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一著急,又想說話,結果六文錢死死不放手,它道:“隻管拿來。”


    小山笑道:“那便請兩位進貴賓室,我去為兩位取來。”


    接下來的砍價和挑選階段,曲笙再次進入全程發懵的狀態。


    六文錢買的是金丹期陣盤,原本擺上去的上品陣盤和極品陣盤被六文錢嘲笑,於是小山又取出三個中品陣盤,開價分別為四千五、四千七、四千八靈石不等,六文錢開始壓價,小山寸步不讓,兩人之間開始唇槍舌劍。


    而內堂的掌櫃們則是冷汗涔涔。


    “看來蒼梧的價格不好壓,不知道他們與獸族如何分紅,我覺得三七已是最高了。”


    “不一定,蒼梧有一隻元寶鼠,話說老友,元寶鼠我也不是沒見過,不過這一隻,算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一隻。”


    “元寶鼠也是獸族,蒼梧掌門不開口,嗬,看來那元寶鼠極有可能代表獸族的意見。”


    “蒼梧不過是傀儡罷了。”


    掌櫃們議論紛紛,青年則是微微蹙眉。


    他怎麽覺得……好像隻是在單純的壓價而已呢?


    “別讓人以為咱們致遠齋慳吝,小山,讓他們幾分算了。”他有些不耐煩地道。


    指令一下,小山終於鬆了口:“這‘澤風子午陣’可是金丹期的中品陣盤,您看這機關和結界,要不是材料用的低了一等,這做工絕對不輸於上品陣盤,而且這還是我虛妙山自己煉製的陣盤,若不是看你們二位誠心想買,我是絕對不會拿出此等珍藏之品,原價四千八已是打折後的價格,您直接抹去一半,叫我怎麽跟上麵的掌櫃交代,不如這樣,您再添點,然後另一件法寶也在我們這兒買,我便算你三千一。”


    六文錢果然滿意了,它一手拿著算盤,一手捋著自己的三撇小胡須道:“致遠齋果然厚道,既然這樣,我們所需的另一件法寶,也在你們這裏買吧!這件法寶不需實用,價格也可以實惠些,我們注重的是做工和精巧,不知你這裏可有這樣的法寶?”


    “道友要什麽等級的?”


    “還是金丹期即可。”


    小山又是拿來七八件法寶,六文錢挑挑揀揀,最後從中挑選出一棵能結金色果實的吉祥樹。


    那金色果子掉落後,可以化作三尺見方的各色美人,在樹下吹拉彈唱,曲子可以誘人入夢,算是一個中規中矩的華而不實禮物,要價三千,被六文錢壓到一千五百塊靈石。


    兩件法寶加起來四千六,六文錢跳著腳非要算一個整數,說是今日測過氣運,若不得整數便要遭災,小山無奈,在內堂一群掌櫃的默許下,又抹了一百靈石的零頭。


    然後曲笙痛快地付了靈石,就這麽帶著六文錢準備要走。


    內堂的掌櫃傻眼了。


    “這是對我們致遠齋不滿嗎?”


    “我們已經讓步了這麽多!”


    “獸族和蒼梧太不厚道了!”


    青年淡淡一笑道:“諸位掌櫃想得太多了……其實不管如何,致遠齋都在他們心中留了一個不錯的印象,這已足夠。李掌櫃,須知靈石可以賺,但人心不能丟,這道理是我們致遠齋立足的根本,要謹記。”


    “是,謹遵少掌櫃吩咐!”


    致遠齋的結界悄無聲息地打開,其他商鋪放出的神識立刻便知裏麵已經談完,無數神識湊近正在向小山道謝的曲笙,看她春風滿麵的模樣,便覺得這一次,頭籌大概又被致遠齋得了去。


    曲笙辭別了小山,走出了致遠齋。


    她現在才知道元寶鼠的好來,曲笙深覺師父的機緣灶終於準了一次,居然讓她遇到了六文錢。這一次購物堪稱是曲笙最愉快最省心的經曆了,比起她的預算,不僅省了許多靈石,還買到了更可心的法寶。這可是金丹期的陣盤啊,這一次,蒼梧的護宅大陣一定叫人刮目相看!


    六文錢也是意氣風發。


    它吱吱叫:“你要給我買豆子,我還要吃炒米!吃完我帶你去找財路!”


    曲笙寵溺地道:“好好好,依你依你都依你。”


    兩人正準備出北街,去東市買食物,卻不想此時北街上突然卷起一陣旋風!


    一個身影飛在北街空中,獵獵風卷起法袍,整個人如一隻鷹隼,他手持一柄長杖,高聲喝道:“既然你窮追不舍,那麽靈心派莫嶸峰,便請文蘊道友賜教了!”


    小山還站在致遠齋的門口,他大驚失色道:“莫非是天極元嬰榜排名七十七位的莫嶸峰和排名七十八名的文蘊真君?”


    他話音剛落,一名青衣修士也禦風而來,他手持金輪,森然道:“別談什麽賜教不賜教的,莫嶸峰,我的排名被你壓了上百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莫嶸峰冷笑道:“不自量力!”


