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空扭回臉看了眼那邊拉著定春的紅發女孩子,她恰好回頭看了我一眼,對著我揮了揮手,笑的很是燦爛。


    好吧,忽略她上翹的過分的嘴角和渾身散發出的少女氣息,神樂和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混蛋真是越看越像。


    我微笑著對著那邊揮了揮手,轉身跟著那人離開。


    繞過錯綜複雜的偏僻小巷我們出了歌舞伎町,朝著更加偏僻的郊外走去,這個方向我知道,再往前走個幾百米就是挺久前發生火車脫節事件的地方。


    那天的事我記得很清楚,那個鬼之副長土方膽小懦弱又不淡定,神樂新八凶殘又愛摻一腳,而銀時是久違的帥氣了一把。


    當拐過最後一棟房子走過一條堤壩後,我看到了那曾經真選組和攘夷誌士發生槍戰的空地上站著幾十人,為首的那紅發男子正和旁邊的人低聲說著些什麽,遠遠瞥見我來了也不過是一眼帶過,麵無表情將注意力轉回到他身邊的人身上。


    我的視線落在了和他低聲說著些什麽的男人的腰間,別著一把□□,無論從穿著還是長相都像是江戶的武士。


    攘夷誌士嗎?


    天氣有點陰沉,雖然看起來並不會下雨但烏雲就是黑壓壓了一片,我跳下幾節階梯挽起了袖子。


    真是的,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挑這種陰沉沉的天氣決鬥打架啊?雖然我也不想在下雨天出來晃蕩,但能選個晴天嗎?那樣打起來心情會愉快很多吧?至於神威……算了他是夜兔,喜歡在陰天打架那是正常的。


    在我走近他們的時候那個武士似乎也說完了想說的話,紅發男人淡淡看著我抽刀的動作道:“居然真的就這樣一個人來了,就這麽迫不及待地跑來送死嗎?”


    我把刀鞘往旁邊一丟,聳肩:“啊,來的事沒告訴老板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完全沒必要啊。”隻是一群被清理的差不多的人,以為加了幾個攘夷誌士就能壯大多少能力嗎?今天也該一雪前恥了。


    想起神威用帶笑的語氣說的“果然很弱啊”這種話我就忍不住有點想發火,那天是他看錯了!餓昏了還隨隨便便被人捅一刀的人是誰啊,我不認識啊混蛋!


    “明明是弱小的家夥,口氣還真是大呢!”離我較近的幾個男人衝了上來!


    我直直看著站的遠遠的紅發男人,眼都不眨地揚手揮刀,手中傳來的阻力順著顫抖的刀讓我的心中找回了什麽,隨著動作席卷全身。砍下一隻手臂我淡淡看著血液飛濺,那溫熱的液體就這樣甩到了我的臉上,順著側臉流了下來。


    原本就平靜的心跳變得更加平緩,一下一下似乎就在耳邊響起,又仿佛是我手中的刀的頻率,貼合身體的律動。


    一個閃身躲開迎麵而來的刀我伸手狠狠折下了來人的手腕,在他悶哼的時候搶過他的刀一下捅進他的心髒,把屍體往邊上一推,順勢揮刀又斬了一人,在紅發男子微眯的雙眼注視下我扯了扯嘴角:“這戰場應該讓你失望了?”


    即使是一個人站在這裏我也不會覺得害怕,不就是戰場而已,揮舞手中的刀就好。


    隻要能積累一點,無論是多麽微小的一點,把自己從不甘心的漩渦中解救出來那麽些,我就覺得很好。


    衝上來的幾個人很快變成了死氣沉沉的屍體,剩下的人被突然發生的事嚇到,似乎有點反應不過來,我一腳踩在離我最近的那具身上,微笑:“我改變主意了,上次你在我身上留下的讓我差點睜不開眼的那個傷口,我決定在你同樣的地方砍一刀,用你拿來砍傷我的……我的刀。”


    “哼,你以為麵對這麽多人你有勝算嗎?”他將有些驚訝的表情斂去,我看了看不遠處緩緩走來的一群攘夷誌士,怎麽什麽事都少不了你們?


