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微明,整個的黎波裏港的居民都在蒙蒙晨霧中,被一聲慘叫給喚醒。


    這是半神巫妖被激怒的結果。


    雖然沒有更大的破壞性,不過能讓數千人聽到這一聲慘叫,確實已經是極為不凡了。


    “誰?!誰敢偷偉大的薩紮斯坦的財產?!”


    雖然是這麽問,可是實際上薩紮斯坦已經有了犯罪嫌疑人,最聰明最有智慧的半神巫妖更從來不會給任何人“疑罪從無”的權力。


    隻是他沒有找打犯罪嫌疑人,所以直接把犯罪嫌疑人的父親給按倒了。


    老德弗李希被打倒的時候,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你的女兒,那個卑鄙的竊賊、低賤的爬蟲、不知感恩的女惡魔在哪裏?!”


    “她是不是畏罪潛逃了?!說!!!”


    薩紮斯坦根本沒有幾斤重,可是實力超過精銳級的老騎士,就是站不起來了。


    而半神巫妖,根本還沒有把“吸取靈魂”的力量真正激發出來。


    早起去適應自己能力的德弗李希女騎士用最快速度衝了過來。


    “你這女惡魔,我這麽幫你,你居然敢偷吃我的財產?!”


    “不僅把惡魔的肉都吃了,還把神話鯊魚的骨頭也給嚼碎了。”


    薩紮斯坦拋下老騎士,立刻朝著德弗李希女騎士撲了上來,他本來就無意殺老德弗李希,否則他早死了。


    不過對於德弗李希女騎士,他就是真的殺氣騰騰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吳忻的情人,薩紮斯坦一定第一時間就把女騎士的靈魂給抽出來。


    “請冷靜。薩紮斯坦殿下,我認為你找錯了人。”僅僅比女騎士慢了半步,吳忻氣喘籲籲地也跑了過來。


    “什麽?!你要為她作偽證?!”薩紮斯坦怒吼加諷刺,他認定吳忻也參與了盜竊。“你老爹最喜歡和暗日修女一起在臥室裏研究對暗日的虔誠,你是不是跟我說。你們兩個一起在沙灘上研究了一晚上的戰術思想?!”


    “呃………..”吳忻實在是無語了,過去的幾個小時,他和德弗李希女騎士還真是一起研究戰術呢,女騎士的新技能實在是太讓人印象深刻了。


    而且因為冷卻時間很長,他們為了確定具體的一些數據,用了很長時間。


    當然在此期間。他們也確實互相說了一些其他的話,不過考慮到風化問題,他們都沒有勇氣在沙灘上繼續深入。


    他們本來計劃早上去臥室繼續的。


    吳忻覺得這是公私兩便的事情,私的方麵無需多說,所有通過兩性繁殖的低等生命都能理解其中的好處。


    而公的方麵。對於女騎士惡魔化的傾向也是很關注的,所以他提供了一個帥哥來確保她“人”的部分占上風。


    所以吳忻就這麽回答了薩紮斯坦:“我們確實是整晚在一起,薩紮斯坦,我怎麽騙得了你呢?”


    “你敢說你沒有策劃過用那些鯊魚骨頭去討好那個寇濤魚人部落?!”吳忻的謀劃還算隱秘,但是霍爾巴魯庫露娜女祭司那方麵,完全沒有保密意識。“我以為你會迷途知返,沒想到?!”


    “我迷途知返了,迷途知返了。請你思考一下。我當然不是說你沒有充分思考,而是你要考慮一些我們這些凡人的能力。”吳忻為了挽救德弗李希女騎士真是盡全力了,“我們即使想偷。可是誰能偷到最有智慧的薩紮斯坦的東西呢?”


    “其他蠢貨當然不可能,但她有可能。”薩紮斯坦如此如此狂躁,當然也是有理由的。“她肯定有了一部分惡魔的傳送能力,她是這裏唯一既有動機,也有能力的。”


    “可是你看,她沒有進一步提升。她的精神狀態也沒有惡化,如果直接吃了那些肉。她不可能還好好的。”吳忻的話終於讓薩紮斯坦冷靜了下來,講道理收邏輯。對薩紮斯坦總是有用的,哪怕是狂怒的薩紮斯坦。


    他讓德弗李希父女站起來了。


    “多羅特婭,我希望你不要責怪他…………”雖然整個的黎波裏高層此時都已經過來了,吳忻還是給了受委屈的女騎士一個擁抱。


    在場的其他人聽不到薩紮斯坦剛剛的其他指控,隻能看到吳忻強力地保護了自己的情人,他們還整晚在一起“研究戰術”?


    “請允許我立刻去調查現場,追捕真正的小偷。”然而吳忻多慮了,女騎士完全理解薩紮斯坦會懷疑她,她對此完全沒有問題。


    她的表現又解除了薩紮斯坦一部分疑慮。


    雖然依然有所保留,不過薩紮斯坦最終還是不再提這個問題了。


    吳忻本想和女騎士一起去臨時倉庫,看看情況,不過薩紮斯坦叫住了他:“太寵愛她,會讓德意兩組的力量更加失衡,艾爾蘭神甫的情況已經很不穩定了,你不是盡了一切努力避免意大利人不把你當自己人嗎?”


