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第70章萬狼之王紫麒麟1被遺棄的尹甸園


    卓木強吧的目光落下來,凝視遠處,不由又問了一遍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嗎?”長不過膝、短不覆履的翠草編製成毯,點綴著米粒般大小的白色小花,遠遠的綴去,連成天地間廣袤的草原,一陣風吹過,草原上一圈圈漣漪蕩漾開來,一直傳送到極遠極遠的地方,仿佛每一朵小花每一株綠草都在向自己招手,發出輕快的歡呼:“你回來啦……你回來啦……你回來啦……”這裏的風,輕柔的像情人呼出的氣,令人實在分辨不出,這是撲麵而來的風,還是自己身體帶動了空氣的流淌。幾根巨大的石柱斜斜的伏在草叢中,為這寧謐的空間平添了幾分莊嚴。有鳥銜花來,落在石柱上,顧盼流連,追逐翩飛,空中如有鳴琴奏響了幽泉月光之曲。風兮兮,鳥做曲,大地舒緩起伏,勾勒出如同少女般優美的曲線,想來傳說中的伊甸園,就是這般模樣吧,這是卓的第一印象。


    隨後他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好似豎井的出口,正麵朝大草原,自己背後的視線,則被石井擋著,他走了出去,再轉身,發現這個環境建築更像一個大一號的郵箱,自己則是從取信孔的位置鑽了出來,再往後退,他看到了高高的院牆,再退,再退……一直退到大草原上,踏上軟軟的草甸,他才看清出口的全貌,那是一座皇家園林般的建築,有高大的宮牆,像長城一般綿延開去,竟是望不到頭,那斑駁而巨大的灰黑色磚,一塊塊砌成無數馬賽克式的雕塑,藤蔓攀繞著高架引水渠,巨大的石柱在長城外撐起棧道一樣的廊道。


    厚重而高大的宮牆,有這無數拱橋般的窗口,長而斜的階梯緩緩向上,在階梯的盡頭,婉若天界之門巍然高聳,城牆外散落著一些小的建築,有的像塔林,有的像棺蓋,有的像小廟,有的像古希臘的神殿,卓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建築群,但城牆上那些高大的壁畫他倒是能認出一些,有很多都是源自印度古神,梵天起舞,濕婆執劍,無數天女天妃圍繞,還有許多古苯教神靈,這種繪畫風格與他們在倒懸空寺裏所見的極為相似.卓不由深吸一口氣,暗忖,難道自己已經到了?可是這座城,總給他很怪異的感覺,這完全不像各種典籍中描述的聖地,倒有些像一處廢棄的施工工廠,像一千多年前古人修的一座城或一座巨大的建築,尚未完工就被遺棄了一般,雖然氣勢宏偉,震人心魄,但總有一種殘缺和滄桑之美,用被遺棄的伊甸園來形容這裏,才是最貼切的。


    卓木強巴跟著灰狼兄弟向台階走過去。走到一半路程,他朝著他們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隻見綠毯鋪就的遠山盡頭,一派雲蒸霧繞,天的盡頭則是一堵由白雲組成的牆,越靠近地麵雲層越厚,如沉鉛壓頂,那雲的裏麵就是他們來的地方?


    卓木強巴馬上想起了呂競男說的大氣環流係統,將香巴拉下層充沛的氧氣交換上來。難道說,大氣環流使得空氣中的霧氣就向台風一樣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整個香巴拉保護起來,隻是風眼附近,反而沒有了雲霧,隻見青天?或許,還有別的什麽原因?


    還有一點讓卓木強巴不解,這裏真的很熱,就像他們在熱帶叢林一般悶熱,這不是應該在海拔六七千米的地方嗎?當卓木強巴帶著疑問登臨那巨大的天界之門時,他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整個圍牆圍住的竟然是一泓大湖,湖水倒映著藍天,微微泛起金鱗,整個湖由外向內,分別呈現出藍色、金色、綠色以及青色四種顏色;而且這座湖,一眼就能看出是人工開鑿的,它呈圓形,從湖心朝四麵八方伸出引水渠,與工布村的結構十分相似,在扇形區域裏坐落著民居樣建築。


    卓木強巴之所以認為自己找到了答案,就是因為他遠遠看見那湖水表麵有絲絲熱氣升騰,二狼和小狼已經在一道引水渠旁痛飲起來。卓木強巴試了試水的溫度,略微有些燙手,但還不至於無下水,水溫應該在四五十度左右,有一絲絲硫黃的氣息。地熱,正如他和嶽陽他們在亞馬遜叢林裏討論過的那樣,這裏的熱量來源於地熱!


    那些戈巴族人將雪山融水引入人工湖中,然後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辦,用地


    熱來替湖水加溫,並保持在四五十度。由於這個地方夾在兩座山的中間,基本上


    是一個封閉的空間,所以就像蒸桑拿一樣,將整個香巴拉蒸熱了。而這個地區


    的熱氣漸成氣候,在第三層平台形成了大氣環流,將嚴寒抵擋在外麵,並讓有毒


    的氣體散發出去,將大量的氧氣吸進來,保持空氣的清新。卓木強巴知道,在


    自己未能到達的地方,一定還有別的宏偉建築,改變整個大氣循環,不會那麽容


    易就能實現的。


    二狼和小狼沒卓木強巴那麽多的想,它們小心地試探著水溫,將整個身體慢


    慢地泡進了水裏,然後漸漸暢遊開來,在經過了嚴寒和漫長的奔襲之後,洗一個


    桑拿浴,那是相當地愜意。小狼撲打著水花,要卓木強巴下水一起嬉戲。初入


    水時有些燙,可不多久便能適應。更令人驚歎的是,在這溫暖的雪山地熱湖中,


    竟然有細細的鱗魚遊蕩,還有著某種說不出名的綠色植物,不可思議的生命奇


    跡,令這四五十度的湖水中充滿生機。泡著暖暖的溫泉,數著藍天上的雲絲,和


    在那積雪的迷霧中頂風前行相比,簡直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卓木強巴攤開四


    肢,仰躺在水裏,實在是不願意動彈了。


    不知在水裏泡了多久,已經清除了一身的疲倦,卓木強巴才從水裏站起來。隻見


    那環形的水渠似乎被設計為螺旋向下狀,水花歡快地奔流著,而站在水中,仰望


    一棟棟造型各異又有統一規格的民居,便宛若處在江南水鄉,畫一般的風景,


    隻是……那一陣暖風吹過,響起的卻是古老的悠悠歎息。


    卓木強巴沿著環道前行,從一棟民宅走到另一棟。那些建築的式樣依然保持得


    如此完好,縱使有少許被風雨侵蝕或樹木破壞,大多數都是完整的房屋。隻是,


    這裏的人呢?卓木強巴正要信步邁入一所宅屋,卻被小狼攔在身前,嘴裏低聲


    嗚嗚警告:“不要進去。”卓木強巴與小狼最為熟稔,聽到小狼警告,蹲下身來


    挑起小狼下頜道:“不能進去嗎?裏麵是不是,有什麽對我不好的東西?”


    小狼似懂非懂地點頭,卓木強巴也點點頭:“知道了。”他便不再進屋,隻是站


    在門外觀察。屋內家居擺設皆完好,這更令他疑竇叢生,究竟發生了什麽,令


    這座恢弘之城人去樓空,一派死寂!走在空蕩蕩的街頭,聽著潺潺的水聲,看著


    那廊橋小弄、高牆青磚,卓木強巴的心中,竟然生起了一絲懼意。


    蜘蛛在牆角織網,鼠、兔或蜥蜴一般的生物飛快地穿梭躲避,隻是,沒有人……


    一個人也沒有……這座空城死一般地寂靜,他甚至連一具骨骼都沒有發現,偏偏


    那些保存完整的建築,仿佛在向這個外來的陌生人訴說著不久之前的繁榮。


    高屋之上,全是各式造像,有天女衣袂翩翩,有金剛怒目四方,有瑞獸踏雲而


    來,有小鬼爬滿壁牆。那些造像或大或小,栩栩如生,門前、四壁,就是屋簷廊


    下也如葡萄般懸掛著一串一串的小鬼。這些,是什麽時候的建築?這種圓形的


    建築群設計是什麽時候的理念?誰建造了它們?這裏的主人又去了哪裏?卓木強


    巴帶著滿腹的疑問,發出一聲歎息,十餘分鍾後,他竟然聽到一聲歎息。卓木


    強巴有些疑惑地站在原地,難道有人嗎?誰知,小狼在他身邊一聲長吟,幾分鍾


    後,遠處,又好像就在身後的某處,響起了小狼的嘯聲。小狼露出牙齒,有些


    得意地對卓木強巴笑著,好似在說:“神奇吧。”


    原來,這種弧形的建築群落形成了類似回音壁一樣的東西,聲音傳開後,不知


    通過怎樣的轉折,又會從身後傳回來,這是那些古人對聲學的運用。卓木強巴還


    來不及去細細探究,二狼發出了警語:“該走了,天黑前必須離開這裏。”不


    知道到了晚上這裏會有什麽出現,或許是那種碩大的小強。卓木強巴也無暇去探


    究,他隻是覺得奇怪,這麽一座空城,看似已如此繁華,難道這裏不是香巴拉?他想了很久,才發出一陣嘯聲,詢問小狼:“離家還有多遠?”小狼眯眼望著


    遠方,夕陽已經不見,但天空湛藍依舊,雲染霞似火燒:“還遠著呢。”


    卓木強巴回頭再看那圍住這方空間的密雲,被濃霧籠罩著的香巴拉,此刻已經全


    黑了吧?在草原上走著,生物種類開始繁多起來。沒多久二狼和小狼就逮到一些


    好似兔子一樣的有角生物,吃飽之後,以大地為席,天做被,仰視流雲蒼狗,


    漸有銀河密布。天似穹廬,籠罩四野,空曠的感覺向四麵八方延伸,思緒也仿佛


    傳到了千裏之外。


    又走了兩天,草漸漸茂密,樹漸漸林立,他從草原踏入了叢林,那些遮天障目的


    巨樹,枝葉根莖糾結在一起,像扭打不休的怪獸們。二狼和小狼一貓腰,就能


    從洞隙間鑽過,可苦了卓木強巴,要從這片密林中擠過去,要側身鑽洞,還要爬


    樹翻牆。走著走著,卓木強巴便見到了第二座城……或是一座廟宇?


    好大一座廟宇!卓木強巴在一些巨樹的頂端,遠遠地就看見天地間橫環著縱橫交


    錯的線條,布局似棋盤。走近些,則發現那些線條方方正正,圍成一個又一個


    像“回”字一般的同心長方形;再走近些,就發現那些線條是因樹與樹之間出現


    了空隙而造成的,等到他從最後一排密林中鑽出來,才看到那些線條的全貌。


    森林的中央,出現了一道四四方方的天井。這座天井的周長,恐怕有好幾公裏,


    井底是水,水的中央就是那座廟宇!那些線條都是由廟宇的邊牆,或一排排似鬆


    樹一般的塔林組成的。卓木強巴站在天井的邊緣,看著那座廟宇,顯得那麽不真


    實,好似不該是人間擁有的東西。


    其奧秘就在於,這方人造的天井,打磨得太過平整。水麵上沒有一絲波瀾,像一


    麵鏡子,透過水麵可以很清晰地看見天上的白雲在水中緩緩飄過,於是,遠方那


    座廟宇就好似浮在半空中。


    通往廟宇的小路,全被人為打磨成一葉一葉的浮萍或荷葉樣式,踩在上麵,頗


    有蜻蜓點水的感覺。不知道那方方正正的湖水究竟平整到何種程度,卓木強巴踏


    著那些浮萍時,竟然產生了高空眩暈,唯恐自己一腳踏錯,就會跌落凡塵。而


    二狼和小狼似乎沒有這種錯覺,還能在浮萍上扭打嬉鬧,一路銜尾奔走。


    等卓木強巴終於走到廟宇麵前,他終於還是被眼前所見徹底震撼。這座廟宇的構


    成,竟然是成千上萬的佛鬼塑像,可以這樣說,是把一個一個立體生動、形態各


    異的佛像小鬼,用作一磚一瓦而搭建成了一座廟宇;或者,古人先將一座熔岩


    山削成一個巨大的立方體,再從立方體中摳出一座廟宇的大致形態,最後,再將


    這座廟宇的,不管是頂、廊、梁、柱、牆,還是門、檻、窗、台階、欄杆,通


    通鏤空雕刻成一個個的小鬼佛像。遠看牆麵是平整的,近看則是凹凸不平的,因


    為它們全是一個個不足巴掌大的小人兒,挽臂起舞,踏背相疊,整座廟宇的小


    人兒雕塑,何止億萬,這是何其浩大的工程!


    卓木強巴靜靜地摩挲著這些小人兒,它們中有人有神,有鬼有佛,有飛鳥走獸


    、蟲蟻蜉蝣,有藤木花卉,竟是將世上有的、沒有的所有生命,皆雕鑿於一廟之


    中。其後又以這些小人做基礎,構築出更大的建築物,幾十萬小人兒勾肩搭背


    ,就組成了一座巨大的佛像;幾十萬小人兒相互踩踏,就築成了凸出於牆麵的巨


    大文字符號;那些塔林,也是由幾百萬幾百萬的小人兒堆疊在一起形成的;就


    連腳下所踏的青石板,也是一座欲海的形象,億萬小人兒在欲海中張臂疾呼,掙


    紮翻湧,蹲下身去仔細看,就能看到那些小人兒,每一張臉上不同的表情,或


    憤怒,或絕望,或悲哀,或癲狂。卓木強巴的雙腳就踏在這欲海之上,每一隻腳


    下,都有幾十個小人兒高舉著手臂,痛苦地呼喊。當卓木強巴舉目望上時,就


    會看到穹頂,無數的飛天,正傷悲地墜落人間,她們彩綢飛袖,似乎想撈住天空


    中的流雲,卻徒勞無,訣別迷戀。而四壁牆上,則是一個個頭上有光環的佛


    像,他們的麵部表情異常地相似,那眼神,似乎帶著一絲憐憫,又有一絲冷峻,


    或是略感悲哀,或是怒其不爭。看過之後,隻感到一種沉悶的壓抑,那些眼神都


    透著一種深深的憂鬱啊!


    踏著痛苦掙紮的人群,穿過俯視眾生的神明,卓木強巴來到了這座廟宇的牆內,


    他立刻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靜!佛教禪中最奧妙的釋意。這座四四方方,由


    小人兒築成的廟宇,竟然如此安靜,沒有一絲聲音。卓木強巴屏住呼吸,仔細聽


    ,仍然沒有一絲聲音;唯一的聲音都是他們帶進來的,他的腳步聲,狼的腳步


    聲,他的呼吸聲,狼的呼吸聲……不隻是安靜,卓木強巴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了另


    一個世界,被封閉在一方水晶之中,由純氧構成的立方體,籠罩在這座建築的


    上方,是自己的呼吸才擾亂了這裏空氣的流動,否則,這裏的一切都該是靜止的。


    水是靜止的,像平滑光潔的琉璃之鏡;空氣是靜止的,氧氣濃稠得好像擁有實


    質,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將它們拽入胸腔,吸進肺裏,化作千絲萬縷,散布於


    四肢百骸。一片樹葉飄零,絕不像被風吹落那樣打著旋兒,而是筆直地、緩緩


    地沉降下來,若注視水中,會看見一片樹葉,從水底慢慢地浮上來。


    當卓木強巴發現,這一切都好似靜止不動的時候,再看那些附著於四壁地板的小


    人兒,頓時有一種芒刺在背、電擊全身的感覺。那些原本已被固定了形態,真正


    應該靜止的小人兒卻仿佛在動!欲海中的人們,仿佛真的湧蕩起來,相互踐踏


    著隨著血海翻騰,一潮一潮地湧了過來,要攀附上自己的腳背;四壁神佛則帶著


    事不關己的目光,如行雲流水般,繞著廊坊徐徐前行,他們像是要去朝聖,抑


    或遠離著凡世紛爭;天上飛仙,似青雲墜地,不疾不緩,卻是在以一種令人揪心


    的慢速接近著欲海。


    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是跳出三界外的一方存在,以絕高的姿態打


    量著芸芸眾生,神佛盡歸我手,宇宙自在我胸。隻是這種感覺,讓卓木強巴很


    不自在,他知道,這無疑是古人對聲、空氣、視覺等多種現象的掌握和運用,才


    營造出這種讓人覺得自己已超越了神佛,掌控了整個宇宙的錯覺。卓木強巴這


    一生,從未見過任何與之相似的建築,而且這種超脫物外的感覺,並沒有令他飄


    然若仙,而是感到了無窮的恐懼。對卓木強巴而言,這就是一座在磅礴的氣勢


    背後隱藏著無盡詭異的魔廟,他再也待不下去了,甚至連第一重廣場和正殿都沒


    有瀏覽完,就叫上二狼和小狼,匆匆離開。


    在卓木強巴流連於香巴拉各個被遺棄的城邦之間時,莫金等人也已抵達邊緣。


    和卓木強巴在小狼和二狼帶領下走地下通道不同,他們是沿著三層平台邊緣前行。這一日,他們依舊列隊行進於冰雪天地中,忽然發現前方迷霧大作。起初五


    十米開外還能見到人影,走著走著,能見距離不過十米;再往前走,那霧氣竟然


    越堆越濃,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擠入了棉絮堆中,伸直手臂,竟然不見十指。


    莫金下令完全切換成紅外模式,忽然聽得士兵大呼,仿佛發現了什麽,莫金與索


    瑞斯也各自取過頭盔戴上,切換模式。“那是什麽,老板,我們到火焰山了嗎?”馬索在一旁大呼小叫。通過頭盔的紅外模式,莫金清晰地看到,距離他們不


    足兩百米,仿佛有幾十頭怪獸,那灼熱變成一條火舌,吞吐翻卷,在紅外模式


    裏便是一團赤紅。


    “好,我們到了,終於到了。”莫金驚喜大嚷,也顧不得什麽威儀。傭兵們聽


    到消息,頓時歡呼成一片。幾個心急的已不顧一切要向前衝,被莫金叫了回來。


    “是這裏嗎?”索瑞斯問道:“前麵那是什麽東西?”莫金道:“《古格金書


    》後半卷記載,要抵達神廟,先要抵達歎息的牆壁。按記載,那堵牆壁厚千仞,


    中空有孔,吞雲吐霧,如有人歎息,故名歎息之牆。這道牆不僅把神廟與外界


    隔絕開來,更是讓第三怪平台籠罩在迷霧之中。”


    “吞雲吐霧?你是說,整個第三層平台的霧氣,都是從這裏來的?”索瑞斯不解。莫金取下頭盔,帶著索瑞斯後退百米,指著前方道:“你看這雲霧,可有不


    同?”索瑞斯極目望去,果然,雖說身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但前方霧濃,


    就好似大型工廠裏冒出的白煙,前赴後繼,疊嶂起伏,有如實質。那些霧氣亦


    如洪水泄閘,噴薄而出,騰起數百米高度,再沿著第三層平台,朝他們來的方向


    滾滾而去,這第三層平台遮天蔽日的霧氣,竟然是人造的!


    索瑞斯放眼望去,那霧海如潮,連綿不斷,看來這道歎息的牆壁,竟然將第三層


    平台攔腰斬斷,生生造出了霧鎖平台的神奇效果。在此之前,索瑞斯一直以為,


    霜雲霧雨,那是大自然才有的神造化,豈料今日竟然見到了人造大霧!這不


    是工廠的小小煙柱,這可是籠罩方圓數百公裏的大霧啊!


    “這是……怎麽做到的?”若說在倒懸空寺,索瑞斯還能認定那是人造奇觀,


    而這彌天的大霧,他實在不明白,古人怎麽能做出如此驚人的效果,更何況還要


    持續千年。莫金肅然起敬道:“在此之前,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後來聽巴桑說


    起他們抵達過有如熱帶叢林般的地方,我才敢有所聯想,加上此地的原始火山地


    貌,更加印證了我的想。”


    “不要賣關子,快說出你的想。”索瑞斯有些急不可耐。莫金悠然道:“帕


    巴拉神廟和它周圍散落的城邦,是建立在一座活火山之上,一座或許是億萬年前


    地球形成之初就有了的火山,千年之前,它還在不定期地噴湧岩漿。那些戈巴


    族人,將神廟選在此處,正是利用了火山的天然能量,引地熱岩漿為已用。那道


    歎息的牆壁,將神廟與周圍分隔開來,形成獨立的空間,就和我們修建了房屋


    並在屋內安上暖氣空調一個道理,屋外零下幾十度,屋內卻能達到三十幾度的高


    溫。隻是這間屋子很大,其麵積要以百平方公裏為計算單位,這就是戈巴族人


    創造的奇跡,利用獨特的地理環境和難以想象的能量來源,建造出我們現代科技


    不敢想象的奇跡!以人工的力量,改變方圓幾百公裏的自然環境啊!”


    莫金揮手一指,鏗鏘有力道:“那道歎息的牆壁,應該就是地下幾千米處那大型


    機械運轉的排氣孔,它們噴出的極高的溫度與外界極低的溫度相碰,就形成了


    這漫天的濃霧。戈巴族人從不放棄利用任何有效資源,這也一定是早就計算好了


    的。這濃霧正好將整座神廟和它的衛星城一起保護起來。”“可是,它已經運


    轉了一千年了啊?”索瑞斯還是無相信,造一個能改變幾百公裏環境溫度的大


    空調,這是一千年前的中國古人所具有的智慧?


    “你知道永動機為什麽不能製造出來嗎?”莫金忽然換了個問題,又自己解答道


    :“因為能量總是在被消耗,而且不能無中生有,但隨著自動化機械的不斷發展


    ,其磨損的零部件都可以由機械自行更換,那麽,永動機所需要的就隻是一個能


    永久提供能量的來源了。”


    而事實上,大自然提供了無數近乎永久的能量來源,太陽光、潮汐、水、風,


    隻要對這些能量善加利用,造出一台永動機是可行的。戈巴族人就是利用了火山


    的能量。一千年來,火山不熄,那這台機械就運轉不停,就算沒有人去操作更


    換,它也會一直這樣運轉下去,直到將所有的零部件都磨損至無使用。一千年


    前的古人智慧啊,真是慶幸這種智慧被淹沒在戰爭的長河中了,否則,這們不


    敢想象今天的中國會是什麽樣子!”


    “如果噴湧的是極高溫氣體,我們如何通過?”陪著莫金感慨了一陣,索瑞斯又


    想到另一個問題。“放心,它會停下來休息。一張一弛,這是中國古代傳統的哲


    學思維,也唯有如此,那些機械才能千年不朽。莫金自信道。


    莫金說得沒錯,過了一陣,那吞吐的熱氣漸漸平息下來,他們的傭兵隊伍迅速


    前插,利用現代工具登上那歎息之牆。這厚達百米的城牆可以算是一個大型廣場


    ,站在上麵眺望城牆內外,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牆外白霧茫茫,而牆內


    竟是碧草茵茵,作毯連天,看著那滿眼的綠色,莫金微笑道:“我們……終於到


    了!”


    城牆上頓時響起一片歡呼,那些傭兵們也暫時忘記了心中的不快,任誰在冰天


    雪地裏走了數月之後,陡然見到一片散發著暖氣的綠洲,心情都是舒暢而愉悅的。他們紛紛摘掉頭盔,大口大口地呼吸清新空氣,仿佛再往前走幾步就能看見


    帕巴拉神廟了,卻渾然不知,前麵的路途遙遠而艱辛,死亡等著他們。


    第10部第70章萬狼之王紫麒麟2狼的王國


    當莫金他們踏上城牆,看到一片生機勃勃的綠洲景象時,卓木強巴已在另一座城中漫步。這些天,他見到了各種各樣的建築,每種都讓他驚歎稱奇。每一次都有新的震撼,終於,在經曆了太多震撼之後,產生了震撼的麻木。他知道,前麵的每一座城市都是獨一無二的,每一種建築都會超出自己的想象。在密林之中,存在著各種古怪的生物,有的二狼和小狼會去捕食,有的二狼和小狼則帶著他繞道而行,但是……整個平台上,所有的城市內,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所有存在的痕跡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了!


    那一座座精美絕倫的城市,完美的幾何學建築,仿佛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就像……就像那些瑪雅的城邦一樣,靜靜的躺在密林深處,不知過了幾千幾萬年,隻等著文明中起來的後人們去發現。去驚歎。


    從一座城市走向另一座城市,看著藤蔓林木纏繞著美輪美奐的建築,看著那些說不出名字的中小型動物在城市間安營紮寨,嬉戲蹦躍,明明是溫暖的風吹過,卻感到無比冷清。卓木強巴踏著二狼和小狼的足跡,以陌生人的身分打量著它的繁華,他的內心深處卻感到一種入骨的孤獨。他不止一次地自問,為什麽,為什麽沒有人?那些戈巴族人,去哪裏了?


    漸漸地,卓木強巴看出更多端倪,二狼和小狼並沒有帶著自己走直線,而是沿著平台在森林中劃出一道弧線,也就是說,他們一直在神秘中心的外圍。如果說香巴拉是一座繁華的都市,那麽自己所看到的就應該是它的衛星城,那些古人先開鑿渠道將雪山積水引下來,匯成一個個的飲水潭,再沿著潭的四周修建居住區,再以居住區為基礎,一層一層往上摞,最後形成一個個結構複雜、造型各異的立體城市,一座又一座風格迥異的城市。古戈巴族人似乎在進行一種實驗,他們……好像是打算建造一座高度機械自動化,又能完美地和自然融為一體的城市,不同的衛星城就是他們建造的不同的藍圖,所以都會出現如此多帶宗教色彩的、機械化的、自然的建造模式。


    當二狼和小狼帶著卓木強巴參觀完最後一座衛星城後,又按原路返回了,卓木強巴留意到二狼和小狼的舉動,它們停歇很小,似乎在躲避著什麽。卓木強巴捉住小狼,指著他們前進弧線對應的中心點,問道:“那裏,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嗎?”


    小狼似乎被嚇了一跳,扒拉著腦袋,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眼,突然躡手躡腳地前行,變得像隻老鼠,然後帶著卓木強巴來到一株大樹下,扒開一堆石頭,頓時一股熏人的氣息撲鼻而來。卓木強巴一愣,他當然知道那是狼做的標記,標示前麵是另一群狼的領地,隻是這麽大股味道,這個家族,究竟有多少狼啊?


    卓木強巴明白了,踏過這道看不見的標記線,將進入另一個家族的領地,而這些日子,二狼和小狼則帶著自己,在不同的領地緩衝帶裏遊走穿插.他們是一個孤獨的團體,他們不知道會不會被別的狼接納,而一次次失敗的教訓,以留給他們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被趕了出去,趕到極寒之地。卓木強巴同時也明白,自己是頭狼,如果自己踏過這條線,二狼和小狼都會踏過去,隻是二狼和小狼似乎不能被狼群接納,自己又能做到嗎?正在猶豫不決時,二狼從後麵跟了上來,發出短促的警告,似乎被什麽東西發現了。


    卓木強巴剛站起身,叢林中便是一陣響聲,一個由九匹狼組成的群體,出現在界線的另一方。小狼喉嚨裏嘟囔著,耷拉著半截尾巴上前交涉,對方似乎並不領領情,發出了準備攻擊的信號。交涉未果,小狼趕緊跑了回來,躲在卓木強巴身後,露出半個腦袋,一隻前爪搭在卓木強巴腿上,好像在說:“這是我們的老大,有什麽事情找他。”


    卓木強巴緊了緊手中的武器,他根本就沒有一下就會九匹狼的信心,隻是在這密林中,跑是跑不過狼的,該怎麽辦?他又想起了手中唯一的退敵利器,骨笛!卓木強巴取出骨笛,放在唇下,輕輕一撮……


    出乎意料地,這次那些狼並沒有退去,而是一陣交頭接耳,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卓木強巴有些急了,又吹了一陣,直到感覺有人拉自己的皮裙。卓木強巴扭頭看去,二狼盯著他,搖了搖頭,似乎在提醒他,不要老是吹。


    九匹狼裏的首領站了出來,對卓木強巴他們輕輕一嘯,這句卓木強巴能聽懂,那是一種邀請或者命令:“跟我們走。”


    卓木強巴還在猶豫,二狼和小狼早已雀躍不已,推著卓木強巴不斷向前。卓木強巴撫著小狼的頭,感受到它們渴望回家的決心,這才跟上了這支隊伍。


    一路上,二狼不住向那個狼首領重複著一個詞,照卓木強巴理解,應該是“首領”或“領導”的意思,那是一種帶有敬畏的音調,是地位低的狼和地位高的狼對話時才有的聲音。但看它們的神色,談論的顯然不是眼前這位狼首領,而且,它們究竟要帶自己去哪裏呢?


    原本以為短暫的行程竟然走了兩天,卓木強巴已經深入密林中心地帶,四周的一切趨於完美,頭頂疊翠千丈的巨櫛比鱗次;身旁有藤蔓繚繞,草比人高;腳下巨樹們盤根錯節,交織成網。有翅昆蟲嚶嚶飛行,追花逐蔓地在狹小的縫隙間穿插;繁茂的枝葉間有走獸靈巧跳躍;螞蟻結隊成陣,在厚積如堆雪的落葉和苔蘚間忙碌奔走。


    曼妙的花香襲人,林間不可見處有清泉幽幽吟誦。暖風吹過,林海枝舞葉湧,俯仰起伏,灑落了晨曦的凝露。陽光層層折射,斑駁剪影,自水晶般的露珠上透出七彩的光暈。


    卓木強巴踏過鬆軟的樹枝,發現身邊一切都那麽和諧。動物、植物,在這裏構成一個獨立的世界,生生不息,輪替更迭,他甚至可以觸摸到空中跳躍的快樂音符。這裏給人的感覺,要比那些鬼斧神工的巍峨建築,更加令人必生敬畏,平靜下又感情激蕩,這自然,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奇跡。


    就在這樣的奇跡之林中,另一個奇跡在卓木強巴眼前悄然展開。


    雖說是在同一片密林中,但這裏的環境與周遭大是不同。首尾交接的遮天密林突然出現了大幅的空地,萋萋芳草做毯,參天的巨莖樹環抱,如鏡的湖泊倒映著藍天白雲,無數宏偉的人造建築似天界的神殿散落在草叢森林之間。神殿間穿梭著無數忙碌的身影,它們穿插不休,又各自接踵成列,遠看像極了螞蟻王國那些一刻不停的工蟻,又像是人類某個時代修建巨型建築時那成千上萬的奴隸勞作的畫麵。及至近處,才驚愕地發現,那些密密麻麻的身影是狼,還有獒,它們間夾混雜,卻又井然有序,就像繁華鬧市中的各種車輛,沿著街道前進。


    卓木強巴一生,從未見過如此多的狼和獒混雜在一處,雖然他看慣了秀美風光,也能無視那些神跡建築,依然為那陡然出現的無數狼群心悸不已。導師是對的,這裏有一個狼的王國,這裏的狼已進入高度的社會化形態,它們有著嚴格的分工和社會地位。這種結構,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氏族社會時期,看樣子,已經達到了人類的奴隸社會,或更高等級的社會模式。


    它們有自己的巡邊隊,守護著領土的安全;遠處拖來了巨大的獵物,它們有自己的狩獵隊伍;南首的大片草地上,一群群的羊列成方陣行進,它們有自己的牧區,這也就難怪斯必傑莫大雪山上,那些被灰狼三兄弟組織起來的狼也能牧羊,這對它們來說隻是家常便飯。


    導師的話仿佛回到了耳邊,當遷徙狼達到一定數量,突破了集體的瓶頸,能收集到足夠多的食物時,它們就足以產生媲美於人類社會的狼族社會結構,它們會出現更為合理的分工,按照氏族或一個國家的模式來生存發展,它們——會選出自己的王!真正的王!


    那支巡邊隊的隊長可不容卓木強巴站在那裏激動或感慨,催促他快些前進。二狼和小狼也收起平日跳脫不羈的性子,安靜地?


    ?在那位隊長的身後,還輕輕地推著卓木強巴,讓他不要違拗隊長的意思。


    卓木強巴這才明白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們不是狼之國度邀請的客人,而是被當作俘虜,或者某種嫌犯,要被帶到某處進行審問,如此而已。卓木強巴心中苦笑,不過他依然跟著那頭狼隊長,能夠見到這樣一個氣壯山河的龐大建築群,能夠親眼目睹幾萬,乃至幾十萬的狼和獒集結成的國度,就算下一刻遭遇不幸,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原本看著那些建築物是極近的,可是卻走了很久,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些建築太大了!當他們真正走到建築群落之中的時候,卓木強巴又不由得產生的疑惑,這裏不是一座城市嗎?在遠處明明看到都是些巨大的建築,可走近之後才發現,那些建築,竟然披上了一層樹衣,樹的根係像衣裙一樣包裹著石砌的建築群,要不是那些建築的大廳或中堂裏,長滿了各種植物和花草,蟲鳥築巢,蛇鼠建窩,看上去,那些石砌的建築和整個自然,已經完全融為一體了。


    卓木強巴暗藏隱憂,這些被打磨過的石頭,這種適宜人類居住的嬉笑工,不會就是狼族搭建起來的吧?它們應該還有真正的主人,隻是那些主人,究竟去了哪裏呢?為什麽這裏變成了狼族王國的首都和各種野生動物的天堂?


    那位巡邊的隊長將卓木強巴他們帶到某一個小圖書館似的建築附近後,就不再前進。它和一頭幼狼對話後,那頭幼狼一溜煙去了,沒多久就帶回一頭年邁的狼,旁邊跟著四五頭中年狼,看上去威嚴無比。


    老狼嚴肅地詢問著巡邊隊長,似乎在問它為什麽把不相幹的帶回了王國。巡邊隊長態度恭敬的回答著,還不住地往卓木強巴這邊瞟,小狼在一旁為卓木強巴正名:“阿嗚肮,阿嗚肮。”


    老狼扭頭看著小狼,將它招至身旁,詢問起來,小狼快語連珠,不停地說著,阿嗚肮怎麽怎麽樣,阿嗚肮怎麽怎麽樣,它們又怎麽樣,如何如何,這般這般……奇Qìsuu書còm網


    聽完小狼說了一大堆經曆,老狼似乎陷入了沉思,旁邊一頭中年狼對小狼說了句什麽,小狼奔回卓木強巴身邊,聽意思,是向他索要什麽東西。卓木強巴拍了拍自己的上身,攤開手問小狼要什麽。小狼撮走嘴,試了試發間,然後道:“嗷,嗷,嗷……”那並非正宗的狼語,卓木強巴聽出來了,小狼是在模仿什麽發音,他趕緊取出了骨笛,拿在手中,小狼不住頷首。


    老狼這時走了過來,對卓木強巴說了句什麽。卓木強巴略懂,知道對方是讓他吹一聲試試,於是他將骨笛放在嘴裏,吹響了那聲音,嘹亮的笛音響徹在狼國的上空。遠方行進中的狼群竟然都停了下來,紛紛注視著這邊,巡邊隊長向著遠處咆哮了一聲,似乎在說:“看什麽看!幹活兒去!”那些地位較低的狼才又開始緩緩移動。


    老狼又對著巡邊隊長說了些什麽,似乎是讚許的話,巡邊隊長很是受用,然後掉頭疾奔,顯然是歸隊去了。老狼又和周圍的中年狼商量了一番,似乎決定了某項重大的事,有一頭中年狼匆匆而去,又匆匆而返,似乎得到了上麵的答複,隨後老狼以命令的口氣對著卓木強巴說話,卓木強巴的狼語理解能力實在有限,隻能愣著。小狼用前爪扣著卓木強巴背上巨大的飛來骨,連聲說道:“扔掉,扔掉。”卓木強巴這才明白,原來是讓自己解除武裝,看來,是要去見重要的人物了,不對,應該是重要的狼。


    越往前走,狼群就越是密集,所有的狼都帶著新奇的目光打量著這頭用兩條腿走路的奇特的狼。卓木強巴感覺自己好像進了動物園,不過,在籠子裏麵的動物,卻是自己,周遭都是興奮而又驚奇的目光,就差沒有拿食物和樹枝來逗喂自己了。


    再往前,狼群又漸漸稀疏起來,身邊竊竊狼語也漸漸消失,威嚴肅穆的氣氛越來越濃,四周巡遊著的都是一些體格異常健壯的成年公狼,二狼和小狼更是大氣也不敢出,走路都是踮著腳。卓木強巴知道,他們正在深入狼之王國的核心,隻是不知道要見自己的是誰,狼國的智囊,還是……那神秘的狼王?


    那座好似瑪雅金字塔的建築漸漸出現在眼前,它突兀的拔地而起,比周圍的建築要雄壯幾分,占據著叢林中的製高點。在這如同群星散步的建築群中,它就好似一輪明月,巍峨高聳,與天相接。


    在那金字塔塔身的平台上,都各有一匹狼或獒,它們或站或臥,紛紛注視著塔下的來客。縱使卓木強巴這種第一次到這裏來的人,也能明白,這就是狼之王國的決策中心,能站在這上麵的狼,都是王國中地位極高者,而金字塔的頂端……從卓木強巴的角度和高度望去,看不到金字塔頂端的平台。


    塔的中央有一道天梯直通頂點,老狼沿著天梯攀登而上,卓木強巴他們則留在底部。不一會兒,那頭老狼又逐極而下,在金字塔的中部有一個屬於它的位置,它從天梯躍向了一旁。隨後四圍沉寂下來,安靜得有些詭異,然後天梯的頂端出現了兩頭狼或獒的身影,對著下方一陣咆哮,吼聲響徹四野。


    二狼和小狼低著頭,一步一匍匐地向天梯攀登,卓木強巴走在兩匹狼的中間,頂著四圍一道道盛氣如炬的狼的目光。氣氛愈發嚴肅了,他能感到那股無形的威壓。


    在距頂點還有十幾級台階的地方,二狼和小狼停下來了,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目光不敢仰視。卓木強巴卻是站直了身子,以他的身高剛好可以看見金字塔頂端還有一方小小的平台。那平台就像一個王座,上麵躺著一個有些慵懶的龐大身軀。


    它半眯著眼,微張著嘴,舌頭伸在外麵曬著太陽,從尾梢至顱頂,就像雕塑家手中最完美的線條,腹部隨著它的一呼一吸而有節律地顫動著,仿佛這就是整個狼之王國的心髒,整個王國因這個心跳而有著汩汩的生力。


    事實上,第一眼映入卓木強巴視野中,讓他屏住呼吸並且心髒短暫停跳的,便是王座上那位;那一身黝黑的皮毛,在陽光下閃爍著紫金的色澤。那眉眼,那嘴唇,那四肢,那身段,卓木強巴無不熟悉,曾在睡夢中出現過千百回,那威風凜凜的縱馳草原,也曾在臆想中構築了無數次,如今陡然君不見,它真的存在,就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所以卓木強巴愣了,癡了,甚至忘記了周圍的一切,眼裏隻有它,那傳說中的——紫麒麟。


    第10部第70章萬狼之王紫麒麟3狼王紫麒麟


    卓木強巴確實忘記了一切,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這裏是什麽地方,隻聽四周一


    片怒吼,二狼和小狼不敢抬頭,卻小心地用腳觸碰著卓木強巴的腳背,四周的一


    切都提醒著他:“這是王!這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你是什麽身份?你還不跪下


    ,你還不臣服!”王座上那位,睜開了半眯的眼睛,有如利刃的目光穿透了時空


    ,這是什麽?這是王道,是霸氣!當它四肢伸直站起來時,金字塔上的一切生


    物,都選擇了匍匐。卓木強巴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以這樣的身


    份,與紫麒麟見了麵。


    在那短暫而又似恒久的錯愕之後,卓木強巴省悟過來。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自


    己是以一頭狼的身份出現在這裏,那怪異的長相在族群裏的地位恐怕還不及二


    狼和小狼,而自己所麵對的,是整個狼之國度的王,唯一的王!看那周圍的目光


    ,要是自己再沒有表示,恐怕馬上就會被撕作一堆碎肉。他選擇了認同自己的


    身份和地位,緩緩地匍匐下去,四肢著地,但他卻有勇氣昂起自己的頭顱,以平


    視的目光深情地看著紫麒麟。


    卓木強巴心中有些苦澀地想著,怎麽整件事情,與自己最初的設想,完全反轉


    了過來?就在不久前,他還想著能像領著一頭獵犬一樣,帶著紫麒麟漫步於人類


    繁華的鬧市街頭,或在燈光璀璨的舞台上,向全世界介紹這種最尊貴的物種。


    可當事實出現在眼前時,他才驚愕地發現,那是王,是一國之君,是高高在上的


    至尊存在,而自己,隻不過是地位低得不能再低的一頭小狼,唯一的特點就是


    可以用兩條腿站立起來行走。自己隻能遠遠地,用景仰的目光去看著它,就連靠


    近也不可能,這是多麽巨大的反差啊!他似乎有些理解,父親那帶有一絲譏諷


    的笑容。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狼,不了解狼的世界,自己從來都是站在人類的角度


    去認識和觀察狼,自己並不真的清楚狼想要什麽,狼因何而存在;就像自己並


    不真的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人類因何而存在。


    王座上,那位至高無上的王,並不清楚此刻卓木強巴的想,但它似乎對這個可


    以兩腿直立行走的生物有著別樣的親切。它舒展著身姿,輕盈地縱躍下了王座,


    來到天梯的邊緣,俯視著卓木強巴。卓木強巴趕緊迎上了它的目光,他甚至在


    想,不知自己這副模樣,是否有些誠惶誠恐,就像從未進過城的鄉下老農,突然


    見到了真正的國王一樣!四周一片躁動,那些狼王國的大臣們都驚詫萬分,王


    是怎麽了?怎麽會為了這麽一個兩條腿走路的怪狼,親自躍下王座,還親自來到


    天梯的邊緣,注視著它,這種極端的殊榮,竟然會出現在一個異族身上!


    一人一獒,兩個不同的物種,各自以傾斜四十五度的視角,用目光進行著無聲的


    交流。


    紫麒麟深吸一口氣,鼻孔縮窄,慢慢地品味著、分析著台下那個兩足生物帶來


    的訊息,那深邃的目光透出複雜的疑惑:“你從哪裏來?異族的人類啊!”“從


    極遠的外界,一個人類的國度。”卓木強巴的目光漸漸平靜下來,眼眸裏倒映


    著藍天白雲。“你的目的是什麽?”王的目光親切而平和,似乎找到了一絲曾經


    的感覺。“赴一個千年的約定,來看看你,為了尋找你,我已放下一切。”卓


    木強巴的目光無比懇切,期待中不安地等待著答複。王閉上了眼睛,旋即睜開,


    似乎完成了氣息的分析,雙眸透著微微的失望:“你走吧,你不是我要等的那


    個人,回去吧,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不——”卓木強巴的眼神中,那一


    絲不安迅速擴大,焦慮和擔憂無聲地傳達著,“請允許我留下,我想更多地了


    解這個國度。”


    王的目光變得淩厲起來,以一種威嚴的姿態將信息再度傳達出去:“我賜予你,


    在我的國度,合的身份!你……叩退吧!”之後紫麒麟再也沒和卓木強巴進行


    目光的交流,它轉過身去,冷冷地下達了命令,很快有狼將命令大聲地宣讀出來。卓木強巴不知道它們說了什麽,隻看二狼和小狼的表情,那眼眸中閃動的淚


    花,顯然是允許它們留下來了。


    此間又有一狼疾馳而上,竟是直接上了平台,對紫麒麟說了些什麽,紫麒麟回複


    了幾句,卓木強巴聽得有“圍獵”這樣的詞語。那狼得令而去,金字塔下竟然有


    一大群狼如部隊集結般列陣出行,不知去了何方。


    看著滿眼的綠色,馬索不失時機地問道:“卡恩大人,這裏的生物種類,應該很


    繁多吧?”索瑞斯認同道:“不錯,這種環境適合小型生物繁衍,大型生物就不


    行,估計應該是狼的天下了。”柯夫道:“繼續沿著邊緣前進,想來不久就能


    看到帕巴拉了。”“不,”莫金道,“穿越了這堵城牆,我們就得順著城牆往裏


    走,沿著雪山腳下過去,才能找到帕巴拉。”他回憶起那半部《古格金書》的


    內容:“穿過歎息的牆壁,沿著雪山的根係,走過十五個光明和黑暗……沿途的


    城市,都死了……”城市,怎麽會死呢?莫金不解地搖搖頭。


    漫長的隊伍變成高大城牆下的一行小黑點,在天地之間迤邐前行,當他們頭頂的


    薄霧漸漸散去,露出清純的藍天白雲時,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歡呼起來!他們再


    也不用受那迷霧的束縛。那天下午,索瑞斯不知用了什麽方,隻見他拿出許多


    瓶瓶罐罐,沒多久就引來一大群像豚鼠一樣的生物,再也不用吃那枯燥乏味的


    太空食品了。第二天追雲逐日,傍晚時分,莫金的隊伍見到了散落在這天之淨土


    的第一座遺跡。與其說它是一座城,倒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噴泉,有點像北京


    的天壇,由一個個巨大的圓盤摞在一起,不同層級的圓盤上有著不同的建築。經


    索瑞斯和莫金勘察後得出結論,這些圓盤之間的銜接處,都有縫隙和軌道結構


    ,據他們推斷,在這座城荒廢之前,這些圓盤應該可以各自獨立旋轉,就像向日


    葵一樣,追尋著陽光而動。至於這樣做的目的何在,當它們動起來又是怎樣一


    幅景觀,就不是這些幾百年後的人所能想象的了。


    晚餐並不豐盛,索瑞斯沒能招來多少老鼠,估計是昨天吃光了,今天隻有幾隻


    有袋的兔子一樣的生物。飯後傭兵們紛紛進民宅找石炕,已經好久沒有睡在像床


    一樣的地方了,那石炕透著絲絲涼意,根據人體脊柱曲線略微呈波浪形,躺在


    上麵十分舒服。但這一夜過得並不平靜。莫金小心安排下的巡夜守衛首先發現異


    常,在朦朧的月光下,無數長著觸須的怪獸蠢蠢而動,以驚人的速度在圓盤街


    道上高速穿插。出於對怪獸的恐懼的本能,守夜傭兵發出了警告,並開槍射擊,


    一時間,整座城市都是流彈和火光,那種節肢怪獸的肢體和漿液四濺,但其數量


    卻絲毫不見減少。直到索瑞斯觀察並得出結論,這種節肢動物沒有撕裂肉食的口


    器,隻能吞食液狀物體,估計是到城裏的引水渠找水喝的,對人體沒有什麽傷害


    ,槍聲才漸漸弱下去。


    莫金問起索瑞斯這些家夥的來曆,索瑞斯也不知道,隻說估計是某種史前生物,


    或是在進化道路上走了旁支,是這個地方的專屬物種。


    那些節肢動物長相實在猙獰,個頭也大,足有籃球大小,特別是被子彈射擊後


    濺出的綠色膠凍狀液體,散發出一股惡心的味道,許多傭兵聞了都嘔吐不止。但


    他們不知道,這僅是他們噩夢的開始。後兩日,傭兵中有五個人發生高熱現象


    ,不治身亡。索瑞斯估計是射殺節肢動物時,被那種動物的體液濺入呼吸道,引


    發了感染。第四日踏入了森林。上午,遭遇不明飛行生物襲擊,死七人,傷十


    三人;莫金嚴令所有傭兵穿戴整齊,將頭盔戴上,不許有任何部位暴露在外。下


    午,遭遇香巴拉巨蜥,死三人,重傷三人,巨蜥逃走了。傭兵們這才發現,他


    們來的並不是天堂,而是一個怪獸的世界,步步都有危機。


    莫金問索瑞斯為什麽不招狼,索瑞斯道:“我天天都在招,但一直沒反應,估計


    狼距離這裏還遠。”同時,他心中也起了疑惑,如果說,這裏有這麽大一片適


    合狼居住的環境,為什麽那苦寒之地還會有狼存在呢?難道說是因繁衍得太多


    ,生存空間不足而被迫離開?可一路走來,顯然還有大片的空間可利用啊!晚上


    ,受傷的傭兵統統失蹤了!他們就在營帳裏消失了,而營帳也沒有被破壞的痕


    跡,隻是發現地麵有鬆動的泥土,索瑞斯隻能估計他們是遭到了善於鑽洞的齧齒


    類動物的襲擊。隻是,現場沒有發現撕咬的痕跡,也沒有傭兵發出驚呼,一切


    都籠罩上了一層詭異的麵紗。索瑞斯道:“應該是受傷傭兵身上的血腥味,引來


    了某種生物。”


    自那以後,傭兵們睡覺也隻能戴著頭盔了。可是,隻消停了一天。第六日,有


    些傭兵開始發熱,接著就出現狂躁症狀,有的人拚命飲水,有的人拚命掘土,似


    乎要將身體埋在冰涼的土下才好受些。有傭兵來報,似乎有人身上長了什麽東


    西,索瑞斯、莫金等人一同去看。隻見那名被取下了頭盔的傭兵正煩躁不安,周


    圍好幾個人才把他按住,在他的麵頰皮膚下,像有條蚯蚓在扭來扭去,耳際也


    有。莫金有些驚懼地看著索瑞斯,問道:“是什麽?”


    索瑞斯坦言道:“不知道,要劃開來看看,不過寄生蟲很少會在表皮下直接被


    看到,而且這兩天不是一直都穿得嚴絲合縫嗎?怎麽可能被寄生呢?當那名傭兵


    的麵頰被劃開,人們才發現,那種扭動是由一些像塊莖一樣的東西串在一起形


    成的,兩側像細細的白筋深深地紮入皮下,拉出來的長度足足是他們可以看到的


    兩倍。那東西拿出來之後,很快就停止了活動,而且那些白筋像是被傭兵手心


    的溫度燒灼,很快變得焦黃。索瑞斯接過那東西,輕輕一折,那東西卻並不像想


    象中那麽柔軟,一下斷作兩節,索瑞斯仔細查看後遞給莫金,有些懷疑道:“


    好像是……某種寄生植物。”莫金接過來一看,果然有些像,那種塊莖和白色的


    細線,都有些像是植物的根莖,他不解道:“怎麽會被寄生上的呢?”


    索瑞斯搖頭道:“對植物我知道得不多,隻知道許多植物的果實會被鳥類吞食,


    再攜帶至遠方;而有些植物則直接侵占了動物的**,將動物的血肉化作自身


    的營養,在這個侵占的過程中,將產生宿主調理。那些動物將因此而行為失常,


    它們就像那種植物的運載機,為寄生的植物尋找一個適合生長的環境,然後死


    在那裏,屍體給土壤增加肥料,或者直接被吸收,如果我們有植語者就好了。”


    走了兩步又恍然道:“我想起來了,頭一日進入森林,遭遇那些不明飛行昆蟲


    襲擊時,頭頂的樹上落下了許多花粉屑狀物,估計是在那個時候被寄生的!”莫


    金道:“拔掉應該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吧?”索瑞斯依然隻能搖頭。於是有十


    三名出現明顯症狀的傭兵被劃開麵頰,取出了那種奇怪的生物,奇怪的是,幾乎


    所有傭兵都是顏麵皮下才有那種東西。索瑞斯估計是那種寄生植物直接黏附在


    鼻腔中,然後順著鼻甲入腦,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控製宿主。至於為什麽


    會在皮下現形,索瑞斯也解釋不清。


    當晚,馬索好意地提醒莫金道:“老板,這玩意兒是動物還是植物,還不是他一


    句話。”


    莫金漠然道:“什麽意思?”馬索道:“自從發現動物以來,我們每天都遭到動


    物的襲擊,索瑞斯大人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束手無策?如果說……”


    莫金微笑道:"這點不用我們擔心,他隻是一個學者。”馬索似在自言自語地歎息


    :“可距帕巴拉越來越近了,我們的人卻越來越少了。”莫金默不作聲,馬索心


    中看到了一絲希望,又道:“有偵察兵看到過有狼在我們周圍巡弋。”“當真?”莫金眼神有了改變。馬索賭咒道:“老板,這種事情,我敢胡說嗎?”


    當天夜裏,有傭兵被細細碎碎的聲音驚醒,然後就發現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一個傭兵被植物所覆蓋,他全身上下都是黑索般的藤蔓,它們從地下拱上來,


    將那人纏繞著往地底拖去,大片的綠色葉子在夜裏發出淡而妖異的熒光。而那


    名被拖走的傭兵,不知為什麽,一點反應都沒有。所有人都被驚醒了,當其餘傭


    兵拉扯那些藤蔓,發現那名傭兵早已死透。同樣的情況在三個營的四名傭兵身


    上發生,他們都是白天被劃破麵頰,長過寄生植物的人!


    索瑞斯查看後道:“是血腥味吸引它們來這裏的。”拾起那些藤蔓,發現它們


    依然是植物結構。它們扭曲,鑽地,行進的速度很慢,一分鍾隻前進十厘左右,


    卻悄然無聲。莫金命人放下一名傭兵的屍體,他想看看這些藤蔓究竟是怎麽把


    傭兵無聲無息地拖走的。那些藤蔓伸出細細的觸手,堅持不懈地竟然在頭盔和衣


    套結合處鑽出一條縫隙,然後順著頭套鑽入了傭兵的鼻腔,似乎直接進行了中


    樞麻醉,那種藤蔓的前端有著毛狀的尖刺,有著明顯的麻醉效果。索瑞斯將尖刺


    刺入指間,絲毫不覺疼痛,但卻有血珠滲出來。


    隨後,它們順著地下丘狀移動的痕跡,找到了這些藤蔓的根源。它們全都纏繞在


    巨大的樹幹上端,不知它們具有怎樣的收縮能力,那些傭兵屍體竟然被吊上了樹


    ,隨後他們將在樹幹上腐爛,化作養分,被藤蔓吸收。


    莫金鐵青著臉道:“我們應該想到,巴桑說起過這種東西。”馬索也想起來了,


    夜裏會勒死人的植物,將屍體吊在樹上。既然知道了這種植物的源頭和它們的行


    動方式,就不難想出應付之,當天晚上再也沒發生類似事件。


    第二日,莫金和索瑞斯盯著一塊約三米高的火山岩,良久無語。在這層平台上


    ,這樣的火山岩到處都是,這塊火山岩之所以能讓他們默然無語,是因為偵察兵


    發現上麵刻著文字符號。索瑞斯道:“這……這好像類似於拉丁文吧?”莫金


    道:“北歐魯尼文,二戰時德軍曾用它做過明碼。”他怔怔地看著那行字,一副


    想笑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的表情。馬索在一旁道:“老板的知識真是淵博啊


    ,這上麵,寫的什麽?”


    莫金苦澀道:“照字麵的意思解釋,可以翻譯為:‘某某到此一遊。’”此語


    一出,莫金身邊的人全都楞了,這是什麽地方,它們這些人無不曆盡九死一生才


    走到這裏,誰會帶著旅行一樣的心態,還留下這種惡搞的言語。而且這些字跡


    很新,就在這幾年內有人來過!那麽,他們所神往的帕巴拉,是否已被人光顧過


    了呢?難怪莫金如此失落,眼神裏充滿了自嘲。


    第10部第70章萬狼之王紫麒麟4操獸師的悲哀


    索瑞斯道:“這些痕跡很新。”“嗯,”莫金似乎從困頓中解脫出來,自我安慰道:“都走到這一步了,不親眼去看看,死也不甘心啊。”柯夫在一旁神色複雜地看著,心道:“那人沒有提起過,難道他騙我?還是說,連他也不知道這件事?如果神廟已經被清空,那我付出這麽多,到底是為了什麽?”馬索在一旁小心道:“老板,這某某是指誰?”莫金搖頭道:“不知道,他留的不是名字,隻是一個符號。估計是某種代號。”


    他換了口氣,對索瑞斯道:“說起這些名字,這旁邊留下的是什麽東西?是狼嗎?”莫金說的是那些文字旁邊的一行爪印,留在文字的一側,就像一個簽名。索瑞斯斷言道:“不是,狼沒有這麽寬大的腳掌,會不會是……老虎獅子一類?”莫金的眉頭出現了深壑般的皺紋,那些文字好像是用銳器反複鑿刻留下的,而這道抓痕卻是一揮而就,看來那頭野獸有著寬大有力的腳掌,而且爪子是異常的鋒利。從文字書寫的位置來看,留下文字的那人和自己身高相當,或許比自己還高一些,而那頭怪獸,也不矮。莫金的腦海中仿佛現出幾年前,一個高高大大的人帶著一頭高高大大的怪獸,在這密林中漫無目的的走著,走累了,就在這巨石下歇息。那人道:“好無聊啊,在這裏留個標記吧。”那頭怪獸點點頭,抬起了自己的爪子……


    這些天,桌木強巴待在狼的王國裏。那裏仿佛是一個新奇的世界,一切都要從頭認識。自回歸狼群後,二狼不知被安排去了哪裏,小狼也沒找到自己的族群,和桌木強巴一起被安排到另一個族群中,有十幾頭狼,一隻額頭上有白斑標記的灰狼是它們頭兒。小狼留在桌木強巴身邊,有些像個導遊兼翻譯,畢竟阿嗚髒半生不熟的狼語和他那些比畫的手勢,隻有小狼聽的最多,看的最多。


    在小狼和白額安排的另一頭黑狼的帶領下,桌木強巴見識了整個王國的社會形態,其中給他留下最深印象的,非那個訓練場莫屬。訓練場的西側是有無數小孔的石壁,南北兩側是無數造像,那些參與訓練的狼各自在一尊造像下排成一行,似乎看著造像,然後做出不同的反應動作,有撲擊,有潛行,有包抄。


    桌木強巴看那些狼的神態表情,覺得自己用訓練場來理解似乎有些錯誤,或許把這裏稱作一個遊樂場更為恰當。那些狼樂此不疲地來回做著各自動作,再看那些擠著想進去和維持秩序的狼,就很容易讓人想到節假日爆滿的公園。當他看到那些佛像時,不由得一楞,那些造像本身並無多大不同,唯一的不同點在於它們的手,它們的手做出不同的動作,顯然那些狼是根據那不同的動作做出的反應。桌木強巴想到了它們在最後收集資料時提到的手勢,他還根據自己的理解和想象反複練習過,但是最終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


    如今看到這些狼練習的佛像手勢,兩廂一對比,桌木強巴才發現,差異竟是很大。那些佛像手勢,應該是一種稱為“手印”的動作,在早期應該是藏傳佛教獨有的。當桌木強巴模仿那些手印做出同樣的動作時,頓時就被周圍的狼圍上了,顯然把他也當做了一尊佛像。或許在狼的眼中,這些佛像就像小朋友眼裏的過山車一樣,新奇,刺激又好玩。桌木強巴被迫做了半天的訓導員,將每一個手印動作都練的純熟,由於這尊佛像可以做不同的動作,那些狼更是糾纏不放。


    好容易才來到西壁的牆根下,小狼讓桌木強巴仔細聽,沒多久桌木強巴就聽出來了,那些小孔每隔一段時間,就因風力而發出某種聲音,有些像狼嘯,有些又不像。而守在這裏的狼,也是聽著聲音做出不同的動作。桌木強巴明白了,這是戈巴族訓練狼,與狼溝通的一種模式,有了這樣的訓練場,就是戈巴族消失了,這些命令的狼音和手勢依然有效,打小就印在了這些狼的記憶深處。


    桌木強巴挨個兒聽過去,就算他不能發出這些聲音,他也要明白這些聲音代表的意思。他發現,不管是手勢還是聲音,完全都是戰鬥指令,而自己的骨笛恰好能發出其中一種聲音;還有三四個方孔裏什麽聲音都沒有,但那些狼依然能做出動作,顯然是聲音超出了人的聽力,或許骨笛能做到,或許戈巴族還有別的什麽發音器具。


    此外,桌木強巴還發現了這個王國的另一道邊界——一方普普通通的大石頭。小狼將他帶到這裏,說了一番嚴肅的話,總之,就是無論如何,它們都不會超過這道無形的界限。至於紫麒麟,桌木強巴漸漸放棄了自己最初的想。以他目前的地位,別說見著紫麒麟,就是靠近那座金字塔都沒有資格,而他走在這個狼的王國,倒是每天都有好奇的狼打量著他,隻是那種打量並沒有帶給他萬眾矚目的優越感。不同的種族,不同的社會,不同的生活,帶來了一種莫名的巨大壓力。桌木強巴想,阿爸說的是對的,自己從一開始,就是站在人類的立場,從自身的利益出發,從未考慮過紫麒麟的感受。


    在莫金等人越過那塊刻著無聊文字的巨岩之後,當天夜裏發生了最為可怕的事情。晚上傭兵都開著夜視模式,隻因在這片熱氣氤氳的叢林中,開紅外模式的話,會看到整個視野都是紅色的。攻擊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或許有的巡邏兵早就掛掉了,攻擊他們的,是一群狼。


    一大群狼,披著草皮和樹枝組成的偽裝,突然包圍了營地,對所有的傭兵發起了襲擊,幸虧那些傭兵經曆了前幾日危機的洗禮,如今睡覺也帶著頭盔,才不至於全軍覆沒。不過驟然遭到這種伏擊,一時也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抗,那些傭兵各行其是,亂作一團。狼群凶猛,一撲上來就又抓又咬,不過那頭盔楞是讓狼群找不到下嘴的地方,那防彈衣也很難被狼抓破。


    但是狼群很快就發現了傭兵們的致命之處。它們數隻合作,將一個撲到在地,對這頭盔和頸項附近一陣扒拉,很快就將頭盔扯了下來,隨後就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在這樣的突然攻勢下,莫金和柯夫也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撲,圍攻它們的狼起碼有幾百頭,它們唯一可做的就是將人聚集起來,尋找安全之處。就這樣,莫金的傭兵隊伍被生生的撕裂成數支,大家各自尋路逃生,誰也顧不上誰。


    照理索瑞斯應該發揮最大作用了,他自製的驅逐狼犬的藥水一瓶接一瓶的扔出去,可是扔出去之後才發現,那些狼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攻擊照舊,甚至比沒有扔藥水前還要凶猛。莫金好容易聚集起差不多一半的人手,組織起交叉火力網,這才控製了局麵。在密集的槍彈麵前,狼群的速度優勢再大也抵擋不住,當下就響起慘呼,狼群紛紛中彈。


    等到狼群退散,清理戰場時,莫金數出了三十幾具傭兵的屍體,另有三十多具狼屍,負傷的狼竟一頭都沒找到,估計是全部撤離了。另外有近一百人生生被狼驅逐到聯絡不上的地方去了,莫金身邊就剩下七八十人。


    這件事無疑對所有人都造成了極大的打擊,這與莫金說的遍地黃金完全不同,在這隨時都會殞命的地方,誰還願意給你做炮灰?傭兵們心想,就算被身上的炸彈炸的粉身碎骨,也強過被那些怪物整得半死不活啊。而在此時,一條驚人的消息也在傭兵中流傳開來,那些狼是索瑞斯引來的,而索瑞斯似乎想利用他的動物大軍,將所有人都殺光。


    對照進入叢林後傭兵們的遭遇,那些動物真的是隻襲擊了傭兵,索瑞斯和莫金它們一點事都沒有,尤其是昨晚的事情,索瑞斯怎麽也脫不了幹係。他不是一直在招狼嗎?怎麽可能一頭狼都沒有?說什麽離狼還遠,那昨晚的狼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且昨晚索瑞斯的行為也被一些傭兵瞧在眼裏,他的瓶子扔到哪裏,那裏就遭到前所未有的殺戮,那些狼跟吃了興奮劑似的,什麽都不顧了!這就是鐵證!這些傭兵大多是從同一條死亡線上滾過來?


    ?,自己的戰友被狼殺了,豈肯和索瑞斯罷休!至於索瑞斯是出於什麽目的,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已經不在傭兵們的考慮之內了。就算被莫金炸死,也要向那個整天蒙著臉的怪人討個說!


    “為什麽會這樣呢?”索瑞斯在營帳中對著一堆瓶子發愣,怎麽也想不明白,那些狼不聽從自己的召喚也就算了,怎麽驅散卻令它們更瘋狂地攻擊呢?索瑞斯對自己的製劑十分有信心,那種味道可以極大地刺激狼的嗅覺,讓它們感到恐懼,不安,揮發性在方圓幾十米都該有效,可是昨晚的結果……索瑞斯將一個瓶子放在鼻前使勁嗅了嗅,然後用一些生化試紙測試,他找到了答案了—那些液體被人掉了包!索瑞斯渾身一陣冰冷,這些液體在沒有遇到狼之前,自己不會隨意使用,畢竟是揮發性的物質,每打開一次就少一些。是誰給它們掉了包?一定是一個能經常接近自己的人,那人膽大心細,能夠看到細微處的破綻,而且對自己的液體配比也有所了解。


    終於,索瑞斯想到一個人來……嶽陽!隻有他才有時間和機會做這樣的事,他也了解這些液體,因為他經常詢問,而自己隻是把他當做一個可以培養的苗子,並沒有想到嶽陽會這樣做。但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索瑞斯還是不很明白。沒錯,這就是嶽陽在莫金隊伍裏埋下的第二顆雷,自從他發現了莫金利用衣服上的爆破裝置企圖控製傭兵,他就做了手腳,讓傭兵自爆,讓莫金和傭兵的矛盾激化;而索瑞斯無疑是莫金隊伍中唯一能控製動物的人,如果他們去的地方有大量的動物,索瑞斯的能力則不在傭兵之下。“永遠不要在充滿野生生物的原始叢林中與操獸師為敵。”這句警語嶽陽從未忘記,而巴桑大哥說的那個環境,怎麽可能沒有動物?


    嶽陽一直是將索瑞斯視作最可怕的威脅存在,甚至排在那些傭兵之前。但和那些傭兵不同,索瑞斯和莫金的關係非同一般,嶽陽無挑撥莫金和索瑞斯的嫌隙,他唯一可做的就是讓索瑞斯失誤,並利用傭兵和索瑞斯的嫌隙。而且他還有個好助手!馬索對索瑞斯的不滿已經不是藏在暗地了,而是十分的明顯。嶽陽相信,馬索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讓索瑞斯滾蛋的機會,畢竟少了索瑞斯,他在老板麵前的地位,始終要矮人一頭,這也是嶽陽讓強巴少爺一定要等的原因。


    就在索瑞斯剛剛想到是嶽陽做的,但還沒有明白嶽陽為什麽要這樣做的時候,營帳被拉扯開來,莫金滿臉猶疑地站在帳外。在他身後,是一群目光赤紅,麵目猙獰的傭兵!莫金也很無奈,自從他看見昨夜那幾十具傭兵屍體後,他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會有善終,他被迫提前做出了決定,必須在索瑞斯和傭兵之間選擇一方。而莫金的選擇很快就有了結果,索瑞斯能對付動物,傭兵也能,傭兵能搬走帕巴拉神廟的珍寶(雖然未必還在),索瑞斯卻不能;索瑞斯是自己的戰友。而傭兵被自己用隨時能引爆的炸彈控製著,但如果要強留下索瑞斯,那些傭兵可能不顧給引爆的危險也會襲擊自己和索瑞斯。而更為關鍵的原因是,莫金對索瑞斯起疑了,在他看來,索瑞斯似乎急不可待地想提早下手,清除掉部分傭兵,在這個野生生物橫行的地方,自己隻能依仗他索瑞斯了!而昨夜索瑞斯的行為更是明目張膽,雖然莫金本能地覺得索瑞斯的行為還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但他來不及考慮太多,這件事必須及早解決,在傭兵們徹底爆發之前!


    “卡恩,你究竟想幹什麽?”莫金皺眉盯著索瑞斯。他身後的傭兵全都舉槍對著索瑞斯,隻要他稍有異動,它們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擊,根本不需要莫金的命令。當索瑞斯聽到莫金的問話之後,馬上想明白了,嶽陽為什麽要這樣做,而此時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了。莫金根本不是問自己要一個解釋,而是直接認定自己的行為是有預謀,有計劃的,也就是說,這些天傭兵的死,全都算在了自己頭上。“嶽陽……果然不愧為嶽陽啊!”索瑞斯在心中悲愴地想著,此時解釋已經沒用了,怎麽解釋?嶽陽都消失好長時間了,穿過那堵牆之後發生的事情,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而更讓索瑞斯感到悲涼的事,莫金竟然選擇了一群他根本不熟悉的傭兵,而放棄了自己這個與他多年並肩作戰的老友!


    難道說,自己不是被他懇切的言辭請來的嗎?竟然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自己!找自己來當替罪羊,這也是你早就算好的嗎?“莫金,你好……你很好!”這句話是索瑞斯從牙縫裏迸出來的。“喀拉拉……”四周一片拉動槍栓的聲音。莫金卻陡然伸手攔住了身後的傭兵。“老板……”馬索在一旁焦慮地提醒著,如果這時候還護著索瑞斯,老板豈不是患了失心瘋,連自己也會跟著倒黴的。


    “讓他走。”莫金突然冒出一句讓馬索膽戰心驚的話來。“老板!”馬索似乎急得快哭了,一臉焦愁。“連桌木強巴我都可以放走,還容不下卡恩嗎?”莫金似乎下定了決心。四周的傭兵沒有說話,但沒有人放下槍,四周無形的威壓在逐漸加強,所有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僵持著。馬索的眼珠骨碌碌轉動著,似乎在尋找待會兒開槍自己往哪個方向逃,而柯夫則和他手下的傭兵站在同一陣線上。


    “讓他走!”莫金突然炸喝一聲,渾身的殺意洶湧的釋放出來,竟硬生生地將身後那一群人形成的無形威壓給蓋了過去。那些傭兵似乎意識到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操控著自己的生殺大權!索瑞斯緩緩地站起身來,那些傭兵的槍口隨之移動,但沒有開槍,這時莫金又說了一句:“但是你不能帶走任何東西。”他對身後的傭兵也做出了讓步,以他對索瑞斯的了解,當然知道,全身的操獸師,將陷入一個怎樣的境地,雖然不至於立即死,但和死也差不遠了。


    聽完莫金的話,索瑞斯先將一直罩在頭上的黑頭套取了下來,露出那張蟲噬蛇咬的可怖麵孔,那些傭兵這才知道,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竟然是這麽一個駭人的怪物,都情不自禁地向後退了半步。就連馬索,這個曾經見過索瑞斯真麵目的人,也被現場這種詭異的氣氛感染,低著頭,盡量往莫金身後靠,似乎想將頭和四肢縮進身體裏,畢竟煽動這些傭兵的人……


    那怪物的臉上的嘴裂開了一下,露出森然白牙,一字一句道:“你會後悔的!”柯夫也在莫金身旁小聲道:“這是放虎歸山。”莫金卻橫臂截斷了柯夫的話,以示自己的決心。索瑞斯又慢慢將自己的外衫除去,本來在這濕熱的叢林裏,穿得就不多,因此立刻露出了寬袍下的肉身!那哪裏是一個人的身體啊,簡直就像渾身布滿了肉紅色的蚯蚓,或是全身被燒傷的結痂患者,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那些傭兵看到這一幕,又退了半步。馬索心中顫道:“難道,操獸師,就是這樣練成的?”他隔的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些皮膚上的傷痕,全身各種動物噬咬的痕跡。


    索瑞斯脫得連褲衩也不剩,就那麽赤條條地站在那裏,隨後很輕蔑地看了莫金一眼,邁開大步朝傭兵群走去。不屑與你們這些人為伍,我灰蟒,要回到屬於我的叢林中去了!索瑞斯所到之處,傭兵們紛紛閃開道路,它們不清楚,是什麽樣的傷害會把一個人變成這樣。開槍嗎?就這樣走向叢林,和死又有什麽區別?所以,它們沉默。


    很快索瑞斯的身影就消失在一棵巨樹之後,可隨即就傳來了他的吼聲:“莫金!你好哇!”盡管莫金鎮靜,也不由被索瑞斯最後那一聲吼叫中包含的憤怒和怨恨,驚的手臂一顫,但他很快就平靜下來,冷酷地下達命令:“所有人,收拾行裝,出發!”當他離開時,不用莫金下令,那些傭兵一擁而上,將索瑞斯辛苦搜集的一切砸的稀爛。這樣仍不解氣,它們還把破碎的玻璃瓶和別的所有物件攏到一堆,付之一炬,濃黑的煙衝天而起,似乎訴說著死去的人的無盡怨念。馬索心中一陣失落,索瑞斯竟然可以這樣離開,他也沒有因為索瑞斯的離開而得到應有的快感。


    第10部第71章狼之禁地1傭兵中的神秘高手


    嶽陽的偵查追蹤術極佳,但終歸也是呂競男教的,她離開卓木強巴之後,一麵慢慢地養著腿傷,一麵追蹤著莫金。以前莫金的隊伍首尾相顧,結營布陣也極為合理,呂競男也隻能在暗中觀察,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一直跟到他們越過了歎息的牆壁,踏上天藍草碧的香巴拉,又被狼群完全擊潰,呂競男才開始行動。


    受過專業訓練的她可不是卓木強巴這中半路出家的業餘人員可以比擬的,她很快就發現了這寫傭兵防彈服上的優缺點,並反過來加以利用,組裝出適合自己穿戴的一套服飾,還同狼群們一樣,開始收割那些散布在密林中傭兵的生命。能消滅一點莫金的有生力量,對手就要弱一分,不能給對手以任何機會。


    隻不過這裏的狼群實施的是無差別攻擊,凡是兩條腿站立著的生物都難以逃脫,呂競男不敢過多的暴露自己的氣息,在摘掉頭盔恣意地呼吸了幾口之後,又匆匆戴上了頭盔。如今她整個外衣上都塗抹了一層泥土和樹枝的混合物,就是為了掩蓋自己身體的氣息。


    那邊的槍聲似乎停了,自己趕過去還有時間,能將武器收集起來,呂競男看著腕表,朝槍聲響起的地方而無聲地移動著。


    不對勁,還未趕到出事地點,呂競男陡然停止了腳步,她發現了狼的屍體。這裏的狼的高度的智慧和團結性,如果有受傷或死亡的同伴,活著的狼一定會將它們托回去,如今出現狼的屍體,難道說來襲擊這群傭兵的狼全都死了?呂競男前進的步伐愈發小心了,不知道前麵有多少傭兵,難道是莫金的主力部隊?


    當呂競男偷偷試探戰鬥現場時,又是一驚。隻見密林裏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傭兵屍體,還有十來頭狼屍,可是屍體中間卻有一個人,穿著與傭兵完全相同,正在漫不經心地收集著同伴身上的武器。那些人全都死了,這個人卻好像一點傷都沒有!


    呂競男一驚之下,隔著頭盔的呼吸稍稍加重,那個收集武器的傭兵卻突然停下了動作,竟似察覺了什麽,呂競男自忖沒有一絲聲響地潛伏下來,以避開那人的注意。隔了十來秒,呂競男估摸著那個人一驚放鬆了警惕,也沒有移動,才又悄悄探頭一望,這一望卻讓呂競男驚得非同小可,那名傭兵不見了!


    能在自己全神鎖定的狀態下突然消失,這絕不是一般傭兵所能做到的,雖然頭盔影響了五官接受信息的靈敏度,但呂競男依然敢肯定,這不是普通的傭兵,難道是那個傭兵頭子?


    叢林中一片靜謐,除了一地屍體和氤氳濕熱的風。呂競男小心地觀察著四周,毫無聲息的挪移著,對方一驚出乎自己預料地從眼前消失,如今這場暗戰便是偵察與反偵察的較量,誰先發現對方而又能不被對方發現,誰就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呂競男斷定,對方一定不會趁機遁逃。敢講狼群殺光海收集武器的人,不會被稍微的異動嚇走。對方也在移動,他在找尋自己!


    時間過的很慢,呂競男首次生出了疑慮之心。這麽久了,就是莫金和那個被趕走的操獸師,自己也有信心把他們找出來,可是那個傭兵,那個穿著普通傭兵服的人,竟連一絲氣息也沒透出。


    呂競男明明知道那人一定就在附近,卻找不到他,隻能說明,對方的隱藏技巧超過了自己的偵察技巧,這怎麽可能?除非,對方是亞拉師那種層級的高手!


    就在這一瞬間,呂競男後心生出了本能的危機意識……糟糕!被對方先發現了!雖然呂競男沒有看到人,也沒有感到任何異動,但她很清楚身體告訴自己的感覺,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對方的氣機已鎖定自己,獵手和獵物的關係,已經易位了!


    呂競男找了一棵足夠大的樹蹲伏下來,首先要確保不會被對手從背後襲擊,其次要注意頭頂,然後才是四周。隔了一會兒,似乎那名傭兵也覺得呂競男的防守無懈可擊,找不到偷襲的機會,竟然就那麽大咧咧地走了出來,出現在呂競男前麵的一叢樹藤下。


    呂競男觀察著那名傭兵的外形,比自己略矮,體型不顯橫壯,就在這一瞬間,對方收斂了氣息,自己一點也感覺不到危機了。


    呂競男不由猜度起那人的來意,難道是自己人?她試探著問了一聲:“師……大人?”


    沒想到,那人竟然陡然加速,朝自己直衝過來,顯然對方收斂氣息,正是為了讓自己猜疑和做出不正確的判斷,隻要讓自己心神稍為鬆懈,對方就能找到進攻的契機!