    “所以你又在建立你的蟻群嗎?”我輕輕抖了一下刀將刀身的血跡甩去一點,緩緩調整自己的站姿到最容易發力的狀態,抬眼:“但是你好像搞錯了呢,蟻後是女人啊喂。”


    “那又如何?”他對這句話完全沒興趣。


    我一臉認真:“證明了你沒常識啊。”沒常識的人通常都很難打交道呢。


    “果然,對你我還是不怎麽有好感呢……”他抽了抽嘴角,滿臉厭惡,“不過這件事很快就要結束了,等你死了之後,我會記得把剩下兩個也給殺了的。”


    聞言我忍不住笑了,他居然想殺了神威他們?


    咧嘴接受著他如針般尖銳的視線我將刀橫在身前:“雖然我不想打擊你,但是我還是直白地說了吧,你誰都殺不了,無論是神威他們還是老板他們更或者是萬事屋他們,因為我想請你死在這裏呢。”


    我要你們全部給我記住,我不怎麽喜歡有人來用髒手碰我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敢覬覦就給我做好被砍死的準備!


    紅發男子一抬手,所有人都衝了過來!


    我腳尖用力,朝著他的方向快速奔去,麵前擋著的人無比礙眼,四周還時不時有人想要摻一腳。躲過正麵攻擊我身形一晃斬殺了左側的一個攘夷誌士,借力一躍而起躲過身後的刀,回身就揮了過去。


    人數太多,太過混亂,我開始被一群人圍在中間不能朝那邊前行一步。


    與他們膠著中我眼角的餘光瞥向紅發男子,他站在外圍旁觀著,見我看向他隻是露出了一個冷涼的笑。


    被那眼神看的我隻想揍人,利落搶過一把刀朝著那邊丟了過去我看著那刀劃過他的右側劃傷他的臉頰,回了一個挑釁的微笑。


    現在多好,傷口左右對稱了呢~


    他摸了摸左臉,看著手上的血跡似乎有點惱火,掏出他半長不短的匕首抬腳走了過來。我就等著他主動擠進這混亂的戰場中找上我,不動聲色向後退了兩步,手上依舊不停動作。


    耳邊的悶哼接連響起,血腥味開始遍布這個地方,我知道現在自己的身上一定血跡斑斑,而眼前衝上來的人沒完沒了,嘖……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殺光所有人啊?太麻煩了,等下回去怎麽解釋身上的血跡?


    一擊比所有人都淩厲的攻擊朝著我的門麵襲來!


    我踢了左側的人一腳,憑著力道躲開後順勢揚手殺了一人,站定後抬手擋下了那人的又一攻擊!


    他墨黑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我,溢滿了不用述說就能讓人看懂的殺意,在和他對峙的時候,耳畔傳來獵獵的破風聲!


    我迅速往後退了一步,用左手卡住偷襲的人的胳膊右手反手就是一刀,回過頭想要專心對付那個男人,卻時不時被旁邊的小嘍巧牛荒茉諫繃慫塹那疤嵯鹵歡氐蠶濾墓セ鼇


    蟻群這東西,真是討厭啊……


    再次被很多人圍住的時候,紅發男子趁著我還在與一個攘夷誌士纏鬥的時候一匕首揮了過來!


    我無法做出其他反應,下意識伸出左手抓住了它!


    手心一陣刺痛,我微微皺了皺眉一把甩開,抬腳想要踹開他的時候,腳被抓住。


    向下的刀鋒劃過裏我的小腿,我看著腿上蜿蜒而下的血跡咬了咬下唇,迅速掙脫了開來!


    踉蹌兩下遠離那些人我站定,適應著那隱隱約約的疼痛。紅發男子站在那裏靜靜開口:“戰場永遠都是殘酷的,反正不可能抵抗過那麽多人,你就乖乖接受既定事實吧,把那兩個男人叫來,我們之間必須做一個了結。”


    了結什麽的,真是大言不慚。


    我深吸一口氣忍下那些痛意,甩了甩左手的血淡淡道:“我啊,原本對這種東西不是很在意來著,無論什麽方法,隻要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就算沒有那樣的力量我也能夠接受。但是……”


    握緊刀我抬眼:“但是現在的我,有想要打敗的人,有想要並肩而行的人,想要變得更強。所以即使要麵對更多人,要站在戰場上,我願意接受所有廝殺,隻要能夠變強,即使是戰場也無所謂!”學院派的劍法刀術,訓練的也隻是如何見招拆招,而真正的強大,大概是學會在荊棘中砍出一條道路。


    神威那家夥說自己隻會為了變強而前進,他在往前走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想自己被落下,戰場是他所追求的東西,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而很不湊巧,雖然我很喜歡各種光芒,但我不是太陽,我沒有照亮前行的路的能力,我從小到大,學會的就是如何在戰場上生存下來。


    既然如此,那麽就讓我追尋著那個身影走下去就好。


    “既然這樣,你就好好死在戰場上吧。”他對著那個和他低聲說過什麽的攘夷誌士道:“隻是一把刀而已,隻要殺了她,她身上的什麽你們都可以拿去。”


    刀?