    吳忻確信,誰要是覺得薩紮斯坦傻了,他一定是真傻。


    吳忻確實一直在扶持不會有大量移民支持的意大利人,以此維持內部的派係均衡,他的隱秘用心完全隱瞞不了薩紮斯坦。


    半神巫妖大多數時候確實依然洞悉一切,他又繼續說了下去:“而且能查出來的,我就查出來了,讓她一個人就好,你把其他人趕走,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討論。”


    “好了,都去好好工作,僅僅是誤會而已。”吳忻在曖昧的眼神中,趕走了其他人。


    “你一直擔心出意外的奧地利移民應該沒問題了,布爾莎沒有任何情報。”薩紮斯坦對於這些移民的價值也是很清楚的,沒有說德語的移民,吳忻就沒有基本盤。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這說明移民船隊躲過了他們的封鎖。”


    “嗯。我知道這是好消息,所以我先說這個,還有一個壞消息,你要不要坐下來聽。”薩紮斯坦


    吳忻為了表現出領袖氣質昂揚地回應到:“什麽消息都打不垮我,你說!”


    “我們預定的意大利的黑麥和燕麥出了一點問題了。”


    吳忻把布爾莎交給薩紮斯坦。確實得到了情報,但是這絕不是他想要的情報。


    薩紮斯坦的話讓吳忻眼前一黑,糧食,這是絕不能出問題的東西。


    比移民更不能出問題。


    這是極難補救的災難,相比他預定的十萬磅各種麥子,那讓艾爾蘭神甫激動的幾百磅蟹肉根本是杯水車薪。


    盡管他告訴過艾爾蘭神甫。如果萬不得已可以去突尼斯搶劫糧食,但是這其實是萬般無奈的備用方案。


    是極度違反他戰略利益的戰術。


    因為是吳忻他們一夥對於突尼斯當地人民來說是讓人畏懼和仇視的異教徒,他必須以拯救者的身份出現,才能和有充足海上補給的海雷丁周旋,哪怕海雷丁的主幹部隊是海盜。必然軍紀問題嚴重,各種搶劫、強.奸的事情少不了,但是隻要海雷丁有心長居突尼斯地區,他一定會盡量約束自己的部下。


    真正最讓人民恐懼的部隊,絕對是沒吃沒喝的部隊,而不是經常犯罪的部隊。


    如果如蝗蟲過境一般征收糧食,很可能會讓敵人得到名望,讓當地居民厭棄無法保護他們的哈斯夫王室。轉而希望得到海雷丁的庇護,所以吳忻在無糧的情況下西進,可能反而成為海雷丁征服突尼斯的得力幫手。


    更不要說這會造成己方耳目完全失靈。而當地人民積極向海雷丁通風報信,進而造成的直接軍事風險了。


    要是在野戰中大敗,那就是萬事皆休了。


    “布爾莎交代了什麽?”雖然他的辦公室裏隻有一個人和一個骷髏頭,吳忻還是盡量控製自己的聲音,這是一種修煉。“夏洛克的船隊被截住,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薩紮斯坦在桌子上跳了跳。表示點頭:“就是三天前的事情,當時夏洛克還向在場布爾莎求援了呢。不過當時布爾莎根本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萬物終結之主的信徒,拒絕幫助。她說自己影響不了海雷丁的決策。海雷丁的艦隊太龐大了,分出幾艘快速帆槳並用船來捕獲一支運糧船隊不成問題,夏洛克比預期的要早來半個月,所以我們還沒有意識到情況緊急。”


    “你把布爾莎帶來,不,不必了。”吳忻一開始想要當麵問布爾莎情況,但隨即又拒絕了,他閉上眼睛,想了想。“她提供了解決辦法?”


    “嗯,在我嚴刑拷打之後,她說自己雖然影響不了海雷丁,但是她有辦法能為我們奪回糧食。”薩紮斯坦禁不住有點得意。“她知道船隊中有一個羅馬教會國的奸細,地位頗高,她可以給那個人製造機會,一定把這批糧食和布匹交給我們。”


    “這就算她的一半贖金,除此以外,她作為夏洛克的教友,還會讓夏洛克代她付出另外一半贖金,三千塔勒。哪怕他們算不上朋友,他們之間在這個等級的金錢問題上是絕對互信的,借條都不用打,這是他們猶太人的傳統文化了。”


    雖然說得淒慘,布爾莎給自己定的贖金真心不低了,吳忻向夏洛克要求購買的糧食,是大約十萬磅各種燕麥和黑麥,以及少部分陳年小麥,在威尼斯港價值六千塔勒到七千塔勒,而賣到的黎波裏港的價格是一萬塔勒,利潤不大的原因,是因為當時地中海的局勢還沒有如此緊張。