    呂競男也是毫無懼色,雙手微揚,兩挺槍同時噴火。剛才她叫的那一聲“師大人”也是誘敵之術,雖然對方的身形和師大人近似,但師大人絕不可能發現自己之後還不依不饒地跟蹤緊逼,師大人不可能察覺不出自己的氣息。呂競男喊那一聲,正是要讓對手以為自己心神出現了破綻,這是一場鬥智鬥勇的比拚,在偵察與反偵察上她已經輸了一陣。這是一場正麵交鋒,呂競男不允許自己出現一絲誤差,勝負隻在一念之間。


    避開了……避開了……避開了……


    呂競男一麵射擊,一麵也在火力網下考慮,自己能做到何種程度,極限了,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他還在向前突,他還在向前突!對,用這個動作就能避過去,比我想得更為周密!用身體彈開子彈,防彈衣還能這樣用!這樣就不會影響前進速度,比我能想到的還要高明!糟糕,太近了!呂競男突然意識到,對方這種看似極端的進攻方式,其實是在向自己


    昭示他的強大:“你做得到的,我也做得到,我做得到的,你卻不一定能做到,所以,我比你強大!”而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在氣勢上落了下風、


    子彈打光了,彈夾裏的子彈數早已計算過,所以呂競男沒有絲毫停頓沒最後一發子彈擊出彈膛的一瞬間,她就扔掉了長槍,取出兩把短槍,保持著射擊速度,同時開始後退。火器


    的優勢在於距離,如果真被對方逼到身前,近身技擊格鬥術,自己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進一退,聲勢又弱了幾分,傭兵趁勢突進,在呂競男槍口前地動作已接近幻影,可怕的速度。


    那套特殊的防彈服,令那名傭兵可以直接承受大部分子彈,想要打中防彈服的薄弱部位,但那人的動作太快了。呂競男一驚被逼退了十幾步,一步一槍,子彈也快用完了。見那明


    明比自己還要矮小的身形陡然如泰山壓頂般逼迫過來,呂競男明白,槍的作用已經到頭了,同時自己也退無可退。自縮而返,後退時時空仿佛為之一頓,直若弓拉滿弦,海嘯而退


    潮,然後陡然加速,帶著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流星銀練撲向對方。


    那名傭兵眼露精光,仿佛也被這種氣勢所吸引,不進則退,足尖一點,身形一擺,就好似她從未前撲過,而是一直在高速地後退著。呂競男在逆境中陡升的超乎本能的氣勢,就這


    樣撲了個空。


    光影變幻間,那雙匕首劃出破空之聲,在密林中舞起一片爛銀,數十刀過去,仿佛隻劃了一刀,那名傭兵也沉得住氣,一口氣退回十幾步,將他逼退呂競男的距離盡數還了回來。


    直到呂競男那一鼓氣用盡,舊力已竭,新力為生之際,它才驟然出手,足跟一頓,身形再變,就好似他從未後退過,一直保持著勇往直前的氣概。


    對於這種身形和氣勢的陡然變化,呂競男終於有些吃不住了。她清醒的認識到,這樣的對手和自己絕不是同一個層次的,這個家夥的能力,比莫金要高出太多,應該是亞拉師。


    不,或許亞拉師比這個人,也還要差了那麽一線,究竟是什麽人?莫金的傭兵隊伍中,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短短數招,呂競男就已經察覺除自己和對手的差距有多大了,她那銀練氣勢如虹,若矯蛇出洞,對手撮掌為啄,輕輕一啄,點蛇七寸;她的鏡光亂舞,大開大闔,如雄鷹展翅,對


    手直搗黃龍,雙手一絞,如同一把大剪子撕裂鷹翼;她的分光合擊,如虎跳澗、豹穿林,對手捉尾壓頸,輕描淡寫地就化繁為簡。


    2


    自己每一招尚未發出之前,對手就已經洞悉了自己要出的招式,自己每一招剛剛出手,就被對手壓製得無動彈,這樣的對手,不克戰!電光火石間,呂競男已經在思考退路,同


    時還要強烈地壓抑這種想從身體上表現出來,隻要自己動作上稍微氣餒,對手就會發現自己的意圖。先衝這裏撤走,如果能找到其他人,一定要告訴他們,敵人隊伍中還藏著一


    個比莫金厲害得多的可怕對手!呂競男這樣考慮著,猛然聽得“轟”的一聲巨響,跟著又是數聲,看來是那些傭兵屍體的自爆時間到了。戰鬥中兩人對此充耳不聞,依舊一招一式


    地拆解著,一人手持雙匕,一人空手。呂競男勉強應付,而對手也沒有進一步施壓,隻是一步一步,把她逼向預定的位置。


    傭兵的拳比呂競男快,在這種極速狀態下仍顯遊刃有餘,拆、封、纏、擋、轉、卸,一個“彈”字訣用到極佳。呂競男的大部分攻擊都被他彈開,或是反彈了回去,呂競男是攻守


    參半,更多考慮的是如何出其不意的脫離戰場。


    忽然一塊磚頭大小的碎岩被爆炸的衝擊力掀飛過來,直奔呂競男的方向,由於頭盔阻隔了呂競男餘光的視線,等她發現那塊碎石時已近在咫尺了。情急之下,呂競男想仰身避開,可那名傭兵卻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呂競男心思剛動,她的雙手陡然一長,如蛇纏縛住了呂競男的雙手,順著呂競男手腕向前一捋,呂競男頭盔被碎石砸中的同時,傭兵手臂


    發力,別掉了呂競男手中的匕首。呂競男就算沒有受傷,那頭盔被砸,視野必然產生偏移,傭兵就趁著這個機會,一矮身轉入了呂競男視線的死角,擒臂、壓腰、別腿,幾個動作


    幹淨利落,不給呂競男絲毫反擊的機會。


    傭兵的屍體死亡五分鍾後會爆炸這是呂競男知道的,她也想過在戰鬥中利用自己把握的爆炸事件給對方以突然地壓迫力,隻是沒想到對手也對爆炸的事件了如指掌。更沒想到的是,對手竟然連爆炸產生的衝擊力,能將什麽物體推向什麽位置也計算在內,就算自己看清了傭兵屍體的位置和屍體附近的環境,也未必能算得這樣清楚啊,這到底是誰?太可怕了!


    呂競男還打算在近距離內用寸筋纏鬥,隻是沒想到那名傭兵的手臂就像巨蟒一般,越箍越緊,終於令呂競男無動彈。“哐當”,頭盔落地,那頭瀑布般的長發和那張孤傲冷清的臉龐暴露在空氣之中。這時,那名傭兵才發生勝利者的笑聲,似乎刻意壓製著,嘶啞,低沉,好似地獄中的野獸。


    “你究竟是誰?莫金請你來幫助他嗎?”呂競男掙紮著問了一句,用的是英文。


    “莫金?”那名傭兵的語氣充滿了輕蔑,“他不過是一名小卒子而已。”她俯下身,頭盔碰到呂競男的耳邊,又輕輕道:“就像你一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呂競男無比震驚地半扭過頭去,仿佛隔著那茶色玻璃也能看見那傭兵眼裏的戲謔,更讓她感到震驚得是,那人說著一口地道的普通話,外國人,是無說出這種純正的普通話發音


    的,這是個——中國人!


    她囁嚅著嘴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問什麽好了,傭兵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直接道:“不用想試探我什麽,告訴你,我所知道的遠比你所能想到的要多得多!”


    在雪山山根處一刀崖壁前,是人為開鑿的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上散落著許多巨石,看起來是想雕鑿什麽石像或記年柱,但最後未能完工,隻留下巨石原本的姿態,嶙峋古樸,像


    衛士一樣守護著這裏。


    廣場究竟有多大,恐怕沒人能一眼看清,隻能感覺。那些足有六七層樓高的巨石在這廣場上,就像一顆顆孤零零的小旗子,但這個廣場和它外麵那一圈人工湖比起來,又顯得太渺


    小了。


    而這座湖和第二層平台上的生命之海比起來,也小不了多少,之所以說它是人工建造的,是因為它的外形有著太過明顯的人工痕跡。這座湖像一個眼睛,或者說與墨脫工布村附近


    的那個生命之湖極為相似,兩端完全對稱,邊緣整齊如切,光滑如玉。那個廣場在這隻眼睛的上眼皮位置,還沒有這隻眼睛的瞳孑L大,頂多算是眼睛上一小塊白翳,或者某根睫毛


    下的毛囊。


    若是俯身在湖堤邊緣,就能看到清澈透亮的湖裏,竟然是巨大的人工建築,雕梁、雕廊、鏤空的門窗、樓層,一一清晰可辨,透出神秘且磅礴的氣勢,還有無數遊魚在那些廊坊梁


    柱間遊弋。湖是活的,雪山的融水千年不變地匯流於此,再由眼睛兩側的淚腺處分流而下,化作蒼龍盤繞奔流於第三層平台之上。


    而在廣場一隅,山壁向內微側,看上去像自然形成的斜坡,竟然也是人工所為。在這道斜坡和別的自然山坡相交處有一道縫隙,看起來也像自然形成,可轉過裂隙,空間陡然增大


    ,竟然是一間鑿空的石室。靠山壁的一端,屹然聳立著一扇巨大的石門,石門正中是一隻巨大的雪山蜘蛛,蜘蛛背負著無數憤怒的天神和惡魔,雙方各自占據著門的一端,仿佛曆


    經千萬年,兀自征伐不休。蜘蛛的八條腿一直蔓延到石門邊緣,插進山岩中去,蜘蛛的腿上則長著無數的纖毛,像管網一樣布滿了整道石門。而蜘蛛的身體,則被禁錮在一個巨大


    的三角形中,三角形內又有一圓,蜘蛛處於圓的縱軸線,像一隻豎立的眼睛。誰又知道,這樣的浮雕代表了怎樣的意義?


    石門的左下方,有一個好似淨手台的小池子,但是裏麵沒有一滴水。石門的右方牆上,則豎刻著三行大字,一臉疲憊的師掩飾不住滿眼的興奮,正一字一句地翻譯出來:“一個


    血統純正的人,一個智慧絕倫的人,一個沒有畏懼之心、身手了得的人……”


    石門前是一道數米寬的走廊,走廊外端立著巨大的支柱,每一根都需要五人合抱。緊靠著支柱的是五六級平緩的台階。唐敏似乎早已走不動了,坐在台階上靠著支柱,聽到亞拉


    師的翻譯,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麽意思,師?”


    亞拉師道:“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來這裏的人需要有純正的血統、絕頂聰明和不懼怕一切的心,才能打開這扇門。唔,在古代藏語中,充滿無比自信的勇氣通常也意味著擁有最


    強大的力量和最高明的技巧,那最後一句也可以理解為,一個武藝卓絕、技高膽大之人。”


    敏敏偏頭看了看那三行大如卡車的字,不禁道:“那我們打不開這扇門嗎?”她想了想,提議道:“炸開它呢?”


    亞拉師搖頭道:“我剛才在門縫處試過掌風,這道石門和普通的石門不一樣,它的厚度比它的寬度還要長,我們剩下的那幾枚炸彈,根本不足以炸開它,反而可能破壞機關。”


    這道石門的確和別的石門不同,它高一二十米,寬度卻要長得多,左右延展出去,都有四五十米。敏敏驚奇地想,如果照師所說,它的厚度比寬度還要長,那怎麽打開?顯然向內


    推或向外拉都不可能。這時她想到了那蜘蛛腿上的纖毛,那種結構和他們曾經見過的血池所控的大門極其相像,不由輕聲道:“呀,這門是——”


    亞拉師拍了拍門身,道:“是啊,這門是向兩邊回縮,最後退入山腹中,有著近似血池的機關控製,所以,才需要一個血統純正的人呀。”敏敏這才明白,難怪那鑿鑿大字無比


    肯定地告訴他們,他們的血是打不開這道門的,她又問:“那個井是做什麽的?”


    敏敏口中的井,是與左下方那個好似淨手池的設施相對應,在右下方的一個圓洞,其實不能算井。沒有井緣,就是地板上憑空多了一個規整的圓,下麵幽暗無光。亞拉師一到這


    裏就投石問路,結果石塊從圓形通道發出“嗒嗒”回聲,一直滾了很久。


    “這是門的祭井。”亞拉師道。


    “祭井?”


    “對,在古代很多地方都有這樣的做,在某座宏偉的建築完工之後,或開工之前,要掘一座祭井,獻上活人或牲畜,以確保開工的平安或建築以後的平安,後來發展出奠基儀式


    ,變成了埋石頭。從這座祭井的樣式來看,應該是完工以後的設計,確保這座建築在完成之後千萬年不倒,庇佑子子孫孫都能享受這座建築所帶來的榮譽和安康。”


    “噫?”敏敏想起了瑪雅的阿赫地官,不由道,“那我們可以從這祭井中進到門裏麵嗎?”


    亞拉師當然知道她想到了什麽,而他更知道,那座瑪雅城邦本身就有著很濃厚的藏族建築特色,有許多地方都模仿了藏地戈巴族的密教式設計。師如實道:“這和阿赫地宮下


    麵的那座祭井不同,每座祭井都有各自的特點,要看它是做什麽用的。有的祭井在下麵直接挖一個坑,投入活的人畜,那四周是完全封死的;有的祭井則是在下麵放養了最凶狠的


    動物,再以活的人畜去喂養,下麵就有通風道;而瑪雅的那個祭井除了投入活的人畜外還有一個能,就是將上一層的血水排泄掉,所以它和上一層的間隔才會那麽薄弱,通常祭


    井都是一個單獨密閉的房間。從剛才我扔下去的那枚石子看,這樣的高度,我們下去後是絕對上不來的,能不能找到出路就得憑運氣,要不要賭一把?”


    敏敏撇撇嘴,不說話了。開什麽玩笑,還沒見到強巴呢,她可不想又一次獨自跌人密閉的石屋。雖然這次有亞拉師,可這位師一旦坐神密修,就和死屍沒什麽兩樣,這麽長時


    間裏師所說的話加起來還沒有今天一天多。


    過了一會兒,不甘枯等的小姑娘又不耐煩起來,問道:“師,那我們現在能做什麽?”


    “等!”亞拉師的語氣不容置疑,他的目光堅毅起來,穿透了那道裂隙,似乎望到了湖的對岸,喃喃道,“我捕捉到遠方的風帶來的信息。整個密林已躁動起來,狼群在怒吼


    ,有大規模的廝殺,莫金他們已經來到這裏。莫金都來了,強巴少爺想必也不會相距太遠吧。”


    “強巴!”敏敏突然沒有了倦意,站了起來,似乎也想像亞拉師一般,目光穿透那湖麵,看到叢林深處的情形,“強巴一定會來的。”她對自己的愛人充滿了信心,強巴是聖


    使,血統應該是純正的吧?“是啊,一定會來的。”亞拉師瞟了一眼敏敏耳際後方那一抹淡淡的青色,心中遲疑,已經蔓延到這種程度了,這個小姑娘究竟還能堅持多久呢?


    敏敏突然想到了什麽,又不安地道:“師,你說,我們來的路這麽複雜,強巴他們,他們會不會……怎麽會有那麽多狼昵?我們不是沒遇到狼嗎?”


    亞拉師淡淡一笑,隻有他才清楚,他不知有多小心,才避開了所有的大型生物,將小姑娘安全地帶到這裏。不過,那些狼群確實不對勁.就憑莫金他們幾個人,能讓整個密林產


    生如此巨大的動蕩?他的手下不是已經被消滅幹淨了嗎?那個莫金,到底還藏了多少人啊?難道是那個操獸師?一想到操獸師,亞拉師就在心裏打個寒戰,可怕的職業,也不知道嶽


    陽那個小偵察兵成了沒有。


    亞拉師轉過身來,摩挲著巨門上的雕刻,喃喃道:“帕巴拉,地獄的最後一層,什麽時候才為我們打開這扇門?”


    第10部第71章狼之禁地2血盟


    卓木強巴在小狼的帶領下遊曆了整個狼族王國,他愈發肯定,這裏


    是一個有著高度社會分工的狼族王國,它們分工明確,等級森嚴,與人


    類的社會形態不遑多讓。


    這日,在小狼帶領下遊曆一圈,剛回到王國的首府時,卓木強巴就


    發現氣氛不對,所有的狼似乎都比平時更加忙碌,他們很快就發現了負


    傷而回的狼群。


    那日狼群出發時,卓木強巴曾看到大規模的集結調動,他隻是以為


    要進行大型的狩獵活動,沒想到會傷得這麽多,傷得這麽重。


    有穿梭的狼銜來草藥,嚼碎吐哺,但似乎不能解決根本問題,而


    且那些負傷的狼,看卓木強巴時,似乎多了一抹憎惡。卓木強巴靠近檢


    查.才愕然發現:槍傷!這些狼受的都是槍傷!


    這麽多負傷的狼,絕不可能是一兩個人幹的,難道說這些狼去圍獵


    的.是莫金他們?卓木強巴馬上就想到了這一層,是了,莫金他們在沒


    有經過允許的情況下,踏入了狼族的領地,所以遭到了圍攻,雙方各有


    損失,這些狼不知道莫金他們的裝備,恐怕吃虧的是狼群。還有,那個


    操獸師不是在莫金他們那裏嗎?為什麽他們開火了呢?難道說,操獸師


    對這裏的狼,沒有什麽約束力?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卓木強巴抬頭,便看到了遠處被狼群簇擁著的


    紫麒麟——狼族的王者,前來探視它受傷的子民。早已有狼向它匯報著


    什麽,它一麵探視傷情,一麵下達著命令。


    這還是卓木強巴抵達狼之王國後,第二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紫麒


    麟,隻是心中的激動,遠不如第一次覲見時來得劇烈。當他認識到自己


    想的幼稚,和自身地位的低下之後,就已經明白,在現實麵前,理想


    有時候是多麽縹緲虛無。


    漸漸地,周圍的狼都將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那狼王身邊的狼群,


    似乎也都看著卓木強巴在說著什麽。卓木強巴雖不能完全聽瞳狼語,但


    半聽半猜,也能明白個大概,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起來:“這些狼,不會把


    怨氣都發泄在自己身上吧?”


    隻見那高高在上的王者,卻是輕輕地搖頭,拒絕了手下的提議。它


    分開眾狼,向卓木強巴走了過來,卓木強巴趕緊叫來小狼。有了小狼這


    個半吊子翻譯和卓木強巴與紫麒麟精神上的交流,卓木強巴琢?


    ?出紫麒


    麟的意思:這次狼族傷亡慘重前所未有,整個狼之一族相當地憤怒,後


    果十分地嚴重,對此,外來的異族人類,你有什麽看?


    卓木強巴已經了解了足夠的信息,對著狼王表達了這樣的意思:那


    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熟知他們的優勢和缺點,請給我一支軍隊,我願


    意帶領它們,為狼族報仇雪恨。


    卓木強巴還向紫麒麟展示了多種命令的手,經過數天的研究,他


    已經能很自然地做出那些命令的手印。數頭上了年紀的狼一直在對它們


    的王耳語,紫麒麟微微點頭,竟是答應了!小狼見到狼王點頭同意,趕


    緊對著卓木強巴一陣“嗚嗚”呼吼,似乎想讓卓木強巴做點什麽,但這


    次它說的狼語中,卓木強巴聽不懂的地方太多,怎麽也不能理解小狼的


    意思。


    小狼急了,跳起來搭在卓木強巴的肩膀上,用嘴輕輕咬了咬卓木強


    巴的鼻子。卓木強巴知道,狼的鼻子是最脆弱的部位,通常嬉鬧中也不


    會用牙觸碰對方的鼻子,小狼這種舉動的意思就是:“阿嗚肮是個笨蛋,


    大笨蛋!”


    狼族重新調兵遣將,很快又集結了一支部隊,數目無細數。卓


    木強巴被安排在這支部隊中,給了他一支小部隊,七個屬下,兩黑,三


    灰,一白,還有一頭棕色的獒。小狼卻不能隨隊出發,因為比起那些戰鬥的狼來


    ,小狼實在是很弱小,在狼族裏頂多算一個平頭百姓。卓木強


    巴取回了自己的武器,等待著隊伍出發的號令。


    月已過頂,雲淡星稀,百無聊賴的卓木強巴正在熟悉著自己的隊


    員,試圖在短時間內以手勢和發音與狼建立聯係,小狼還能幫他最後翻


    譯一次。隊員的行動位置和各自的代稱都已完成,小狼突然又一次催促


    起卓木強巴來,見卓木強巴還不理解,舉頭望著天上明月頻頻示意。


    卓木強巴靈光一閃,月亮,狼群,腦海中的畫麵再次浮現。盟約!


    對了!是盟約,難道小狼的意思,是讓自己和這些狼訂立盟約?


    卓木強巴比了一下用刀劃腕的動作,小狼與他心意相通,馬上點頭


    不已。卓木強巴從屋內找出一個碗狀器皿,在狼群的圍觀下,用刀比著


    自己的手腕。他還是有一點點緊張,在狼群裏放血,那確實有些冒險,


    誰知道血腥會激起怎樣的野性。


    殷紅的血流牽線般注入碗內,直到有了滿滿一碗卓木強巴才纏住了


    傷口。幸虧他還沒有忘記阿爸提到過的盟約儀式,於是端著血碗從狼群


    中穿過。每一頭狼都不由自主地靠近了那碗血液,輕輕一嗅,再看卓木


    強巴的目光就不一樣了,友善、親切、崇敬和讚許,還有狼親昵地舔舐


    著卓木強巴的傷口,有的開始搖起了尾巴。


    數頭年邁的老狼分眾而出,圍在血碗前,微閉著眼睛,似乎在細細


    地品味那血腥的氣息。它們同時點了點頭,交流著彼此的意見:“沒錯,


    就是這個味。”


    並沒有因千百年的傳承而衝淡了血脈的味道,它們所熟悉的味道。


    在眾狼的陪伴下,紫麒麟也來到了血碗的前麵,認真聽取了幾頭


    老狼的述說,然後也同那些老狼一樣深吸一口氣,閉目沉思。良久,紫


    麒麟對著卓木強巴露出認可的目光,仰頭向月一聲長嘯。卓木強巴雙手


    在嘴邊攏作喇叭狀,也昂起了頭,跟隨著狼王的嘯聲對月長吟。一狼一


    人.兩聲清脆悠長的呼嘯如雙龍盤繞而升騰,響徹王國,緊接著,萬狼


    齊嘯,響聲震天。


    這盟約就算締結成了,接下來所有狼之王國的狼都會到那血碗前


    嗅一嗅,然後離開,但卓木強巴卻不知道這盟約究竟有何用途。他隻知


    道阿爸說過的,這種盟約是一種非常友好的體現,至於結盟之後又會發


    生什麽便不得而知了。


    整個儀式持續了大半夜,儀式完成之後紫麒麟也沒有因此而對卓木


    強巴另眼相看,隻是囑咐了幾句,又回到了它那高高在上的王座。


    整個狼群卻躁動起來,又一支守衛家園的隊伍要出發了。


    在浩浩蕩蕩的狼族大軍中,多了一頭兩條腿走路的“狼”,倒頗顯


    得有些鶴立雞群。看著明月漸西,密林幽暗,卓木強巴暗暗道:“我說


    過,我會回來的,你等著我,莫金!”


    披星戴月,狼群們有的在樹根下穿行,有的在樹幹上縱躍,還有


    的爬上了高高的樹冠,一盞又一盞碧綠色的小燈,在密林中閃爍不已。


    狼群分為上、中、下三路,像漁網般撒開,漫山遍野地撲過去,隻看到


    一道道詭秘的身影劃破夜空,震得樹枝“嗤啦啦”直響,留下兩道流星


    般的碧綠色光影。卓木強巴也被這種行軍氛圍所感染,使出渾身解數,


    逢林鑽林,逢樹蕩樹,帶領著他的小分隊全速前進,腦子裏隻想著“更


    快、更高、更強”。


    沿途都有接應,相互通報訊息,一路做著標記。


    黎明時分,以小分隊為單位,狼群在密林中還是漸漸分散開來,


    各自覓食,畢竟密林太大了。在卓木強巴的隊伍中,黑背和白額是領路


    狼,也是偵察哨,沒費什麽力就拖來一頭類似山豬的生物,隻是下巴附近不知是


    牙齒還是角,它是倒著長的。


    稍作休息時,卓木強巴就讓它們熟悉自己的手勢,這些戰鬥狼已經


    不知參照那些佛像手勢做過多少遍了,動作反應都超乎卓木強巴想象,


    各自配合也愈發嫻熟默契。


    兩天一夜後,黑背它們帶著卓木強巴來到一處水潭,大量灰白的泥


    漿在水潭底蠕動,已經有無數狼群聚集在此。卓木強巴看見,那些狼用


    爪從淺水部取出泥漿,相互塗抹在同伴的身上,白色的條紋,漸漸顯得


    猙獰起來。


    “這是戰鬥的符號嗎?”卓木強巴手下的狼也開始為自己塗抹白


    泥,畫出一道道並不規整的紋路。卓木強巴伸手摸了摸,這些白泥在離


    開水潭之後,竟然有很強的黏性。那些塗好白泥的狼在樹叢草地裏一陣


    翻滾,身上就沾滿了綠色的樹葉和褐色的泥,當它們再隱匿於叢林間


    時,卓木強巴竟然難以發現。


    “偽裝色!”卓木強巴欣喜起來,也為自己全身塗抹上白泥,並取


    來草衣和樹葉偽裝自己。很快,一頭頭狼就變成了一棵棵會移動的


    樹,或者草堆。


    做好偽裝,狼群趕到指定地點,紛紛用尿液標記好自己的領地範


    圍,每個小分隊都開始搜尋和消滅自己領地內的敵人,相互之間並無交


    叉。又追尋了大半天,白額小心起來,似乎已經找到敵人的蹤跡。卓木


    強巴小心地撥草探視,隻見正前方五十米,四五個全副武裝的傭兵,正


    一步一驚地走著,不時顧盼。


    “難道是被打散的隊伍?”卓木強巴一眼就看明白了局勢。顯然,


    重創了狼群的傭兵隊伍,也沒能好到哪去,估計已經被狼群驅趕得各自


    為戰。不知這叢林中還有多少落單的散兵,他們的任務,應該就是收拾


    這些單個的小團體。


    卓木強巴知道,如今這密林裏到處都是狼群,隻要這些傭兵一放槍


    就會驚動大批的狼群趕來,要消滅他們並不難,問題是他們全副武裝,


    要想自己的小分隊毫無損傷,就有一定的難度。


    卓木強巴自忖,飛來骨扔出去可以重創一個敵人,那麽其餘四人怎


    麽辦?需要一個合適的伏擊位置。戰狼在卓木強巴身後圍成一個弧形,


    等待著他的號令。卓木強巴觀察了附近的環境,打出手印,狼群分作兩


    隊,從兩旁包抄上去。


    借著密林的掩護,卓木強巴在樹上像樹懶一樣爬行潛移,已經悄悄


    來到那五名傭兵的頭頂。得到指令的狼將周圍的草叢弄出聲響,那五名


    傭兵早已成驚弓之鳥,頻頻顧望。


    突然林中狼影一閃,一名傭兵用俄語大叫了一聲:“有狼!”其餘


    的人全數開火,根本不看目標在何方。有兩名傭兵一鼓氣打完彈夾,當


    他們停下來換彈夾的時候,其餘三名傭兵正好背對著卓木強巴。


    卓木強巴從樹梢一躍而下,鋒利的獸爪彈出,帶著下墜的聲勢,


    “哧啦”一聲將其中一人的防彈衣從胸前整個撕開,暴露出柔弱的腹


    腔,再反轉一剜,獸爪就像鋒利的刺刀那名傭兵的腹腔,那人頓時


    就被開了膛。卓木強巴並不去理會那名雙臂軟垂的傭兵,當另一名距離最近的傭


    兵彈


    夾已上好,正要舉槍對準卓木強巴時,他的獸爪直接從前一名傭兵的腹


    腔中橫挪過來,帶著大蓬的血花,“嗒”的一聲扣上了那人的頭


    盔。卓木強巴自己也沒想到,反手一揮的力道竟然有這樣大,隻感覺獸


    爪的前端搭在了頭盔和連體服的結合部,居然將那名身高、體型和自己


    差不多的傭兵拎了起來,再一掄,“哢”的一聲將那人的頭盔掀開


    了,血沫和腹腔的雜質撒了他一臉。那名傭兵完全呆住了,一時竟然忘


    了向卓木強巴開槍射擊,卓木強巴一個旋身,趁勢反手抽出飛來骨,


    “曝”的一聲,正中傭兵額頭,直接把前額打得凹陷進去。


    整個過程發生在一瞬間,先是卓木強巴從樹梢撲下,從第一名傭兵


    身上撕下一層外衣,捅進他的胸腔,再反手一撩,從第一名傭兵的腹腔


    直接劃到第二名傭兵的頭盔處,把第二名傭兵掀得離地而起,轉身又是


    一擊。


    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四周配合的狼群已從叢林中撲了出來,餘下


    的三名傭兵也已經發現這個從天而降的怪物。此時卓木強巴已像鏈球選


    手一般掄著飛來骨大力旋轉,第三名傭兵躲閃不及,被飛來骨釘了個正


    著,整個人被飛來骨帶著旋轉起來。


    樹上另有三匹狼從空而落,按倒了第四名傭兵,最後那名傭兵落荒


    而逃,連槍帶包扔下,能有多快就跑多快。


    第四名傭兵還在狼牙下掙紮著開槍射擊,卓木強巴陡然旋停,將尚


    未斷氣的第三名傭兵扔過去堵槍眼,同時打出手印,狼群散開。


    果然,沒幾槍那名傭兵就打中了同伴身上的黑色颶風,“轟”的一


    聲巨響,兩人一同被炸成了碎塊。這裏爆炸聲一響,密林中竟然傳來一


    聲獸吼,似乎在呼應這聲爆炸。卓木強巴暗道一聲不好,那聲音他已經


    聽過很多次了,不會有錯,是巨蜥的聲音,原本有狼群引路,是可以避


    開巨蜥的,隻是爆炸和血腥將它吸引了過來。


    巨樹歪裂,巨蜥從密林裏擠到了這塊空地,仰天就是一陣嘶吼,似


    乎想震懾住狼群。


    麵對這種巨獸,狼群通常都是集體尋獵時才合作攻擊,平時互不侵


    犯,幾頭戰狼雖然強壯,但體型上的巨大差距,還是令它們不禁一顫,


    隻好低伏怒吼。不能硬拚,卓木強巴打出撤退的手印,幾頭戰狼都是在


    巨蜥獠牙伸及身前的一刹那,間不容發地躥入了林隙間。此時第二名傭兵已經死


    透,而第一名傭兵還在哇哇呀呀地掙紮,巨


    蜥循著血味,大步奔走而來。卓木強巴餘光一掃,飛來骨尖端一挑,將


    第一名傭兵挑向巨蜥,巨蜥大口一張,就將傭兵銜在嘴裏,配合得極為


    默契。卓木強巴扔掉飛來骨,倒地一滾,拾起第二名傭兵的武器,對著


    第一名傭兵一陣掃射,總算打到了防彈衣內的觸爆點,又一聲巨響,將


    巨蜥的上半個頭顱整個掀飛,那龐大的身軀歪歪斜斜地轟然倒地。


    戰狼們從隱匿的地方探身出來,確認了巨蜥的死亡,有些驚詫地看


    著端步槍的卓木強巴,沒想到那種需要很多匹狼通力合作才能捕獲的巨


    型生物,就這麽輕易地被阿嗚肮這頭兩腿行走的狼幹掉了。卓木強巴卻


    沒有時間慶幸,他知道,已經死掉的傭兵身上的自爆裝置隨時會引爆。


    他一手拿著飛來骨,一手抄起一個背包,臨走瞥了一眼被摘掉的頭盔,


    川槍口叉住頭盔,一聲呼哨,帶領他的狼群遠離那具屍體。


    到安全距離後,卓木強巴停下來,仔細地檢查了那個頭盔。果然,


    頭盔如此致密,夾層中又布滿了電線,根本無藏下黑色颶風,這個頭


    箍是安全的。


    卓木強巴又檢查了別的戰利品,背包中有食物、彈夾、急救品等諸


    多物資,但武器很少,除了幾枚單兵雷,就隻有他手中那把SCAR突擊


    步槍,看來稱手的武器都被傭兵別在身上了。


    “轟!”爆炸聲如約響起,整個密林都是一震。卓木強巴暗道僥


    幸,他曾經想過,那單兵身上的自爆裝置一定是在防彈衣的防護下,從


    外麵射擊幾乎不可能引爆,因此,第四名傭兵引爆第三名傭兵身上的黑


    色颶風,以及他引爆第一名傭兵身上的黑色颶風,都應該是子彈從防彈


    衣內側引爆了炸藥。如今看來,自己對那種防彈衣的認識也是正確的,


    應該是護板內防彈衣,護板的正麵對衝擊力的防護作用很強,但為了維


    持士兵身體的靈活性,在關節處應該沒有防護,而自己從高處衝擊下來


    的力道,竟然能將護板整個撕裂下來,說明這套服飾並非無懈可擊。


    卓木強巴再仔細回想前後兩次碰到的傭兵情況,第四名被狼群按


    倒的傭兵在掙紮著開槍前發出了嘶吼,褲腿下有血,也就是說,護板並


    沒有護住他的小腿。卓木強巴不由笑了笑,對,再好的防彈衣也不能將


    人整個兒包裹起來,那些士兵要活動,而且還要有足夠的空間可以放下


    別的武器。或許護板護住了他們的大腿和胳膊,這兩個地方很重要,因


    為那裏有大血管,而且當人們驟遇危機時會不自覺地抬腕去擋。但其餘


    地方的防護,就未必有那麽嚴密了,從臀部到小腿肚一線都應該沒有防


    護,而最靈活的肩關節也應該沒有防護,頭盔和連體衣結合處沒有防


    護。這些部位,雖說用槍械從遠處攻擊或許很難,但是狼群並不采用遠


    程攻擊,它們是近身格鬥!


    想通了此節,卓木強巴以身作則,讓自己的戰鬥狼群熟悉敵人的弱


    點。他指著自己的肩頭、後臀、頸項,讓那些戰狼記住這些地方,下次


    戰鬥著重攻擊這幾個點。


    最後卓木強巴戴上了頭盔,這個頭盔保存得還算完好,隻是數據傳


    輸線和電源線斷了。背包裏有備用電池,卓木強巴重新接駁好連線,沒


    有通電前眼罩是暗黑色的,幾乎不透光,接駁好電線,一通調試、一陣


    雪花屏之後,卓木強巴眼前一亮,整個畫麵都是通紅的。


    卓木強巴以為有血水順著頭盔淌下來,趕緊取掉頭盔一看,沒有異


    常,再戴上,才恍然明白,這是紅外模式。難怪那些傭兵用這個模式無


    提前搜尋到狼群,整個密林的地熱從地底絲絲透出,看起來整個密林


    都是紅的,要在一片紅色的世界中找幾個紅色的影子,還不如直接用雙


    眼看來得明顯。卓木強巴繼續調試,找到了夜視模式和普通模式,找到


    了電子眼的望遠能,但電子屏上顯示的畫麵和雙眼直接觀察的畫麵還


    是略有出入,他又取下頭盔仔細研究。很快卓木強巴就發現,517Ζ電子屏顯示的畫麵


    不是眼罩直接捕捉到的,


    原來是在頭盔耳際部位有兩個攝像頭,縮放等各種能都是由它們完成


    的;而從頭盔的連線看,這種攝像頭應該不隻兩個,也就是說,在那


    套衣服的其他部位還有攝像頭,那些傭兵不用回頭就能看到自己身邊


    三百六十度的範圍,卓木強巴暗暗記下。


    至於通訊能,卓木強巴隻找到了連線,沒找到相應的設施,看來


    是在傭兵身上。他害怕使用這個頭盔會被傭兵發現,而自己卻無探查


    到傭兵,所以將頭盔扔進了背包,不到關鍵時候不打算用。


    幽暗的密林中響起一陣清脆密集的槍聲,又有三名傭兵倒下了。他


    們是倒在槍口之下的,四肢都在向外噴血,喉頭汩汩地湧出血沫,在他


    們身後,站著一位穿著古怪的人。雖然那人也拿著與傭兵相同的武器,


    卻沒有穿與傭兵相同的服飾,整個衣服似乎是由各種碎布拚湊起來的,


    各種武器都插在順手的地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架子,插滿了武器。


    同樣戴著頭盔,而原本該埋在衣服內的電子攝像頭此刻與連線一同暴露


    在外,幾個向前,幾個向後,就像身上多長了幾個眼睛,這樣的裝束實


    在很怪異。確認那幾名傭兵徹底失去反擊能力後,那個人將傭兵的武器和背


    包拿走,又抬腕看了看從傭兵那裏奪來的計時器。


    心跳和大腦電子


    脈衝都停止了,五分鍾後自動引爆,還有時間。她異常熟練地取出戰術


    匕首,剖開了防彈衣,尋找她需要的電線和防彈護板,如果時間充裕的


    話她甚至能將黑色颶風拆下來供自己使用。


    遠處又有槍聲響起,如今密林裏完全亂了,到處都在響槍,也不知


    有多少傭兵被惡狼咬死。這人戴著頭盔似乎有些悶,畢竟沒有接駁輸氧


    管,她取下頭盔,那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在叢林中閃爍著緞子般的光澤,


    這個人是——呂竟男


    第10部第71章狼之禁地3再見索瑞斯


    卓木強巴和他的戰狼小分隊又消滅了幾名殘餘的傭兵,在陷阱和狼群的配合下,


    並沒有費多大力,甚至卓木強巴還沒怎麽用武器。


    這時,他們碰到了另一支小分隊的偵察狼。在驗明身份後,將它們引到了一株大


    樹下,有七八頭狼圍在樹下,別的地方也布置了暗哨,似乎圍住了什麽獵物。


    雖說這裏的狼能上樹,但隻能借助縱躍之力攀上一些較矮的、多枝丫的樹,對這


    株離地數十米,隻有光溜溜的樹幹的大樹,狼群似乎也沒有什麽辦。卓木強巴


    抬頭望去,隻見高


    高的樹丫上,有一個通體粉紅的靈長類動物,像隻猴子一樣蹲坐在樹梢,想躍到


    鄰近的樹枝上似乎又夠不著距離,想下來吧,狼群正虎視眈眈。卓木強巴不禁暗


    想:“這是什麽怪


    物?”


    樹梢上蹲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索瑞斯,卓木強巴看到的一身粉紅,便是他那滿


    身的瘢痕。


    此時索瑞斯也在向下眺望,隻見圍著自己的狼群分兵出去,不多久就帶回一個兩


    條腿走路的家夥,看起來像個猿人,不知是圍著獸皮還是長了一身粗毛,頭發胡


    子完全將臉遮了起


    來,皮膚上雜草叢生,手掌似乎特別粗大,可明明就是這樣原始的裝扮,偏偏手


    上還拿了把槍,別提多怪異了。索瑞斯也不禁暗想:“這是什麽怪物?”


    兩個怪物相互觀察了足足有十幾分鍾,愣是沒有認出對方。最後還是索瑞斯認為


    ,能夠用那種姿勢持槍,多半有一定的智慧,看看能不能用手語交流。他在樹梢


    上比畫了幾個卓木


    強巴根本看不懂的手勢,又怕下麵的智慧生物不明白,嘴裏“吼嗚,吼嗚”地叫


    了兩嗓子。


    卓木強巴在下麵一看,噫?那個猴子在樹梢上手舞足蹈的幹什麽?譏笑我上不去嗎


    ?


    卓木強巴持槍當胸一陣擂打,胸腔中蓄滿了氣,然後“嗷嗚——”一聲狼嚎長嘯


    ,引得周圍的狼紛紛附和,以壯聲威。


    索瑞斯極其鬱悶,明明看見那個猿人和狼群似乎有著某種形體交流,剛才自己那


    幾個手勢和聲音,對方怎麽會不明白呢?居然換來了挑釁和戰意,他不禁罵道:


    “他媽的。”卓木強


    巴嚇得向後一跳,猴子口吐人言,居然還是英文。那些狼群也跟著一退,散作圓


    形,然後隻聽卓木強巴大聲問道:“你是什麽東西?”


    索瑞斯更是嚇得差點直接從樹上掉下來,猿人居然說話了!真是邪門兒!他手指著


    那個猿人,“你……你……”地叫了兩聲,卻是說不出話來。


    卓木強巴已經在下麵不耐煩了,大聲道:“你給我下來,不下來我開槍了!”


    既然對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那槍不是當做木棍拿在手中的,常瑞斯自忖難


    以幸免,隻得乖乖地滑下樹來,卓木強巴約束住狼群。


    此時站近了距離,索瑞斯才發現,眼前這個猿人除了頭發胡子是原生態之外,那


    一身的長毛和雜草都是一種偽裝。可這人絕不是莫金的手下,莫金手下那些人絕


    不可能和狼站這麽


    近,看這人的身高體型,索瑞斯驚叫道:“你是卓木強巴!”


    卓木強巴雖然沒在第一時間認出眼前這個赤身、滿身瘢痕的人,可一聽那說


    話的聲音,就想起那個冷漠而怪異的操獸師來,不禁道:“你是索瑞斯!”


    一想到對方操獸師的身份,卓木強巴便打出了手勢,讓四周的狼退遠一些。索瑞


    斯無奈地笑笑,道:“我現在什麽都沒有,對你的狼構不成威脅。”


    “你真的是索瑞斯?卡恩?”自打卓木強巴從嶽陽那裏證實了這個名字之後,就始


    終在想,為什麽會是索瑞斯,他怎麽會是莫金的同黨,那可是導師所敬佩的人啊!


    索瑞斯不置可否,似乎覺得這種事情何必冒充。奇Qìsuu書còm網


    卓木強巴在心中問自己:‘‘這是死敵吧?自己應該恨他吧?”可是出現在他眼前


    的,隻是一名全身傷痕、瘦得像猴子的老者,他發現自己怎麽也恨不起來,更多


    的隻是憐憫。“


    你不是和莫金在一起嗎?怎麽會變成這樣?”卓木強巴自己也驚訝自己出口的話。


    索瑞斯眼裏終於出現了一絲屈辱和無奈,歎息道:“和你當初被驅逐時一樣,我


    ……也被他們驅逐了!”


    卓木強巴的記憶瞬間就被帶回那冰冷孤寂的雪地,被赤&裸放逐的屈辱,那記憶


    永生難忘,再看眼前這位赤&身裸&體的老者,那種同病相憐的情緒油然而生:“


    莫金幹的?”


    索瑞斯低頭。


    “你為什麽幫他?”


    “我隻是一名學者,我對動物世界的玄妙有著無窮無盡的興致。莫金說,這裏是


    操獸師的發源地,這裏有別的地方沒有的動植物種類,這裏有蠱毒,總之,他說


    動了我。”


    “那怎麽會被驅逐?”


    “說起來,這可得拜你們那位優秀的偵察兵所賜,對了,嶽陽怎麽沒和你在一起


    ?他沒找到你嗎?”


    “他……已經……”


    卓木強巴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和他們這支隊伍中最令人忌憚的一個人,


    一個敵對陣營的操獸師,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聊天。他們聊了很久,也聊了很多


    ,索瑞斯以一個俘虜的身份,將他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卓木強巴,從


    莫金的那個電話開始。卓木強巴解開了很多心中的疑惑,但同時又帶來了許多新


    的疑惑,令他不得不去思考。最後,卓木強巴提議道:“幫我,對付莫金。”


    索瑞斯搖頭:“你放心我?不,我不幫你,我也不幫他。我要回去了,我對什麽


    珍寶從來就沒有興趣.我對你們之間的間諜與反間諜遊戲也沒有興趣,太累了,


    我隻想回去,繼續完成我的研究。”


    “你怎麽走?”卓木強巴皺眉道,“莫金的人和狼群遍布密林,我不可能送


    你出去。”


    “給我一把刀,”索瑞斯驟然抬頭,無比肯定地道,“我隻需要一把刀,或


    一件像樣的工具,就能活著走出這裏,不需要你送。對我而言,森林就像是家一


    樣,當然……”索瑞斯自嘲地笑了笑:“我不可能憑雙手造出工具來。”


    卓木強巴遲疑,但還是遞給索瑞斯一把刀,詢問道:“前麵的路,都沒有走過,


    你有信心穿過狼國的國都?”


    “不,我聽你說了最下層的那些遠古生物,我要回最下層。”索瑞斯坦言。


    “你要從海裏走!一個人?”卓木強巴驚異。


    “就算不能離開,能看一看那些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生物,也不遺憾。”索


    瑞斯似乎並不打算真的回去了,已經見到了這麽多,他很滿意了,而“人類”、


    “戰友”這樣的詞對他而言,才是可怕的。他給卓木強巴留下一句警告:“


    再碰到火狐,不管他說什麽話你都絕不要相信,不要被他的外表騙了。火狐,他


    根本就隻信他自己,任何人他都不會相信。”站起身,想了想,索瑞斯又留下


    一個建議:“你的頭發和胡須,整理一下吧,現在這個樣子,就算你的同伴見了


    ,恐怕也認不出你來。”


    卓木強巴笑笑:“和狼群一起生活久了,已經習慣了,倒不覺得有什麽。”


    “剃掉吧,與火狐對抗,不能留下一絲破綻。”索瑞斯最後道。


    索瑞斯走了,帶著那滿身的傷痕和佝僂的身體,沒有了黑色鬥篷遮蓋的他,失去


    了神秘和強大。卓木強巴看著那幹瘦的背影,那隻是一名老者,任何一匹狼似乎


    都可以輕易地撕裂他。


    “索瑞斯?卡恩……謝謝你告訴了我這麽多,看來你也隻是被人利用了的可憐人


    啊。”


    狼群對卓木強巴放走了索瑞斯似乎有些微忿,另一支小分隊的狼群發出了不滿意


    的吼聲。卓木強巴自己的戰狼保持了緘默,畢竟是它們的隊長,戰鬥的部下絕對


    服從自己的長官,這是狼王國的鐵律。


    卓木強巴隻得找到另一支小分隊的隊長,一頭額寬而嘴大的黃獒,用特定的方式


    告訴它敵人的弱點和他們武器的可怕。


    黃獒帶著它屬下的戰狼練習了幾次之後,較為滿意地點了點頭。放走一個敵人,


    換來對所有敵人優缺點的掌握,還是可以接受的,而且在它們看來,一個全身赤


    &裸的敵人,其威脅已經不存在了。


    隨後兩支隊伍一起行動,繼續在叢林中搜尋著殘餘的敵人。


    不時有別的狼群與他們交叉而過,溝通著信息。卓木強巴從半生不熟的狼語中,


    也聽出叢林中的敵人已經越來越少了,但是有一支敵人的大部隊向西北方逃竄,


    戰鬥指揮部已下達了命令,所有的狼群在消滅掉自己劃分領地內的敵人後,向西


    北方**。


    莫金等人逃竄得很狼狽,打一開始被狼群伏擊後,狼群的追殺就沒有停止。他費


    盡心力才聚攏一半不到的人手,到了晚上,狼群就格外活躍,那些傭兵根本就不


    敢睡覺。那密林深


    處晃動著,到處都是一雙一雙碧綠的眼睛。這些狼實在是狡猾得可怕,它們總是


    在射擊範圍外遊弋,以數量上的優勢給人以極大的壓迫感,並且這裏是莽莽密林


    ,那些狼可以潛藏


    在任何一個地方。


    莫金終於感到那群藍蜘蛛所麵臨的險境了,為什麽隻有兩個藍蜘蛛能活著離開,


    那並不是聳人聽聞。這裏的狼實在是太多了,不僅如此,這塊土地就像被下了詛


    &咒一般,連花草樹


    木都會吃人,各種說不出名字的野生怪獸都被傭兵們的血腥味吸引,趕來參加這


    場盛宴。狼群隻需要在遠處默默地跟著和觀察著,時不時露一下麵,就能嚇得那


    些傭兵心驚膽戰,


    日不能食,夜不能眠。再這樣下去,不出兩天那些傭兵的精神就會崩潰,他們會


    做出自相殘殺,或自殺的蠢事。


    “情況怎麽樣?”莫金來到柯夫麵前,如今他不得不更加倚重這個傭兵頭子,本


    來以他們的關係完全可以更加親密,怪就怪嶽陽那個小子將自已的秘密提前暴露


    了出來。


    柯夫拿著一把重狙槍瞄著遠處的狼群,惡狠狠地罵道:“他X的,那些狼太狡猾


    了!而且一直遊動不停,就像吃了YTW一樣。”


    “你的部下還剩多少?”


    “應該還有七八十人吧,重新編成六七組還是可以的,關鍵是這些狼,它們和我


    們作戰次數越多,就變得越狡猾了!你看它們,現在根本就不直接攻擊,躲得遠


    遠的,驅趕著別的動物和不知道他的什麽東西來消耗我們的子彈。我敢打賭,隻


    要我們子彈一用光,數不清的狼馬上就會撲過來。”


    這時,一個偵察兵回來匯報道:“老板……將軍……前……前麵的狼,多……多


    極了,我們根本過不去,不能再向前走了!”


    莫金一把揪過那名傭兵,嚴令道:“去告訴他們,走到這一步,已經不能回頭了


    ,不管前麵有多少狼,也要給我衝過去!哪怕放火把樹林燒光,用炸彈炸,也要


    給我炸出一條路來!”


    傭兵驚魂不定地走了,這時,馬索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眼裏閃過凶光,附在莫


    金耳邊道:“老板,如果這些狼真的很聰明的話,那我可有個好辦,這樣……


    這樣……”


    莫金眼角一跳,馬索說的辦的確可行,隻是這個辦……真虧他馬索能想得出


    來,連自己都不敢這樣想。莫金想了想,突然轉過頭來,盯著馬索冷笑,道:“


    既然你覺得這個辦這樣好,那你去做!”


    “我……我!”馬索大驚,惶恐不知如何應對。


    莫金從衣服裏麵掏出一個小小的遙控器,看起來像汽車的電子鑰匙,交給馬索,


    然後道:“對,你去做,我相信你。”


    馬索哆哆嗦嗦接過那個遙控器,滿臉難色,他當時隻想到這是個好主意,可沒想


    到老板會讓自己去做,這次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真是得不償失。


    但當馬索穩穩握住遙控器之後,又露出一抹喜色,如此一來,那些傭兵的生死大


    權,就全都在自己掌握中了,說不定還可以……嘿嘿……


    莫金卻像提前得知馬索的想,從衣服口袋裏又取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遙控器,在


    馬索眼前一晃,道:“你也不要起什麽歪心思,這遙控器本來就不止一個。”


    馬索連忙賠笑道:“哪……哪能呢


    ,老板,我對你的忠心,那可是……”


    “行了!快去!”這時候的莫金已沒心思聽那些肉麻話。馬索一身冷汗地離開,自


    己的小命還在老板手中拽著,要是老板一不高興,按下那個按鈕,那可就……


    柯夫端著重狙擊槍站了起來,問道:“這是要做什麽?”


    莫金道:“馬索的那個辦可行,如果這些狼真的足夠聰明的話,隻需要犧牲一


    兩個傭兵,就能換得絕大多數人活命。”


    柯夫麵色一變:“什麽,你——”


    莫金冷聲道:“這是唯一的辦,與其這樣一個個被狼拖出去咬死,還不如博


    一下。你還不知道,這些狼與別的狼有所不同,它們最擅長的可是心理戰,你還


    沒見到那些真正讓你一輩子都會做噩夢的事情。”莫金想起了巴桑的經曆,到


    現在為止,那些狼群都還沒有將那些被咬得半死的傭兵拖回到他們麵前。


    莫金從柯夫的槍口前走過,撂下話來:“走吧,我們去看看,看那些狼群會不會


    退散。”


    他們一直來到隊伍的最前方,不知馬索用了什麽手段,真的有一名傭兵顫顫巍巍


    向前方擁堵的狼群走去。不到百步距離,就有狼撲將上來,那名傭兵像得了失心


    瘋一般,不退反進,衝著狼群大叫著,一頭紮進狼堆中,一下就被幾十頭狼疊成


    一個小坡,完全地掩蓋起來。


    這時,馬索一咬牙,一按按鈕,“轟”的一聲巨響,火光衝天而起,那些狼


    紛紛被炸成了碎塊。其餘的狼齊齊後退,有些驚愕地看著那爆炸的地方,仿佛不


    明白為什麽那個人會如此可怕。還有傷狼在哀號,其餘的狼不敢靠近。


    這時,第二名傭兵又大叫著衝了過去,他似乎完全閉著眼睛,連路也沒看,一路


    跑著,連滾帶爬,跌跌撞撞。馬索飛快地調著數字,遙控器上有個小小液晶屏,


    不同的數字對應著不同的傭兵編號。


    前麵的狼想後退,可後麵的狼簇擁得太緊密,一時退散不開,終於給那名傭兵衝


    進了狼群中,拿著槍一陣亂掃。馬索又是一按,又一聲巨響,兩次爆炸之後,狼


    群中終於有狼發出呼吼,退如潮水。


    莫金輕輕歎息:“終於退了。”


    可傭兵們也沒好過多少,不少人手腳還在發抖,仿佛剛才被炸的就是他們自己


    ,那些傭兵看莫金的目光都充滿了憤恨。莫金不知馬索對那些傭兵說了些什麽,


    不過既然他做到了,他也不多說什麽,隻是從馬索那裏拿回了遙控器,下令道


    :“快,所有的人,馬上趕路,要在狼群的下一個包圍圈形成之前,突破這裏!”


    柯夫在一旁道:“我怕就算找到了神廟,我們也沒命拿走啊!”


    莫金道:“那是我畢生的夙願,就算能看到也是好的,隻是……對不住你了。”


    柯夫搖頭道:“你沒有對不住誰,我們也是為錢而來的。”他心中冷笑道:“莫


    金啊莫金,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在你趕走索瑞斯的那一刻,已經不會有


    人再相信你了!你也失去了唯一的戰友,可憐的……小卒子!”


    第10部第71章狼之禁地3狼之禁地


    卓木強巴他們對自己的領地做了最後一次清理,確信其中已沒有傭兵,這才朝著大部隊的方向趕路。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莫金的大部隊已經突圍而去,其中有狼看見卓木強巴手上有武器,突然爆發了凶性,撲過來就要撕咬。幸好卓木強巴的戰狼攔在前麵,這才避免了一場內部廝殺。


    由於小狼不在,卓木強巴對狼語理解起來要費更大的夫,直到親眼看到狼群和傭兵的屍塊,好容易才明白了狼群的意思。那些傭兵似乎能隨時爆炸,並不是死後才會爆。


    卓木強巴一下就明白過來了,沒錯,莫金他們不用這個辦,根本無突破狼群的防守線,隻是這辦也太殘忍了,莫金這樣做已經近乎於沒有人性了。看來,莫金與傭兵之間也並不是鐵板一塊,他的那個兵分兩路,一條明線一條暗線的辦,雖然瞞過了自己這支隊伍,可又何嚐不是把他自己給孤立起來了呢?


    卓木強巴花了一些時間向所有的狼展示了那種種武器的用途,並讓自已的戰狼演示了如何攻擊敵人的薄弱之處,也有別的一些狼跳出來指出卓木強巴他們隊伍忽略了的地方。在這個戰術討論會上,卓木強巴想盡辦,獨創了一套對付莫金那種引爆傭兵的方。數狼誘敵,一狼偷襲.一旦撲倒敵人,咬咽喉咬腿咬胳膊,總之一擊就退,若是敵人還有行動能力,便再來一次。這個辦最大的好處就是一狼對一人,就算敵人引爆,損失了狼也不吃虧,這也是沒有辦中的辦了。


    看了卓木強巴的辦,有高層的狼統領也展示了它們的辦。有的是教狼挖了深坑,拖來一截一截的藤蔓往坑裏鋪,不一會兒就鋪滿了整個坑洞。“挖陷阱,這有用嗎?”卓木強巴疑惑。那匹狼統領露出狡黠的目光.意思是有沒有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還有許多別的辦,看來狼群在這段時間,也想出了不少對付傭兵自爆的子.集思廣益,這話總是不錯的。忽然有一直跟在莫金隊伍後麵的狼回報,那語氣很急促。狼群頓時騷動起來,呼啦啦衝了出去,卓木強巴還沒明白發生了何事,他屬下的戰狼告訴他:快走,那些家夥要去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別的,他就聽不懂了。


    密林之中,沒有方向,沒有路標,唯一能做的就是靠著山根向前奔跑,明明知道身後有狼跟著,卻沒有人敢回頭,莫金的傭兵們就像被狼群驅趕著的一群羊,什麽防彈衣,什麽全副武裝,在數量的巨大差異下,這些都不怎麽管用了。


    長時間的越野跑,連莫金也有些吃不消了,這時,柯夫在一旁道:“本,後麵的狼越來越多了。”[網羅電子書:]


    “是嗎?”莫金微喘,向後一望,密林中影影綽綽,果然狼影紛現,隻不過吃了一次虧,這次的狼群散得極開。莫金心思電轉,命令道:“第五小隊,留下來阻擊狼群,其餘的人不要停,繼續全速前進!”


    “啊!”第五小隊的那名隊長一愣,留下來不是送死嗎?


    莫金和大隊伍卻沒有停下來交代什麽,隻遠遠地拋給那名隊長一個遙控器:“自己看著辦!”那名隊長咬牙切齒地接過了遙控裝置,隻能高舉著拳頭:“戰術防守隊形!174,175,176,軍刀火力布置;189,197,占據製高點……”


    狼群漸漸圍了過來,僅僅是出現的數量就已經令人發怵,這一隊傭兵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出,這時,那名隊長看到了狼群中的卓木強巴。他仿佛記起來,昨日早些時候,有逃回來的傭兵提起,在狼群中有一個怪物,能夠直立行走,身高起碼有兩米,力氣大得像頭牛,爪子鋒利得賽匕首,吼聲如雷,速度如風,眼裏能噴火,防彈衣在它麵前就跟紙做的似的,總之那個怪物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如今親眼看到了怪物,那名隊長怎不膽戰心驚。


    莫金等人沒走多遠,就聽到“轟”的一聲炸響,每個人心頭都是一跳,大家都知道,那支小隊徹底完了!


    其實戰鬥持續的時間,遠比莫金他們預估的要長。狼群以前遇到的都是散亂的殘兵,心神早就被擊潰,而這次,畢竟是成建製的完整小分隊,不過幸好卓木強巴有槍,那些傭兵顯然沒想到,狼群中還有槍擊,這才最終被突破。那名隊長狠下心引爆了一名傭兵,自己卻馬上被狼群盯上了,狼群已經明白,傭兵是否爆炸,關鍵就在那小小的像泥塊一樣的東西上,早有數頭狼一擁而上,那名隊長就算再能狠下心來,也不敢引爆自己。遙控器被一頭狼咬住,卓木強巴急忙道:“哎,別……"隻是狼群已經怒火攻心,加上根本聽不懂卓木強巴在說什麽,隻聽“嘎嘣”幾聲,遙控器被咬成碎片,幾頭狼分而食之。


    那隊長一死,剩下的傭兵四散而逃,隻需看看追逐他們而去的狼群數量,就可以想見他們的命運如何。狼群中已經有統領在呼喝:“跟上,跟上!”


    此時卓木強巴已經有些明白莫金他們的意圖了,畢竟這原本也是他們的意圖。在狼之王國這段時間裏,小狼帶著自己逛遍了整個王國,可是並沒有發現帕巴拉神廟,顯然,那是它們不準備讓人參觀的地方,或者說,連小狼它們都還沒資格知道那個地方。


    “死也要死在帕巴拉門口嗎?”卓木強巴心道。


    “烏拉……”前麵的一些傭兵陡然爆發出歡呼聲。馬索眉開眼笑地跑過來道:“老板,老板,我們出來了!出來了!這森林到頭了!”


    莫金抬眼望去,果然前方林蔭漸稀,光線充足,不知不覺中,就將最後一棵高大植物拋在身後,滿眼翠綠,又踏上了草地,橫向望去,那些巨大的林木像一排衛士,將這草場圍了個弧形。


    柯夫也在一旁道:“這下好了,沒有了森林的掩護,那些狼來多少,殺多少!”莫金像是猛然想起什麽,蹲下身去,扒開草叢,果然,一塊清晰的石板已被那些柔嫩的細草拱得支離破碎。


    柯夫道:“怎麽回事?這是人工的?”


    莫金掩蓋不住喜色,道:“果然沒錯了,這森林之中哪來的草場,這裏以前被人工平整過,隻是現在又被森林人侵了過來。告訴所有的人.加速前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帕巴拉神廟就在前麵!”


    這句話無異於一支興奮劑,不用特意傳話,傭兵們早已口耳傳開,更是蓄足了最後的力量,狼群在身後也不懼怕了,帕巴拉……珍寶填滿的海洋。金銀堆積的寶山,財富聚集之地,這樣的號召力,足以令這群傭兵忘卻生死。


    衝過數百米距離,草坡突然下斜,傭兵們眼前出現的倒不是一座金碧輝煌的神廟,而是一潭水氣縹緲的大湖。整條斜道距湖麵約有五百米.在途中有幾座大石.像飛來峰一般彪然聳立。


    “咦?前麵沒路了?”


    “湖,好大一座湖!”


    “這裏不是帕巴拉嗎?”


    “這些石頭立在這裏幹什麽?是天然形成的?”


    “不知道,會不會是以前有座神廟,沉湖底去了?”


    “不可能,隔著這麽遠,也不像是柱子。”


    傭兵們紛紛交頭接耳,有的又開始用質疑的目光盯著莫金,唯有莫金在看過這座湖劃出的平整弧線之後,突然仰天爆發出一陣狂笑:“到啦!到啦!”


    馬索心想:“老板不會是因失望至極,心智出現了什麽問題吧?”他小心地詢問道:“老板,這……這明明就是一潭湖啊,難道……難道帕巴拉,在湖底?”


    “笨&蛋!”莫金笑道,“這是海,在古藏語中,隻有海。你以為我看不見這是一潭湖,你看到那弧形了嗎?你說,若是能再站高點,看這湖是什麽形狀的?不明白?是眼睛,眼睛!仙女的眼睛,投影了整個世界,分離出真與幻……”莫金喃喃念了一長串咒語般的詩文,突然語音一轉,尖聲道:“這附近有一個入口,就藏在湖的周圍,或許在湖的對岸,給我找!馬上找!”


    敏敏從夢中驚醒,抬眼就看見那隻巨大的蜘蛛和那些粗大的立柱,卻不見了亞拉師,遠處似乎有極為嘈雜的聲音,從裂縫口湧進來。


    敏敏走出裂隙,來到那巨大的廣場,湖麵送來冰冷的風,令她緊緊抓住了衣襟。亞拉師站在廣場湖岸,向對岸極目遠眺,敏敏來到他身後,輕輕叫了一聲:“師。”


    亞拉師似沒聽見,隻道:“怎麽這麽多人?”


    “人?”敏敏一驚,向對岸望去,隻看見氤&氳的湖水,忙道,“師,是強巴他們來了嗎?”


    亞拉師道:“不像,不該有這麽多人啊?他們很快就會發現通道的,先藏起來,看清形勢。”


    “水下有城!水下有座城!”陽光初生,水麵的寒煙漸漸消散,不知是誰第一個發現了奇觀,大聲叫嚷起來。


    “好大一座城啊!”


    “天哪,那不是我的幻覺吧!”


    "那個黑影是什麽?”


    “是……是魚嗎?那麽大?”


    “找到路了!老板,找到路了!”又有傭兵叫嚷起來,莫金趕緊跟過去查看。果然,一條看似足以跑馬的平橋,被完全淹沒在水下,距離水麵約半米深,若不是沿岸細細查探,還不好發現。


    剛有人準備下水,又有人叫起來:“小心點,下麵有大魚。”如今這些傭兵,對這裏的一切生物都感到本能的恐懼。


    “不要理那些魚,泅水過去。”莫金下令道,話音剛落,“嗖”的一聲子彈貼著耳際飛過。“誰在開槍?”莫金怒視而起,環顧四周,赫然發現在那草坡的頂端,站著一個雙足直立的生物,陽光灑在棱角分明的肌膚上,勾勒出結實的肌肉輪廓。


    “是他……”


    莫金從馬索手中抓過望遠鏡,其餘傭兵也調試著遠近距離,漸漸地,卓木強巴那張清晰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幾盡全身的他很隨意地站在遠方,卻給人以巋然不可撼動的壓迫感。他的胸廓隨著呼吸而有韻律地起伏著,一身虯結的肌肉已撤掉了偽裝,小麥色的肌膚上,一顆顆汗珠如水晶剔透。他右手持槍朝天,臉微微靠向槍的一側,那雙眼睛中,已多了一些讓人無言喻的東西,唯有莫金明白,那是一種氣勢,不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境界。沒想到,卓木強巴還活著,他竟然變得如此厲害了,沒想到……


    馬索就聽老板呼了一聲“是他”便僵在一旁,手中的望遠鏡也放下了,趕緊接過來,接著驚呼道:“卓木強巴!他還沒死!”


    “卓木強巴——”莫金猛然運氣大喝一聲,聲音遠遠傳播開去。


    “莫金!你們已經無路可退了!投降吧!”卓木強巴的聲音也是中氣十足,滿滿的全是自信。


    “就憑你?”莫金橫著望了一眼,起碼有半數以上的傭兵槍口都對準了卓木強巴,其中不乏神槍手,就算卓木強巴能飛上天,也會被打成篩子。


    “當然,不隻是我,而是……這裏的主人!”卓木強巴說著,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做出一個莫金等人完全看不明白的手勢。


    很快,卓木強巴的身邊。出現了一頭狼,又一頭狼,再一頭狼……一頭接一頭的狼陣列在前,就好像那草坡的頂端多了一條由狼組成的黑線,密密麻麻,擠擠挨挨,放眼望去,無窮無盡,而在卓木強巴的位置更能看到,在這些排成一線的狼群背後,漫山遍野盡數是狼……


    “喀喀喀……”不知哪一個傭兵的手率先發顫,握著槍托的手怎麽也穩不住,槍身之間碰得喀喀作響,緊接著,就好似預先排演過一般,那聲音迅速擴散開去。可是,就算怕得發抖又如何,正如卓木強巴所說的那般,他們無路可退。


    “我的ma呀……”不知又是誰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把槍一扔,反身跳進了湖水之中,沒命地向湖心遊去。受到他的感染,又是一陣“撲通”之聲,好幾個人都下了水,岸上留下的,皆是心智堅定之徒,或懾於莫金的淫&威,不敢妄自逃脫。他們都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卓木強巴舉起的左手,仿佛那是死神的左手,他們知道,隻要那隻手一落下,鋪天蓋地的狼群,就會像颶風一般席卷而來,他們這群人,連骨頭渣子也不會剩下一點。


    “卓木強巴!”莫金突然放棄了敵對的姿勢,張開雙臂道,“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裏,就是帕巴拉!你和我,豁出命也要尋找的地方!”他猛地向後一指:“就在湖的對岸!你一個人去那裏,躲得開那些機關嗎?能拿走裏麵的東西嗎?為什麽不合作?何必一定要把我們趕盡殺絕?三年前,我就邀請過你!今天!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合作吧!”


    莫金不提還好,一聽這話,卓木強巴就是一肚子火:“三年前?你還好意思提三年前你怎麽邀請過我?我隻記得有一輛車跟在我後麵,用衝鋒槍和無坐力炮向我打招呼!你都是這樣邀請人的?”


    莫金大聲道:“往事不提,話說回來,能找到這裏,不管你承認與否,這都是我們合作的結果,這是事實吧?”


    卓木強巴冷笑不語,合作,那也能叫合作?


    卓木強巴剛現身之時,混亂之中,無人注意,其中一名戴著頭盔的傭兵不驚反喜,輕呼一聲“卓木強巴”,就準備離群而出,而另一名戴著頭盔的傭兵一把拉住了他,輕聲道:“不要激動。”


    “放開我,”前一名傭兵似乎掙紮了一下,卻沒能掙脫,隻得道,“你沒看到那些狼嗎?隻要他一揮手,那些狼群撲過來,你認為你能擋住幾隻?”


    另一名傭兵笑道:“你以為那些狼真的聽卓木強巴的?別做夢了,就連我都無控製住那些狼!而且,你看到那些巨石柱了嗎?我向你保證,那些狼群絕不會越過這些石柱半步,現在真正有危險的,是你的強巴少爺啊!哈哈。”


    兩人的談話被淹沒在嘈雜的人流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呼,不知莫金和卓木強巴說了些什麽,談判似乎完全破裂了,卓木強巴連身後的狼群也不顧,陡然筆直地衝了下來,他這一動,身後的狼群也齊刷刷地撲將下來。那黑壓壓的一片狼海,洪流湧動,大地震顫,塵灰激揚,遮天蔽日,不少傭兵竟被這樣的陣勢嚇得失了神。


    莫金冷冷地下令道:“開槍,把卓木強巴給我打掉。”


    柯夫就地匍匐,用步槍瞄準,可是卓木強巴身形一變,剛開始還在用雙足跑動,突然卻伏下了身子,四肢行走,如獵豹般奔馳起來,速度越來越快,竟然比那些戰狼還要迅捷,急轉變向,身形更顯靈活。柯夫的槍口不斷調整,卻始終與卓木強巴的身體差了那麽一線,而不少傭兵已經從卓木強巴的姿勢中認出他來,紛紛驚呼:“是他,就是他!”“那個林子裏的怪獸!”“天哪,竟然是他!”


    “獸步!狼奔!”而剛才得意的那名傭兵也微微一驚,詢問被他抓住的傭兵道,“你教他的?”


    被抓著的傭兵搖搖頭,語氣中更多的是自得:“他自己領悟的。”


    “強巴少爺,你還真是,處處給人帶來驚喜啊。”


    越往前突,火力點就越是密集。卓木強巴極盡翻轉騰挪,就像那發狂的怒獸,撲剪縱躍,忽左忽右,但莫金更多的則是盯著卓木強巴的後麵.那裏才是他最擔心的,他不動聲色地轉移著身體的重心,隨時準備同前麵跳水逃走的傭兵一起鳧水。可是看著看著,莫金的臉色變了,一抹欣喜爬上眉梢,那些原本慌亂不堪的傭兵也漸漸鎮定下來,齊刷刷地盯著卓木強巴的身後,似乎發現了什麽驚奇的事情。


    莫金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對柯夫道:“柯夫,你我交叉火力,看他能跑多快。”


    卓木強巴也發現了一絲不妥,為什麽那些傭兵的子彈越來越密集地向自己身上招呼,在這樣的槍林彈雨下,隨時會被橫飛的流彈打傷,為什麽沒有聽到身後狼群的奔踏聲了?來不及多想,他一直鎖定的莫金手中火光一閃,卓木強巴陡然發力,在高速助跑和四肢同時發力的作用下,這一騰身離地竟有兩米多高,他在空中做陀螺轉,巨大的飛來骨幾乎是迎著子彈旋向了火光閃現的地方。


    莫金本能地感到一股危機襲來,毫無征兆地拔身後退,剛剛離開原先的位置,就見那飛來骨“噗”的一聲重重扣下,入土足有半米,露在地麵的半截兀自顫動不已。


    在一擊迫退莫金的瞬間,卓木強巴才抽空瞅了瞅身後,那一瞥之下,卓木強巴心中一涼。隻見狼群簇擁在一起,在半坡上形成一道新的弧線,竟然是沒有再往前一步!那幾座巨大的石峰間像拉了一張無形的隔離網,將狼群都擋在了外麵。狼族的幾位最高統領,有些無奈地看著卓木強巴,似乎在告訴他:“我們也沒辦,祖先定的規矩。”


    “不是吧!”卓木強巴傻眼了,此時他已經衝得太遠,為了將飛來骨扔向莫金,此時他與傭兵之間的距離比他和狼群的距離還要近,相隔不過百步。


    “停!”隨著莫金手臂一揮,傭兵們停止了射擊,卓木強巴離他們太近了,而此時傭兵們已恢複了平時的沉穩與狠辣,莫金相信,卓木強巴要想逃回去,肯定能把他打成篩子。莫金不慌不忙地說起了中文:“強巴少爺,你們中國有一句古話說得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嘖嘖嘖……你別瞪我,我也看得出,不是狼群不想幫你,實在是天意難違。狼之禁地,誰知道這裏會是狼之禁地,你說是不是?現在,我有這麽多槍對著你,這次再請你加入,夠誠意了吧?唉!我希望你不要去碰你的槍,慢慢地把它們放在地上,慢慢地……慢慢地……”


    第10部第71章狼之禁地4禍起蕭牆


    看到這一幕,被暗中抓著的傭兵不得不道:“為什麽,為什麽你會知道?你來過


    這裏?”


    抓著人的傭兵笑道:“那又如何?”


    “你究竟是誰?”


    “到時自知。”


    卓術強巴忍著怒意,實在是心有不甘,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莫金已經


    笑著命令人去把卓木強巴押過來,馬索在一旁道:“老板,還留他有何用?”


    莫金道:“不知為什麽,我總覺得,這個卓木強巴和我一樣,都與這座神


    廟有莫大的關係,現在我們還沒有看到神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情況。苦心尋找


    了數年,我想,如果他連神廟的大門都沒看到就死在距離神廟隻有一湖之隔的


    地方,做鬼也不安心吧。押他去看看又有什麽關係,他身上沒有武器,我們這麽


    多人,這麽多槍,還有什麽好怕的?”


    “老板英明!”


    卓木強巴被死死捆住,帶到了莫金麵前,那麵相似乎要擇人而噬:“莫金


    ,你說的亞拉師和敏敏他們,是不是真的?”


    “不是,我騙你的。”莫金坦然道。


    “為什麽?”


    “我想激怒你,因為隻有你憤怒了,我才能尋找到你的破綻,讓你自投羅


    網,免得你負傷而逃,到時候我又要擔心好一陣子。”


    “你不怕那些狼?”


    “我正是要賭一把。”


    “賭什麽?”


    “賭那些狼,不會越過那些石峰一步!”


    “你怎麽會知道?”


    “你調查研究了多少年?你又知道多少事?”莫金戲謔的眼神裏多了一抹滄


    桑,“我們家族,幾個世紀的追尋,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這時,傭兵們重新整隊完畢,隻要狼群不衝過來,他們還是極為凶悍的傭


    兵,莫金道:“走吧,我讓你看到帕巴拉再死,不留遺憾。”


    突然,湖麵縹緲的水霧中,傳來幾聲慘叫,似乎那幾名最先逃走的傭兵在


    湖心遇到了什麽麻煩,柯夫道:“湖水很冷,是直接由雪山水匯集而成,要當心


    走到一半時腿抽筋。”


    莫金看了看站在水中的傭兵,命令道:“全速跑過去。”


    莫金在隊伍的中間偏後。他一直擔心由於被水長時間浸泡,橋梁會突然垮


    塌,所幸並沒有出現,也沒有什麽怪物從湖底突然來襲,前麵那幾名傭兵似乎隻


    是遊到腿抽筋,所以沉下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湖麵依然是水氣淼淼,有傭兵不耐煩


    道:“他媽的。這座湖到底有多大?”


    卓木強巴也在暗中驚訝於這座湖的大小,看起來竟似有第二層的生命之海


    那麽大。這橋梁又是怎麽架上去的呢?卓木強巴低頭下探,隻見橋梁間隱隱有巨


    大的石柱,每走二十步就有一根石柱撐著,石柱一直向下,延伸至黑暗處。有


    時石柱上似乎攀繞著某種蛇形生物,再細看時,卻又不見了蹤跡,卓木強巴隻認


    為自己眼花。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見到一線湖岸,隊伍加快了行進速度,終於到了!可


    是踏上岸邊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宛如棋盤的廣場,和廣場上無數根矗立的未經


    打磨的原石,那光景,看起來就像倒塌後的希臘神廟,或火燒後的圓明園,空


    地上隻剩一片廢墟瓦礫。傭兵又叫嚷開了:“開什麽玩笑!這算是神廟,還是神


    廟的?”


    “傳說都他ma是假的!我們被騙了!”


    “這裏有什麽?我看到的是幻覺嗎!”


    “安靜!安靜!”莫金費了好大勁才控製住傭兵的情緒,厲聲道,“你們知


    道什麽?這是偽裝的藝術,這個廣場是故意弄成這樣子的,神廟的大門藏在山腹


    之中。我命令你們,以小組為單位,沿著山根,給我找,任何一條縫隙都不要放


    過!”


    帕巴拉大門前,敏敏焦慮道:“怎麽辦?師,怎麽辦?”


    亞拉師道:“先找個地方藏好,他們人太多了,隻能見機行事。我聽到


    莫金的聲音,要是能先控製住他就好辦了!”隻是放眼望去,這大門前除了幾根


    石柱,實在是一眼就望到了頭,師皺起了眉頭。


    人多好辦事,傭兵們沒多久就發現了那條人造的裂縫,叫來了莫金,莫金


    抬眼望望,問:“有人進去了?”


    柯夫在一旁道:“沒有。”


    莫金拾起地上的碎石,道:“沒人進去這個腳印是誰留下的?偵察兵,進去


    搜,這裏可以用紅外模式了。”


    藏身在裂縫內壁的亞拉師和半懸在祭井上的敏敏沒想到,莫金的手下竟


    然裝配得如此齊全,很快就被人發現了。


    莫金大笑著走進裂隙:“沒想到啊,你們竟然在這裏見麵了,強巴少爺。”


    卓木強巴嘴角囁嚅良久,才吐出兩個字來:“敏……敏……”


    敏敏淚珠一下就失控湧出,哭喊著“強巴”撲了過來,也沒人阻止這兩個


    癡人的交頸纏綿、埋首相依。


    莫金笑吟吟地走到亞拉師麵前,躊躇滿誌地道:“早啊,大喇嘛,來了


    有幾天了吧?怎麽?進不去?”


    馬索也跳過來湊熱鬧:“哎呀,望門興歎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莫金蛇眼一挑,對亞拉師道:“你的身手我很敬佩,如果有機會,我很


    想和你再切磋切磋,隻可惜,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對。”


    亞拉師正色道:“別得意得太早了,你以為你們就一定能進得去?先看


    看那扇門再說吧!”


    莫金移步門外,對滿牆的浮雕視而不見,單掌直接按上了門縫正中,向後


    微抬掌,猛地落下,雄渾的掌風順著門縫向裏滲透,他的手掌則完全壓在門上,


    感受著從門後傳來的波動。


    很快,他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也難怪,連亞拉師也探不到盡頭的石門,


    莫金又豈能探知。“這麽厚?”莫金自語了一句,跟著就發現了石門的獨特結構


    ,愕然道,“窠臼門。”


    “老板,什麽是窠臼門?”馬索不失時機地問道。


    “窠臼門,並不是向裏推或向外拉的,它是向兩側滑進石臼內。這種門的


    特點就是,它可以造得無限厚,你看到的這是第一扇門,可能厚半米,可能更厚


    ,在它的裏麵,可以再並排有一百道、一千道同樣的門,隻要造門的人高興。”


    莫金對古人的智慧發出由衷的驚歎。


    馬索盤算了一番,道:“那這種門怎麽打開?一千道,我們的炸藥恐怕不


    夠用啊。”


    “機關!”莫金撫摸著門上的紋飾道,“像血池一樣的拉伸力,而且


    ,選在山根處造門,用炸藥恐怕起不到效果。”


    “為什麽?”柯夫問道。


    莫金道:。如果隧道很深,這些門就不僅僅是起打開關閉通道的作用,它


    們還承受著山頂的巨大壓力,炸門的話,上麵塌方下來,整個地方都會垮掉,我


    們全被活埋。”


    “那怎麽打開?”柯夫又問。


    莫金道:“找,肯定有開門的機關,或許需要什麽祭祀儀式之類的東西。”


    馬索在一旁道:“老板,這個大洞是做什麽用的?”


    莫金看了看,道:“是祭井,正好用得上。”他反身來到卓木強巴身邊,


    讓傭兵分開卓木強巴和敏敏,又將卓木強巴、敏敏、亞拉師依次押到祭井旁。


    莫金神情莊重地道:“三位,相信你們也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我很抱歉,


    為了安撫門內狂躁的生靈或那些遊蕩的孤魂,隻能委屈你們了。卓木強巴,我已


    經讓你最後看到了神廟,也見到了你的情人,相信你們已經做了最後的訣別,做


    好了覺悟吧?”


    卓木強巴淡淡道:“你就不怕摔不死我?”


