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吉和其他村子裏的已經念書的小孩們都放假了,項吉還是三好學生。


    現在白天村子裏更加熱鬧了。項複項吉兩兄弟,項啟亮和他哥哥項啟新兩兄弟,雲芸和她年幼的妹妹雲藝,項國琴和項國兵,項國忠三兄妹,還有項複家隔壁跟項吉同學的沈勇和他的4歲的弟弟沈良,還有其他幾家的小孩。於是村子便是成堆的小孩子,嘰嘰喳喳的,走到哪都是歡笑聲一片,熱鬧非凡。


    一群人一會兒警察抓小偷,一會兒捉迷藏,玩得不亦樂乎。項複也沒有獨立特行,自然而然加入玩耍的隊伍,陪著大家一起玩,但他是相對最安靜的一個,畢竟多少都有些代溝的感覺。


    同時項複也盡量避免跟項國琴三兄妹接觸,對於項國琴一家人,除了項國琴的二哥項國兵,他對這一家全都沒有好感。記憶裏對這家人的厭惡已經深深印在心底了,雖然引起自己對他們一家厭惡的事還沒有發生,項複還是沒法當成沒事一樣。


    接下來每天大家依然都熱熱鬧鬧的,雖然項複沒有真正樂在其中,但依然感受到了久違的童年快樂。


    而大人們都在準備年貨,打年糕,做麵鍋巴等新年吃的東西。


    轉眼,幾天以後就是大年三十了。項複家每年這一年一度的年末大掃除就開始了。


    項複媽媽很勤勞,平時把家裏打理得整整齊齊不說,每到年末這個時候,總是要舉行一次全家大掃除,將整個家的裏裏外外都打掃一遍。這幾乎成了項複家的傳統,村子裏別的人家有的也會打掃,但也就掃掃地什麽的,沒有人家打掃得像項複家那麽仔細和隆重的。


    項複爸爸當時還在和雲芸的大伯一起開水泥船,在鄉裏的石礦運石頭,平時也不會在家。不過今天就是大掃除的日子,項複爸爸也在家沒有出門。項複媽媽給大家分工,媽媽負責家裏所有的鍋碗瓢盆和桌椅箱床凳的清潔,項複爸爸負責屋裏屋外的灰塵和蜘蛛網,還有草棚和院子。項複和項吉就負責掃地掃樓梯和幫忙遞東西。


    此時的項複家還是老式的木頭民房,有兩層。幾乎全部都是木頭組成的。項複心裏想著以後造了水泥房子,換了玻璃窗,那時候的打掃就還要擦玻璃了。


    一家4口忙了一天,雖然有些累,但忙完了,整個家裏煥然一新。一家人開開心心一起吃晚飯,飯菜不是很豐富,但氣氛很溫馨。項複的心情很安詳,心裏暖暖的。


    第二天,項複媽媽又開始忙活了,殺雞洗菜,準備晚上的燒圓子。這是項複農村的一個風俗,有些祭拜供奉什麽的意思,具體什麽反正項複從沒向父母仔細打聽過。記得項複大概十幾歲的時候一次燒圓子,項複嘀咕了一句什麽封建迷信,被項複媽媽好一頓臭罵。


    當然此時的項複思想成熟多了,對各種風俗習俗還是報以足夠的尊重的。


    燒圓子一般都會在除夕夜前幾天的晚上舉行。這燒園子,必須要有一隻雞,一條魚,而且魚還必須是活的。項複就記得自己經常抱著一條活奔亂跳的大魚,按在桌上的大盤子裏,不讓魚亂跳,否則魚兒肯定跳得滿地跑了。


    項複的記憶裏,燒圓子就是過年的最後一個前兆了。所以對燒圓子這個事情一直都抱著一種莫名的激動。雖然現在的項複已經不同於前了,沒了那種振奮的激動,卻多了些淡淡的感動。


    大年三十年夜飯相當豐富,相對那個年代的農村來說。項複不在乎吃什麽,隻是享受著這種氣氛,很久違的感覺,讓他感動的有點想哭。


    晚上,爸爸將壓歲錢分給了兩兄弟,然後媽媽又幫兩人保管了,兄弟倆也就是經了下手而已。然後媽媽將明天一早要穿的新衣服都拿了出來,疊得整整齊齊放在項複項吉的床頭。


    此時家裏還沒有電視,當然就沒有中央電視台春節聯歡晚會可以看。項複依稀記得,似乎費翔就會在今天晚上的春晚上唱出那首之後紅遍整個中國的《冬天裏的一把火》,影響了當時整整幾代年輕人。不過這時候還沒有電視的項複一家,就沒辦法看到了,項複略略有些遺憾,但還沒強到產生怨念的地步。


    第二天大年初一一大早,項複就被劈裏啪啦的爆竹聲吵醒了。大年初一,鞭炮要在開門前就點上,一直從家裏放到門外。劈裏啪啦的巨響,預示著新一年的吉祥。


    家家戶戶都已經開門迎大吉了,項複和項吉迅速地穿上新衣服,急急忙忙下樓了。


    整理妥當,兄弟兩個就一人拎著一個袋子,匯合了其他孩子一起,出門拜年了。拿著袋子的一般都是比較小的孩子,是用來裝糖果花生瓜子的。大一些的孩子就不會這麽做了。


    孩子們在村子裏一家一家的跑,到了人家裏,拿著袋子,進門就喊:某某大伯,某某阿嬸,我們來拜年了。那家的人就會拿著瓜子花生糖果等東西,給每個小孩的袋子裏都裝上。然後孩子們又去下一戶人家。


    就這樣走遍全村,最後大家都抗著一大包東西開開心心回家。


    項複也跟著人群一家一戶地走,作為一個有著大人的思維的人,項複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他也釋然,這就是童年。


    走到有些人家家裏的時候,有些老人,在原本的記憶裏,在他長大之前就都不在了,記憶也已經非常模糊。如今再見到,讓項複有一種非常古怪的特別感受。


    走遍了村子裏每戶人家以後,項複和項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了。項複爸爸帶著兩個兒子去自家大伯拜年,然後才騎著一輛大號自行車,項複和項吉一個前麵一個後麵,前往項複外婆家做客,也就是項複的親奶奶,但因為跟項複爺爺已經分開而且並沒有跟項複一家一起,所以項複和項吉都叫外婆。


    第二天三父子又前往遠在幾十公裏外的爺爺家做客。也就是項複的親爺爺,重新組建的家。


    對於這外婆和爺爺,項複還是有些怨念的。畢竟兩人幾乎是將項複爸爸給拋棄了。身為爸爸的兒子,項複當然會有怨念。所以一直以來,項複跟這外婆和爺爺並不親。


    如此每天前往各種親戚家做客,然後收紅包,吃完午飯再到另一家吃晚飯,如此這般,一直六七天,把如今已經不算小孩的項複給無聊壞了。


    相比村裏有些人家,項複家的親戚其實並不算多。就像項啟亮家,一般都要從年初一做客做到年十幾。記憶裏的小時候,項複還很羨慕項啟亮家親戚很多,因為親戚越多就等於紅包也越多。小時候哪個小孩不喜歡紅包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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