三更時分,夜深人靜,星月無光,正是夜行人出沒的大好時機。


    龍蛇山北麓,風魔洞。


    洞內狂風怒吼,就像有一個巨大的狂魔被困在了地底深處億萬年,想要掙脫身上的枷鎖,脫困而出。


    百丈內的風洞中,一條人影磐石般站在風窩裏,短發根根直立,大胡子迎風亂舞,神似魔王,如果帶上一頂紅帽子,穿上紅衣裳,無論走到哪裏,小朋友們必定喜歡。


    “我轟,我轟,我轟,我轟……”


    魔王般的大胡子一拳又一拳的打出,拳風浩蕩,竟然可以在號稱風能割破麵皮的風魔洞內產生一絲漣漪,這不科學。


    短短一刻鍾內,大胡子已經揮出了一千多拳,與風魔洞中的魔風相鬥了一千多個來回,雖不敢說旗鼓相當,但也讓魔風知道自己不是等閑之輩,不是它可以魚肉的。


    轟一聲,大胡子揮出最後一拳,整隻左臂發出了一圈圈的黑光,居然把魔風逼得倒退回去。


    “嚓……”大胡子滿臉驚詫。


    這怎麽可能?


    風魔洞裏的魔風強大無比,光是百丈以內的魔風就能把一個四級土豪吹得七暈八素。能將百丈內的魔風逼得倒卷回去,隻怕需要千萬之力,更何況是大胡子的最後一拳已經把魔風逼得無影無蹤,感覺至少遠在三裏外。


    就在這時,一股足令大地顫抖的魔風由洞內深處爆發出來,衝擊力之大,隻怕達到了數千萬之力。


    大胡子眼見來勢凶猛,不敢迎戰,身形一晃,才剛退出風魔洞,魔風已衝擊到洞邊,再大的力量也出不了洞口。


    “謔!”


    大胡子一拳望空打出,周身飄飄欲仙,感覺自己有一種破碎虛空之感。


    “哈哈,老子已經練成了無敵土豪拳。破!”


    大胡子往下一蹲,左拳宛如猛虎出山,重重打在地上。


    勢若雷濤,直貫長虹,遇神殺神,遇佛殺神……


    “哢嚓”,什麽東西斷了?


    “媽媽呀……”


    冷汗順著大胡子的鬢角滾落,接著便是殺豬般的大叫,淒慘無比。


    大胡子不是別人,正是有著少爺、呆子、小高、小兄弟、渾小子、裸奔狂多種稱呼的高基。


    兩天前,他的左臂本來已經重傷,無法揮動,至少需要半個月才能痊愈,但是就在今天早上,他半覺醒來,發現左臂已經不痛了,而且還充滿了力量。


    於是他就苦練左拳一個白天,連飯也不吃,想到風魔洞裏的魔風能夠鍛煉自己的拳頭,就趁著深更半夜,跑到北麓的風魔來試驗一下自己的左臂究竟能達到什麽樣的程度。


    果然,他的左臂像是得到了一股神力加持,竟然可以在風魔洞裏與魔風相鬥長達七千多個回合,而且最後一擊更是達到了堪稱無敵完美的境界,連魔風都被嚇縮了。


    然而,當他欣喜若狂,一拳打在地上的時候,卻發現神力沒了,甚至連應該有的力道也消失了,於是他骨折了,冷汗流出了,大叫了,覺得人生就被這麽被逆轉了。


    樂極生悲,正是他最真實的寫照。


    蹲在地上保持拳頭打在地上的姿勢足足有一刻鍾,高基才收回左臂,發現骨折之處已經完好,恢複速度之快,堪稱神奇。


    “奇怪,這隻手臂到底是怎麽回事?忽靈忽不靈,簡直就是在玩我,難道這也跟那天降下的隕石有關?”


    高基心想。


    想了半天,他想不通,也沒法解釋,隻能揮了揮手左臂,留待以後看有什麽樣的發展。


    …………


    三月初八,宜陽城幾條最繁華的大街車水馬龍,一派喧鬧。


    人群中,一個個頭不高,隻是中等身材,頭戴破帽,身披破鈉衣,腳拖破鞋,手拿破扇,卻留著一把藍色大胡子的中年僧人,正樂嗬嗬的往前走。


    手搖破扇兒,腳拖破鞋兒,身穿破衣兒,頭戴破帽兒,這幅模樣無論走到哪裏,都是相當引人注目的打扮,更何況他還留了一把大胡子,而且還是藍色的大胡子。


    一邊走,一邊哼著小曲,藍胡子僧來到了一座妓院外,斜眼瞥了一眼妓院的招牌――。


    眾目睽之下,他舉步往裏走。


    “大師……”


    一個龜奴上來打算勸住藍胡子切莫破戒。


    手腕一翻,藍胡子僧手掌心多了一片金葉子,足以讓他在裏逍遙快活大半天。


    本來妓院的生意通常都是晚上,但這些天來,宜陽城將要舉行花魁大賽,各方土豪齊聚,南來北方的旅客也多了無數,正是生意翻倍時節,又有那座妓院會大白天的緊閉門戶?