    莫金道:“這隻是一個宗教的儀式,我隻是覺得,古人進行的每一項活動


    ,都有他們的用意。我又不是殺人狂魔,你既然能在冰原上活下來,這次再活下


    來,也不是什麽稀奇事,隻是如今我占在上風,所以,各安天命吧!”


    “讓我先下去!”敏敏突然尖叫道,兩旁的傭兵加大了力量,才將她壓製


    住。


    莫金道:情比金堅,好吧,我就……”


    卓木強巴道:“莫金,讓我去替你探路,我會在地獄裏給你留一個好位置


    的。”這句話說得平淡,但語氣中的用意卻是不言而喻,聽得莫金撇嘴一笑,跟


    著麵部肌肉收緊,那雙眼睛漸漸變得陰狠、乖戾。他緩緩轉過身去,馬索在一旁


    會意,對著卓木強巴猛地一推。


    “不——”在敏敏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中,卓木強巴被那黑暗的洞口吞噬。


    而與此同時,在莫金的傭兵群中,也有一名傭兵大叫著衝了出來,莫金一聽這聲


    音,趕緊命令左右按住那名傭兵,他怕手下製止不住,連忙親身上前,可是沒想


    到那名傭兵一下子就被製服了。


    呂競男的頭盔被掀開,莫金覺得不可思議,道:“果然不愧為特種兵教官


    啊,竟然能隱忍到這種程度,如果你能看著卓木強巴、大喇嘛他們一個個跳下去


    而毫無反應,說不定我真會在最後一刻被你偷襲得手。”莫金趾高氣揚地踱到


    呂競男麵前,居高臨下道:“我最近一直感到有種不安的情緒困擾著我,卻怎麽


    也找不到原因,嗬嗬,原來竟然是你,呂競男,呂教官。”


    呂競男冷漠地看著莫金,道:“你已經死到臨頭了卻還不自知,真是可悲


    !”


    莫金哈哈大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來說吧,哈——”他一麵說一


    麵轉身,剛轉到一半,笑容就僵硬在臉上,笑聲也戛然而止,一把黑洞洞的槍口


    ,對準了莫金的腦門。


    莫金視線的焦點陡然從遠處回縮到眼


    前,看清了那個膽敢舉槍對準自己印


    堂的人,那僵硬的表情變成了憤怒:“居然是你!馬索!”


    終於,輪到馬索笑了。


    他第一次挺直了腰,竟然有著和莫金相似的身高!


    馬索壓抑不住發自內心的喜悅,大大咧開的嘴是怎麽也合不攏:“對不起


    啊,老板。”馬索在說這話的時候,那眼神,那手上每根金色的汗毛,都在笑著。馬索似乎費了很大勁,才抑製自己不發出爆笑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跟


    著老板你的時間太久了,不知不覺也養成了老板你的習慣。你總是習慣看別人震


    驚的表情,我今天才知道,原來這種表情如此令人心情愉悅,我……我很激動


    啊,老板!”


    莫金的心情陡然跌落冰穀,他目光掃過,果然,站在馬索一旁的柯夫,也


    舉槍對著自己;那些傭兵,似乎經曆了一番內心的掙紮,最終全都舉槍對著自己


    !


    莫金隻覺得憤怒像一頭巨獸,在自己身體內左衝右突,自己的血管仿佛一


    根根都要爆裂開來。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那個隻會拍馬溜須,像奴隸一樣服侍


    自己的馬索,那個平時豬頭豬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馬索,竟然擺了自己一道。我莫金,竟然會被這樣一個蠢貨了!


    莫金掏出了自己最後的希望,拇指按著那個遙控器,冷冷道:“你們,都


    不怕同歸於盡嗎?”


    “老板,你隻管按按試試……”馬索笑得愈發得意了,仿佛要將這十幾年


    來壓抑的笑,都在今天這一刻,盡情地爆發出來,“我保證不會有任何反應


    ,您忘啦,您親自將它交給過我。那上麵電子發射的頻率,已經被我用電腦給你


    改掉了,哈哈哈……現在你手上的那幾個遙控器,隻是一堆破爛,哈哈哈……”


    傭兵們聽得莫金手中的遙控裝置沒用,也漸漸顯出了豺狼本色,看莫金的


    目光,都變得凶厲起來。


    呂競男呆住了,轉頭想尋找那個人,隻是身後一群戴頭盔的傭兵,哪裏還


    分得出來。敏敏和亞拉師也都呆住了,這些傭兵,莫金和馬索,竟然因為呂競


    男的一句話而反目。一時鴉雀無聲,寂靜而詭異。


    莫金終於成壓製住胸中憤怒那頭巨獸,頭腦一旦冷靜下來,很快就發現


    了紕漏,他厲聲責問馬索道:“你的實力我清楚,你不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對付我。柯夫雖然有著訓練士兵的天賦和軍人的血性,但他沒有政治頭腦;你們兩個


    ,幹不成這件事。說吧,誰是幕後的主謀,他許給你們什麽好處?”


    馬索嘖嘖道:“老板不愧是老板,思維還是那麽敏捷,可惜呀,你卻要死


    了!”


    “馬索!我自問待你不薄——”莫金怒罵。


    馬索馬上截斷了莫金的話,反罵道:“待我不薄!你還有臉說這種話!我問


    你,你拿我當人看過嗎?你當我是狗!一條搖尾乞憐,要時時討主人歡心的狗!就


    是索瑞斯,也比你對我好啊!”說著,槍口挑釁似的拍了拍莫金的臉,他終於可


    以毫無顧忌地拍莫金的臉了,這種感覺,超爽!


    莫金脫身乏術,他隻見馬索的手因怒極而微抖,目光卻從未離開過自己的要害,


    隻要自己稍有異動,馬索的槍肯定會毫不留情地打中自己。而他也知道,馬索開


    槍的速度,比他平常表現出來的速度更快。旁邊還有一個柯夫,手穩如鐵鑄,


    雙眼冷漠且不眨動。比馬索還要可怕。莫金再吸一口氣,壓住情緒,放緩了語氣


    道:“我不管你們的幕後主謀是誰,他能答應你的條件,我也能答應,雙倍!”


    馬索搖搖頭,道:“沒用的,老板,那位大人,不是你能抗衡的,至於你


    說那位大人許諾的條件……”馬索忍不住又咧嘴大笑起來:“你死後,你所有的


    一切,都歸我了,你說你也答應我?雙倍?哈哈……怎麽雙倍?老板你是精明人啊


    ,這種蠢話怎麽會從你嘴裏說出來呢?我以為隻有我馬索會說啊,哈哈!”


    柯夫在一旁不耐煩了,道:“別玩了,按原計劃行事。”


    馬索強斂笑容,槍口在莫金的額頭鳥啄似的敲著:“不好意思,老板,現


    在,請你慢慢地,拿出你身上所有的武器,記住我的話,慢慢地,拿出所有的…


    …武器!”


    見莫金聽話地開始動作,馬索不免自誇道:“你知道老板,我跟你的時間


    太久了,久得以至於,你在我麵前都沒什麽秘密了,所以,不要玩什麽花樣,我


    會很小心、很小心地看著你。”


    第10部第72章眾生之門1風雲又變


    莫金冷不丁讚道:“這十幾年,真的辛苦你啦,馬索。”


    馬索揚揚得意道:“不辛苦,比起我所得的,還是勉強成正比。”


    不料莫金話鋒一轉,緊接著說:“跟了十幾年的老東家,你也說背叛就背叛,不知你的新老板,你打算用好久來背叛他?”


    馬索勃然,一槍托就敲在莫金的額頭,頓時裂了道口子,血順著麵頰淌下,然後槍口死死抵在莫金腦門上,手臂微微顫動,咬牙切齒道:“你,不要逼我發火!”


    莫金吃痛,反而笑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馬索和柯夫敢如此囂張,那個在背後撐起他們的人一定就在現場,和呂競男一樣,就混在那些傭兵之中,隻是自己無辨別出來。


    莫金繼續退武裝,一邊退一邊道:“馬索,你就是一個小跟班,你永遠都隻能是一個小跟班,你太早跳出來,又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你太囂張。我想,你的新老板一定不喜歡。”


    這句話竟似對馬索有巨大的威懾力,馬索唇角一陣輕顫,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神色頓時收斂了起來。


    莫金愈發肯定,那個人就在人群裏!他繼續不冷不熱道:“我在這裏給你一個預言,你的下場一定比我更慘!”


    “閉嘴!”馬索壓低了聲音,仍忍不住嘶啞地低吼著。


    莫金已經卸完了武裝,此時的他雖不像索瑞斯一般完全,但也差不了多少。他雙手比成槍形,沿著所有傭兵的位置,緩緩展開了兩道弧線,大聲道:“我知道你在這裏!我不管你是誰!你成地耍了我本?海因茨?莫金!我佩服你!但是你記住!隻要我還有一口氣,你這一生,將不得安寧!”


    “走吧,你這個時候說狠話,隻能表明你內心的恐懼和無助,就像牲畜臨死前的慘叫,隻會辱沒你的身份和智商。”柯夫不像馬索,他一直穩穩地鎖定莫金,而莫金至此才明白,自己從未完全地了解過他。莫金轉過頭來,極度失望地搖了搖頭,歎息道:“我原以為,你是值得我信任的人。”


    柯夫也搖頭都:“你信任過誰,本?想想索瑞斯把。”


    莫金自嘲地一笑,他想他已明白,索瑞斯的操獸失常和眼前這個兩個人有莫大的關係:“不就地槍決嗎?帶我去哪裏?”


    馬索笑道:“強巴少爺不是已經為你探好路了嗎?現在送你去與他團聚啊。”


    莫金麵色終於變了變。從這裏掉下去究竟會不會摔死,還是在黑暗中半死不活地等待死亡來臨,或是下麵鋪了一層蠕蟲,正等著新鮮的肉食,人們最恐懼的莫過與未知,莫金也不例外。但他心性極為堅強,得知了自己的死,麵色隻是微微一變,旋即恢複了正常。在祭井邊緣,他往下跳時,是背對著洞口的,在視線完全沉入井下的一瞬間,他看著馬索大聲道:“讓我看見你是怎麽死的!”


    總算送走了莫金,馬索一顆懸著的新這才放了下來,甩了一把額頭的汗沒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舒心爽朗的笑聲。敏敏焦慮地看著呂競男,低聲詢問:“究竟是怎麽回事啊,教官?”


    呂競男心中則別有一番滋味,沒想到,馬索和柯夫,莫金最為依仗的兩個助力,竟然都是那人布下的棋子。不知為什麽她突然有種無力感,好像自己也隻是那人布下的一枚棋子,亞拉師,敏敏,那些傭兵,命運其實都操控在那個人的手中,隻是,自己又起到了什麽樣的作用?那個人,究竟想要做什麽?這樣想著,呂競男不禁再度從人群中搜尋。


    那名傭兵仍戴著頭盔,但他僅向前邁了兩步就脫穎而出,明明比周圍的傭兵還要矮上一些,但那股陰冷的氣勢比莫金有過之而無不及。馬索和柯夫一下就認出了來人,馬索搶先上前,媚骨笑顏道:“先生,我不明白,您為什麽一直不和他見上一麵?他一看見你,保管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那人沒回話,司機轉了轉頭,目光透過頭盔直射到馬索身上。馬索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雙膝陡然一軟,無比熟練地跪了下去,高高撅起,頭如搗蒜,連聲道:“先生,先生,我馬索對天發誓,我對你的忠心可表日月,天地可鑒。莫金那家夥完全是胡謅,他嫉妒我,他嫉妒我能到先生您的信任,他企圖挑撥我和您永無改變的奴仆和主任的關心。您是相信我的,你是信任我的對不對,我對您的景仰有如……”


    也不知道是馬索的姿勢太難看,還是他的說辭太過肉麻,那名傭兵竟是“當”


    的就送了他一槍,正中眉心,幹脆利落。馬索那奴顏訕笑還保留在臉上,隻有那雙驚懼的眼睛剛剛變了眼神,緩緩地側身滾倒,那空洞的眼神穿透裂隙,直看到裂隙外的青天白雲。“怎麽會?怎麽會這樣的?我馬索大人才剛剛露臉,我還有大好的宏圖未展,就這樣結束了?如此地……簡單,如此地……”馬索的怨念仿若化作了天邊那多糾結的雲,濃愁化不開。


    那名傭兵這才摘掉了頭盔,對馬索的屍體看也不看一眼,仿佛在他麵前這堆東西,連個像樣的物品都算不上,早就是一堆塵土。他想了想,才對馬索的屍體道:“你說的很對,莫金他就是胡謅的,但是很遺憾啊,你和你老板的智力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他隻有一句話就讓我們彼此間產生了顧慮,埋下了可能怨憤的種子,既然這樣……簡單點就號。下次投胎做人,學聰明點啊。”


    說完,他對柯夫說:“按原計劃行事。”柯夫馬上指揮兩名傭兵替馬索換衣服。變化太快了,那些傭兵都有些遲疑,還轉不過彎來,怎麽馬索逼死了莫金,自己又馬上**掉了,這個人又是誰?柯夫怎麽聽他的?這時柯夫才告訴那些傭兵們:“這才是我們真正的老板,莫金許予你們的承諾,這位老板會分文不少的付給你們,而且你們要知道,你們身上那種爆炸裝置,也是這位老板替你們解開的。”


    名傭兵終於轉過頭來,烏黑而堅硬的寸頭,那臉上竟然還塗抹著厚厚的戰地油彩,讓人看不清他的真是相貌。不過呂競男依稀能分辨出,那張臉看上去比張立和嶽陽還年輕,有著塞外遊牧民族般粗獷的眉眼口鼻,明明是在笑著,柯呂競男看他的目光,總覺得有種令人心底發涼的感覺。那漆黑的眸子仿佛帶著某種濃鬱的憂愁,這種目光自己在什麽地方見過,一定見過!她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那人確實對自己說過:“莫金,一個小卒子而已……就和你一樣……”


    莫金身邊的是柯夫和馬索,那自己身邊,或者說桌木強巴的身邊……她目光森寒起來,陡然望向了敏敏,敏敏——在發抖!


    比呂競男更早注意到敏敏情況是的亞拉師,打從那名傭兵脫穎而出時,敏敏的全身就抑製不住的顫抖,亞拉師隻是微微歎息,並沒有說什麽。


    可呂競男不同,她無壓抑自己的情感,她突然替桌木強巴感到不值:“你!是你!真的是你!”呂競男的音調激增,異常失態地指著唐敏,叫聲尖銳而瘋狂。敏敏仍在發抖,隻是多了兩道淚痕,大顆大顆的淚珠自她眼眶中滾落。


    “喲喲喲,這是怎麽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何必鬧得如此不開心?”那名傭兵揮了揮手,讓呂競男對到亞拉師和敏敏一隊裏麵。


    呂競男兀自聲色俱厲尖聲道:“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樣做?就算我們隊伍裏每一個人都背叛了他,你也不該背叛他呀!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是他用他自己的命,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換回來的!”


    那尖銳的咆哮聲,在這空曠的裂隙鬥室內來回激蕩,若不是兩人中間隔了個亞拉師,呂競男恐怕會馬上像個潑婦一般揪著民命的頭發去撞牆,那園自內心的嘶吼已將她悄然用淚水黏合的傷口扯成了碎片,此刻的她已然什麽都不顧了!


    敏敏被呂競男的氣勢駭得連連後退,捂著臉哭泣道:“別在說了,求求你別在說了!”


    那名傭兵像看戲一般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異變與那瞬間陡生,剛才還瘋狂得不顧一切唾罵敏敏的呂競男突然一個箭步向後躥去,一直默然不語的亞拉師閃身上前將呂競男擋在身後,全身發力,繃端了縛住雙手的繩子,一個大鵬展翅,扶搖直上青雲,在空中變換了幾個身形,再加速下落,蒼鷹搏兔般向那名傭兵撲去。


    當勝利者以後勝券在握的時候,就是他心神露出唯一破綻的時候,呂競男和亞拉師配合默契,一個去搶身後傭兵的槍,一個則護住同伴,拖住最可怕的那名傭兵。兩人都是一般心思,最可怕的隻有眼前這人,隻要能將他製伏或擊斃,其餘傭兵不足為懼。


    變故突起,在亞拉師身後的那名傭兵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那個女子衝到自己麵前,人影一花就不見了蹤影,跟著腰間一輕,武器已到對方手中。


    而被亞拉師隨頂的那名傭兵也明白,雖然這個老師不能真正傷到自己,不過一旦被他拖住,讓呂競男取到了搶,兩邊一夾擊,自己處理起來就比較麻煩。也就在呂競男和亞拉師突然發動襲擊的同時,他看到彌補這一弱勢的唯一突破點,他根本不理亞拉師孤注一擲的氣勢,舍近攻遠,竟然早呂競男剛矮身摸上那名傭兵的短槍,亞拉師剛剛騰起的同時,他向前一衝,直接從亞拉師的鑽了過去——


    呂競男剛剛拿到搶,轉身掉轉槍口,隻見一隻更加刁鑽迅捷的手在第一時間搭上了槍背,輕輕一抹,呂競男也在第一時間扣動了扳機,卻沒有那種熟悉的“哢噠”一聲,那扳機就像斷掉一般鬆動。再看那槍,居然就那名四分五裂開來,呂競男驚呼:“瞬間拆槍術!”短槍的結構並沒有普通人想的那麽複雜,隻需少數的幾個零件就能拚成一把槍,而那種瞬間拆槍術呂競男也是見過的,但從未見過這麽快的,隻是不經意地一抹,就將一把槍還原成了幾個散落的零件!


    那名傭兵似乎衝呂競男笑了笑,接著反身迎上了亞拉師蓄勢而來的拳頭。


    亞拉師也是沒有想到,在他看來,若是真正的高手,怎麽也不可能從敵人的鑽過,可對方偏偏就這麽做了,沒有一點遲疑。師隻能在空中騰挪回轉,將力量全部蓄積在拳上,趁那名傭兵和呂競男對峙的一瞬間,全力出擊,力求給對方造成傷害!


    那名傭兵也明白,要想拆了呂競男的槍,就一定躲不過身後老師的那一拳,他也根本沒想躲,隻是竭力反身,正麵迎上,一拳換一拳,兩人硬碰硬地交鋒一次!


    這次交鋒,其結果是——那名傭兵若無其事地撣了撣胸口的灰塵,亞拉師被他一拳擊得倒飛出去,跌落在三四米開外,整個身體被打得像蝦米一樣蜷縮起來。


    一看這場景,呂競男終於徹底死心了,她自己絕沒能力單獨對付那個神秘的傭兵,隻能閃身追了出去,想要扶起亞拉師,那名傭兵也沒管她。整個過程就發生在一兩秒鍾內,敏敏還捂著臉在哭,其餘傭兵也都沒反應過來,就結束了。


    “亞拉大人!”呂競男準備拉起師的手臂。


    “別動,”亞拉師吃力地一肘撐地,一手阻止了呂競男,道:“斷了!”


    呂競男這才發現,亞拉師的胸膛竟然凹了進去,難道說師的胸骨,竟然被那名傭兵一拳打斷!這怎麽可能?亞拉師那一身筋骨,呂競男是知道的,在經曆了那麽多險阻機關,連條骨裂都沒有,就被那麽一拳……


    亞拉師雙手按住自己的肋骨兩端,一壓一彈,隻見那凹下去的胸骨一下又彈了出來,看上去與平常無異。但呂競男知道,雖然亞拉師用他們密修者獨有的接骨手印,讓胸骨複位,但斷了就是斷了,那道裂縫短時間內不可能複原,隻要稍稍受到重擊,亞拉師的內髒再也經不起震蕩,形同廢人。


    、奇、亞拉師附在呂競男耳邊悄悄道:“他的右臂,擁有的絕不是人類該有的力量。”亞拉師對自己的骨骼密度還是有了解的,一個人拳頭的力量再大,也不可能給自己造成這樣的傷害。他清楚地感覺到,擊在自己胸口的是某種鐵器,或比鐵更致密的物質。


    、書、呂竟男愕然回首,隻見那傭兵的右臂包裹在連體服中,不是拳刺,也不是鐵拳套,師說,那不是人類應該擁有的力量,那會是什麽呢?


    、網、這時,那名傭兵已經懶洋洋地走過來了,隻是那抹眼神,還是一如既往地—一憂鬱著!


    “老人家的身體,鈣質大量流失,容易患骨質疏鬆症,不比我們年輕人了,所以,還是不要亂動的好。”說著,那名傭兵莫名地咳嗽了兩聲。原本有些得意的神色,變得有些厭惡地看了亞拉師一眼,看來,亞拉師的那一拳,也並非全無作用。


    柯夫走過來,對那名傭兵道:“已經弄好了。”


    那名傭兵道:“扔下去。”呂競男看著兩名傭兵,將馬索的屍體像沙袋一般扔進了祭井,不知他們是什麽用意,卻聽那名傭兵走到敏敏麵前,告誡道:“別哭了,你的強巴少爺還沒死呢,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會哭啊!”


    唐敏半喜半懼,果然止住了眼淚,抬眼望著他道:“沒……沒死?”


    那名傭兵道:“他們還沒有發揮真正的作用,我怎麽舍得讓他們就這麽死掉?”


    呂競男和亞拉師俱是一驚,突然有一種完全被人操控的感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這人是誰,他究竟想幹什麽?這一切都是這個人在暗中操縱著嗎?


    隻聽那個年輕人衝著其他傭兵大聲說著:“我姓湯姆,你們可以叫我湯姆先生。”


    話說莫金跌入祭井之後,剛剛全身沒入黑暗,就覺得腳下一斜一滑,身體的重心變了,像是跌入了一個圓形的輸油管道,沿著斜坡向下地移動著。管道轉了數圈,身體落在了實地上,滾了幾滾,竟是毫發無損!


    莫金剛站起來,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心道:“糟了!”既然他自己都毫發無損,那麽,比他先跌下來的卓木強巴。肯定也不會受傷,對方比自己先來到這裏,說不定已適應了這裏的黑暗與地形,剛才自己掉下來發出的聲音一定會引起對方的注意,等等,他會不會以為自己是敏敏或那個大喇嘛呢?不,如果是這樣,他早就開口詢問了,他怎麽斷定跌下來的是我呢?哎呀,我在洞口叫那一聲,一定被他給聽見了!


    莫金在心裏叫苦不迭,如今他也是赤手空拳,和卓木強巴的力量與速度相當,可卓木強巴有早到的優勢,就像卓木強巴在掉下去之前說的那樣,他已經探好路了,莫金的心裏直打鼓。


    “卓……卓木……強巴……強巴少爺……”莫金衝黑暗中小心地叫了兩句。


    “哼!”黑暗中傳來了回音,不知道是冷笑,還是怒哼。


    第10部第72章眾生之門2冤家路窄


    有應答,這就好辦了,莫金自問自己在談判上還是頗有心得的。他先開口說了一


    句中國俗語,歎息道:“唉……冤冤相報何時了。”


    ……


    停了半天,沒反應?黑暗中一如既往地死寂。


    “吭,吭,”莫金清了清嗓子,將聲線變得柔和些,“其實,我們之間沒有什麽


    大得化不開的仇恨,一切都隻是源於美麗的誤會。”明明從馬索口中說得怡然自


    得的話語,莫金一張嘴,自己都直起雞皮疙瘩。


    卓木強巴已經不想聽他廢話了:“你自己說吧,你想怎麽死?”


    莫金一聽就火了:“卓木強巴,我已經放下身段和你交涉,你還想怎麽樣?你別


    以為我就怕了你,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嘴裏逞凶,腳下卻毫無聲息地向一旁


    移去。


    “你朝哪裏躲?你以為你躲得過我嗎”卓木強巴一語就揭穿了莫金的意圖,他和


    狼群一起生活了那麽長時間,早已學會了不用眼睛也能在黑暗中尋找目標。


    在莫金看來,卓木強巴愈發顯得高深莫測,心中奇怪,這才多長時間啊,這個卓


    木強巴就從一個商人完全蛻化成一名特種兵了,進步也太驚人了吧!


    “哼哼。”隻聽卓木強巴又是一陣冷笑。


    隻隻是這暗室裏回聲很大,根本不可能從聲音來判定對方的位置,莫金隻能聽


    黑暗中那個聲音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莫金對我們中國的傳統文化了解


    得還挺詳細的,不知你還聽過一句話沒有?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天叫你落


    在我的手中,這就是你的現世報!別說我沒提醒你,我先從你的左邊攻擊!”


    話音剛落,風聲已起,莫金趕緊護住左邊的臉,跟著肋間一痛,卓木強巴可沒


    說一定是打他的臉。等卓木強巴的拳頭落到身上,莫金才開始反擊,封、拆、擋


    、格、反擊,兩人近距離在黑暗中“劈啪”互揍了幾拳,拳拳到肉,又分開來。卓木強巴藏入了黑暗,莫金找不到他,隻痛得齜牙咧嘴,反正在黑暗中也沒人


    看到,就不怕丟人了。


    莫金也知道,卓木強巴同樣挨了自己幾拳,不過都沒打中要害,全打到肌肉上去


    了,自己的虧吃大了。


    “這次換右邊!”莫金的痛處還沒揉散,卓木強巴的攻擊又來了。莫金趕緊把右


    半身護好,隻覺得腳下像被柱子掃到,沒想到卓木強巴竟然從右下開始攻擊。


    “啪。啪。”兩人又是互有攻守,卓木強巴再度退開。莫金捂住了右臉,似乎麵


    頰已經高高腫起。


    本來若論伸手,莫金有數十年的經驗,怎麽也要比卓木強巴強上一兩成。但在這


    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室中,連風的流通也很難感受到,因而莫金每次都要等卓木強


    巴打了自己之後,才能靠想象勾勒出卓木強巴此時的位置和動作,這樣一來身手


    就要大打折扣了。


    因此,莫金對卓木強巴那種從狼群中學到的感知力十分不理解,在他看來,最起


    碼得是那個老師才擁有的能力吧。


    接下來,卓木強巴又分別從前、後、左前、右前、左後、右後等多個方向向莫金


    發起襲擊,一直把莫金打得緊貼著牆一動也不敢動,才停止攻擊,在黑暗中喘息


    著盯緊自己的獵物。


    莫金聽到黑暗裏傳來如巨獸呼吸的聲音,終於生出一絲退意,達瓦奴措村裏的


    傳言不假:“千萬不要激怒強巴少爺,他瘋狂起來連魔鬼也要戰栗。”兩人一開


    始還互有攻守,一招一式極盡變化所能,打到後來就完全演變成裸的肉搏


    、角力、拳頭、手肘、膝蓋、頭、牙齒,能用的全用上了,兩人死死纏著在地上


    打滾,要不就是一方將另一方狠狠地撞上牆去。這種打,使已經習慣了使用


    高科技槍械的莫金完全落在了卓木強巴的下風,在狼群中沒有練習槍,但各種


    野獸原始的搏擊本能,卓木強巴卻是學到了不少。


    莫金背抵著冰冷的石壁,大聲道:“你沒事吧?強巴少爺?”他很清楚,剛才有


    幾下重擊,結結實實地打在卓木強巴身上,不過自己付出的代價更為慘痛。“現


    在你清楚了吧,我殺不死你,你也殺不死我!”


    暗處潛伏的可怕巨獸呼吸如故,自喉間發出低鳴,莫金趕緊道:“好吧,我承


    認在這裏你有殺死我的實力,但你也必須承認,就算你能殺死我,你也得付出極


    為沉重的代價。而這種代價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你就不想再看看敏敏,再看見


    呂競男教官?說不定……上麵又發生了什麽變故,要是那個喇嘛想下來救你,你


    我卻在這裏廝殺至死,豈不是愚蠢?”


    “我不相信你,莫金!”卓木強巴的聲音聽起來含糊不清,更像是一種原始的野


    獸本能的咆哮。


    “是,我知道,你沒馬上、馬上轉變過來,但你沒得選擇,在這個地方,你


    和我,要麽兩個人都活下去,要麽兩個人都死在這裏。”莫金磕磕巴巴地說著,


    麵對黑暗中潛伏的那個對手,他首次生出了不能掌控的感覺,那黑暗中傳來的


    可怕獸鳴,是對方在向自己宣告,這黑暗的領主不是自己。


    野獸的咆哮聲漸漸低沉下去,卓木強巴在思索。


    莫金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再用言語利誘或脅迫卓木強巴,所以他也不再說話,


    靜靜地等著卓木強巴的答複。


    這是,洞口上方傳來了窸窣的聲音,“噗”的一聲,像有一個麻袋掉入黑暗中,


    滾了幾滾,落在了莫金身旁。


    莫金距離洞口更近,一聽到聲音,卻是吃了一驚,他清楚,卓木強巴不可能沒有


    聽到聲音,說不定已經在黑暗中鎖定自己,隻要自己稍有異動,強巴少爺的爪子


    和牙齒就會直接撕碎自己。他仿佛已看到,黑暗中卓木強巴的雙眼正發出幽幽黃


    芒。


    莫金用腳戳了戳那麻袋,軟趴趴的,有手有腳,似乎是某人的屍體,還背著背包


    ,就不是呂競男他們,是某個傭兵,莫金想聽聽洞口有什麽聲音,卻隻聽到一陣


    嗡響。


    趁卓木強巴沒有發動襲擊把東西搶過去,莫金搶先道:“卓木強巴,剛才掉下來


    的,似乎是具傭兵的屍體,還有背包,說不定有用得著的東西,我給你踢過來。”


    說著,他大力一腳把那沙袋一樣的屍體踢得滾了幾滾,手腳打在地上啪啪作響,


    估計是滾到了卓木強巴的身邊。


    卓木強巴摸到屍體的喉骨,確信是名男性,不是亞拉師,這才放了心,質問道


    :“你有這麽好心?”


    莫金道:“為了表示我的誠意。”


    卓木強巴道:“你就不怕我拿了傭兵身上的武器,更簡單直接地幹掉你?”


    莫金道:“如果你那樣做了,你就不是強巴少爺了,我相信我識人的眼力。”嘴


    上這樣說著,心裏卻沒底,隻聽得卓木強巴窸窸窣窣地摸著,不知道在傭兵身上


    找到了什麽,莫金嘴裏暗暗發苦。


    “哼。”有所動作的卓木強巴突然停了下來,莫金連呼吸都閉上了,隻恨不能讓


    自己的心髒也別跳。終於,卓木強巴道:“看來,你還是會緊張啊,你的汗腺分


    泌增加了!”


    “是…是嗎?”莫金向角落裏稍微退了退,抬起自己的左右胳膊,在腋下嗅了嗅


    ,沒味道啊。


    卓木強巴已經檢查完傭兵屍體,取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對莫金道:“屍體是熱


    的,應該是在井邊被打死,直接掉下來的,所以,他的武器配備是完整的。”


    莫金本想說句恭喜,笑一聲什麽的,可一張嘴,口中發幹,竟沒發出聲音來。這


    次不用卓木強巴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的汗腺分泌增加了,九死一生,已經很多年


    沒玩過這麽刺激的賭局了,就好像在玩卸得隻剩一顆子彈的俄羅斯轉輪手槍生死


    賭。


    相較於莫金,卓木強巴則顯得愈發從容,在長時間的沉默中,直至聽到莫金的汗


    水滴落在地的聲音,他才道:“你想證明你的誠意,就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莫金心神一鬆,險些站立不穩,這場靜默的較量,自己總算是賭贏了,過了這一


    關,就算卓木強巴不相信自己,也不會像世仇一樣對待自己了。但他還想爭取更


    多的機會,轉而提醒卓木強巴道:“我們是不是先找找有沒有出路,說不定上麵


    的人已經有所行動了。”


    卓木強巴道:“我一點都不著急,在你沒說出我想知道的全部信息前,你哪兒


    也去不了。”說不著急是假的,可是自從卓木強巴聽索瑞斯說起他們的經曆之後


    ,他總覺得整件事不大對勁,特別是莫金的跌落,更加證實了他的想,在這


    些事情沒有理順之前,有可能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了,就算找到了出路也是送死!


    等了一會兒,遲遲不見莫金有回答,卓木強巴道:“別想編一個故事來騙我,我


    所知道的,比你以為我知道的要多得多。”


    莫金嚴肅沉聲道:“我隻是不知道,要從哪裏說起。”


    卓木強巴一想也對,莫金身上的秘密太多,他恐怕真的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便


    道:“那好,我問,你答,就從我掉下來之後上麵發生了什麽情況說起。”


    莫金便開始說呂競男的出現和馬索的反叛,卓木強巴一麵聽,手上也沒有閑


    著,他開始搜索那個傭兵的背包,剛一打開背包,就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扁平長方


    形,莫金剛說到柯夫讓他想想索瑞斯,就被卓木強巴打斷了:“我導師的電腦應


    該是嶽陽背著的吧,後來你把它給誰了?”


    莫金愣了愣,不知這時候問這是什麽意思,便道:“馬索一直背著電腦。”“


    噠”,一盞燈亮了起來,在黑暗中有如螢燭之火,照亮了卓木強巴身邊兩米左右


    的範圍。隻見卓木強巴渾身像拔過火罐似得,到處都是青斑,頭發散亂,眼角


    和麵頰都有些淤腫,額頭上還多了一個饅頭似得包塊。在他麵前橫著一具傭兵屍


    體,卓木強巴正把那屍體當做矮桌,在屍體背上打開了一台筆記本電腦。一看


    到那台電腦,莫金馬上將視線轉向那傭兵的臉,從上麵滑下來時,那傭兵似乎臉


    先著地,有些刮蹭,又被莫金踢了一腳,一個腳丫子印清晰地顯現在臉的正中。莫金突然高興地跳了起來:“馬索!馬索!想不到,你來得這麽快!你的新主


    人就這麽簡單地送你走了嗎?真是太便宜你了!”


    卓木強巴也看清了馬索的臉,一直沒什麽反應,直到莫金也出現在光照中,


    他的嘴角才忍不住揚了揚。莫金也知道,此刻自己的形象肯定比卓木強巴要差多


    了,但他更注意的是馬索,看著馬索那張臉心中百?


    ??滋味。卓木強巴則檢查起


    導師的電腦來,等他確信電腦沒有太大的損壞,仍能正常啟動,才關了機,隨後


    關了燈,此時莫金也該看夠那個背叛他的人了。“你認為是怎麽回事?”卓木


    強巴問著屍體對麵的黑暗,這是一個考驗,莫金沒有在自己暴露的情況下出手,


    看來他真的暫時想和自己一起合作離開這裏。


    莫金在黑暗中道:“柯夫絕不是馬索所能控製得了的,加上那個幕後操控的人就


    在現場,當我掉下來之後,他們認為我已經死定了,馬索自然就沒用了。這個可


    憐的笨蛋,還想侵占我的全部財產,哼,哼,哼…”


    卓木強巴道:“接著說上麵發生的事情。”


    莫金三言兩語講完了他掉下來之前發生的事情,最後評論道:“那個躲在暗中操


    縱一切的人,能將馬索從我身邊挖走,還能控製柯夫,這絕對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我擔心就算我們合力對付他,也有難度。”


    卓木強巴可還沒把莫金劃到自己這方,他繼續審問道:“好了,上麵的事暫不討


    論,我現在想知道你的家族是怎麽回事?”


    莫金到:“哼,查到些線索了?這個說起來,幾天幾夜也…”


    卓木強巴道:“撿緊要的說。”


    莫金道:“那我就從五百年前說起吧,你可知道,我們家族的先祖是誰?”這些


    不是莫金有意賣關子,而是他的一種習慣。每次他祖父向他說起家族的曆史時就


    是用這句話開頭,久而久之,莫金也養成了這種習慣,在他看來,這個秘密卓木


    強巴他們就算再做調查,也不可能得出正確的結論。


    沒想到,卓木強巴直接回答道:“你是黑貓皇後的後人!"詞語一出,頓時將莫金


    釘在了那裏。


    這個秘密是卓木強巴在聽索瑞斯說起莫金的來曆時陡然聯想到的,索瑞斯說了一


    條很關鍵的信息,莫金的先祖是葡萄牙傳教士,早先是在東方傳教的,原本卓木


    強巴他們已經知道這條信息,可是當時卓木強巴怎麽也想不到將這條信息與帕巴


    拉家族這幾個字聯係起來。


    直到在密林中聽索瑞斯再次提起,仿佛黑夜中一道閃電,劈開了他心中糾結已


    久的困惑。古格王朝一段滅亡的曆史突然出現在腦海中:古格王朝的末代國王和


    末代喇嘛之間,出現了很大的權利紛爭,為了削弱大喇嘛的權利,古格王決定


    讓國民改信一種新的宗教,於是他引進了天主教,葡萄牙的傳教士就是在這個時


    候進入古格的。而大喇嘛和許多舊貴族無忍受權利被奪,宗教信仰被篡改,


    於是聯合了拉達克的軍隊試圖趕走古格王,重新把持朝政。


    誰知這一舉動引來了餓狼,拉達克不僅僅要趕走古格王,他們也沒打算放過大


    喇嘛和舊貴族,他們想要的是吞並整個古格王朝。這就是曆史上古格王朝滅亡的


    原因,至於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拉達克的軍隊在一夜之間全體撤軍,隻留下


    了一座座空城和數不清的屍體,已成了曆史上永久的謎團。


    這件事也隻能說明葡萄牙傳教士曾去過古格,但卓木強巴當時又想到了另一件


    事,即亞拉師說過的那個關於黑貓皇後的故事。古格王看見王國即將覆滅,請


    來了最高明的巫師,將自己最心愛的皇後變成了黑貓,以便她能從後宮那個人


    類無進出的小密道出逃,同時將一把鑰匙和畫有寶藏的地圖交給了黑貓皇後,


    讓她隱忍,日後開啟寶藏,重建古格。於是,黑貓皇後就成了古格古跡的那些


    盜墓賊的噩夢,成了阿裏地區牧民們口中的寶藏守護神。


    然而,作為一個神話故事,它隱含的真正意思是什麽呢?卓木強巴在一刹那明白


    過來,黑貓皇後沒有死,她帶著鑰匙和寶藏成地逃出,他回憶了自己所查到


    的整個古格覆滅史,唯一成出逃的,就是在古格滅亡前夕,意外獲得消息的葡


    萄牙傳教士們。整件事情,就在他們細致且大膽的猜想和假設下,被串了起來。


    有應答,這就好辦了,莫金自問自己在談判上還是頗有心得的。他先開口說了一


    句中國俗語,歎息道:“唉……冤冤相報何時了。”


    ……


    停了半天,沒反應?黑暗中一如既往地死寂。


    “吭,吭,”莫金清了清嗓子,將聲線變得柔和些,“其實,我們之間沒有什麽


    大得化不開的仇恨,一切都隻是源於美麗的誤會。”明明從馬索口中說得怡然自


    得的話語,莫金一張嘴,自己都直起雞皮疙瘩。


    卓木強巴已經不想聽他廢話了:“你自己說吧,你想怎麽死?”


    莫金一聽就火了:“卓木強巴,我已經放下身段和你交涉,你還想怎麽樣?你別


    以為我就怕了你,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嘴裏逞凶,腳下卻毫無聲息地向一旁


    移去。


    “你朝哪裏躲?你以為你躲得過我嗎”卓木強巴一語就揭穿了莫金的意圖,他和


    狼群一起生活了那麽長時間,早已學會了不用眼睛也能在黑暗中尋找目標。


    在莫金看來,卓木強巴愈發顯得高深莫測,心中奇怪,這才多長時間啊,這個卓


    木強巴就從一個商人完全蛻化成一名特種兵了,進步也太驚人了吧!


    “哼哼。”隻聽卓木強巴又是一陣冷笑。


    隻隻是這暗室裏回聲很大,根本不可能從聲音來判定對方的位置,莫金隻能聽


    黑暗中那個聲音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莫金對我們中國的傳統文化了解


    得還挺詳細的,不知你還聽過一句話沒有?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天叫你落


    在我的手中,這就是你的現世報!別說我沒提醒你,我先從你的左邊攻擊!”


    話音剛落,風聲已起,莫金趕緊護住左邊的臉,跟著肋間一痛,卓木強巴可沒


    說一定是打他的臉。等卓木強巴的拳頭落到身上,莫金才開始反擊,封、拆、擋


    、格、反擊,兩人近距離在黑暗中“劈啪”互揍了幾拳,拳拳到肉,又分開來。卓木強巴藏入了黑暗,莫金找不到他,隻痛得齜牙咧嘴,反正在黑暗中也沒人


    看到,就不怕丟人了。


    莫金也知道,卓木強巴同樣挨了自己幾拳,不過都沒打中要害,全打到肌肉上去


    了,自己的虧吃大了。


    “這次換右邊!”莫金的痛處還沒揉散,卓木強巴的攻擊又來了。莫金趕緊把右


    半身護好,隻覺得腳下像被柱子掃到,沒想到卓木強巴竟然從右下開始攻擊。


    “啪。啪。”兩人又是互有攻守,卓木強巴再度退開。莫金捂住了右臉,似乎麵


    頰已經高高腫起。


    本來若論伸手,莫金有數十年的經驗,怎麽也要比卓木強巴強上一兩成。但在這


    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室中,連風的流通也很難感受到,因而莫金每次都要等卓木強


    巴打了自己之後,才能靠想象勾勒出卓木強巴此時的位置和動作,這樣一來身手


    就要大打折扣了。


    因此,莫金對卓木強巴那種從狼群中學到的感知力十分不理解,在他看來,最起


    碼得是那個老師才擁有的能力吧。


    接下來,卓木強巴又分別從前、後、左前、右前、左後、右後等多個方向向莫金


    發起襲擊,一直把莫金打得緊貼著牆一動也不敢動,才停止攻擊,在黑暗中喘息


    著盯緊自己的獵物。


    莫金聽到黑暗裏傳來如巨獸呼吸的聲音,終於生出一絲退意,達瓦奴措村裏的


    傳言不假:“千萬不要激怒強巴少爺,他瘋狂起來連魔鬼也要戰栗。”兩人一開


    始還互有攻守,一招一式極盡變化所能,打到後來就完全演變成裸的肉搏


    、角力、拳頭、手肘、膝蓋、頭、牙齒,能用的全用上了,兩人死死纏著在地上


    打滾,要不就是一方將另一方狠狠地撞上牆去。這種打,使已經習慣了使用


    高科技槍械的莫金完全落在了卓木強巴的下風,在狼群中沒有練習槍,但各種


    野獸原始的搏擊本能,卓木強巴卻是學到了不少。


    莫金背抵著冰冷的石壁,大聲道:“你沒事吧?強巴少爺?”他很清楚,剛才有


    幾下重擊,結結實實地打在卓木強巴身上,不過自己付出的代價更為慘痛。“現


    在你清楚了吧,我殺不死你,你也殺不死我!”


    暗處潛伏的可怕巨獸呼吸如故,自喉間發出低鳴,莫金趕緊道:“好吧,我承


    認在這裏你有殺死我的實力,但你也必須承認,就算你能殺死我,你也得付出極


    為沉重的代價。而這種代價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你就不想再看看敏敏,再看見


    呂競男教官?說不定……上麵又發生了什麽變故,要是那個喇嘛想下來救你,你


    我卻在這裏廝殺至死,豈不是愚蠢?”


    “我不相信你,莫金!”卓木強巴的聲音聽起來含糊不清,更像是一種原始的野


    獸本能的咆哮。


    “是,我知道,你沒馬上、馬上轉變過來,但你沒得選擇,在這個地方,你


    和我,要麽兩個人都活下去,要麽兩個人都死在這裏。”莫金磕磕巴巴地說著,


    麵對黑暗中潛伏的那個對手,他首次生出了不能掌控的感覺,那黑暗中傳來的


    可怕獸鳴,是對方在向自己宣告,這黑暗的領主不是自己。


    野獸的咆哮聲漸漸低沉下去,卓木強巴在思索。


    莫金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再用言語利誘或脅迫卓木強巴,所以他也不再說話,


    靜靜地等著卓木強巴的答複。


    這是,洞口上方傳來了窸窣的聲音,“噗”的一聲,像有一個麻袋掉入黑暗中,


    滾了幾滾,落在了莫金身旁。


    莫金距離洞口更近,一聽到聲音,卻是吃了一驚,他清楚,卓木強巴不可能沒有


    聽到聲音,說不定已經在黑暗中鎖定自己,隻要自己稍有異動,強巴少爺的爪子


    和牙齒就會直接撕碎自己。他仿佛已看到,黑暗中卓木強巴的雙眼正發出幽幽黃


    芒。


    莫金用腳戳了戳那麻袋,軟趴趴的,有手有腳,似乎是某人的屍體,還背著背包


    ,就不是呂競男他們,是某個傭兵,莫金想聽聽洞口有什麽聲音,卻隻聽到一陣


    嗡響。


    趁卓木強巴沒有發動襲擊把東西搶過去,莫金搶先道:“卓木強巴,剛才掉下來


    的,似乎是具傭兵的屍體,還有背包,說不定有用得著的東西,我給你踢過來。”


    說著,他大力一腳把那沙袋一樣的屍體踢得滾了幾滾,手腳打在地上啪啪作響,


    估計是滾到了卓木強巴的身邊。


    卓木強巴摸到屍體的喉骨,確信是名男性,不是亞拉師,這才放了心,質問道


    :“你有這麽好心?”


    莫金道:“為了表示我的誠意。”


    卓木強巴道:“你就不怕我拿了傭兵身上的武器,更簡單直接地幹掉你?”


    莫金道:“如果你那樣做了,你就不是強巴少爺了,我相信我識人的眼力。”嘴


    上這樣說著,心裏卻沒底,隻聽得卓木強巴窸窸窣窣地摸著,不知道在傭兵身上


    找到了什麽,莫金嘴裏暗暗發苦。


    “哼。”有所動作的卓木強巴突然停了下來,莫金連呼吸都閉上了,隻恨不能讓


    自己的心髒也別跳。終於,卓木強巴道:“看來,你還是會緊張啊,你的汗腺分


    泌增加了!”


    “是…是嗎?”莫金向角落裏稍微退了退,抬起自己的左右胳膊,在腋下嗅了嗅


    ,沒味道啊。


    卓木強巴已經檢查完傭兵屍體,取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對莫金道:“屍體是熱


    的,應該是在井邊被打死,直接掉下來的,所以,他的武器配備是完整的。”


    莫金本想說句恭喜,笑一聲什麽的,可一張嘴,口中發幹,竟沒發出聲音來。這


    次不用卓木強巴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的汗腺分泌增加了,九死一生,已經很多年


    沒玩過這麽刺激的賭局了,就好像在玩卸得隻剩一顆子彈的俄羅斯轉輪手槍生死


    賭。


    相較於莫金,卓木強巴則顯得愈發從容,在長時間的沉默中,直至聽到莫金的汗


    水滴落在地的聲音,他才道:“你想證明你的誠意,就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莫金心神一鬆,險些站立不穩,這場靜默的較量,自己總算是賭贏了,過了這一


    關,就算卓木強巴不相信自己,也不會像世仇一樣對待自己了。但他還想爭取更


    多的機會,轉而提醒卓木強巴道:“我們是不是先找找有沒有出路,說不定上麵


    的人已經有所行動了。”


    卓木強巴道:“我一點都不著急,在你沒說出我想知道的全部信息前,你哪兒


    也去不了。”說不著急是假的,可是自從卓木強巴聽索瑞斯說起他們的經曆之後


    ,他總覺得整件事不大對勁,特別是莫金的跌落,更加證實了他的想,在這


    些事情沒有理順之前,有可能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了,就算找到了出路也是送死!


    等了一會兒,遲遲不見莫金有回答,卓木強巴道:“別想編一個故事來騙我,我


    所知道的,比你以為我知道的要多得多。”


    莫金嚴肅沉聲道:“我隻是不知道,要從哪裏說起。”


    卓木強巴一想也對,莫金身上的秘密太多,他恐怕真的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便


    道:“那好,我問,你答,就從我掉下來之後上麵發生了什麽情況說起。”


    莫金便開始說呂競男的出現和馬索的反叛,卓木強巴一麵聽,手上也沒有閑


    著,他開始搜索那個傭兵的背包,剛一打開背包,就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扁平長方


    形,莫金剛說到柯夫讓他想想索瑞斯,就被卓木強巴打斷了:“我導師的電腦應


    該是嶽陽背著的吧,後來你把它給誰了?”


    莫金愣了愣,不知這時候問這是什麽意思,便道:“馬索一直背著電腦。”“


    噠”,一盞燈亮了起來,在黑暗中有如螢燭之火,照亮了卓木強巴身邊兩米左右


    的範圍。隻見卓木強巴渾身像拔過火罐似得,到處都是青斑,頭發散亂,眼角


    和麵頰都有些淤腫,額頭上還多了一個饅頭似得包塊。在他麵前橫著一具傭兵屍


    體,卓木強巴正把那屍體當做矮桌,在屍體背上打開了一台筆記本電腦。一看


    到那台電腦,莫金馬上將視線轉向那傭兵的臉,從上麵滑下來時,那傭兵似乎臉


    先著地,有些刮蹭,又被莫金踢了一腳,一個腳丫子印清晰地顯現在臉的正中。莫金突然高興地跳了起來:“馬索!馬索!想不到,你來得這麽快!你的新主


    人就這麽簡單地送你走了嗎?真是太便宜你了!”


    卓木強巴也看清了馬索的臉,一直沒什麽反應,直到莫金也出現在光照中,


    他的嘴角才忍不住揚了揚。莫金也知道,此刻自己的形象肯定比卓木強巴要差多


    了,但他更注意的是馬索,看著馬索那張臉心中百般滋味。卓木強巴則檢查起


    導師的電腦來,等他確信電腦沒有太大的損壞,仍能正常啟動,才關了機,隨後


    關了燈,此時莫金也該看夠那個背叛他的人了。“你認為是怎麽回事?”卓木


    強巴問著屍體對麵的黑暗,這是一個考驗,莫金沒有在自己暴露的情況下出手,


    看來他真的暫時想和自己一起合作離開這裏。


    莫金在黑暗中道:“柯夫絕不是馬索所能控製得了的,加上那個幕後操控的人就


    在現場,當我掉下來之後,他們認為我已經死定了,馬索自然就沒用了。這個可


    憐的笨蛋,還想侵占我的全部財產,哼,哼,哼…”


    卓木強巴道:“接著說上麵發生的事情。”


    莫金三言兩語講完了他掉下來之前發生的事情,最後評論道:“那個躲在暗中操


    縱一切的人,能將馬索從我身邊挖走,還能控製柯夫,這絕對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我擔心就算我們合力對付他,也有難度。”


    卓木強巴可還沒把莫金劃到自己這方,他繼續審問道:“好了,上麵的事暫不討


    論,我現在想知道你的家族是怎麽回事?”


    莫金到:“哼,查到些線索了?這個說起來,幾天幾夜也…”


    卓木強巴道:“撿緊要的說。”


    莫金道:“那我就從五百年前說起吧,你可知道,我們家族的先祖是誰?”這些


    不是莫金有意賣關子,而是他的一種習慣。每次他祖父向他說起家族的曆史時就


    是用這句話開頭,久而久之,莫金也養成了這種習慣,在他看來,這個秘密卓木


    強巴他們就算再做調查,也不可能得出正確的結論。


    沒想到,卓木強巴直接回答道:“你是黑貓皇後的後人!"詞語一出,頓時將莫金


    釘在了那裏。


    這個秘密是卓木強巴在聽索瑞斯說起莫金的來曆時陡然聯想到的,索瑞斯說了一


    條很關鍵的信息,莫金的先祖是葡萄牙傳教士,早先是在東方傳教的,原本卓木


    強巴他們已經知道這條信息,可是當時卓木強巴怎麽也想不到將這條信息與帕巴


    拉家族這幾個字聯係起來。


    直到在密林中聽索瑞斯再次提起,仿佛黑夜中一道閃電,劈開了他心中糾結已


    久的困惑。古格王朝一段滅亡的曆史突然出現在腦海中:古格王朝的末代國王和


    末代喇嘛之間,出現了很大的權利紛爭,為了削弱大喇嘛的權利,古格王決定


    讓國民改信一種新的宗教,於是他引進了天主教,葡萄牙的傳教士就是在這個時


    候進入古格的。而大喇嘛和許多舊貴族無忍受權利被奪,宗教信仰被篡改,


    於是聯合了拉達克的軍隊試圖趕走古格王,重新把持朝政。


    誰知這一舉動引來了餓狼,拉達克不僅僅要趕走古格王,他們也沒打算放過大


    喇嘛和舊貴族,他們想要的是吞並整個古格王朝。這就是曆史上古格王朝滅亡的


    原因,至於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拉達克的軍隊在一夜之間全體撤軍,隻留下


    了一座座空城和數不清的屍體,已成了曆史上永久的謎團。


    這件事也隻能說明葡萄牙傳教士曾去過古格,但卓木強巴當時又想到了另一件


    事,即亞拉師說過的那個關於黑貓皇後的故事。古格王看見王國即將覆滅,請


    來了最高明的巫師,將自己最心愛的皇後變成了黑貓,以便她能從後宮那個人


    類無進出的小密道出逃,同時將一把鑰匙和畫有寶藏的地圖交給了黑貓皇後,


    讓她隱忍,日後開啟寶藏,重建古格。於是,黑貓皇後就成了古格古跡的那些


    盜墓賊的噩夢,成了阿裏地區牧民們口中的寶藏守護神。


    然而,作為一個神話故事,它隱含的真正意思是什麽呢?卓木強巴在一刹那明白


    過來,黑貓皇後沒有死,她帶著鑰匙和寶藏成地逃出,他回憶了自己所查到


    的整個古格覆滅史,唯一成出逃的,就是在古格滅亡前夕,意外獲得消息的葡


    萄牙傳教士們。整件事情,就在他們細致且大膽的猜想和假設下,被串了起來。


    有應答,這就好辦了,莫金自問自己在談判上還是頗有心得的。他先開口說了一


    句中國俗語,歎息道:“唉……冤冤相報何時了。”


    ……


    停了半天,沒反應?黑暗中一如既往地死寂。


    “吭,吭,”莫金清了清嗓子,將聲線變得柔和些,“其實,我們之間沒有什麽


    大得化不開的仇恨,一切都隻是源於美麗的誤會。”明明從馬索口中說得怡然自


    得的話語,莫金一張嘴,自己都直起雞皮疙瘩。


    卓木強巴已經不想聽他廢話了:“你自己說吧,你想怎麽死?”


    莫金一聽就火了:“卓木強巴,我已經放下身段和你交涉,你還想怎麽樣?你別


    以為我就怕了你,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嘴裏逞凶,腳下卻毫無聲息地向一旁


    移去。


    “你朝哪裏躲?你以為你躲得過我嗎”卓木強巴一語就揭穿了莫金的意圖,他和


    狼群一起生活了那麽長時間,早已學會了不用眼睛也能在黑暗中尋找目標。


    在莫金看來,卓木強巴愈發顯得高深莫測,心中奇怪,這才多長時間啊,這個卓


    木強巴就從一個商人完全蛻化成一名特種兵了,進步也太驚人了吧!


    “哼哼。”隻聽卓木強巴又是一陣冷笑。


    隻隻是這暗室裏回聲很大,根本不可能從聲音來判定對方的位置,莫金隻能聽


    黑暗中那個聲音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莫金對我們中國的傳統文化了解


    得還挺詳細的,不知你還聽過一句話沒有?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天叫你落


    在我的手中,這就是你的現世報!別說我沒提醒你,我先從你的左邊攻擊!”


    話音剛落,風聲已起,莫金趕緊護住左邊的臉,跟著肋間一痛,卓木強巴可沒


    說一定是打他的臉。等卓木強巴的拳頭落到身上,莫金才開始反擊,封、拆、擋


    、格、反擊,兩人近距離在黑暗中“劈啪”互揍了幾拳,拳拳到肉,又分開來。卓木強巴藏入了黑暗,莫金找不到他,隻痛得齜牙咧嘴,反正在黑暗中也沒人


    看到,就不怕丟人了。


    莫金也知道,卓木強巴同樣挨了自己幾拳,不過都沒打中要害,全打到肌肉上去


    了,自己的虧吃大了。


    “這次換右邊!”莫金的痛處還沒揉散,卓木強巴的攻擊又來了。莫金趕緊把右


    半身護好,隻覺得腳下像被柱子掃到,沒想到卓木強巴竟然從右下開始攻擊。


    “啪。啪。”兩人又是互有攻守,卓木強巴再度退開。莫金捂住了右臉,似乎麵


    頰已經高高腫起。


    本來若論伸手,莫金有數十年的經驗,怎麽也要比卓木強巴強上一兩成。但在這


    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室中,連風的流通也很難感受到,因而莫金每次都要等卓木強


    巴打了自己之後,才能靠想象勾勒出卓木強巴此時的位置和動作,這樣一來身手


    就要大打折扣了。


    因此,莫金對卓木強巴那種從狼群中學到的感知力十分不理解,在他看來,最起


    碼得是那個老師才擁有的能力吧。


    接下來,卓木強巴又分別從前、後、左前、右前、左後、右後等多個方向向莫金


    發起襲擊,一直把莫金打得緊貼著牆一動也不敢動,才停止攻擊,在黑暗中喘息


    著盯緊自己的獵物。


    莫金聽到黑暗裏傳來如巨獸呼吸的聲音,終於生出一絲退意,達瓦奴措村裏的


    傳言不假:“千萬不要激怒強巴少爺,他瘋狂起來連魔鬼也要戰栗。”兩人一開


    始還互有攻守,一招一式極盡變化所能,打到後來就完全演變成裸的肉搏


    、角力、拳頭、手肘、膝蓋、頭、牙齒,能用的全用上了,兩人死死纏著在地上


    打滾,要不就是一方將另一方狠狠地撞上牆去。這種打,使已經習慣了使用


    高科技槍械的莫金完全落在了卓木強巴的下風,在狼群中沒有練習槍,但各種


    野獸原始的搏擊本能,卓木強巴卻是學到了不少。


    莫金背抵著冰冷的石壁,大聲道:“你沒事吧?強巴少爺?”他很清楚,剛才有


    幾下重擊,結結實實地打在卓木強巴身上,不過自己付出的代價更為慘痛。“現


    在你清楚了吧,我殺不死你,你也殺不死我!”


    暗處潛伏的可怕巨獸呼吸如故,自喉間發出低鳴,莫金趕緊道:“好吧,我承


    認在這裏你有殺死我的實力,但你也必須承認,就算你能殺死我,你也得付出極


    為沉重的代價。而這種代價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你就不想再看看敏敏,再看見


    呂競男教官?說不定……上麵又發生了什麽變故,要是那個喇嘛想下來救你,你


    我卻在這裏廝殺至死,豈不是愚蠢?”


    “我不相信你,莫金!”卓木強巴的聲音聽起來含糊不清,更像是一種原始的野


    獸本能的咆哮。


    “是,我知道,你沒馬上、馬上轉變過來,但你沒得選擇,在這個地方,你


    和我,要麽兩個人都活下去,要麽兩個人都死在這裏。”莫金磕磕巴巴地說著,


    麵對黑暗中潛伏的那個對手,他首次生出了不能掌控的感覺,那黑暗中傳來的


    可怕獸鳴,是對方在向自己宣告,這黑暗的領主不是自己。


    野獸的咆哮聲漸漸低沉下去,卓木強巴在思索。


    莫金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再用言語利誘或脅迫卓木強巴,所以他也不再說話,


    靜靜地等著卓木強巴的答複。


    這是,洞口上方傳來了窸窣的聲音,“噗”的一聲,像有一個麻袋掉入黑暗中,


    滾了幾滾,落在了莫金身旁。


    莫金距離洞口更近,一聽到聲音,卻是吃了一驚,他清楚,卓木強巴不可能沒有


    聽到聲音,說不定已經在黑暗中鎖定自己,隻要自己稍有異動,強巴少爺的爪子


    和牙齒就會直接撕碎自己。他仿佛已看到,黑暗中卓木強巴的雙眼正發出幽幽黃


    芒。


    莫金用腳戳了戳那麻袋,軟趴趴的,有手有腳,似乎是某人的屍體,還背著背包


    ,就不是呂競男他們,是某個傭兵,莫金想聽聽洞口有什麽聲音,卻隻聽到一陣


    嗡響。


    趁卓木強巴沒有發動襲擊把東西搶過去,莫金搶先道:“卓木強巴,剛才掉下來


    的,似乎是具傭兵的屍體,還有背包,說不定有用得著的東西,我給你踢過來。”


    說著,他大力一腳把那沙袋一樣的屍體踢得滾了幾滾,手腳打在地上啪啪作響,


    估計是滾到了卓木強巴的身邊。


    卓木強巴摸到屍體的喉骨,確信是名男性,不是亞拉師,這才放了心,質問道


    :“你有這麽好心?”


    莫金道:“為了表示我的誠意。”【奇書網﹕】


    卓木強巴道:“你就不怕我拿了傭兵身上的武器,更簡單直接地幹掉你?”


    莫金道:“如果你那樣做了,你就不是強巴少爺了,我相信我識人的眼力。”嘴


    上這樣說著,心裏卻沒底,隻聽得卓木強巴窸窸窣窣地摸著,不知道在傭兵身上


    找到了什麽,莫金嘴裏暗暗發苦。


    “哼。”有所動作的卓木強巴突然停了下來,莫金連呼吸都閉上了,隻恨不能讓


    自己的心髒也別跳。終於,卓木強巴道:“看來,你還是會緊張啊,你的汗腺分


    泌增加了!”


    “是…是嗎?”莫金向角落裏稍微退了退,抬起自己的左右胳膊,在腋下嗅了嗅


    ,沒味道啊。


    卓木強巴已經檢查完傭兵屍體,取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對莫金道:“屍體是熱


    的,應該是在井邊被打死,直接掉下來的,所以,他的武器配備是完整的。”


    莫金本想說句恭喜,笑一聲什麽的,可一張嘴,口中發幹,竟沒發出聲音來。這


    次不用卓木強巴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的汗腺分泌增加了,九死一生,已經很多年


    沒玩過這麽刺激的賭局了,就好像在玩卸得隻剩一顆子彈的俄羅斯轉輪手槍生死


    賭。


    相較於莫金,卓木強巴則顯得愈發從容,在長時間的沉默中,直至聽到莫金的汗


    水滴落在地的聲音,他才道:“你想證明你的誠意,就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莫金心神一鬆,險些站立不穩,這場靜默的較量,自己總算是賭贏了,過了這一


    關,就算卓木強巴不相信自己,也不會像世仇一樣對待自己了。但他還想爭取更


    多的機會,轉而提醒卓木強巴道:“我們是不是先找找有沒有出路,說不定上麵


    的人已經有所行動了。”


    卓木強巴道:“我一點都不著急,在你沒說出我想知道的全部信息前,你哪兒


    也去不了。”說不著急是假的,可是自從卓木強巴聽索瑞斯說起他們的經曆之後


    ,他總覺得整件事不大對勁,特別是莫金的跌落,更加證實了他的想,在這


    些事情沒有理順之前,有可能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了,就算找到了出路也是送死!


    等了一會兒,遲遲不見莫金有回答,卓木強巴道:“別想編一個故事來騙我,我


    所知道的,比你以為我知道的要多得多。”


    莫金嚴肅沉聲道:“我隻是不知道,要從哪裏說起。”


    卓木強巴一想也對,莫金身上的秘密太多,他恐怕真的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便


    道:“那好,我問,你答,就從我掉下來之後上麵發生了什麽情況說起。”


    莫金便開始說呂競男的出現和馬索的反叛,卓木強巴一麵聽,手上也沒有閑


    著,他開始搜索那個傭兵的背包,剛一打開背包,就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扁平長方


    形,莫金剛說到柯夫讓他想想索瑞斯,就被卓木強巴打斷了:“我導師的電腦應


    該是嶽陽背著的吧,後來你把它給誰了?”


    莫金愣了愣,不知這時候問這是什麽意思,便道:“馬索一直背著電腦。”“


    噠”,一盞燈亮了起來,在黑暗中有如螢燭之火,照亮了卓木強巴身邊兩米左右


    的範圍。隻見卓木強巴渾身像拔過火罐似得,到處都是青斑,頭發散亂,眼角


    和麵頰都有些淤腫,額頭上還多了一個饅頭似得包塊。在他麵前橫著一具傭兵屍


    體,卓木強巴正把那屍體當做矮桌,在屍體背上打開了一台筆記本電腦。一看


    到那台電腦,莫金馬上將視線轉向那傭兵的臉,從上麵滑下來時,那傭兵似乎臉


    先著地,有些刮蹭,又被莫金踢了一腳,一個腳丫子印清晰地顯現在臉的正中。莫金突然高興地跳了起來:“馬索!馬索!想不到,你來得這麽快!你的新主


    人就這麽簡單地送你走了嗎?真是太便宜你了!”


    卓木強巴也看清了馬索的臉,一直沒什麽反應,直到莫金也出現在光照中,


    他的嘴角才忍不住揚了揚。莫金也知道,此刻自己的形象肯定比卓木強巴要差多


    了,但他更注意的是馬索,看著馬索那張臉心中百般滋味。卓木強巴則檢查起


    導師的電腦來,等他確信電腦沒有?


    ?大的損壞,仍能正常啟動,才關了機,隨後


    關了燈,此時莫金也該看夠那個背叛他的人了。“你認為是怎麽回事?”卓木


    強巴問著屍體對麵的黑暗,這是一個考驗,莫金沒有在自己暴露的情況下出手,


    看來他真的暫時想和自己一起合作離開這裏。


    莫金在黑暗中道:“柯夫絕不是馬索所能控製得了的,加上那個幕後操控的人就


    在現場,當我掉下來之後,他們認為我已經死定了,馬索自然就沒用了。這個可


    憐的笨蛋,還想侵占我的全部財產,哼,哼,哼…”


    卓木強巴道:“接著說上麵發生的事情。”


    莫金三言兩語講完了他掉下來之前發生的事情,最後評論道:“那個躲在暗中操


    縱一切的人,能將馬索從我身邊挖走,還能控製柯夫,這絕對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我擔心就算我們合力對付他,也有難度。”


    卓木強巴可還沒把莫金劃到自己這方,他繼續審問道:“好了,上麵的事暫不討


    論,我現在想知道你的家族是怎麽回事?”


    莫金到:“哼,查到些線索了?這個說起來,幾天幾夜也…”


    卓木強巴道:“撿緊要的說。”


    莫金道:“那我就從五百年前說起吧,你可知道,我們家族的先祖是誰?”這些


    不是莫金有意賣關子,而是他的一種習慣。每次他祖父向他說起家族的曆史時就


    是用這句話開頭,久而久之,莫金也養成了這種習慣,在他看來,這個秘密卓木


    強巴他們就算再做調查,也不可能得出正確的結論。


    沒想到,卓木強巴直接回答道:“你是黑貓皇後的後人!"詞語一出,頓時將莫金


    釘在了那裏。


    這個秘密是卓木強巴在聽索瑞斯說起莫金的來曆時陡然聯想到的,索瑞斯說了一


    條很關鍵的信息,莫金的先祖是葡萄牙傳教士,早先是在東方傳教的,原本卓木


    強巴他們已經知道這條信息,可是當時卓木強巴怎麽也想不到將這條信息與帕巴


    拉家族這幾個字聯係起來。


    直到在密林中聽索瑞斯再次提起,仿佛黑夜中一道閃電,劈開了他心中糾結已


    久的困惑。古格王朝一段滅亡的曆史突然出現在腦海中:古格王朝的末代國王和


    末代喇嘛之間,出現了很大的權利紛爭,為了削弱大喇嘛的權利,古格王決定


    讓國民改信一種新的宗教,於是他引進了天主教,葡萄牙的傳教士就是在這個時


    候進入古格的。而大喇嘛和許多舊貴族無忍受權利被奪,宗教信仰被篡改,


    於是聯合了拉達克的軍隊試圖趕走古格王,重新把持朝政。


    誰知這一舉動引來了餓狼,拉達克不僅僅要趕走古格王,他們也沒打算放過大


    喇嘛和舊貴族,他們想要的是吞並整個古格王朝。這就是曆史上古格王朝滅亡的


    原因,至於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拉達克的軍隊在一夜之間全體撤軍,隻留下


    了一座座空城和數不清的屍體,已成了曆史上永久的謎團。


    這件事也隻能說明葡萄牙傳教士曾去過古格,但卓木強巴當時又想到了另一件


    事,即亞拉師說過的那個關於黑貓皇後的故事。古格王看見王國即將覆滅,請


    來了最高明的巫師,將自己最心愛的皇後變成了黑貓,以便她能從後宮那個人


    類無進出的小密道出逃,同時將一把鑰匙和畫有寶藏的地圖交給了黑貓皇後,


    讓她隱忍,日後開啟寶藏,重建古格。於是,黑貓皇後就成了古格古跡的那些


    盜墓賊的噩夢,成了阿裏地區牧民們口中的寶藏守護神。


    然而,作為一個神話故事,它隱含的真正意思是什麽呢?卓木強巴在一刹那明白


    過來,黑貓皇後沒有死,她帶著鑰匙和寶藏成地逃出,他回憶了自己所查到


    的整個古格覆滅史,唯一成出逃的,就是在古格滅亡前夕,意外獲得消息的葡


    萄牙傳教士們。整件事情,就在他們細致且大膽的猜想和假設下,被串了起來。


    有應答,這就好辦了,莫金自問自己在談判上還是頗有心得的。他先開口說了一


    句中國俗語,歎息道:“唉……冤冤相報何時了。”


    ……


    停了半天,沒反應?黑暗中一如既往地死寂。


    “吭,吭,”莫金清了清嗓子,將聲線變得柔和些,“其實,我們之間沒有什麽


    大得化不開的仇恨,一切都隻是源於美麗的誤會。”明明從馬索口中說得怡然自


    得的話語,莫金一張嘴,自己都直起雞皮疙瘩。


    卓木強巴已經不想聽他廢話了:“你自己說吧,你想怎麽死?”


    莫金一聽就火了:“卓木強巴,我已經放下身段和你交涉,你還想怎麽樣?你別


    以為我就怕了你,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嘴裏逞凶,腳下卻毫無聲息地向一旁


    移去。


    “你朝哪裏躲?你以為你躲得過我嗎”卓木強巴一語就揭穿了莫金的意圖,他和


    狼群一起生活了那麽長時間,早已學會了不用眼睛也能在黑暗中尋找目標。


    在莫金看來,卓木強巴愈發顯得高深莫測,心中奇怪,這才多長時間啊,這個卓


    木強巴就從一個商人完全蛻化成一名特種兵了,進步也太驚人了吧!


    “哼哼。”隻聽卓木強巴又是一陣冷笑。


    隻隻是這暗室裏回聲很大,根本不可能從聲音來判定對方的位置,莫金隻能聽


    黑暗中那個聲音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莫金對我們中國的傳統文化了解


    得還挺詳細的,不知你還聽過一句話沒有?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天叫你落


    在我的手中,這就是你的現世報!別說我沒提醒你,我先從你的左邊攻擊!”


    話音剛落,風聲已起,莫金趕緊護住左邊的臉,跟著肋間一痛,卓木強巴可沒


    說一定是打他的臉。等卓木強巴的拳頭落到身上,莫金才開始反擊,封、拆、擋


    、格、反擊,兩人近距離在黑暗中“劈啪”互揍了幾拳,拳拳到肉,又分開來。卓木強巴藏入了黑暗,莫金找不到他,隻痛得齜牙咧嘴,反正在黑暗中也沒人


    看到,就不怕丟人了。


    莫金也知道,卓木強巴同樣挨了自己幾拳,不過都沒打中要害,全打到肌肉上去


    了,自己的虧吃大了。


    “這次換右邊!”莫金的痛處還沒揉散,卓木強巴的攻擊又來了。莫金趕緊把右


    半身護好,隻覺得腳下像被柱子掃到,沒想到卓木強巴竟然從右下開始攻擊。


    “啪。啪。”兩人又是互有攻守,卓木強巴再度退開。莫金捂住了右臉,似乎麵


    頰已經高高腫起。


    本來若論伸手,莫金有數十年的經驗,怎麽也要比卓木強巴強上一兩成。但在這


    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室中,連風的流通也很難感受到,因而莫金每次都要等卓木強


    巴打了自己之後,才能靠想象勾勒出卓木強巴此時的位置和動作,這樣一來身手


    就要大打折扣了。


    因此,莫金對卓木強巴那種從狼群中學到的感知力十分不理解,在他看來,最起


    碼得是那個老師才擁有的能力吧。


    接下來,卓木強巴又分別從前、後、左前、右前、左後、右後等多個方向向莫金


    發起襲擊,一直把莫金打得緊貼著牆一動也不敢動,才停止攻擊,在黑暗中喘息


    著盯緊自己的獵物。


    莫金聽到黑暗裏傳來如巨獸呼吸的聲音,終於生出一絲退意,達瓦奴措村裏的


    傳言不假:“千萬不要激怒強巴少爺,他瘋狂起來連魔鬼也要戰栗。”兩人一開


    始還互有攻守,一招一式極盡變化所能,打到後來就完全演變成裸的肉搏


    、角力、拳頭、手肘、膝蓋、頭、牙齒,能用的全用上了,兩人死死纏著在地上


    打滾,要不就是一方將另一方狠狠地撞上牆去。這種打,使已經習慣了使用


    高科技槍械的莫金完全落在了卓木強巴的下風,在狼群中沒有練習槍,但各種


    野獸原始的搏擊本能,卓木強巴卻是學到了不少。


    莫金背抵著冰冷的石壁,大聲道:“你沒事吧?強巴少爺?”他很清楚,剛才有


    幾下重擊,結結實實地打在卓木強巴身上,不過自己付出的代價更為慘痛。“現


    在你清楚了吧,我殺不死你,你也殺不死我!”


    暗處潛伏的可怕巨獸呼吸如故,自喉間發出低鳴,莫金趕緊道:“好吧,我承


    認在這裏你有殺死我的實力,但你也必須承認,就算你能殺死我,你也得付出極


    為沉重的代價。而這種代價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你就不想再看看敏敏,再看見


    呂競男教官?說不定……上麵又發生了什麽變故,要是那個喇嘛想下來救你,你


    我卻在這裏廝殺至死,豈不是愚蠢?”


    “我不相信你,莫金!”卓木強巴的聲音聽起來含糊不清,更像是一種原始的野


    獸本能的咆哮。


    “是,我知道,你沒馬上、馬上轉變過來,但你沒得選擇,在這個地方,你


    和我,要麽兩個人都活下去,要麽兩個人都死在這裏。”莫金磕磕巴巴地說著,


    麵對黑暗中潛伏的那個對手,他首次生出了不能掌控的感覺,那黑暗中傳來的


    可怕獸鳴,是對方在向自己宣告,這黑暗的領主不是自己。


    野獸的咆哮聲漸漸低沉下去,卓木強巴在思索。


    莫金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再用言語利誘或脅迫卓木強巴,所以他也不再說話,


    靜靜地等著卓木強巴的答複。


    這是,洞口上方傳來了窸窣的聲音,“噗”的一聲,像有一個麻袋掉入黑暗中,


    滾了幾滾,落在了莫金身旁。


    莫金距離洞口更近,一聽到聲音,卻是吃了一驚,他清楚,卓木強巴不可能沒有


    聽到聲音,說不定已經在黑暗中鎖定自己,隻要自己稍有異動,強巴少爺的爪子


    和牙齒就會直接撕碎自己。他仿佛已看到,黑暗中卓木強巴的雙眼正發出幽幽黃


    芒。


    莫金用腳戳了戳那麻袋,軟趴趴的,有手有腳,似乎是某人的屍體,還背著背包


    ,就不是呂競男他們,是某個傭兵,莫金想聽聽洞口有什麽聲音,卻隻聽到一陣


    嗡響。


    趁卓木強巴沒有發動襲擊把東西搶過去,莫金搶先道:“卓木強巴,剛才掉下來


    的,似乎是具傭兵的屍體,還有背包,說不定有用得著的東西,我給你踢過來。”


    說著,他大力一腳把那沙袋一樣的屍體踢得滾了幾滾,手腳打在地上啪啪作響,


    估計是滾到了卓木強巴的身邊。


    卓木強巴摸到屍體的喉骨,確信是名男性,不是亞拉師,這才放了心,質問道


    :“你有這麽好心?”


    莫金道:“為了表示我的誠意。”


    卓木強巴道:“你就不怕我拿了傭兵身上的武器,更簡單直接地幹掉你?”


    莫金道:“如果你那樣做了,你就不是強巴少爺了,我相信我識人的眼力。”嘴


    上這樣說著,心裏卻沒底,隻聽得卓木強巴窸窸窣窣地摸著,不知道在傭兵身上


    找到了什麽,莫金嘴裏暗暗發苦。


    “哼。”有所動作的卓木強巴突然停了下來,莫金連呼吸都閉上了,隻恨不能讓


    自己的心髒也別跳。終於,卓木強巴道:“看來,你還是會緊張啊,你的汗腺分


    泌增加了!”


    “是…是嗎?”莫金向角落裏稍微退了退,抬起自己的左右胳膊,在腋下嗅了嗅


    ,沒味道啊。


    卓木強巴已經檢查完傭兵屍體,取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對莫金道:“屍體是熱


    的,應該是在井邊被打死,直接掉下來的,所以,他的武器配備是完整的。”


    莫金本想說句恭喜,笑一聲什麽的,可一張嘴,口中發幹,竟沒發出聲音來。這


    次不用卓木強巴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的汗腺分泌增加了,九死一生,已經很多年


    沒玩過這麽刺激的賭局了,就好像在玩卸得隻剩一顆子彈的俄羅斯轉輪手槍生死


    賭。


    相較於莫金,卓木強巴則顯得愈發從容,在長時間的沉默中,直至聽到莫金的汗


    水滴落在地的聲音,他才道:“你想證明你的誠意,就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莫金心神一鬆,險些站立不穩,這場靜默的較量,自己總算是賭贏了,過了這一


    關,就算卓木強巴不相信自己,也不會像世仇一樣對待自己了。但他還想爭取更


    多的機會,轉而提醒卓木強巴道:“我們是不是先找找有沒有出路,說不定上麵


    的人已經有所行動了。”


    卓木強巴道:“我一點都不著急,在你沒說出我想知道的全部信息前,你哪兒


    也去不了。”說不著急是假的,可是自從卓木強巴聽索瑞斯說起他們的經曆之後


    ,他總覺得整件事不大對勁,特別是莫金的跌落,更加證實了他的想,在這


    些事情沒有理順之前,有可能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了,就算找到了出路也是送死!


    等了一會兒,遲遲不見莫金有回答,卓木強巴道:“別想編一個故事來騙我,我


    所知道的,比你以為我知道的要多得多。”


    莫金嚴肅沉聲道:“我隻是不知道,要從哪裏說起。”


    卓木強巴一想也對,莫金身上的秘密太多,他恐怕真的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便


    道:“那好,我問,你答,就從我掉下來之後上麵發生了什麽情況說起。”


    莫金便開始說呂競男的出現和馬索的反叛,卓木強巴一麵聽,手上也沒有閑


    著,他開始搜索那個傭兵的背包,剛一打開背包,就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扁平長方


    形,莫金剛說到柯夫讓他想想索瑞斯,就被卓木強巴打斷了:“我導師的電腦應


    該是嶽陽背著的吧,後來你把它給誰了?”