    還有部分相對占用噸位較小,但是價值不低的布匹和兵備,吳忻也非常看重給士兵發放衣服和鞋子的事情。


    這筆采購金額大致是吳忻擁有的全部財力,讓艾爾蘭神甫山窮水盡,但是吳忻必須盡力囤積糧食和布匹,否則一切行動都無從談起。


    這個贖金是極其合適的了,就算那些糧食不算,僅僅是要夏洛克代付的那些,布爾莎的身家也極其豐厚了。


    而且這個支付方式也極為體貼。吳忻的財政狀況勉強可以支付兩萬塔勒,但是現金流將極為困難,能夠直接抵扣是最好不過的了。


    “不過她的武器裝備要交還給她,畢竟她必須變現地是自己突圍而出的,而不是被我們放走的。當然我們可以保留所有的消耗性藥劑。其中有一瓶很不錯的精銳級毒藥,番木鱉混合灰傘菇,就是奧德-凱斯勒那個笨蛋以為是高級恢複藥劑的東西,誰要是喝下這個,那可就是再無煩惱了。”


    “這些條件真是大大超乎我的預料。”等薩紮斯坦全說完,吳忻表示了自己的讚賞。


    “那是當然啦。嚴刑拷打加上我的交涉能力,她當然隻能交出自己全部的財產和發動自己全部的人脈了。”薩紮斯坦毫不客氣地自吹自擂。


    然而又皺眉思考了一下,吳忻用相當有把握的語氣說道:“這一次恐怕不是你想得那樣。”


    他終於明白了。


    ‘小心祂。’


    吳忻並不比薩紮斯坦更聰明,但是他因為距離較遠,反而有比價好的視角。


    希瑞克降臨。絕不會僅僅滿足於一場砍殺,祂一定有其他玩弄敵人的策略。


    布爾莎的條件正好印證了這個想法。


    “荒謬自大傲慢無知…………..”薩紮斯坦對於吳忻的話,反應相當激烈。


    他有足夠的智慧,但是依然對希瑞克不夠恐懼。


    “不論你再怎麽嚴刑拷打或者對她溫柔有加,布爾莎小姐都會把這個情報給我們,她如今是暗日的人了。”吳忻聲音平和,但是他的判斷石破天驚。


    “不可………..”薩紮斯坦最終沒有把那個“能”字說出來,吳忻稍微提示。他就發現了自己因為過於接近而產生的盲點,幾秒鍾裏聲音由高轉低,然後再次轉高。“她居然差點騙過了薩紮斯坦!而你,一個連八級魔法都理解不了的術士…………”


    雖然一開始還是很不友好,不過隨後薩紮斯坦並沒有如吳忻預料的那樣抓狂。


    薩紮斯坦並沒說什麽愚者千慮,必有一得的話。


    “原來如此,她確實不必給我們那些糧食的。”


    “她有取信那個間諜的辦法。”


    “以她星月重要人物的身份和間諜裏應外合,那麽不僅糧食可以拿出來。那個間諜也可以保全。”


    “給我們物資,讓我們能在地中海南岸支撐下去。也符合羅馬教會的利益,突尼斯被海雷丁占據。對於意大利的城邦,特別是羅馬教皇國是比西班牙更大的危險。”


    隻要有好對手,半神巫妖其實並不介意失敗,特別是沒有造成損失的小小失利。


    他充滿滿足感地哈哈大笑:“哈哈,真是愉快的一天,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真不愧是暗日啊,星月之蟬本來就是唬騙的大師,現在這個暗日之蟬算得上是欺詐的藝術家了吧。”


    “既是布爾莎,也是美萊迪,這兩位女士仇視對方至極的女士卻被合在了一起,確實是暗日陛下的幽默感。嗬嗬,暗日之蟬。接下來的問題是,我們該如何利用這個情報?”吳忻當然不會去戳穿暗日之蟬現在的情況,雖然她顯然沒有美萊迪那樣招呼希瑞克分身的能力,但是吳忻可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有全盛時美萊迪幾分本事,萬一和美萊迪差得不多,自己可不想和她較量一番。


    更重要的是吳忻的利益並不在此:“我們該如何小心地讓奧斯曼帝國知道暗日已經在他們中打入了一個釘子,在獲得利益的同時,避免受到暗日的報複呢?”


    薩紮斯坦的笑聲停止,他的牙齒互相廝磨,發出充滿了仇恨的聲音:“暗日和星月,這兩個仇敵,把他們統統趕出這個位麵是我們的總目標,不過就目前來說,就像我們知道了暗日的謀劃也不敢隨意宣傳,祂是睚眥必報的神祇。和星月交易的風險太大了。我們沒有敵人內部的關係情報,就很難找到合適的買家,更沒有長期聯係,肯定會被出賣給暗日。”


    “確實,如果和完全不了解內情的星月方交易,我們一定會被暗日報複。”吳忻也點頭同意,這是兩強之間的小勢力的無奈,是最難辦的地方。“不過暗日要對付的不僅僅是星月,另一個潛在買家,我們還是有信得過的渠道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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