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在空中劇烈地顫動,顯得異常激動,阿爾緹妮斯翻了翻白眼,以免它把果實給抖落下來,最後隻剩下一根枝條,隻好出聲安撫道:“抱歉,是我的錯,請你繼續說下去。”


    葡萄緩緩變回了原來的顏色,枝葉像是兩隻手,環抱著身體,看起來一副很拽的樣子。


    “我告訴你,你可不要看不起我,如果不是我,你這個沒有靈魂的女神早就變成雲煙了,哪還能和暴風雨神在這一世相會!”


    “你說什麽?!”一激動,阿爾緹妮斯伸手抓起葡萄,“沒有靈魂是什麽意思?”


    葡萄再一次劇烈地顫動起來,不是剛才生氣的模樣,而是在掙紮。


    “你放手啦,你掐到我的脖子了!”


    葡萄還有脖子?!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她還真想大笑。她鬆開手,“你把話說清楚!”


    葡萄安定之後,很識相地後退了幾步。


    “不要那麽激動嘛。”


    “你快說!”阿爾緹妮斯惱怒地催促道。


    葡萄像是懼怕她,又退後了幾步。


    “嗯……是這樣的,千世之前,因為你誤以為殺了暴風雨神,實在太傷心了,所以不願意轉世。你將身體裏的一個靈魂放了出來,對了,先解釋一下:你有兩個靈魂,一個是掌管光明的昊月,另一個是掌管黑暗的暗月,它們不僅是你的靈魂,也是你的神力。你在不願轉世的情況下,把昊月放了出來,囑咐它跟隨著暴風雨神轉世,並且要好好保護他。”


    聽到此,阿爾緹妮斯不知該尖叫,還是暈倒,兩個靈魂?沒有靈魂?那她到底是什麽?


    “你不是說我有兩個靈魂嗎?”


    “你把另一個靈魂暗月給了達芙妮。”


    阿爾緹妮斯發現葡萄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好像在說:你是個蠢蛋。


    不過她現在可沒心情去答理,靈魂還能送人,這真是……


    “至於達芙妮,如果沒記錯,傳說中的達芙妮應該是河神的女兒,並且和太陽神阿波羅有過一段經典的愛情神話。”


    先不管是什麽原因致使千世前的自己要把靈魂給她,重要的是:她沒有靈魂!怎麽可能,她不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有思想的人嗎?


    亂了,她徹底被打亂了,這個時代到底還有多少不可思議的事兒在等著她去了解?


    “你當然是活生生的人,因為我這個神眼,讓你沒有靈魂也能和普通人一樣活在這個世界上。放心,你是健康的,也是實實在在地存活著,因為我在你身體裏,已經變成了你的第三個靈魂。你可以安心了!你不僅是月亮女神,還是被稱為神眼的女神。”


    葡萄臭屁地發著光,像是在宣告它有多麽偉大。


    “不僅如此哦,因為我在你的身體裏,所以你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便將隱藏在這個時代裏的神慢慢喚醒了。”


    “什麽意思?”從它的話裏,阿爾緹妮斯隱約察覺到,自己在這個時代的出現,對整個世界產生了某些影響。


    “影響可大了,你的存在在1世紀或許沒什麽,因為那時的神都已經不存在了,有沒有我都無所謂。但是這個時代不一樣,因為你是被稱為神眼的女神,正如剛才和你說的,我是所有神力的源泉,你的出現將這個時代殘存的神慢慢地喚醒了。”


    驚愕出現在阿爾緹妮斯美麗的臉孔上,她想到了狄般娜蛇神,想到了契約者,“你的意思是……”


    “沒錯,契約者之所以出現,便是從你來到這個時代起,也就是五年前開始的。”


    “上帝!”阿爾緹妮斯捂額哀叫,這豈不是說被菲諾斯他們綁架,完全是自己造的孽!如果不是她身體裏有神眼,這個時代也就不會有契約者。


    “為什麽你現在才告訴我?”以往它都沒出現過。


    “這個嘛……”


    葡萄扭扭捏捏地扭動著身體。


    “嗯?”阿爾緹妮斯追問。


    “是你潛意識裏喚醒我的。”


    “哈?”阿爾緹妮斯吃驚道。


    葡萄搖了搖枝葉,像人在擺手。


    “你不要問了,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總之就是某些原因你喚醒了我。”


    “然後呢?”阿爾緹妮斯總覺得它的出現絕非偶然,但是又不知道從何問起,她倒是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既然你是神眼,力量一定很強大,對吧?”