    莫金愣了愣,不知這時候問這是什麽意思,便道:“馬索一直背著電腦。”“


    噠”,一盞燈亮了起來,在黑暗中有如螢燭之火,照亮了卓木強巴身邊兩米左右


    的範圍。隻見卓木強巴渾身像拔過火罐似得,到處都是青斑,頭發散亂,眼角


    和麵頰都有些淤腫,額頭上還多了一個饅頭似得包塊。在他麵前橫著一具傭兵屍


    體,卓木強巴正把那屍體當做矮桌,在屍體背上打開了一台筆記本電腦。一看


    到那台電腦,莫金馬上將視線轉向那傭兵的臉,從上麵滑下來時,那傭兵似乎臉


    先著地,有些刮蹭,又被莫金踢了一腳,一個腳丫子印清晰地顯現在臉的正中。莫金突然高興地跳了起來:“馬索!馬索!想不到,你來得這麽快!你的新主


    人就這麽簡單地送你走了嗎?真是太便宜你了!”


    卓木強巴也看清了馬索的臉,一直沒什麽反應,直到莫金也出現在光照中,


    他的嘴角才忍不住揚了揚。莫金也知道,此刻自己的形象肯定比卓木強巴要差多


    了,但他更注意的是馬索,看著馬索那張臉心中百般滋味。卓木強巴則檢查起


    導師的電腦來,等他確信電腦沒有太大的損壞,仍能正常啟動,才關了機,隨後


    關了燈,此時莫金也該看夠那個背叛他的人了。“你認為是怎麽回事?”卓木


    強巴問著屍體對麵的黑暗,這是一個考驗,莫金沒有在自己暴露的情況下出手,


    看來他真的暫時想和自己一起合作離開這裏。


    莫金在黑暗中道:“柯夫絕不是馬索所能控製得了的,加上那個幕後操控的人就


    在現場,當我掉下來之後,他們認為我已經死定了,馬索自然就沒用了。這個可


    憐的笨蛋,還想侵占我的全部財產,哼,哼,哼…”


    卓木強巴道:“接著說上麵發生的事情。”


    莫金三言兩語講完了他掉下來之前發生的事情,最後評論道:“那個躲在暗中操


    縱一切的人,能將馬索從我身邊挖走,還能控製柯夫,這絕對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我擔心就算我們合力對付他,也有難度。”


    卓木強巴可還沒把莫金劃到自己這方,他繼續審問道:“好了,上麵的事暫不討


    論,我現在想知道你的家族是怎麽回事?”


    莫金到:“哼,查到些線索了?這個說起來,幾天幾夜也…”


    卓木強巴道:“撿緊要的說。”


    莫金道:“那我就從五百年前說起吧,你可知道,我們家族的先祖是誰?”這些


    不是莫金有意賣關子,而是他的一種習慣。每次他祖父向他說起家族的曆史時就


    是用這句話開頭,久而久之,莫金也養成了這種習慣,在他看來,這個秘密卓木


    強巴他們就算再做調查,也不可能得出正確的結論。


    沒想到,卓木強巴直接回答道:“你是黑貓皇後的後人!"詞語一出,頓時將莫金


    釘在了那裏。


    這個秘密是卓木強巴在聽索瑞斯說起莫金的來曆時陡然聯想到的,索瑞斯說了一


    條很關鍵的信息,莫金的先祖是葡萄牙傳教士,早先是在東方傳教的,原本卓木


    強巴他們已經知道這條信息,可是當時卓木強巴怎麽也想不到將這條信息與帕巴


    拉家族這幾個字聯係起來。


    直到在密林中聽索瑞斯再次提起,仿佛黑夜中一道閃電,劈開了他心中糾結已


    久的困惑。古格王朝一段滅亡的曆史突然出現在腦海中:古格王朝的末代國王和


    末代喇嘛之間,出現了很大的權利紛爭,為了削弱大喇嘛的權利,古格王決定


    讓國民改信一種新的宗教,於是他引進了天主教,葡萄牙的傳教士就是在這個時


    候進入古格的。而大喇嘛和許多舊貴族無忍受權利被奪,宗教信仰被篡改,


    於是聯合了拉達克的軍隊試圖趕走古格王,重新把持朝政。


    誰知這一舉動引來了餓狼,拉達克不僅僅要趕走古格王,他們也沒打算放過大


    喇嘛和舊貴族,他們想要的是吞並整個古格王朝。這就是曆史上古格王朝滅亡的


    原因,至於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拉達克的軍隊在一夜之間全體撤軍,隻留下


    了一座座空城和數不清的屍體,已成了曆史上永久的謎團。


    這件事也隻能說明葡萄牙傳教士曾去過古格,但卓木強巴當時又想到了另一件


    事,即亞拉師說過的那個關於黑貓皇後的故事。古格王看見王國即將覆滅,請


    來了最高明的巫師,將自己最心愛的皇後變成了黑貓,以便她能從後宮那個人


    類無進出的小密道出逃,同時將一把鑰匙和畫有寶藏的地圖交給了黑貓皇後,


    讓她隱忍,日後開啟寶藏,重建古格。於是,黑貓皇後就成了古格古跡的那些


    盜墓賊的噩夢,成了阿裏地區牧民們口中的寶藏守護神。


    然而,作為一個神話故事,它隱含的真正意思是什麽呢?卓木強巴在一刹那明白


    過來,黑貓皇後沒有死,她帶著鑰匙和寶藏成地逃出,他回憶了自己所查到


    的整個古格覆滅史,唯一成出逃的,就是在古格滅亡前夕,意外獲得消息的葡


    萄牙傳教士們。整件事情,就在他們細致且大膽的猜想和假設下,被串了起來。


    第10部第72章眾生之門3西聖使後裔


    至於黑貓皇後是當時就有了身孕,還是後來才有身孕,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假設成立,那名莫金這個以西方人麵貌出現在眼前的神秘男子,他的體內其實還流著部分藏族人的血!想通了這一點,卓木強巴認為自己也想明白了亞拉師始終困惑的問題:“為什麽莫金也會成為聖使,他明明是個外國人啊?”


    卓木強巴一語道破天機之後,兩人陷入了長久的靜默,空氣也變得壓抑起來。莫金沒有想到,自己家族恪守了數個世紀的秘密,居然被一個外人以如此肯定的語氣說出來,他一時接受不了,原本還打算讓卓木強巴驚愕半天的,現在變成他自己驚愕。


    不知過了多久,莫金才從震驚中恢複回來,雖說卓木強巴說的已無限接近事實真相,但畢竟不是事實的全部,它們家族最終的秘密還是會讓卓木強巴大吃一驚的。他苦笑道:“你們,是怎麽查出來的?”


    卓木強巴如實道:“我們其實並沒有查出來,是我前一段時間,突然想到的。”


    接著,他大略說了番自己的聯係和推理假設,莫金聽的苦笑不已,從神話故事中探知了事實的真相,這種分析能力也太可怕了吧!這可是它們隊伍裏最優秀的分析家嶽陽也沒能想到的事實啊!這才是卓木強巴,精明的商人卓木強巴,是這幾年的體能訓練,將他的腦力壓抑了嗎?不,就在冰原放逐卓木強巴之前,那個卓木強巴還顯得渾渾噩噩的,自己還嘲笑過他像個呆瓜,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內,這個卓木強巴突然有了質的蛻變,他究竟經曆了什麽?從體能,到技能,到智能,這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變化啊!


    終於,莫金不忍再聽卓木強巴分下下去了,截斷道:“你……你很厲害,我以前對你產生了誤判。是的,你的分析猜想是有道理的,隻是距離事實的真相還差一點點。”


    “哦。”卓木強巴洗耳恭聽。他也知道,僅僅是黑貓皇後後人的身份,還不足以驕傲地宣稱帕巴拉是他們家族的產業。莫金的家族,還有別的什麽憑證?


    隻聽莫金沉聲道:“你可知道,黑貓皇後的先祖又是誰?”黑暗中,一絲顫音要撕裂那抹濃烈的陰影:“黑貓皇後的先祖,是西聖使皮央不讓,這就是我們家族,從未對外公開過的最大秘密,他的全名叫莫?皮央不讓。”


    “西聖使莫?皮央不讓!”盡管做好了心裏準備,卓木強巴還是差點跳起來,那《古格金書》中也未能名言的人物,其中的一個直係後裔竟然就坐在自己麵前!而且這個秘密顯然也是莫金藏地極深的一個,在與索瑞斯談論時,索瑞斯明顯不知道莫金有著這樣的身份。


    當時那名使者送出的信物是怎麽回事?古格滅亡前究竟發生了什麽?有關三件信物的下落它們是否清楚?有關帕巴拉那段不為認知的曆史它們是否清楚?一時間太多的疑問充斥在卓木強巴的腦海裏,反而不知該先問哪個?


    莫金接著用不卑不亢的聲音到:“如果要說我們家族的曆史和家族對帕巴拉的研究過程,幾天幾夜也說不完,我主要想告訴你的是,當初古格王讓黑貓皇後帶走的藏寶圖,其實就是《古格金書》的下半卷,上麵記載著某些你們所不知道的事情,包括這三層平台的地理環境,你剛才看到的那個湖和湖外圈的巨石陣。將你們拿到的上半卷和下半卷合起來,就能還原一部完整的古格曆史。”


    “等一等!”卓木強巴理了理紛亂的思維,重新整理頭緒道:“你必須從那位使者找到你們先祖西聖使說起,詳細的告訴我,當時他把什麽東西交給了你們先祖,要你們先祖保守怎樣的秘密?還有那段光軍消失的曆史,你們先祖是否清楚?”


    “光軍?”莫金楞了楞,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事實上,當我的祖先被使者找到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西聖使身份。很顯然,我的那位先祖,叫莫?皮央不讓的祖先,有意隱埋了曾靜的曆史,希望能過普通人一般的生活。不過關於使者送來的信物,我倒可以想你提供一些內容,據我先祖的回憶筆記中所錄,使者前後來過兩次,而《古格金書》中記載的應該是第二次的內容。第一次,使者的是鑰匙,贈給我們先祖,據說是可以開啟帕巴拉秘密的鑰匙;第二次,使者的就是《大天輪經》。事實上《古格金書》上記載的部分內容,就和《大天輪經》有關,《大天輪經》可以說是一部總綱,也可以說是一部旅行指南。按我們先祖的筆記載錄,裏麵應該詳細記載了帕巴拉神廟內所藏的物品,分門別類,還有一些濃縮的經典奧義,說通俗點,它就像是一本書的書目,在帕巴拉神廟中,則有這本書所說的內容。而且,這本經書的最後幾頁應該就是地圖以及暗含謎底的地圖指引。”


    “狼皮地圖!”卓木強巴頓時響起了它們在古格地宮中和倒懸空寺裏的發現。


    “是的,就是你們在倒懸空寺裏和我們爭奪的那張地圖,”莫金略作停頓,道:“而這次使者才明確提出,一共有三位聖使。他已經將第一件信物交了出去,那件信物我們家族也沒能探知其下落。而剩下的兩件,就是《大天輪經》和光照下的城堡,後者也就是你們手中拿著的那麵銅鏡,叫什麽香巴拉密光寶鑒吧。但是使者似乎有些猶豫,態度依然轉變,據我們先祖筆記記載,它們當時談論了數日有關生命意義和輪回業轉的話題。要知道,我們先祖在當時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聖使身份,卻是除大喇叭之外,古格喇嘛教公認的非信眾民間大智者。正是有了那次談話,使者的態度最終發生了改變,才有了後來的古格王請使者的一幕。”顯然,莫金對《古格金書》的前半部也掌握了不少。但卓木強巴對《古格金書》的後半部卻全部知情,他詢問了古格使者後來陸續發生的事,甚至包括古格王朝的覆滅,他也覺得與之有關。


    莫金時而思索,時而停頓,不知是在盡量詳細的講述《古格金書》後半部的內容,還是在盡量有所選擇地講述一些他認為卓木強巴可以知道的內容。通過莫金的講述,卓木強巴知道了更多的曆史隱秘,很顯然,當那位使者在與莫金的先祖談論之後,態度就已經發生了轉變,但當時談話的內容卻無從得知。使者停止了將信物交給三位聖使的舉動,反而要求古格王協助將信物分隔,從種種行為看,似乎要讓信物永無再見天日的機會,但偏偏又留下了一些線索,可以供後人從曆史中發現蛛絲馬跡。


    據莫金他們家族的解釋,使者這種做,就是希望最終沒有人能發現帕巴拉,但信物是至高無上的神物,不能被他們毀滅。之所以送去天涯海角,懷著的便是各安天命的心思。他已經做到這樣了,這樣都能被人發現,那是天命使然,與使者無關。而使者從遙遠的彼大陸返回之後,更是如同便了個人一般,每日半醉半醒,行為顛倒拂亂,他對造成這種情況的具體願意語焉不詳,不過卻提到那名使者常常念叨的兩句話:“所有的人都死了,所有的城都死了。”


    而古格王朝的滅亡,顯然不可能記錄在《古格金書》中,莫金回憶,似乎最後數十日都沒有記載。不過末代古格王曾靜提起過,他要打開那毀滅一切的匣子,和來犯的敵人同歸於盡。


    卓木強巴和莫金在黑暗中談論著,而頭頂的傭兵同樣沒有任何動作,那名神秘的操控者隻是要大家就地休息,隨後就打開了一部掌上電腦,電腦上清晰地出現兩個小紅點,不過一動未動。他靜靜地等著,一直等到深夜,月已高升,才輕輕說了一句:“可真能聊的。”


    傭兵們小聲問道:“我們在等什麽?”


    柯夫將這個問題轉給了年輕的湯姆,得到的回答是:“那扇門,隻有在特定的時候才能打開。”


    柯夫也暗暗問了湯姆:“為什麽留著它們?”他指的是亞拉師。


    年輕人淡淡道:“莫金已經失去了一切,成為不可控因素,我還能憑借我的餘威震住他,但卓木強巴不同,要是他也成為不可控因素,誰知道他會帶來多大的危機,牢牢拽住了這三個人就牢牢拽住了卓木強巴。”柯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月光灑在湖麵上蕩起粼粼波光,其中一縷繞過了棋盤廣場上星羅棋布的石陣,穿過狹長的裂隙,從蜘蛛的腹下冉冉向上。


    光影移動著,那名傭兵站了起來,告訴大家道:“時間差不多了。”他徑直走向那個好似淨手的幹池子,咬牙道:“需要的血可真多啊!”說著,褪下了左臂的緊身服,露出肌肉筋骨分明的前臂,一刀斜斜拉開,那血珠漸漸串成了水柱,一直灌到那個淨手池內。


    亞拉師再次抬頭看了看門旁那幾行打字,遲疑道:“怎麽會?”


    呂競男則注視著那名傭兵的出血量,250毫升,500毫升,600毫升……淨手池內的血水在逐漸上升,當升到某一刻度時,隻聽“嚗”的一聲,仿佛有什麽殼破碎了,那名傭兵笑道:“成了!”一挽臂,扯出一條止血帶,無比熟練地打了個結,止住了手臂的出血。淨手池中的血開始漸漸向下滲去,最終消失無影。


    蜘蛛腿上的纖毛開始像海綿一樣漸漸吸血,在銀白的月光下呈現出一種殷紅之色,宛若要複活過來一般,那些傭兵紛紛退開,不敢站在大門前。整個底部的纖毛都被血水染紅,血色還在往上漫,仿佛在追逐那道淡金色的粼粼波光。終於,兩者在蜘蛛的眼睛附近交匯,蜘蛛那兩排呈彎月形的八隻眼睛折射著淡金色的月光,同時那抹暗紅摻入其中,仿佛一金一紅兩道遊離的閃電,它們在蜘蛛的眼球中追逐,從一隻眼睛跳到另一隻。


    時間過去許久,大地才開始震動,石室內塵灰紛揚,火車壓過鐵軌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若此刻有人在那歎息的牆壁邊緣,就會愕然發現,那道每日定時吞吐白霧的牆壁,此刻就像開足馬力的工廠,有大量的白霧升騰起來,甚至將整個牆身都包埋在裏麵,而且還隱約發出機械的呼嘯聲。亞拉師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年輕人,再次詢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那個年輕人則凝望這石門上的大字,不知是在翻譯這些文字,還是在回答師的提問:“一個血統純正的人!一個智慧絕倫的人!一個沒有畏懼之心、身手了得之人!哈哈哈哈……”


    隨著那聲放眼天下、舍我其誰的長笑,矗立在他們麵前,曾讓亞拉師和敏敏束手無策的巨大石門,像兩側推開。但並非完全打開,僅僅留出隻容一人通行的甬道,由此可見,那些石門果然起著承重的作用,從正麵看去,甬道似乎無限深遠,湯姆讓其餘的傭兵將亞拉師等三人壓至前麵。“請吧。”他做了個優雅的請的手勢。


    師走在最前麵,聲後傭兵戴著的照明係統將幽暗的甬道照的燈火通明。這些石門果然是一扇扇並排著,每一扇約厚一米,這樣望去,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道門。而且走在甬道之中才發現名?


    ?的兩側並非豎直而是呈一道斜線劈過來,左側斜麵向下,右側斜麵向上,並且每一道門的斜麵上都各自有一凹一凸兩種浮雕。當們閉合的時候,凸麵真好契合在凹麵內。那些浮雕也甚是奇怪,他們並非佛像,而是一個個卵圓形物體。再仔細看就發現,那是一個個包成團的人形圖案,那種姿勢正是呂競男教過卓木強吧他們的密修姿勢,即人在母體內的團抱姿態。


    有正麵的、側麵的、上麵的、下麵的。各種方位的團抱姿態,而那些團抱著的,全被雕成一個個成年人,五官分明,相貌各異,看起來既像東方人,又像西方人。由於全都沒有頭發,這種姿勢有掩蓋了可以辨別性別的部分所以看起來像男人,也像女人,每一張臉都絕不相同卻又令人感到十分麵熟。


    而那些雕像的位置正在視線的微微偏上,就算你不想看他們呢也會隨著光進入你的視野,而一旦看見,就不得不驚歎於古代工匠的雕刻技藝,同時在內心深處泛起疑問:“這個閉著眼睛的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而頭向右側偏,就好像看見一個人的陰影藏在凹麵中,那個影子也好像在哪裏見過。


    在浮雕的四周,由古藏文符號組成一圈花邊,如藤蔓般互相纏繞著。亞拉師看到那些符號有時一愣,上麵的意思分明是:“找到你自己!”這些符號盡然是一句佛經中十分深奧的歇語,再看那些浮雕和印刻,頓時又有了新的感覺。


    “這些古代的先賢們,究竟想告訴我們什麽呢?”亞拉師看著這些以嬰兒姿態沉陷在自己麵前的成年人,突然有一種隱約的感悟,仿佛有哪位智者在當頭棒喝:“脫了衣服去!”


    呂競男的心理漸漸平靜。看著兩旁一行行整齊的雕刻,她感到自己仿佛是在闖過時空的長廊,無論喜悲,最終都將回歸於無,而這些千年的早課卻好像從未變過。自己恨敏敏嗎?或者該恨自己?這些都不重要了,看著這些人,所有的人都是這樣來的,或許也都是以同樣的方式離去,人這一生,以何種人生經曆而無悔?當自己認為自己該做的事都做了的時候,不強求,不遺憾,喜怒哀樂,自然而然。


    而那些傭兵們則更多地覺得像走在一個實驗室狹窄的走廊中,那些人像雕得如此惟妙惟肖,就像兩旁放著一個個裝滿(奇)液體的玻璃罐,玻璃罐裏真的浸(書)泡著一具具人體,雖然雖然他們(網)都閉著眼睛,卻好似隨時都會睜開眼睛來看著自己。為什麽自己會害怕他們睜開眼睛?啊,想起來了,這些人好像曾死在自己的手上!對!這個家夥,還有這個!他們臨死前那種絕望的眼神!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集中精神!每個人看著前麵人的後腦!不要被這些雕刻迷惑了!”柯夫似乎得到某種指示,在甬道中大喝一聲,甬道內傳來陣陣回音,果真起到了效果。


    隻有那名傭兵仍無所謂地看著兩旁邊的雕像:“哼,找到我自己?這是凡人幹的事,與我何幹?你們想用著千萬張臉來令人迷失嗎?有多少人真正認識過自己?眾生之門,不過如此!”


    呂競男悄悄問前麵的亞拉師道:“這些門真的是用那些血就能打開了?”血池的收縮力他們是見識過的,不過眼看著眼前這密密麻麻整齊排列的門何止一百道,那名傭兵就算放的血再多,也不足以支撐起這樣大的力量啊。


    亞拉師緩緩道:“不,他的血指示打開了一個匣門,就好像工廠裏通電的電閘一樣,這些門是有其餘更大的力量打開的。”他們並沒有看見莫金是怎樣用一個小小的銀眼啟動了真個倒懸空寺的機關,所以對那些神秘而複雜極機關無從談起。


    第10部第72章眾生之門4初窺帕巴拉


    上方的悸動同樣傳到了祭井之下,卓木強巴和莫金都感到了那種汨汨而動的


    生命力。莫金更是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馬上反應過來,焦慮到:“他們竟然打開


    了門,混蛋!怎麽會有這種感覺?難道整個帕巴拉的機關都被啟動了嗎?”


    “為什麽這樣說?”卓木強巴重新打開燈,看見了燈光下煩躁不安的莫金。這


    讓他也好奇起來,從頭到尾莫金從未露出如此的表情,就算在黑暗中獨自麵對自


    己,就是在為表誠意,將馬索的屍體交到自己手中,那時的他也隻是有些緊張


    ,在緊張下仍刻意保持著堅毅和強硬,何曾見他如此患得患失?


    莫金的擔憂是有道理的,突然出現的變數一個接著一個,整件事已經不在他的掌


    握之中,相反,他有一種自己正被別人掌控的感覺。聽得卓木強巴詢問,莫金道


    :“我不知道,但是這種感覺糟透了,我們應該想辦趕快離開這裏,在他們將


    神廟洗劫一空之前。”


    卓木強巴起身道:“是該離開了。”莫金已經說了許多秘密,雖然還無確認


    他說的是否屬實,不過確實解開了積壓在卓木強巴心中許久的疑惑。據莫金的講


    述,整部《古格金書》,應該是與光照下的城堡,也就是香巴拉密光寶鑒相輔


    相成的,一個以文字敘述,一個用圖像表達,但遺憾的是,這兩者都是從須彌界


    的入口說起,到神廟大門之前就中斷了,沒有絲毫關於神廟的內容。卓木強巴


    甚至想到,《古格金書》和香巴拉密光寶鑒提到了從三層平台抵達神廟的路線,


    而兩張狼皮地圖和整部《大天輪經》中應該隱含的就是從外界找到通往須彌界


    的入口,而當時使者的是三件信物,這樣推算,應該還有一樣東西,說不定


    就是指引神廟內的機關和那些珍寶的藏處。


    當然,還有許多秘密,莫金一直藏的很深,比如十三圓桌騎士,卓木強巴一直沒


    問,莫金也就一丁點也沒說。


    那麽巨大的石門打開,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卓木強巴一直在等這一刻。對方


    打開石門,或許需要破解機關的時間,而要讓對方確信他們掉入祭井之後無生


    還,一時半刻不發出大的響動也是有必要的。隻是卓木強巴仍未明白,為什麽


    呂競男、亞拉師、敏敏他們,卻沒有像自己一樣被拋落井中?難道說,有別的


    變故?卓木強巴隻是略略轉了一下念頭,就將那最不可能出現的情況否定掉了。


    “怎麽走?”莫金的語音中充滿了希冀,顯然剛才那一場體力的搏鬥和怎麽告訴


    卓木強巴感興趣的事情占去了他大部分思維,事實上他還在奇怪,卓木強巴為什


    麽沒有問起十三圓桌騎士,他本已準備好了一大段說辭,保證能讓卓木強巴大吃


    一驚,但卻等於什麽都沒告訴他。


    卓木強巴之所以沒問,是因為索瑞斯已經這樣說過:“我知道你們調查我和莫


    金,查到了十三圓桌騎士,關於這方麵,我無告訴你太多,你們隻須知道有這


    麽一個藏得很深的組織就夠了。知道得太多,對你們並沒有什麽好處,而且你


    們也不用擔心十三圓桌騎士會找你們麻煩,事實上,調查帕巴拉神廟這件事與他


    們毫無關係,完全是莫金一個人的主意。為了尋找這座傳說中的神廟,我知道


    他已經努力了很多年,而他們的家族更是早就為之瘋狂,整個過程中,我們絕不


    可能讓十三圓桌騎士的人知道……”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索瑞斯不可能說謊,卓木強巴也不想知道太多黑暗世界的秘


    密,解決好當下的問題才是至關重要的。


    卓木強巴排除思緒的幹擾,反問莫金道:“我們再下麵這麽久,你有沒有感覺到


    窒悶?”


    “有通風道?”體力的嚴重消耗和緊張感並未令莫金的智商下降。


    卓木強巴取出另一盞探照用的燈具,將光線調到最大,環顧四周道:“這下麵


    的空間很大,絕不可能隻是用來填埋祭品,喏,在哪裏……”莫金順著燈光看去


    ,隻見空曠的地下廣場中央,有一大堆白骨像雕塑一般地躺在那裏,就那具骨


    架的體型來說,比他們先前遭遇的巨蜥要大得多,那玩去向上的肋骨直刺穹頂,


    像某座宮殿的廊柱。


    “這是什麽怪物?”莫金詫異,以為身邊還有索瑞斯。


    卓木強巴用燈光照了照那可顱骨,看著巨大的頜骨和滿嘴的尖牙道:“一種巨大


    的食肉動物,從體型看已經超過了南方巨無霸龍,不過這是考古學家的工作,我


    們隻須找到那條通風的管道。”


    卓木強巴從馬索的背包中取出一套備用衣服,莫金為屬下的準備一向很充分,


    卓木強巴穿在身上剛好合體。他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因為他們對帕巴拉可以


    說毫無了解,誰知道這裏會不會機關毒物遍布,看到祭井中那頭神物的屍骨就


    足以令他小心翼翼。脫掉馬索的鞋子,再用必需的武器和探路設備裝備全身,卓


    木強巴想了想,將另一套備用的武器扔給了莫金,那裏有部分正是剛才馬索從


    莫金身上收繳下來的。卓木強巴明白,接下來的一段旅程,將是一個與虎謀皮、


    與蛇同眠的過程,自己必須打好十二分精神,警惕隨時來到身邊的噬咬。但若


    讓莫金空無一物地走在這個未知之地,隻要這個帕巴拉有倒懸空寺一半危險,莫


    金的死亡率就高達百分之百,誠如莫金所言,在這個地方,若沒有一個助手,


    卓木強巴獨自一人,那也是極端危險的。


    兩相權衡之下,卓木強巴選擇了向表達出妥協意願的莫金給予善意,他知道莫金


    是個聰明人,在他肯能動手的地方,自己保持足夠的戒心就好。一旦找到亞拉


    師他們,就得馬上和莫金分開,就算莫金再怎麽示好,卓木強巴也不想待在如此


    危險善變的人物身邊。


    卓木強巴從背包裏取出高壓縮食品,分給莫金一部分,確保數月內兩人的食物無


    須擔憂,剛才那一番角力搏鬥對體力的消耗特別大。而莫金更是二話沒說,接過


    食物就先塞了一塊在嘴裏,他也是首次知道,全力搏鬥後再滔滔不絕地說上幾個


    小時,竟然比一場生死大戰透支的體力還要多。


    各自重新裝備完善,兩人再沒理會馬索的屍體,一個自左、一個自右開始沿途搜


    索風湧進的地方。不一會兒,莫金再另一頭大聲道:“卓木強巴,這石壁上有字。”他也想像其他人那樣管卓木強巴叫“強巴”,但他也知道卓木強巴聽了鐵定


    不快,叫“卓老板”又自損身份,隻能直呼其名。


    卓木強巴趕來,凝神望了一會兒,輕輕嗯了一聲,莫金道:“怎麽樣,寫的什麽?是祭文吧?”雖然他也研究古藏文,但在卓木強巴這些受過專業老師指導的人


    麵前,也隻好自認不如。


    卓木強巴點點頭,道:“是祭文,這裏養著的猛獸叫巴音摩珂,意思是陸地上的


    王者,壽命有百年之久,它發出的吼聲可保神廟不被怨靈侵占。按照祭文的意思


    ,應該每五天就會有一次獻祭,主要是牲畜,每年一次的大祭,才會用人做犧牲。”


    莫金再度留意了一下那具碩大的白骨,道:“沒有別的碎骨啊?”


    卓木強巴道:“你仔細看看那具顱骨,前排的尖牙,用於撕咬,後麵進化出磨牙


    ,顯然是一種連骨頭一起吃的可怕巨獸。”


    卓木強巴和灰狼三兄弟生活期間,見慣了吃的連骨頭都不剩的場麵,他也是其


    中一份子。卓木強巴提醒道:“祭文的最後幾句有交代,祭湖,難道就是外麵那


    座?湖裏生活著……應該怎麽念,庫……特……興……布……特……庫?若是


    按字麵意思理解,應該翻譯為萬蛇之王吧?可是,按照文中的意思,指這個家夥


    就是一萬條蛇組成的?要是亞拉師在就好了,這裏有很多密宗裏德隱意。我


    們要當心那個家夥,這裏說那個家夥可以活一千年甚至更久,它是海中的霸主,


    任何膽敢侵犯帕巴拉神廟之敵,都會成為它的腹中餐。如今他被供奉為祭湖之


    主,盤繞在神廟的頂端,它與神廟相互依存,永不分離。全文就這麽多,你跟我


    來,我找到通風口了。”


    莫金問道:“那祭湖之主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他想起了在湖上沉末的傭兵,當


    時隻是以為發生了意外,現在聽卓木強巴一說,要是那個家夥還活著的話,想必


    是十分危險的。卓木強巴道:“具體是什麽,我也說不清,但是一定很大,你


    看那座湖有多大就可以想見了。”兩人來到牆跟,在地麵與牆體相交的地方豎著


    一排通風孔,縫隙隻有一塊磚頭側身寬窄,不過並排有四五道縫。


    莫金蹲身敲了敲,道:“這夯土培實,這個地方原本是一條進出的通道,後來才


    堵上的,為了防止獵物逃脫,不過通道一定很長,我們可以想辦開出一條路來。”在這方麵,莫金就要比卓木強巴懂一些了。卓木強巴道“你帶的工具裏,


    沒有掘土的工具。”說著,他習慣性地用爪子抓了一把牆麵,卻忘記自己沒有獸


    爪了,隻抓的五指生疼,卻沒有落下一點土灰,這夯土相當堅硬。莫金笑了笑


    ,道:“我不是工程學家,我是訓練特種兵的,我隻對武器有了解,不知你對塑


    膠炸彈了解多少?”說著,莫金吐出了剛才吃過壓縮食物後嘴裏嚼的口香糖,


    卓木強巴無言的點點頭。卓木強巴看著莫金操作,相當簡單。先將口香糖拉長拉


    細,繞成一個直徑二十厘米的圓圈,用錫紙包了圓圈的一部分,然後從錫紙邊


    緣捋出兩根細細的金屬絲,拉出一米來長。莫金又從自己的武器中取出一個比一


    元硬幣大不了多少的黑色裝置,金屬絲分別纏上兩頭,不知他按了哪裏,那個


    黑色裝置上一紅一綠兩盞小燈間替跳動。莫金示意卓木強巴後退,解釋道:“隻


    要重物落在錫紙上就能壓力引爆,不過為了能自行炸毀豎體結構,它們也可以


    被引線引爆。”一陣閃光之後,牆麵出現了一個約一米寬、兩米高、兩米深的坑


    道,兩側的山岩堅固無比,沒有受到損毀。“這樣小的響動,相信不會傳到外


    麵去的。”莫金又取出一塊口香糖放在嘴裏嚼,同時與卓木強巴一起,清理掉坑


    道內的土塊,準備第二次爆破。


    兩人就這樣兩米兩米地前進著,本以為不會引起那些傭兵的注意,沒想到,那


    名決策者的掌上電腦裏,那兩個小紅點輕微但明顯地移動著。“終於還是行動了


    啊。”決策者露出了一切盡在掌控中的微笑。此刻他們仍在門內,這些並排著


    的門形成的通道遠超所有人的想象,亞拉師計算著步伐,至少已經走了五公裏


    ,通道的兩側仍是那種門形的結構,門上依然是永不重複的胎兒姿。通道


    略有彎曲,而且略微向下,雖然坡度很小,弧度極低,但師能察覺出來,他甚


    至感到它們是圍著一個非常大的圓,在以環形向下前進,而普通人的感覺,就


    像是在走直線一樣。


    越往前爆破,需要退出的距離就越遠,要的泥塊也越多,卓木強巴和莫金兩


    人以螞蟻搬家的方式,終於將那些夯土通道打了一百多米。莫金正準備再爆破,


    事先敲擊了牆麵,卻聽到了空響,不由大喜道:“到出口了,聽這個聲音,夯土


    層已經很薄了。”


    他話音剛落,卓木強巴就是大力一腳,夯土層像雞蛋殼一般應聲破碎,露出了微


    光。莫金跟著補了一腳,終於看到了光!緊跟著兩人就奇怪起來,怎麽會有光呢?


    兩個鼻青臉腫且又灰頭土臉的人,像兩隻剛剛出洞的老鼠,帶著謹慎和小心探出


    頭來,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竟然是一條湖底通道,而此時,天已經亮了。


    確定了這條路不像有機關的樣子,兩人才站在了湖底通道內。不約而同,兩人發


    出的第一聲感慨竟然都是:“太神奇了!”


    這條湖底通道,顯然就是他們在經過湖麵時,看到的湖底那鏤空城堡的一部分


    ,那一扇扇的巨型橋拱式落地窗,全是用整幅的玻磚裝飾,構成了一條透明的通


    道。他們就像站在某座極高的建築的陽台上,仰頭看去,天空中像一片海洋,


    僅僅是那些陽光穿透海洋,直射下的波光鱗動,就已經讓人歎為觀止,更別說那


    些海中時聚時散的五彩遊魚,更別說這條通道本身。


    這條通道本身,就是宮牆外的走廊式樣,透過玻璃窗向下看,能隱約看到湖底的


    山巒雄偉,險峻危聳。而從此處觀神廟,就像建在百丈絕崖、千仞之巔的巍峨古


    堡,而這古堡又在懸湖之下,天光幻影,變幻多奇,與他們已知的那個世界相比


    ,完全入墜入魔幻,時空交隔。


    通道內壁,畫滿了飛天神佛,千年的歲月並未令這些藝術珍品蒙上塵埃,它們依


    然是那麽栩栩如生、婀娜多姿,而當那陽光穿湖而過,迤邐照在牆上,神光波動


    ,那滿天神佛也已拂袖而起,踏流雲而動,衣袂連連,衣帶飄飄。


    而真正的瑰寶,還要數這些玻磚本身,卓木強巴不清楚玻璃是什麽時候產生的


    ,但他至少知道一點,對於玻璃工藝,最大的難度莫過於提純。要想讓玻璃無色


    剔透,就必須非常精確地剔除玻璃本身的雜誌,要想讓這些敲上去厚度起碼有


    幾十厘米的玻磚,看起來就像兩三毫米的玻璃一樣清澈透明,那究竟需要多高的


    提純工藝?那些古人是怎麽做到的?這簡直需要水晶一樣的特質,卓木強巴甚


    至懷疑,現代的玻璃工藝是否能做到這種程度。而如此長久地浸泡在湖底,玻磚


    上卻光滑如此,靠湖的一側竟然沒有水藻依附,也不得不說是個奇跡。


    “這些玻磚,需要很精的燒造工藝吧?”卓木強巴不由問道。


    “準確地說,這些應該稱作琉璃璧。在古代中國民間技藝傳說中,製作琉璃璧


    是琉璃工藝的最高境界。而這裏的琉璃璧,顯然是融匯了西方兩河流域的實用性


    玻璃技藝和中國古代的工藝性琉璃技藝。這兩種技藝中的大多數技,都失落


    在曆史的長河中了,特別是中國古代的琉璃技。在中國古代,琉璃精品可是和


    翡翠、珠玉等排在同一檔次的奢華珍寶。公元前一千多年就有無色琉璃技,


    到隋末唐初發展至巔峰,光影琉璃幻壁、琉璃水晶佛盞隻在筆記中提到其神


    奇,其後淺走下坡,到明中晚期此期技徹底遺失,存世的鳳毛麟角,後人多


    未曾見。”


    莫金時而望望滿牆的壁畫,時而望望透過陽光的海底玻磚,身為一個盜墓高手的


    他,顯然比卓木強巴更能認識這些玻磚的價值,他一眼就瞧出了這些玻磚與壁


    畫之間,是一個相互融合的整體。當陽光通過湖水的折射,再通過玻磚的折射與


    反射,真正照在壁畫上的時候,為什麽那些壁畫就像活過來了一樣,僅僅是靠


    那些扭曲靈動的湖光倒影嗎?顯然那是不夠的。


    真正的原因,就在那些玻磚本身!


    莫金很快確定,這些看起來無色透明的玻磚,一定采用了古代最神奇的透影和


    投影技術。就像卓木強巴擁有的那方香巴拉密光寶鑒一樣,當陽光穿透它們的時


    候,它們會印出壁畫上人物的影子,使壁畫上的人物從二維的平麵變得好似三


    維的立體一般,再利用水波蕩漾的效果,讓他們徹底活起來。莫金幾乎是不假思


    索地在心中給這些巨大的落地玻璃下了八字評語:“眼前僅有,世上絕無!”


    若不是這些玻磚裂一條小小的縫隙就有可能讓湖水倒灌進來,莫金恨不能將所有


    的玻磚都摳下來扛回去!


    第10部第72章眾生之門5絕密五色


    通道又窄又長,雖然很高,卻給人極度壓抑的感覺,若不是一陣陣清新的風從外向內灌,僅僅是這條窄窄的通道就能令人發瘋。而那全部相似又各不相同的人像,無論是凹麵還是凸麵,不同的人最後都變成了同一種心情——怪異!就好像他們在繞圈,每一張臉都像剛才看見過,可感覺起來,又走的是直線,用那些傭兵嘮叨的話語來說,就算是喜馬拉雅,也早走穿。


    他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隻知道這裏是一條通道,由許多一米厚的門組成,每扇門打開的兩端各有一個凹的和凸的人團抱姿勢雕像。通道窄而高,走到後來,仿佛不知道這條通道的入口在哪裏,盡頭又在哪裏,陪伴他們的唯有那些雕像,看起來都像一個樣,仔細看又完全不同。若非這裏沒有岔路,傭兵們早就以為自己迷路了,更有甚者,懷疑他們中了某種幻術,產生了一種集體幻覺,已經有人讓嚷著要回去了。這些殺人不眨眼,血濺三丈也不怕,壯士斷腕不皺眉的傭兵,在這條狹長的通道麵前,竟然畏懼了,這仿佛是一條永遠也看不到盡頭的通道,或許,通道的盡頭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美好,珍寶滿地,或許盡頭又是一幅地獄模樣?看這黝黑不見底的通道,看兩旁這些各式的人像,誰又說不恐怖呢?


    年輕人讓柯夫命令傭兵不得喧嘩,同時不斷用物質上的許諾給他們以精神上的鼓舞,他也清楚,一旦發生了精神的崩潰,在這首尾僅容一人通過的地方,奇﹕書﹕網任何一個人發瘋開槍,都會造成極大的損失。而這條通道顯然是古戈巴人對後人的又一考驗。那些古人從不知道係統的心理學,但他們無疑是心理學大師,古代宗教的大多數建築,都能從心理層麵上給人以震撼的力量,或靜心平躁的,或肅穆安雅的,或令人景仰油然而生,或令人潸然悔悟。那些建築融於自然天地之間,和諧卻又獨特,森然之氣,浩然之氣,散諸形,訴諸心,跨越了時空,將建造者與朝聖者的心靈溝通,令人生出無窮的遐想和感悟。


    更何況眼前這座堪稱人類有史以來、集中西方古典建築之大成者。僅看散布於三層平台之外的那些試驗城,就已經給人鬼斧神工、精妙絕倫的震撼衝擊力,而這座神廟,千年來再也無人光臨的神廟,又將訴說建造者怎樣的心情。年輕人埋頭思索,他以前也僅僅從字麵意思理解,進入神廟要穿越一道眾生之門,從未想過眾生之門是這樣一道絕無僅有的門,數十公裏厚,萬人萬麵;而穿越這道眾生之門後還有一條浮生之河,那又會是怎樣一條河流啊?突然聽到前方一聲低呼:“到了!”


    相較而言,卓木強巴和莫金身處的通道就顯得寬敞、明亮,此刻他們已經認定,自己確實到了藝術瑰寶的殿堂,雖然他們還在殿堂的外圍走廊,但腳下的每一塊地磚,手能觸摸的每一麵牆,都堪稱藝術的結晶。無論是繪畫、淺浮雕、牆飾、廊飾,還是光影效果,都能令人生出夢幻迷離般的感覺。用莫金的話說,隻要卓木強巴隨意撬一塊地磚帶回去,就足夠贖回他的天獅馴養集團公司。


    而真正令卓木強巴感到詫異的,是莫金對那些瓷器的態度。


    那是一些一人高的立式瓷瓶,看起來不像是西藏的原產物,估計是別處送來的,在走廊上約一百步就有一個,靜靜地立在牆根。這座湖底的宮殿如同被施了某種魔,竟然沒有一絲塵埃,如同天空一樣潔淨,那些壁畫和瓷瓶都保留了光鮮的色彩。


    不過瓷瓶的樣式在卓木強看來極為普通,現在都市大街上,一些賣瓷器或是字畫的店麵門口,都喜歡放一對那種高大的立式花瓶,下體渾圓修長,似婀娜美女,不過瓶口瓶頸呈八棱形。


    因此,他對莫金的激動就很不理解,就這麽一個花瓶,怎麽會令莫金激動到失態的地步呢?


    卓木強還在移步觀賞那美輪美奐的壁畫時,莫金就兩眼一亮,一路微跌小跑,幾次險些絆倒的衝了過去,在那花瓶前又是一個急停,屏氣凝神,戰栗抬手。時而用指尖勾勒著那花瓶的輪廓,時而像在細細的摩挲情人的肌膚,有時輕挽袖,小心翼翼的擦拭那原本就沒有塵埃的瓷器表麵,仿佛這樣,能令它更為光亮。


    那愛不釋手的表情,簡直像一個慈父在生命中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孩子,渴望捧在手裏,將臉蛋貼上去,親一親,臉對臉,額碰額的蹭一蹭。


    “很貴重嗎?”對卓木強而言,唯一能吸引他的就是那瓷器的顏色,那種鮮豔的藍,真的很少見。


    “這是大器啊!”莫金激動得聲音都變調了,如此重大的發現,他恨不能把自己的心聲讓全世界都聽見:“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大器晚成,大器難成,你沒聽過嗎?”


    見卓木強一副摸不著頭腦的平淡表情,莫金心中的挫敗感油然而生,在如此重要的曆史時刻,陪在自己身邊的竟然不是一位知音,看卓木強那樣子,估計就是把中國已經久負盛名的古瓷和現代工藝品放在一起,他也分不出好壞來。他仍難以遏製的用顫音向卓木強反複灌輸道:“你別看它的造型和今天的仿製品如此相似,你要把它放進曆史的長河中,想象一下,這是一千年前,你們中國古代先賢智慧的結晶,一千年前啊!陶鑄出如此的大器,那需要多高的工藝水準?你能想得到嗎?要造如此的大器,就必須要有更大的窯爐,這件瓷瓶不現世的話,世人永遠不會知道,你們中國在一千年前,就已經能燒造這麽完美的大器了。”


    卓木強終於點了點頭:“你是說,這是一件可以改寫瓷器史的作品?”


    “何止這麽簡單!”莫金陡然拔高了音量,更為激動的介紹道:“你看它的顏色,你看過這種顏色的瓷瓶嗎?多麽完美!這就是你們中國瓷器史上,屬於傳說級的瓷器,絕密五色啊!我做夢都沒想到,它們竟然真的存在過,就在我的眼前,哈哈哈哈哈哈,就有一件曠世奇珍!”聽他的笑聲,竟似有些失去理性了。


    卓木強從來就沒聽說過什麽絕密五色,自然也就搭不上話,莫金身邊隻有他這唯一的聽眾,也不管卓木強想不想聽,他滔滔不絕的說著:“絕密五色你沒聽說過,秘色瓷你聽說過沒有?沒有?Ok,那我問你,宋代汝窯你知道吧?”


    唉,這個卓木強知道,宋代汝窯,堪稱瓷中精品,澤細膩圓潤,幾乎是古瓷收藏界最為追捧的寵兒,不過除了博物館,真正散落於世的極少,隻要出現在拍賣會上,最低起拍價也要在千萬以上。


    見卓木強點頭,莫金趕緊道:“宋代五大窯,汝,官,哥,定,均,汝窯居首,你可知道,這汝窯是仿什麽建的?仿的是柴窯!按說宋朝五大窯,柴窯居首,隻是器不見世,窯址又不可尋,才以均窯頂了五大之數。那是五代十國最末一國周世宗下令修建的,按筆記載,當時周世宗下令,造一窯口,燒最好的瓷器,他希望看到瓷器的顏色像雨後的青天,希望國運如雨後青天,後世對柴窯的評價是,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到了宋太祖修汝窯,他隻提出了一個要求,力求若柴,他希望能燒出和柴窯一樣好的精品來,但到最後,不管是士大夫階層,還是文人學士,都不得不承認,汝窯比之柴窯,欠缺天地之靈氣也!在宋朝當時,柴窯就已經是被尊奉為瓷器最高境界,稀世奇珍,得聞不得見,當時的人們,以能收藏到柴窯哪怕一塊碎瓷片為榮。大文豪歐陽修,就曾收藏到一塊柴窯碎瓷,你知道那塊碎瓷片需要怎樣被保存嗎?他們用金子將碎瓷片鑲嵌起來,放入錦盒中,綴滿寶石,仿佛隻能這樣,才能體現出那柴窯碎片的珍貴程度。”


    莫金口若懸河的一氣說到此,才稍作停頓,如他所料,卓木強追問了一句:“絕密五色,就是柴窯精品?不對呀,這帕巴拉神廟,應該是唐朝就已經……”


    莫金打斷道:“當然不是這樣,我再問你,你可知道,為什麽柴窯會被奉為宋瓷至尊,為什麽後來的汝窯,再也燒不出這樣的工藝?這在正史和官方都沒有明文,隻有筆記中提到過,那是因為,在五代十國的亂世,造瓷的工匠們,意外獲得了一份密瓷燒造精要殘卷,按照那份殘卷所載,他們終於調出了像雨後青天一樣的純藍釉色,也是按照那份殘卷所載,他們才拉出了薄如紙,聲如磬的極品瓷坯,後來改朝換代,工匠都想將秘方據為己有,導致殘卷遺失,工藝失傳,世上瓷器,從此黯然!我想你應該猜到,那密瓷燒造精要所記載的,是什麽瓷器的燒造筆記。沒錯,正是中國瓷器史上最為神秘,早在宋代就已成為傳說,無人得見的——秘色瓷!”


    莫金雙目如電,凝視瓷瓶,喃喃自語:“秘色瓷的燒製年代,也是你們中國瓷史上的千古之謎,就像柴窯一樣,古代諸多大藏家,都言之鑿鑿,說確有其事,但又拿不出一件像樣的證物來,搞得現在,你們中國的瓷學家也不知道究竟什麽才叫柴窯精品。對於秘色瓷,大多數學者認為,是五代燒造,直到門寺地宮開啟,他們才敢將年代提升到晚唐,不過有一點大多數專家意見一致,秘色瓷是越窯燒造。越窯在江浙一帶,紹興,寧波等地,古居越人,得名越窯,目前發現的窯址,可追溯到漢朝,由唐時進貢宮廷,指辦官造,才有了後人稱頌的秘色之瓷,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巧剜明月染春水,輕旋薄冰盛綠雲,這些都是稱頌秘色瓷的詩句。”


    說到動情處,莫金還拗口的吟起了唐詩,旋即麵容整肅,正言道:“但事實上,中唐,晚唐,燒造的都已不能算正宗秘色瓷了,真正的秘色瓷,隻燒於初唐盛世,甚至隻有開國一朝,才能燒造。根據我研究的那些筆記,隋末唐初,天下大亂,但在亂隋之前,中國已經打下了堅實的國力,許多工藝水平,得到了躍遷性的突破,所謂亂世出英雄,亂世出神器,那秘色瓷之正宗,五色絕密,就出在這個亂世當中!家言,它們藍若海,黃如金,紅似火,白賽雪,黑勝漆,所謂五色絕密,亂世神器,說它們的顏色如此奪目,玲瓏剔透,勝於冰晶,隻應天上有,不當落凡間,以至於宮廷要


    以絕密封存起來。最遺憾的就是,技藝不曾錄於文書,隻得口耳相傳。並不是越窯被指定官辦後,才燒出秘色瓷來,而是因為越窯燒出了秘色瓷,進貢宮廷,才被指定官辦的呀!真正能燒製五色絕密瓷的,也隻有那一位亂世老匠,後雖學徒居多,但未得其真髓,老匠無名,他死後,他的學徒各自根據老匠口授技藝,加以自己的理解,燒出後世所認為的秘色瓷來,而根據那些學徒們每人領悟的一小部分,整理編撰出一卷密瓷燒造精要,而那卷精要在戰亂中輾轉流失,變得殘缺不全,到後周匠人手中,憑借一部殘卷,又燒出了柴窯,就算是最不濟的柴窯,也能被尊稱為瓷器巔峰,你想想,那五色絕密,又當作何稱謂?若說瓷器中,也有神器的話,那麽你眼前的,就是其一!”


    卓木強終於動容,與其說他是被莫金給說動的,倒不如說他是被莫金的神情給感動的,說到最後幾句時,莫金已經語音哽咽,眼眶中噙著淚水,淚光中閃動的,是朝聞道,夕死可以的決絕,同樣也是曆經滄桑,終成心願的解脫。偌大的一座神廟,他們甚至沒有邁入真正的殿堂,隻在路邊看到一個瓷瓶,莫金就已經心懷滿足,覺得物超所值了,足夠了,比起曆經生死考驗的艱險路程,比起勾心鬥角的智力較量,能夠看到,摸到這樣一個瓷瓶,已經足夠了。


    “你怎麽會這麽了解?”卓木強問了一句。


    莫金正在心馳神往,頗有些得意忘形的他,不加思索的脫口而出:“你以為我就是一名特種兵,我真正厲害的,我是一名鑒賞師!”話剛出口,略微覺得有些不妥,不過他的心神,很快又被那五色絕密瓷瓶給占據,想來卓木強也不能從這句話中聽出什麽。


    “來,你來看!”莫金此刻的表情,就像剛繼承了一大筆遺產的暴發戶,迫不及待的想將自己擁有的寶物向世人展示:“看到了嗎?”他指著瓷瓶表麵約十厘米高的地方詢問卓木強。卓木強細細審視,感覺這個瓷瓶釉麵剔透,如裹薄冰,可鑒人臉,而在那層冰晶之上,仿佛隱約有一層朦朧的霧氣,就像滾熱的沙漠中,看到的空氣變幻一樣,迷離不清。


    莫金解釋道:“所謂珠光寶氣,但凡真正的寶物,在它外圍都會形成一個神秘的氣場,仿佛能看到一點,仔細看又什麽都沒有,行話就叫淬火,一件好寶,火氣內斂,凝而不發,是為最高境界。”說著,他輕輕的哈了口氣,甚是奇怪,莫金口中哈出的氣,在外麵不露形色,一靠近那瓷瓶,離開變成淡淡可見的白霧,飄渺離散,化作無形。


    “看見了吧!”莫金欣喜若狂的對卓木強道:“這就叫凝氣升寒煙,是古瓷燒造工藝的最高技,這樣的瓷器,冬日溫潤,夏日透涼。你摸摸它,你來,摸呀,有什麽感覺?是不是如觸凝脂,滑若嬰兒的臉,那種沁心的涼意,有沒有順著你的指尖,傳遍你的全身?”


    莫金又輕輕的捧起了瓷瓶兩端,深吸一口氣,萬端小心的向上一托,隨後輕輕放下,對卓木強道:“你來試試,然後你再告訴我,是不是還與你看到的現代工藝瓶很像,小……小心,小心點!”


    卓木強還沒使力呢,那瓷瓶就已離地而起,仿佛手中捧著的,並不是這一人高的龐然大物,那些現代工藝瓶他可知道,要有這麽高,少說也得二三十斤重,他詫異的看了莫金一眼,莫金撇嘴笑道:“薄如紙,聲如磬。”說著,他曲起食指第二指節,在瓶身厚實處輕輕一扣。


    “嗡——”顫音長鳴,古人說聲如磬,磬是一種能發出音樂聲的石頭,清脆而雅致,可隨著莫金的這一次敲擊,卓木強和莫金耳中,聽到的已經不是石頭所能發出的聲音了,仿佛是誰撥動了金屬的琴弦,顫聲細密而高調,化作龍吟,長響不衰。隨著時間流逝,那聲調越拔越高,大有突破巔毫,衝上雲霄之勢,漸漸的,和聲四起,整條長廊,仿佛有許多蟄伏的龍,紛紛從千年的沉睡中驚醒,重新抖擻,鏗鏘嘯雲。


    那龍吟之聲,從長廊的前後左右,傳入耳中,那陽光紛繞,壁畫上的神仙人物,也因那龍吟虎嘯,更似躍牆而出,踏雲欲去。卓木強和莫金對視一眼,他們都從那四方的龍吟中聽出了端倪,那是——共鳴!


    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還有什麽比一個藝術品鑒賞家看到一件絕世精品更激動人心的呢?那便是,一個藝術品鑒賞家,看到一堆絕世精品!


    卓木強緊隨著莫金向前跑去,他們看到了第二件五色絕密瓷……紅似火…


    那鮮紅之色仿佛已不是附著在瓷瓶之上,而是包繞著瓷瓶,一簇火焰冉冉燃燒。看到這件瓷器,連卓木強巴這個外行人也能一眼認出。什麽是寶物,這就是寶物!莫金雙膝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驚呼道:“大紅瓷是大紅瓷啊!”


    卓木強巴剛剛靠近,就被莫金一把拽住,莫金神情激動,像是在哀求卓木強巴聽他訴說一般:“你知道嗎?你知道嗎?大紅之色,為世界多數國家喻慶、吉祥之色,你們中國也不例外,結婚時要貼的紅雙喜,點紅燭不就這個意思?重大慶典時鋪上紅毯也同理。所以,在你們中國這個瓷之源頭,曆朝曆代無不追求正紅之瓷,但在古瓷界也普遍認為,大紅瓷從未燒造成過!因為所有的專家都認為,隻要世上出現了大紅瓷,肯定會被大量燒製,肯定會載入史冊,而他們從未發現過


    任何樣器,連碎片也沒有,甚至沒找到過任何記記載。更何況那些專家認為在二十世紀之前,人們從未調配出可以燒造大紅的袖色,就算大明宣德祭紅,以凝脂似玉、紅如雞血著稱,史載燒成九件.仍絕於世。也就是最近一二十年.才重新有專家燒出了大紅瓷,這是什麽時候燒造的?


    第10部第73章浮生之河1曼陀羅場祭


    那鮮紅之色仿佛已不是附著在瓷瓶之上,而是包繞著瓷瓶,一簇火焰冉冉燃燒。


    看到這件瓷器,連卓木強巴這個外行人也能一眼認出。什麽是寶物,這就是寶物!莫金雙膝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驚呼道:“大紅瓷是大紅瓷啊!”


    卓木強巴剛剛靠近,就被莫金一把拽住,莫金神情激動,像是在哀求卓木強巴


    聽他訴說一般:“你知道嗎?你知道嗎?大紅之色,為世界多數國家喻慶、吉祥之


    色,你們中國也不例外,結婚時要貼的紅雙喜,點紅燭不就這個意思?重大慶


    典時鋪上紅毯也同理。所以,在你們中國這個瓷之源頭,曆朝曆代無不追求正紅


    之瓷,但在古瓷界也普遍認為,大紅瓷從未燒造成過!因為所有的專家都認


    為,隻要世上出現了大紅瓷,肯定會被大量燒製,肯定會載入史冊,而他們從未


    發現過


    任何樣器,連碎片也沒有,甚至沒找到過任何記記載。更何況那些專家認為在二


    十世紀之前,人們從未調配出可以燒造大紅的袖色,就算大明宣德祭紅,以凝脂


    似玉、紅如雞血著稱,史載燒成九件.仍絕於世。也就是最近一二十年.才重新有


    專家燒出了大紅瓷,這是什麽時候燒造的?


    看看年款?這是什麽?文成公主進藏的陪嫁品!公元六百多年,你看看,你看看!比史學家眼中的大紅瓷出現的年代早了將近一千五百年,早了將近一千五百年


    啊!”


    “為什麽在文成公主陪嫁清單上,沒有看到有關這批瓷器的記載?“卓木強巴他


    們曾經廢了無數心血,找出了文成公主陪嫁品的數個版本。


    莫金一句話就讓卓木強巴啞口無言:”你們找到的那些清單,都是後人憑想象描


    述的,當時的清單隻怕早就遺失在戰亂中了,連曆史都消逝了,何況一張小小的


    清單?”


    卓木強巴感慨歎息道:”又是一件絕世孤品!”


    莫金重複著“絕世孤品”並緩緩靠近,慢慢伸出手來,好像要觸摸那瓷瓶身邊的


    火焰,剛剛觸到火焰外圍,就嘴角哆嗦著道:“傳說中的工藝——冰火!”


    見卓木強巴不懂,莫金又解釋道:“我收藏了現代大紅瓷工藝品,那種紅色,


    隻是在瓷器的表麵塗了一層大紅,雖然也有冰潤之色,但和傳說中的工藝‘冰火


    ’比起來”他搖頭道:“你也看見了,這件大紅瓷器,他全身就像被火


    包裹著,隔著很遠也能看見那一層火光。在古代筆記的記載中,當人靠近這


    種瓷瓶的時候,甚至真的會被灼傷,但若心念持誠,這夥不但不熱,反而會有


    一種冰沁的微涼。”


    卓木強巴觸臂微靠,感覺和前麵的青天平差不多,那種薄冰的自然之涼,涼不刺


    骨,拂而不寒。看著莫金專注的神情,他提醒道:“前麵應該還有吧?”


    “當然有,讓我再看看。”莫金眼中,早已無視卓木強巴。


    卓木強巴獨自上前,再百步,又一座人立瓶。不過這個瓶子與前麵的不同,好像


    是翡翠打鑿出來的,隻是與翡翠相比,又多了一絲冰晶之質,通體剔透,翠色純


    正。更令人神奇的是,透過瓶身可以看到瓶子裏有東西,像是圓圓的,拳頭大的


    水晶球。


    “莫金,你來看看,這是什麽?”卓木強巴隱約捕捉到一絲線索,仿佛在哪裏見


    過類似的物品,一時想不起來。


    “莫金似乎帶著滿腹的抱怨離開了紅似火,卓木強巴道:“這個該怎麽稱呼?翠


    如碧?”


    莫金道:“奇怪,這個不是瓷瓶,而四個琉璃瓶,知道為什麽中國古代的玻璃


    不叫玻璃要叫琉璃嗎?就因為它們大多是有色工藝品.而不是兩河流域實用性的無


    色器皿。在中國古代,琉璃被當做一種可以人工煉製的珠寶來對待的,不過這


    件琉璃瓶器形高雅,通體無暇.色澤堪比翡翠,碧綠欲滴。我敢斷言,傳世的琉璃


    器中絕對沒有哪件可以和它相比。”


    卓木強巴卻不想聽這些,問道:“看到裏麵裝的東西了嗎,有什麽講究?”


    莫金吸了一下。發出"絲"的一聲,最終卻沒能說出什麽來.看來他對琉璃器的了


    解不及他對古瓷的了解。卓木強巴想取一件出來看看,結果發觀,那些好似水晶


    球的東西直徑比瓶口大,竟然倒不出來。隻能伸手摸了摸,真像水晶球,不過


    卻沒有水晶的質感,把它比做石球更為恰當,但握在手中感覺這些有球很輕。


    卓木強巴道:“難道那些瓶子裏,也裝著這些東西,他不由更為詫異了、剛才捧


    起那個瓶子就已經感覺極輕.若瓶子裏還裝著這些石球.那麽瓶身的重量簡直可以


    稱作輕若鴻毛了。


    “看看不就知道了?”莫金又向前奔去,接著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瓷瓶,顯然就是


    白塞雪了。


    “傳說級工藝——流雲飛瀑。”還未靠近白瓷瓶,莫金就陡然叫了一聲。整個瓷瓶


    如白玉雕成,賽雪欺霜,周身都散發出一圈白色光暈,如飛箭奪日。那色彩就像


    南極洲上從未有入涉足過的巨大冰川,純白之中透出一種極淡極談的藍來。


    莫金已經不知該如何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一遍又一遍地複述著那傳說級的工


    藝:“流雲飛瀑,一瀑九疊,這種瓷器遠觀就像那白雲從山間傾瀉而下,澎湃湧


    動,氣象萬千;若你近距離凝視,就會發現,好似天意己涼,能看到瓶身落英


    繽紛,無數雪花飛揚如撒。取於自然,回歸自然,這就是古代瓷匠畢生追求的境


    界。那些歐洲人,十八世紀燒出骨瓷.自以為已經超越了中國工藝。那種慘白.


    和真正的自然之白比起來、豈可同日而語。他們的工藝,和傳說級工藝比起來又


    算汁麽,又算得了什麽!“


    更讓莫金激動的是,從這個位置往前看,整道長廊,無盡延伸,那牆根處靜立著


    的瓷瓶,琳琅滿目,整整一排……


    莫金就像變成了三歲小孩,撒開腳丫在走廊上奔來跑去,看看這個,摸摸那


    個……


    “傳說級工藝!”


    “傳說級工藝!”


    “傳說級工藝!”……


    激動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莫金站在瓷瓶中間,所受攤開,仿佛要接住天上


    掉下來的無形寶物,眼淚在臉上恣意縱橫,嘴裏卻發出了囅然的笑聲:“哈哈哈


    哈……”越笑越是淚流滿麵,他全身都在顫抖,卓木強巴一看,莫金的情緒已


    經超出了他自己能控製的範圍了,恐怕再讓他多看兩件,神誌都會變得不清醒起


    來。


    不能讓莫金迷失在這種珠光寶氣之中,卓木強巴毫不猶豫,在莫金腦後給了


    他重重的一記手刀,莫金應聲而倒,事實上就是卓木強巴不敲他,莫金也快笑得


    火哭得站不穩了。


    卓木強巴架起莫金,無視那些發出耀眼光芒的瓷瓶,要在這走廊上找到一條


    出路。沒走多久,莫金就已經醒轉,但那陣狂笑痛哭,似乎抽幹了他的體力,他


    有些萎靡地靠著卓木強巴道:“你知道嗎,這裏的每一件藝術品,不管是地磚、


    牆畫,還是玻璃,都是隻能用絕無僅有來形容,更別提那些瓷瓶了,全是顛覆性


    瓷器。我可以這樣告訴你,就算我們看到的不是一件件完整的器形,哪怕我們


    看到的隻是一堆碎片,你隨便拿一塊碎片去,都是給世界上的瓷器界投下了


    原子彈,他們對瓷器史的看,對世界古瓷技藝傳承的認識和理解,將發生**


    性的顛覆。”


    卓木強巴沒理他,隻架著他的手臂,拖著他往前,莫金仍在繼續道:“你將


    你看到的那些瓷器告訴任何一個瓷器大家,問他有沒有這樣的瓷器,我敢肯定他


    一定會回答你——絕無可能!因為那些瓷器鑒定專家,他們隻看宮廷造冊,隻


    看藏家名錄,他們哪會知道真正的傳說級瓷器!那些宮廷造冊曆經千年,毀壞了


    多少,又留存下多少?那些宮中絕密又有多少是會如實記錄在冊的?真正流落


    在藏家手中的,又還剩多少?他們中有多少人會去研究唐代以後的神怪,回


    去用心打聽民間口耳相傳的神話故事?哼……家言!他們沒有親眼見過,


    是絕不會相信的!”


    莫金情緒又激動起來了,卓木強巴明顯感到,莫金的身體在抽泣:“任何一


    項古代工藝,大多會靜立這樣一個過程:逐漸發展,直到最高峰,然後開始走下


    坡路,直至失傳。在你們中國的瓷器史上,曆代大家都認定宋瓷為瓷器燒造的


    頂峰時期,此後漸走下坡,隻有我相信唐瓷才是中國瓷器的巔峰之作!機會所有


    的傳說級瓷器,都出在唐盛世年間,那時候的大唐帝國生產力,代表了全世界


    最高的生產力水準。許多工藝都達到了巔峰,隻可惜五代十國一亂,真正能流傳


    下來的大唐工藝,可以說十中無一,就算說百中存一、千中存一也不過分。以


    致後世考察時,許多技藝要從日本、中亞諸國去考證,事實上真正距離大唐最近


    的,繼承工藝最多的,應該是吐番吧,這座神廟裏裝的就是當時的巔峰之作啊!那些沒能傳世的精品,都在裏麵了……都在裏麵了……”


    一路走來,淚水不住從莫金下巴滑落,濺落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為了讓莫金保持清醒和理智,卓木強巴不得不強調道:“別太激動,別忘了,


    這些都是珊瑚礁,珊瑚礁!”


    所謂珊瑚礁,是莫金在向卓木強巴交代時提出的說。根據他們家族的研究,香


    巴拉的珍寶可以分為三個級別,那些散布在香巴拉之外的,估計由福馬發現那些


    寶物的價值,他們沿用了福馬的稱謂,將其稱為海灘上的沙粒;而在香巴拉神


    廟內沿途的擺設和陳列物,他們就稱為海洋中美麗的珊瑚礁,其價值應該比福馬


    發現的珍寶更高一些;而那些需要用使者交代的鑰匙去打開,藏在神廟核心部


    位的,才是海洋裏孕育出的奇跡——珍珠!不過就目前而言,隻是一些珊瑚礁就


    這樣了,珍珠該是怎麽樣,卓木強巴想象不出。果然,聽到卓木強巴的提示,


    莫金自嘲第笑了笑,能見到這些珊瑚礁他已經滿足了,不怎麽奢求珍珠了。


    而架著莫金走了這麽長一截路,卓木強巴似乎對這座神廟有了一些認識。這


    座什麽估計有些像金字塔結構,底大頂小,從玻璃窗上可以看見下麵的城堡樣建


    築。當然,也不能肯定湖底的城堡建築就是神廟的底部。因為這座神廟大得有


    些離譜,他們所處的位置,應該還在神廟的頂端,從走廊的弧度來看,這像個圓


    錐形尖頂,隻是這個圓很大,弧度幾乎看不出,環形走廊的一半露在湖底,另


    一半則應藏於山腹中。卓木強巴並不知道,他們走的路線和那些傭兵走的路線幾


    乎是沿著反方向畫的兩個同心螺旋,隻是一個在內側,一個在外側。


    卓木強巴甚至在想,這座神廟是不是以第三層平台為頂點入口,向下一直打通了


    整個三層平台呢?以整條喜馬拉雅山脈中腹為根基,修一座神廟,上下直線距離


    近七千米!若真是如此,那這座神廟無疑是卓木強巴所能想象的最龐大的一座


    人工建築了。他突然想到,他們在最底層往第二層平台攀爬的時候,為什麽那裏


    會有一道斜坡?會不會就是神廟的底邊?如此說來,整個須彌山的三層平台就


    隻是神廟歪的三座陽台?那地下海就是神廟的蓄水池?卓木強巴被自己的這種想


    嚇了一跳,臉色都變了。若真有這種建築,那所謂的世界八大奇跡、十大奇


    跡,其工程量加起來,也不足神廟的十分之一啊!


    卓木強巴拂去這些胡思亂想,顯然不可能有這樣的建築,越往下工程量就越大


    ,這裏的人力、物力都無滿足自己構想的那種條件。他重新就思緒集中在找出


    路上,如果這條走廊隻是一個完整的環,那就糟了。而莫金恢複了一點體力,


    重新將注意力轉向瓷瓶,隻是經過卓木強巴的提醒,他也沒有每個瓷瓶都停下來


    看老半天,就這樣他也發現了奇特之處;那些瓷瓶並非全都是一個品級的,那


    種全身上下好似蒙著一層寶光的精品,顯然是文成公主入藏的配佳品,數量極為


    稀少,這麽久久看到五個;次一些的,應該是隨著文成公主入藏的能工巧匠就


    地取材重新燒製的,沒有那麽明顯的寶光,但也是極品中的極品;最後一種。顯


    然是後來的工藝,其技和嫻程度都無與前兩者相提並論,其數量最多,倒


    有些像拿來湊數的,隻能算是普通極品。莫金一麵看,一麵給卓木強巴解釋著。


    眼看明亮的走廊即將走到盡頭,前方就要沒入黑暗中,卓木強巴猛然一個激靈


    ,想起來了!那些瓷瓶和瓶內的石球,他們在研究資料時看見過,這是一個曼陀


    羅場祭!按照瓷瓶擺放的方位和數量的不同,祭拜的主神也各有不同,但有一


    點可以肯定,在密教的經義中,那些神佛都擁有可怕的力量!卓木強巴頓時有了


    不好的預感,按照他們的經曆,那建築的雄奇,其內飾的精美,與這種建築的危


    險性是成正比的!這座神廟不僅是傳世珍寶的聚集地,同時也集機關、盅毒、


    生物飼養術之大成!一想到戈巴族村的這段日誌,卓木強巴心裏就打了個寒戰。


    “太神奇了!”另一支人數眾多的傭兵隊伍發生了玉卓木強巴和莫金相同的感慨


    ,不過他們看到的景象與卓、莫二人完全不同。


    那眾生之門最後的幾幅凹凸石像越來越小,最後一幅雕刻已經縮小成一個豆點。


    重要一跨過這道門,就是一道由光線組成的長廊,比起狹窄的石門,空間陡然變


    大,那滿室的光明也令人心神為之一震。


    這條橫在眾人眼前的環道像是開山隧道,抑或是放大的下水管道。整個管道非常


    圓,而管道中央流淌的那條河,使它看起來更像下水道,之所以沒人會認為這是


    一條下水道,便是因為那無處不在的光線。[網羅電子書:]


    這條環道的上方掛了兩排密密麻麻的銅鏡。那些古人不知從哪裏引來了光線,


    奪目如太陽之光在那銅鏡間交接傳遞,一部分反射,一部分折射,有的投入河中


    ,又反彈上來,如此交織,竟然在整個管道內部構成了一張由光線組成的網。


    看著這張光網,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種神奇,就好像這便是通往天堂的道路!


    那個年輕人感到了一絲失望,比起眾生之門來,這層光網頂多算是一種工藝上


    的視覺藝術,還不能帶給人心靈上的震撼。他靜靜地看著那條橫躺在麵前的河,


    由於光線反射的原因,河麵有點點爍金,可以看見細微的波濤,水流不急也不


    緩,稍微令人詫異的是,這條河在這種回音效果很多的空間裏,竟然沒有發生絲


    毫聲音。年輕人側耳聽了聽,沒錯,耳裏全是傭兵們的議論聲,這條河是無聲


    的河。


    “這就是浮生之河嗎?也不過如此,頂多算一條大一點的水渠,”年輕人在心中


    不滿,“等等,那是什麽?”


    他微微欠身,雙眼似乎要看穿河麵,但這條河竟似比她想象的要深一些,河底


    好像有些什麽東西,通過光線折射上來,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色彩。“是圖像嗎?


    難道古人在河底雕鑿了圖像?雕在河底給誰看啊?”年輕人愈發迷茫起來,所幸


    蹲下身去趴在河邊看。果然,河下有凹凸不平的雕像,而且不知是利用了火山岩


    天然的色彩還是使用了什麽別的工具,那些圖像都是上了色的。這就是河道並


    不平整,河麵會起波濤的原因,不過由於隔的太遠,加上波動不斷,根本就看不


    清上麵畫的是什麽。這次俯身查探,年輕人至少明白了兩件事情,一是這條管


    道並非圓形,而是“8”字形,河麵下與河麵上的空間是完全對稱的,而人站的


    走道則在“8”在的腰部。第二就是這條河的水溫和外麵那座湖不同,外麵那座


    大湖是雪山積水所化,抵消了地熱,甚至還多了一絲冰冷,而這條河收到地熱的


    影響,比外麵那些普通河道要熱一些。一踏進這個管道就感到了一種濕熱,顯


    然正是河水氤氳地升騰造成的,同樣也是由於管道中彌漫著致密的水蒸氣,才讓


    那些光柱留下了一道道痕跡。


    “哼,浮生之河,這算什麽浮生之河啊?”年輕人冷冷地笑笑,下達命令道,“


    別看了,順著河流的方向走。”


    第10部第73章浮生之河2浮生之河


    沿著光之通道沒走多遠,就聽後排的傭兵搶先叫了起來:“快看!那是什麽?那是什麽?”更多


    的傭兵似乎注意到了,紛紛發出了不可思議的叫聲,顯然是看到了某種稀奇事物,還有一部分人


    竟然沉迷在其中,露出陶醉的表情。


    聽到越來越多的呼聲,走在最前排的亞拉師也不得不停下腳步來回望,隻聽後麵的人喊著:“


    變了變了,又變了!”


    隻見那布滿光柱的管道側壁,像是被什麽聚光燈聚攏一般,投射出一個格外明亮,直徑約有兩米


    的光斑。那個光斑順著河流。沿著管道側壁緩緩移動著。


    漂近了,亞拉師驚愕地發現,那個光斑像一台投影儀,竟然是將一幅畫投射到側壁上,那畫中


    的人物衣著光鮮,神態動作無不為妙,連動物身上的鬢毛也清晰可辨,甚至那畫中的人物還能留


    下影子,有凹凸的質感!若在平常任何一個地方,看見一台投影儀投射幻燈片,那不稀奇,可是


    在這千年的古廟中突然見到這一幕,就好似有某種超自然現象。那個光斑不是凡物,而成了一種連


    通陰陽的媒介;那些畫也不像投影儀投射出的那種由光線組成的畫麵,而更像是一種實體,那畫


    麵也不斷出現水印往下流淌的波浪似扭曲,就好像靈界與陽間的信號傳輸不太通暢,那些傭兵更


    是深信不疑。


    自古以來,水麵就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大多數國家和宗教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堅信這是真


    理。如今這些傭兵中,受其影響的人不在少數,甚至有人打算跪下來膜拜了。因為除了隔世投影


    ,實在沒解釋這種現象。那些傭兵瞪大了眼睛,在河麵和那光斑出現的側壁打量,沒有發現任


    何異常,那光斑就行憑空出現的,難道說,另一個世界打開了缺口?


    年輕人微微一笑,心道:“浮生之河,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麵貌。浮生,浮生,難道你已畫盡這


    凡間萬般人生?”他早已注意到,在河道的中央,有一塊無色透明的油斑,約莫碗口大小,若非


    目力驚人,絕難從那河道正中發現它。


    油比水輕,浮於水麵,自然形成了一個凸麵鏡,那些光柱不知經過了怎樣的反射和折射,最後通


    過那油鏡聚焦放大,投影在牆壁上成了光斑。那光斑所呈現的不過是河道下麵的那些鑿刻圖畫。


    既然這些圖畫投影成實像,那也就是說,河道下所雕刻的全是倒影。


    正麵的畫像雕刻要做到惟妙惟肖,一位造詣精深的能工巧匠就足夠了,可是要將倒影反正,也做


    到惟妙惟肖,並且不是一幅兩幅,而是整個河道的下方全都布滿這樣的雕刻畫作,這是何等的大


    手筆!


    而這正畫倒畫,河麵上下,顛倒眾生,以浮光掠影的方式呈現在世人眼前,又包含了古人怎樣的


    哲學思想?年輕人嘴角後扯,露出好看的笑容。


    同樣也發現了這一奧秘的還有亞拉師,隻須順著光斑的位置和廣的印記聚集目光,就能發現河


    麵上與河水不同的地方,在順藤摸瓜,就看見了河道下的雕刻圖畫。亞拉師在意的倒不是古人


    的別具匠心,而是那些畫作本身。那光斑慢慢漂移,浮現在管壁的畫作一幅接著一幅,不難發現


    ,畫麵上的人物膚色各異,衣著也各有特點,從盛唐時的吐蕃,到中亞,到歐洲,到非洲,到非


    洲,皆有涉獵。在仔細看,還會發現,每一幅畫都講述了一個故事,伊索寓言,天方夜譚,埃及


    神話,瑪雅神話,其中也不乏道釋儒的典故。


    這條浮生之河,竟然是古代各方文明交匯的河流。


    那一幅幅線條流暢的精美畫麵,竟展示了盛唐之前所有古文明智慧的精華,亞拉師新潮澎湃,


    那些他見過的、沒見過的,一幅幅畫卷在他麵前靜靜地展開,訴說著一段段失落的文明。


    “沒錯了,這就是帕巴拉,那些失落文明最完美的留存地。”師悠然想到。


    “啪”的一聲,不知是哪個傭兵看的出神,差點跌入河裏,所幸被人一把拉住,可還是雙手按入


    了水中,濺起了大蓬水花,“咦”的一聲,那光斑竟然暗淡消散開來。


    沿著光之通道沒走多遠,就聽後排的傭兵搶先叫了起來:“快看!那是什麽?那是什麽?”更多的傭兵似乎注意到了,紛紛發出了不可思議的叫聲,顯然是看到了某種稀奇事物,還有一部分人竟然沉迷在其中,露出陶醉的表情。聽到越來越多的呼聲,走在最前排的亞拉師也不得不停下腳步來回望,隻聽後麵的人喊著:“變了變了,又變了!”隻見那布滿光柱的管道側壁,像是被什麽聚光燈聚攏一般,投射出一個格外明亮,直徑約有兩米的光斑。那個光斑順著河流。沿著管道側壁緩緩移動著。漂近了,亞拉師驚愕地發現,那個光斑像一台投影儀,竟然是將一幅畫投射到側壁上,那畫中的人物衣著光鮮,神態動作無不為妙,連動物身上的鬢毛也清晰可辨,甚至那畫中的人物還能留下影子,有凹凸的質感!若在平常任何一個地方,看見一台投影儀投射幻燈片,那不稀奇,可是在這千年的古廟中突然見到這一幕,就好似有某種超自然現象。那個光斑不是凡物,而成了一種連通陰陽的媒介;那些畫也不像投影儀投射出的那種由光線組成的畫麵,而更像是一種實體,那畫麵也不斷出現水印往下流淌的波浪似扭曲,就好像靈界與陽間的信號傳輸不太通暢,那些傭兵更是深信不疑。


    自古以來,水麵就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大多數國家和宗教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堅信這是真理。如今這些傭兵中,受其影響的人不在少數,甚至有人打算跪下來膜拜了。因為除了隔世投影,實在沒解釋這種現象。那些傭兵瞪大了眼睛,在河麵和那光斑出現的側壁打量,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那光斑就行憑空出現的,難道說,另一個世界打開了缺口?年輕人微微一笑,心道:“浮生之河,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麵貌。浮生,浮生,難道你已畫盡這凡間萬般人生?”他早已注意到,在河道的中央,有一塊無色透明的油斑,約莫碗口大小,若非目力驚人,絕難從那河道正中發現它。油比水輕,浮於水麵,自然形成了一個凸麵鏡,那些光柱不知經過了怎樣的反射和折射,最後通過那油鏡聚焦放大,投影在牆壁上成了光斑。那光斑所呈現的不過是河道下麵的那些鑿刻圖畫。既然這些圖畫投影成實像,那也就是說,河道下所雕刻的全是倒影。正麵的畫像雕刻要做到惟妙惟肖,一位造詣精深的能工巧匠就足夠了,可是要將倒影反正,也做到惟妙惟肖,並且不是一幅兩幅,而是整個河道的下方全都布滿這樣的雕刻畫作,這是何等的大手筆!而這正畫倒畫,河麵上下,顛倒眾生,以浮光掠影的方式呈現在世人眼前,又包含了古人怎樣的哲學思想?年輕人嘴角後扯,露出好看的笑容。同樣也發現了這一奧秘的還有亞拉師,隻須順著光斑的位置和廣的印記聚集目光,就能發現河麵上與河水不同的地方,在順藤摸瓜,就看見了河道下的雕刻圖畫。亞拉師在意的倒不是古人的別具匠心,而是那些畫作本身。那光斑慢慢漂移,浮現在管壁的畫作一幅接著一幅,不難發現,畫麵上的人物膚色各異,衣著也各有特點,從盛唐時的吐蕃,?


