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文抵進的瞬間,巴羅米奧怪叫一聲,身體往後倒傾,躲開了高文揮動而來的斧刃,自己雙手握住劍柄,對著高文的腹部就是一下,那塊的單衣頓時被割破,鮮血也滲了出來,接著高文沒有停下,而是乘著猛風繼續朝前,在巴羅米奧劍刃劃向側邊時,如鋼鐵般的頭顱搶起,直接如隕石般砸在了巴羅米奧的頭盔和顏麵之上。


    清脆的響聲——高文額頭冒血,巴羅米奧的護鼻鐵條則被砸彎,血同樣從他的眼眶和鼻孔裏飛出來。


    慘叫中,巴羅米奧倒著踉蹌著兩步,絆倒了一塊石頭,坐在了地上,他滿臉是血,隻能看到高文黑乎乎的影子再度迅速逼近,便喊了一聲混蛋,又是把劍一揮,但是率先響起了是自己的慘嚎——他的劍刃割到了自己的大腿。


    而高文側身迅捷躲開,接著鐵臂架住了巴羅米奧持劍的手,往上一扭,巴羅米奧的手就哇哇叫的伸直,劍也在極度痛楚當中墜落在地。高文另外的手臂掄起菲特亞斯的小戰斧,對著巴羅米奧的這個胳膊“哢擦哢擦”閃電般連續斬落三下,血肉和骨渣都崩到了高文的臉上——接著,“這是給菲特亞斯複仇的”,高文扯斷了巴羅米奧的手腕,手一揮,那手腕帶著“藕斷絲連”的血脈筋骨,就扔在了一邊,巴羅米奧的臉色就像死人般慘白,扶著斷臂,爬行著去撿取自己的殘肢。


    巨石上,親兵們都嚇得腿肚子如篩子般,幾乎站不穩,而巴羅米奧的兒子看到父親轉瞬間就變成這副慘狀,嚇得手都抖起來,忍受不住,啊啊啊叫著,端起了隱藏在袍子下的弩機,對準了高文。


    高文卻用斧頭柄倒著,架住了巴羅米奧的脖子,直接把他拖了上來,轉了個身,就像個肉盾般,巴羅米奧兒子弩機上射出的箭,噗一聲直接飛入了巴羅米奧的腹部,這位希臘貴族即刻嘔出一團血來。


    “父親!”他的兒子痛不欲生叫起來。


    “卑鄙!”所有目睹這一切的意大利士兵,認為巴羅米奧父子破壞了“霍爾姆剛加”的公平性,便都叫喊著,衝上了岩石,當即四周混戰一片。


    “高文,你這是對皇帝的褻瀆和侮辱......”被勒住的巴羅米奧繼續嘔著血,氣若遊絲翻著眼地說到。


    “對不起,我不效忠於你們的皇帝。”說著,高文將脖子上係著的紫色流蘇絲帶給扯下,扔在了空中任由飛舞。


    斧刃落下,巴羅米奧整個臉上凸出的器官——眼簾、鼻梁、嘴唇全被削去,他成了個血糊糊的無臉人,單手捂著,跪在地上**著,“這是埃裏克森的!”


    高文如此喊到,接著將斧頭倒過來,把上端凸出的尖銳部揚高,比劃了兩下,就閃電般砸入了巴羅米奧的頭盔上,鐵片和箍條頓時碎裂散開,巴羅米奧腦袋和肩膀抽搐了幾下,就帶著那把斧頭,徹底趴著栽到了地上。


    上空的雲迅速掠過,高文拔出扔下了斧頭,將臉麵上的血跡給抹幹,拖著巴羅米奧的殘缺汙爛的屍體,將其拖到了裹屍布上,簡單裹了兩下,接著就把他蹬落了深穀當中。隨後,他看到那條紫帶,還在風中飄啊飄,很快就飛到了山崖的那邊去了,很遠很遠......


    一日後,高文帶著這三百人,和巴羅米奧兒子與親兵被砍下的腦袋,來到了尼西亞城下。


    此刻,神聖的城市內鍾聲悲傷,密密匝匝的突厥軍隊和保羅派信徒,站在了城門外,已經準備接手這座城市了。


    當青銅鑄鐵的大門緩緩打開後,最前頭的保羅派信徒齊聲高喊,湧進了尼西亞城當中,當然他們是願意遵守與羅姆蘇丹吉利基的和約的——隻不過,在卡貝阿米婭的堅持下,她必須帶著信徒,在這象征整個羅馬帝國宗教信仰的城市留下自己的烙印。


    所謂的“烙印”,就是這位金手女執政官,在武裝信徒的擁護下,騎著馬昂然穿過了尼西亞平直的大街,來到了建築林立的大教堂前——她要按照事先的許諾,讓自己的馬匹在正教的殿堂、祭壇與神跡前,屙滿屎尿為止,這是種挑戰,也是種侮辱,更是種自豪。


    滿麵春風的卡貝阿米婭,在教堂紅色和白色相間的門前,下了馬,剛準備牽住韁繩將計劃付諸實施——隨後,她的眼瞳當中就印入了一匹正拴在教堂門柱前,對著地板撒尿,順著台階瀝瀝而下的黑色母馬,那母馬看到她,還鳴叫了兩聲,表示與她比較熟稔。


    卡貝阿米婭的手鬆開了,她的坐騎胡亂跑著,直竄上了台階,和那黑色母馬挨來挨去,十分熱乎的模樣,但女執政官還是副呆愣的表情,好像猝然遭到了猛烈的打擊,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所有的保羅派信徒看到自己的女執政官這模樣,也都停下了腳步。


    門柱下,一個穿著鎧甲的彪形大漢,正坐在其上,用彎刀在木塊上削著什麽,接著他看到了卡貝阿米婭,也驚愕地站起來了,“是你。”


    女執政官的反應——露出了袍子下的金手,徹徹底底捂住了自己的臉,“你居然沒有死......”伴隨這句**,然後慢慢蹲坐了下來。


    而此刻,高文看著她的裝束和行頭,以及這個隊伍的架勢,心中就明白了這個女騙子的真實身份,原來是異端的女魔王。


    “原來你希望我死,真是個狠毒的女孩。”高文憤恨地說。


    身後裹著傷口的狄奧格尼斯垂著一隻胳膊,也走了過來,“你居然就是泰夫裏斯叛逆的餘黨魁首,也罷——這次我們處在下風,就饒過你,這裏是神聖的主的殿堂,不是你的馬匹撒尿屙屎的地方,即便馬上是突厥士兵接手,也不能允許這麽粗魯瀆神的行為。”


    守捉官慷慨激揚時候,薩賓娜就盯著這些人,接著撲騰騰下來幾塊大糞,結結實實砸在了教堂潔白的地麵上。


    整個場麵都僵住了,所有人都有些難堪,讓這個原本應該悲壯的退城活動染上了不折不扣的滑稽色彩。自後,卡貝阿米婭還是尷尬著捂住了臉,再也不想侮辱正教的行為了,也不敢正對著高文,而是騎上了馬,自己退了回去,而高文則狠狠盯了她兩眼,放下了手頭,先去把薩賓娜的糞便給鏟除掉。


    大約一個時辰後,高文將木塊做成了十字架,準備樹在兩名軍仆的墓前,隨後也與守捉官等人退出了城市。


    尼西亞的大教長德西德裏烏斯,也追隨著高文這支約莫隻有七百人的隊伍,身後還跟著數千不甘被異教統治的市民、商賈和神職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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