    眼看兩人便要不管不顧地放招鬥法,要知道元嬰修士已有移山倒海之能,動輒便死傷大片!


    好在西市北街也是藏龍臥虎,各大商鋪的客座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不管?從格物宗的明德塔中率先飛出一名元嬰修士,他撐起一個水波狀的陣盤,罩在了整個北街之上,冷聲道:“城內械鬥,愚蠢!”


    異寶閣中也走出一名白衣女修,她手持一枝楊柳枝,在身邊舞了一圈,亦是放出一圈光暈,在明德塔修士的陣法之中,又撐起一個結界。


    她笑道:“天極元嬰榜的爭鬥可不常見,看這架勢,怕是要見血呢。”


    上方兩人都已經紅眼,什麽都顧不得,法寶一祭出,便開始鬥起法來!


    曲笙連連後退,西市北街的高階修士已經出手罩下守護結界,她想出也出不去,隻好退到致遠齋的房簷下,不好意思地對小山和迎賓修士笑了笑。


    不過小山並沒有注意她,元嬰修士的鬥法不常見,尤其還是天極元嬰榜前百名的修士,那都是隻差一步化神的元嬰後期修士,這種鬥法,若是能從中得到體悟,修為將一日千裏!


    曲笙也抬頭看了一會,但她很快就失去了興致。


    好勇鬥狠,不符合她蒼梧道統,這種打鬥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天上陸陸續續又有修士飛來。


    有人在慈祿宮的地盤放肆,慈祿宮的修士自然要出手。當五名元嬰修為的慈祿宮修士趕到時,已經來不及製止了,他們隻能開啟護城大陣,站在一邊等著鬥法完事追究責任。不過莫嶸峰和文蘊都是天極元嬰榜前百名的修士,慈祿宮的懲罰有限得很,畢竟能入天極榜前百名的,莫不是驚才絕豔的天才人物,若是不隕落的話,都是未來的大能苗子,沒人想得罪他們。


    坐鎮致遠齋內堂的那名青年也放出了神識,觀察著半空中的戰局。但是他隻看了不到十個回合,便覺得乏味,倒是忍不住打量門外那個同樣心不在焉的蒼梧掌門。


    這姑娘,居然也不看鬥法,是特立獨行還是看不懂?


    他回憶下山前看過的蒼梧資料,這樣的小門派修真界俯拾皆是,原本沒什麽特別之處,唯一出格的,恐怕就是這個煉氣後期便接手掌門的曲笙了。


    有意思,她來丹平城,到底是想做什麽呢?


    ……


    莫嶸峰和文蘊是殊死搏鬥,一上手便是招招致死的狠招,在這樣猛烈的攻擊下,結果出得也很快,不過持續了一刻鍾,天上便分出了勝負。


    文蘊在某一個法訣上比對方慢了一個身位,於是被對方偷襲的法寶擊中後心,一口血噴在對麵莫嶸峰的臉上,而莫嶸峰更如血中羅刹,他祭出一把鬼頭板斧,暴喝一聲劈來,竟將文蘊連同丹田元嬰一起,從中劈成兩半!


    血紛紛揚揚灑下來。


    莫嶸峰哈哈大笑道:“看不慣我莫嶸峰的,隻管挑戰來!這天極榜二十七名之位,便是本君的!”


    狀如瘋魔。


    曲笙歎了一口氣,開口對六文錢道:“這天極榜真是個吃人榜,修到這個地步,難道便為一個排名而生,為一個排名而死麽?前百名尚且如此,不知道那天極榜第一人,又是個什麽光景。”


    鬥法完畢,北街結界已開,她一點都不留戀地走了出去,準備尋美食,找財路。


    可當她真的被六文錢帶到所謂的“財路”麵前,卻是一臉青白交加。


    “你和棕翎,就是想用這個來做路藏?”


    曲笙站在東市的一處小作坊前,看著那旁邊一地沒人要的破爛葉子,氣得聲兒都發顫了。


    六文錢反駁道:“棕翎還不知道呢!我可是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這分明就是一塊靈石能買三斤的千羽草!”


    “對,這就是製造符紙的最基本原料,千羽草。”


    “你說的財路就是這個?你想用路藏運這個?難道修真界還會有人來搶千羽草不成?”


    “夏蟲不可語冰,”六文錢搖頭晃腦,“你若是想插手一個稀缺資源,那麽別說大商號不會放過你,連那些心懷叵測的歹人也會想方設法從你這裏打牙祭,唯有從最不起眼的千羽草入手,那些人才會看不透你的目的——而且我們缺少靈石,因此最開始的投入,隻能從最低微的貨物開始,才不會拖累門派。”


    “生意的事我不懂,具體的事情我也不需要知道,我隻要你直接說,我需要做什麽,付出什麽,最後我能得到什麽——”她用手托著六文錢平,將它平舉到自己眼前,“然後,由我來判斷是否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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