    ?中亞,到歐洲,到非洲,皆有涉獵。在仔細看,還會發現,每一幅畫都講述了一個故事,伊索寓言,天方夜譚,埃及神話,瑪雅神話,其中也不乏道釋儒的典故。這條浮生之河,竟然是古代各方文明交匯的河流。那一幅幅線條流暢的精美畫麵,竟展示了盛唐之前所有古文明智慧的精華,亞拉師新潮澎湃,那些他見過的、沒見過的,一幅幅畫卷在他麵前靜靜地展開,訴說著一段段失落的文明。“沒錯了,這就是帕巴拉,那些失落文明最完美的留存地。”師悠然想到。“啪”的一聲,不知是哪個傭兵看的出神,差點跌入河裏,所幸被人一把拉住,可還是雙手按入了水中,濺起了大蓬水花,“咦”的一聲,那光斑竟然暗淡消散開來。


    傭兵們突然全部呆住了,不知是否觸怒了神靈。年輕人搖頭,那水花將油鏡打得七零八落,自然無形成完整的光斑,念頭剛起,又是一陣驚歎之聲。隻見那光斑暗淡消散之後,並沒有完全消失,似乎很快又適應過來,重新聚集成許多小的光斑,在每一個小的光斑裏同樣展示出一幅圖像來,隻是縮小了許多,並且那些圖像就像舞台射出的燈光一般,在光柱中穿插遊走,帶給人新的驚奇。


    小光斑們就像那個大光斑調皮的孩子,一獲自由,便四散奔走,隻是當它們擴散到某一範圍後,仿佛又聽到了某種召喚,開始向一個地方聚攏。漸漸地,一幅畫卷疊加進另一幅畫卷,一個光斑掩蓋了另一光斑,最後又自行拚合成原來的大小,整個過程令人瞠目驚奇。


    這些人沿著河岸行走於光網之間時不時會有浮生繪影順流而下。若說那條狹窄的石道給人以壓抑和近乎崩潰的感覺,那麽這條光明的長廊河道則令這些傭兵如同接受了一次洗禮,除去了那抹血腥的戾氣,變得安分了許多。


    同樣安分起來的還有卓木強巴和莫金,莫金已經不需要卓木強的攙扶,隻是這裏已經沒了讓他激動的瓷器。自打離開湖底光明的一麵,轉入暗道,就再沒有瓷器,走著走著,連牆上的壁畫也不見了,再往前,地麵也沒有了打鑿的痕跡,更別說鋪砌地磚什麽的。才走一小會,他們就從一個藝術殿堂的外圍走廊走到了某處原始洞,而且看邊壁,像是某種野獸開鑿的,粗陋無比。這種轉變,莫金簡直無接受,一直問卓木強巴是不是帶錯路了!


    卓木強巴則強調那絕無可能,隻有一條路,走著走著,它就變成這樣了,莫金皺起眉頭道:“難道說,神廟還沒修完?”


    卓木強巴道:“不像是沒修完,我覺得更像是故意修成這樣的。”


    “哦?”莫金望了卓木強巴一眼。卓木強巴道:“你隻看到了那些瓷器本身的價值,卻沒留意那些瓷器這樣擺放的用意。據我從亞拉師那裏得知,他們密修者有一種特殊的曼陀羅場祭,就需要用到裝滿珠子的瓶子一類東西。瓶子必須放在朝陽的位置,好像是說太陽之神傳來的神力,可以通過瓶子和那些珠子轉換為這個曼陀羅場祭供奉的主神的力量。瓶子和珠子數量的不同,則代表了供奉主神的不同,而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那些古代戈巴族人所供奉的神靈,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確實存在的,擁有某種可怕力量的野生動物!”


    “嚇!”莫金兩眼一瞪,再看這洞,表情就變了。


    卓木強巴麵容呆板道:“我想,這洞窟開鑿成這樣,是因為這裏供奉著的神靈需要這樣的環境吧。”


    “你說會不會,是那什麽‘酷得不能再酷’,就是你說的那個千年老怪物。”莫金提醒卓木強巴。


    卓木強巴微微點頭,道:“祭湖和祭井本來就該互相依存,為連帶關係,那祭湖之主被當作曼陀羅場的主神,也是極有可能的。”


    說著,他們注意到側壁上開始出現一些洞孔,側壁也變得濕漉漉起來,一些本該長在湖裏的水草、一些像苔蘚一樣的植物依附著側壁生長。這是不祥之兆,卓木強巴頓時就聯想到生物飼養!而這種陰濕潮熱的環境,又最適合飼養一些——蟲類!


    卓木強巴用探燈照進壁裏,裏麵是空的,不過誰又能保證每一個孔都是空的,畢竟前麵側壁上的縫隙和孔是越來越多。


    莫金倒是先比卓木強巴有所發現。他在另一邊牆壁與地麵交接處發現了一根粗藤,莫金起初以為是一截樹幹,那東西的直徑至少有三十厘米,可是走近一看卻發現不像。


    那根東西尾部了岩洞裏,露在外麵的部分少說也有三十米,若是三十厘米粗細的樹幹,很少有長到三十米長的,而且看岩縫的部分也不短,莫金隻能以為這是一截粗藤了。


    說它是一種藤蔓植物,因為這種東西的表皮就像一層樹皮,老而幹裂,黝黑無比,凹凸不平。莫金踢了兩腳,感覺很硬,還是像樹幹,可當他大力踢的時候,微微感到有彈性,像是某種硬橡膠。


    起初這根東西在牆角下毫不起眼,引起莫金注意的是在它身後寄生著一種小花,那種小花大約有十厘米高,花瓣張開後也就一枚硬幣大小,關鍵是這種小花呈一種鮮豔的肉紅色,像是抹了口紅的唇,在黑暗中似乎還有某種熒光。


    待莫金招呼卓木強巴走到近處,才發現這一截黑黝黝的、幹樹枝一樣的東西,表皮上還密布著許多ci2,就像那些帶刺植物的枝幹上長出的那種刺。莫金問道:“這算什麽植物?藤蔓,還是橫著長的樹?你看這些花,似乎長的很好,它們從哪裏吸取養分?”


    卓木強巴踩在那根黑藤上,壓了壓,道:“如果這根黑樹枝是母本植物,他的根係可能通過縫隙直接從湖裏吸取養分,那麽這些小花,估計是某種寄生植物,它們則靠吸取這些黑樹枝身上的養分來養活自己。這些黑樹枝充當了營養運輸管的作用,這些小花的花瓣看上去很厚實,而這裏的環境又如此適合飼養蟲類生物,看來這些小花應該是那些蟲子的食物。”


    聽卓木強巴分析得很有道理,莫金點了點頭,蹲下身去細細查看小花,同時道:“照這樣說,這還是該算一種樹,似乎很少有帶刺的藤蔓。不過這樣說不通啊,你看它長的這些刺,如果是這些花尋求庇護的話,應該靠近著那些刺,你看這些花,都長在空處……”


    卓木強巴道:“這些刺應該是保護這種母本不被蟲子吃掉,它並不能保護花。”


    事實上,兩個人對植物都沒多少了解。它們根本沒發現,那些長在樹身上的刺並不是沿著樹幹呈不規則生長,而是以某條中軸線完全對稱地生長著。


    莫金撚著花瓣“咦”了一聲,那花瓣近距離觀察,更不像是花瓣,而像某種肉瓣,紅紅的,入手後是一種捏著一層肉皮的感覺,莫金捏著它,就像在捏某個人的耳垂。他稍一,那小花似乎吃痛,肉瓣的褶皺向內縮,最後完全縮回那樹幹中去,隻留下一截黑煙囪似的棘突。卓木強巴顯然也注意道了這一幕,並發出一聲疑問,莫金道:“這究竟是什麽?你說的植物還是動物?”


    卓木強巴看著莫金道:“你覺得像什麽?”


    “珊瑚礁!”兩人不約而同道,那肉色小花就像珊瑚礁上的珊瑚蟲一樣依附在礁石上,一有風吹草動,就能回縮至珊瑚腔內,而眼前這種似肉非肉的生命體,就像是珊瑚礁的陸地版。


    不一會兒,那肉瓣似乎覺得沒什麽危險了,又慢慢探出頭來,展開褶皺,開成一朵好似肉色的小花模樣。“低等生物。”莫金對他看到的情形做出了判斷。


    卓木強巴伸出手指在肉瓣下方撓了撓,那肉瓣一麵躲著一麵輕顫,好似因癢而笑。看著那柔嫩的小花,卓木強巴也忍不住笑了笑,不過他很快又想到,這些小花都能縮回樹幹去,就不應該是蟲類的食物了,那他們生長在這裏是一個意外,還是有別的什麽作用?他搖頭起身,古代戈巴族人的生物飼養術很難理解。


    兩人琢磨了半天,也沒能研究出這些植物在這裏有什麽作用,索性不去管它,繼續尋路。一路上都能看到那種帶刺的樹幹,都是兩頭岩內,露在外麵的樹幹從數米到數十米不等。兩人愈發好奇,古戈巴族人把這些樹幹埋在這裏究竟是做什麽用的?


    左邊的洞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大了,仔細聽就不難發現,洞裏傳來多足動物爬行的聲音。不過那些動物都潛伏在暗處,並沒有爬出來攻擊人的意思,卓木強巴和莫金也拿定主意,不去招惹它們,如果就這麽平平安安地找到路,那就最好不過了。


    偏偏天不如人願,再往前走幾百米,就到了廊道的盡頭,山壁一片平滑,莫金忍不住抱怨起來:“我說你帶錯路了吧,這下可好,我們得往回走了。


    卓木強巴不同意他的觀點:“應該沒有錯,古代戈巴族人修建的前進通道,一定是沿逆時針方向旋轉,而且你看這通道,四周都開鑿得坑坑窪窪,而我們正前方卻如此平滑,肯定有問題。”


    莫金瞥了卓木強巴一眼道:“你是說,這可能是被堵上的通道?”


    “嗯,對,我們走的本來就是不是常規的通道,若是祭井、祭湖,修好之後被堵上也不稀奇,說不定,兩邊都被堵上了,這就是一段閉合的弧形。”卓木強巴愈發肯定道。


    莫金道:“那我們呼吸的空氣呢?這些植物和動物呢?”


    卓木強巴閉上眼睛,隨即睜開,徑直走向那片平滑的山壁,道:“有風。”


    走近山壁,卓木強巴才發現,這原來不是山壁,而是一麵牆,是由巨大的磚型結構砌成的,隻是這些磚與磚之間縫隙極細,站遠一點便看不出來。當探燈照到左壁時,卓木強巴還發現有一行小字,莫金湊過來道:“奴隸,絕望……寫的什麽?”


    “這是告誡那些作為犧牲的奴隸和犯人,如果它們能僥幸從巴音魔珂的嘴裏跳脫,那麽當它們看到這行字的時候,請它們絕望。”卓木強巴麵無表情地說著,最後那句“當你們看到這行字的時候,請絕望!”無疑在心裏重重地敲了一下。顯然,古人在修建祭井的時候,已經考慮到了,有聰明的奴隸或犯人,可能會利用祭井唯一薄弱的通風夯土層逃脫,竟然先一步將所有的出路堵死了,犧牲就是犧牲,作為獻祭的禮物是一定要被吃掉的。若能逃過巴音魔珂,葬身蟲腹就是它們唯一的下場。


    兩人都明白,之所以現在還沒有蟲子出現,顯然是因為生物鍾,還沒有到蟲子們進餐時間。莫金不解道:“按照你先前的說,如果不是那個巴音什麽的,就該是‘酷得不能再酷’,比那具白骨更強大、更恐怖才對嗎?怎麽會變成蟲子呢?”


    “或許,說它很大,不是指它體積大,而是指它們的實力很強大,群居的蟲子都是合作捕獵的。”


    “不可能。”莫金和卓木強巴,兩人一麵討論,一麵都沒有放棄尋找出路,莫金在石牆的周圍尋找,看有什麽新發現,卓木強巴則敲擊著石牆,看能否破壞掉這堵牆.


    第10部第73章浮生之河3孔明牆


    卓木強道:“要不像通風道一樣,分次把牆炸掉?”


    “不行。”莫金否定道:“這是磚牆,不是夯土,爆炸引起的震蕩,反而可能激


    怒蟲子,說不定神廟的建造者已經把這種可能考慮進去了,當時應該有火藥了吧?”


    卓木強點頭,光軍消失的時候,火藥已經出現很久了,天知道對於火藥的應用和


    研究,光軍進行到何種程度了。


    莫金道:“這就是了,古代的匠人對人心理的了解遠勝你我,我們在一些古建築


    中,常常會遇到這樣的情況,當你以為你破除了機關的時候,其實恰好是開啟了


    機關。”莫金在這方麵,實踐經驗遠比卓木強豐富,他走到牆的另一頭,忽然道


    :“喂,這邊也有字。”


    “智慧是唯一生還的出路。”卓木強有些生硬的翻譯過來。


    莫金不解道:“什麽意思?又說絕望,又說有生還的出路?你翻譯得對不對啊?”


    卓木強道:“大意應該沒有錯,我想,古人要表達的意思是,作為祭品,被吃掉


    是唯一正確的選擇,如果這個祭品真的足夠聰明,那麽,他的智慧就可以抵消他


    犯下的過錯或是命運不公平,得到重生的機會。既然是這樣,那麽,說不定有什


    麽特殊的方可以通過這堵牆。”


    “孔明牆!真蠢!”卓木強的最後一句提醒了莫金,莫金突然張開五指,雙手貼


    著牆摸索起來。


    “你說什麽?”


    莫金一邊每塊磚的摸著,一邊解釋道:“你有沒有解過中國的木鎖,又叫魯班


    鎖什麽的,沒有任何暗扣,就是一塊塊零件拚接起來的。這孔明牆和它很相似,


    這些磚頭,隻是表麵看起來像磚頭的樣子,裏麵應該是不同的結構,隻要找到


    第一塊磚,其餘的磚就可以上下左右移動,最後能移出一道門來。這種結構出現


    得很早,我聽別人說叫孔明牆,它比普通的暗門要隱秘得多。其實我早該注意


    到,你瞧,這些磚對著我們這麵全是正方形,知道為什麽要做成正方形嗎?這樣


    才能保證,外麵的人在移動它們的時候,根本看不到它們裏麵的變化!”說著


    ,他似乎摸到了什麽,用手指一戳,一塊磚上出現了一個小孔,剛好夠伸進一根


    手指,莫金將中指其中,按了按,不動,再往外提了提,還是沒反應。


    莫金搖搖頭,繼續往其餘磚上摸去,沒多久,又給他找到一塊磚,戳出一個小孔


    ,往裏按不行,往外提,那塊磚頓時被拎出來半尺,接著莫金將那塊磚四周的


    磚頭都試了一遍,一塊都移不動。他想了想,將頭湊到那塊凸起的磚頭與別的磚


    頭接縫處,吹了吹接縫裏的灰,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麽,舔著上唇,抱住


    磚頭凸起的部分,一擰,那塊磚頭竟然旋轉了九十度。莫金試著將它推回去


    ,與別的磚麵持平,然後再按,這次,那塊磚又凹進去接近半尺,莫金似乎找


    到了方,開始移動旁邊的磚,把右邊的磚拉出來,左邊的磚按下去,把下麵的


    往上推,有時遇到周圍的磚都無移動了,他又把它們複原,換個方向重頭再


    來,這樣挪移下去,越往後難度越大,但漸漸的,還真給他移出一道門的形狀來。


    隻是時間不多了,卓木強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卻聽到一陣悉索的聲音,左邊壁洞


    裏的蟲子,似乎躁動起來,卓木強提醒道:“能不能快一點?那些蟲子好像餓了。”


    莫金全神注視著眼前的磚塊,不耐煩道:“別打攪我,這種事情,錯了一步又得


    重頭再來,真有蟲子來了,你得想辦擋住它們。”


    卓木強也知道莫金此刻不能分心,要是他記錯了步驟,還不了原,某塊磚卡在


    那裏,他們很難順利的移出一道門來。隻是蟲子們不知道這個道理,它們還是一


    隻接一隻的鑽了出來,卓木強先是一驚,隨即放下心來,因為那些蟲子不是別


    的,正是他已見慣的大蟑螂,卓木強已深知這種外表醜陋的生物並沒有一張巨大


    的嘴,它們隻能吃點地衣泥土什麽的,無對人造成什麽傷害。


    卓木強就奇怪了,為什麽養的是這種根本無傷人的蟲子?除非,它們隻是食物


    鏈中一環,如果它們不是掠食者,那麽,它們就是被掠食者!


    大蟑螂很快爬滿了洞,莫金對此充耳不聞,卓木強則警惕的注視著這些蟲子,


    它們的腿上仍然有尖刺的,誰知道它們會不會突然發起攻擊?


    隻見那些蟲子像被施了魔,從洞裏爬出來之後,老老實實的呆在地上,然後


    首尾相接的排成一行行的,依次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卓木強大為驚異,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才會令這些大蟑螂行為反常。他看了看


    正全神貫注擺弄磚牆的莫金,這些蟑螂不會對莫金造成傷害,就算有危險,莫金


    應該能獨自應對吧?而且,對於莫金展示出來的誠意,卓木強還無完全相信


    ,他決定循著大蟑螂的路線去看看,這件事不搞清楚,說不定會帶來意想不到的


    災難。


    於是卓木強對莫金道:“是蟑螂,對我們沒有影響,但它們的舉動很怪異,我去


    看看,你自己小心點。”莫金擺擺手,示意卓木強不用管他。


    卓木強巴小心翼翼的趕上了蟑螂的隊伍,才沒走幾步,就已經愕然的發現,引領


    著蟑螂隊伍向前的,正是那些柔弱的小肉花,小花有節律的一張一翕,每次開闔


    ,都有一縷淡


    薄的霧狀物噴出。前一朵花噴後,後一朵花接著又噴,那些蟑螂就順著小花噴霧


    的次序,隊伍緩緩蠕動著向前。按呂競男教授的辨認是否有毒,卓木強初步判斷


    這些氣息是無毒的


    ,他輕輕扇了一縷氣息,入鼻隻覺一陣香甜。他搖了搖頭,這種霧氣或許無毒,


    但顯然能令人產生迷幻的作用,卓木強巴還注意到,那些小花在一張一合間,肉


    瓣不住的顫動,估計


    是發出某種音域,隻是人耳聽不到。


    卓木強巴小心翼翼的趕上了蟑螂的隊伍,才沒走幾步,就已經愕然的發現,引領


    著蟑螂隊伍向前的,正是那些柔弱的小肉花,小花有節律的一張一翕,每次開闔


    ,都有一縷淡


    薄的霧狀物噴出。前一朵花噴後,後一朵花接著又噴,那些蟑螂就順著小花噴霧


    的次序,隊伍緩緩蠕動著向前。按呂競男教授的辨認是否有毒,卓木強初步判斷


    這些氣息是無毒的


    ,他輕輕扇了一縷氣息,入鼻隻覺一陣香甜。他搖了搖頭,這種霧氣或許無毒,


    但顯然能令人產生迷幻的作用,卓木強巴還注意到,那些小花在一張一合間,肉


    瓣不住的顫動,估計


    是發出某種音域,隻是人耳聽不到。知道了蟑螂依次前行的原因,卓木強巴對那


    樹枝一樣的生物愈發感到恐懼起來,若蟑螂不是捕食者而是被捕食者,那麽它們


    眼前的這種行為,難道那樹枝和小花才是捕食者?又


    一種食肉植物?還是說它們是共生關係?


    卓木強巴也顧不得腳下,加快了前進的步伐,轉了兩道彎,趕在蟑螂前來到


    莫金發現的第一截樹枝的地方,卓木強巴看到了令人生寒的一幕。卓木強見過的


    怪物也算不少,如今能


    嚇到他的已然不多,就算巨蜥驟然出現在眼前,他也能從容應對,可眼前這種生


    物,實在令卓木強巴無想象,怎麽會有如此怪異的生物。


    方才靜靜躺在地上的那截樹幹,此刻卻在緩緩蠕動著,兩側對稱排列的兩行


    刺,就像龍舟兩側的劃槳一般整齊的向後劃,摸上去硬得像老樹皮一樣的表層竟


    然產生了一圈一圈的


    蠕動波,那樹幹的一頭竟從岩縫中退了出來,露出梭形的尖端來。


    那尖端表皮有側紋,看起來就像個鑽頭一樣,抽出岩洞之後像蛇一樣昂起尖


    頭來,這哪裏是什麽植物,這明明就是動物的行為模式,可接下來的一幕,才給


    卓木強巴留下了最為深


    刻的印象。那尖端在卓木強巴眼前,像花瓣一樣裂為四瓣,每一瓣都像兩側帶鋸


    齒的闊刃劍,長度應該足有一米,劍與劍之間有一層布滿絲狀血管的肉膜連接,


    那劍的內側,分別有


    四道梗,那梗就像折疊刀一般,又展開來,看起來,那四道梗頗像是螳螂的前臂


    ,內側同樣帶著鋒利的鋸齒,同時,將肉膜撐得更開。


    整個過程其實非常迅捷,那看起來像樹枝一端的東西,在卓木強巴麵前像一


    把折疊傘陡然張開,變成了一個半徑接近兩米的大肉罩子,那四根螳螂臂不住開


    合,看起來說不出的


    詭異。


    那大肉罩子趾高氣昂的在空中旋轉了幾個角度,就像個雷達一樣,似乎探知


    到了蟑螂們,那樹一樣的軀幹橫在了半道,將大肉罩子的一端鋪在了地麵,此時


    的動作,說它靈活得


    像蛇,一點也不過分。這時卓木強,才得見那大肉罩子的內部,隻見雷達的花心


    部分,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洞內伸出許多倒鉤一樣的小爪來,如機器活塞般


    做著伸縮運動,在


    小爪們的間隙,還有許多柔軟的觸須,看上去就像是花蕊,或則是別的什麽東西


    ,一根根小肉蟲似的,配合著小爪不住蠕動。


    知道了蟑螂依次前行的原因,卓木強巴對那樹枝一樣的生物愈發感到恐懼起來,


    若蟑螂不是捕食者而是被捕食者,那麽它們眼前的這種行為,難道那樹枝和小花


    才是捕食者?又


    一種食肉植物?還是說它們是共生關係?


    卓木強巴也顧不得腳下,加快了前進的步伐,轉了兩道彎,趕在蟑螂前來到


    莫金發現的第一截樹枝的地方,卓木強巴看到了令人生寒的一幕。卓木強見過的


    怪物也算不少,如今能


    嚇到他的已然不多,就算巨蜥驟然出現在眼前,他也能從容應對,可眼前這種生


    物,實在令卓木強巴無想象,怎麽會有如此怪異的生物。


    方才靜靜躺在地上的那截樹幹,此刻卻在緩緩蠕動著,兩側對稱排列的兩行


    刺,就像龍舟兩側的劃槳一般整齊的向後劃,摸上去硬得像老樹皮一樣的表層竟


    然產生了一圈一圈的


    蠕動波,那樹幹的一頭竟從岩縫中退了出來,露出梭形的尖端來。


    那尖端表皮有側紋,看起來就像個鑽頭一樣,抽出岩洞之後像蛇一樣昂起尖


    頭來,這哪裏是什麽植物,這明明就是動物的行為模式,可接下來的一幕,才給


    卓木強巴留下了最為深


    刻的印象。那尖端在卓木強巴眼前,像花瓣一樣裂為四瓣,每一瓣都像兩側帶鋸


    齒的闊刃劍,長度應該足有一米,劍與劍之間有一層布滿絲狀血管的肉膜連接,


    那劍的內側,分別有


    四道梗,那梗就像折疊刀一般,又展開來,看起來,那四道梗頗像是螳螂的前臂


    ,內側同樣帶著鋒利的鋸齒,同時,將肉膜撐得更開。


    整個過程其實非常迅捷,那看起來像樹枝一端的東西,在卓木強巴麵前像一


    把折疊傘陡然張開,變成了一個半徑接近兩米的大肉罩子,那四根螳螂臂不住開


    合,看起來說不出的


    詭異。


    那大肉罩子趾高氣昂的在空中旋轉了幾個角度,就像個雷達一樣,似乎探知


    到了蟑螂們,那樹一樣的軀幹橫在了半道,將大肉罩子的一端鋪在了地麵,此時


    的動作,說它靈活得


    像蛇,一點也不過分。這時卓木強,才得見那大肉罩子的內部,隻見雷達的花心


    部分,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洞內伸出許多倒鉤一樣的小爪來,如機器活塞般


    做著伸縮運動,在


    小爪們的間隙,還有許多柔軟的觸須,看上去就像是花蕊,或則是別的什麽東西


    ,一根根小肉蟲似的,配合著小爪不住蠕動。


    這算是什麽,這顯然不能叫做某種生物的頭部,這個家夥沒有頭部,這頂多能算


    是一個口器,一個碩大無比的囊狀口器,難道說,這個家夥已經進化到不需要大


    腦,不需要五


    官,隻需要一個足夠大的口器和一個足夠大的肚囊?這顯然是對食欲渴求的一種


    終極進化模式,一股寒流從腳到頭,襲遍卓木強巴的全身,本能的意識告訴他,


    最好不要去招惹這個


    家夥。看著從周圍爬過的一隻隻中了魔的蟑螂,卓木強開始思索,如何退走。


    那些蟑螂們,如約爬向了肉罩所在,肉罩不知是怎麽感覺到蟑螂們的存在的


    ,似乎更興奮了,小爪和小肉蟲們都歡欣鼓舞的躁動起來。第一隻蟑螂爬進了肉


    罩深處,那些小爪一


    下就鉤住了獵物,接著,就像研磨機一樣,榨出一團綠汁,連殼吞了下去,那樹


    枝一樣的身軀又產生了蠕動波,那麽長一截身體,該裝多少蟑螂啊!


    一隻接一隻的蟑螂沒入肉罩範圍,那個口器像個無底洞,無論多少蟑螂填進


    去也不見有變化,而樹幹身上小花們噴出的淡霧漸漸少了,那些蟑螂似乎快要清


    醒過來了。偶有不聽


    話的蟑螂,那四隻螳螂臂可不是吃素了,隻要在肉罩範圍內,隻需輕輕一勾一甩


    ,就像四根撿拾東西的機械臂,不住把蟑螂往口器中填。那肉罩似乎也知道,它


    的進餐時間就要結


    束了,愈發急躁起來,等不及蟑螂們自己爬進去,四條螳螂臂加快了撿拾的頻率


    ,而它花心中的那些小肉蟲也發揮了作用,它們就像變色龍的舌頭一樣,猛的彈


    出來,十數跟小肉


    花蕊纏住一頭蟑螂,一縮回去,蟑螂就沒了影。每次彈出的花蕊,都能纏上四五


    頭大蟑螂,加上螳螂臂撿拾的那些,肉罩子是在拚命的往肚裏填。


    卓木強巴注意到,有些排隊排在後麵的蟑螂,已經開始四散而逃了,他清楚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可剛往後退了一步,那肉罩子上方的兩根螳螂臂,就像兩


    個探頭鎖定了卓木強巴


    ,整個肉罩,也將方向轉向卓木強巴這邊來。卓木強巴心思急轉:“它是怎麽發


    現我的?這個家夥沒眼睛,探燈照上它也不知道,但它卻能感到這些蟑螂,是了


    ,震動,它能感到微


    弱的震動。”卓木強巴猜得沒錯,此刻他在那大肉罩的感知中,就是一隻特大號


    的蟑螂,那肉罩從感應到的體型和重量判斷,這隻蟑螂屬於肉肥汁多型,就像一


    隻常年吃素的狼突然


    嗅到了肉的香味,它興衝衝朝著最大的蟑螂追來。


    卓木強巴一看那家夥沒安好心,二話不說,轉身就跑,雖然他手裏也有槍和其餘


    武器,可隻需看一看那樹幹的長度和體型,卓木強巴實在是沒有與它戰鬥的興趣。


    卓木強巴搶先起跑,隨後那大肉罩挪動著蟒一般的身軀追了上來,四隻螳螂臂,


    相互摩擦,發出磨刀一般的嚓嚓聲,卓木強巴的奔跑速度竟然不及那蟒軀靈活,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大肉罩四隻螳螂臂張開到極限,像個蛇皮口袋對著卓木強巴當頭兜下,千鈞一發


    之際,卓木強巴猛地往斜裏一個躥身,跟著一個懶驢打滾,就地一翻,那個款待


    撲了個空。


    一擊不中,那個大肉罩又大大張開。卓木強巴爬起來又跑,跑了五六十米,那


    大肉罩在身後一丈來來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卓木強巴側頭一看,那樹幹一樣的身


    體卡在岩縫裏,已經到頭了,這才稍微安心一點。可那大肉罩並不準備這樣放


    棄,它重新折疊起四隻螳螂臂,合攏四把劍一樣的花瓣,變回那個鑽頭形的樹尖


    狀物,怏怏地縮回去,可身體腹側的那兩行尖刺般的偽足,仍然一收一縮,似


    乎想從岩縫裏擠出來。卓木強巴目光猛地轉到下一截樹幹上,果然,那一截樹幹


    也配合這有節律地收縮著,聯想起那些一朵接一朵噴霧的小花,他心中一驚:顯


    然,這些一半埋入岩縫,一半露在外麵的樹幹,都是一個家夥,這家夥竟然有數


    百米的體型!


    顯然這家夥向前衝非常迅速,但不適合後退,隻見它所以的刺非常地抓緊地


    麵,身體才能向後蠕動一節,要想完全從岩縫中退出來,還有一段時間。


    卓木強巴丟下那鑽頭,直接回到莫金所在的邊壁。


    莫金果然沒說錯,隻見他東挪一塊磚,西擰一下,平整而光潔的牆上,還真的給


    他挪出一道門的形狀,還向裏陷了約半米,隻是不知道這牆究竟有多厚。


    “我已經找到竅門了,很快就能打開這些孔明磚。”聽見卓木強巴跑回來,莫金


    馬上道。


    卓木強巴嘴裏不知何時塞了好幾塊口香糖,異常嚴肅道:“你最好快點,另外,


    你這個塑膠炸彈的引爆器怎麽用?”


    莫金道:“看到什麽怪物了?”


    卓木強巴簡明地道:“我們看到的那樹幹,是活的,它是捕獵者,這些蟑螂是它


    的食物。所有的樹幹,其實都是那個怪物的身體,趁它還沒完全從岩峰中脫身,


    我想先把它炸成幾截。”


    莫金道:“這引爆器有點特殊,幾分鍾之內我很難向你說清,你直接用錫箔紙


    將口香糖裹住,隻要給它十公斤以上的壓力,就可以出發引爆。不過……這種長


    條形的生物大多是有神經環的,像蚯蚓一樣,你要當心把它炸成兩截後,會變


    成兩根蚯蚓。”莫金多少還是從別人那裏聽說過一些古怪的生物特性。


    卓木強巴嚼著口香糖的嘴頓時僵住了,要是真如莫金所說,像壁虎尾巴一樣,斷


    掉之後還能活動好長時間,那顯然是他不希望見到的事情,他又道:“這牆還有


    多厚,要不直接炸掉它,反正已經引起那東西的注意了。”


    莫金道:“最好不要,我看過了,這牆上麵頂著千斤石,你若直接炸掉,千斤石


    落下,那可真的一點出路都沒有了。你不要催我,若那怪物真過來了,你想辦


    擋一陣子。”


    “擋?”卓木強巴心中一陣發苦,這種東西怎麽擋?看那比蟒蛇足足粗了一大圈


    的身軀,要是被它纏上……


    年輕人一麵走,一麵看著掌上電腦裏的小紅點,心中奇怪:“怎麽回事,這麽久


    了還沒有動靜?是在休息,還是被什麽東西擋住了?他們該不會被吃掉了吧?給


    了他們那麽齊全的武器,以他們的能力應該不會有事的。”


    這是,在前麵押送著亞拉師等三人的柯夫道:“先生,我們走出來了。”


    那些傭兵又在驚呼:“這是什麽啊?”


    “怎麽會這樣?”


    “那……那是什麽?”


    第10部第73章浮生之河4祭湖


    河道盡頭,光已微弱,眼前的景象,陷入一片朦朧的昏暗中。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座湖,這廟在湖中,廟裏又有胡,難怪那些傭兵驚呼。而讓他們倍感驚奇的,是湖周圍的建築和湖心的奇景。


    沿湖一周,皆有石柱,順石柱看去,首先便能發現,還有七八條泛?


    ?微弱光芒的河道注入這湖內,循著瀑布往上看,借著時隱時現的光,以管窺豹般漸漸透出這個建築的全貌。


    這座湖,或許該稱為一個巨大無比的池塘,因為它整個是在一座大廳之中。人工雕琢的石柱。石廊。石台、穹頂,構成一座上下三層的環形樣式的巨大殿堂,每一層都有七八條河道出口517Ζ,或許更多,平滑的水像懸掛的絲巾將三層平台與湖連接起來。不過,大多數建築都隱匿於黑暗之中,看不真切,隻讓人感到巨大,令人震驚的巨大。


    如果說恢弘的建築帶給人震撼,那麽湖心那奇異的光,則讓人感到驚喜和不可思議。


    原本湖心應該被黑暗所籠罩,可偏偏於黑暗之中生出一絲光來,那些光像跳動的精靈,近一點的像一團焰火,遠一點的像螢火蟲,在湖麵上以飛快的速度穿梭遊弋。若說是魚,又不像,所有的光團都懸在湖麵之上,倏地一下寂滅了,騰地一下,又生出一個新的光團。


    在那些遊弋的光團發出的隱約光芒下,可以看見湖心有許多柱子,從凹凸有致的陰影判斷,那些柱子上應該有雕繪。


    年輕人平靜的下達命令:“沿著湖岸搜一搜,應該有搭乘的工具,我們要到湖心去。”接著,他又告誡那些不斷驚呼的傭兵們:“小聲點,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座湖的主人不喜歡太嘈雜,雖然過了一千年,但我不能確定它是否已經死掉。如果記載沒錯的話,這個家夥是靠感知聲波的震動來捕食的。”果然,從密林中活下來的傭兵對怪物這樣的詞匯特別敏感,一聽這話再沒人敢高聲喧嘩了。柯夫小聲問道:“這座湖的主人是神馬怪物?”


    年輕人低聲道:“北方最強大的魔龍讚,在神話傳說中,連格薩爾王也無徹底消滅掉到的,庫哈因德維瓦唔哦庫……”說著,他停下來詢問亞拉師:“是應該這樣念吧?這像是個外來的名字,有梵語的發音,我也念不好。”


    亞拉師愣了愣,那傳說中的魔龍讚全名很長,而且名字很多,發音也很繁複,不過這個叫湯姆的年輕人念出的這個名字,似乎和他們密宗裏魔龍神的名字很相似,一個強大而殘暴的神靈!


    年輕人繼續向那些傭兵解釋道:“古代藏族先民,對龍的崇拜早已有之,不過當時的龍與今天我們理解的龍不太一樣,青蛙、魚、蛇之類,都會被當做龍的化身,後來受到印度和中土對龍描述的影響,龍才成為居住在水中,擁有翻雨覆雨能的神靈。讚則是古苯教裏的神靈,古代吐蕃的王都稱為讚普,就和這個讚神有關。龍神和讚神相結合產生的後代,便是龍讚,其中最強大的又數魔龍讚。在苯教聖典《十萬龍經》中有解說,它們擁有了龍和讚二者結合的力量,並衍生出自身的魔力。有關北方魔龍讚的描述,說它力無邊,能吞天地,麵目猙獰,頭生九角,麵有九目,體有九臂。關於這點,我記得有位專門研究《十萬龍經》的學者指出,這裏的九應該具有中原傳承的極數之意,就是指無限多,也就是說,這個魔龍讚身上長滿了無數的角、無數的眼睛和無數的手臂。如果說,這裏的古戈巴族人用來借指守護祭湖之主,那麽,那個生長在水下的東西,應該是類似水母或章魚的多腕足、多觸手類動物,不知我說得對不對啊,師?”這時,有傭兵似乎找到了乘坐工具,隻是不能確認,讓湯姆去看一看。


    沒走幾步,就能看到湖岸邊漂著一個圓形物,無頭無尾,無舷無艙,有點像一個大蒲團,看起來還要薄些,也像浮在水麵的一片大浮萍,那材質也很奇怪,像是……石頭!


    若卓木強巴和莫金在就一定會發現,這種人造浮萍的材質與他們在瓷瓶內見到的石球何其相似。最初發現它的傭兵,還以為是在湖岸雕出來的一個石台,在他們看來,石頭怎麽能浮在水麵不沉,後來有人推了推,才發現那東西是活動的,浮在水麵上的。


    一個浮萍大約能站七八個人,年輕人讓一名傭兵站上去試試,那石浮萍不搖不晃,竟是十分平穩,年輕人才點點頭,道:“就是它了。


    “周圍還有很多這種東西。”又一名傭兵報道。


    年輕人道:“很好,六個人一個小組,剛好可以坐兩排,我會打燈領航,所有的人都跟著我。”


    他和亞拉師等人上了同一個石浮萍,足尖在岸邊輕輕一推,石浮萍輕飄飄地向湖心蕩去。年輕人警告呂競男道:“不要有什麽想,這湖水的溫度已經達到八十多度,掉下去會嚴重燙傷,就算活下來也會毀容的。”呂競男麵帶譏色,敏敏麵色大變。


    其餘的傭兵則沒這麽清閑,他們有的學著年輕人用腿蹬岸,有的用槍托做槳劃,那石浮萍在水中團團打轉,就是不走,還有好幾人差點掉下水去,好不容易才掌握了這個無舷無舵的東西前進的方。


    微微的漣漪蕩在潮熱的湖麵,那氤氳的水汽也隨著漣漪時聚時散,由於年輕人的警告,這幽暗空曠的空間也安靜了下來,尤其越靠近湖心就越是寂靜,那無數隻石浮萍就在這室內湖中靜靜地飄呀飄。


    距離那些光球更近了,傭兵們驚異的發現,那些光球竟然是從湖底來的,忽地偶爾吐出一個水泡,汨汨地翻出湖麵並破裂開,破裂的一瞬間就像新生命誕生一般,生成一個金色的光球。那個光球好似過年放的鎂光焰火,它並不是發出淡淡的柔和光芒,而是以金色光球為中心不斷的向外迸著小火星,那些小火星就像光球的腳一樣推動著光球在湖麵上飛奔,像精靈一樣來回穿梭。金金色的精靈跑遠了,驀然身後有竄出一個淡藍色精靈,在某一隻石浮萍側畔停留片刻,畫出一道光藍色的“8”字軌跡,才又去了別處。


    距離湖心越近,那種五彩的小精靈就越多,紅色、金色、藍色最多,還能發現紫色、玫瑰色等罕見光球,那種焰火一般的光芒,渾身不斷向四周散落的小火星,使他們比普通色彩要美麗許多。它們時而像好奇的小男孩朝石浮萍聚攏過來,時而又像害羞的小女生飛快地跑開了,更多的時候它們就像冰上的舞蹈演員,優雅的旋轉、滑行,勾勒出許多律動的光芒的軌跡,讓這座被黑暗籠罩的溫水湖平添了許多生動的氣息。直到小火星迸完,光芒散盡,它們才瞬間寂滅,消失無形,不多一會兒,湖底又會有水泡吐出來。


    …奇…傭兵們看著這奇幻的一幕,一時間都忘記自己身在何處,目光紛紛追隨著各自心中精靈的影子,看著它們生起、起舞、湮滅,心中也隨之升起希望,興奮,末了,剩下一縷淡淡的憂傷。不知為什麽,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傭兵,有的竟為此而心酸眶潤,這一奇異的自然景觀帶給他們的震撼,竟然遠大於河道上那些融匯各個文明精華的畫卷。


    …書…“啊!”盡管得到決策者的警告,那名傭兵還是被眼前的美麗驚呆了,情不自禁地驚呼一聲,在萬物寂靜的湖麵上,他的聲音遠遠地傳開。另一隻石浮萍上的一個傭兵似乎覺得前麵一根石柱動了一下,但他認為是自己看花眼了,石柱怎麽會動呢。


    …網…“不用驚奇,”年輕人淡淡地解釋道,“是喜溫植物,某種可以在九十度高溫下存活的藻類,它們利用湖裏的礦物質生成了大量的熒光酵素,這種物質一受到震動並與空氣接觸,就會氧化發出光來,像火花一樣,很漂亮吧?”最後一句,確實說給敏敏聽的。


    亞拉師心中暗暗吃驚,從這個年輕人的談吐來看,他的知識麵之淵博,竟似和他的身手不相上下,師很難理解,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年輕人?


    傭兵們又開始劃槳了,更多的是為了看到那躍離水麵的小火花在他們自己手中誕生,再回歸湖水,留下流星一般的軌跡。


    當他們經過第一根石柱時,傭兵們從近處發現,那些石柱果然不是平滑的,有的凹下去一大塊,有的則吐出來,是湖水侵蝕的結果嗎?不像,那分明有人工雕琢的痕跡。


    再往前走又有人發現,浸泡在湖水中的並不隻有石柱,還有許多石樁,走近再看,那些石樁竟是些佛頭,還有半身佛像,有大有小,高矮不一,有些佛像上還纏繞著藤蔓一般的東西。


    十來分鍾後,年輕人所乘坐的浮萍已抵達湖心,在他們麵前是最粗的一根柱子,四棱形,每邊長約一百米,或許不是柱子,而是一座矗立於湖心的建築。這是一種奇怪的套層模式,整個廟宇掩埋在湖下,廟裏又有湖,湖中又有建築,這根柱子的四麵都是筆直的牆體,年輕人雙手扶牆,讓浮萍繞著牆根前行,喃喃道:“奇怪,應該有點火的地方啊?柯夫,你也要注意觀察,看這牆麵有沒有與眾不同的地方,像蠟或油脂一類的東西。”


    “你說的是不是那個,先生?”柯夫用手一指,年輕人仰頭望去,牆麵上有一條油脂般半透明的帶狀物,距石浮萍五六米。


    “這麽高?”年輕人嘟囔了一句,又叫了一聲,“柯夫。”柯夫一個馬步,雙手搭橋,做托舉狀,年輕人足尖一點,抬腿上了柯夫膝蓋,接著又踩上了柯夫的手橋,騰身向上。整個動作規範標準,和呂競男叫卓木強巴等人的一樣,隻是身在半空中,年輕人雙臂如翼陡然展開,足尖在牆麵上連踏了五六次,竟然將身體提到一名特種兵難以企及的高度。


    看到這一幕,呂競男憂慮重重。她知道,自己在踏了五步之後,那第六步是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力了,看似一腳之差,實際是一道難以突破的瓶頸。“噌”,黑暗中迸出一道火花,一簇跳躍的火苗沾上凝脂一般的牆麵,先是一暗,隨即大明,那火焰沿著牆麵凝脂帶的走向,如多米諾骨牌般傳遞開去。


    看到那年輕人在空中翻轉自如的動作,呂競男有些凝重的看了看亞拉師,師不易察覺的點點頭,表示自己也能做到,可當他看見那年輕人落回石浮萍,整個浮萍竟然沒有絲毫晃動時,師又皺緊了眉頭。


    其餘的人觀察的目標與亞拉師不同,大家都仰頭看著牆麵的那道火線,火線如蛇,沿著牆麵向上纏繞,不同傭兵在不同的方位,可以看到不同的景象。那火蛇沿著石柱擴散開來,就像生命之樹吐出嫩芽,發出新枝,火蛇一分為二,二分四,開始越分越多,石柱的四麵牆體就像早已埋好引線的煙火幕布。那些火蛇時而像盤龍交著上升,時而像河道分流而行,漸漸織就一張由火線織成的羅網,隻是附著在牆體的凝脂物體很薄,很快就燃盡,於是火線就診如一條條火蛇一般,蛇首不斷向前遊動,蛇尾跟上。到最後,四麵牆都能看到無數條金龍向上升騰,速度極快,漸漸升到肉眼難以捕捉到光芒的高度,室內湖再一次陷入黑暗。就在大家都以為火光燃盡之時,猛地一陣刺眼光芒在這根巨大石柱的頂端燃氣,熊熊燃燒的火焰竟然發出“轟”的一聲巨響,令正在圍觀仰視的人都為之一窒,仿佛整個空間內的空氣在那轟鳴的一瞬間,全被吸附到了石柱的頂端。


    那熊熊的火焰似乎燎到了穹頂,穹頂立刻又生出了無數火蛇,像陽光一般向四麵散發,


    最後有的落到了大廳邊緣,將無數小的火盞點燃,有的則沿著其餘的石柱盤繞而下,將一根又一根的石柱點亮;甚至有燃燒著的火焰,像水滴一樣滴落下來,將原本與穹頂並不相連的石柱點燃。整個過程就像一個巨大的家裝燈具賣場,先將中心的巨大水晶吊燈點亮,然後其餘小的燈飾也一盞接一盞地亮起來,賣場內各式反光鏡襯托著氛圍,琳琅滿目、造型各異的燈飾看得人眼花繚亂。


    那些還漂在湖麵上的傭兵們,此刻就是這種感覺,每點亮一個地方都有令人驚奇的發現。原來,這座大廳高不止三層,而是有四層,那些高地錯落且又平滑的瀑布將大廳邊緣圍成了水簾,被那些石柱隔開來的,原本不是廊道,而是一座座佛龕,那些佛像被繪於牆上,每兩根廊柱間都有一幅佛像,隻是時代久遠,很多都已經剝落褪色了。而整個湖內隻有他們靠近的中央石柱是一根柱子,其餘的石柱全是形形色色的佛像雕刻。有的依托於石柱做出各種造型,而更多的則是靜靜矗立在湖裏,高一點的露出頭肩,矮的則隻露出頭冠。


    那些佛像和四周的佛龕廊柱還纏滿了奇怪的藤蔓,大多是一些白色的根須,極細極長,就像在那些佛像和廊柱之上覆蓋了一層白毛,且還有一種植物,看上去黝黑粗大,就像樹幹一樣,足有水桶粗細,看起來樹皮有許多棘刺,刺中間還開著一些紅色的小花。那種黑色的植物顯然喜歡在縫隙中生長,已經鑽穿了不少佛像,還有些佛像被那種植物勒出了深深的印痕。唯一覺得黑色的東西不像植物的隻有敏敏,不知為什麽,那種東西給她的第一感覺就不像植物,若除去那些花色的小花,乍一看倒有些像海星的腕足一樣,就是變大了數倍,不過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咦?你們快看!”又有傭兵指著佛像叫了起來,隨著其中一些人的叫聲,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些原本半浸在水中的佛像在下沉!


    不是一尊兩尊,而是所有的佛像都在下沉,傭兵們很快發現,不是佛像在下沉,而是湖麵在上漲!浮生河的入水量並沒有增加,這湖水怎麽會突然上漲?


    “這是什麽機關?”


    “太神奇了!”傭兵們又開始聒噪起來。


    第10部第74章歡迎來到帕巴拉!1祭湖之主


    “少見多怪,”年輕人對這群傭兵的素質極不滿意,“這個湖和外麵的大湖是相


    通的,你們可以想象一下,將一個大碗倒扣在水中,碗的頂部扣住了一小團空氣


    ,如今我們就在這部分空間內,火焰的燃燒將氧氣消耗掉,湖底的水自然就大


    量地湧進來。你們沒看見這些火盞都隻燃到第二層嗎,底層沒有火,顯然是要被


    完全淹沒的。直到這些火焰燃燒的耗氧量與這個空間的進氧量達到一個平衡,


    湖麵自然就會停止上漲,這算什麽機關,隻不過是自然原理最簡單的應用。”


    “氧從哪裏來?”亞拉師好似考年輕人一般地問道。


    年輕人嘴角一翹,看了看那些浮生河入口,道:“那不就是輸氣管道?走


    在管道裏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風的吹送與河流的方向是相同的,為什麽這內湖


    與外湖相連,內湖卻有如此高溫,外湖卻將近冰點?顯然還有一個內循環,這


    倒是利用了某種機關,估計就在這根柱子底部,有水輪機一類的東西將湖水抽上


    去,在某個地方進行熱交換,令它們變成沸水,再沿著浮生河輸送回來,養活


    這裏的喜溫藻類,同時帶來維持這個空間的空氣。還有,這些植物的根須和藻類


    也能產生大量的氧氣。內循環將保持這個空間內的氧飽和量達到平衡,不至於


    過濃或過低。”似乎在印證年輕人的說正確,最下一層,那些已經被完全淹沒


    的浮生河河口,開始吐出大顆大顆的氣泡,翻湧的氣泡仿佛令湖麵沸騰,連石


    浮萍也輕微搖蕩起來。


    年輕人解釋的頭頭是道,但亞拉師卻聽出了別樣的信息:“年輕人終究


    是年輕人啊,這個小夥子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讓人知道,他的學識有多麽淵博,他


    的身手有多麽了得。說不定,可以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敏敏和他究竟是神馬


    關係呢?”原本師聽卓木強巴說起過,敏敏有個哥哥叫唐濤,因為拍攝紫麒麟


    而瘋了,但是從他的經曆和他留下的筆記本看,那個叫唐濤的青年時相當的厲


    害,所以年輕人一出現,師就想到了唐濤,可是現在看敏敏和年輕人之間的關


    係,不像是兄妹關係。敏敏自從身份被揭穿後就一言不發,那個年輕人也沒有


    特別關注她,反而似乎有些防著她,亞拉師有些困惑了。


    師用眼神暗示呂競男,示意她有機會就向那個年輕人套話,呂競男用眼


    神表示遵命。隨著水位的進一步上漲,那柱子的頂端並不是一個大火盆,隻是四


    條邊棱有四個缺口,火焰繞著缺口燃燒,看起來就像整個柱子頂端在燃燒一般。這根巨大的柱子,依然像帳篷的撐杆一樣,撐著整個空間的穹頂。這根柱子也


    不是光禿禿地矗立於此,在火焰的下方,柱子的三麵,分別有三個巨大的怪獸


    圖騰浮雕,隻有一麵是空著的,那三個圖騰全是一個身子兩個頭,其中兩頭為獸


    ,一隻是鳥,形象怪異,那些傭兵自然全不認識。


    隻有亞拉師和呂競男才知道,這正是代表著帕巴拉神廟的四方瑞獸,隻


    是……為神馬少了一方呢?亞拉師不動聲色的看了年輕人一眼,顯然年輕人和


    他們一樣都認出了這些瑞獸,而且似乎還知道為神馬有一方是空著的。


    “自認為是罪人,所以不願留下任何痕跡麽?和瑪雅王的想一樣啊,可


    憐的戈巴族大苯波,哼,你們根本就沒理解存在的真諦!”年輕人在心中譏笑一


    聲,將注意力放在距離他們最近的那四個缺口上。


    在四幅巨大的浮雕下,距離石浮萍隻有十來米得地方,石柱的四棱還有四


    個缺口,這麽近的距離已經足以看清,那四個缺口是四道門,那火焰燃起之後,


    年輕人就一直讓石浮萍繞著巨石柱轉圈,顯然是在考慮該選擇哪道石門。亞拉


    師還是頭一次看到那個年輕人露出猶豫,顯然他也沒到過神廟,他隻是掌握著


    某些他們不知道的線索,似乎知道神廟裏的一部分線路。


    年輕人讓浮萍在雙頭鳥圖騰的右側棱停下,這裏正好有一株黑色粗藤鑽透


    了石壁,貼在柱子表麵,年輕人道:“我上去看看,你們在這裏等我。”說罷,


    攀緣而上。


    年輕人兩三下就到了那門前,亞拉眼神一動,呂競男起身,柯夫立刻緊張


    起來,道:“幹什麽?坐回去!”


    呂競男起身後便向邊壁閃,柯夫槍口一轉,竟能跟上呂競男的速度,槍身


    擋在呂競男身前,她伸手去格,柯夫將槍口小巧的一調,繞著呂競男手腕轉了一


    圈,依然擋在競男身前。一秒之內,兩人先後變了四五次動作,競男竟然沒


    在前進,柯夫也沒能把她逼回去。就在另一名傭兵反應過來之前,一隻幹瘦的手


    搭在柯夫的槍口上,柯夫頓覺槍口重逾千斤,驚恐的瞟了亞拉師一眼,似乎


    不敢相信這個幹瘦的老頭兒在受了那種傷之後,還能有這麽大的力量!


    就趁那當口,呂競男從柯夫槍口前避開,跟著攀上了黑藤,爬了兩米又告


    訴柯夫:“怕我逃走,你盡管開槍。”柯夫抬頭看看競男,又看看亞拉師,最


    後看看在上麵缺口端詳的年輕人,重重地哼了一聲,眼看著競男爬到了年輕人所


    站的高度。


    年輕人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競男能上來,就像問一個老朋友般問道:“你對


    這些圖騰和這扇門有什麽看?”


    競男道:“它們是辛的祭護神。在古老的苯教傳說中,苯教的祖師辛饒居


    住在天界,一天突然得到神啟,告訴辛饒米沃,當時機來臨時去雪域高原,向第


    一位七赤王傳播密教教義,要支持那裏的王、僧侶和教義。當祖師辛饒覺得時


    機到了,就決定來西藏幫助聶赤讚普,四位女神將他送離天界,同時他從天界帶


    來了一條龍、一隻金翅鳥、一頭獅子,也有說是一條龍、一隻鷹、一頭獅子


    ,這三種神獸就是辛的祭護神,又稱護身戰神,後來又受到中原瑞獸的影響,最


    終形成了密教獨有的三種祭護神:貔貅、麒麟、鳳凰。”


    年輕人較為認同的點點頭,補充道:“在象雄傳說中,苯教的祖師幫助的


    是象雄王,辛饒的護身戰神也不是龍,而是大象。”


    “立方體?這代表神馬?”或許在火焰燃燒的同時,這個缺口的石門就已


    經打開,競男可以看到門裏一級級向下的階梯和門框上的立方體雕刻。


    年輕人道:“光卵,現世之王的誕生之卵,象征生存、光明與希望,向下


    的石階通道是右旋轉或反萬字的化身,嗯,看來這條路沒錯了。柯夫,讓所有人


    都上來,從這道門進去,走到底,就可以休息一下了。”


    年輕人向下喊話,忽然皺眉,移開了自己的腳,盯著地麵,他的腳下已被


    黑的的藤蔓鑽了洞,一根粗大的黑藤取代了岩石的位置。


    方才年輕人似乎察覺自己腳下有異動,但他挪開腳麵,卻隻看到黑色的粗


    藤,沒看到別的東西,他警惕的看了競男一眼,呂競男也正好奇的看著他。


    年輕人不知道,雖然他對眼前展現的機關胸有成竹,但他仍低估了古戈巴


    族人的智慧,所有的機關都是環環相扣的,解開一環,必定要驚動另一環。


    在眾人都無看穿的湖底,正靜靜躺著那位祭湖之主。原本溫暖的湖水令


    他陷入千年香甜的美夢,先前開啟眾生之夢的巨大震動,已經令他很不滿了;如


    今火焰點燃,大量冰冷的湖水湧進來,更是冷得那位祭湖的主人打了個哆嗦,


    祭湖的主人出奇的憤怒了!隻是千年的沉睡和過於原始的神經係統令他完全恢複


    生理機能,還需要一個時間過程,不過,想來不會太久!


    對於這一點,卓木強巴和莫金就有深刻體會!


    莫金還在像一位修理鍾表的老工匠一樣有條不紊地工作著,卓木強巴則緊


    張不已地看著那條黑色蔓藤將自己的身體從岩縫中抽離,退出來一截,又退出來


    一截……


    每退出一次,他的活動範圍就大一些,距離卓木強巴和莫金就更近一些,


    聽了莫金的建言,如今卓木強巴是打也不敢打,躲又不能躲,隻能眼看著那東西


    越來越近,心裏的緊張感也一分一分的上漲。“喂,還沒好嗎?”卓木強巴已


    經不知是第幾次提醒莫金了,莫金的回答永遠千篇一律:“還差一點點。”也不


    知道他那一點點究竟是多少。


    “已經過來了。”卓木強巴道。


    莫金頭也不回道:“擋住!”


    卓木強巴看了看手中的槍,筆畫了一下槍的長度,不行,還沒有那口器大


    ,撐不住那張大嘴,要拿什麽去擋?


    那條黑藤的大嘴已經夠得著卓木強巴了,它似乎也感知到這點,便不再後


    退,身軀扭動著,將探頭一樣的藤尖伸了過來,在距離卓木強巴還有三五米遠的


    地方,像蛇一樣揚起上身,“嘭”的一聲,將傘一樣的口器完全張開,四隻螳


    螂臂囂張的揮舞著,裏麵的小鉤和觸須一樣的舌頭拚命蠕動,似乎想嚇唬卓木強


    巴。


    卓木強巴對此早有心理準備,見那口器一張開,抬槍就將子彈往那嘴裏送


    ,就算那口器是鋼製碾磨機,也要被卓木強巴的子彈打成一團廢鐵,而那張四隻


    螳螂臂撐開的肉膜罩子,也已被打得千瘡百孔。


    肥美的鮮肉沒吃到,先吃了一肚子子彈,怪物生氣了,腰肢一擺,異常靈


    活的繞向側麵,那些子彈全部落在了它的身上,雖然身上多了一些彈孔,但這些


    子彈對他那龐大的身軀來說,恐怕就像被針紮了一下,有些小孔而已,無傷大雅。


    卓木強巴急忙調轉槍口,可那怪物更快,破肉罩子一下就來到了卓木強巴


    身邊,螳螂臂像鐮刀一般飛舞過來。


    卓木強巴避開了鐮刀,可那怪物還有舌頭呢,像變色龍一樣可以彈出體外


    數米長的舌頭,一下就卷住了卓木強巴的手臂和槍。十幾根觸須的力量,卓木強


    巴竟然無抗衡,他趕緊鬆開握槍的手,另一隻沒被卷到的手拔出到來斬


    下,誰知那些觸須韌性極強,斬不斷,隻能去割。卓木強巴**數次,割斷三


    根觸手,總算在那螳螂臂合攏之前,從肉罩中脫身而出,可手臂上仍被一枚小


    鉤劃走一縷肉絲,卓木強巴沒想到,那鉤子也能伸這麽長!


    卓木強巴翻身躲避開,那怪獸卻沒有乘勝追擊,反而合攏了肉罩,似乎吧


    唧著嘴,細細品嚐鮮血的味道,唔,比蟑螂好吃多了,怪物高興的全身都在發抖。卓木強巴大感苦悶,明明那麽多槍擊中了這家夥的嘴,也有無數小鉤和肉舌


    被擊碎,可它卻似乎沒感覺,看來這種生物的神經係統真的很不發達。沒有痛覺


    的怪物,無疑比預想中更為可怕,卓木強巴臉色難看地大聲問道:“還沒好啊!”


    莫金則欣喜道:“看見光了,看見光了!”有光從孔明牆的另一側透過來


    ,卓木強巴又在大聲問:“能不能撞開啊,我擋不住它了!”


    之見那怪物又張開了碩大的口器,“噗”的一聲將卓木強巴的槍吐了出來


    ,這玩意嚼不動,硌牙。卓木強巴已經拔出了另一把槍,眼睛卻在搜索著,這家


    夥的致命之處在神馬地方,剛才那第一輪攻擊,軀幹、口器都打了,可這怪物渾


    然沒事,難道這家夥沒有致命的弱點?


    莫金這時心情很放鬆,馬上就能打開孔明牆了,他轉頭說了一句“那可不


    行……”就突然愣在那裏,莫金正好看見怪物張開口器吐出槍的一幕,他隻知道


    卓木強巴在與神馬東西搏鬥,可從未想象過那東西是神馬樣子,一點心理準備都


    沒有,頓時叫了出來:“那是什麽?”


    莫金的聲音大了些,那怪物頓時將肉罩轉過來對準了莫金,待莫金看清那


    四隻螳螂臂,那口器中的小鉤和肉須,又是大驚!卓木強巴得空向莫金解釋道: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這就是我們見到的樹藤一樣的東西,那些蟑螂是他的食


    物,蟑螂吃水草,吃微生物,這家夥吃蟑螂,典型的生物鏈飼養技術!”卓木強


    巴一說話,那肉罩又偏過頭來瞅了瞅卓木強巴。


    莫金恍然大悟:“噢!這家夥就是那個‘酷的不能再酷’!”


    “是啊,”卓木強巴無奈地咧咧嘴,重複道:“他就是那個‘酷的不能再


    酷’!”


    那個大肉罩在莫金和卓木強巴兩人間來回掃視,最終還是選擇了卓木強巴


    ,剛才鮮血的味道還滿嘴餘香,卓木強巴流血的手臂就像香味的散發源,顯然它


    體表的肉質小花也不止是能吞吐薄霧。


    卓木強巴與大肉罩又展開了新一輪的搏鬥,見莫金愣在那裏,大叫道:“


    還不快去開門!”


    莫金繼續擺弄牆磚,卓木強巴側步滑移,單手提刀猛揮,“哧啦”一聲將


    肉膜劃開一道大口子,可這樣的結果卻反而使那螳螂臂更加靈活了。卓木強巴手


    腕一翻,又斬在螳螂臂上,沒想到那堪比螃蟹鉗子的骨殼,比預計的要硬,卓


    木強巴這一刀竟沒能斬下去,同時另一隻手的槍聲不斷,也沒能給那東西造成太


    大傷害。


    那怪物太靈活,纏鬥太緊,卓木強巴幾次想騰手扔手雷都沒找到時機,忽


    然牆洞裏有光線透過來,卻是莫金將孔明磚移開一塊。卓木強巴就地滾了兩滾,


    看清洞內的情況,莫金又移開兩塊磚,將牆上的洞口打開到三十厘米見方。那


    怪物的蟒軀纏過來,卓木強巴一個魚躍跳出包圍,在空中把刀扔出去,這才騰出


    手來扔了一枚手雷,這時莫金移開第四和第五塊磚,牆洞已經有半米見方。


    卓木強巴扔出手雷後,實在不願與這個怪物纏鬥,直接從尚未全開的牆洞


    中鑽身躍出,同時對莫金道:“走!”


    莫金沒想到形勢已經急迫的等不及他把門完全打開了,扭頭一望,那怪物


    大嘴翕張,身後十餘米的地方,被炸出一個大洞,露出許多白色的筋腱一類的東


    西,難怪剛才隻聽得一聲悶響,竟然是那怪物將手雷吞進去了。可是被炸成這


    樣,也絲毫沒有影響那怪物的活動能力,眼見那大嘴奔自己而來,莫金也一聳身


    ,像遊泳運動員入水一般,從那個牆洞中鑽了出去。


    怪物的大嘴被卡在牆洞外麵,隻彈出十餘根觸須似地肉舌,也是無而返


    ,從洞口悻悻地退出去了,莫金長鬆一口氣,道:“搞定。”


    “誰說的?”一旁的卓木強巴以冰冷而又嚴肅的語氣道,“好像搞不定!”


    第10部第74章歡迎來到帕巴拉!2祭湖之主2


    莫金這才回過頭來,看著全新的環境,在他眼前是一個巨大的環形大廳,就像奧運會主賽場一樣呈橢圓形,但比莫金見過的任何一個奧運會賽場都要大無數倍,在這環形大廳的中央竟然是一座湖!


    大廳通高四層,每一層都有一圓環形廊道,廊道邊緣每十米便有一根雙人合抱的立柱,使整座大廳看起來先個無比巨大的歌劇院,而大廳的穹頂呈日輪輻射型,由一根初步估計有六七十米至今的中央立柱支撐著。湖水已經芒果大廳的底層,而湖中竟由許多佛像造型筆力,湖麵蕩著一層藻類,大多已經與那些佛像融為一體,


    那根中央立柱的頂端和所有廊道的內牆以及那些佛身體的某些部位都燃燒著熊熊烈火,將整座大廳照得明晃晃的,同時也講那些當空亂舞,似乎怒氣滔天的黑色藤蔓照得清清楚楚!


    “噢,狗屎!”莫金傻眼了,就他們眼前所見,那些拿鞭亂抽的巨大藤蔓,少說也有二三十根,而還有更多的在緩緩蠕動,要從牆體、從佛像體內抽離出來,也不知道是誰激怒了它們,它們仿佛在到處尋找而供發泄的物體。


    隻是一根都那麽難以對付了,而眼前卻出現了一群,難怪卓木強巴說話的聲調那麽冰冷。而那些長條形的怪獸也一下子就找到了泄憤的出口,就是那兩個突然從牆裏鑽出來的小爬蟲,已經剛知道他們引起的震動了,滅了他們!


    莫金看著卓木強巴道:“你有什麽好辦?”


    “好辦?”卓木強巴憋了莫金一眼,又看了看那十幾根稍稍圍過來的黑藤,隻間那些家夥在同一時間展開肉膜,露出巨大而猙獰的口器,一齊撲了過來,卓木強巴大聲道:“跑啊!”


    於是,兩人就在這巨大的橢圓環道走廊上,一跑一百米的速度開始衝刺一萬米的距離。


    黑藤的藤蔓從湖中探出濕漉漉的身體,發動一次又一次如同靈蛇捕食的攻擊,迫得卓木強巴和莫金上躥下跳。剛開始莫金還滿心希望地告訴卓木強巴:“說不定它們為了爭奪我們而自相殘殺起來,道時候我們就可以乘機逃脫了,低級生物往往都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可是很快,莫金就意識到自己錯了。那些黑色藤蔓,人家配合得親密無間,一根藤蔓發動完全攻擊,另一根藤蔓境界者又來,前麵有堵截,後麵的緊追不舍。兩人蹬牆,滑鏟,抱柱,甚至下湖,能現得招數都想盡了,仍難擺脫伊朗高過一浪的洶湧進攻,


    沒多久,攻擊就開始升級,那些藤蔓鑽破了牆體,從牆體內頁探出頭來,加入攻擊的行列,莫金一麵忙不迭地躲避那些揮舞的鐮刀和不斷射出的觸須,一麵抱怨道:“怎麽會有這麽多?那些戈巴族人,到底樣了多少這種東西在這裏?”


    卓木強巴心道:“祭湖,祭湖,難道是指這座內湖,對了,那湖中的佛像不正是一座壇城的布置!那祭湖之主,捕食應該隻有一個嗎?難道經過一千年的繁殖,數量激增?”


    同時兩個人都在思索如何才能擺脫這些攻擊。


    在卓、莫二人疲於奔命時,傭兵的隊伍已經下到了台階的底層。那些向下的台階很長,前麵幾圈都是一百米左右才有一道九十度的轉彎,接著又下台階,又是左轉,左轉,左轉,每轉一次,台階都要短一些,他們就像行進在海螺的螺旋線裏麵。到了核心之後,不知怎麽拐了幾個彎,他們又開始右轉,然後每轉一次台階又相應增加一些,若不是台階始終是向下的,他們恐怕會以為自己又循著原路回去了。


    年輕人在心中默念:“從反萬字輪回的,轉到反萬字輪回的終點,完成了無想轉身,所有的洗禮我們都已經接收,神廟也該出現在眼前了吧。”


    外麵的燈火一直沿著台階照下來,想到到達底層就可以休息,傭兵們都跑的十分快,轉眼就到了台階的底層,這是一間並不十分寬敞的石室,僅約兩百平方米,六七十個傭兵站在裏麵還有些擁擠。石室中間放著四個由石片砌成的長方體,看上去就像四座棺槨一樣,四壁都有壁繪,畫著傭兵們從未見過的怪獸或惡魔,石室頂端則伸下八根黑色的柱子,柱頭一端尖銳如梭,可除了進來的石門,石室的四麵牆都封的死死的,不像有出路的樣子。


    傭兵們大失所望,紛紛不解的盯著年輕人,這就是所謂的神廟?一間神馬都沒有的破落的石屋?與先前所見的那些比起來,這簡直無比,隻有一種可能,那四道門前年輕人選錯了路!連亞拉師和呂競男也持相同觀點,那些繪畫和石片砌成的長方體,顯然不在他們的教派印象之中。


    與所有的人相反,年輕人卻是大喜過望,看著石壁的繪畫,喜道:“就是這裏,沒錯了。”他開始向傭兵們解說起來:“這是象雄墓葬形式。”他指著那四個長方體道:“在古藏和象雄,一直都用將死去的靈魂神格化的做,將生前強大的人安葬與神聖的建築中,起著庇護後人的作用。顯然古戈巴族人在修建這座神廟的時候,沿用了這種做。”年輕人又指著四周的壁畫道:“這些全是古苯教和象雄的神靈,恐怕真正見過它們的專家,全世界也都能用是個手指頭數出來。分別代表了忠誠、勇武、智慧,等等,全是些守護的神靈,保佑在這間石室的人安全地抵達彼岸。”


    有傭兵指著頭頂那八根黑色的柱子問道:“這是神馬?圖騰嗎?”


    年輕人搖頭道:“這怎麽會是圖騰?我看倒有些像外麵那些黑色的藤蔓,看見那些紅色的校花了嗎?應該是藤蔓的尖端吧,那些藤蔓顯然喜歡沿著縫隙生長,竟然將這裏鑽的到處是洞。”


    “可是這裏神馬都木有啊?”有個傭兵嚷起來,這才是它們最關心的問題。


    年輕人道:“整間石室,就是一個機關。”


    “機關在哪裏?”呂競男和亞拉師可不像傭兵那麽好糊弄。


    年輕人一指眼前的石棺,道了聲:“喏。”見呂競男馬上要去劈長方體,他趕緊道:“少安毋躁,這是四選一的機關,選錯了那可就真的木有辦了,隻能退回去,進另外一道門。”


    亞拉師皺了皺眉,這四座石棺封的如此嚴密,聽年輕人的說,顯然每一片石頭都有可能破壞了機關,那該怎麽尋找正確的石棺,四選一,好運氣隻占百分之二十五啊。


    年輕人不慌不忙道:“幸好我們有現代科技幫忙,從來不打無準備之戰麽。”說著,他從柯夫手裏接過一個類似手提B超一樣的小機器,對著石棺一座一座地探查起來。


    剛查到一半,突然聽見一個聲音道:“那是神馬?”傭兵們嚇了一跳,那分明就是莫金的聲音。


    緊接著又是一句:“噢,這就是那個‘酷的不能再酷’!”


    聲音是如此清晰,仿佛就懸在眾人頭頂,年輕人也不得不停下手裏的工作,探尋聲音的來源。


    很快,又聽到卓木強巴叫了一聲:“快跑!”呂競男、亞拉師和敏敏都是麵色一變,亦喜亦憂。年輕人則注意到那些附著在黑色藤蔓體表的小紅花,不禁變色道:“擬聲!”


    “what?”柯夫一直緊隨在年輕人身旁。


    “和擬態一樣。擬態是一些動植物用來逃避天敵的偽裝,而擬聲則是一些動植物用來誘捕獵物的手段,它們捕捉空氣中最強烈的震動並將其記錄下來,然後利用自身震顫來模擬空氣中的震動,就像複讀機一樣。這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捕食的動植物本身並不怎麽高級,但是能發出這樣清晰的擬聲,這些東西怕是食肉……”年輕人猛然驚醒,提心那些擠在一起的傭兵道:“小點心,那些黑藤可能會動!”


    不過提醒似乎來得晚了些,年輕人剛開口說出最後一句,那些黑藤已經“嘭、嘭、嘭、嘭”紛紛張開了肉罩,伸出螳螂臂,向傭兵們撲了過來。


    本來地方就小,傭兵們擠在一起,又木有準備,那些黑藤一抓一個準,頓時就有八名傭兵被罩住了腦袋,整個被包裹在肉膜裏,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其餘傭兵還在錯愕時,之見那八名傭兵,有的直接被完全裹住,有的還露出一雙腿在外麵,抖了兩下,紛紛被黑藤帶到半空中,然後就像一個人吸入一根麵條般,“哧溜”一下整個人就沒影了。


    那些低等生物的胃口奇大,八名傭兵下肚後馬上又張開了肉膜,向拾取器一樣伸了下來。這時傭兵們回過神來,紛紛開槍射擊,自己人相互踩踏擠壓,避免被那可怖的大嘴吸進去。一時槍聲大作,場麵混亂不堪,機會!呂競男看了鴨梨師一眼,問他是否要趁亂離開,亞拉師微微搖頭,表示自己的傷不允許自己做劇烈運動,不如跟著這個年輕人看看,看看他們的神廟。


    呂競男娥眉輕蹙,心中突然想到:“難道那個人與師交手的那一拳,也是有意為之?令師傷重無行動,進而也限定了自己的行動?這一切早就在計算之中?那麽那個人的心思,未免也太可怕了吧!”每一步都是早就想好了的,根本不怕自己逃掉或者有神馬別的想,他們甚至連對手沒有想到的可能性也已經考慮在內,與這樣的人作對會令你生出一種無力感,就好似不管你如何掙紮,卻依然被對手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令呂競男有過這種感覺的,還隻有二層雀母的那個小矮子。


    那些大肉罩根本就不懼怕子彈,盡管你將它打得千瘡百孔,它們照吃不誤。這一點卓木強巴已經深有體會,現在輪到這些傭兵們嚐嚐滋味了,很快,又有三名傭兵被吞了下去。而其中還有一名傭兵是逃跑不及,絆倒後被到拽進去的,慘呼連連,雙手扒地,那情形足以令別的傭兵膽寒心戰。


    期中一條藤蔓,由於被連續多槍打在同一個位置,加上一連吞了兩個還未來得及消化的傭兵,終於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軀幹自被槍洞穿的地方撕裂開來,最早被吞的那名傭兵像個水泥袋子,“噗”地落回地麵,其餘傭兵紛紛退避三舍,這名同伴死的太慘了,渾身都是黏液,雙目鼓出,最可怕的是他全身,連防彈衣帶肌肉紛紛被劃成一條一條的,深可見骨,又被蠕動壓縮,為了適應那種腔腸寬窄,骨骼完全被壓的變了形。


    柯夫大怒,從旁人手中抓過一把帶彈鼓的……槍,對著那條快斷的黑藤一陣猛掃,那條黑藤被射斷在地,豈料卻沒死,落在地麵靈活的像條泥鰍,反身一彈,又向最近的一名傭兵撲去。那名傭兵還沒有被碰到就已經嚇得大叫起來。眼看著黑藤彈出了觸須,裹住了他雙腳,那名傭兵更是慌了神智,眼看就要提槍亂射,被年輕人一掌將槍擊飛,跟著年輕人雙手至那名傭兵腰間一抹,拿出手來時,每隻手各扣了兩枚手雷,對著在地麵肆虐的那根“大泥鰍”便扔了過去。


    呂競男注意到,那年輕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手雷在手心的時候明明沒有拔插銷,可是在出手的那一瞬間,插銷竟然自動脫落出來,神乎其技。“單手拋雷術”呂競男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四枚手雷連成一線,先後進入那張可怖的大嘴中,接著就是一陣轟鳴,那截“泥鰍”被徹底炸成一堆肉泥,再也不能傷人,不過,就是那些碎肉,竟然還在不停扭動,被澆了一頭一臉肉汁的傭兵們徹底驚呆了,這究竟是神馬怪物啊!


    年輕人道:“笨蛋,別把它們打下來,沒看見它們的根嵌在岩石中,根本動不了嗎?躲遠點,別被它們抓到就是了。這些低等生物的捕食隻是一種本能,它們的神經係統遲鈍的令它們根本沒有痛覺。而且一看長成這種長條形,就是擁有環狀神經節的生物,你把它打下來,反而讓它沒有了限製,它們憑本能神經反應,一樣可以吃人。”


    柯夫不解道:“怎麽會這樣?”


    年輕人道:“低等生物不需要大腦,它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能憑借自己的神經係統運動,就像壁虎的尾巴,掉了還能扭動;一些蜘蛛的腿,斷了還能伸縮;蛇頭被斬下,依然會跳起來咬人。我奇怪的是剛才的聲音,為神馬所有的藤蔓都會發同樣的音?”


