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聽室裏由fm acoustic特別精密定製,以懸浮技術將碟片置放在最好的介質——空氣之上,氣浮式lp唱盤使唱機可以絲毫不受振動和阻力幹擾而重播出最自然的聲音,原音波形裏所有最細微的音色,都忠實地得到了充分釋放。


    但即使這樣富震撼力的聽覺效果,也無法撫平溫暖內心的不安。


    她把唱機的樂聲拉高幾度,sissel的should it matter響徹整個寬闊空間,把十幾米外熒幕上的對白完全掩蓋過去,她抬首望了一眼,完全不曉得那不知名的電影講的是什麽,她隻是習慣性地拿起遙控器隨便選了一個鍵打開。


    當一切越了界線就會讓人難以接受,聲音也如此,原本動聽的樂聲在與電影對白不和諧的混合中變成了刺耳的噪音,她沮喪而煩躁,索性把兩者都關掉。


    其實讓人心煩意亂的不是音樂,而是自己。


    沉寂經年的心緒已很久沒試過如此動蕩,久到她已不記起上一次的煩躁是在哪一年,內心的某一個角落在多年前已蒼老到了感覺盡失,那時隻盼至歸老的百年之間自己的世界始終是永恒寂靜的死水,此生別再泛一絲波瀾。


    這幾夜的煩鬱卻來得如此突然,讓她難以抗拒。


    離開視聽室,下樓,走出屋外,漫步在一望無際的遼闊夜空下。


    始終無法如同往常一樣讓心緒靜回,她不得不嚐試對自己道,溫暖,請勿心動,請勿失控,請勿混亂,請勿讓它再一次滋生成真正的思念,請勿對現在或未來存在憧憬。


    請不要賭,一顆心隻剩傷痕累累的一半,真的再付不起。


    她坐下在地,一根一根撥著腿邊小草。


    曾經,她很努力想增加體重,然而至今手臂還是如初,仍然細削得比不上一個十幾歲少年的來得粗,從前她以為努力可以實現很多,後來終於明白,很多時候努力隻是無用的徒勞。


    草尖上微薄的霧汽沾濕了她的指,她選擇放手,起身回去。


    從什麽時候起的?她懂得了做人不能執著,從什麽時候起的,她選擇了全部放棄,連同對待她心愛的歌……和她最心愛的人。


    曾幾何時,不管醒來或熟睡,那讓她喜愛到一遍遍重複播放整整二十四小時的歌,每天起床時必第一時間打開唱機讓它流淌,因它隻屬於她與他,依戀和情感在那些年裏為它完全付盡,放開它後她再沒有愛上任何一首。


    在那之後,原來專一的她轉而追尋一張張紛湧而出的cd,記憶卻似繁華盛世過後倒塌了的廢壁殘垣,一想起就滿目蒼痍。


    時光一年年流逝,到最後任如何思憶,她能找回的也不過一點點沉沒在音樂水底的殘缺影子……那熟悉到靈魂裏,曾經相擁相吻的畫麵。


    終於,還是控製不住,想起了從前。


    終於還是,讓人控製不住,想匍匐在一個胸膛裏,好好地對他哭一次。


    她輕輕推開月牙白的大門,抬腿進去的刹那整個人變成了一具雕像。


    黑暗中不遠的沙發上明明滅滅地閃著一點火光,不知是誰躺在那裏無聲吸煙。


    良久之後,她在黑暗中摸索過去。


    也許,這是她此生唯一的機會。


    她坐在他麵前的地毯上,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清他仰望著天花板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無邊黑暗使她稍微放鬆了心弦,給了她一點點勇氣。


    “為什麽?”她問。


    他不答,夾煙的指伸到茶幾上,無聲彈下一截煙灰。


    她不明白,為什麽平日裏她難得外出一趟,卻會巧遇他?


    為什麽朱臨路半夜三更跑來她家,他會隨後而至?


    為什麽兩年前她進淺宇時,他開始蓋這座庭宅?


    為什麽在宅子蓋好後,她被調上了六十六樓?


    為什麽每個周六下午,惟獨是她需要回公司陪在他左右?


    為什麽帶她來這裏,他卻刻意離開?


