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中午,白正經拿到了武孝義的化驗報告。報告顯示,武孝義真的有問題——無精症。有此報告,可以還葉麗然的清白了。然而,不孕這件事她清白了,卻蒙上了更大的汙點。


    一張輕飄飄的紙,可此時抓在白正經手裏,似乎比泰山還要沉重。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又該做什麽,甚至是,是不是該把真相告訴葉麗然,他也開始猶豫了。


    他清楚的知道,葉麗然知道了這個結果。她會更內疚。或許,這就是清白的代價。大錯已成,不管現在做什麽,都無法挽回了。婚姻沒了,家也沒有了。


    看著一直發呆,一聲不吭的白正經,武孝義眼中充滿了困惑,“她一直在等這個,為了這個,我們才到了今天的地步,你為什麽不告訴她?”


    “其實……”白正經是第一次無法坦然麵對自己的患者,或者說,是第一次用異樣的目光,以及抵觸的情緒看待他的患者。葉麗然的極端行為,他真的無法認同。


    對於他的病人,他喜歡把理療放在第一位。這裏說的理療,主要是心理治療。然而,麵對葉麗然這樣的病人,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醫治她了。


    RNS91病毒固然可怕,但這是形體的疾病,也是有時限的。可是,她的心已經明顯扭曲了。要治愈一顆已扭曲的心,不是幾周或幾個月這樣簡單。


    他有耐心,甚至也有信心治愈好心靈的疾病。可是,生命未必會給他們樣多的時間。以RNS911的情況衡量RNS91,凡是確診的感染者,後麵的生命不會超過半年。


    然而,葉麗然仍舊是他的病人。現在患了一種新生的絕症。他不能放棄她。否則,他所謂的仁心、仁術以及善心都是假的。他必須和時間賽跑,希望在她臨走之前撫平她心靈的傷口。


    這次情況特殊,而且有時間限製,憑他一己之力、他沒有把握。現在必須爭取一個人。就是“罪魁禍首”的武孝義。想通這些,白正經給武孝義倒了一杯水,坦然說了他的想法。


    不管RNS91感染者的有限生命是多少。他真的希望葉麗然可以安安心心、甚至是快快樂樂的而去,而不是走著滿腔內疚、自責、以及羞愧而走。


    不孕事件,證明她是清白的。可她已經在這之前采取了極端的行為。她現在越清白,越是內久。她覺得對不起武孝義。要讓她的心真正平靜,並以平常心麵對RNS91病毒事件,必須解開她的心結。


    “別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隻能說抱歉。”武孝義雙頰不規律的扭曲,重重放下杯子,聲音突然變冷,“易位而處,你能原諒她嗎?”


    “武孝義,你不要忘了。葉麗然走到今天這一步,你仍舊要承擔主要責任。如果不是你,她的心會扭曲嗎?她是正常的,又會做出這種事嗎?歸根究底,你還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白正經騰身跳了地去,探出左手抓緊他的脖子,慢慢舉起,“別開一切,隻站在男人的角度看這件事。相信沒有男人能接受。有果就有因,你隻看到了果,想過因嗎?”


    “白正經,不要欺人太甚。我和我的父母承認你之前說的話有道理。正因為這樣,我才正視自己的生理問題。對我而言,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要我原諒她劈腿的事,絕不可能。”


    武孝義反手從牛仔褲袋裏掏出彈簧刀,按了彈簧彈出刀片,用力劃向白正經左手腕脈,“姓白的,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這句話該由我說。”白正經眼底閃過一絲陰冷殺氣,微振左腕,抖手拋出,右腿閃電飛空,腳尖踢在武孝義的小腹上。


    一拋,一踢,雖然沒有千斤之力。但白正經含怒出手,力道絕對不輕。更何況,武孝義隻是一個普通人。伴著淒厲的慘叫聲,武孝義破空飛了出去。撞在對麵牆上,發出轟然大響。


    白正經沒有急著追打,反而把門關了。看著慢慢爬起的武孝義,白正經笑了,笑得有點BT,“我知道武家有背景,但在這件事上,你必須讓步,否則,你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姓白的,你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一個小小的住院醫生。居然敢打我,而且在你的辦公室。你信不信,我有辦法讓你們醫院從三甲降到二甲,甚至是關門?”武孝義抹了抹嘴角的血跡,顫抖掏出手機。


    “信!不過,你腦子好像不太清醒,我幫幫你。”白正經騰身射了過去,甩手就是兩個耳光,一腳踢飛武孝義,不等他爬起,抬起右腿踩在他的胸口,


    “一、老子可以很坦率的告訴你。我上班既不是為錢,也不圖名。所以,任何人用這招都無法威脅我。二、你雖然戴了大綠帽,可這一切都是你bi出來的。


    三、你們結婚六年,捫心自問,你為她做過什麽?可現在,她的生命有可能到盡頭了。卻滿懷內疚、自責和羞愧。真的去了,帶著無窮遺憾而走,午夜夢醒,你還能安枕?


    四、說白了,她有可能沒有機會再回來了。你們連見最後一麵的機會都沒有。隻是視頻裏說幾句原諒她、安慰她的話,讓她的心真正平靜下來,用盡全身力量對抗病魔。


    如此簡單,你會損失什麽嗎……明白了。又是尼瑪的所謂的麵子、尊嚴。可這件事隻有我們三人知道。你們曾經是夫妻,是當事人。我雖然是局外人,但我是她的醫生。


    對於這件事,我一定高度保密。絕不會影響你的麵子。更不會傷害你的尊嚴。麵對一個絕症女人,而且曾經是你的妻子。你真的可以這樣冷血嗎?一個男人,不能有點寬容之心嗎?”


    “這是原則問題。不管你說什麽,我不可能向她低頭。”武孝義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冷冷盯著他,“姓白的,你一定會為今天的無知行為付出沉重的代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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