    年輕人突然想通了,倒吸一口冷氣,道:“我明白了,這些藤蔓並不是單獨存在的,它們隻是一些觸手,是捕食器,那個家夥就像海葵一樣擁有無數的觸手,這些黑藤共享一個身體,所有的營養大家均分!北方的魔龍讚,原來是這樣,幸好我們從湖麵經過時,沒有將它驚醒。‘酷的不能再酷’!”想起莫金給這家夥起的名字,年輕人嘴角翹起了一下,見傭兵們安定下來,他又開始探察。


    那些傭兵聽從年輕人的命令,紛紛盡量蜷縮在那黑藤夠不著的角落裏,偶有躲得不夠遠的,被黑藤射出的觸須纏住了,馬上有七八名傭兵去幫忙,拉人的拉人,刀割的刀割,與黑藤展開拔河,總算是沒有增添新的傷亡。


    在核心地帶,就隻有年輕人一人拿著探測器探測,每每有黑藤攻擊,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卻輕巧的落在黑藤的攻擊範圍之外。接連幾次之後,不知是年輕人發現了黑藤的奧秘,還是黑藤放棄了攻擊,總之,就好像那些黑藤根本感覺不到年輕人的存在一般,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躲起來的傭兵身上。


    “找到了。”年輕人一叫,那些黑藤又攻了過來,年輕人頭也不抬,竟將一枚手雷的觸爆器,在手裏就揭開來,然後才迅速無比地一扔,起爆時間掌握的剛剛好,那枚手雷正好將黑藤的口器前端連同整個肉罩給炸沒了,剩下的部位自然傷不到年輕人。


    接連幾次徒勞無的攻擊,那些黑藤似乎漸漸退了。傭兵們都看到黑藤體表產生了一圈一圈的蠕動波,往岩層裏縮了回去。而年輕人在選定的一個石棺外,敲敲打打,似乎發現了機關,找到石棺外的一片石塊,用手鉗住往外一拉,整個石棺竟然都散架了,石片坍塌了一地。那裏麵沒有屍骨,而是一根圓柱形的東西,兩頭大,中間稍細,直徑有二三十厘米,造型頗有些國際象棋中的車。圓柱的頂端有一個橫向圓孔,大概可供一根竹竿穿過去。


    “你,你,過來。”年輕人喚來兩名身體強壯的傭兵,將一把槍從圓孔中插過,讓兩名傭兵分別站在槍的兩頭,指著圓孔道:“推。”


    亞拉師見呂競男在一旁愁眉不展,告訴她道:“神廟是收藏珍寶的地方,為了不讓外人玷汙,將機關修的複雜一些,也很平常。”


    呂競男搖頭道:“能從這麽多石塊裏找到唯一的支撐,那個人的眼力比我預估的還好。”


    亞拉師這才明白,呂競男是為什麽而擔憂,不免輕歎:“是啊,塔西師在就好了。”【奇書網﹕】


    那兩名傭兵如推磨盤一樣轉動著圓柱,隨著圓柱緩緩轉動,整間石屋竟然開始傾斜,傭兵們都有些慌亂,那些黑色藤蔓似乎也有所察覺,蠕動退去的速度更快了。


    第10部第74章歡迎來到帕巴拉!3撞進神廟


    年輕人似乎想到了什麽,拿出掌上電腦來,麵色一沉,暗想:“被纏住了嗎?希


    望別處什麽意外,我可是很看好你們的,別讓我失望啊,莫金,卓木強巴。”


    整個石室傾斜已經達三十度,部分傭兵不得不抓住牆麵或石棺來穩住身體了。這


    時,石室一陣輕微震顫,像有什麽巨大而沉重的東西,終於放到了實地上。又是


    一陣輕微的顫動,石室似乎沿著斜麵開始滑移,那兩名轉動圓柱的傭兵停下來問


    道:“還要繼續嗎,先生?”


    年輕人搖頭道:“暫時不用了,記住,接下來是一個加速的過程,不管你們感到


    速度有多快,也千萬別鬆手,其餘的三座石棺應該有監測的作用,如果發現它們


    因為加速引起的震動而被震散開來,你們就得想辦反方向轉動這根圓柱子,聽


    明白了嗎?”


    兩名傭兵點頭表示明白,這時石屋的移動非常緩慢,屋頂上方那七根黑色的粗


    藤還沒有完全退出去,它們還在堅持,掙紮,但它們的力量又怎麽抵得過那石屋


    和一屋子人的重量。在石屋的牽引下,一根根紛紛崩斷開來,那鑽頭一樣的尖


    端一截截掉落在屋裏,驚得那些傭兵紛紛避讓,不過這次被擠壓而斷掉的黑藤,


    似乎傷到了神經節,掉下來的都不再動彈。


    莫金的體力在與卓木強巴的搏鬥中消耗掉大半,原本就沒有完全恢複,這次長跑


    更是讓他感覺,連潛力都快要用盡了,再看卓木強巴的布態,一看就知道卓木


    強巴也肯定到極限了。他們已經繞著環形廊道跑了不知是第三圈還是第四圈了,


    究竟有多遠距離根本不清楚,而那些藤蔓的體力卻似乎無窮無盡。


    卓木強巴咬牙堅持著,一麵思索如何躲過這次危機,這些藤蔓的攻擊沒有死角,


    它們可以纏在柱子上,可以從牆裏鑽出來,力量無窮,身體靈活,唯一的劣勢


    就是體型太大,這才讓他和莫金有機會一次次從間隙中逃脫。體型太大!等等,


    卓木強巴似乎從對方的體型上看出了什麽破綻,他突然對莫金道:“想辦上


    去,到上一層去,他們體型太大了,自身重量太重,上不去。”


    莫金馬上會意過來,這種粗大的藤蔓由於自身太重,所能離地昂起的高度是有限


    的,在水中借助水的浮力,它們才能靈活伸展,而在陸地上,它們就不得不依靠


    纏繞一些柱子或孔洞,才能借力往上攀爬,他咬牙道:“難怪這些家夥這麽愛鑽


    洞。”


    說是一回事,做起來就不那麽容易了,那些粗大的藤蔓將廊柱外圍得水泄不通,


    要到上麵一層去,幾乎必須從無數張巨大的口器前掠過,隻要被任何一隻螳螂臂


    鉤住,就可以向神廟說拜拜了。


    卓木強巴擔心,再跑下去,它們的體力就不夠跳到上一層了,叫了聲:“上”,


    朝著一根廊柱就衝了過去,莫金則反身衝向另一根廊柱。


    兩人的動作幾乎是相同的,都是一腳蹬在廊柱上,借力彈起,身手鉤住上一層環


    道的邊緣,再一個翻身就能上去。卓木強巴運氣較好,他翻身上去時那些藤蔓沒


    有擊中他,莫金就沒有那麽好運了,半空中一根藤蔓甩動著巨大的身軀,像鞭子


    一樣狠狠地抽在莫金身上,把莫金掃了回去。


    莫金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身體就擱在了半空,眼看自己要被拋向另一根張大了


    嘴的藤蔓,他趕緊拔出刀來,插在了掃到自己的那根藤蔓身上,然後任憑那根藤


    蔓怎麽扭動,他握緊刀柄,就是不鬆手。


    卓木強巴上了一層之後,接著又是一個彈跳,翻到最上麵一層,反身回來,就見


    莫金在空中飄來蕩去,十分危險。他趕緊取出武器,一麵向試圖靠近莫金的藤蔓


    射擊,一麵道:“快上來,莫金!”


    “我要上得來啊。”莫金在心中叫苦不迭,瞅準一個機會,借著藤蔓擺動的力量


    ,脫手飛出,跌落在第四層環道喘息。


    那些粗藤身上的尖刺顯然也不隻是偽足那麽簡單,莫金的防彈衣上留下了一行深


    深的齒印。


    “安全了?”坐在地上的莫金詢問卓木強巴。


    “希望如此。”卓木強巴的回答卻並不令人滿意。


    莫金來到環道邊緣,隻見那些藤蔓紛紛纏繞上了廊柱,大有不捉住他們誓不罷休


    的意味。


    卓木強巴大惑不解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莫金道:“原始的生命形態,捕食,進食,排泄。”


    卓木強巴道:“不,它們有固定的食物來源,要不早死了,不應該對我們窮追


    不舍,剛才我們在它們的攻擊範圍之內還能理解,如今我們已經脫離了它們的攻


    擊範圍,它們應該罷手才對。還有你看,若它們真的想沿著柱子攀爬而上,以它


    們的機動能力,不應該如此笨拙。”


    莫金轉念一想,確實那些藤蔓攀爬的速度極為緩慢,和剛才的攻擊完全不同,那


    種感覺就像那些藤蔓的底部吊著什麽無比沉重的東西,莫金喜道:“我明白了,


    古戈巴族人將這些東西鎖在湖底,令它們無自由活動。”


    卓木強巴微微點頭,莫金說得或許有理,隻是有一點他不太明白,qǐsǔü難道一千年前


    ,古代戈巴族人就將這麽多東西鎖在湖底?按那段銘文理解,祭湖之主應該隻有


    一個啊!


    兩人自然無知道,那些觸手之所以死死纏著柱子,並不是為了捕食它們,而是


    因為大量冰冷的湖水聚集在湖底,那位祭湖的主人是在是冷得受不了了,本能地


    向湖麵靠近而已,隻是由於身軀太大,即使在湖水中移動起來也十分地吃力。


    眼前暫時沒有了危機,卓木強巴和莫金得以恢複體力,同時打量起這座大廳來。


    這座大廳和剛才的海底長廊比起來,顯然破敗了許多,經不起湖水的浸洗,牆壁


    和穹頂祭湖都是光禿禿的一片,露出原始的人工開鑿石窟的痕跡,不過它大氣!


    不管是大廳本身,還是屹立在湖中的那些巨型佛像,都有著奪人心神的氣魄,遙


    想當年大廳落成時,四壁佛繪完好,佛像描金塑蠟,整體燈火通明,湖心光照掩


    映,如果沒有這些扭來扭去的怪物,那該是何等的氣派!何況還有湖心中那根頂


    梁柱,周長接近百米的巨大柱子,也隻有在這樣的大廳中才能看得見,若是在它


    光潔的四壁開鑿些小孔,那看起來就像一棟摩天大樓。


    那些扭來扭去的“酷得不能再酷”到處鑽孔,四壁和佛像都被它鑽得不成原形,


    若沒有那些燭火照亮,在一片黑暗之中,卓木強巴和莫金都斷定自己無幸免。


    莫金好奇地走近一個火盞,看裏麵到底燃燒的是什麽物質,隻見盞裏竟然是一團


    固體,像一塊沒有融化的蠟,或一種凝膠物質,而它們的來源則藏在石壁內,有


    一個小孔不斷地分泌著這樣的物質。莫金用槍口挑起一點,那團凝膠就在莫金的


    槍口上燃燒,這種東西似膠凍狀,拉出來的時候扯起了細絲,看上去就像一根燃


    燒著的火棉線,而且隨著燃燒的過程,它們在不斷溶解,有一部分就化為液體,


    變成一滴水狀物,燃燒著滴落在地,變成一片火焰。


    “這是什麽?”卓木強巴問道。


    莫金搖頭:“我也不知道,估計是某種可燃的固體,或許與地熱和火山能量有關


    ,就像海底的可燃冰一樣,經過擠壓變形,在適宜的條件下就形成了一種可燃的


    固體能量。”


    卓木強巴道:“既然不知道就別研究了,我們現在應該想想,如何才能離開這裏。”


    “找到出路了?”莫金看了卓木強巴一眼,剛才他們繞著環道跑的時候,發現這


    個地方除了那些河道沒有別的出路,他們之所以始終沒離開大廳,就是因為那些


    河道都是流進來的,若沿著河道反向前進,那顯然是跑回去了,說不定再也沒有


    機會進到神廟的中心。


    卓木強巴對著那根柱子道:“看來隻有那裏了。”他的想也很簡單,古人為什


    麽要修那麽粗一根柱子,顯然那柱子裏麵設置了通道,而整座大廳,除了那根柱


    子,就隻能在湖底找尋出口了,而這座湖的湖底……卓木強巴連想都不去想它。


    有了這樣的念頭,卓木強巴便用電子望遠鏡觀察,結果符合他的預想,隻是多了


    三道門。


    莫金也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性,他接過卓木強巴手中的望遠鏡,但還有一個問題無


    解決:“可是,我們要怎麽過去呢?”


    兩人先前在奔跑時,也看見了那些傭兵未用過的石浮萍,也想到了那是用來通往


    湖心的工具,可就算知道又如何,在當時的情況下別說通往湖心,就是靠近湖邊


    ,對他們而言都是致命的。眼下情況同樣如此,雖說許多藤蔓纏繞上了廊柱,但


    還有許多藤蔓在湖中遊弋,看起來就像無數黑色的柱子,地在湖中穿來穿去


    ,時不時有一根柱子突然張開頭頂的口器,情形十分詭異。卓木強巴抬頭看了看


    穹頂的日輪輻射線條,詢問道:“走上麵如何?”


    莫金大驚,道:“你是說,懸吊攀爬?”懸吊攀爬,實是攀岩中最極端、最危險


    的方,身體完全懸空,僅憑手指的力量抓住頭頂的縫隙,就算是手指力量再強


    的攀岩高手,以這種方式能攀爬一百米就算不錯了,看從他們這裏到湖心的距離


    ,那是相當地遠啊。莫金試了試一根通向火盞的輪輻,搖頭道:“不行,以我現


    在的體力,不足以支撐著攀爬到湖心去,你要是掉下去了……”他看了看湖裏麵


    那些張著大嘴的家夥,憂慮道:“那就有意思了。”


    “難道我們就隻能這樣看著?”卓木強巴有些怒了,將背包解下,問莫金到,“


    你還準備了些什麽工具?”


    莫金苦笑著反問:“你們又準備了些什麽工具?”


    兩人無言以對,陷入沉寂。他們都沒有到過神廟,根本無想見神廟是什麽樣的


    ,他們準備的一些工具,對於探尋普通古建築是足夠了,可誰能想到神廟裏竟然


    會有這樣的大廳,大得能容下一座湖。而那些古人竟然能飼養出這種奇怪的生物


    ,現代的武器拿他們竟然沒什麽好辦。莫金準備了鉤槍,不過繩子長度最多就


    兩百米,而且還不在這個背包裏,卓木強巴有飛索,但他的飛索就算在平頂懸蕩


    也需要極高的技巧,像這種半球形的穹頂,飛索蕩出去之後,收索,再射出,根


    本就夠不著岩頂。


    “你選好走哪條路了嗎?”莫金繞著環道走了一段,也注意到了四道門,便岔開


    了話題。


    “嗯,”卓木強巴肯定道,“你看那石柱,三麵都有野獸,隻有那一麵沒有,選


    那麵空牆的右側門。”卓木強巴的第六感不可謂不強,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一條


    贖罪之路。


    或許是受到卓木強巴那種肯定的感染,加上反正也要選一條,莫金也就默認了。


    那三麵牆的怪獸是如此巨大,又是如此猙獰,哪怕不用望遠鏡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或許真的象征著某種邪惡的力量。雖然卓木強巴覺得其中某一幅巨大的雕像有


    些麵熟,不過他把這歸咎於自己研究了太多密教佛像,那些密教的佛像和怪獸都


    比較猙獰,而且看起來也都差不多,莫金也有同感。


    石屋沿著近三十度的斜坡向下滑移,一開始還較為緩慢,隨著時間的推移,移動


    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石屋裏的人如同站在一台巨大的電梯內,隨著電梯的加速


    沉降他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加速帶來的摩擦令整個石屋的地板都在輕輕震


    顫,剛開始還能看見一些細小顆粒的跳動,隨著震顫的加劇就看不出那些顆粒在


    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飛機啟動時引擎旋轉的聲音。


    向下的通道似乎無窮無盡,隻有少數幾個人感知到他們又再以環道向下,他們感


    到了一種輕微的慣性偏移,亞拉師默數著自己的呼吸脈搏,加上聲音波動的輔


    助,來判斷他們此時的速度。時速一百公裏,兩百公裏,三百公裏,三百五十公


    裏,還在加速,隨著石屋滑行的速度越來越快,師察覺到他的心跳和脈搏也在


    加速,顯然這種速度已經超過了他的修為和傷情所能承受的限度了。師看了看


    呂競男,呂競男麵色鐵青,顯然是在調整自己的呼吸,以對抗這種不斷激增的速


    度,再看那些傭兵,他們的麵色就難看了,有幾個已經到了惡心嘔吐的邊緣,唯


    一若無其事的似乎隻有那個年輕人。


    其實年輕人的麵色也不好看,但與其餘人不同,他並不是驚懼,而是一種憎惡,


    由於石屋頂部唄那些黑藤鑽出幾個孔,在加速前進的時候,便不時有些細沙從孔


    隙眾飄落下來。年輕人將細沙接在手中,輕輕的撚動,沙極細,極滑,像塗抹在


    臉上的粉餅,顯然古人用這些沙做幫助石屋移動的潤滑劑,不過在年輕人看來,


    出現這種人工磨製的細沙往往標誌著,這個建築物中將出現那種他做不願意見到


    的機關。對於那種機關,年輕人也隻能束手無策,他在心中暗罵著:“中國為什


    麽要出個諸葛亮。”


    石屋還在加速,尖銳的嘯聲越來越高,那感覺就像是在雲霄飛車下大斜坡,隻是


    這個大斜坡顯得太長了,那些構成石棺的石片,終於經不起高速震顫,一一向外


    凸出來,不僅石棺,仿佛這件密閉的石屋也快要禁不起摩擦而散架了,每個人的


    心都懸在空中,在這種高速的情況下,一旦散架,屋子裏的人將無一幸免。


    那兩名握著槍的傭兵,手足早就震麻了,看著隨時都會散架的石棺,驚恐道:“


    需,需要轉了嗎?先生?”。


    年輕人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其餘三個石棺,沉聲道:“等一等,再等一等,,,”同時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那刺耳的嘯聲,總算他們運道不壞,在石棺即將崩裂


    開來時,那嘯聲沿著逐漸遞增的反方向,又開始慢慢減弱,而那傾斜的三十度斜


    角也開始緩緩變化,很快恢複了平坦。


    就在大家剛剛放鬆下來時,“卡啦”一聲,三座石棺同時散開,仿佛在提醒他們


    ,雖然已經進入了平道,但石屋仍像子彈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前進著。


    年輕人提醒站在最前麵的傭兵道:“往後站一些,小心會發生猛烈的撞擊。”那


    些傭兵一聽,紛紛往後靠,“撲通”一下摔倒好幾個,卻是因站的太久,雙腿對


    抗那種震顫時有些失去了知覺。亞拉師閉眼傾聽,在逐漸減弱的嘯聲中,不時


    有“嗡”的一聲響起,不多久又有一聲。就像石頭在與某種金屬摩擦。年輕人也


    在注意聽著那種聲音,同時心中默數著:“十,九,八,,,,,三,二,一!”


    最後一個數數完,“轟”的一聲巨響,石屋的前端轟然中開,整個石屋都是一震


    ,生生停住了。屋裏的人皆被震翻,連亞拉師也未能幸免,唯有做好準備的年


    輕人站住了,可也沒穩住腳跟,接連退了七八步,撞上了石屋的後牆。


    眾人哼叫著從地麵爬起來,隻見一個巨大的紡錘形輪子出現在破碎的牆洞中,剛


    才石屋就是與它正麵發生了撞擊,將整麵牆完全撞塌了,似乎猛烈的衝撞也破壞


    了那個紡錘形輪子的什麽機關,在將石屋撞停之後,巨大的輪子沿著另一條軌道


    緩緩地加速移動起來。


    隨著巨輪的移開,年輕人快步走到了石室坍塌的那麵牆之前,看了一眼,轉過頭


    對大家到:“諸位,歡迎來到帕巴拉!”接著,年輕人跟著巨輪移動,讓到了另


    一邊。


    第10部第74章歡迎來到帕巴拉!4贖罪之門


    眾人眼前景象一變,出現了一座由石頭砌成的雄壯魁偉的宮殿。它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大,仿佛他們是從洞中爬到了草原上,那種天地陡然一空,遼闊無邊的視覺衝擊,讓所有人方才都懸著的心,頓時放平,像落到了一個舒坦的所在。


    巨大的立柱,巨大的佛像,巨大的地板,當每個人看到這座地下神廟的真容時,首先便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他們如同一群坐著火柴匣子的螞蟻,來到了一座真正的客廳之中。那無處不在的熊熊火焰,或許是在祭湖就被點燃了,或許是他們乘坐的石屋與方才那個紡輪相撞點燃的,這都不重要了,隻是那一塊塊平滑如鏡的地板,就將他們的目光吸引住了,而四周還有那無數莊嚴、肅穆、威武的佛像。


    當所有人都沉浸於那種震驚的喜悅中時,年輕人卻敏銳的捕捉到方才那個巨大的紡輪移動到另一條軌道時發出的碰撞,緊接著他們來的方向,便傳來了更為劇烈的震顫。他趕緊向那些還站在石屋裏發呆的傭兵道:“趕快出來,這個出口要被淹埋了。”


    傭兵們全部離開石屋後,石屋?


    ??發生了猛烈的碰撞,從斜坡上方傾瀉下與石屋同等體積的整塊岩石,也不知道有多少塊,將石屋生生擠成了一堆碎礫,將他們來時的斜道完全堵死。


    大多數傭兵都沉浸在那令人窒息的震撼中,還是有少部分人慌亂起來,年輕人道:“不用擔心,自然有別的出路,古人這樣做的目的,隻是為了讓那些貪圖盜寶的賊生出絕望之心。現在,大家可以在這裏休息了,如果有什麽看得上的東西盡管拿,沒有人會阻止你們,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一句,隨著我們行程的深入,你們看到的東西隻會比眼前的更好,到時候找不到東西來裝,就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了。”


    傭兵們欣然領命,一個個比吃了興奮劑還興奮,哪裏有疲倦之相?呂競男輕蔑的看了一眼作鳥獸散的傭兵們,來到亞拉師身邊,同師一起帶著崇敬的目光打量這座先人們留下的殿堂。年輕人就站在他們不遠處,目光與師所關注的一樣,如題俺們般高大的桌案上,刻著一些巨大的銘文。


    “迷失於貪婪的人,將跌入無盡深淵。”年輕人將銘文用中文念出,嗤笑了一聲。


    就在紡輪啟動了機關,石屋被碾碎的同時,祭湖上方也起了一些變故,首先便是強烈的震感傳來,不僅卓木強巴和莫金覺得不妙,就連湖底的主人也覺得不妙,它愈發大力的掙紮起來,要離開那冰冷的湖底。可是它的體積太過龐大,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湖麵上一些巨大的石像被生生推到,砸向湖邊的環形廊道,加上祭湖底部本身的震動,仿佛整個大廳都在震動。地動山搖,卓木強巴和莫金小心地扶著邊壁,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直到震感稍弱,莫金和卓木強巴才再度打量湖心。“天哪,你看到了嗎?”莫金驚呼道。


    卓木強巴道:“那麽大,誰看不到。”


    此時祭湖的湖心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它的體積大約有整個祭湖的四分之一大,身體臃腫,露出湖麵的部分是一層長滿觸須的皮囊,由於身體過於肥大,以至於許多部位都被卡在石雕的佛像中,也正是由於它的蠻力,竟將那些佛像擠得東倒西歪。


    那個東西,說它是海星、海膽、海參、海葵,或珊瑚、魷魚、章魚、烏賊,怎麽形容都不過分,畢竟卓木強巴和莫金看到的隻是它身體的一部分。那層皮囊就像生氣的河豚魚一樣鼓鼓囊囊,連接著許多黑色的藤蔓,直到這時卓木強巴和莫金才明白,他們先前看到的不過是這個家夥的觸手而已。那些觸手的長度從幾十米到幾百米不等,黑色的觸手顯然是已經發育成熟的部分,在黑色觸手之間還有許多乳白色的、半透明的觸手,看起來要短小很多,一簇一簇的就像海葵的觸手般;而那些半透明的觸手中又隱約有黑色的線,各自不按規律的蠕動著,就好像寄生著別的寄生蟲一般,或許那些觸手也有別的作用;而另一些觸手則又細又長,外形有些像海參,動作則像水木的裙邊,一吞一吐,伸縮不定。若要說得形象些,就像是一大群種類各不相同的蛇類生物,尾巴都長在一起,每一條蛇都各自獨立的行動著。


    卓木強巴和莫金看著這個前所未見得怪物,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聯想起那段墓室銘文,卓木強巴才明白過來:“祭湖之主隻有一個,這座湖和外麵的湖或許是相通的,這家夥鑽進來之後,吃得太胖,所以出不去了。”


    莫金則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提醒卓木強巴道:“看,有路了!”


    原來,那些被祭湖之主擠壓倒塌的湖中佛像相互傾塌著搭在一起,居然連成了一條橋梁,雖說這座橋是由湖中的許多長滿青苔,滑不唧溜的柱子組成,但卓木強巴和莫金一樣,隻看了一眼就能隱約勾勒出跳過去的路線。


    “走吧。”卓木強巴開始深呼吸,為接下來的一連串衝跳做準備,他們必須在這個怪物從湖裏爬出來之前離開這裏。


    沿著佛像滑行,蹬踏,側牆起身,貓步,猿行,狼跳,折返跳,卓木強巴為了引開撲向莫金的觸手,甚至使用了飛索,在一連串的跑酷運動之後,兩人總算有驚無險地抵達了祭湖的中心,來到卓木強巴選定的門前。


    台階向下延伸,那一盞盞跳動的火焰,欣然地引領著路人,門楣上凸出一個錐形符號.卓木強巴看到後愣了愣,這符號沒見過啊,金色的門框邊倒是有一行小字,卓木強巴思索了片刻,翻譯為:"需要帶著虔誠的心前往."但他忽略了那行字的另一個意思:"贖罪之路."


    莫金則有些狐疑地看著那道金色的門框,記得還小的時候似乎見過類似的東西,祖父還告訴過自己,這種金色門框有著某種特殊的含義,而且不管哪個國家,哪個民族,其意義都是相通的.


    兩人沿著右旋的海螺階梯向下,前一段路程與傭兵的隊伍幾近相同,隻是階梯最後,卻不是通往一個兩百來平方米的小石屋,而是一座大殿樣式的建築.這座大殿高約十米,殿身狹長,中間是數米寬的青石大道,兩側則是各種造像,雖然比起傭兵們見到的那座大殿要渺小許多,但對卓木強巴和莫金而言,這仍是一座莊嚴雄偉的大殿.


    "這就是神廟?"莫金言語中不免透出一縷失望,比起他們在湖底走廊所見,這裏的雕飾未免太簡陋了些.


    那些石像和地板以及廊柱都是裸雕,沒有上色,甚至留著明顯鑿刻的痕跡,而除此之外也沒有精美的擺設,唯有那兩行火苗一聳一聳地跳動著,讓這個大殿顯得陰森森的.


    卓木強巴注意的則是兩側那些七八米高的造像,那些造像不能說是佛像,卓木強巴對密都的佛像已經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雖然裏麵的佛像大多是憤怒相,顯得十分凶惡,但卓木強巴仍能從那些佛像的造婿古人這樣塑造的用意.可眼前這些,都是卓木強巴從未見過的造型.這些造像全都有個大肚子,臉上的肉也很多,有些像笑口彌勒佛,但顯然又不是彌勒佛,他們的衣著很怪異,大多都有頭發,有些還戴著獨特的帽子,有的頭上有犄角,有的長著豬鼻蛇嘴,看上去線條簡單且粗陋.


    而令整座大殿顯得陰森森的,還是那些造像的肚子.


    那些大肚子如十月孕婦,而且肚子上被古人刻出一些可怖的圖像,有的肚子上咧開一張大嘴,露齒而笑,有的肚子上伸出三雙嬰兒手臂,有的長滿了眼睛,有的幹脆肚腹裂開,露出肚腹中似人似獸的動物.


    卓木強巴又取出方新教授的電腦,攝入部分造像,在電腦裏進行圖像比對,還真讓電腦找到一副近似的圖像.那是一個考古隊在阿裏地區發掘到的,據考證應該是象雄文明時期的雕像,比卓木強巴看到的這些要小得多,通高不過六十厘米,也是一樣線條簡樸而怪異,長著類似豬妖的頭顱和大肚子.而圖片說明上寫著:"疑是古代蒙昧時期的神靈崇拜,或許與早已遺失的古苯教有關,目前沒有發現類似雕刻作品."而神像的象征和祭祀意義一欄寫著:"待考."


    卓木強巴告訴莫金道:"這應該是象雄文明時期一種半人半獸的古代巫蠱神靈崇拜,說不定這隻是通往神廟的一條通道,還算不上神廟."


    "哦."莫金也認為理應如此.


    兩人沿著中央的石板大道向前走了一段,這座大廳裏總共有二十幾尊神靈,被兩旁怪異的神靈俯視的滋味並不好受,好在很快大廳就到頭了.大廳盡頭卻隻留了一扇小門,兩邊高牆林立,石門緊鎖,卓木強巴看著牆上的大字,心中更加認定他選的路沒錯,因為牆上麵刻著的字和神廟外刻著的是一樣的:"一個血統純正的人,一個智慧絕倫的人,一個沒有畏懼之心,身手了得的人!"


    "瞧見了嗎?"卓木強巴指著那幾行大字對莫金道.


    莫金點頭,摩挲著門道:"這廟門"驟然瞅見門旁有一個小方孔,正好在"血統純正的人"那個字的下麵,莫金略微用探燈一照,接著就將手伸了進去,卓木強巴道:"當心機關."


    莫金回頭望了卓木強巴一眼,這還是卓木強巴首次提醒他小心,不一會兒,他縮回手道:"裏麵有個握手,但是我扳不動."


    卓木強巴也伸手去試,忽聽"哢嗒"一聲,接著"呼"的一聲整道石門向上升起,莫金道:"你怎麽做到的?"


    卓木強巴道:"我也沒扳動,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兩人也不願探究,隻往門外看去,門外卻沒了燈火,一片漆黑幽寂,一股暖風夾朵著潮濕土壤的氣息撲麵湧進.


    "怎麽回事啊?"卓木強巴向前走了兩步,突然被莫金一把拉住.莫金驚魂未定道:"沒路了."


    卓木強巴探燈朝下,也驚出一身冷汗,可不是嗎,那道門外竟然是空的,自己再往前一步,就不知道跌到哪裏去了.卓木強巴扶著門框,向下看去,也是漆黑一團,不知道多深.再探頭向左右上下打量,竟然全是空的,這道門竟是開在懸崖峭壁的中央,而這道峭壁則屹立於某座山的山腹中.


    怎麽會沒路?正驚疑間,對麵傳來一陣"嘎嘎"聲響,像有什麽東西過來了,莫金一臉晦氣道:"是連環機關,都怪我們太心急了."


    對麵伸過來的,是一座橋,也許說它是一把梯子更為恰當.它的結構像是鐵軌,也是由那種非金非石的輕便材料構成,一截一截地延展過來,這種機關卓木強巴倒是熟悉,脫口而出道:"魯班的雲梯工藝."


    莫金剛道:"喂,這上麵好像有字."在雲梯的前端還有兩根不大的柱子,好似建橋的紀念柱,卓木強巴仔細看了看那些字,翻譯道:"踏上這條路的人,永遠不要不要放棄?唔,那意思就是說,前麵或許有困難,但堅持就是勝利."


    莫金滿臉疑慮地看了卓木強巴一眼,他對卓木強巴的翻譯水平產生了懷疑,卓木強巴自己也在想:"好像不是放棄的意思?永遠不要什麽呢?唉,導師的電腦裏關於這方麵的資料太少了."


    兩人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雲梯,畢竟這種梯子架構的中間是空的,兩邊也沒有扶手,一腳踏空,就不知道跌向哪裏了.


    走在雲梯上,探燈才勉強可以看到對麵的山岩,攔腰一線,依稀能看見一條棧道,而左側和右側都是山岩,峭壁以及棧道.顯然,這裏的山體也是自然開裂,就像古格的地底大峽穀一樣,隻不過這些地下的裂隙並非一條,它們如蛛網般四麵開裂,而且也不知道裂隙的下方是什麽.古戈巴族人沿著峭壁修築起羊腸棧道,繞峭壁而行,彎彎曲曲,不知通向哪裏.


    棧道上有光,卻不如明火明亮,隻是微弱的熒光,由於距離遠光線太暗了,連望遠鏡也看不清楚是什麽在發光,隻知道沒有紅外反應.來到雲梯橋的盡頭,卓木強巴和莫金才發現,發光的竟然是一些嵌在崖壁上的小石頭,也不知道是人為鑲嵌在上麵,還是這些山壁上天然形成的.小石頭發出淡藍色的柔光,亮度實在很差,最大的石頭發出的光亮也隻能照亮它自身周圍不足四十厘米的距離,不過它們勝在數目巨大,常常可見一麵峭壁一麵峭壁嵌滿了這種大大小小的石頭,如同滿天星辰,忽明忽暗地,無規律地閃爍著.時而可見從裂隙底部升起一繼而薄霧,如同給這些淡藍色的星辰披上一層輕紗,形成薄薄的光暈,淡了,化了.


    "這是"在地質方麵,呂競男教給卓木強巴的不多.


    "這應該是一種螢石,據說是在火山口內形成,它能長年發出淡淡的熒光,硬度並不高,不過由於數量太少,真正認識的人不多,一直沒有進入主流寶石行列."莫金從珠寶的角度提出自己的觀點,隨後感歎了一聲道,"這絕對是自然的奇景,真多啊!"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了羊腸棧道,由於這些棧道底部並沒有三角支撐,而是由一根根圓石柱直接開鑿的岩洞中,卓木強巴和莫金起初還擔心它們並不牢靠,走了幾步之後,隻覺得堅如磐石,便加快了腳步.那些明滅不定的幽藍寶石仿佛一種神秘的誘惑,指引著他們向前.


    此時二人不知,他們打開的那道石門正如沙漏般緩緩地沉降下來,而那座大殿裏的怪異神靈,也開始一前一後的緩緩移動,那些咧開的大嘴,仿佛笑的前仰後合.


    走了一段距離,莫金開始對這條幽藍小徑產生了疑慮,身體感覺不對勁,但找不到原因.還是卓木強巴最先反應過來,看來,那些明滅閃爍的螢石也能給人帶來一些視覺上的幻影,這些沒有扶手的狹小棧道,和那漆黑一片的無盡深淵,一起構成了某種懸空效應.他們的身體正不知不覺地做著調整,卓木強巴就覺察到,自己的身體好像變輕了,顯然那種視覺誤導讓他產生了不實之感.


    "走快一點,"卓木強巴提醒道,"當我們的大腦完全認為我們在飛的時候,我們就會失去對身體的控製."


    莫金一拳砸在崖壁的螢石上,疼痛的刺激令他恢複了部分真實感,接著他舉起自己的手在藍光下看."怎麽了?"卓木強巴問.


    莫金道:"沒什麽,我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受了傷,有個很小的創口.刺激可以令你擺脫那種幻覺,你試試."


    卓木強巴繼續前行,道:"我不用."他想到莫金舉起的手,不免也攤開自己的手看了看,奇怪,自己的手心也有個極細的創口,卻沒有痛覺,隻是現在看見了才感到有些麻癢,卓木強巴聯想道:"難道是剛才開門的時候?"


    第10部第74章歡迎來到帕巴拉!5不能回頭的路


    又一陣震動擾亂了卓木強巴的思索,卓木強巴停下四顧,沒有任何異常,不免心


    道:“難道又是一種幻覺?”扭頭看去,卻見莫金一臉愕然,正問自己:“你有


    沒有感到什麽震動?”


    “不是幻覺?”卓木強巴喃喃道、


    “不是是這條路有什麽問題?”莫金提醒道、


    “路?”卓木強巴略加思索,恍然道,“我想起來了,那句話的意思是,踏上這


    條路,永遠不要回頭!”


    “啊,你!”莫金終於忍無可忍,罵道:“卓木強巴,你這個驢蛋!”他掏出望


    遠鏡,將夜光調至最大,遠遠望見,他們來的路,那些圓柱組成的棧道,正被什


    麽東西一根一根從岩洞中抵出來,身後的路完全斷了,而且那種坍塌的速度極快


    ,要不了多久就會追上它們。


    “走,走,走,”莫金連聲催促道,“我們踩的這些圓棍子,它們會自動被抵出


    來掉下去,很快就要過來了!”


    兩人又開始逃命,在這羊腸棧道上,小心地飛奔著,禍不單行,就在身後不斷掉


    落的圓柱快要追上他們時,前麵又沒了路,卓木強巴一個急停,莫金差點把他擠


    下去。“你想幹什麽?”“你在做什麽?”兩人都是一般火爆脾氣,不過形勢緊


    急,莫金看清路況後,熄了脾氣,問道:“怎麽辦?”


    卓木強巴道:“古人留了路,就看我們能不能過去了。”卓木強巴用探燈光照出


    ,有幾根單杠粗細的好似金書的棍子橫插在岩壁上,彼此間隔都有幾米遠,不過


    卻是逐漸向下的。


    “怎麽了?”莫金皺了皺眉。


    卓木強巴道:“有沒有看過無錫廊橋的雜耍?”來不及給莫金過多解釋了,他當


    先衝跳下去,給莫金做個示範,隻見他雙手握杠,借助向下向前的衝力一個大回


    環,鬆手,團身前空翻三周半,展體,握住了下一根單杠,如此循環往複,飛快


    地向下去了。


    “玩空中飛人啊!”莫金砸舌,不過形勢逼人,他也顧不得許多了,跟著卓木強


    巴的步子,一個衝跳,剛剛離開棧道,那最後一根石柱就被推出岩壁,掉落下去。


    那細細的單杠果然是某種金屬,雖然古人采取了很好的防氧化措施,但曆經千年


    ,受霧氣侵蝕,早已不堪重負,先前經卓木強巴一陣重壓,接著又來個莫金,莫


    金的大回環剛做到一半,那金屬棍竟然慢慢彎曲變形了。駭得莫金趕緊鬆手,慌


    亂中萬幸抓住了下一根單杠,情形同樣如此,莫金則認為古人故意設計成這樣,


    所謂不走回頭路,這些供他們前行的單杠自然隻能使用一次。


    呂競男對卓木強巴它們的特殊訓練漸漸發揮了效應,卓木強巴在單杠上的水準遠


    遠高於莫金,隻見他一個大回環接一個大回環,嫻熟無比,在空中轉體時,還要


    看清下一根單杠的位置。接連十幾個單杠下移之後,他發現前麵一個單杠距離極


    遠,正詫異間,陡然瞥見牆邊有一細微凸起,顯然是供踏足隻用,當下不及細想


    ,準確地落到踏足點,腳不停步,跟著就是用蹬牆步沿著山壁側身向前奔走,七


    八步後,奔勢漸緩,卻總算夠到了那根單杠。


    如此馬不停蹄地一路下滑,有時山壁收窄,兩壁成夾縫,夾縫中竟然沒有單杠,


    隻有幾條微不可見的縫隙,卓木強巴不得不用跑酷中的折返跳。足尖緊貼山壁,


    手指要準確無誤地扣住縫隙,然後手足同時發力,反身攀住另一邊山壁的縫隙,


    跟著又在折返,如此反複,或上或下,全身肌肉緊繃,容不得半點閃失。


    卓木強巴一路縱躍,往往十幾個大回環之後,接著蹬牆步前衝七八米,又是折返


    跳,緊跟著又要反身抓杠、扭臂、回旋。如此一路下行,不知過了多久,才在下


    方黑暗的空間內找到一塊落腳點,像是一根斷了的石梁,橫懸半空,卓木強巴翻


    身而下。


    落在石梁上滾了幾滾,卓木強巴鬆了鬆酸軟的手腳,回頭看莫金是否跟來,他也


    曾有過一絲擔心,不知莫金能不能跟上,有時又想,像莫金這樣的人,不應去擔


    心他的生死。不過一直沒聽到莫金慘叫,卓木強巴心中還是稍感安定,在這充滿


    未知機關與黑暗的陌生空間,哪怕隻有一名敵人做伴,也好過獨自一人。


    回望時,身後空間一團漆黑,沒有看見莫金是身影,莫非真的掉落了?正想著,


    卻見莫金從夾壁轉折處現身,也是一根單杠一根單杠地翻飛下落,雖然動作略顯


    慌亂笨拙,卻沒有失手。


    處於黑暗中的莫金,比卓木強巴看見他時更早看見卓木強巴,連聲高呼道:“楞


    在那裏幹什麽?快走,繼續走,不要停!”


    原來,跟在後麵的莫金比卓木強巴更清楚後麵發生的變化,那些機關一直在追著


    他,他剛從某根單杠離手,那根單杠就像那些石棍一樣,被推落懸崖;他剛從某


    個落腳點起身,沿牆蹬踏,那個落腳點隨後就崩塌掉了;他扣住縫隙折返跳時,


    那些縫隙也隨即被一陣細微的震動震的剝落了。莫金隻往後瞟了一樣,心中就已


    明了,絕對不能有片刻的喘息,更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卓木強巴也看到了,凡是莫金手抓過的單杠,在他離手之後,就像被什麽無形的


    東西給推出來,扔掉,莫金每次抓住後,連一秒的遲疑都沒有,馬上鬆杠撲向下


    一根單杠。卓木強巴看著莫金的方向退了幾步,接著反身加速,誰知道那種機關


    會不會傳到這石梁上來?


    莫金也跌在了石梁上,很快就追上了卓木強巴,倒不是卓木強巴跑不快,而是又


    沒路了。


    這次和剛才不同,四壁都是懸崖,連縫隙都沒有,更別說什麽單杠了,他們就像


    落在一根伸長的舌頭上,從舌尖處跑道舌根處,沒路了,徹底沒路了。


    震動感果然傳到了這根石梁上,看來這根石梁也和那些單杠一樣,將會被震得坍


    塌下去。卓木強巴一向冷靜,此時也有些慌了,沒想到千辛萬苦竟然挑上了一條


    絕路。


    “不對!”莫金異常肯定道,“不對!”若要說起死裏逃生的經曆,他的經驗比


    卓木強巴要豐富得多,每一次都能幸存下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在這種緊要關


    頭,莫金想起了門上的哪句話:“一個智慧絕倫的人……”卓木強巴曾翻譯給他


    聽說,而他們在湖底走廊盡頭,遇見孔明牆的事也重新浮現出來。那些古代戈巴


    族人,顯然喜歡設計那種處處讓人感到絕望的機關,如今這又是一條死路,隻有


    兩種原因,其一是卓木強巴帶錯了路,可是一路走來,他也留意過,似乎沒有岔


    路,那麽就隻有另一種可能,這是那些古人設計的另一種機關,讓人絕望的機關!


    一瞬間,莫金不知轉過了多少念頭,猛然推開卓木強巴,發力往岩壁上一蹬,“


    啪”的一聲,莫金的腳被堅硬的岩壁震得生疼,但他卻聽出了岩壁裏的聲音……


    這岩壁,厚度不超過三十厘米,還有希望!震顫更劇烈了,石梁邊緣開始簌簌落


    灰,不斷有大小石塊從石梁上蹦出來,莫金撕開兩三塊口香糖,放在嘴裏胡亂嚼


    了,嘟囔道:“賭一把了。”


    卓木強巴道:“你說什麽?”


    莫金撥開卓木強巴,將口香糖替錫紙貼在石壁上,取出一枚手雷,對卓木強巴道


    :“退開,趴下!隨時準備跳!”他自己也退了兩步,將手雷往錫紙處一扔,人


    則趴在了石梁上。


    “轟”的一聲,火光還未滅,莫金便是一個魚躍,朝剛剛破開的洞鑽去,於此


    同時,巨大的震動使整個石梁從根處斷裂,卓木強巴雖然沒鑽入洞內,但也做好


    了準備,石梁下沉的一瞬間,起身攀住了洞邊緣。卓木強巴正以為安全了,準


    備起身入洞時,卻見莫金臉色大變,一個反身鑽了出來,學著自己的樣子懸掛在


    洞外麵,他還是單手懸掛。


    “怎麽……”卓木強巴話未說完,又是“轟”的一聲,一個直徑少說也有三米的


    巨型石球,破牆而出,緊隨著石梁跌入了漆黑的深淵。幸虧石球夠大,兩人的手


    都處於石球與洞的縫隙中,沒有被碾到,恐怕剛才的震動也是由這個石球引起


    的。


    兩人都懸掛在洞外,看著對方慘白的臉,大口的喘氣,莫金似乎仍不敢相信,


    自言自語道:“好可怕的連環機關,我去過那麽多地方,還是第一次遇到、”


    說道,莫金似乎打算爬上去了,卻被卓木強巴拉住一條手臂,道:“別急。”


    雖然那劇烈的震顫已經過去,但卓木強巴總覺得石壁還隱隱有一些顫動,在這個


    地方不能有一絲大意,它們已經好幾次險些喪命了。又等了七八分鍾,手臂都吊


    得有些酸麻了還沒有發現什麽異動,兩人都放鬆了警惕,正準備上趴,突然石壁


    猛地一震,聽到洞中很遠的地方傳來“嗵”的一聲,像有什麽重物從某一個高


    台跌落道一下層,接著便是“轟轟轟轟……”及其沉重的碾壓聲穿過。


    果然,第二枚無比巨大的石球沿著前一個石球的軌跡衝了出來,卓木強巴和莫金


    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惶之色,不知道還有沒有第三個石球。兩人眼神交會,幾乎


    同時發力,翻身上了洞,不敢停歇,拔腿便跑!洞內便是三米高的環形管道


    ,若再有石球滾落,管道內是一絲縫隙也沒有,也沒有別的路,兩人隻能沿著斜


    坡往上跑,感覺就像走在地鐵管線之中。


    兩人不顧氣喘,也不管力竭,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直到爬到斜坡盡頭,跑到了管道終


    點,看到了另一條高懸在頭頂離地七八米的管道,那石球顯然就是從上麵滾下來的


    ,目前站的位置再也不可能受到石球的衝撞,兩個才停了下來.一個靠著石壁上,一


    個雙手撐著膝蓋,都隻能喘氣,沒了說話的力量,心跳比任何時候都要猛烈,自喉嚨


    深處分泌的黏液,自嘴裏牽成線地滴下.


    一直喘了十來分鍾,再沒有石球滾落,兩個才漸漸的恢複了平靜,卓木強巴問道:"


    走哪邊?"此時管道盡頭變成了橫向通道,他們站在"T"字形路口的中央,兩邊都可


    以走,卓木強巴已經不敢再胡亂領路了,故而征求莫金的意見.


    莫金瞪著澄碧的眼睛左右各望了一下,兩邊都是一樣的管道,略微向下斜,他也不


    知道該走哪邊,望來望去,最後又望著卓木強巴,而卓木強巴正望著.兩個胸腹微微


    起伏著,就這樣對望,半晌沒人說一句話.最後,還是卓木強巴道:"走右邊吧,逢岔


    向右,在密教中也是一種慣例."


    兩人向右,沒走多遠就看見了一座燈火通明的大殿,奇怪的是大殿竟然隻有一個小


    門洞,比普通防盜門大不了多少,大殿與外麵環道間隔的牆極厚.莫金仔細研究了


    小門洞上方的石門,然後頗感憂慮地告訴卓木強巴,若是這道石門落下來,估計很


    難再開啟.


    透過門洞向裏看,隻見四壁血跡斑斑,大殿正中屍骨累累,一看這陣仗,兩個愈發小


    心謹慎起來.


    整個大殿的地麵有一圈溝渠組成的圓形,圓形之中又有許多小的渠道,形成了密教


    的符號和圖案.其餘地方,似乎用了某種填充物作為鋪墊,由於年代久遠,那些鋪在


    地上的東西都已腐朽不堪,一腳踩下去,如踏枯枝,發出"哢嚓"一陣聲響,同時騰起


    無數粉塵.


    在圓形的東南西北四向,分別立著許多碗口粗細的柱子,柱子又橫向伸出金屬枝條


    ,枝條上布滿尖刺,而那些尖刺上則懸著一具一具人骨,年代不知多久,奇怪的是,


    那些骨骼卻保存完整,並沒有散落,隻不過有的骨骼是頭朝下腳朝上的倒懸著.遠


    看就像一根樹枝上懸掛了一串螞蟻的屍體,走到近處才發現,那些骨骼連接處,竟


    然用金銀編綴著,難怪依然保持著完整的人形.


    而在圓內,還有許多小的支架,兩米來高,一根柱子上支著一個反萬字輪回形物件,


    那個反萬字輪回物件上同樣布滿了尖刺,隻是沒有屍骨.卓木強巴注意到,那些小


    支架的下麵都有一個凹槽,這種結構和血池很像.


    看來這種大殿,不知又是為了什麽祭拜模式而建,一陣陰風吹來,那些懸掛在高空


    的白骨隨風而動,骨骼與骨骼相互碰撞,發出"硿硿(kong)"的響聲.又一陣風拂過,


    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在空曠的大廳裏回蕩,仿佛那一具具白骨都有了生機,正上下


    頜扣碰,發出"喀喀"的笑聲.


    卓木強巴和莫金,兩人剛從死裏逃生,看著這種大殿,心中都升起不安,唯恐踏錯一


    步,又觸發什麽機關,繞著圓圈外圍走了幾步,竟然都沒有向圓心踏過去.


    "要不,我們走另一條路好了."莫金建議道.卓木強巴馬上同意道:"好."


    兩個折首返回,又來到了另一座大殿,同樣隻有一個小門洞,相比之下,這座大殿比


    剛才那座要幹淨許多,隻不過幹淨得太過詭異了些.大廳內鋪填塊狀地板,連根柱


    子都沒有,也沒有什麽佛像,擺設,雕刻.空蕩蕩的,像一間閑置的倉庫.


    從門的這一頭走到另一頭,約莫四五百米,卓木強巴蹲下來摸著地地板道:"這地板


    ,或許有什麽問題."這麽長的距離,若是布滿那些翻板地刺,倒極難通過.


    "是啊.太幹淨了!"莫金也有同感,猛地聽到卓木強巴說:"你看上麵!"


    莫金仰頭一望,隻見整個大廳的頂部,密密麻麻地雕滿了某種獸頭,用望遠鏡一望,


    應該是龍頭,有很強的唐時風格,莫金也清楚,吐蕃時期的藏民,對龍也是極為崇拜


    的,隻是,雕這麽多龍頭在一座大殿的項部,不可能隻是為了裝飾吧!卓木強巴也在


    觀察這些龍頭,這些龍頭沒有什麽獨特之處,第一顆造型都是一樣的,大約隻有自


    己拳頭大小,隻是龍頭的朝向各異,東南西北,各個朝向的龍頭都有.


    "龍嘴裏或許會吐出什麽東西出來哦."莫金向卓木強巴示意,讓他把背包扔出去試


    試,卓木強巴取出電腦和一些不碰撞的東西,將背包扔了出去,沒反應,搖搖頭.莫


    金道:"用繩子."


    卓木強巴會意,用繩子綁住背包,扔得更遠一些,"噗",背包落地,還是沒反應,卓


    木強巴道:"或許年代久遠,機關失靈了."


    莫金搖頭道:"我們之前遇見的,哪一種機關失靈過?"


    卓木強巴已站在一塊地板上,並向前走了兩步,回頭道:"安全."莫金皺起眉頭,若


    是走到大廳的中間,那些機關才啟動,那可真是躲都沒躲,而且就前兩次經曆來


    看,那些古代戈巴族人極有這種可能這樣設計.但莫金仍踏上了地板,來回走了兩


    圈,他們已經仔細查看過了,這外麵的地板應該沒有沉降,翻轉或壓力感應等機關,


    可走到中間就很難說了.


    兩人還是決定前進,總不能就待在那個通道中不走了吧,而且這些龍頭若是吐出什


    麽機關,兩人隻須護好頭手就行,莫金設計的衣服是防彈的,總不至於反而防不住


    古代的暗器,弓弩什麽的吧.莫金心想:"要是有頭盔的話,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走


    過去."兩個依然是緊貼著牆根向前,心想若是有了變故,可以躲到那些龍頭的死角


    去,畢竟龍頭的方位和傾斜角度他們都有所了解,隻要能沿著牆爬高,就可以躲避


    龍**出的東西.沿著牆根也有一排小孔,估計也能射出暗箭什麽的,同樣,隻要他們


    能把身體固定在牆上,就可以避開這些小孔中吐出的暗箭.


    走了一半路程,始終沒有變故,但兩人不敢大意,每向前踏一塊地板,都要先檢查接


    縫處是否有鬆勸,按壓是否會起變故,然後才敢前進.到了中線附近,卓木強巴


    留意到,牆上又有兩個圓,比前麵那個大廳中的圓要小,但直徑也有五六米,圓裏是


    密教符號和圖案,細看頗有些像八卦中的太極圖像.這兩個圓左右對稱,在大廳的


    中部位置,不知道是起什麽作用,莫金在一旁催促道:"可以走了."


    "嗯."卓木強巴應了一聲.他突然發現對麵牆上那個圓似乎在轉動,他下意識地看


    了一看他們緊靠的這麵牆,果然,這邊的圓也在轉動.不是幻覺,卓木強巴雖然不知


    道發生了什麽,但他清醒的意識到,這不是什麽好事,脫口而出道:"小心!"


    莫金一聽卓木強巴叫出聲來,就知道糟了!隻聽"鏗鏗"兩聲,他們來的地方和他們


    將要去的地方,兩道石門同時落下,堵死了退路和去路,莫金心裏苦澀道:"這下爽


    了."


    第10部第75章西藏眾神1龍頭機關陣


    兩人幾乎是同時向對方發問:"你到底碰到了什麽?"


    可是隨即又都想到,這大廳空蕩蕩的,就算對方碰到了什麽也決計不會令自己沒有察覺,也就是說兩人確實什麽也沒有碰到過啊!


    兩個錯愕的一瞬間,那兩個圓形圖案似乎加速轉動起來,可他們很快就發現,不是圓形圖案在加速轉動,圓形圖案根本沒動,動的是整個大廳.


    整個大廳呈長方體狀,沿著中間的兩個圓形樞紐陡然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卓木強巴和莫金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身體突然上懸空,有短暫的失重狀態,跟著就從三四米高度跌落到地麵,跌得兩人七葷八素,搞不清方向.


    卓木強?


    ??吃痛,最先接觸地麵的腰背位置似乎被什麽東西硌著了,雙手一撐,手掌摸到的也是一些見棱見角的東西,將手也刺痛了.卓木強巴低頭一看,陷入了短暫的迷惑,怎麽回事?地麵不該是光滑的地板嗎?大廳頂部是密密麻麻的龍頭,為什麽?為什麽自己踩著的會是龍頭?再仰頭看,天哪——那地板怎麽成了天花板?


    莫金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他先前預計了這裏的機關,龍嘴裏可能吐箭,吐水或吐毒物,他都想過了,就是沒想到整個石屋完全倒轉過來.可是機關的設計者並沒有打算給兩個懵懂的人更多的思考時間,就在兩人坐在地上還未起身的時候,兩人身邊的龍頭又動了.


    隻見那一個個龍頭,像古代活字印刷字塊一般,各自獨立升起,有高有低,升起的龍頭,全都對準了還沒反應過來的卓木強巴和莫金."不好!"兩人反應不是一般地快,同時騰身跳起,朝龍口沒有對準的地方翻滾過去.


    原本他們設想沿著牆根走,有龍頭射不到的死角,現在翻轉過來,龍頭都在腳下,加上這些龍頭可以或高或低地移動,整個機關再沒有任何死角,卓木強巴和莫金隻能在密密麻麻的龍頭陣中奪路而逃.


    兩邊大門堵死,兩人再怎麽逃也不可能逃離石屋的範圍,雖然他們速度快,但那些龍頭卻是跟著他們的速度而不斷加速,每一腳落下,附近馬上就有一個龍頭彈起,高低錯落地吐出一陣針雨,再潛回地麵.


    卓木強巴和莫金摸爬滾打,騰挪翻跳,使盡了十八般武藝.隻聽空中到處都是"嗤嗤"的飛針之聲,忽見莫金**一夾,向前猛躥,顯然是中招了,卓木強巴左肩一痛,也是倒吸冷氣,心中暗恨莫金的防彈衣不結實.其實這不能怪莫金,除了破甲彈,大多數子彈並不是靠彈頭的尖銳來置敵死命,而這些飛針卻是以銳利著稱,針尖細若微毫,甚至發出寒芒,莫金的防彈衣能擋住針身,卻檔不住針尖.事實是也幸虧莫金的防彈衣起到了作用,射在他們身上的飛針入肉都不過兩三毫米,但偏偏人體正是那兩三毫米的位置,被刺後感覺最痛.每次挨針,兩人身體都不由自主地產生形變,一時各種怪異的姿勢都擺了出來,期間夾雜著"嗷","嗚","嗯"等異常發音.


    兩人很快發現,任憑他們怎麽躲也沒用,他們跳得越快,龍頭彈出和吐針的速度也越快,而他們唯一寄希望的就是那個龍頭沒有多大,估計也藏不了幾根針,吐個三兩根可能就沒得吐了,當然,最好還是一根都別吐.終於,兩人發現,隻要站著不動,那些龍頭吐完第一輪針之後,竟然不再彈起,更遠一點的地方,也沒有龍頭攻擊,隻是等兩個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已經被射得不形了.莫金顧前不顧後,背上中的針少說也有數斤重,在卓木強巴的位置看去,他簡直就像一個刺蝟;卓木強巴的情況要稍微好些,背上的背包保護了背心的位置,可同樣也是背包的原因,他的躲避不及莫金敏捷,他前後都中了針,胸口也有百來枚,排成倒三角形,像長了濃密的胸毛,他千方百計,施展了渾身解數,才算護住了顏麵的周全.


    兩人發現機關的奧妙,總算有了閑暇時間來拔自己身上的針.


    莫金痛得齜牙咧嘴,每拔一根就罵一句.


    "什麽破機關!"


    "狗屁的機關設計者!"


    "驢蛋戈巴族人!"


    莫金去過的古墓不少,見過的機關更是數不勝數,可他還從未遇到過這種機關,隻要你乖乖站著不動,讓第一輪針刺上幾下就沒事,你要是敢跳,越跳中針越多,哪有這麽損人的機關!


    卓木強巴默不做聲地拔著針,這些飛針長約十厘米,兩頭都尖銳無比,也不知這些龍頭是怎麽吐出來的,聽得莫金越罵越難聽,不由道:"你省省吧,照我說,這些古代戈巴族人對我們還算不錯了."


    "嗯?"莫金愕然抬頭,想看看卓木強巴是不是被針射傻了.


    卓木強巴拈著一根針道:"你瞧,這針上既沒淬毒,也沒有倒鉤,我們不是很幸運嗎?"


    莫金咬牙埋下頭去,心裏連卓木強巴一塊罵了,還想針上有倒鉤!虧你想得出!


    卓木強巴卻沒心思和他計較,問道:"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問我怎麽辦?"莫金火氣未消,"我怎麽知道該怎麽辦?自從跟你從那個祭井中走出來,就沒遇到過一件好事!"


    "怎麽會沒有?"卓木強巴道,"你看到那些瓷瓶瓦罐,不還哭了嗎?"


    莫金一哽,旋即道:"痛苦遠大於快樂.""若沒有痛苦,你又如何知道快樂?"這種禪意機鋒,卓木強巴曾從阿爸那裏聽來許多,久未使用仍上張口即來,莫金如何是他的對手.


    莫金中文本來就不流利,又說不過卓木強巴,仍絮絮叨叨地罵著,罵幾句中文,再罵幾句英文,又夾雜些別國語言.


    兩人拔完身上拔得到的針對身後夠不著的地方針,又相互拔,站在這龍頭上,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若向門口前進吧,免不了要吃好多針,到了那裏,又能不能找到開門的機關呢?


    正思索著,莫金突然叫道:"我明白了!"


    "什麽?"


    "機關,怎麽觸發的!是那些小孔!"莫金指著如今在牆頂的那一排小孔,道,"是光與影的技術!古代工匠在設計這間石室的時候就考慮過了,猜到那些盜寶賊害怕地板上有機關,不敢走中間,所以在牆根處留下一排小孔.我們貼著牆根走,檔住了射向小孔的光線,待走到中間的時候,機關自然就啟動了!"


    卓木強巴道:"古代有這種技術?怎麽感應的?"


    莫金搖頭道:"我才上機械師,我不知道,據說是通過一些對光反應極為敏感的植物來實現的,這種機關我隻碰到過一次,隻有中國唐墓中才有.唐朝人對光和影的技術研究,確實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但許多技藝到後世都失傳了."


    卓木強巴道:"竟然有這麽神奇的工藝."


    莫金諱莫如深,道:"可怕的不僅僅是工藝,這機關設計者能夠算計到一千年後我們的行動,這種心思才可怕."他奇怪地看了卓木強巴一眼,突然道:"或許你說的沒錯,若非運氣好的話,我們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卓木強巴腦海中再次浮現了門上那幾行字:"一個血統純正的人為什麽要這樣難道是別人進來,這裏的機關又會是另一個樣子?"


    忽然一陣波動傳來,兩個站立不穩,各自退開幾步,那龍頭裏卻沒有飛針吐出,隻見地麵那些活字般的龍頭,竟然像波浪一般上下起伏,一圈一圈地蕩了起來.卓木強巴大驚道:"又怎麽了?"


    莫金思索片刻,道:"不好,這個房間,要裂開了!"


    "什麽意思?"


    "就是要散架了!"莫金話音未落,中間的龍頭向下一沉,第一塊沉下去之後,引起了連鎖反應,周邊的龍頭紛紛墜落,卓木強巴和莫金根本無處可逃,眼看著就要隨著那些龍頭自空中落下.就在此時,整個大殿又再一次開始旋轉,原本水平的殿身,突然開始傾斜,最後變成完全垂直,卓木強巴和莫金原本攀附住那些龍頭,可是龍頭不斷解體,兩個不得不往下移動.


    到了最後,移無可移,連大殿最下麵的邊壁也整塊垮塌,卓木強巴和莫金兩人身體一沉,終於還是掉了下去.


    百忙之中,卓木強巴瞥見光亮,有柱子!他不假思索,手腕一揚,飛索激she過去,他在空中劃了個半圓後緩緩蕩下來.


    莫金可沒這麽好運,他直接跌到了這下層地板上,饒是他一身銅皮鐵骨,也被跌的半爬不起來.這次的高度遠大於第一次石屋翻轉,莫金情急之下還使用了高空傘兵的跳降之,落地之後便是團身前滾,以卸掉自身重量,但仍然被那些散落的龍頭磕碰得一身青紫,不過倒沒有跌斷手腳.卓木強巴緩緩攀著飛索降下,來到莫金身邊道:"你沒事吧?"


    莫金抬起頭來,道:"你看我像沒事嗎?"他的額頭被一顆龍頭狠狠地親了一下,現在腫起一個大血包,看起來就像長了一個肉瘤.


    "不說了,"卓木強巴道,"看看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他仰頭上望,隻見頭項是一個碩大的空心圓盤,原本他們進入的那個大殿,顯然就是在這個空心圓盤中做著一百八十度的旋轉,如今大殿下體和邊壁坍塌,隻留下一層地板,橫在圓盤之中,兀自上下翹動.


    而他們所處之地乃是一塊孤岩,麵積比圓盤更大,在圓盤的正下方,有簡陋的石柱與上麵相連,顯然是這個機關的底部,地麵凹凸不平,沒有打磨,還保持著山岩原本的模樣.如今那些龍頭四處散落,還有無數斷掉的樹枝狀物,幾處原本在大殿中燃燒的壁燈也跌澆落於此,在孤岩上一時不得熄滅,仍躥出火焰,映照四方.四周暖風陣陣,又如回到了進入洞之前,孤岩之外滿是巨大的裂隙,隻是那些幽幽的柔和藍光顯得稀疏難辨,遠若星辰了.


    卓木強巴道:"我們似乎掉在這個機關的下麵了.難道是因為年代久遠,所以這個機關散了架?"


    "不像."莫金仔細檢查了那些樹狀物和龍頭以及另一些大型石塊,得出結論道:"機關本身設計如此,若有人發現站著不動就不會吐出飛針,一定會站著不動,所以古人在設計機關時便考慮了進去,隻要站著不動,整個房間的下方就會慢慢解體,任何人都避無可避."說著,莫金心有餘悸地看著原本大殿的位置,若不是大殿豎了起來,而是直接坍塌,他們將會從幾百米的高空摔下來,就算是鐵人,也會被摔成鐵餅.


    卓木強巴不解道:"這麽一個大殿,他們是怎麽做到讓他突然翻轉一百八十度呢?"


    莫金沒有做聲,而是在孤岩上尋找起來.


    方才跌落的時候他們就看到,他們一跌下大殿,那個大殿就又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另一頭的邊壁沉了下來,眼看著他們兩人就要像三明治中的肉餡,可那兩塊邊壁不知為什麽突然就消失了.當時莫金身體在空中翻轉,沒看得仔細,如今細細回想起來,真是險到了極點,然後在他落地之前,聽到了極為沉重的東西砸在這地麵上,後來再也沒有聲息,莫金估計是從孤岩邊緣跌到下麵去了.


    果然,莫金在孤岩上找到一個新的創口,如今堅固的岩石竟然被砸出這樣大一個缺口,那東西不是一般的沉重,莫金再仔細看了看那個空心圓盤的結構,特別是那個蹺蹺板的兩個邊壁,恍然道:"我明白了!"


    "什麽?"卓木強巴也是很關心.


    莫金道:"那個大殿一前一後的兩麵邊壁,應該各自嵌了一整塊碩大無比的磁石,而那個圓盤與大殿邊壁相對應的地方,也有兩塊同樣巨大的磁石,四塊磁石相互吸引,就將大殿整體固定在水平位置.而機關一旦觸發,將會有更大的力量將原本附在圓盤內的磁石換掉,估計是令正負極反向,而大殿兩端的磁石,在推力和吸力的相互作用下,自然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掉轉.而當我們站著不動,大殿底部開始解體的時候,也是那股力量再將圓盤內的磁石換掉,這次應該是換成了普通石頭,那個大殿的重心在兩端的磁石上,而當中央部分解體不均,大殿自然就開始緩緩傾斜,當一端磁石掉落後大殿重心再次改變,另一端也馬上旋轉下來,兩塊磁石在空中就相互吸引,其中一塊翻轉一麵,巨大的力量令他們改變了原本下跌的方向,最終滾到這岩層下去了.我們兩人都是從夾縫中逃出來的!"


    卓木強巴不免想:"既然整個機關如此精密,為什麽最後要將那兩塊磁石換掉?"想到這裏,他不得不再次向莫金望去,同時心中暗想"一個血統純正的人"


    莫金解開了大殿機關的構成秘密,暗自歡喜,抬頭望去,又發現了別的異景,不由道:"喂,薑巴,你看那裏"


    兩人剛剛死裏逃生,卓木強巴對莫金那聲不怎麽規整的強巴也不怎麽在意,來到莫金所站的崖邊,向遠處眺望.


    遠處是一團黑暗,卓木強巴極目而望,也沒能看出什麽,正準備質問莫金,黑暗中陡現光時,一道閃光劈開了濃黑,將遠處一線照亮,讓他們看清了這個地下世界有著怎麽樣的宮殿!


    第10部第75章西藏眾神2大衍輪回台


    紫紅色的光亮一閃即逝,在那短暫的一瞬,卓木強吧和莫金都看到了,那光照的


    地方雲蒸霞蔚,岩壁上隱約可見宮殿模樣,依岩而建,棱角分明,鱗次節比,節


    節高起,山岩之間鏈橋相連,整個建築群落蜿蜒,如盤龍,綿延不斷,蔚為壯觀


    ,那光隻是一閃,隨即而去,遠處又是一片迷蒙黑暗,卓木強吧和莫金便在這黑


    暗中,凝神屏息,目不轉睛。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光又是一晃,隱匿於黑暗中的


    巍峨宮殿,高低錯落,別具一格,廊橋相連,鬥拱比鄰,獸伏鳥蟄,佛塔林立。


    那絕壁之上偶見小道階梯,或百轉千回,時隱時現;或直衝鬥霄,壁立千仞。不


    過就是一閃光的夫,相去又極遠,兩人隻得驚鴻一瞥,隨後雙眼所示,皆盡墨


    色。


    周遭的光芒也僅僅暗淡下來,那些跌落於孤岩上的火焰也快4到盡頭,卓木強吧


    提醒道:“得想個子,離開這裏”。


    莫金反問道:“你說那是什麽”。


    卓木強吧道:“你說那些宮殿?”


    莫金道:“不,我說那光。”


    卓木強吧道:“這個,隔得太遠,或許是閃電吧。”


    莫金不同意道:“閃電?山腹之中哪來的閃電?”


    卓木強吧道:“那光一閃即逝,不是閃電是什麽?所謂閃電,就是極多的正電子


    和負電子發生碰撞,大量的電荷電壓形成了電弧,發出光亮來,那些古戈巴族人


    能用上百噸中的磁石來固定一間石屋,還有什麽是他們做不到的?”莫金兀自搖


    首道::“神廟,原來是這樣的!”至此兩人才知道,原來神廟是一個統稱,


    並不是一座真正的廟宇,而是一個建築群落.由於這處巨大的山脈不知受到什麽


    外力作用,整座山外形完好,而內部卻四分五裂,溝壑遍地,那些古戈巴族人利


    用山腹中空,在裏麵修建起無數座鬼斧神工的建築,山岩異常堅硬,其麵積也是


    大的驚人,要想走完這座神廟,不知要花多少天時間.


    那光亮許久才出現一次,那些影影綽綽的建築看不真切,兩人收了心思,開始尋


    找出路,這塊孤岩就和他們從單杠逃生的石梁一樣孤零零的懸在半空,上不著天


    ,下不挨地,除了麵積比石梁大了許多,竟是沒有任何出路.找了一宿,兩人都是


    徒勞無,但卻找到一條地渠,岩壁上有滲水,從高處浸潤而下,到了這裏匯集


    成股,千百年來,竟然在地麵流出一條約三指深的小溝.


    兩人從離開那座湖起就再也沒有喝過水,一路又跳又躥,早就口幹舌燥,開始還


    擔心水中有什麽雜質異物,待喝的兩口,隻覺溫潤甘冽,口舌生津,不由暢飲起


    來.


    眼看那幾簇火苗即將熄滅,卓木強巴道:“看來古人並沒有打算在這裏留下出路


    ,難不成要攀岩過去?”


    若在平時,攀岩不算什麽,可要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底攀岩,這可以說是開創一


    項新的運動了,莫金的探頭就算電力充足,又能堅持多久?誰知道這巨大的岩壁


    什麽時候到頭?若說走到半路沒有電了,這岩壁是深是淺,溝縫何在,踏足點何


    在,難道要靠手摸?


    :“攀岩?對呀,我怎麽沒有想到!”卓木強巴一句話卻提醒了莫金,他大叫道:


    “還記得那個垮掉的大殿?兩邊都是有門的,也就是說,我們攀爬不了多久,


    前麵就是另一條通道,說不定這山壁轉過去就看見了.”


    卓木強巴道::“那就爬吧.”


    莫金隱憂道:“如果爬過去看不見另外的出路又該怎麽辦?”


    卓木強巴道:“現在考慮不了那麽多了.”


    來到岩根,打開探燈,卓木強巴眼尖,頓時發現岩壁刻有一行小字,上麵寫著:


    “找不到出路者,請自絕於此.”


    聽到卓木強巴絮絮念叨,莫金道:“什麽意思?”


    卓木強巴沒好氣道:“意思就是,如果你找不到路,就從這裏跳下去算了,一


    了百了。”


    莫金怒道:“太小看人了!”


    卓木強巴卻想:“究竟是怎麽回事?機關設計者深諳闖入者的心理,每次在絕境


    都會留下各種標記,全是些讓人絕望的話,以此來恐嚇闖入者麽?若僅僅是這


    樣的話,那些機關為什麽又不是致人死命的呢?”他心中清楚,雖然他跟跟莫金


    全力以赴,數次死裏逃生,但那些機關根本沒有全部開啟,就像機關的設計者故


    意留了一手,機關總是在他們身後迫趕他們,卻始終沒有下致命的殺手。卓木


    強巴愈發感到,這些機關或許原本就不是用來殺人的,至少不是準備殺死他們的


    ,而是一種考驗,就像倒懸空寺裏的試練一般,若能通過這些考驗,才有繼續向


    前的資格,否則隻能被困死於此,設計者到時沒有給那些無通過的考驗的人一


    條退路。


    這樣一想,卓木強巴思緒愈發清晰起來,在那些看似絕路的地方留下的文字,


    看起來是令人喪失鬥誌,可事實上,若真是絕路,又何必留下文字?豈不是多此


    一舉?若不是絕路,那些文字則有些欲蓋彌彰,也就是說,那些文字隻能阻退心


    智不堅定的之人,對於一心想解開神廟謎團的他們,反而是一種鬥誌的激勵。卓


    木強巴豁然開朗,原來如此,那些古代戈罷族人在大門口早就留下了行進在神廟


    中的要訣。


    一個血統純正的人!


    一個智慧絕倫的人!


    一個沒有畏懼之心,身手了得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這三句話在進行,若是不具備這三個條件中任何一個,在


    神廟都將寸步難行,卓木強巴不禁暗想,自己竟然是沾了莫金的光,若沒有莫金


    ,自己在神廟中又能走多遠呢?想到這裏,他不由想到亞拉師,呂競男和敏敏


    三人,他們又怎麽樣了呢?


    “我走前麵”莫金自告奮勇


    卓木強巴道:“你身上有傷,我先走,你跟在後麵.”雖然整個大殿是豎起來。


    但他們下跌的高度也有一二十米,就算使用了傘降團身翻,這麽高跌下來可不是


    說著玩的。


    兩個人就沿著那行小字出發,在黑暗中用有限的光芒尋找路勁,緊貼在岩壁上蠕


    蠕移動,沒有發生以外,莫金的猜測也很正確,怕過這段弧形岩麵,前麵就出現


    了石橋。


    兩人平安落橋,身後是一道陡坡,台階筆直而上,顯然就是接那座大殿出口的。


    前方是三米寬的石橋,飛架裂隙兩側,和這裏的所有道路一樣,沒有欄杆,筆直


    地延伸過去,下抵深淵。橋的彼端又是另外一壁山岩,大門洞開,不知暗藏什麽


    玄機。


    “走吧。”卓木強巴深吸一氣,兩人對望一眼,邁步上橋。


    燈火輝煌的大殿裏,亞拉師和呂競男的注意力早已不再關注那些蟻行士兵,更


    多地將注意力放在這些雕塑作品中來。


    “三倍畏懼!”一看到這些造像,呂競男馬上想到一個心理學術語。不知是巧合


    ,還是古人故意為之,從這些造像看來,應該是後者居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


    就說明這些古人對心理學也算是很有研究了。


    所謂三倍畏懼,是指人們在孩提時代,心智初步成熟,有模糊記憶的年紀,約莫


    是三四歲左右,也有早的能將記憶提前至兩三歲,那時候的小孩看成年人,便宛


    若天神,因為成年人無論是體型還是力量,都是三四歲的小孩望塵莫及的。那個


    時候的小孩,因為毫無抵抗能力,所以對成年人最是畏懼,而一個普通成年人與


    一個普通四歲小孩相比,體型正好是小孩的三倍左右。


    根據心理學家的研究,這種畏懼植根心底,就算是成年之後,每個人依然存在著


    三倍畏懼,換言之,當一個成年人遇到一個體型大過自己三倍的生物時,便會生


    出一種本能的畏懼感來。


    那些造像,最小的也有五六米高,正好是一個成年人的三倍左右,這種造像又是


    最多,每一尊都雕得宛若真人,行走其間,便會生出那種無力反抗的畏懼感來。


    當然,真正吸引眼球的還是那些大的造像,通高數十米,像一棟棟樓房拔地而起


    ,神態威儀,令人生敬生畏,更令人驚異的是,這些造像的形態全然不似佛教中


    佛像的造型。尋常佛像大多肅穆直立,麵目慈和或憤怒,雙目微微俯視;而這裏


    的造像則更為寫實,那一個個二三十米高的巨人麵部表情各異、姿態各異,看起


    來就像是一群活生生的巨人。


    東邊的那一組造像共有五尊,身高都在二十五米左右,其中一尊蹲著,雙目凝視


    地麵,似乎要看清地上的小人究竟想做什麽,而另一尊似乎正躡手躡腳走向他身


    後,準備拍他一下,神色之中帶著小心和玩鬧;另兩尊交頭接耳,一人將嘴對著


    另一人的耳朵,眼睛卻瞟著別的方向,而聽的一人露出心領神會的微笑;旁邊還


    有另一人,一手指著地麵,似乎正指著這群盜寶賊,另一手則拉著那傾聽者的衣


    袖,雙唇微張,好像要告訴那人來了生客。


    這組造像絕非佛像,那些巨人形態逼真,動作自然,像極了一群正在排演話劇的


    巨人演員,所著服飾也都寬袍大擺,裝束,確實和普通藏民相似,說他們是英雄


    吧,這些巨人男女都有,既不像武士,也不像文臣,說他們是神佛吧,在呂競男


    印像中可沒有這等模樣的神佛。“難道是戈巴族的英雄?”呂競男這樣想著,就


    問了出來。


    亞拉師淡然一笑,道:“這些是神。”


    “神?”呂競男秀眉一蹙。


    亞拉師道:“對,不是佛教中的神,也不是苯教中的神,而是西藏民間土生土


    長的神,但是佛教和苯教中,對他們都有記載,隻是各不相同罷了,如果我沒弄


    錯,這五尊造像便是五尊山神,但究竟是哪五尊,因為我們西藏的很多山神,太


    多神靈的描述都與之相似,沒有坐騎和器,我很難確認。”


    呂競男那肅然起敬,道:“這些大大小小的,全是神靈?為什麽我看他們,就像


    是一個個普通人?”


    亞拉師道:“神靈的普通化,正好契合了我們聖教中佛眾平等,我即是佛的奧


    義。”


    “你們看這些神,像是在幹什麽?”年輕人突然插話道。


    聽年輕人這樣一提醒,呂競男放大眼界,不再隻關注一尊兩尊,或是一組兩組造


    像,而是盡力看到整個巨大空間中的所有造像,隻見那些神靈三五成群,東一簇


    ,西一簇,大多都在相互談論,也有凝眉苦思、皺眉不語者。而再遠一點,竟然


    也有藏傳佛教的造像,隻是相隔太遠,看得不是十分真切,但那幾尊最大的佛像


    ,呂競男還是可以肯定的,那些佛像比這些神要端莊許多,雖然也在交談,隻是


    微微側目,轉頭,不像這些神靈,或蹲或坐,姿勢隨意。


    亞拉師目力更佳,看到佛像再往後,在偏西位置是另一些異常獨特的雕像,似


    人似妖,獨角有之,獨目有之。師心若閃電,霎時明白過來,這座大殿規模之


    宏大,竟是容納了數方力量,古藏神話和民間傳說中的神占據一方,前弘藏傳佛


    教中的佛占據一方,古苯教中的魔、年、讚也占據了一方,還有一些別的雕像,


    連亞拉師也說不出來曆。古代西藏的各種神佛濟濟一堂,世人知道的,不知道


    的,全數會聚在這個大廳之中,規模之大,數量之齊全,就這一個大廳,究竟怨


    含了多少令世人震驚的秘密和知識!基能讓專家學者來考證,不知將從這些造像


    中發現多少有重大曆史文化價值的東西!


    “像是在開討論會?”此時呂競男已經回答了那個年輕人的問題。一點兒也沒有


    錯,那些神佛交頭接耳,三五成群,真的像在展開一場討論。古代戈巴族人利用


    巨大的地底窨,雕鑿出無數巨型石刻,再以類似曼陀羅壇城的形式將滿天神佛都


    請於一室,就為了讓他們開討論會?古人究竟想借這些佛像告訴我們什麽?這


    些神佛各自處於不同陣營,窨在討論什麽?