    明天就是花魁大賽的日子,妓院的生意迎來了最高峰,別說和尚逛妓院,即便是童子逛妓院,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關鍵是你手裏有錢,有錢就是土豪,土豪就是實力,有實力就能愛咋咋地。


    一看到金葉子,龜奴立馬換了一副模樣,滿臉堆滿笑容,隻恨自己隻長了一顆腦袋,一個勁的哈腰。


    大搖大擺,藍胡子僧就這樣進了的大門。


    藍胡子僧剛進大門不久,一個武士少女像是尾隨藍胡子僧來到,眉也不皺的往裏走。


    “姑娘……”


    “嗯……”


    鼻音很重,然後一把劍落在了龜奴的肩上,嚇得龜奴雙腿直打哆嗦。


    青州境內很少見到這樣穿著的武士,而且還是一位細皮嫩肉的美少女。


    劍靴,長襪,武士短裝,手腕還有紫色的護腕,身材資本不是很大,與普通女孩差不多,但貴在矯捷勻稱,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燈,沒有真本事,誰也不敢多看一眼,以免給自己招惹麻煩。


    武士少女一臉冷冷的進了大門,頓時引來無數人目光,隻因她手裏有劍,誰也不敢出聲。


    未幾,武士少女進了一座庭院,而這裏的客人見她來了以後,竟也沒有什麽人多看她一眼,多數人都望著台上,有的還跟著台上正在操琴的姐兒哼唱,一臉享受。


    藍胡子僧就坐在這裏,眼見武士少女進來,他心裏一怔,想道:“這丫頭怎麽來了?不會是來找我算賬的吧?”


    武士少女目光一掃,落在了藍胡子僧身上,突然向對方走了過去。


    藍胡子僧看似毫不在意,其實手心早已出汗,暗地緊張,隨時可能閃電向外飛奔。


    “你,到那邊去。”


    武士少女瞪著與藍胡子僧同桌的一個中年客商打扮男子,以目示意,要中年客商換一個座位。


    “你找死!”


    中年客商雙眉一揚,想要發作,結果被武士少女用劍瞬間壓在了肩頭上,宛如一座大山在身,麵紅耳赤,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


    武士少女將劍一收,坐在了藍胡子僧的對麵,望著藍胡子僧,神情冷煞,像是要一口吞掉藍胡子僧。


    中年客商早已灰溜溜的離席而去,換了另一個座位,而且還是靠院牆的,距離甚遠。


    藍胡子僧看了看武士少女,然後看向台上,很快,他又看了看武士少女,表現出很是不解的樣子。


    如此這般過了三次,他開口了:“女施主,我們認識嗎?”


    “你化成灰我都認識。”武士少女冷冷道。


    “可小僧不認識女施主啊。”藍胡子僧故作一臉不解。


    “認不認識,你心裏有數。”武士少女也沒有點破藍胡子僧的真正身份,隻是想讓藍胡子僧知道自己對他了如指掌。


    “阿彌陀佛,請恕小僧眼拙,不知女施主高姓大名?”


    “羅本狂。”


    “羅本狂?”藍胡子僧那張看上去差不多有三十七八歲的老臉微微一紅,笑道:“好名字。”


    本來打算等武士少女問自己的姓名,但武士少女一點也不配合,隻得笑道;“女施主,小僧能夠和你坐在一起,也算一種緣分,小僧名叫藍胡僧,這邊有禮了。”


    “哼……”武士少女鼻孔裏不情不願的哼了一下。


    這武士少女就是雀靈兒了,至於藍胡子僧,則是高基。


    高基這身打扮另有來頭,是他從藏經院的第三進裏翻找出來的,正好湊成一對,穿在身上雖然略顯寬大了一些,但更顯出他將要扮演的放蕩不羈,雲遊四海的顛僧形象。


    此外,他讓妙水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些特殊的藥水,皮膚變得略顯黝黑,飽經滄桑,望之有將近四十歲,而他的大胡子也染成了藍色,一切都是為了不以真實身份進入宜陽城。


    俗話說演戲會上癮,他隻是穿上這幅行頭不過兩個時辰,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酒肉僧人。


    不多時,庭院外一陣騷動,高基聽出異常,扭頭一瞧,卻見紅影一晃,一條壯碩的人影已經到了院內。


    “嚓,天下間竟然有這麽高大的女人?”


    高基第一眼的感覺是這樣。


    “媽媽呀,她的咪咪好大,肩膀上麵竟然還能坐一個人。”


    高基第二眼的感覺是這樣。


    那是一個身高八尺,堪稱巨無霸的紅衣中年女子,像個小姑娘似的紮著馬尾辮,臉圓圓的,肥肥的,身材團團的,屁股大大的,給人一種舉步維艱的感覺,可她進來的時候,竟是身輕如燕。


    更誇張的是,她有著一對傲視天下的奶子,胸衣半遮半掩,可以看到白花花的酥胸,感覺水量充沛,養活十個孩子都不是問題。


    就在她那寬闊的肩膀上,坐了一個六七歲的白衣童子,胸前掛著一把長命鎖,一臉無邪,就像是還沒脫奶。


    高基不認識這兩個人,但一些人認出了他們,全都麵色慘白,起身退到了遠處,就連操琴的姐兒也看得呆住,忘了操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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