    葡萄仰起枝葉,一副驕傲的樣子。


    “那是當然的。”


    “那你是不是可以幫我離開這裏?”雖然說她是月亮女神,但是她和普通人無異,說來還真是慚愧啊,光是契約者就能如踩死一隻螞蟻般地弄死她。


    “呃……這個嘛……嗬嗬……”


    阿爾緹妮斯看著葡萄,感覺它氣勢明顯減弱。


    “不是我不幫你啦,我是神眼,隻是力量的源泉。打個比方,將神力比作水的話,我就是一個巨大的蓄水池,池子裏儲存了大量的水,然後必須通過管道分別送到各個地方才能使用。也就是說,我隻是神力積存的地方。”


    聽聞,阿爾緹妮斯幾乎要尖叫,搞了半天,它根本一點兒用都沒有!


    葡萄又一次聽到了她的心聲,它的果實開始顫抖。


    “誰說我沒用了!你的昊月和暗月,當初還不是因為我才會那麽強大!”


    阿爾緹妮斯狠狠瞪了它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知道暗月和昊月都不在她身體裏。


    “那請問,我要怎樣將自己的神力取回來?”這才是她最關心的,盡管不可思議,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呃……這個嘛!”


    “你不會又不知道吧?”


    葡萄抬起一根枝葉搔了搔頭,“抱歉,我隻能告訴你時機未到。”


    阿爾緹妮斯真想仰天大吼,這個家夥到底出來幹什麽的!


    葡萄很生氣,實在很想發飆,但也不能否認她說的事實,從某些方麵來說,它還真是沒用耶!


    “算了,不和你說這些了,我隻是提醒你,因為你的出現,這個時代出現了異動,而且愈演愈烈,你自己要小心,我可不想你死掉,如果你死了,我也會消失。”


    阿爾緹妮斯抽搐著嘴角,原來這家夥完全是為了它自己。


    葡萄當然聽到了,但它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總之,你日後會更艱難,還有很多磨難等著你,但是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千萬不要放棄,直到找回你的昊月……”


    葡萄的聲音越變越小了,阿爾緹妮斯眼前出現了埃勃拉皇宮,看來又是時間到了。


    隱約中,她聽到了神眼最後的囑咐——


    “暴風雨神已經覺醒了,阿爾緹妮斯,你可千萬別輸給自己……千萬要堅強……記住……一定要堅強哦……”


    她並沒有聽得很真切,隻覺得意識漸漸渙散,直至沉入黑暗中。


    待她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魯納斯那張比女人還絕美的臉孔,他的表情在她清醒的刹那,由擔憂變成了狂喜。


    “你終於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


    “一個月!”她昏迷了一個月,他也瘋狂了一個月。


    “呃……”果然如此,記得第一次見到凱洛貝羅斯,她也昏迷了一個月。


    至今想來,她仿佛做了一場夢。下意識地撫向胸口,那裏不再疼痛,但心中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神眼……


    它的出現,一定有更重要的原因。


    唔……頭好痛,痛得她無力思考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魯納斯見她不說話,著急地問道。


    她搖頭,“沒什麽,隻是有點頭痛。”她撫向肚皮,高高隆起的肚子帶給她莫名的安心。


    魯納斯看著她,見她安然無恙,心中的狂喜難以用言語表達。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失去她了,之前她幾乎快死去的模樣,第一次讓他感到恐懼。


    在她昏迷不醒的一個月裏,他的心都冷了,那是一份窒息感,讓他痛苦,讓他絕望。


    因此當她睜開眼的時候,他就決定了——


    “我收回之前說過的話。”他眼裏有一抹決絕。


    阿爾緹妮斯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懂他為什麽突然嚴肅起來了,還有他眼裏的光芒讓她有不好的預感。


    “三日後,我會迎娶你。”


    驚詫讓阿爾緹妮斯差點被自己口水噎到。


    覺察出她的不情願,魯納斯陰狠的臉孔上隻有決絕,“不管你願不願意,三日後你都會成為我的妻子。”


    如鐵如石的話語,就這麽被他扔下,使阿爾緹妮斯本就翻滾的心湖更加動蕩不安。


    在她還來不及做出回應的時候,已被魯納斯攫獲了雙唇,她根本無力掙紮。因為在唇齒摩擦間,她又聽到了他狠絕的、讓她發顫的話語——


    “記住,如果得不到你,我寧願毀了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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