    年輕人也正這樣問著呂競男:“不錯,正是在開討論會,你們可又知道,他們在


    討論什麽呢?”這個問題呂競男答不上來,神靈們討論什麽問題,凡人怎麽會知


    道。


    “喏,答案在那裏。”年輕人將手臂伸直,朝遠方一指。


    呂競男順著年輕人的手臂看去,極遠的地方似乎有個極大的雕刻,那些二三十米


    的巨人尚不及那個雕刻的三分之一高。那個東西應該是整個大廳最大的雕刻了,


    隻是相距極遠,又被眾多巨大的神像擋住了視線,不易察覺。從遠處看似乎是一


    個桃形,不過頂端並不尖,又有些像個蘋果,呂競男搖搖頭,恐怕走到那裏還要


    花很長一段時間,隻有再走近些,轉到光亮明朗的地方才能看清。


    亞拉師雖然一語不發,但也想探個究竟,年輕人提議道:“去看看吧,也好揭


    開你們心中的謎團。”聽那口吻語氣,似乎根本不擔心他們會逃走,亞拉師不


    免在心中暗歎:“好強大的自信。”


    第10部第75章西藏眾神3存在的意義


    呂競男攜了亞拉師,兩人朝那巨大的雕刻走去。一路上盡是各種巨型神佛,有些重要的神佛麵前放著巨大的石刻桌案,那些桌案上擺放的已經不能稱之為供奉了,全是各種閃閃發亮的珠寶,堆積成山,那些傭兵們便在一座座寶山上爬來爬去。他們往往費盡力氣,好不容易爬上一個桌案,滿眼的珠光寶氣令人眼睛發紅發亮,奮不顧身地撲倒在各式器和珠玉叢林中,總有磕碰也毫不疼痛。可當他們爬上寶山頂端,望向另一桌案時,又發現遠處桌案那一堆寶山比這一堆更大,寶物更多、更精美,於是又紛紛猿攀而下,衝向另一桌案,待上得頂端,又有新的發現,於是又齊刷刷地衝向另一處。


    那一群傭兵蹦跳若猿,衝鋒似狼,衣服口袋裏塞滿了各種金銀飾器,有些口袋塞滿,雙拳也握不住了,索性用嘴叼著,用頭頂著。更多的是用早就準備好的大型蛇皮口袋,裝了滿滿兩袋,用繩子捆了拖著走,明明已經拖不動了,還在往裏麵拚命填,若是看見什麽珍奇,更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勢衝將過去,原本已裝好的珍寶又不要了,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也偶有爭鬥,但柯夫治下極嚴,往往一個小隊長似的人物出麵調解,雙方就放棄了爭端,更別提耍刀弄槍,主要原因還是這裏的珍寶太多,就算這些傭兵費盡心力,所能帶走的也不過九牛一毛。


    金剛杵、十字金剛杵、反萬字金符、金剛橛、黃金骷髏棒、骨棒、叉棒、天蠍劍、天蠍矛、天蠍鉤、黃金顱骨、脛骨、脛骨號、筒號、七寶海螺、金翅鳥、魔蠍、象、馬、老虎、花蔓弓、拘魂牌、瑟珠、吐寶鼠鼬、佛盒盆缽……


    各種密教器和秘寶散落的到處都是,亞拉師看得直搖頭,加大步伐向遠處走去,也好落個眼不見心不煩。


    不知走了多久,那些喧囂的尖笑聲、呼吼聲早已不聞,兩人漸漸離那中心最大的雕刻近了,走得越近,越發心驚,這個雕刻不是一般的大啊,高度約有百米,幾乎快頂到大殿的穹頂了,而走近了他們才發現,這個雕刻好像是一個人頭的形狀,他們看到的部位應該是後腦勺。


    一個一百來米高的人頭,放在諸般神佛的中央,古代戈巴族人究竟想表述什麽?亞拉師和呂競男都心下明白,這麽巨大的雕像,走近了反而隻能看到局部,索性不再前行,而是穿插於神佛之間,繞圈走,要繞到那個頭像的正麵去。


    走了小半個時辰,呂競男突然停下來,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的地麵,亞拉師目光一掃,已然了解呂競男發現了什麽。他們所行走的地麵與遠方的地麵顏色略有不同,隻是由於幅麵過大,所以不易察覺。這些地板的顏色,竟是繞著中心的頭像,畫著一圈一圈的同心圓,每一圈環上分布的佛像皆有所不同,亞拉師想了想,心道:“這種布局,這種結構,難道是傳說中的大衍輪回台?”他想起密教經典中對輪回台的描述:“諸般神佛,側目視之,生死輪回,不滅不息……”


    呂競男察視之後告訴亞拉師:“這裏也有機關,隻是還沒啟動。”亞拉師緩緩點頭,兩人愈發小心起來,這裏的巨石像,最小也有五六米高,大的更是達二三十米,機關真的啟動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又不知走了多久,兩人總算走到了那頭像的正麵,可入眼所見,不免令二人大為瞠目,那件雕像的確是一個人的頭顱,五官清晰,頭頂無發,但與宗教中的佛像羅漢等無關,有些類似眾生門裏的那些人形雕塑,沒有頭發,也不辨男女。整個頭像的麵部輪廓卻是無分辨,因為頭像的顏麵處竟然爬滿了各種蟲蟻,但凡猙獰的,帶毒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各種有毒生物爬滿了頭像的麵頰,雕的仿若活物一般,遠遠望去似在不住蠕動。


    那個頭像麵目本身也頗為猙獰,隻見他張開大嘴,鼻孔朝天,一副要擇人而噬的表情,雙眼又極力外凸,眼瞳似乎在瞪視自己麵前的生物,眼珠子被雕刻成一種落日症,眉毛雖然被毒蟲所覆蓋,依然能看出他深皺雙眉,作深思狀。遠遠看上去,這是一個被迫張開大嘴,雙眼十分驚恐,又露出深深憂慮的頭像造型。亞拉師目力極佳,更是看見那森然大嘴和那落日雙瞳中,似乎還有別的東西,便和呂競男走得更近,以便看得清楚。


    隨著距離的縮短,那頭像嘴裏和眼瞳中的事物也漸漸清晰起來,呂競男和亞拉師隻有更添驚愕,但見那頭像的雙眼之上,滿是浮雕,雕刻的竟然全是一組組男女交媾的姿勢,而那張大嘴裏則是飛禽走獸,魚蟲蟻貉,花草藤木,還有各種小人,神佛妖魔,無所不包。而在近處看那人臉上的毒蟲,不僅在噬咬那人的臉,同時也在相互撕咬,而那頭像額頂往上一點的顱骨部分,竟被那些毒蟲咬穿了一個洞,似乎所有的毒蟲都在擠著、爭著往那洞中爬去,也有許多毒蟲從那頭像的耳孔,鼻孔和眼角中爬出來,更多的又想鑽進去……


    亞拉師和呂競男從未見過這樣的雕刻作品,密教中沒有,佛教中沒有,苯教中沒有,就連神話傳說中也沒有,這擺放在眾神中心的究竟是什麽?


    “師大人,這……這在典籍中有提到過嗎?”呂競男滿是疑慮地問道。


    亞拉師肯定道:“沒有,絕對沒有!這個東西,應該是戈巴族人到了這裏之後才雕出來的。我相信,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


    ?也再找不出這樣的雕塑,這究竟是指代什麽呢?將它放在所有神像的中間,讓神靈們思索,究竟是想思索討論什麽?”


    “存在!”年輕人的聲音竟然在前麵響起,跟著就見他從一尊巨石像下轉身出來。原來,呂競男和亞拉師走後,年輕人也帶著好奇前來查探這中心的雕刻,他走了捷徑,競比呂競男和亞拉師先抵達巨人頭像的下方,已經在這裏觀摩了好長時間了。


    “存在?”亞拉師和呂競男都實在無將眼前這個雕刻品同年輕人所說的話聯係起來。


    “是的,存在。”年輕人背著雙手走過來,麵露得意之色,像個資深講解員為兩人解說道,“所有生物中,擁有我識的生物極為稀少,大象、海豚、人猿、猩猩、扳著指頭也能數過來,大多數生物隻依本能行事,它們所能思考的範疇,也隻是為了滿足本能需求,領地,進食,交配,更低級一點的生物,根本就不具備思考能力,就連它們的行為方式都是直接從上一代遺傳下來的,它們僅僅是一種自身對自身的拷貝,在無盡的歲月中一直重複而已。真正學會並善於利用思考來創造的,隻有你們人類。”


    說著,年輕人將手往那個巨大的人頭雕像一指,對於這一點呂競男和亞拉師隻能認同,畢竟除了一直藏在懸疑中的外星高智商生物外,人類為萬物之靈,是地球上唯一掌握了思考並能嫻熟運用的物種,這已是公認的事實。


    但是亞拉師注意到,那個年輕人說的不是“我們人類”,而是“你們人類”,看他的神情,就好像他不屑自稱為人類一般。


    “很顯然,古代戈巴族人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認識到人的大腦才是思想的核心,而不是心髒,這比歐洲又早了幾百年,”年輕人冷笑道:“所以這個頭像本身,指代的就應該是一個人。行為能力的中樞所在,判斷能力的中樞所在,思考能力的中樞所在,人類區別於其他物種的唯一不同之處所在。你們在遠方觀察它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它有些麵熟?出去巨大的體型和滿臉的毒蟲之外,它像不像羅丹雕刻的《思想者》,如果它不是這樣一幅驚恐的表情,也沒有張大嘴,僅看他眉宇之間的神色,這些古人,顯然也完美地把握住了對‘思考’兩個字的表達。”經年輕人一提點,呂競男和亞拉師同時皺眉,細細想來,還真有些像,這個年輕人的觀察能力,顯然比他們更為敏銳,可越是如此,兩人就越發憂心忡忡,同時心底發寒,他們感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說不出來。


    “雙眼之中全是,”年輕人收斂笑意,望著頭像的眼鏡道,“或許你們會這樣認為,但其實不是,相信兩位對一些藏傳佛教中的歡喜禪並不陌生,也應該見過種種石窟,你們看這雙眼中的男女交媾圖,與那些雕刻比起來,可有一絲**之意?這些,其實隻是很原始、很普通的交配圖而已,象征的是……繁殖。任何一個物種要保持物種自身的存在,不管使用何種方式,都離不開繁殖。繁殖,是所有有限生命體要將自體係統保存下去的唯一方,你們人類也不例外。”


    聽年輕人這樣一解說,呂競男再看那巨像雙眼,果然,裏麵的男男女女,雖然在不同的方位、用不同的姿勢在進行著交配,但浮雕強調的確並不是,甚至古人有意隱去了男女雙方的歡愉之情,雕刻出的人表情都異常嚴肅,就像一對對正在辛苦勞作的苦力。拋開了種種文明的外衣,其實人類所批判的、所讚美的、感到神秘的、好奇的、羞恥的、鄙夷的,不過隻是為了一個簡單的目的——繁殖!


    年輕人並沒有停頓,而是繼續說下去:“眼鏡看得更遠,所以它看到了物種延續的本意——繁殖,而嘴,這張大嘴裏林林總總,包羅萬象,但無論如何也沒有跳出機物這個範疇,它象征的則是能量的循環。這樣說或許太深奧,或許古人表達得更簡單一些,但是我覺得,它象征的,就是能量的循環。一個物種想要繼續存在,就離不開繁殖,而一個生物個體想要繼續存在,則離不開能量的循環,對你們普通人來說,也就是……進食。這張嘴裏雕的所有東西,都是可以吃的。”年輕人似笑非笑地往那張大嘴瞥了一眼。


    “那……那些佛像……”呂競男有些驚訝地指著頭像最終,裏麵可還有神佛妖魔的雕塑啊!


    年輕人戲謔地看了呂競男一眼,轉頭對亞拉師道:“若世上真的有妖魔神佛的話,人在餓的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說不定也隻好捉來吃了,不是嗎?”


    亞拉師打了個寒戰,這句話實在是對宗教的大不敬,可他竟一時忘了反駁,心裏隱隱覺得,這年輕人說的話或許是對的!而在種種神話傳說中,吃神和吃魔的故事也不少,《西遊記》裏不管是妖魔鬼怪,還是普通惡人,不都想把唐僧捉來吃了嗎?


    年輕人悲憫地看著呂競男和師,嘲諷道:“但凡是能找到的,能放入人嘴裏的,哪一樣是人類沒吃過的?不過,這些古人倒也沒有批評這種行為,他們隻是將一種本能以最簡單、最原始的方表達出來而已,個人要存在,就必須有能量的替換,進食是人類保持自身存在的最基本的條件。”


    說到這裏,年輕人才停下來,又轉過頭去打量那巨大的頭像。亞拉師看了年輕人背影一眼,這個年輕人提到了眼睛,提到了嘴,可這個頭像最離奇、最明顯的地方他卻一字未提,師不免追問:“那臉上的毒蟲,又象征著什麽?”


    年輕人轉過頭來,老氣橫秋道:“象征著,這個大殿內所有的神佛都在思考的那個問題——存在的意義,就像一個飽經滄桑的智者,眼中流露出的是對世事的感悟和悲憫,亞拉師心中一驚,這個年輕人在舉手投足間竟然帶著極為強烈的心理暗示,讓人不知不覺就認同他的說,這種手段……可怕,太可怕!


    趁年輕人沒有留意自已,師小聲地告訴呂競男:“聽他說話,不要看他的眼睛。”呂競男像是猛然驚醒,對師做了一個“知道”的小動作,眼睛雖然仍看著年輕人的方向,眼神卻早已遠離。


    年輕人對兩人的小動作毫無察覺,或許對他來說,這種充滿意識暗示的談論早已成為一種習慣,他自顧自地解釋著:“人類的初生嬰兒,一片空白,就像一張白紙,當他發出第一聲啼哭,聽到人世第一種聲音,便如同在這一張白紙上塗了一筆;當他睜開眼睛,捕捉到第一縷光芒,便又在這張白紙上塗抹了一筆,如此經曆人世,見到、聽到、聞到、嚐到、觸摸到、感知到,一切的一切,最終那張白紙將畫出許許多多不同的線條。對於這尊雕塑而言,人世間的每一種事物,便由一條毒蟲表達出來,大抵暗含了道家思想中‘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的道理。最終人的一生,就像這座雕刻表達的一樣,被各種毒蟲爬滿,鑽入腦中,咻……”年輕人發出火箭升天的聲音,做了一個報銷的動作。


    亞拉師低聲道:“一麵之詞,不可全信。”


    呂競男問道:“你說滿天神佛都在思考,思考什麽?臉上爬滿了蟲,就像征了存在的意義?”


    年輕人道:“整個雕刻表達的是一種存在的矛盾,眼睛像征著物種的存在,嘴巴像征了個人的存在,而臉上的毒蟲則像征了這種存在的矛盾,這是一種激烈的交鋒。誰都知道,一個生命誕生於世,最終的結果是走向死亡,從末有過例外,推而廣之,任何一個物質的出現達個世界上的最終結果,都是湮滅、消亡,從存在的那一天起,它就在走向不存在。就連我們這個宇宙也是從一個奇點誕生,最終將回歸一個奇點,從虛無中誕生,又回到虛無,這就是所有時間、空間所能囊括的全部物質的最終歸宿。如此一來,就產生了一個問題,既然生隻是死的開始,存在的終極目的都是毀滅,那麽,存在的意義究竟又在哪裏呢?因何而存在?這個問題是人類擁有係統的思想意識以來,除了追尋我是誰以外,另一個終極哲學命題,其實兩者也可以看做一個問題。人類有史以來,出現過無數哲人、偉人,卻從未有一個人弄清過這個問題,簡單地說就是,我從哪裏來?將到哪裏去?幾乎所有的宗教都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而誕生的,深奧一點的宗教試圖闡述清楚,人為什麽活著,又為什麽死亡,而淺顯一點的宗教則告訴你,人應該怎麽活著,又該如何麵對死亡。但事實上,沒有任何一個宗教找到了一個明確的答案,一些模棱兩可的回答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不同的人讀了同一種宗教的教義,卻產生了不同的答案,甚至出現了完全相反的人生觀和世界觀。”說著,年輕人斜睨呂競男道:“你是為什麽而存在的,你知道嗎?”


    呂競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當然。”


    年輕人露出所問非人的表情,拍著腦袋道:“噢,我差點忘了,你是宿生。”


    呂競男臉色大變,手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指著年輕人道:“你……你……”


    亞拉師也是暗驚,連這麽隱秘的事情他也知道,這個年輕人究竟知道多少秘密?


    年輕人笑道:“作為忘記了自身存在,隻為別人存在的宿生,問你這個問題倒是有些多餘了。”


    年輕人又將詢問的目光轉向亞拉師,師以偈語道:“順心而為,令其無悔。”


    年輕人譏笑道:“我問的是存在是為了什麽,而你回答的卻是一種存在的行為方式。”他搖頭道:“不過不管怎麽說,我們眼前這尊巨大的雕像想要表達的就是這麽一個意思,它在詢問所有的神佛,如果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毀滅,那麽存在的意義究竟在哪裏?”


    年輕人那雙憂鬱的眼睛陡然上揚,眼中精芒一閃,呂競男和亞拉師不約而同地陷入思考,不過亞拉師所思考的是:“這個年輕人說的最後一句有語病,不應該說存在的目的是為了毀滅,而應該說存在的最終結果都是毀滅才對吧?”


    三人似乎都陷入沉思,一時無語,此時呂競男再看那尊巨大的人頭,登時有了不同的感覺,若非那個年輕人的述說,誰又能想到這個看起來醜陋、猙獰、可怖的頭像,竟然隱含了如此深邃的思想?看著看著,她看到那人頭嘴下,似乎有幾個人!


    第10部第75章西藏眾神4靈魂纏繞之地


    傭兵中也並非全是泛泛之輩,其中就有一些,並沒有被那些巨大的石桌案上堆積


    如山的珍寶迷惑了心智,他們在觀察,並且很快發現,那些石桌案上擺放的不過


    是對身後神佛的供奉,顯然身後神佛的等級越高,那他前麵的供奉就越豐富,珠


    寶就越精美,於是那些傭兵就開始尋找,這整個大廳中的哪座佛像的等級最高,


    找來找去,找到了中間最大的那個雕塑,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可一看那石雕的體


    積,那裏麵的東西檔次肯定不會差了去。


    因此,當年輕人下令解散的時候,那幾名頗有眼光的傭兵二話不說,直奔中間那


    個巨大的呈不規則球形的雕刻而去,他們比呂競男和年輕人都要更早抵達人頭像


    的下方。


    由於為了讓遠處的人也能看到人頭像眼中和口中的雕刻,那個頭像的顏麵是微微


    有些傾斜的,那幾個傭兵可不知道什麽雕刻的意義,隻管找雕刻裏麵有沒有寶貝


    ,他們老早就看到那個雕刻的嘴裏有各種東西,還不時的發出寶石獨有的閃光,


    顯然那張大嘴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就興衝衝地一直狂奔到嘴下。直到抵達頭像


    的跟前,才發現這個雕像實在太大了,遠遠看到的下唇已經沾地,可走進才發現


    ,要想上去,還得頗費一番夫,幾個人手足並用,竭盡全力向大嘴爬去。


    呂競男他們距離那頭像其實仍極遠,若非仔細觀察,還真難發現那幾個踩著毒蟲


    向大嘴攀登的傭兵。年輕人顯然也發現了那幾個人,驚慌大叫起來:“喂!你們


    幾個,快回來!”隻是隔得太遠,整個大殿空間又太大,聲音無傳到那幾個傭


    兵的耳裏,年輕人又趕緊取出通信器,調節頻道,可惜晚了一步,頻道還沒調好


    ,呂競男就看見,爬的最快的那名傭兵已經抵達大嘴嘴唇上了。


    那名傭兵還來不及揮臂歡呼,就像被一股極大的吸力一下子就吸了進去,呂競男


    愣了愣神,緊接著突然大地一顫,轟然巨響,就像有萬噸的重重地砸向了地


    麵,再看那頭像,原本大大張開的大嘴,竟然合上了!其餘還攀附在頭像嘴唇邊


    緣的傭兵,也因那一震之力,紛紛跌落下地,從那麽高的地方跌下,估計是活不


    成了。隻聽那年輕人低聲罵道:“一群蠢貨,又要多費不少時間。”


    那大嘴合上之後,整個句型頭像也發生了變化,先是那雙眼睛,漸漸紅了,眼眸


    上浮雕的種種交配圖,也染上一層猩紅之色,接著紅色向眼外蔓延,如臉殼皸裂


    般,八方漫開,那一個個毒蟲紛紛被紅線浸繞,兀自扭動不休,更加活靈活現。


    那一道道蛛網般密布的紅線離開了頭像,繼續沿著大廳地麵延伸,那一個傭兵的


    血再多也是有限,斷然不能染紅如此大麵積,顯然是另有機關。隨著紅色蔓延的


    麵積越來越大,整個輪回台,開始徐徐轉動。


    以巨大的頭像為中心,整個大廳的地麵一環一環地向外散開,現在的轉動,也一


    環一環地進行著,中間的頭像逆時鍾旋轉,外麵一環則順時針旋轉,再往外一環


    又是逆時針旋轉,如此環環遞進,而且每一環轉動的速度各不相同。最外一環旋


    轉速度最快,那裏的桌案也是最多,很多傭兵都在桌案之上,震動伊始就感到不


    對勁了,可桌案頗高,可不是說下就能下的,許多傭兵來不及跳桌逃生,整個環


    道就已經開始加速旋轉。沒幾秒鍾,選鑽的速度就讓桌案上堆積如山的供奉移動


    起來,有些傭兵就此被珠寶所掩埋,也算死得其所,還有些則站立不穩,被甩下


    了桌案。


    隨著旋轉的加速,隻見那些環道開始分離,逆時針旋轉的環道都漸漸沉降下去,


    而順時針的環道則漸漸高起,每一條環道的厚度都在五十米左右,如此一來,就


    像突兀地聳立起無數道厚牆。


    呂競男和亞拉師發現,那些佛像全部都擺放在逆時針旋轉的環道上,而順時針


    上升的環道,則空無一物,有些傭兵不明就裏,站在了上升的環道內,看著沉降


    的環道越來越遠,想跳又不敢跳,焦急地在逐漸高出的環道上來回奔跑。


    呂競男、亞拉師和那個年輕人都站在佛像之中,隨著環道緩緩下沉,呂競男暗


    示師要不要趁機跳上上升的環道,亞拉師搖頭拒絕,他們對這裏的機關構造


    一無所知,而那個年輕人似乎知道很多,他既然一直都站在這些佛像之間,肯定


    是有原因的。


    對呂競男他們而言,那些不住上升的環道就像一圈圈環形圍牆,正不斷拔高,隨


    著牆體的上升,一幅幅巨大的精美的壁畫也浮現在牆身。


    隨之現身的,還有滿是浮雕的門窗。透過門窗,可以看見裏麵的環形階梯,上上


    下下,交錯不斷。


    上升的環道已經快要頂到穹頂了,可它們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使不幸站在


    上升環道上的傭兵們慌了神,紛紛驚呼起來,呂競男不由暗讚亞拉師的先見之


    明。看起來,那些環道不頂上天花板是不會停下了。環道上的那些傭兵,這時才


    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在背包裏找傘降替代品,可他們的背包裏裝滿了金銀珠玉


    ,像傘降這種沒用的東西,早就不知扔到哪裏去了。


    慘叫若有若無地在大廳中飄蕩,有些倒黴鬼已經成為這個巨大磨盤中的碾磨物了。年輕人在與餘下的傭兵通訊,讓他們待在


    原地,不要亂跑,他去接應他們。


    年輕人扭頭,像在詢問亞拉師:“我和一起來嗎?”說完就去,亞拉師示意


    ,和呂競男紛紛跟了上去,此時的環道,已經變成了無數環形圍牆,圍牆上到處


    都是開口,似門似窗,有的開在地麵,更多的開在半空。


    亞拉師和呂競男跟隨年輕人走進一道門,通道內盡是向上的階梯,走了一段,


    階梯分岔,又出現了向下的階梯。年輕人帶著他們在這階梯中忽上忽下,來回穿


    梭,不多時就從另一道門出來。


    兩人一看,又到了另一圈有佛像的環道,向前百米,一尊佛像攔在路中那些巨大


    的佛像此時竟然成了堵塞通道的攔路石,年輕人看也不看,埋頭鑽入了另一道門


    中。三人就在這無數的階梯、環道間,上上下下。


    另一麵,卓木強巴和莫金,也開始了新的探索。他們過橋之後,確認暫無危險,


    便在橋頭小歇,等待力氣恢複,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則是他們在橋頭發現了


    一行小字,如今兩人已達成共識,凡是出現字的地方,都沒什麽好事。他們沒將


    體力恢複到一個較佳的狀態,不敢貿然往裏闖。字麵上的意思,卓木強巴翻譯為


    “靈魂纏繞之地,至死不休。”但莫金已經不敢再輕信卓木


    強巴的話了,從前麵幾次遭遇來看,卓木強巴的翻譯水平實在是大有問題。


    離開橋頭之後,便鑽入一岩洞之中,初時洞頗大,越往裏走,通道越小,洞裏


    又有洞,環環相連,兩人都生出一種踏足蟻塚獸之感,莫金看著潮濕的內壁,


    突然想起過往經曆,喃喃道:“這地方,,,”。


    “適宜生物飼養”卓木強吧將他未說完的話補足。


    莫金此刻最不想聽的就是這句話,他們兩人又不是操獸師,而且這些古戈巴族人


    飼養的東西實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陰暗潮濕的通道,湧來一陣陣腐臭的氣息,四壁濕漉漉的,地麵多有積水,兩人


    一前一後,踩在水窪中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武器已在手,兩人全神戒備著,再


    往裏走,竟然沒了光亮,漆黑一片,兩人的探燈僅僅照亮身前三五米遠的地方,


    洞裏足踏水聲,愈發地響亮起來。不多時,隻聽一陣“嗒,嗒,嗒”的爬行聲


    從洞深處傳來,莫金道:“多足動物,體型比外麵那些蟑螂大。”


    卓木強吧也道:“數量不少,也沒有發出踏水聲的,它們能爬牆。”也不知是探


    燈,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那些生物始終沒有露麵,隻是在黑暗深處不時的發出嗒


    嗒嗒的移動聲,而且移動一段距離之後,就不再跟來,倒像是卓木強吧和莫金的


    腳步聲吵到它們休息了,莫金不住地小聲催促:“快走,快走”他們沒有回頭路


    了,隻能希望這段黑暗的洞不太長,或許出去了就好了。


    卓木強巴單選直徑,僅二三十分鍾就出去了,隻是眼前所見,卻並不能令兩人高


    興起來。


    眼前的情形,就好像他們剛踏過去雲梯那陣,他們身處在一鷹嘴岩上,孤鷲懸空


    ,上下不能,前方是深不見底的巨大溝壑,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對麵不是另一片


    山崖或石壁,而是整整齊齊的石柱陣列。


    那些石柱粗細不均,小的邊長一兩米,大的則有十幾米,皆從深淵的下方延伸上


    來,最後又消失在漆黑的頭頂空間,石柱和石柱之間,則是無數好似平衡木細支


    架結構組成,間距寬窄不一,那些粗大的石柱上燃起了明晃晃的燈火,其餘一些


    細小的石柱,則嵌有發光的石頭,整個石柱陣列排開,展現出無比廣闊的氣勢。


    在莫金看來,這就是一個巨大的工地腳手架,不免喃喃道:“混蛋,怪不得前麵


    讓我們練習攀爬。“


    卓木強巴道:“看來要是沿著這些石柱攀爬過去了,不過卡來,比岩壁更好攀爬。“


    莫金喃喃道:“我擔心的是那些柱子的中間有古怪。”


    “靈魂纏繞之地,至死不休…….”卓木強巴重複了一句橋頭的警語,自問道


    :“為什麽要修成這樣?”


    “喂,你看那裏!”莫金指著頭頂,卓木強巴仰頭看去,隻見頭頂岩壁,鋪著


    一層薄薄的絮狀物,那堆絮狀物中,又垂下絲線來,吊了兩個囊狀物,初看


    上去,像是蛛絲,隻是兩個囊狀物的體型有些大,卓木強巴初步估計,那兩


    個囊狀物體積不比自己小。


    “難帶是蜘蛛?”莫金看了卓木強巴一眼,似在詢問。


    卓木強巴道:“我們確實遇到過一些大型的蜘蛛,不過……”他盯著頭上道


    :“要將這麽大的東西吊上去,這裏的蜘蛛的塊頭,應該比我們見過的更大。”


    “把那兩個東西放下來看看是什麽。”莫金提議道。


    卓木強巴看了他一眼,莫金解釋道:“我們起碼得知道這裏到底有什麽,才好


    決定下一步怎麽走啊。”


    卓木強巴想想也是,便點頭同意了,莫金讓卓木強巴用飛索將那個囊狀物擊穿


    ,然後使力拽了下來,“噗”的一聲,一個纏滿蛛絲的囊狀物摔在了地上。


    莫金用刀剖開,一股腐臭氣息撲鼻而來,他頓時掩住了口鼻,卓木強巴站的


    稍遠,見狀微微後仰,道:“這個…像是靈長類動物。”


    隻見那蛛網口袋中,是一個已經半腐爛的屍骨,經他們一摔,許多地方白骨


    盡露,但依稀可辨手足頭顱,和人類很相似。


    “是個人。”莫金的聲音變冷,他見過的屍骨比卓木強巴不知多了多少倍,


    一眼就認出,裏麵裝的是人。


    “是人!”一聽莫金說出“人”這個詞,卓木強巴也是吃了一驚。


    莫金雖不是操獸師,但跟索瑞斯久了,也聽聞一些東西,當下肯定道:“典


    型的蜘蛛捕食方式,將沒有吃完的食物用蛛網捆綁起來,注入毒液,防止腐


    化,同時從內部消化食物,再食汁水。從這具腐屍看,存放已經有快一個月


    了,這裏怎麽會有人?難道,戈巴族人還住在神廟裏?可若是這樣,他們


    怎麽會被蜘蛛捕殺?莫非是祭品?”可惜隻因兩人都不是操獸師,他們並不


    知道蜘蛛對自己的食物最為敏感,懸掛食物的地方往往會留一根絲線牽向遠處


    ,蛛絲稍有異動,它們很遠都能感應到。


    卓木強巴剛想到什麽,一陣急促的擁擠追趕聲卻傳入他耳裏,密密麻麻前進的聲


    音,令他頓時汗毛倒立,根本來不及解釋,隻得拉了莫金一把,叫了聲:“走!”


    卓木強巴一個急衝助跑,大力躍向空中,在抓住那根支架側臂前,他一手微揚,


    隨時準備射出飛索,另一隻手微縮,準備撈起莫金,就是擔心那些細小支架不夠


    牢固,曆經千年早已腐朽。不過索性雙手抓實,那些支架相當堅實,莫金也跟著


    跳了過來,感覺像落在一根後市的工字鋼筋上,不閃不晃,兩人微微回頭,但見


    方才跳離的洞口,噴湧出無數類似蜘蛛的生物。


    那些家夥體型和卡車輪胎相當,或許在黑暗中生存了太久,在微弱的光照下,全


    身呈現出一種腐肉白,之所以說它們類似蜘蛛,是因為他們的八條腿,遠比蜘蛛


    粗壯,而頭部也沒有蜘蛛那樣的八隻眼睛,而是像螃蟹對蝦一般,頂著一雙燈泡


    眼,瞳仁裏是流動的白色,估計視力早已退化。它們的嘴前長了一對肥厚的肉齶


    ,上下擺動著,肉齶的前端是兩顆大毒牙,裏麵注滿了黑色的液體,發出鋥亮的


    黑芒。


    “狗屎。”莫金一看這些家夥就遍體生寒,古代戈巴族人飼養的東西果然都不好


    惹。卓木強巴則馬上想起了神話傳說中的白蜘蛛,“雪山有蛛,大逾紡輪,體若


    白玉,見者亡魂”,雪山三聖,白蛇、白蠍、白蜘蛛,都被稱作雪山的守護神,


    是雪山的聖物,但在種種傳說故事中,它們也都是劇毒之物,任何褻瀆雪山神靈


    的人,中者立斃。


    如今這些雪山的聖物正氣在火頭上,放你們通過也就罷了,竟然敢動我們的糧倉


    ,不給你們點厲害瞧瞧,你們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這些八腳怪那粗壯的八條


    腿不是長來好看的,隻輕輕一躍,紛紛跳了過來,有些攀附在洞外壁,反彈一


    跳,一時間,就像空中展開無數白色小傘,煞是好看。


    隻不過,這種美麗卻帶著致命的危機,卓木強巴和莫金無心欣賞,兩人不得不再


    次奪路而逃,要在這僅有平衡木粗細的支架臂上行走,還要奔跑,談何容易。


    兩人都擺開雙臂,平衡身體,一溜小跑,一看見另一根支架臂,便是縱身一躍,


    幸好這種細細的支架臂,同樣不適宜那些八條腿的家夥攀附,那些白蜘蛛隻能爬


    在巨大的石柱上,從空中朝兩人撲來。


    於是,兩人一麵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在這些架設於萬丈深淵上空的平衡木上以


    自身最快的速度移動,一麵還要躲避空中撲過來的白蜘蛛。一開始,莫金還開槍


    打了幾隻,可很快他就發現,一開槍,連自身平衡都很難保障,蜘蛛是被打中了


    ,自己也差點掉下去,後來便不敢亂來,隻能專心致誌地保持平衡,移動,躲避。


    那些白蜘蛛的攻擊相當簡單,就是一躍,一撲,躲起來原本也很容易,就是數量


    太多,蟄跳如蝗,鋪天蓋地,而能躲避的空間太小,如履薄冰,如踏鋼絲,兩人


    仿佛已經看到,死神在向他們招手微笑。


    第10部第75章西藏眾神5雪蛛


    避得幾避,忽然卓木強巴一腳踏空,身形下墜,身後的背包重重地磕到支架上,幸好支架下方又有支架,慌亂中抱住了下麵的橫杆,仰頭看時,那些蜘蛛卻紛紛躍至空中,衝著頭上的橫梁躍起。上麵空無一物,那些蜘蛛當然不可能撲到什麽,紛紛相撞而墜,卓木強巴道:“它們和那些蟑螂一樣,是靠感知震動來鎖定我們的。”


    隻聽莫金在身後麵道:“知道。”忽而驚呼:“咦?不對!不對!”


    卓木強巴扭頭一看,莫金在頭頂橫梁晃晃悠悠,身體不斷擺動,仍舊沒能站穩,一個跟鬥翻了下來,卓木強巴雙腿一鉤,身子撲出去,與莫金雙手相捉,兩人在空中旋了大半個圓,卓木強巴將莫金扔出去,莫金攀上了前一根支架臂,卓木強巴自己也攀住了另一根橫杆,問道:“怎麽回事?”


    莫金道:“這些,這些架杆會動!”


    卓木強巴恍然大悟,剛才自己一腳明明看準了的,怎麽會踩空,顯然是那些橫杆挪動了位置,站定再看,那些橫杆有的前後縮進,有的左右旋轉。那些橫杆都架於石柱之上,顯然是那些石柱有問題,卓木強巴將目光掃向石柱,果然,那些石柱就像無數摞在一起的箱子,不知什麽時候觸發了機關,此時石柱開始分節,各自不同地旋轉起來。


    如此一來,原本固定的支架臂全都在動,原本是通道的一根橫梁,一分為二,與別的半截支架又組成另一條通道,隔不了多久,路徑又是一變,要在這些移來移去的平衡木上找一條出路,談何容易,更令人揪心的是,那些肉白蜘蛛,還在前赴後繼地追來,沒有時間思考,沒有更多選擇,兩人慌不擇路,哪根支架臂最近,又少蜘蛛,則往哪裏跳,躲過幾番攻擊之後,兩人漸漸在這些支架臂上摸索出一些門道來。


    有些支架和支架之間的間距是相等的,都是向前向下,則可以使用相同的腿力,連續跳躍,隻要時機把握得好,渾然忘卻自己在萬米高空撲騰,他們甚至可以腳步停留在支架之間穿梭縱行,即所謂的一沾即走。有些支架臂高出一截,往往前麵的支架臂又要高出一截,他們便飛撲過去,使用的是高低杠從低杠上高杠的身,也是雙掌一沾便騰身而起。當支架開始旋轉時,他們便雙手懸吊在支架臂上,來回擺動腰力,隻待支架臂一停,要麽翻身上架,要麽借腰力直接團身空翻,去抓下一根平衡木。


    漸漸兩人也找到些配合的感覺,當支架臂與支架臂相隔甚遠,一人難以逾越時,兩人便玩起了空中接力,要麽卓木強巴先一手搭在支架臂上,一手抓住莫金的手,借力一甩,把莫金扔出去,跟著莫金抓杠,卓木強巴上架躍出,捉住莫金的雙腿,莫金呈單擺之勢,腰部發力,再把卓木強巴扔出去。兩人就你抓我扔,你甩我接,像扔沙袋般將對方甩來甩去,反正兩人氣力又大,如此一來,許多沒有路的地方,兩人也有驚無險的蕩了過去。


    那些蜘蛛也要擇路而走,有些石柱與石柱間隔太遠,無一蹴而就,它們也不得不橫移旁跳到別的石柱上,對於這兩個難以捕捉,跑得又快的食物,有些蜘蛛漸漸失去了興致,悻悻而退,慢慢地卓木強巴和莫金得以和蜘蛛們拉開了距離。


    不過兩人沒能高興多久,很快他們就發現,慌不擇路的結果就是,,,,前麵沒路了!他們竟然被蜘蛛們追進了一條死胡同,兩人就像走上了獨木橋,四周都沒有了支架臂,石柱和石柱間距更是超過了一二十米,莫金見勢不妙,立馬道:“退回去。“


    剛轉身,一隻大白蜘蛛撲麵而來,莫金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拳,將蜘蛛打落萬丈深淵,可這隻蜘蛛身後,還跟著許多不放棄的蜘蛛,一隻被打落,又是兩隻跳來,莫金伸手撥開,又是兩隻,,,


    卓木強巴一抖背包,大聲道:“用武器。“可是用什麽武器好呢


    卓木強巴想到,那些蜘蛛靠感知震動來探查他們的存在,那麽,給它來一點強烈的震動好了。


    卓木強巴拉開一枚閃爆彈,高高地拋向天空,或許由於空間太大,那曇花一現的閃光反倒不覺得怎麽亮,隻是閃光到處,映照出石柱上爬滿了肉白色的蜘蛛,不過隨之而來的滾滾雷動,嚇了卓木強巴一跳,那源自空中的震動,竟然令那些石柱都在發顫,那顫動傳到支架臂上,卓木強巴和莫金還以為支架要塌了。


    閃爆彈爆炸之後,那些肉白色蜘蛛紛紛跌落,卓木強巴一看有效,又摸出一枚,莫金阻止道:“別,別再扔了,好像又有什麽機關被引?


    ??了。“卓木強巴隨即住手,要是古戈巴族人設計了別的什麽機關,就像那裝滿龍頭的大殿一樣,裂解開來,那豈不糟了。


    不過既然震住了蜘蛛,兩人也就立即反身回走,忽然支架從中斷落,兩人左右避跳,附近的支架臂相距甚遠,竟然雙雙落空。“這下完了”莫金正閃過這個念頭,突然身體一重,跟著一彈,就像掉在了蹦床上一般,他想起身,卻發現身體被牢牢地粘附住了,扭頭一看,半空中結成了一張大網,他被粘在蜘蛛網上!莫金扭頭再看,卓木強巴也在懸在半空,和他一樣,也被粘住了。


    沒想到,那些蜘蛛竟然將他們逼入精心設計的圈套之中,其餘的蜘蛛從四麵八方趕來,要享受一場盛宴。


    卓木強巴瞥見,莫金右手一伸一縮,竟然從連體服中鑽了出來,跟著左手也要拿出來了,忙道:“用火”。


    蜘蛛怕火,莫金知道,但他回頭看去,這張網的位置極佳,織在四根石柱之間,下麵似乎看不到偶支架臂,忙擺手道:“一燒就掉下去了!”可是不燒吧,那些蜘蛛已經紛紛向這張大網靠攏,爬行網上,速度更見靈活。


    千鈞一發之際,卓木強巴忽然想起,蜘蛛是如何判斷網中物體大小的,他奮起發力,雙手竟然從粘稠的蛛網中拔了出來,接著雙臂展開,挽住網沿,開始一上一下,做著蝴蝶撲翼的動作。莫金一時間沒有回味來,有些驚訝的盯著卓木強巴,卓木強巴忙道:“搖,搖”。


    莫金反應過來,跟著卓木強巴一上一下地擺動起來,幾次震蕩之後,兩人的頻率漸漸一致,那蛛網的中央起伏劇烈起來。


    那些蜘蛛不明就裏,開始停下,仔細查看從蛛網傳來的震動感,突然覺得對方是個足以撕破蜘蛛網,捕食自己的龐然大物,蜘蛛紛紛驚退,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莫金向卓木強巴豎了一下大拇指,意思是,幹的不錯。卓木強巴微微一哂,問道:“剛才那一下是怎麽做到的?”說著他將手往衣服裏縮了縮。


    莫金會意,雙手一攏,又鑽回到連體衣中,道:“胡迪尼縮衣術,是美國特工的不傳之密,在關鍵時候能派上用場,這一招呂競男應該不會,所以也沒能教你們。”他頓了頓又歎道;“要是索瑞斯在這裏就好了,我們也不用逃的這麽狼狽。”“索瑞斯?他不是被你逼走了嗎?”


    莫金神色黯然道:“那是受了小人的挑撥,非我本意。”


    那蛛網堅韌綿軟,就像席夢思一般,兩人躺在上麵,精疲力竭,陣陣熱浪至下方翻湧而上,流動的風推著蛛網做波浪狀,人躺在上麵,仿若漂浮在死海溫泉上,這一躺下,更覺得百骸乏力,四肢慵懶,連手指頭也不想動了。


    卓木強巴保持著靈台一點清明,提醒道:“那些蜘蛛過不了多久還會回來,可不能躺在這裏。”


    莫金表示知道,旋即又問;“怎麽走?”這張蛛網結在半空,與之連接的隻有幾根大石柱子,連條縫隙都找不到,兩人怎能往上爬?往下爬吧,他們已經順著支架往下攀爬了這麽久,還沒見到底,誰知道下麵還有多深。


    卓木強巴道:“先到石柱邊看看。”他心想,就算石柱上沒有縫隙,也能利用飛索支撐一段時間,好過在這蛛網中,成為案板魚肉,說起來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蛛網看似輕薄,實則堅韌,好似用蠶絲擰成一股指頭粗細的繩索,粘性又好,兩人費盡力氣,才從網上站起來,如行在粘蠅板上的蒼蠅,每一步都要拔腿,又要保持身體平衡,否則一不小心,身體一側倒,又會被粘住。


    卓木強巴和莫金各自伸出一條胳膊搭在對方肩膀上,一起拔腿,一起邁步,這樣才不至於側倒。沒走幾步,蛛網前方裂開一個大洞,像被什麽巨大生物掙裂了,兩人隻得小心地繞道而行,卓木強巴奇怪道:“這蛛網是否太大了,捕食剛才那些蜘蛛織的吧?”


    莫金也看了看,若這張網真的是一隻蜘蛛織的,那這隻蜘蛛未免也太大了,猛地想起一件事,搖頭道:“我記得索瑞斯說過,有這麽一種蜘蛛,它們成群生活,一起織網,然後捕捉到食物,也是一起分食,這張網,或許是那些蜘蛛共同完成的。


    卓木強巴默然,對這些東西,他不甚了解,就在兩人距離石柱近些時,卻看見石柱邊緣攀附著幾隻蜘蛛,既不過來,也不上去,就在蛛網和石柱邊緣一帶活動“它們在幹什麽?”卓木強巴道。


    莫金猛然醒悟道:“不好,它們在咬網!”卓木強巴也想起來了,蜘蛛好像有將自己織的網吃到肚子裏的習慣,它們的肚子就像一個回收熔爐,將蛛絲重新溶解,再由尾部噴出絲來,兩人明明知道,就是前行不快,莫金抽槍要打,突然蛛網一端猛沉,接著整張蛛網向下方飄去,那些蜘蛛竟然同時將石柱上的蛛網啃斷。


    卓、莫二人身體頓時失衡,空中翻轉中,不知被多少蛛網纏住,卓木強巴正要射出飛索,手臂卻被纏上了,正要扯開,卻好像撞到了個什麽東西,剛想起來好像是某人的背,突然額頭一痛,隻聽莫金道:“對不起,對不起。”原來兩人相隔無幾,都在掙紮,受蛛網纏繞,發力變形,就變成朝對方拳腳相向。


    正當兩人掙紮不休,分別向對方揮了幾拳,踢了幾腳時,蛛網在空中猛然一頓,停住了!兩人撇頭望去,四方又有許多細小的支架臂了,蛛網顯然是被這些細支架臂攔住了,不偏不倚從中將兩人分開,兩人就像吊在兩個繭中,隔網相望,無不狼狽,卓木強巴奮力伸出手去,抓住了懸在頭上的支架臂,再次道:“用火”


    莫金取出火器,那蛛網果然同一般蛛網無異,遇火即燃,如人畜毛發般嗤嗤作響,不多時,兩人就從網中脫困,再次回到支架臂上。


    “現在是在哪裏?”這是莫金最關心的問題,他們在空中翻得七葷八素,雲裏霧裏。


    卓木強巴:“應該還在石柱群中,隻是下跌了許多,我們似乎到了底部”


    下方光線極暗,隻有石柱上方才有火焰,此時仰望,已若星辰,莫金將探燈打開,果然,這些石柱群都靜靜地矗立在岩麵上,隻是不知道這是不是整個山腹的底部,他們很快就發現捕食,因為就在岩麵的另一端,石柱中出現了明顯的邊緣線,下麵還有深淵,卓木強巴想了想,明白了這裏的地理結構,就像是一個一上一下互相咬合的兩把毛刷,這些石柱子就是刷子上的毛,前一半路程,石柱懸頂生根,後一般路程,石柱則是屹立在下方,耳兩把毛刷也是懸在半空的。


    先下去吧”,卓木強巴提議道,兩人已經在石柱上受夠了蜘蛛的侵擾,借助支架,不多時就著了地,心裏才稍感踏實,還沒有喘過氣來,莫金輕呼:“蜘蛛”。


    隻見後方出現一隻碩大的肉白色蜘蛛,飛快從他們頭頂上方掠過,兩人尚未回過神來,黑暗中竄出幾條黑影,一下就將蜘蛛從石柱上撲了下來,那幾道黑影輪廓和蜘蛛差不多,隻是僅有四條腿,但那些黑影的兩條前腿似乎十分靈活,一下子就捉住了蜘蛛的腿,幾道黑影同時發力,將蜘蛛的八條腿都扯了下來,沒有腿的蜘蛛在地上不斷蠕動,但就是動彈不得,那幾道黑影也不著急,就地屈膝匍匐,似乎在生嚼蜘蛛腿,看那黑影的進食方式,莫金越發肯定,那是某種四足動物隻是四肢修長,不像是獵犬一類,若說是驢馬,也不像,那種生物的四條腿和身體很不成比例,莫金還沒見過類似四足奔跑的生物,他將探照燈移了過去,那幾道黑影似乎被驟然出現的強光驚住了,紛紛抬起前肢遮擋光芒,那前肢尖端,生有五指!耳莫金和卓木強巴,也被出現在燈光中的生物驚住了,那那是人啊!


    出現在探燈下的,匍匐在地,以四足行走的,是六個成年人,四男二女赤身,身上連一根毛發都沒有,他們的手臂與腿幾乎等長,等粗,皆是又細又長,就像非洲饑民一般,骨頭外麵僅裹著一層皮,難怪在黑暗中看起來就像長著四條長腿的蜘蛛。而去無論男女,胸前都露出兩排清晰的肋骨,腹部凹陷如舟,不管是誰看見他們,首先聯想到的一個詞,便是饑餓,由於常年生活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底,隻憑借一點螢石的微光就能看到,那六人的皮膚異常白皙,就像那些蜘蛛一樣,呈現出一種被誰浸泡過久的腐肉白。


    更詭異的是,這四男二女的麵頰消瘦,下巴削尖,但嘴裏用於撕咬的犬牙,卻是又長又粗,有兩個男子的犬牙甚至長出了唇外,成為了獠牙,此時口角還掛著淡綠色的蜘蛛血,而他們深陷的眼眶裏,一雙眼睛就像老鼠眼珠一般,黑眼仁特別大,幾乎看不見白眼仁。


    兩人怔怔地呆在,眼前這一幕對他們的心靈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衝擊,腦子裏一片空白,兩人都是見慣了各種醜陋的古怪生物,可沒有哪一種,有眼前的場景來得駭人,那些,是人嗎?若不是人,為何有著與人一樣的五官四肢?若是人,為何他們的行為與野獸無異?


    雙方短暫的對峙之後,那幾個地底人漸漸適應了探照燈的光芒,看清了卓木強巴和莫金的模樣,雖然兩人高出他們很多,但是他們絲毫沒有露出怯意,相反的,卓木強巴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了饑餓和貪欲。那幾個地底人相互望了幾眼,似乎分清了兩邊數目差距,嘴角一咧,露出碩大的犬齒,算是笑了,接著後腿一蹬,前肢一撅地,先後有三男一女想著卓、莫二人撲了過來,還有一男一女則警惕地守著他們剛才捕獲的獵物,那奔走的姿勢,令卓木強巴想起了自己的狼奔。


    第10部第76章西藏萬佛閣1洞底人


    原本這些地底人的撲擊非常迅猛有效,不過那僅僅是對野生蜘蛛而言,這次他們


    遇到的卻是兩個技擊高手。卓木強巴雙腿不動,上身一仰,避開了那四隻長長的


    手臂,跟著雙手探出,扣住了那兩個男子的腦袋,將兩個腦袋相互一碰,兩個男


    子便一聲不吭的倒下了,莫金則微微一矮身,一腳倒鉤像蠍尾般從身後刺出,將


    那個女子踢飛,跟著伸手,順著那個男子抓來的手臂一扯,將那個男子摔出去兩


    三米遠,跟著道:“這是什麽啊!”


    卓木強巴看這躺在自己身前的兩個男子,五指也很纖長,首長上滿是老繭,消瘦


    的臉頰上突出的兩塊,是強壯的嚼肌,黯然道:“他們是人,或許,就是古戈巴


    族人!”


    剩下的一男一女,一看四個同伴全部倒下了,撇下獵物,各自叼了一條蜘蛛腿就


    開跑,在地上狼狽了一陣後,飛身上了石柱的支架臂,攀跳若猿,異常靈敏,很


    快就不見了蹤影。


    “你說什麽!”莫金雙眼一瞪,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些骨瘦如柴的地底人,那個男


    子被莫金摔出去之後想跑,莫金兩三步趕過去,抓住了他,那個女的瘦弱不堪,


    被莫金踢了一腳後似乎暈了過去,那個男子則被莫金鉗了雙手,兀自掙紮不休,


    又抓又踢又咬,莫金將他的手反剪在背後,捏住他的下頜,去看他的口腔,那男


    子發出殺豬般的尖嚎。


    “怎麽瘦成這樣?”莫金皺著眉,一手擒著那個男子,另一手伸到那個女的腰下


    ,攔腰抄起,掂了掂分量,隻覺得輕若無物。


    卓木強巴道:“他們應該是常年生活在這裏,以蜘蛛為食。”


    莫金將那個女子扔到卓木強巴麵前,和那兩個男子放在一起,將另一個未昏迷的


    男子拿給卓木強巴看,同時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你說他們可能是戈巴族人?


    是的,卓木強巴眉頭深皺道“除了以前居住在這附近的戈巴族人,還能是什麽人


    呢?我們隻能這樣猜測,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很顯然,那些人,那


    些和人長的一模一樣的生物,已經失去了所謂的智商,徹底退化成了野獸,隻保


    留了生物的原始本能。”


    莫金聽得背脊發涼,喃喃道:“那,那是什麽事情,會讓那些戈巴族人變成這個


    樣子?”


    卓木強巴道:“不知道,不過人類的生存力和適應力真的是相當驚人,在這樣的


    環境中,他們仍能活下來。”


    莫金又道,“那他們的頭發呢,還有體毛?生活在地下就不長毛發麽?”卓木強


    巴仔細看了看,那男子的體表果真光潔無比,一根體毛也看不到,正不知何因,


    卻見那男子突然扭頭欲咬莫金的肩膀,莫金手一鬆,那男子雙手脫困,順手就朝


    莫金頭上抓了一把,扯落幾根金色的毛發,接著就往嘴裏放。


    莫金大怒,大掌鉗住那人肩頭,稍加,就讓他肩關節脫臼了,接著往他小腹


    上,用上兩成力,給了那人一拳,卓木強巴則明白過來,對莫金道:“他們的毛


    發,應該是被他們自己吃掉了”


    莫金帶著寒意看著那張森然大口,道:“為了活下去,什麽都吃,為什麽還是瘦


    的如此厲害?”


    那人被莫金打了一拳之後,胸腹突然激烈的鼓蕩起來,就像是喘息不住,隨時會


    閉氣一般,莫金趕緊鬆開手,同時道:“我沒有”


    卓木強巴則在腦海中回憶,這一幕好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對了,肖恩臨死前


    也是這模樣!正想著,隻見那男子彎腰捧腹,哇地嘔吐起來,隨著膽汁胃液流出


    的,竟然是一隻隻通體半透明的多足蚯蚓!


    那些蚯蚓通體光滑分節,長不足十厘米,長了兩排肉足,沾地便到處亂爬,有幾


    隻趁亂鑽入了地上躺著的那幾人的口鼻中,其餘大多數,被卓木強巴和莫金一陣


    連跳,踩死不少,此時兩人再看那個男子,愈發覺得怪異,這吐出來的是什麽蟲?究竟是怎麽回事?


    莫金陡然想起一事,忙道:“是,,,是,,,異體孵化!雙宿主攜帶!許多寄


    生蟲都采用這種方式繁殖!”他想起索瑞斯告訴過他,雙宿主攜帶中最有代表性


    的便是瘧疾,瘧原蟲的孢子在人體肝細胞和紅細胞內進行寄生發育,成熟後分裂


    成許多雌雄配子浸入血液。蚊子將血液吸收之後,雌雄配子在蚊子體內結合成合


    子,再發育成孢子囊,囊內是成千上萬的孢子,當蚊子再叮咬人的時候,孢子再


    進入人體,如此循環往複,發展壯大。


    至此卓木強巴和莫金才明白,難怪這些人如此消瘦,敢情他們吃的東西,營養大


    多被這種寄生蟲吸收掉了,人吃蜘蛛,蜘蛛又吃人,這種寄生蟲便在人和蜘蛛間


    傳來傳去,三者形成了複雜的共生體係、


    “餓殍之蠱!”卓木強巴也想起來了,工布村誌中記載,犯貪食,暴飲戒,下饑


    餓地獄,施以餓殍之蠱,形銷骨立,腹陷如舟,終日進餐,永感饑餓。


    他還未來得及給莫金解釋,那個吐出無數寄生蟲的男子突然尖叫起來,嘯聲如鼠


    ,尖銳刺耳,但傳得極遠。莫金猛醒道:“製止他!”而在他說話的同時,卓木


    強巴早是一個箭步上前,一個手刀將那個男子斬暈過去,他在狼群中生活多日,


    對這種嘯聲的意義十分熟悉,雖然那個男子發音與狼不同,但是這種尖銳遠播的


    嘯聲,令卓木強巴馬上想起了狼群的集結嚎。


    卓木強巴一拉莫金道:“別管他們了,想辦離開這裏。”


    莫金臉皮一跳,沉聲道:“恐怕有些困難。”探燈照處,一雙雙老鼠般的眼睛從


    石柱中閃現出來,漆黑發亮。


    方才離開的那一男一女取而複返,不知帶來了多少生活在地底的人。他們一個個


    身高不過一米四五,手腳長度卻幾乎達到一米,在細細的支架臂上攀援如飛,如


    履平地,由於身體極輕,在那細胳膊細腿的蹬彈之間,也能躍起甚遠。


    雙拳難敵四手,三兩個這種身材矮小的地底人,卓木強巴和莫金還能對付,可如


    今來了一群,團團圍住,他們兩人可就吃不消了,兩人背靠背握拳而立,環顧黑


    暗四野,莫金道:“怎麽辦?”


    卓木強巴道:“殺出一條路來”


    莫金道:“朝哪個方向走?”


    卓木強巴道:“沿著懸崖邊緣走,肯定有路!”


    地底人已經紛紛鋪將過來,卓木強巴一聲大喊:“動手”!兩人拳腳齊出,如揮


    蠅趕蚊般,將靠近過來的地底人紛紛打掉。可那些地底人越戰越勇,不要命地撲


    跳過來,他們的牙齒和爪子就是他們的武器,一個個口中發出野獸的低吼,怒視


    著卓木強巴和莫金兩人,接連不斷地發起進攻。


    若論格鬥技巧,卓木強巴和莫金高出這些地底人甚多,但是無數尖牙利爪的攻擊


    下,兩人依然傷痕累累,掛花的地方大多在臉上,手背等暴露處,兩人且戰且進


    ,沿著黑暗中那道不顯眼的地緣線自西向東走,


    一個地底人從高空躍下,想要騎在莫金頭上,被莫金閃身避開,那人對準了莫金


    的鼻子,張開血盆大口,作勢就咬,一根肉足長蟲,自他鼻腔爬出,懸在鼻腔外


    ,打了個轉,莫金看這惡心,一記耳光將那人扇的側飛。那條肉蟲飛出,粘在卓


    木強巴臉上,肉足蠕動,見孔就想鑽,卓木強巴一把捉住,捏爆,避開前,右,


    左,上四個方向的攻擊,踢走正麵的人,繼續前突,又過了一會,莫金額頭又被


    抓出三道傷痕,肉絲貼額粘著,根根作疼,他有點吃不消了,提議道:“用槍吧”


    卓木強巴道:“可他們是人啊”


    莫金避開攻擊,喃喃道:“這樣子,還能算人嗎?”


    卓木強巴猛地撞開前方三人,冷冷地盯了莫金一眼,同時想到,當年的西班牙殖


    民者,便是不把印第安人當人看,才會造成那麽多慘絕人寰的屠殺和奴隸販運,


    一念至此,卓木強巴心中詫異,奇怪,自己為什麽突然想到美洲,而去將這些地


    底人與美洲原住民聯係起來?是了,他們或許都曾經創造過輝煌的過去,然後突


    然從曆史中消失,留下一段空白,當他們再出現時,變得失去了智慧,成為生活


    在原始氏族社會的未開民智的原始人。而且這些地底人,隻能說與野獸無異,看


    樣子僅僅是原始的生存本能驅使著他們行動,連基本的等級觀念尚不具備,更談


    不上形成氏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猛地一個地底人的頭和卓木強巴的頭碰到一起了,地底人暈厥倒地,卓木強巴被


    撞得靈光一閃:是了!他們的數量!這些地底人的數量不夠,還沒有達到集智的


    臨界點!而且生活在這地底,除了獵捕蜘蛛,恐怕也沒有別的什麽事情好做,沒


    有足夠的勞動量,也不能使他們產生出足夠的智慧!


    卓木強巴繼而又想到,那麽,當西班牙殖民者踏上瑪雅大陸之前,那些瑪雅遺民


    ,是否也經曆了一個完全淪為野獸,不具有絲毫智慧的時代呢?他想起了庫庫爾


    族的史詩和他們收集到的瑪雅資料:


    一旦讓血褻瀆了聖廟的階梯,無數的災難將像可怕的冰雹一樣接踵而來降臨在所


    有的地方,城市將淪為一座死亡之城,荒無人機……


    可怕的災難像洪水一般淹沒了整個大地,太陽消失了,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天下


    大亂,人們生活在混論狀態之中,野人一樣赤身。除了山洞,他們沒有任何


    棲身之地。他們每天從洞中爬出來,漫山遍野地去尋找食物……


    可怕的念頭一個接一個從卓木強巴腦海中閃現,戈巴族的詛咒、庫庫爾族史詩、


    瑪雅曆史、古格曆史、光軍的消失、倒懸空寺的封閉,似乎這些事情正被一個個


    串聯起來。寒意從他腳下升起,這裏麵好像隱藏著一個驚天的大秘密,如今它就


    要破繭而出了,卓木強巴甚至不敢刻意去深思,匆匆地收回了心思,專心對付眼


    前的局麵。


    隻聽莫金在身後道:“這些家夥好像不知道痛啊,打倒了又來,該死的,滾開!


    都給我滾開!”


    卓木強巴猛醒道:“宿主調理!”他抓住一個地底人的手筆,當兵器掄了兩圈,


    扔了出去。


    “你說什麽!”莫金避開三個地底人,揮拳打倒兩個。


    卓木強巴想起肖恩告訴過他的話,轉述道:“你知道雙宿主寄生,怎麽不知道宿


    主調理呢?有人得了異食癖,喜歡吃鐵釘、玻璃、泥土,其實並不是那人有問題


    ,而是她體內的寄生蟲需要補充某些特殊物質。那些寄生蟲分泌出的物質,影響


    人的大腦,讓那些人產生了異食癖,這就叫做宿主調理。”說話間換了三口氣,


    避開了十幾次攻擊,同時擊退了七八個地底人。


    莫金驚愕道:“你是說……這些……這些人感到饑餓,發起攻擊,其實都是他


    們體內寄生蟲在控製著?”一呆之下,險些被咬。


    卓木強巴斟酌道:“從某些方麵……應該,可以這樣說。”


    莫金道:“好像越來……離我遠點……越多了!”


    卓木強巴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猛一抬頭,補充道:“這次,好


    像躲不過了!”隻見那半空中展開了無數白色的小傘,那些蜘蛛從天而降,紛紛


    加入戰團。


    莫金埋怨道:“叫你早些用槍,這下好了。”


    卓木強巴道:“你怎麽不用!”


    莫金有些尷尬道:“這個,家族傳統,我們絕不殺人。”百忙之中,卓木強巴仍


    抽空轉身,瞪大了眼睛,表示自己的驚訝,莫金說他從不殺人!卓木強巴哪裏肯


    信:“那你還在叢林裏有槍指著我們?”


    莫金道:“呃,當時隻是想嚇唬你們,也是出於自保,並沒有真的想擊殺你們。


    快走……”


    隨著白蜘蛛的加入,場麵頓時混亂起來,大部分地底人舍棄了卓木強巴和莫金,


    紛紛迎戰蜘蛛,紅色的,綠色的血灑落一地,腥味四溢,整個石柱群底部,頓時


    變成了修羅血場。


    卓木強巴和莫金趁機一路狂奔,雖然途中偶有阻攔,不過已構不成大的威脅,一


    直從石柱陣的一端跑到了另一端。兩人奔跑途中商議,若是還找不到路,就沿著


    山壁再跑一遍。


    不過顯然沒有必要,在山岩的另一端,盡管遠隔,但已清晰可辨煌煌明火,從某


    間宮闕的樓台窗格中透照出來。在山岩的這一端,有一塊石板小渡橫舟般懸於山


    岩邊緣,兩根拇指粗細的金屬繩牢牢地綁在石板兩端,金屬繩的另一頭向上延伸


    ,繃得筆直,消失於黑暗中。【奇書網﹕】


    卓、莫二人一看,這不就是一個超大號的秋千嗎?看來這個上百米的深遠峽穀,


    得靠這個秋千蕩過去,此地已經脫離了石柱陣範疇,也不知那秋千纜繩的頂端係


    在什麽地方。這麽多年,這秋千一直被固定在這崖邊,之所以沒有被地底人推開


    ,是因為石板底部,被鉚上許多大鐵環,每個鐵環都足有兒臂粗細,在岩石上則


    鑄了兩個橢圓形長環,那些鐵環和長環幻相互扣在一起,固定住了石板。


    鐵環與長環間的連接模式,其實就是古代的九連環,隻是古人多家了環數,將固


    定試辦底部的兩邊,各做了十八個鐵環。十八連環,也許不難揭開,所需的隻是


    多花些時間和記住自己解環的順序,那些地底人雖然動過這些鐵環,不過沒有足


    夠智力的他們,隻把鐵環弄得更糟,絲毫沒有解開的跡象。莫金和卓木強巴雖然


    都能解開這種簡單的東西,但是他們卻滅有足夠的時間,身後地底人與蜘蛛的戰


    鬥似乎已經結束,那些地底人又“吱吱”叫著衝了過來。


    一看時間來不及了,莫金抓了一把口香糖放進嘴裏,對卓木強巴道:“你去擋他


    們一擋."


    卓木強巴苦笑道:“你倒會挑時機,不過我擋不了多久。”


    莫金豎起一根手指,道:“一分鍾。”


    卓木強巴索性朝著地底人衝了過去,抱著能拖一秒算一秒的辛勤過,拳腳漸漸加


    大了力度,那些衝在前麵的地底人紛紛倒地不起,不過更多的地底人湧了上來。


    這次他們似乎改變了策略,施展開蟻群噬蟲的本領,一旦靠近卓木強巴,就抱住


    ,咬住,雙腿夾住他的手腳,死不鬆手。卓木強巴的動作頓時受到阻滯,變得遲


    緩起來,很快又有幾個地底人撲壓過來,卓木強巴如負泰山,大力一甩,仍出幾


    個地底人,但別的人又上來了。卓木強巴大叫:“好好了沒有,我拖不住了!”


    莫金已匆忙趕來,協助卓木強巴驅趕他們身邊的地底人,不朝崖邊跑,反而衝著


    地底人來的方向,那些地底人沒想到這兩個獵物這麽勇敢,微微一驚,兩人已經


    與他們擦身而過。


    跑了大約五十米,莫金道:“我們往回衝,用你最快的速度!”兩人立即又轉向


    ,朝著試辦秋千方向衝去,地底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半晌才又“咿唔”呼吼,紛


    紛追擊。


    行至途中,莫金手臂一抬,雙槍在手,連發數槍,火光進現,黑暗中沿懸崖邊壁


    一帶閃過弧光,岩台微顫,跟著雷聲滾滾,沿石柱蔓延,莫金將引爆時間控製得


    非常好,兩人正好在爆破的衝擊波之外,跟著一頭就紮進了已經減弱的衝擊範圍


    ,飛身躍起,跳上了已經離岩的石板秋千,朝著那夜空的暗宮,蕩去。


    第10部第76章西藏萬佛閣2暫別危局


    周匝複周匝,亞拉是在呂競男的攙扶下,跟隨著年輕人,在這一圈圈環壁內,不知轉了多少個圈,階梯不斷出現在眼前,上了又下,下了又上,有時出口竟然在半空的窗欞上。那些高大佛像的肩頭、腰帶、手臂、膝蓋,都有可能成為連接兩環間的通道,若沒有年輕人帶路,他們真不知如何才能轉出這輪回的迷宮。


    每走過一環,年輕人便停下來想一想,亞拉師愈發肯定,年輕人沒有來過這裏,但他掌握著這裏的秘密,他曾熟記這裏的通道,為什麽會這樣?


    也不知走了多久,年輕人已經找到大半俑兵,浩浩蕩蕩又結成了長龍,人群中,呂競男又看到了敏敏,自從她的身份被揭穿之後,她便默默不語地吊在隊伍最後。呂競男以為她會獨自走掉,沒想到她仍跟在後麵,早有俑兵按捺不住,上前嬉戲調笑,敏敏不哭不笑,如同行屍走肉。剛確認敏敏身份那會兒,呂競男恨不得生食其肉,但看到敏敏這副生人已死的樣子,她卻有些心軟了,“應該讓強巴來決定,她雖然可恨,卻也不該任這些傭兵欺辱。”呂競男這樣想著,向隊伍後方走去,來到敏敏身邊,一言不發,突然抬手,指著剛才試圖猥褻敏敏的那幾名傭兵,眼神淩厲,恬靜中自有威嚴。


    那幾名傭兵訕訕收手,他們還是清楚,這個婆娘厲害,隻要年輕人和柯夫不出麵,他們不敢造次。敏敏向呂競男投去感激的一瞥,卻失望地發現,從頭至尾,呂競男沒有看過她一眼。


    呂競男帶著三分怒意,三分歎息和三分矛盾的心情回到原處,亞拉師向她慈愛地微笑點頭,示意她做得很好,呂競男依然一言不發,小心地扶住了師。亞拉師知道她心情尚未平複,也不多言。


    年輕人終於放棄了尋找失蹤的傭兵,訓斥那些傭兵道:“記住,這裏不僅僅是一座精美華麗的殿堂,更可以稱得上是一座機關彌補的密窟。要珍寶,每間大殿裏都有的是,就怕你們拿不完,但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有機會消受,不要真像警語說的那樣,隻看到了眼前的珍寶,反而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年輕人又轉對柯夫道:“你要約束好他們。”但已經沒人再有耐心聽下去了,大家腦子裏想的都是“每間大殿”這四個字,傭兵們震動,柯夫驚訝,連呂競男和亞拉師也心中一蕩。原先大家認為,這就是神廟主體,最大,最華麗的核心了,可聽年輕人這樣一說,這不過是神廟的一間殿堂,那這座神廟,究竟有多少間殿堂呢?


    看見眾人的反應,年輕人恥笑道:“這有什麽好驚訝的?這座大殿雖大,也不至於讓數十上百萬人,前後六代,耗百年之吧?這隻不過是其中的一間大殿而已,整座神廟,乃是一座壇城。壇城是什麽樣?師大人,作為密修者的你們,想必也比我更清楚一些吧。”


    亞拉師雖然鎮定,腦袋也“嗡”的一聲,心跳一反違常態地加速,壇城分很多種,世間普及的密宗壇城,最常見胎藏界曼陀羅,金剛界曼陀羅,主尊佛皆有四百餘尊,每一神佛一間殿堂,若都是這座殿堂般恢弘,那究竟是多大規模?當然,在這裏最先想到的應該是時輪金剛壇城,不過亞拉師也知道,那是後人根據典籍和各種有關香巴拉的傳說築造的,真正有可能的,還應該是根據密教最早的《大日經》和《金剛頂經》所描繪的胎藏界和金剛界曼陀羅。


    不過聽了年輕人的話後,仍有不少傭兵看著自己的口袋背包,露出進退兩難的神情,雖然他們已經滿足,相信自己懷揣著這批珠寶麵世,自己數代已經吃穿不愁了,他們想就此離開。


    年輕人也看出了他們的心思,又道:“當然,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富裕的,向離開這裏的人,請自便,但是我,還想去更深一點的地方探尋,就不能為你們帶路了。那些還想得到更多的人,就跟我來吧。”


    這些傭兵已經領教了環形階梯迷宮的可怕,又都知道進來的路已經被堵死,要沒有年輕人帶路,誰出得去?麵對這種變相的威脅,他們無可奈何。亞拉師和呂競男麵麵相覷,很顯然,這個年輕人和他們一樣,對這些耀眼的珠寶毫不動心,那麽他又想找什麽?難道和他們一樣,也想找到聖典?可是聖典對他有什麽用?而且他想找聖典的話,就不會將他們兩人留下了。


    柯夫在一旁問:“壇城究竟是什麽樣子?”


    年輕人隨手在環牆上畫了個“凸”字形,道:“壇城是這個樣子的,許多唐卡和壁畫上都有壇城,隻是由於它們是平麵,所以展現不出壇城的?


    ?樣。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去過北京的天壇,壇城大殿和那個差不多,是一階一階的,不同階層拜訪不同的主佛殿,整個壇城的構築和每一間小殿構築基本一樣,方中有圓,園內有方,萬象森列,周融貫通。”柯夫馬上領悟道:“像金字塔一樣。”


    年輕人道:“對,隻是有一點不同,應該說像奶油蛋糕一樣,壇城是方圓交替,而金字塔是純方,師大人,你覺得,這座壇城會是什麽樣呢?”


    亞拉師持印不語,正做思考,隻聽那年輕人又道:“其實這佛家的方圓之道,和道家的陰陽之道,有諸多相似之處,天下大道,其理同歸。這萬物構成,一陰一陽;萬物軌跡,一曲一直;萬物輪回,一圓一方;世間的道理,也就莫過於此。”


    亞拉師洞心頓悟,不由抬眼再看那年輕人,心道:“如此的年紀,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個年輕人的心性與悟性,遠高於我,不對,這話一定是他從哪裏看來的,不過聽他說話的口吻,雖有不屑,但對這句話的領悟,他顯然在我之上啊。”


    師遲疑思慮問,年輕人已經帶隊向前,隻聽得他隱隱約約在向柯夫道:“這個……很難解釋……我們走在裏麵,不能從外看到它的全貌……你把它想象成一個鬆果吧……大概差不多,一個正壇城,一個影壇城,水中倒影,你明白嗎?陰陽之道,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陰陽之道,正影,倒影……”亞拉師低頭沉吟了兩句,忽然道,“我明白了。”


    呂競男道:“師大人。”


    亞拉師在年輕人畫“凸”字的地方又畫了個“凸”字,不過與上麵的字正好向相反,凸頭朝下,兩個字拚接在一起,成為梭子形,亞拉師點在字上道:“這就是壇城的全貌,一正一反,一陰一陽,我們現在在這裏。”他指了指上麵一個“凸”字的凸頭處,然後又指指下麵那個“凸”字的凸頭道:“他想去這裏。”


    呂競男恍然醒悟,扶著師跟上隊伍。


    巨大的秋千由靜至動,逐漸加速,風勢漸大,卓木強巴和莫金如同踩在向下的衝浪滑板上,一直在向前俯衝,前半程心懸胸腔,如飄雲端,後半程又心壓胸底,雙腿漸沉。


    眼看石壁近在眼前,明晃晃的燈火已清晰可辨,秋千蕩勢卻到了盡頭,開始返回,莫金驚道:“怎麽回事?”


    按照設計,秋千不是該直接送他們抵達對麵殿前平台嗎?怎麽還差一二十米,卓木強巴的飛索尚溝不到就開始返回了呢?兩人趕緊尋找原因,低頭一看,頓時大驚——一群地底人,竟然在他們踏上秋千的同時,也飛身撲起,雖然沒上秋千,卻抱住了秋千下方的鐵環,第一個地底人抱住了鐵環,後麵一人則抱住了前麵一人的雙腿,這樣一個包一個,如猴子蕩澗般,串了一串。


    這秋千石板寬大,卓木強巴和莫金衝刺時已用盡全力,踏上秋千之後視線被擋,加之光線暗淡,竟然一直沒有發現,直到這邊光源充足,才一眼瞥見。


    每串約莫有四五個地底人,卓木強巴腳下一串,莫金腳下兩串,這些地底人改變了秋千重心,難怪不能及岸,就開始反向。


    “怎麽辦?”莫金詢問道。


    若是不薑這些地底人趕下去,這秋千恐怕隻能越蕩越緩,最後懸停在半空之中,而深淵之上,這些地底人掉下去,也再難活命。雖然在叢林中與遊擊隊,與毒梟,後來與莫金的傭兵隊多有戰鬥,但那些是敵人,卓木強巴開槍自保,他尚問心無愧。可這些地底人不同,他們智若嬰兒,狀若野獸,隻為求食,求生存,而且攻擊力及其低下,若非數量上的優勢,對卓木強巴和莫金可以說毫無威脅,如今懸掛秋千之下,已是絕難攀上秋千。而光亮之下,卓木強巴更是發現,還有兩名女性小腹微隆,顯是有身孕在身,難道說,殺死一個行為癲狂,智力低下,又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就不算殺人嗎?


    不過好在這時候,那些地底人已經支撐不住,第一個抱住鐵環的人一撒手,那一串統統跌落深淵,慘聲嘶鳴,與野獸無異,秋千回蕩不足一半距離,三串地底人紛紛掉落,隻有那若有若無的尖叫,如弦崩斷。


    地底人是掉下去了,可秋千蕩勢依然越來越緩,第二次靠岸時,比第一次隔得更遠,莫金和卓木強巴都看著對方,然後各自問道:“你……


    你會蕩秋千嗎?”


    “你也不會蕩秋千嗎?”


    兩人一問,隨即啞然,兩個深諳機關術的高手,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秋千難住了。卓木強巴和莫金都很清楚,站在石板之上,若是沒有動作,這秋千肯定會越蕩越矮,可該如何行動,兩人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種最為簡單的東西,顯然沒有列入他們的訓練科目之內。


    而莫金還提出一個更為嚴峻的問題:“;你有沒有發現,我們這次靠岸,比上次的位置高了一些?”


    “你是說這纜繩?”


    “上麵肯定有東西在絞動這石板兩邊的纜繩,這秋千的擺幅肯定會越來越小,再不想辦,我們會被困在這中間的。”


    “試試吧,總有辦的,滑雪。”卓木強巴提出一個建議。


    莫金會意,在秋千蕩至高點、開始下墜時,兩人分別手握一根纜繩,雙膝微曲,身體重心前傾,做出滑雪的姿勢,秋千下墜阻力減小,速度明顯加快,可是過了中點之後,這種姿勢似乎就不大對了。兩人摸索著,發現當秋千蕩至高點是,猛地一蹲,就像壓艙石一般往下一壓,隨後保持著滑雪姿態與秋千一同下滑,一過中點,卓木強巴長喝一聲:“起”,兩人又同時起身,將力量灌注於雙腿,能將秋千推得更高一些。往複幾次,秋千終於又漸漸蕩了起來,終於在第十三次靠岸時,秋千達到了最大擺幅,不過此時他們距離先前看到的那平台已經有十來米高了,卓木強巴飛索射出,莫金跟著一撲,兩人單手相扣,卓木強巴將莫金甩到了平台上,自己貼牆滑落。


    落地後卓木強巴才發現,這不是一座平台,而是一座凹台,就如樓居陽台一般,隻是照著比例放大無數,他們不過落在陽台的欄杆上,就像兩隻小螞蟻。


    站在這裏窺視室內,隻覺燈火通明,空間無限;仰望蒼穹,則能見暗處一片湛藍閃爍,如夜空銀河流淌,這一明一暗,兩相交隔,如同時俯仰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靠牆根側有懸梯,兩人小心地爬下數十米,隨之踏入那燈火通明處,同時深吸一口氣,同時發出一聲感歎:“啊!”就如亞拉師等人第一次見到那思考存在意義的萬佛之殿,兩人都有一種遁入曠野,視線陡開的感覺。


    這哪裏還是一個大字所能形容的?這簡直不能稱作一間宮殿或是大廳什麽的,給人的感覺就是誤入桃源深處,但見孤舟橫渡,躡足阡陌交通,恐擾林中驚鹿。


    一片綠色蕩盡春意盎然,入眼處層林點翠,碧波搖曳,沙沙作響。兩人使勁揉著眼睛,不知自己是否出現幻覺了,這在地底深處,燈火照亮,怎麽會有一片密林?這究竟是一座大殿呢,還是一片森林?