    為什麽,為什麽今夜他偏偏又會回來?


    她將頭枕在膝上,輕微而痛苦地喚,“南弦,求你。”求你答我,到底為什麽?所有這些,通通,到底為了什麽?


    無止境的沉默。


    煙被掐滅的嘶聲,黑暗裏他啞聲道,“為什麽你不離我遠一點?”


    插進她發間的手將她的頭抬了起來,他側過身,離她的臉隻有幾寸距離的眼眸裏依然閃著薄夜冷星,帶著一絲掙紮過後的疲倦,以及一點她無法明白的慈悲憫憐。


    他伸出長臂將她攔腰攬起,她被他翻身壓進沙發裏,他的唇印了上來,暗黑如無限深淵,蹦出理智束縛的心帶著勒傷血跡急速下沉再下沉,他們忘記了對方多少年,他們等待了對方多少年,他們缺失不全的心亟需這彌補的另一半已經多少年。


    薄嫩唇瓣因他的急切狂烈而受損,嘴裏有淡淡的甜腥味道。


    他解她的上衣紐扣,她才欲製止已被他驟然擒住,他的手一刻未停地繼續原來的意圖。


    “別這樣。”她掙紮。


    以長身緊緊壓製她的身體,“為什麽?”他問,一把褪下她全敞的衣襟。


    “南弦——”她的叫喚被他堵在了嘴裏。


    為什麽分手?為什麽離開?為什麽會有別人?他在她耳際的喘息帶著狂亂,“為什麽我不行?”


    她恐懼得無法作聲,隻能緊緊抱著他的肩頸。


    他再度封住她的唇吞噬她混亂無邊的思緒,狂熱動作沒一秒消歇,失去耐性地將她腿間僅有的一點遮蔽直接撕裂,大掌強硬打開繼而曲起她雙腿,他的身軀異常熾熱,嗓音因壓抑而沙啞,“我控製不了。”


    話聲未落抵在她腿心的堅硬猛然強行刺入。


    她痛得全身**,一口咬在他的肩胛。


    他即時反噬,猛吮她耳下嫩膚。


    她尖銳的牙齒用盡全力。


    終於他不再動,全身緊繃如鐵。濃鬱腥甜從齒根滲進舌尖喚醒一絲清靈,她鬆開嘴,他肩胛上溢出的血染暈了一片,在她眼底清晰可見。


    他仍在激然喘氣,與淚流滿麵的她在黑暗中對視,兩人仿如兩頭相互攻擊已使對方致命受傷的皋狼,在對方眼內都看到了一些關於思念、渴望、痛苦、狂熱和眷戀。


    他咬牙退出,下一瞬將她抗上肩頭直線走向樓梯,碰倒了不知是花瓶還是擺設,暗黑裏隻聽到砰砰連響,不到一分鍾她已被甩在主臥的**,他赤條的長身緊壓下來。


    已無路可退,在淚水如狂潮洶湧中她合上眼全然棄守,他卻忽然靜止。


    散發炙熱的長軀如火源密實地貼著她**的身子,滾燙如燎讓深深恐慌的她禁不住微顫,良久,他的手輕輕貼上她的臉,指掌沾上她的淚,往下緩慢地撫過她每一寸肌膚,停在她從未示人的私密之處刻意撩撥。


    那明顯的克製和似有似無的溫柔,逐漸一點一點地安撫了她,不自覺微動時鼻尖蹭過他的脖彎,她聞到了從前熟悉的如今已添上成熟和陽剛的男人氣味,是那種隻屬他才有能讓她安心依賴的獨特馨香。


    止住了淚,雙手似自有意識地悄悄爬上他的脊背,黑暗中她輕輕把他抱在懷裏。


    他全身一僵,將她的手扳離他的身體扣在枕邊,撕裂的極痛在她心口緊揪的瞬間襲來,他一寸一寸堅決推入,忽地毫不留情把她猛然貫穿,那施盡全力的沒根進占仿似十年來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找到了地方安置自己。


    就連窗外夜色也分不清愛恨,無數情緒瘋狂交織,他渾忘一切地在她體內反複縱馳,仿佛要與她結合到天長地久,從今以後至死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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