    我皺眉,覺得腦海中有什麽東西跳了一下,卻一時無法反應過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看著他們再次蜂擁而上我打起精神,揮刀。


    肌肉的一緊一鬆,手臂一上一下,我眯眼殺出一條血路,終於和紅發男子麵對麵。


    他在我來到他麵前的瞬間就衝了上來,短刀從下至上朝著我的下巴劃了過來,我仰臉躲過,側身就是一刀!他用匕首擋下,膝蓋向上頂,我連忙收刀後退,眼角的餘光瞥見旁邊衝過來的一個人。


    糟糕,忘記旁邊的人了……


    “南醬!”在我以為自己會挨下這麽一擊的時候,耳邊突然就炸起一個女聲!


    那個人就這樣被誰打擾一般改變了前進防線,直接被人撞飛了出去!


    紅發男子準備向我揮來的匕首頓了頓,我看向突然出現的那幾個家夥,臉頓時就黑了下來。


    一個銀發天然卷拿著木刀甩手挑飛了一個家夥,他的不遠處是戴著眼睛的圓臉少年,而他們扯都扯不住的紅發女孩子一臉猙獰地用腳一下下踩著那個被撞飛的攘夷誌士,嘴裏還念念有詞:“混蛋居然想偷襲南醬阿魯!南醬受傷了怎麽辦?要養傷沒空給我帶吃的怎麽辦!光憑銀醬那個廢材的話我要每天吃雞蛋蓋澆的阿魯!”


    這群家夥……從哪裏跑出來的!?


    慘叫聲的伴奏下銀時扯著神樂:“喂別踩了人家快死掉了!我說小神樂你的話不對吧?為什麽銀桑我總覺得你在諷刺我呢絕對是我的錯覺吧!”


    “……”聽了這話我一點都不高興好嘛!這臭丫頭是完全把我當成零食供應機了對吧!


    新八也在扯:“嘛嘛銀桑現在不是在意這種東西的時候吧?”


    “居然請了幫手嗎?”紅發男人似乎很不屑,我更不屑,誰知道這三個家夥到底是哪裏跑出來的啊!請攘夷誌士來當幫手的你才是全文最該讓人唾棄的對象吧?


    “虧你還小心翼翼不想讓他們牽扯進這件事裏來,感情這麽好,那麽就一起去另一個世界吧!”他的話音剛落,所有人就朝著萬事屋和我砍了過來!


    我一邊砍人一邊皺眉:“喂你們為什麽會跑來這個地方?別告訴我是來野餐的啊我才不會相信呢!”


    “小神樂說你跟著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走的時候表情很奇怪,所以就跟過來了。”新八在擋下攻擊的時候抽空回了一句。


    “……所以說是跟蹤?”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多麽不上場麵啊……


    “明明是擔心阿魯!”


    “……我謝謝你們了,趕緊給我離開好不好?這是我的戰場,與你們無關。”我看到了疾速朝我衝來的紅發男子,上前,兩人的刀撞到了一起。


    一長一短的刀麵反射著我的臉,還有我身後的幾個家夥的身影。


    “切,明明應對那麽多人這麽勉強還嘴硬,我聽見了喲,你那番關於戰場的言論。”銀時一腳踹開一個,從反射的刀麵看向我,“戰場啊,並不是殺光所有人讓自己站下來的地方,而是為了保護自己重要的東西斬殺敵人的地方。”


    他的表情很認真,用力把旁邊砍向我的刀挑開,“即使不是最強大的人,即使比起對方弱小了很多,但是隻要有那麽一口氣在,隻要還是有想見的人想要保護的人,揮動手中的刀來捍衛自己的靈魂,為自己重要的東西而戰鬥的地方,才是戰場。”


    我在銀時揮刀的瞬間微微彎下腰,用受傷的左手抓住紅發男子握刀的手腕,五指深深掐緊,一折!


    耳畔傳來銀時低低的聲音,被呼嘯而過的風吹散:“什麽都不能阻止這兩個家夥,把這裏當成戰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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