    腳下,是一片翠綠的草地,紅白小花開綴其間,柔軟若毯,蔓延開去,不遠處就是一株接一株的大樹,枝繁葉茂,主幹皆需數人合抱,縱百米高,有幽泉自草叢中漫過,隻聞水聲潺潺嗚咽,不見溪流。


    莫金不敢相信地蹲下身去,揉捏細草,隨即苦笑抬頭,對卓木強巴道:“是假的。”那草甸入手光滑,折而不斷,發出“喀啦啦”的聲響,有些像玻璃紙,那紅白小花也不知是用什麽材質做成,幾可亂真,更不知古人花了多大夫,裁剪出數以億計的根根細草,平鋪了整個大殿。


    卓木強巴默不作聲地點點頭,這當然是假的,在這地下不知多少米深,若非機關啟動,連光都沒有,怎麽可能有森林,那些大樹的樹幹上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有火盞燃燒,若是真樹,又怎麽能引火燃燒呢?


    但是,假得如此有氣魄,假得如此逼真,讓人如墜幻雲,卓木強巴也不得不感歎千年前的能工巧匠們手藝之精湛,想之奇妙,令人歎為觀止。他轉頭向天,那百餘米的高空,在穹頂與牆麵接壤之處,無數神佛金剛呈四十五度俯角,踏雲繞梁,注目而視。莫金分腿而立,緩緩環視,這種空間和色差的巨大轉變,令人的心態頓時從險象環生、岌岌可危轉為登臨絕頂的豪邁,就這麽簡簡單單地一站,他便覺得自己屹立於天地之間。他去過無數古墓,見過無數遺跡,卻何曾見過這般宏大的氣魄,宮殿中有湖泊,宮殿中有森林,這已經不能簡單地稱之為一種藝術了,這是一種境界,包含了至高無上的禪宗思想。兩人漫步於林,心隨風平,腳下的細草發出摩挲之聲,如情人囈語,如幽泉交奏,漸有禪意。那巨樹不知用何種材料製成,火光燃燒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氣息,淡若幽蘭,又似檀香,令人心神安寧,從頭到腳,都好似沐浴在聖潔的光環之中。


    不知走了多久,卓木強巴一怔,緩緩抬手,指向遠方,莫金忽然一陣莫名感動,一陣酸楚之意湧上鼻尖,他趕緊揉鼻頭,將那股陡生的情愫壓了下去。


    好大一棵樹!


    樹幹刺穿蒼穹,頂天立地,樹冠如一蓬巨傘,遮天蔽地,周圍那些巨樹,就好似它的子子孫孫,將其環繞,穹頂之上壁繪飛天,爭先恐後地向神木樹冠湧去。


    見者心聲,卓木強巴忽然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悟,隻覺天地僻靜,假作真是真亦假,似聞蟲語鳥鳴,諸般煩惱,皆已消散。


    而莫金則仿佛看到了祖屋前那一蓬巨樹,想起了在那樹下論道的一對祖孫。


    第10部第76章西藏萬佛閣3白象之境


    在那神木的下方,還有一個小白點,狀若小馬駒,不知為何,自抬眼望見那株樹


    時,卓木強巴和莫金,便不約而同地向那棵大樹靠近,初始還提防機關,平安無


    事地走了一段之後,開始加大步伐,越走越快。


    走近了,才發現,那白色的,哪裏是什麽小馬駒?乃是一頭六牙白象,高數丈,


    在那通天大樹的下方,林間小樹排成兩行,似乎是供白象通行之路,一條明亮如


    鏡的丈寬清溪,自白象身前,無聲盈動。


    那頭白象披冠帶冕,背馱空心蓮座,神情怡然自得,仿若午間小歇,又似清晨汲


    水自浴,說不出的暢快歡愉,與溪、與林、與樹生出一派和諧的境界,渾然天成。卓木強巴那種發自內心的感悟愈發強烈清晰起來,這是何等的自在無憂。


    忽聽莫金喃喃念道:“獨步天下,吾心自潔,無欲無求,如那林中之象!”


    卓木強巴豁然頓悟,沒錯,就是這種感覺,獨步天下,無欲無求,這尊六牙白象


    與這方天地間,構成一種無欲無求之境。所謂把酒臨風,寵辱偕忘,莫過於此,


    甚或更高一籌。他些微錯愕地看著莫金,實在沒想到,莫金竟然也有這等境界,


    一語道破。[網羅電子書:]


    “這是南傳巴利文五部經中的語句,”莫金被卓木強巴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解


    釋道,“象乃佛中之聖,一向被喻為具有力和大慈悲的神獸,它們體型龐大


    ,不易被其他生物所傷,也從不主動傷害其他生物,除了人類,便沒有天敵,獨


    步於林,首先當有獨步於林的資格!”


    對於莫金的解釋,前麵還可接受,至於最後一句,卓木強巴卻認為莫金理解偏頗


    了,同時他也想起了《大藏經》的一句話:“寧獨行為善,不與愚為伍,獨而不


    為惡,如象驚自護。”跟著道:“象有大威力而性情溫順,為菩薩坐騎時象征


    身能負荷,為菩薩化身時,象征具有大慈悲和大勢力。佛有八十瑞相,進止如象


    王,行步如鵝王,儀容如獅子王。無漏無染,是以象身通體潔白。六牙表示布施


    、持戒、隱忍、禪定、精進、智慧六度,得六度者,渡生死海,往彼岸得永生;


    亦指菩薩的超度人間且自由無礙之力,六種神通。”


    莫金對這些不敢興趣,轉而將目光投向白象冠冕之上,那上麵鑲金鏨銀,一溜紅


    藍寶石珠圓玉潤,小的若鴿子蛋,大的足有雞蛋大小,以莫金的眼力,竟是甫一


    盯上,就轉不開眼珠了。


    卓木強巴的目光,也由白象落到了白象身前的無聲淺溪處,溪水明如鏡,溪流緩


    如綢,細流若梳,細紋若皺,沿溪溯源,卓木強巴赫然發現,這條淺溪,竟是從


    那棵神木上流出來的。


    此時站得太近,看那神木之幹,已經不像樹幹了,更像一堵牆,樹之外觀,牆之


    輪廓,繞牆一周,非百步能及。而再近細看,就會發現,那些樹瘤、樹節、樹凸


    ,竟然是被古人雕刻的各種生物,亦有神佛飛天,他們與樹的紋理相融一體,仿


    佛看去,飛天顯形,神情熠熠,可定睛一看,眼前卻隻有樹幹。


    卓木強巴繞樹一周,漸漸發現了神木的奧妙,看樹身不能將眼力聚焦一處,要放


    眼全樹,整個眼神渙散開去,迷迷蒙蒙間,神佛自現。保持這種觀察方式一段時


    間,那些神佛和諸般生物的雕刻,就越來越清晰,仿若從虛空中複活,竟有身臨


    其境之感。若你眨眼,或是精神集中收攏,那些神佛生物又倏地不見,隱於樹幹


    之中。


    那道清溪是自神木頂端,枝葉茂密處流出,共有四股,古人在神木上開鑿四道螺


    旋環狀隱渠,渠末分向四個方向,將整個大殿縱橫分割,或是……由溪流組成了


    一個巨大的反萬字形?由於卓木強巴無窺見全貌,故隻能猜想。而這四條隱渠


    就像流經神木的四條河流,沿河兩岸遍布了各種隱形生物,奇怪的是,這些隱形


    生物,古人皆不止雕刻一種形態,而大多是以出生、成長、老去三種形態表示,


    沿河自上而下,生物的形態就越是複雜多牙膏。而那些隱匿的神佛造像,則在隔


    河稍遠的地方,仿佛懸於虛空,靜靜地看著所有生物生老病死的變遷過程,有思


    索、有無視、有淡定、有微笑,不一而足。


    對於密宗的奧義,卓木強巴至今尚不太明白,對這些忽隱忽現的圖像表達的含義


    無理解,隻是覺得十分玄妙,妙不可言。


    兩人各自靜心端詳著各自所見,沉浸與無人無我的境界之中,甚至忘卻了時間的


    存在,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忽然自卓木強巴心底蹦出:“強巴,現在不是你


    沉迷於古人精巧技藝中的時候,現在首要的是找到師、競男、敏敏他們啊!”


    卓木強巴一驚,頓時沒有了那種若有所得的感悟,再看這大殿,雄則雄矣,卻再


    也不能將他的心境帶入神魂飄遊的感官世界。但這裏會不會是師他們將要尋找


    的地方呢?


    “你說,這裏是否就是神廟的忠心大殿了?”卓木強巴問道。


    莫金馬上否定道:“怎麽可能!不管是神話傳說還是曆史記載,或是我們的研究


    推論,神廟中的絕世珍寶,都應該堆積如山,更不論普通的金銀器物,課這裏是


    什麽?“雖說白象批帶上的珠玉碩大,晶瑩無暇,但畢竟是自然礦物,隻是人工


    稍加琢磨,與莫金心中的軍事珍寶還有一定距離。而且那白象威儀自在,那些珠


    寶早已與象身融為一體,稍有脫落,都會令白象有瑕,莫金不願也不敢去動那些


    色澤誘人的石頭。除此之外,這座大殿對莫金而言,就隻有莽莽林木,還是假的。


    卓木強巴眉頭一皺,奇怪於莫金為何沒有察覺這裏的境界?難道他沒有進入那種


    神遊於物外的意境?旋即問道:“如果這裏不是核心大殿的話,那還有別的地方?”


    莫金點頭,卓木強巴又道:“那我們應該去找出口,肯定還有通向別的出口。”


    莫金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點頭道:“好吧。”


    雖然他沒有直接體會到超凡出境的意境,不過也隱隱捕捉到一些感覺,站在白象


    與神木下,天地之間,萬物渺小,空氣流動,若有實質,因而也生出了莫名留念


    之心,隻是感覺不如卓木強巴來的明顯。恐怕連亞拉師和呂競男也未想到,在


    這麽短的時間內,卓木強巴竟然自行領悟了出世和入世的過程。


    許多事情,說起來總比做起來容易,兩人達成一致共識,開始在這座似乎沒有機


    關的大殿森林中尋找出路,這一找,機關立現。


    和快兩人就發現,不管他們怎麽走,總在這座殿裏或說在這片森林中繞圈子,那


    些巨樹樹幹參差錯落,擋住了視線,目力所及,不過眼前一二十米,等他們繞過


    這些巨樹,自忖是直線向前,可不管怎麽走,最後一定走到那棵神木和白象身前。


    莫金大為光火,先是在樹身做標記,依然不見奏效,最後要拿出炸彈來把樹炸開


    ,卓木強巴阻止了他,道:“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我們情況不明,你這一炸,


    誰知道又會引動什麽機關。”


    莫金怒道:“我就不信了,難道這些書還會動?就算迷宮也還有右手原則啊!”


    卓木強巴思索不語,這些巨樹和地麵是一體的,就是利用天然岩石鑿成,上下兩


    頭都生了根,動是肯定不會動的,關鍵就在於這些巨樹的位置,看起來怎麽走都


    是大路洞開,但實際上這些巨樹的主幹有粗有細,造成前進的道路必定是彎彎曲


    曲的。最奇妙的就是,不管他們怎麽繞,必定會在樹林中轉出一道弧形,最後又


    轉回來,加上樹身是圓的,迷宮中的右手原則根本行不通。


    最開始他們還寄希望於那四道溪流,不曾想那些溪流流經一半,就全沒入地下,


    不見了蹤影,莫金自忖聽力過人,循聲而領路,當他聽得水聲改變,麵色大喜,


    說“出來了”的時候,抬眼一望,神木巋巍,白象自在。卓木強巴都懶得說他。


    數圈之後,卓木強巴提議休息一下,既然不管怎麽走都回到這神木之下,為什


    麽不在這附近找找有無線索,何必如盲人摸象般在林中瞎轉。莫金欣然認同,並


    開始繞著神木、白象尋找線索,找了一圈,連個字符都沒發現,卓木強巴又告訴


    他如何領神木上的神佛顯形,兩人有試圖在那些飄忽不定的圖案上尋找線索,隻


    看得兩人兩眼發花,倒認出了不少生物種類和知名佛像,不過依然連線頭也找不


    到。


    莫金不由抱怨起來,說:“每到一處,不是都會看到古人留下的隻言片語嗎?這


    裏怎麽會沒有了?”卓木強巴則道:“古人留下警語之處,必是絕境,我寧可沒


    有。”


    莫金道:“雖然是絕境,我們起碼可以從那些話裏琢磨出古人的一些意圖吧,這


    算什麽意思?難道讓我們就和這頭象呆在?”


    “白象!”卓木強巴忽然想起什麽,胡楊隊長說過的“你要想得到,你才找得到”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不由回憶起這幾年他們收集密宗資料是,有關白象的


    部分,回憶不足部分,他打開了方新教授的電腦。十力香象?白象菩薩?香象渡


    河?印度教智慧神?龍象?狂象?象主?一條條訊息自電腦屏幕上顯現,又一條


    條被否定,驀然象王條目跳入卓木強巴眼中,卓木強巴對應一瞧,大喜而起,道


    :“原來如此,找到路了!”


    莫金對中文的字義本來就不甚精通,對於這些佛家、道家術語,更是摸不著門道


    ,忙問:“敢問路在何方?”


    卓木強巴道:“路在腳下。”


    莫金突然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大怒,不過卓木強巴接著便解釋道:“《華嚴經


    》中有這麽一句‘象王行處落花紅’。我們卻忽略了這地上的紅花,你看這白象


    身後。”


    莫金隨之望去,草地上紅花百花遍綴,到處都是,也看不出有何異同,但仔細再


    瞧,那白象身後,某些紅花,似乎隱約組成蓮花圖案,一朵一朵,正好與象步吻


    合,若不是卓木強巴提出了,誰能想到這些紅花與周圍的紅花略有不同。


    “神行之徑,步步生蓮,”卓木強巴道,“就是它了。”


    兩人沿途細辨,追隨象步蓮花逆行,但見那紅花忽左忽右,“之”字前行,又是


    幹脆掉頭幾近一百八十度,不多時,兩人卻走出了巨樹之林,兩人心中皆暗自稱


    奇。


    此時兩人眼前,草地一空,裸露岩麵上出現一方棋盤,與那些大地開裂,溝壑如


    棋盤不同,這就是一方巨大的棋盤。卓、莫二人步行丈量,這張棋盤變長百步,


    上麵棋子林立,不過未加雕鑿,全是邊長為一米的正立方體,每個立方體的直立


    四麵都陰刻了它們棋子身份的符號,上下兩麵也是相同符號,不過就不是印刻在


    上麵的,而是凸顯出來的。


    兩人不知道這巨大的棋盤擺在這裏有什麽用,繞過尋門,那道巨石門就在棋盤後


    麵,如含苞之荷,不過從門兩側的滑軌與荷花花瓣看,顯然是可以打開的。門兩


    側依舊是“一個智慧絕倫的人,一個身手了得的人”那句話,隻是少了第一句,


    而兩句之下各另有一句偈語。


    “一個智慧絕倫的人”下麵一句卓木強巴翻譯為“十種聰明”,“一個身手了


    得的人”下麵那句則是“十頭大象”,後來與電腦中對照,才明白,分別是宗教


    中的“神之十力”與“象之十力”。


    神之十力是隻如來的十種智慧,有遍知古今、無漏行、遍知宿命、皆悉遍之等,


    而象之十力那就是指十頭大象的力量了,象征大威猛之熊。這次兩人心思敏捷,


    皆不約而同地說道:“會不會和那棋盤有關?”


    兩人複觀那棋盤,隻見體魄的縱橫之道皆低於地麵十厘米左右,似乎嵌有金屬底


    板,有些棋道交叉的地方則有一個個金屬圓盤,看似可以轉動,上麵有陰刻符號


    ,敏捷隻看到那些金屬圓盤就立刻明白過來,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卓木強巴沒見過這種機關,忙問:“你知道這種機關?”


    莫金反問道:“你……有沒有玩過推箱子?電子遊戲裏的。”


    “推箱子?”卓木強巴一愣,隨即有些遲疑道,“你是說,手機裏的那個?”


    “對對。”莫金點頭。


    “怎麽可能?古人就開始玩這個了?”卓木強巴不信。


    莫金道:“雖然推箱子是個日本人編寫的程序,但你可知道這程序是怎麽來的?


    他是從你們中國的華容道再參考了別的古遊戲糅合得來的。而你們中國的華容道


    ,則是唐朝的九宮推演轉變來的,我們眼前這個東西,就是九宮推演了,狗屎,


    難怪要什麽十神之力,十象之力。”


    卓木強巴回憶了一下,呂競男確實給他們提過唐朝九宮推演書,不過當時呂競男


    說,由於九宮推演太過複雜,僅在唐朝盛行過一時,便漸漸失傳了,現在從那些


    書本典籍中,無還原九宮推演,而中國的考古學者,目前也沒發現過實物參照


    ,故不可考證。


    莫金簡單地給卓木強巴解釋了一下,道:“這些交叉點上的金屬轉盤是可以轉動


    的,但是,它們與金屬底板平齊,而裏麵用的陰刻,線條圓潤光滑,憑你我雙手


    之力,根本無轉動這些圓盤,使不上力,而這些立方體,上下吐出的部分……”


    說到這裏,卓木強巴已經明白,接著道:“凸出的部分正好與圓盤上的陰刻吻合


    ,也就是說,隻要我們將這些立方體推到圓盤上,就好像用鑰匙了鑰匙孔,


    我們轉動這些立方體,就等於轉動了圓盤,這就使上力了!原來這就是九宮推演!”


    莫金補充道:“哪有你說的這麽簡單?你看清楚了,每個圓盤上的符號都是不同


    的,一個圓盤隻能與其中一個立方體吻合,而一旦吻合的立方體落入圓盤之中,


    它就等於將這條交叉的通道給堵死了,後麵的立方體也不能從這條路上通過,這


    才是九宮推演的精要所在。你必須在推動這些立方體之前算清楚,哪一個先動,


    哪一個後動,錯了一步,麻煩就大了,運氣好,可能隻是將通道堵死,運氣不好


    ,可能會引發其餘的機關。”


    卓木強巴恍然大悟,難怪莫金說和推箱子很像,照這樣看來,果真如此。


    莫金接著道:“這裏麵既包含了數數唯餘論,也囊括了華容道的迂回之術,你把


    它看做是推箱子和華容道的升級版就好理解了。”


    卓木強巴道:“我理解了,隻是這棋盤這麽大,我們怎麽能看到全貌,無看到


    全貌,又該從何開始?”


    莫金指著那些含苞未放的荷蓮之門道:“我們爬到那門上去,就能看見全貌了,


    但我擔心的是,就算我們看到全貌,恐怕也很難推演出來啊,九宮推演就是因為


    太複雜了,所以隻盛行一時,後世就失傳了。”


    “那你怎麽斷言它就是九宮推演呢?”


    “呃,這個……我們曾經在唐墓中遇到中。”莫金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金


    發,道,“不過那些都十分簡單,推演算籌充其量也就五六個,哦,我們將這些


    立方體稱為推演算籌,不同的地方推演算籌的造型也都不一樣,不然我早就認出


    來了。你看這個棋盤,推演算籌恐怕有好幾十吧,說不定上百個,你我就算把頭


    發算白了,也不一定能推演出路來啊。”


    卓木強巴想了想,道:“不妨,我們先爬上去看看,說不定很簡單呢。”說著他


    拍拍背包,道:“就算我們推不出來,還有電腦嘛。”


    第10部第76章西藏萬佛閣4長安碗與萬佛閣


    年輕人摸出那個掌上電腦,看了看上麵的小紅點,“有信號了,嗯?在我們下麵?這兩個家夥速度倒是快。不行,還有些布置沒有完成,得趕在他們前麵。”年輕人這樣想著,加快了步伐。


    走過了一環又一環,穿越了無數的門和窗,年輕人帶領大部隊來到了這座大佛殿的另一頭,一條圓圓的寬闊隧道出現在大家眼前,漆黑幽深,不知道通向哪裏。


    走了一截,隧道內光線不好,傭兵們得頭燈隻能照亮自己身前一兩米,柯夫提議道:“要不,把強力探燈打開吧,先生?”


    “不用”年輕人嗤笑一聲,抬起手來啪啪拍兩下呂競男在他身後,總覺得這隔著手套發出的聲音,不像是人在擊掌,更像是一個人的手掌拍在一個硬木樁上,不過這種猜疑並沒有什麽根據,呂競男很快就隨著掌聲發生的變化驚住了,也沒有去深思,


    就那麽啪啪兩下,整條隧道,就像裝了無數聲控燈一般,沿著隧道,仿佛有許多環形的霓虹燈,不,它們不是一根接一根的亮起,而是一團一團的如一簇簇火星,蔓延開去。


    整條隧道頓時被五彩的霓虹渲染,玫瑰紅,熒光綠,寶石藍,如煙火噬灰般絢爛浸染,一圈圈火線蔓延之後,此起彼伏,如夜空中群星閃爍,又似波光粼粼而泛。


    火線蔓延之處,往往伴隨著傭兵的驚呼聲,柯夫感歎道:“這真是神乎其技,這是怎麽做到的?”


    呂競男和亞拉師也好奇起來。


    年輕人道:“說穿了一錢不值,古人在這裏飼養了大量的熒光微生物,就像那祭湖中的水藻一樣,這些微生物一受到聲音的驚嚇,就會發出熒光,看來一千多年過去而來,這些微生物在這裏繁衍生息的很好,不愧是生物飼養的最高術。”年輕人在心裏和自身的能力進行了一番對比,也不由得不佩服千年前古人的智慧和技術。


    雖然年輕人這樣說,可看的人無不稱奇,那些神奇的光源,就像看得見的電流呈波動傳導,又像國畫中的渲染技,向四周擴散,一波,變幻著不同的顏色過去了,又一波,變幻著不同的顏色追上去。不知不覺,隧著愈顯開闊,所有的人都生出這樣的感覺,他們就像沿著蝸牛殼的螺旋線,正從殼中走向殼外的廣闊天地。


    前方已有光亮,參差不齊的影子色勒出明暗交接的分界線。


    那光很強,仿佛午後的陽光從窗戶直照進來,年輕人心中一詫|:“為什麽采光這樣好?”雖然他從資料中見過不少描述,但畢竟沒見過實體,很快他就發現,他們走的路,已經不再是那細沙粗礪的岩石路麵,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光滑的路麵,平整如鏡,濕潤若水,顯然是古人在岩石路麵上,澆灌了一層什麽東西,就像打了蠟一樣。


    “這應該是一種反光能力很強的琉璃體。”年輕人在心中這樣想著,果然,繞過這個彎,雖然沒有見到發光源,但整個環道已經被照得通透明亮。


    很快,大家都發現了奇異的事情,在環形隧道的兩側,開始出現一些擺飾物,有罐子、壺、碗盞等物,令人感到驚奇的,便是這些東西全都懸浮在半空之中,如同被施展了魔一般。


    有傭兵好奇地走過去,想看看究竟是什麽魔,走得幾步,隻聽“啊”的一聲,那些傭兵好似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一個個紛紛捂著鼻子,有些還痛得蹲了下去。


    這時候人們才發現,那些擺飾物,都是放在一個個透明的水晶台上,那些水晶台也太過剔透,竟似和空氣融為一體,若不走近細看,根本分辨不出。隨即人們又發現,那些水晶台,是與地麵融在一起的,而不僅僅是地麵,整個環形隧道都被包裹在一層冰晶樣物質之中。那些光芒,則是通過這種冰晶物質,折射於此。


    一個傭兵吃了暗虧,便要將怒氣發泄到那些導致他受傷的碗盞上,舉起槍托就要砸,一擊敲下,卻被人中途阻隔,卻是亞拉師伸出那幹枯的手臂擋了下來。


    年輕人在一旁舉起那個白碗,對那個想砸東西泄憤的傭兵道:“你可知道你這一槍托砸下來,會砸掉多少錢?”


    “啥!這玩意兒能值錢?”傭兵們對瓷器一竅不通,更何況這個瓷碗白撲撲的,上麵連朵花都沒有,白得又不是特別好看,大街上隨便買一個都比它強。


    “哼。”年輕人將那個白?


    ?拿在手中把玩,仿佛它上麵能開出花來,嘴裏輕輕念道,“薄如蟬翼輕如鴻,盛得佛光浮生夢。這種神奇工藝,比傳說中的薄如紙還要高一個境界,讓你們開開眼!拿燈來!”


    有傭兵遞來頭頂探燈,年輕人將白碗倒扣在探燈上,隨著“咦”的一聲,怪事發生了,那個白碗就像一個乳白色的玻璃燈罩子,探燈的光完全透了出來,不僅探燈的輪廓清晰,就是臉探燈的電線也根根可辨,可那明明就是一個瓷碗啊!


    年輕人道:“看到了吧,這透光技藝,乃是隋朝邢州窯絕技,到盛唐初期,被發揮到極致,早就了傳說級工藝——透光剪影!你們散開些!”眾人紛紛後退,留出空間來,年輕人加大了探燈的亮度,“嘩!”驚呼聲一片。


    隻見環道光照不強處,從那白瓷碗中透出的光亮,在冰晶牆麵留下了清晰可辨的影子,對亞拉師和呂競男等人而言,就好似再看了一遍香巴拉密光寶鑒顯影圖,不過這幅圖乃是灰調底色,以光透過的陰影明暗不同,分別呈現出鱗次櫛比的古時建築,四通八達的寬廣街道、琳琅店鋪、車馬舟楫、小橋流水、走卒販夫,就像一幅由影子構成的《清明上河圖》!


    “這……究竟是……”


    “不可思議!”


    “神奇,東方魔……”


    在一片驚呼聲中,年輕人也不禁感慨起來,雖然他知道這隻碗的來曆,也知道將會發生什麽,隻是當這一切發生時,依然超乎他的想象。他大聲高呼:“看見了嗎?這就是一千年前的那個時代,全世界的中心——長安!”頓了頓又道:“這就是那個時代,全世界都燒瓷的最高技藝隻——透光剪影,讓你們看看更神奇的地方,拿水來!”


    一壺水遞到年輕人手中,年輕人將水壺一斜,一股清流不疾不緩,注入碗底,隨後緩緩溢出,像薄紗覆蓋在了碗麵上,此時再看那些影子,在奇跡之上,還有奇跡。那清水覆蓋之時,便是影響複活之日,突然,整幅影像畫麵從單一的靜止,仿佛活了過來,那些走卒販夫好似在沿街叫賣;剛剛開鋪做生意的那位夥計似乎探出頭來,在左顧右盼;一輛雙拉馬車好似揚起塵土,正要從街心穿過那橋下的河水,更是潺潺地流動。


    年輕人一麵傾注水流,一麵看著流動的畫麵自言自語;“魔般的工藝,以今天的科技仍無複原再現的工藝,一千多年了,這是一千多年前,你們古人的智慧。


    看著那隻碗的神奇,又看了看它擺放的位置,知道一些密教祭奠的呂競男小聲問亞拉師道:“這隻碗,應該有來曆吧?“


    亞拉師微微搖頭,表示一時想不起這麽多。


    年輕人扭頭道:“隨文成公主進藏時,有幾樣東西,是沒有登記入冊的,你們知道吧。“


    亞拉師臉色一變,想起來了,文成公主進藏時,有幾樣小巧的東西,是她隨身攜帶的物品,當時並沒有登記入冊,但在神話傳說中,卻將那些寶物演繹的淋漓盡致,諸如那麵魔鏡,文成公主一路上遇到許多妖魔阻攔,她用魔鏡一照,那些妖怪立現原形,更神奇的是,當文成公主思念親人時,隻需將魔鏡折向光芒的不同角度,牆麵上便會清晰地出現她不同親人的影像。


    隻聽年輕人道:“文成公主,從長安道吐蕃,一路艱辛,路途遙遠,怕她思念家鄉,當時共為她量身定做了好幾樣器皿,其中的意見,便是讓她在思念家鄉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一看家鄉的摸樣。“


    師豁然道:“這就是那隻長安碗。“


    年輕人沒有回答,反而指了指幾個傭兵,對他們道:“你,你,你們幾個,背上背的那些,在那些專家眼中,十袋加起來,也抵不過這隻碗的價值。”可他隨意一拋,絲毫沒有考慮後果,也就是說,他的心思,已經不再是關注傳統文化和曆史價值,似乎再值錢的東西,在他眼中也有如無物,那他來神廟,就是是要幹什麽呢?


    既然這隻看起來普通的碗都有如此的價值,那麽與它擺在差不多位置的東西,肯定也不是普通物品,年輕人一回身,傭兵們便一擁而上,將餘下的幾件物品哄搶一空,有沒有搶到的,已經粗脖子紅臉,準備拚命了,不過柯夫以雷霆之勢製止了他們,那些傭兵聲音嘈雜,好一會才消停下來,這才發現,年輕人和師他們已經轉過彎道,去了大廳了。


    明媚變幻的火光從殿心傳來,這座大殿與先前那座截然不同,方才是方殿中有無數環道,這裏卻是一座圓殿,給人第一感覺,著有些像一個巨型的白紙燈泡,或者說一尊寺廟的大鍾,整個結構塔狀,高度大於圓形底座的直徑。


    在大殿正中,豎起兩根等高的粗石柱,就好似白熾燈燈泡裏的燈芯,在很遠的地方就能看清,它發出的強光,照亮了整座大殿,其餘的地方,也就不需要任何火焰了。


    “這裏就是萬佛殿。”雖然還在隧道口,強光阻擋了視線,令他們無一窺萬佛殿全貌,但這種造型了氣勢,已經讓人浮想聯翩。


    年輕人用手遮住眼睛,通過指縫觀察光源,隻見那兩根石柱,如同兩顆聖誕樹一般,分出許多椏枝,每株椏枝又分出許多細枝,那些細枝的末端便燃起熊熊火焰,不——與火焰不同,火焰是紅光,那燃燒的東西,發出銀白的光芒,年輕人仔細看了看,而且燃燒的地方,距離那些椏枝末端還有一段距離,年輕人看明白了,著猛烈的光源是怎麽來的,古人用了某種技術,將可燃物汽化,然後用強大的壓力將氣體噴出,也隻有充分燃燒的氣體,才能發出那種銀白色的耀眼光芒來,火樹銀花,用在這裏是相當地貼切。


    漸漸適應了強烈的光亮,一行人也走出了螺旋管口,來到大寺鍾的內部,“哇哇”的驚呼聲如潮水般響起,除去中間那銀白的光源,整座環形大殿四壁竟是一派金黃,亮澄澄的金色,正是凡人最喜歡的那種顏色。


    不知道古人在這座大殿裏灌注了多少那種冰晶樣物質,整個牆體外都包裹著一層透明的水晶,在水晶牆上鑲嵌著一個個佛龕,或大或小,每個佛龕中擺放著一尊金佛,那明亮的顏色,錯不了,就連那些外行傭兵,也能一眼分辨出,那絕對是純金的,由於水晶牆體透明,那些佛像一尊尊就如同懸空漂浮一般,他們正置身於一座空中飄滿了金佛的大殿,那些佛像數不勝數,直看得人眼花繚亂。


    亞拉師仰首瞻仰,發現擺放在這裏的金佛他竟然有一般都不認識,顯然這裏不止是大唐和吐蕃的佛像,也不止印度的佛像,那些造型,那些衣飾,有著明顯的中亞甚至西歐特點。


    亞拉師回憶曆史,是了,這裏麵的佛像,應該還有當時西域幾十個小國崇信的佛像。古人並沒有將那些異端教議的聖物熔化重煉,反而兼容並蓄,將其餘宗教的聖物也都保留了下來,一尊尊,一件件,便是一段段民族曆史,一樁樁的塵埃往事。


    年輕人也在四顧張望,不過他看的倒並非精美的金佛,而是在尋找這座大殿的出路與機關,在他掌握的資料中,這座萬佛閣好像是沒有機關的,不過卻留下了刻在輪回台的那句話:“迷失於貪婪的人,將跌入無盡深淵。”


    “如果沒有機關,當然最好,隻是出口會設在哪裏呢?或許在燈柱之後。”年輕人正想著,忽然眼睛餘光瞥見地麵霍然開裂,再向前走一步,他就掉入萬丈深淵了。


    年輕人身形猛頓,一隻腳釘子般牢牢釘在地上,抬起的那隻腳也緩緩地收了回來,同時雙臂一攔,欲將傭兵攔在身後。


    可那些傭兵早就被金燦燦的佛像照花了眼睛,正前呼後擁地趕過來,地麵又滑,一時哪裏收得住腳,明明看著前麵是深不見底的黑洞,好幾個傭兵還是被擠了出去,頓時慘叫起來。


    叫過之後,那幾名傭兵似乎覺得自己並沒有掉下,驚愕地看著站在懸崖邊上的同夥,懸崖邊上的傭兵更是驚詫,那些本該掉下去的同夥,就那麽虛空而立,竟然和天上飄浮的佛像一模一樣,情形詭異之極。


    年輕人心中一鬆,原來是虛驚一場,隨即暗讚,大手筆,果然是大手筆。原來古人不僅僅是將那種水晶樣物質塗滿了四周山壁,讓佛像看起來懸浮虛空,而且他們造了一個巨大的水晶罩子,卡在這中空山岩之內,整個罩子的底板,全是由看起來像空氣一樣透明的水晶鋪成,讓這整座大殿看起來都是懸空的。


    亞拉師和呂競男對望一眼,兩人同時想到了藏在冰川中的極南廟,以及那些冰裂隙,看來冰裂隙中那些水晶通道並非寒冰凍結,而是古人掌握的某種類似水晶的製作工藝。


    見同夥沒掉下去,又陸續有幾個膽大的傭兵試探著踩了上去,感受一下虛空而立的境界,直到年輕人也站在透明的水晶之上,餘下的傭兵


    才放心大膽地踩了上去。


    自身立於虛空中,再看四周莊嚴浮空的佛像,自由另一番感受,就好像真的站在西天雷音寺,人人都已登仙界。傭兵們興奮起來,那些佛像金光閃閃,看起來近在咫尺,伸手可摘,歡呼聲中,還有幾人索性在光滑無比的冰晶地板上滑起冰來。更多的傭兵則一窩蜂擁到水晶罩邊壁下,紛紛拋出鉤索,要攀上看不見的水晶壁,弄兩尊不大的佛像下來。那水晶壁光潔無比,鉤鎖無著力,紛紛滑脫,傭兵們不甘心,又擁到另一麵邊壁,終於有人鉤住邊壁,又是一陣歡呼響起,他們被眼前的金色迷惑,早就忘記了在輪回台的遭遇。


    可是歡呼聲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聽見歡呼聲中夾雜著幾聲不太和諧的慘叫。


    第10部第76章西藏萬佛閣5看不見的迷宮


    起初慘叫摻雜在歡呼聲中,並不明顯,可是那慘叫經久不絕,在這大鍾似的殿堂


    內回響共鳴,聲音越發強烈,隨著那道鉤著邊壁的鉤索滑下來,歡呼聲漸漸轉小


    ,終告啞然,可那慘叫如絲絲盤繞,陰魂複生,斷斷續續,仍在傳來。


    直聽得人寒毛倒立,傭兵們這才安分下來,柯夫一清點人數,少了三個,可在擁


    擠過程中,誰都沒看到那三名傭兵是怎麽消失的,真是活見鬼了。


    就在大家相互猜忌隻是,又是一聲慘叫,眾人循聲望去,仍是一無所得,突然有


    人驚呼:“下麵,看下麵!”


    之間水晶地板之下,一名傭兵在半空中手舞足蹈,迅速下墜,很快就消失在黑暗


    之中了,唯有那慘叫聲,不絕於耳。


    這下傭兵們慌亂起來,怎麽回事?自己究竟是踩在是水晶地板上,還是浮在半空


    中?


    庫夫勒令所有用工兵都不得亂動,同年輕人一起,貓下腰,細細查看這透明的地


    板,年輕人猛一起身,以拳擊掌,暗罵一聲:“混蛋!”


    原來,這看起來與空氣無異的水晶地板,竟然不是完整的一塊,地板中間有許多


    孔洞,或圓或方,或成狹長帶狀,在強光照射下,肉眼不湊近細看,無將這些


    空隙與實地分隔開來,行走在這上麵,隨時有可能一腳踏空,真的跌入深淵之中


    去。


    年輕人悵然四望,在與一千年前的古人鬥智中,他畢竟還是輸了一籌啊。


    從踏入眾生之門的那一刻起,整座神廟就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每個人的心態,潛


    意識與五官感受,讓他們興奮,讓他們驚訝,讓他們戰栗。在這一驚一喜的過程


    中,令人不辨天上人間,所看到的都像是幻覺,自己的五感,也變得不那麽可信


    了。


    年輕人嚴峻起來,告誡那些傭兵道:“不要再去看那些佛像了,找到路再說。”


    跟著點了兩名傭兵在前麵像排雷兵一樣探路,拿著探棒像盲人一般一路走一路敲


    擊。可是他們很快就發現,若是隨著探棒走,好像在原地打轉,而抬頭看四周的


    佛像,更是生出一種眩暈的感覺,那些佛像乍一看不打緊,稍微凝視片刻,就仿


    佛各自繞著不同的時鍾方向旋轉。


    原來地麵的裂隙並不是簡單的開口,而是將這座大殿的地板造成迷宮一般的透明


    廊道,一座看不見的迷宮!年輕人臉色更加難看了。


    亞拉師和呂競男相視微笑,均沒想到古人會有如此高明的技巧,製造出如此詭


    秘複雜的迷宮,這可和極南廟的冰迷宮不同,那冰迷宮頂多是讓人四麵碰壁而已


    ,而從這種看不見的縫隙跌下去,生還率應該為零。又走了許久,前麵探路的傭


    兵發現,好像對強光更加適應了,許多原本看不清是空隙還是水晶地板的地方,


    現在居然能用肉眼分辨出來了,其中一名傭兵還大喜道:“我看得到路了,我看


    得到路了!”


    傭兵們聚目凝視,果然,虛空中出現了許多明暗不一的陰影,勾勒出明顯的路徑


    ,紛紛大喜,人群中仍然保持不怒不喜的隻有兩三個人。


    “為什麽會這樣?不,不是視力適應了強光。”年輕人抬頭望去,頓覺不妙,那


    原本銀白如雪的強光,此刻火焰末端,竟然開始微微泛黃,年輕人轉念就想到了


    ,要將如此大的殿堂照得透亮,需要噴射多少氣體,古人究竟留存了多少可燃物


    在這裏?自打眾生之門開啟,或是祭湖的燈火被點燃,所有火焰被引燃,已經過


    去多少時間了?如此大的燃燒量,那肯定是有盡頭的,而這些可燃的氣化物,顯


    然與普通燃料不同,它可以說沒就沒。


    一想通此節,年輕人知道,不能慢慢探路了,他當先衝了出去,大聲道:“跟著


    我走,一排最多並排站三人,否則掉下去就別怪他人。”


    487樓


    柯夫不解道:“先生,為什麽這麽急?”


    年輕人望著燈芯,道:“火焰,要熄了!”光線太強和絕對的黑暗,對著看不見


    的冰晶迷宮來說都是致命的,唯一可以用目力通行的,就隻有火焰轉暗到全滅的


    短暫過程。


    噴射氣體燃燒的火焰,熄滅起來是十分迅速的,那白熾的銀光轉眼就變成淡黃,


    金黃,橙黃,橙紅,橘紅,暗紅,淡綠,深綠???那水晶路麵映照著霓虹轉變


    的光彩,煞是好看,可行走在路上的人們,匆匆而過,誰也沒有心情停下來去欣


    賞那繽紛的色彩。


    隨著光線變得越來越絢爛多姿,年輕人的速度也是越提越快,後麵前腳踩後腳的


    傭兵,跌跌撞撞地跟不上了,慘叫聲開始斷斷續續地傳來。亞拉師和呂競男走


    在隊伍中間偏前,看著火焰變幻,師愁眉深鎖。僅僅從一名傭兵能模糊地看清


    路麵,就聯想到火焰將要熄滅,那個年輕人的反應力之敏捷,實屬罕見,而且看


    他在前麵帶路的步伐,這迷宮一樣的路徑對他竟似毫無阻礙,他的視線,究竟看


    了多遠?


    當年輕人踏上水晶路麵的另一端出口時,大殿中的光芒已經暗的又讓人分不清那


    裏是地麵,那裏是空洞了。存活下來的人們再舉頭回望,這才能看清,大殿正中


    懸垂下來的像一顆倒掛的聖誕樹,每一根枝丫的末端,都有一朵跳動的藍色火焰


    ,想一簇簇鬼火般婀娜飄搖,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美。


    “看!那些佛像!”


    人群中又發出陣陣驚呼,原本一臉仁慈且莊嚴肅穆的金色佛像,在那跳動著的藍


    色鬼火映照下,全都變得麵色藍紫,而在暗淡的光中,慈眉善目的佛像麵容都看


    不真切,隻能看到一個大致的陰影輪廓,而那些輪廓,看上去竟顯的猙獰而恐怖


    ,在回想起剛才跌入深淵,慘嚎未絕的同伴,傭兵們越想越是後怕。


    “這究竟是???”陰影中的佛像造型,連呂競男也有些詫異,剛才燈火通明時


    ,明明都是大慈大悲、普渡眾生的悲憫造型,怎麽光線一暗,全變成了大憤大怒


    、降妖伏魔的金剛尊造型。


    亞拉師有些遲疑到:“難道這些就是、傳說中的光影雙身佛?”


    “光影雙身佛?”


    “不錯,”亞拉師道,“你知道莫拉斯杯嗎?那是陶藝大師莫拉斯送給威廉三


    世結婚五十周年的禮物。粗看就是一個普通的陶杯,可仔細看,就會發現,那個


    杯身的曲線竟然勾勒出威廉三世和他婦人的側麵輪廓,若是再看杯外陰影,又會


    看到一對正在細語或是接吻的男女,莫拉斯大師以精湛的工藝造就了神奇的視覺


    效果。而光影雙身佛,也是如此,當光源充足時,我們看到的是佛像的五官,悲


    憫、肅穆;而光線暗淡下來時,佛像五官已看不清,人們的注意力就轉而集中到


    佛像的陰影輪廓,有著極大的反差。”


    呂競男明白了,旁邊略懂中文的柯夫卻無領會,質疑道:“真是不明白你們東


    方人,為什麽要搞這麽多花樣?為什麽要把佛像做成打開燈和關上燈兩種完全不


    同的造型?”年輕人告訴他道:“你去過瑪雅,知道那裏的神話傳說,這些佛像


    的意義和瑪雅的神話很像,當神行走於人世間或天界,他們就是光明的化身,有


    著慈悲和仁愛的一麵,當他們行走於地獄,就是魔主的化身,變得猙獰而殘暴。


    用他們禪宗的話來說,這叫本我與超我。所謂本我就是沒有經過任何壓抑扭曲的


    人類原始,也可以稱作**,比如交配、進食,沒有文化、理性和道德的約束


    ,你想想看,人類的交配和進食會變成什麽樣子?所以,本我的塑像,通常都顯


    得凶惡而猙獰。而除了本我之外,便是超我,道家講出世入世,佛家講的圓通圓


    滿,都是講的超我。達到了那種境界,你的一言一行、你的一笑一顰,全都標準


    而規範,堪稱符合各種道德和文明體係,讓人仰視,能夠生出一種油然向往的情


    結,所以超我的塑像,便顯得莊嚴、肅穆、大慈大悲。在密修禪宗裏,本我和超


    我就像一枚硬幣的兩麵,密不可分,他們的佛像,也分為本尊和顯聖金尊,代表


    的就是本我和超我。而夾在其中的,還有一個自我,也就是你們人類本身了,你


    們既想滿足自己的原始,又要接受道德和律的約束,所以,每個人都遊走


    在本我和超我之間,而一個人的精神境界也無外乎這兩種追求,要麽向下,墮入


    地獄,也就是不計約束,達到本我,要麽向上,升入天堂,也就是俗稱的以聖人


    的標準來要求自己,摒棄雜念私心,一心向佛,人這一輩子,都在約束和自由自


    我主見掙紮徘徊,所以他們痛苦,希望得到解脫,這就叫凡心,說了一大段柯夫


    似懂非懂的話之後,年輕人又拿出了掌上電腦,呂競男見他數次取出掌上電腦,


    不免起疑:“那究竟是個什麽東西?難道裏麵是這座神廟的導視圖?”


    殊不知,年輕人也正在心中起疑:“奇怪,那兩個人怎麽沒動?這麽久了,難道


    還在睡覺?不管了,這是個好機會。”隨即收起掌上電腦,命令傭兵,朝下一座


    大殿出發。


    卓木強巴和莫金並非沒動,而是動個不停,兩個人正在玩推箱子,推得不亦樂乎。


    卓木強巴和莫金爬到而來那含苞之蓮的頂端,用攝像頭將整個棋盤和棋子的布局


    傳入電腦,卓木強巴用電腦裏的搜索引擎找到一個叫“與非門解”方程式軟件,


    卓木強巴看了軟件說明,這是專門用於破解步驟類機關的一個程序,裏麵專設有


    華容道,九連環,魔方等諸多模式。


    搞懂了軟件運用方,卓木強巴將他們錄製的棋盤和軟件接駁奇﹕[書]﹕網,電腦開始模擬運


    算,將刻有符號的方塊推入對應的位置,很快,就有了結果,電腦給出而來最佳


    路徑,共需要九百九十九步。


    看到電腦在兩三秒內給出了結果和步驟,莫金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九百九十九


    步,要是人工推算,那得算多久去了,於是,兩人就按部就班,看著電腦的步驟


    ,開始一步步推箱子,雖然箱子下麵是光滑的金屬軌道,可箱子本身的重量和凸


    刻的摩擦,推起來還是十分吃力,兩人就像兩頭耕田的蠻牛,埋著頭,四隻粗胳


    膊撐著,四條腿一起蹬,汗從額頭滲出,沿著臉頰匯集,從下巴滴落,每推一步


    ,兩張被汗和血汙塗得花裏胡哨的臉就同時出現在筆記本電腦前,看下一步該如


    何推,後來莫金說這樣推太慢而來,提議一人推一個箱子,這樣就可以同時推兩


    步,卓木強巴推前麵一步,他推後麵一步,每推十個左右的箱子,兩人就要歇息


    一下,用莫金的話說,這簡直不是人幹的活,而卓木強巴則告訴他道,那句身手


    了得的人也可以翻譯成力大無窮的人,幸虧他們兩人齊齊還算不小,否則極有可


    能推不動。


    當他們推到五百六十三步的時候出岔子了他們發現自己推的過程和電腦的下一


    步接不上再一仔細對照推錯了


    原本是卓木強巴先過莫金再過卓木強巴再把另一個推過來莫金的那方塊可以


    移到指定位置可他們兩人推的過程是莫金的方塊已經到了指定位置被固定死


    了卓木強巴的另一個方塊還沒推回去被莫金的方塊把路堵死了


    兩個大花臉麵麵相覷怎麽辦


    最後卓木強巴一咬牙道把它翻出來


    莫金有些吃不準地看著卓木強巴這可不是木箱子這些是邊長為一米的純岩立方


    體這麽大一塊重量怕有一兩噸不過好像除了把它抬出軌道也沒有別的方了


    呀哈起隨著卓木強巴一聲暴喝兩人的手臂肌肉高高隆起兩位猛男兄竟然生生


    的將碩大而沉重的岩塊翻出了軌道恐怕一千年前的古人設置這盤棋的時候也沒


    想過有人會不按常理出牌這力量果然夠大


    不過將岩塊抬出軌道後兩人就靠在岩體上休息了莫金直擺手道這種事情再也


    不能做了


    所有方塊都已到位卓木強巴和莫金的體力也消耗的一點不剩連轉動箱子的力量


    也沒有莫金提議就在這裏休息一下畢竟在這燈火通明的地下世界他們也不知


    過了多久了前麵一直是機關追著他們跑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片刻休息再不修養


    好身體誰知道那蓮花門打開後裏麵又是什麽東西


    此時地宮之外的香巴拉卻是一片陽光明媚這已經是距離卓木強巴他們下地宮後


    的第三天早晨一個全身的靈長類動物行走於叢林之間沐浴著清晨的陽光


    呼吸著自由的空氣


    他渾身都是肉紅色的傷口和疤痕一蓬亂糟糟的頭發更令人驚異的是在他身後


    跟著兩隻原本一見麵就會死拚的野獸左邊是一頭成年灰狼體型碩大右邊則是


    一頭人立高的魯莫人


    似的他是索瑞斯由於第三層平台已經確認沒人他也樂得與大自然坦誠相見自


    打和卓木強巴談話之後他忽然領悟原來就算不依靠藥物和信息素不依靠陷阱


    和科技手段人和不同物種之間也可以融洽地相處。


    這幾天,他一直在這片密林中閑逛,意外地碰到這隻狼和這頭猛獸,經過試探性


    接觸之後,索瑞斯成地讓這隻狼和這頭猛獸同時認可了自己的存在。他和卓木


    強巴不同,作為一名熟知生物特性而且善於研究發現的操獸師,他很快就對這隻


    狼和這頭猛獸的智力與生活習性作出了正確的判斷,並加以適當的引導,很快就


    令那一狼一獸對他馬首是瞻。整個過程,索瑞斯沒有使用任何藥物或操獸技巧,


    他從卓木強巴那裏學會的是,與動物之間的心靈交流,以眼神和肢體語言來表達


    自己的思想,同樣以眼神和肢體語言讀懂對方表達的意思。


    一人、一狼、一獸,三種動物組成的狩獵小分隊在這層平台上合作愉快,不過,


    索瑞斯漸漸萌生了去意,每次看到那些異常宏偉的建築和空空蕩蕩的野生環境,


    他就感到戰栗,這畢竟是一個野生生物的王國,盡管留下了大量文明締造的奇跡


    ,卻沒有留下一個活人存在的痕跡。一種源自內心的恐懼和孤寂,令他渴望見到


    一個活人,哪怕是敵人也好,他理解了卓木強巴曾經忍受的孤獨。隻是他也知道


    ,就現在這個樣子,要重新穿越那冰封的迷霧區,實在沒有絲毫生還的希望,他


    還得做好更充分的準備。


    所以,當他看到懸掛在樹枝上那具屍體和還未破損的動力傘時,顯得難以壓抑內


    心的激動。


    “大灰,我要走了。”索瑞斯的手放在灰狼頭上,拇指順著灰狼的毛發向上輕捋


    ,觸摸狼額,能讓狼感到安心和舒適,灰狼愜意地眯縫上眼睛。他向新朋友做了


    道別,又抓住魯莫人的前爪,象征性地握了握手,站在第三層平台的邊緣,看著


    上下茫茫不見的迷霧,索瑞斯回望密林,大聲宣布:“再見了,香巴拉!說不定


    ,我還會再回來的!再見了,大灰,再見了,小強。回到你們各自的生活軌跡中


    去吧,我隻是一個路人。”說完,索瑞斯縱身一躍,消失在雲遮霧繞的區域,他


    想起卓木強巴說過的事,嶽陽當日也是這樣向下跌去的吧,我會跌到哪裏?或許


    會落在第二層平台,到時候可以研究一下古老的蠱毒;如果直接掉到第一平台,


    就可以看看那些史前的生物。“嘭”的一聲,巨大的動力傘張開,載著索瑞斯向


    遠方飄去。


    第10部第77章抵達神廟核心1見到嶽陽


    一直衝出迷霧區,索瑞斯才發現自己懸身海麵。距離第二層平台相差一大段距離。這時他才明白,須彌界是個倒錐體型。再想借助動力滑翔傘降落到第二層平台已經不行了,他努力控製著方向飄向最底層的海岸線。


    尚未降落前,索瑞斯忽然鎖定了地麵的一個目標:是一艘舢板小船。是卓木強巴他們乘坐的船嗎?不對呀,記得卓木強巴說過,他們乘坐的船在抵達這裏之後,就被毀了。這會是誰的船?


    索瑞斯清楚,若是船上另有其人,自己從天而降,如此明顯的目標早就暴露了,索性降到了小船的附近。


    剛剛落地,就聽見有人用英文道:“你是什麽人從哪來?”


    索瑞斯扭頭看到一個滿臉皺紋一頭銀灰花發,但精神矍鑠的老人,應該是亞裔男子。索瑞斯的驚愕顯然不下於那位老者“他一直以為這裏是隔世之地,聽卓木強巴他們說起,要穿越地下海抵達這裏更是艱險無比。一個這般年紀的老者,他也是穿越地下海來到這裏的嗎?聽他的英文發音和神態,他顯然和自己一樣是從外界來的,他怎麽做到的?等等,這個老人好像有些麵熟啊!”


    老者看了看索瑞斯的長相,以為他不懂英語,又用俄、、德三語重複了一遍,正好索瑞斯都能聽懂,他就更訝異了,而且那個老者,自己的確在哪裏見過!


    老者見索瑞斯皺眉不語,顯然是聽懂了自己說的話,卻不回答,突然拔地而起,從索瑞斯頭頂掠過,同時灑下一團什麽東西,索瑞斯又是一驚,這位老者,年紀比自己還打,身手卻比自己還靈活,當下就地一滾,避開攻擊,同時想起來,大聲道:“佐佐木先生!”


    老者轉過頭,滿臉狐疑,這才開口用日語道:“你是……”


    索瑞斯道:“我是t組的,索瑞斯丶卡恩,我們在埃及大聯合行動的時候,見過一麵。”索瑞斯的神情恭敬起來,佐佐木是那次行動的總領隊,據說,這個貌不驚人的老者,對植物的理解和領悟,已經達到了大園藝師的水準,實在是相當可敬。


    老者也想起來了,露出了和藹的笑容道:“索瑞斯啊,真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碰見你,噢,對了,你這樣……馬上,對,像我這樣。”佐佐木用手捏住鼻子然後猛地放開,像打噴嚏一樣向外噴氣,並用鼻腔發出“鏘鏘”的聲音。


    索瑞斯不明就裏,但還是照著做了,在第三次做的時候,有什麽東西噴在手心上,攤開一看,有兩篇薄薄的,僅有米粒大小的像葉子一樣的東西,帶著血絲,顯然是從自己鼻腔中噴出來的。


    佐佐木拍了拍索瑞斯的肩頭,道:“好了,現在沒事了,剛才不知道是敵是友,用了點兒大紅蓮的種子。”


    索瑞斯麵色一變,他聽說過大紅蓮,據說是一種可以種在人體內的植物,以人的血液為養分,沿著你的血管和骨髓腔生長,最後衝破你的顱腦,開花結果,能把一個人,活活地種成一棵樹。


    佐佐木又問了一次:“你怎麽會在這裏?怎麽會……”他指了指索瑞斯的赤身。


    索瑞斯苦笑一聲,將莫金對他的邀請,後來又被驅逐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佐佐木笑了笑,道:“火狐啊,我對他還比較有印象。”


    索瑞斯問道:“佐佐木先生為什麽也會來這裏?也是為了帕巴拉神廟麽?”


    佐佐木道:“帕巴拉?我從來沒聽說過,我來這裏,隻是為了搜集一些植物的種子,這裏有些原生植物,隻能在這裏生長,放在外麵的環境中,很難培育成。上次來這裏,應該是十年前吧,我在前麵的林子裏,用基因改良培育了一畝雜交植物,這次來這裏,是專程來收割的。”索瑞斯一愣,十年前就來過了?他心中暗歎,自己這些人費盡千辛萬苦才能抵達的地方,對於那些實力高強的強者而言,卻如家常便飯一般,這就是差距啊。


    佐佐木似乎看穿了索瑞斯的想,笑了笑,道:“當然,這地方也不是說來就能來的,前麵那一段沒有任何光亮的河道,好幾次都險些要了我的命。這次來這裏,已經讓我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這次來了恐怕難有下次了。”


    佐佐木一麵說,一麵帶著索瑞斯向他泊船的地方走去。


    “那,要不要去帕巴拉看看?”索瑞斯試探著問道。


    佐佐木笑道:“我去那個地方幹什麽?我是一個老人了,老年人,不宜做攀登這種危險的事情,你不知道嗎?而且,我對你說的那個什麽神廟,一點興趣都沒有,我隻是來


    這裏看看植物們,就像你喜歡的那些動物一樣,這裏的每一株植物,都讓我很欣喜。而且沿海一帶的地域麵積已經很廣闊了,要想探明這裏的


    植物種類,恐怕都不是我所能完成的,人不要貪多,先要做好你自己該做的。”


    說著,來那個人已經來到了小舢船旁邊,佐佐木很熱情的對索瑞斯道:“你是我的第二位客人。”


    “您還有一位客人?”索瑞斯問。


    “是啊,前幾天我剛來的時候,一個大氣球從天而降,砸在海裏,差點把我的船掀翻。”佐佐木道“小夥子模樣挺不錯,是不是與你們同來的?”


    索瑞斯看著靜靜躺在小舢船內那張清秀俊朗的臉,此時的他,對這張臉已經沒有多大的恨意,隻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心中自嘲道:“或許,這就是你們中國人常說的命運吧。”他轉向佐佐木道:“是……朋友。我們一直以為他從那麽高跌下,已經犧牲了,他怎麽了?”


    佐佐木在一旁道:“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雖然他那個救生氣囊抵禦了大部分衝擊力,但頭部還是受到了過於嚴重的震蕩,這些天,我用了些寧神安心的植物在他體內做調養,但他一直沒醒過來。這小夥子,看模樣蠻機靈的,挺招人喜歡,我有個孫子,和他差不多大。你知道,在這個地方,什麽都不怕,就怕寂寞,一個人要從那漆黑一片的地方,漂泊幾個月,首先最難忍受的就是那寂寞啊,有個人陪著說說話,雖然他不能回答,那也是不錯的。唉,我最近的話也開始躲起來了,不知是不是變老的一種征兆啊。”


    “漂泊幾個月!”索瑞斯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卓木強巴隻是大略給他說了一下地下河的經曆,他也能感受到那種隨時隨地要與死神交鋒的險迫,可是這位老先生,竟然在那種河道中漂泊了幾個月。他隨即想到,是了,這位老先生,可是沒有什麽航海圖的,他顯然就是順著河流向下,隻在潮湧的時候控製住船體,遇到死胡同又退回去,當然要漂幾個月!


    佐佐木又道:“既然你來了,就在這裏多陪我一段時間,我們可以走的更遠一點,多觀察采集幾種植物,到時候一起走。”


    索瑞斯點點頭,又看看仍在熟睡的嶽陽,微微一笑。莫金不知道睡了多久,才悠悠醒轉,卓木強巴則因心中有念,沒睡多久便已醒來。兩人合力轉動那數十個立方岩塊,打開了蓮花之門,接著,從毗那夜迦殿,轉金耀殿,烏波那南陀王殿,摩睺羅迦殿……直到尤波離殿,耶輸陀羅殿,寶幢殿……也不知在裏麵轉了多久,總之食物和水是有的,除此之外,便是一座座令人歎為觀止的大殿和匪夷所思的機關。


    亞拉師等人則從萬佛閣轉道阿爾多殿,惹耶殿,日耀殿,緊那羅……直到降三世憤怒明王殿,虛空藏殿,不空成就殿……


    有年輕人領路,他們這一路走來,所遇到的機關就比卓木強巴他們少了許多,而能將經曆更多的集中到那些供奉品上。一段時間走下來,就連那些傭兵也學會了挑剔,非精品不要,最先搶塞到口袋裏的那些普通金飾品,早就被他們一路拋撒,不知扔到了那裏。而他們一路上,問的最多的,還是這座神廟究竟有多大,對此,年輕人這樣回答他們:“如果沒有這些機關迷宮,你們也不怎麽在意那些機關迷宮,我們就這樣走馬觀花的跑上一遍,用不了一個月,我們就能將神廟最外層的所有大殿都瀏覽一遍。”


    聽到了這樣的回答,大家就對神廟的大小有了一個基本了解,亞拉師心中默記著,這些日子他們總共走過了一百一十八座大殿,年輕人帶領的還應是安全便捷的通道,他們走過的,應該隻是神廟的一小部分。其建築之精美、大堂之華麗、設計之巧妙、機關之繁複,皆乃亞拉師等人聞所未聞,言語表達,實在不足以形容其萬分之一。


    又一日,年輕人帶著他的隊伍穿過摩訶缽羅底薩落菩薩伸展開的手臂,聽得前方轟鳴作響,像是開足馬力的工廠車間,年輕人麵色一喜,道:“快到神廟的核心了。”


    眾人跟隨他穿過幽暗小徑,眼前一闊,大家都知道,已來到下一座大殿了,有人長歎一聲道:“又是迷宮……”


    眼前是一個巨大空曠的空間,罕見的是殿內沒有了任何佛像,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吊板,那些寬四五米、長五六十米的吊板,四端被手腕粗細的防腐金屬絲吊著,金屬絲的末端又係在一根吊臂上,那些吊臂不停地移來移去,那些吊板也就在空中不斷滴改變著位置和方向。看起來,很像是一座異常繁忙的集裝箱碼頭。


    年輕人帶著他們踏上吊板,從一塊吊板轉移到另一塊,由於吊板交接的時間很短,往往要輪換好長時間,才能讓所有人都踏上同一塊,轉了十數次之後,它們落到一塊懸空的平台上。


    年輕人看了看這個地方,將柯夫喚到身邊,對他道:“柯夫,這個地方易守難攻,我要你帶一隊人守在這裏我會在吊板上留下標記,如果二十四消失他們沒來,你就來找我們。”


    “要殺了他們嗎?”柯夫問道。


    年輕人道:“不,我要你阻著它們,二十四小時,做得到嗎?”


    柯夫咧嘴一笑,道:“先生,你也太小看我了。”


    年輕人握住柯夫的手道:“自信很好,不要自大。”


    說完,帶著餘下的人踏上了經過這兒的吊板,吊板很快就移向了另外的方向,又一塊吊板挪到了前麵,柯夫下令道:“盧,休斯,你們上去,占領南角製高點,普休,契科夫,我要你們爬上那座吊臂,做得到嗎?阿柯季夫……”


    跟隨著年輕人從一塊吊板踏上另一塊吊板,但見整座大殿四麵八方都是出口,完全不符合先前的佛殿造型,呂競男和亞拉師都暗暗驚歎。


    呂競男道:“怎麽會是這個樣子的?”


    年輕人道:“整座神廟,那麽多機關,有什麽來開動?”頓了頓再道:“這麽大一座神廟,所有的機關環環相扣,其實我們可以把它看做一台巨大的機器,它要活動起來,必須有巨大的動力來源,這核心地帶,就是它的動力車間了。這個地方,屬於中轉站,這些吊臂將工匠送到不同的地方,那些開口,都通向不同的大殿。對於我們來說,這些移來移去的吊臂像迷宮一樣,其實對走熟了的工匠而言,卻是最快捷方便的通道”


    轉了幾轉,年輕人帶著他們走進其中的一條通道,轉出這條通道,所有的人又是一愣。


    前方出現的是一條巨大垂直的甬道,就像塔一樣,他們站在塔的邊緣,有螺旋狀的緩坡繞行向下,而塔的底座明顯是一座火眼,炙熱的空氣在塔內肆意蔓延,站在緩坡邊緣向下望,能清晰地看到金紅色的岩漿翻湧。最不可思議的是,沿著緩坡外沿,整整齊齊地聳立著一排排金屬臂,巨大的金屬臂在某種動力的作用下有節律地做著有規律的運動,還有不少小的機械手臂來回忙碌著,巨大的動能通過這些機械臂傳遞到整座神廟的各個角落。


    每個人都感覺到,這不是一座殿堂,而是一座工廠,史無前例的巨大工廠,年輕人帶著敬畏道:“很震驚吧!這就是整座神廟的核心,一台永動機!”看著所有的人張大了嘴,年輕人的臉上出現一抹微笑。


    “這不可能!”呂競男馬上反駁道,“科學已經證實了,永動機是不可能被製造成的!”


    “那要看對永動機是怎麽定義的了,”年輕人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永遠都能運動下去的機器,是不可能的,但是相對於人類的生命而言,多久算是永遠?十萬年,夠不夠久?整個人類文明史,就算加上史前文明,也不過一萬年。以前那些科學家,他們要製造的不是永動機,而是一台無中生有機,違背了能量守恒原則,想要憑空製造出能量來,當然不能實現。事實上,製造永動機的關鍵不是機械多麽複雜,而是能不能為其提供永久的動能。”


    年輕人張開雙臂,如布道師一樣高聲道:“想想吧,你們的古人,你們的先祖,早在文明誕生之初,就已經學會了利用永遠的動能。河流的奔湧,百年才改道,山峰鼓蕩,周而複始,他們所缺少的,隻是足夠經久耐磨的零件。潮汐能,洋流循環,一萬年不變,算不算久?太陽能,四十億年光照,算不算就?隻要利用這些能量作為原動力,讓一台機器永遠動下去,理論上是可行的。”


    年輕人將身體微微探出,指著下麵轟鳴作響的機械道:“齒輪、滑輪、軸承、杠杆,這些零部件在很久以前就被古人發明了,迄今為止,機械中用的還是這些東西,之所以不能保持長久的運作,重要問題在於零部件的損耗。如果說,有這麽一台機械,他能自行更換修複磨損的零件,並擁有永遠的動力來源,那麽,它為什麽不能稱作永動機呢?”


    亞拉師看著底部的火焰,遲疑道:“你是說……它一直在工作?不是打開門才啟動的機關嗎?”


    “打開門,隻是啟動了它的防禦機製,事實上,它一直在工作,否則,你以為籠罩方圓幾百公裏的霧氣,是怎麽來的?這些充滿智慧的古人,降服了火山,利用火山的核心做動力,製造了一台可以影響方圓幾百公裏氣候的大空調,同時,將這個世外桃源,徹底的隱藏起來。你們別忘了,這是唐時的技藝,這樣的技藝,已經超越了那個時代,有許多的科學構想和原理,就是今天的科學家,也隻能望洋興歎。事實上,這些也是古人學來的,這世上,早就有永動機了,而且無處不在,你們可知道是什麽嗎?”


    呂競男想了想,頓悟道:“是人!”


    年輕人笑了笑,點頭道:“是生命,這個世界上,不管動物植物,還是原生生命形態,他們都有著共同的特點,那既是,它們有能量的循環更迭,有自己的延續方式,他們要生長發育,都是活動的。而且,其子代體都很完美地詮釋了父代體的特征,而進化又令它們將不好的剔除掉,從而隻留下更適宜這個世界的個體,這不是永動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造機器?不就是為了彌補身體上的不足嗎?而機器是根據什麽造出來的?也正是根據這世上萬千變化不同的生命體造出來的。”


    征服火山,改變方圓幾百公裏氣候的大空調?這些都是現代科學家可望而不可及的設想啊,原來早在唐代,我們祖先就達到了這樣的工藝麽?從年輕人嘴裏說出的一樁樁令人不敢置信的事實,讓亞拉師和呂競男沉浸於震驚之中,隻看著那一台台超出時代範疇的巨型機械臂,恍然不覺已繞著螺旋邊緣走了多少圈。


    突然年輕人一聲怒罵,將他們從沉思中拉了出來:“該死!果然有這個東西!”


    呂競男抬眼看去,此時已到了環形通道的底部,距離下方的火眼還有上千米的高度,岩壁上到處都鑲嵌有無數齒輪,徐徐轉動,像一台精密鍾表的內部。在岩壁一旁有大的廳堂,裏麵也全是轉動的巨型齒輪,一條金屬網鋪就的小路從大殿上空橫架而過,小路的另一端是一塊巨大的斜坡,與地麵約成四十五度角,年輕人正對著這道斜坡咒罵,實在看不出有什麽奇異之處。


    正想著,隻聽得斜坡下麵傳來一陣列車駛過的壓軌聲,緊接著,斜坡上一塊石板向上縮去,露出一個邊長約兩米的方形空洞來,有光從孔內透出。


    “請吧。”年輕人對亞拉師和呂競男做了個手勢,竟是要他們先下去呂競男看著師,師輕輕點頭,兩人當先消失在方孔內接著,年輕人又對敏敏道:“你也下去。”


    —奇—最後,年輕人看著那些傭兵道:“沒辦了,要去真正的核心地帶,必須從這裏穿過去,聽天由命吧,願意來的就跟我來。”說著他自己也跳下了方孔,一陣簌簌聲傳來,似乎沿著斜道滑行了一段距離。


    —書—傭兵們沒了主見,幾個膽大的跳了下去,跟著又有幾個跳了下去,剩下猶豫的人還想跳下去是,斜坡上的石板又慢慢地合了起來,把剩下的傭兵阻隔在了石板外。


    —網—又過了數日,卓木強巴和莫金也抵達了吊板處,此時柯夫等人早已撤離,他們也是從另一個出口抵達這裏的。


    看著來來回回移動不停的吊板,莫金發出“喔哦,喔哦,喔哦……”的一連串感慨,對卓木強巴道:“看來我們快接近這座神廟的機關中心了,你瞧這個地方,它令我想起一種大型的智能生產車間。”


    卓木強巴道:“這裏到處都是出口,我們該朝哪裏走?”


    莫金提議道:“隨便選兩個出口瞧一瞧,不行就退回來。”


    兩人漫無目的地隨著吊板移動,找了兩個出口,發現是其餘的大殿,又都退了回來,在第三次重回移動吊板的大殿時,卓木強巴指著其中一塊吊板道:“這是……”


    莫金到:“是標記!他們來過了,看來他們也被分散開來,這才不得不留下路標。”兩人循著做了標記的吊板移動了一段距離,莫金突然想起什麽,又道:“會不會有詐?”


    卓木強巴道:“我想不會,他們因為某種原因,曾在這裏留下一批人,這些標記,應該是做給留在這裏的人看的。”


    莫金狐疑道:“你怎麽知道?”


    卓木強巴淡淡一笑,到:“我自有辦。”


    莫金順著卓木強巴的眼神望去,仔細瞧了瞧,但見那標記旁,還有一種極淺淡的,像是指甲印一樣的標記,恍然道:“你的隊友也給你留標記了。”


    卓木強巴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了,我們要快些跟上去才行。”兩人順著標記來到火眼通道,當他們驟然看到這個無比巨大的垂直火山通道和下方的紅色熔岩時,都是一震。


    古代戈巴族人打通岩間的暗道,或是利用了天然的熔岩通道,將雪山上的融雪積水引入這裏,與熔岩交匯,製造出大量的蒸汽,推動著粗壯的機械臂做著活塞運動,“嗤——嗤——”的聲音此起彼伏,大團大團的霧氣從機械臂下方吞吐而出。


    莫金瞪大了眼睛高聲道:“天哪,蒸汽機,他們竟然發明了蒸汽機……這……這又不知道比歐洲早了多少年,隻是一直隱藏在這裏,沒被人發現。”


    卓木強巴卻沒有時間感慨那巨型的機械臂陣列,他滿心想著的都是和師他們會合,順著環道一路快跑,很快兩人都抵達而來那個滿是齒輪的房間。


    剛進房間,卓木強巴就感覺不妙,拉著莫金向後退了一步,在他們的腳下的金屬底板濺起幾點火花。


    “哈哈哈哈,,,”一陣狂放的笑聲從天而降,“莫金,我在這裏等你很啦。”


    莫金抬頭望去,隻見柯夫坐在高處,某個齒輪正中的橫軸上,手裏拿著槍,其餘幾個地方,稀稀落落地坐著另幾個拿槍的傭兵,似乎剛反應過來。


    莫金深吸一口氣,怒喝道:“柯夫,我沒想到,你還有臉來見我。”


    “哼哼哼,,哈哈哈哈,,”柯夫發出一串笑聲,咆哮道“我為什麽不敢來見你,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不過是個可憐的失敗者。”


    “柯夫,我不明白,從祖輩起,我們之間的合作就一直很愉快,為什麽背叛我?在你死之前,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雖然巨型齒輪轉動發出咬齒磨合的聲音,但是兩人的對話依然清晰可聞。


    柯夫道:“沒錯,我們以前合作是很愉快,但你也應該知道,那隻是合作而已,這次,我不過選擇了一個更強有力的合作夥伴,所隻好委屈你了。


    莫金道:“你錯了,柯夫,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才是最強的,可惜,你或許看不到而來,你應該很清楚,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對我的背叛,今天,就算違背家族的誓約,我也要將你終結於此!“


    柯夫道:“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我也早想和你堂堂正正的戰鬥一次了,賭上彼此的生命,莫金,來吧“說著,他從高空跳了下來,直接落在金屬網格鋪橋板上,整個橋麵一陣顫動。


    莫金攔住欲上前的卓木強巴,懇請到,“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戰鬥,你不要插手。“


    柯夫也命令著其餘的幾個傭兵:“你們幾個,不許在我和他戰鬥的時候動手,否則,我親手結果了你們!”


    莫金和柯夫雙雙走上那條僅容一人通過的金屬網格橋板,麵對麵站定,兩人一般身高,所不同的是,柯夫體型較莫金還要魁梧一些,肩更寬,腰更粗,但同時,他的年紀遠較莫金大,從頭發和皺紋來看,應該不下六十歲了。


    兩人對視著,眼神冷漠,殺機盡現,一時間,整個房間內鴉雀無聲,隻聽得那些千年轉動的齒輪,發出“哢噠,哢噠,,”有節律的跳動聲。


    已經分不清誰先出手,或許是同時出手,莫金是佯作把槍,柯夫伸掌襲來,莫金卻是提臂出拳,柯夫變揮掌為握,吃住了莫金的拳頭,跟著莫金的另一隻拳,還有腳下的進攻同時發出,兩人都知道,到了他們這種速度,稍微慢一步便會露出破綻,在把槍的時候,就可能已經吃上對方的拳頭,是以兩人皆是以攻對攻,以拳封拳,以腿架腿,兩人的腿以弓形步別在一起,兩人各自用一隻手握住對方的一隻拳頭,然後幾乎是同時,兩人頭顱猛的向後仰,兩顆巨頭同時一起撞,“砰”的一聲響,兩人同時推開兩步。


    這一次硬碰硬,誰也沒占到誰便宜。


    但畢竟莫金正值壯年,反應速度更為靈敏,在劇烈的腦震蕩後退的同時,搶先清醒過來,往後退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拔出了槍,而柯夫是在後退到第二步時,才開始把槍,這時候莫金的槍已經在模糊狀態下對準了柯夫的大致身形。


    “蹭——蹭——”空中發出兩道火線,跟著聽到砰的一聲槍響,莫金終於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快槍,同一把槍發出兩顆子彈,周圍的人竟然隻能聽到一聲槍響。


    但是柯夫不是別人,他對莫金的套路無比熟悉,他的槍還未拔出來,但身體已經躍到了空中,原本在後退的姿勢突然變成前衝,柯夫的身體在空中橫了起來,就像一條梭子魚在水中一般,跟著無比地旋轉了幾圈,避開了莫金的快槍。


    不過莫金的槍一旦在手,子彈打光之前他是不會停手的,無數子彈帶著呼嘯,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向柯夫射去,封死他所有退路和進攻的路線,這一點,柯夫也想到了,他身體在空中旋轉時,轉向了另一邊,竟是躍出了金屬網板,向下墜去,下方的巨型齒輪,距離這座懸橋還有幾十米高,眼看柯夫要跌出橋麵範圍,他巧妙的一搭手,扣住了網格邊緣,利用自身重力一擺,從金屬網板的另一端又竄了上來,讓人一點也看不出,這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的身手。


    柯夫躥上來的同時,也正是莫金一個彈夾打完,準備用無間隙換夾術換彈夾的那一瞬間,柯夫不僅隻身躥出,隨著他來的,還有一道道火線,卓木強巴從未見過柯夫開槍,不過一看這些火線,就知道莫金遇到了勁敵。空中劃過的火線,一根根同時出現,竟然全是平行線,就算讓人用尺子比著畫,恐怕也沒有這般直,可想那個老者的手的穩定和槍之精,實在是可怕!


    可怕的槍技,令莫金來不及換彈夾,但莫金毫不慌張,手腕一抖,整把槍扔了出去,將柯夫本該射中他的那一槍砸的偏了,同時柯夫一擋,莫金扔來的那把槍又反旋著回去了。莫金伸手握住,同時他已拿在手中的彈夾,也裝到槍內。接下來便是火線交鋒,兩人也展開了近身肉搏,一麵揮動拳頭,一麵開槍射擊,同時又避開近在咫尺的子彈火線。


    幾輪下來,兩人身上分別留下不同程度的子彈灼傷,但皆無大礙,子彈打完了,槍作武器,砸過去,接著再肉搏,再分開,兩人又像變魔術一樣,不知道從哪裏又各自拿出一把槍來,又開始近身本能搏擊射擊術的較量。


    “砰”的一聲,兩人再度分開,莫金兩手扶住了橋欄杆,胸腹起伏明顯起來,柯夫咧嘴笑道:“沒用的,你會的那些東西,大多數都是從我這裏學去的,你從小就想戰勝我,但你從來都沒有成過,你在心裏恐懼我!你永遠不可能贏我!”


    “是嗎。”莫金冷笑,猛地仰天發出野獸般的咆哮,不顧一切地朝柯夫衝了過去,隻踩得金屬網板發出“當、當、當、當、當、當……”的響聲,整個橋麵都在震顫。


    柯夫當胸一錘,也發出了同樣的怒吼,迎著莫金而上,兩人又一次扭打在了一起,由於體力的大量消耗,兩人的動作都不如開始靈便,子彈也早已打光,原本技巧的比拚,演變到最後,完全成為了力量的比拚。既然在避開的同時,無擊中對手,索性不避了,於是兩人就你一拳,我一拳,在狹窄的橋麵上再次硬拚起來。柯夫一拳擊打在莫金麵部,莫金扭過頭來,反手就是一拳打回去,柯夫猛地一拳擺臂,再一拳打回來,跟著擊打莫金腹部,一拳,一拳,又一拳!


    莫金用腹肌硬扛著,胸腔發出悶吼,雙手鉗住柯夫的頭,往下一按,跟著膝蓋一抬,在柯夫後退的同時,再補上一拳,正中額頭,柯夫隻退了兩步,又衝了上來,對著莫金的額頭也是一拳,跟著後手擺拳,對著莫金的麵頰也是一拳,莫金被打得側過頭去,跟著回過頭來,同樣也是一記擺拳,直打得柯夫也側過頭去。


    兩人拳拳到肉,隻打得汗水與血水橫飛,連卓木強巴看的都覺得有些殘酷,就在這時,突起異變,莫金又硬抗了柯夫的一記重拳,整個身體弓起來,像頭蠻牛一般,卻牢牢地抱住了比他還要魁梧的柯夫,雙腳蹬著地麵,同時側邊發力,竟是一種同歸於盡的打,似乎想抱著柯夫跌下橋去。


    柯夫手臂發力,掙脫出來,莫金抱著他的腰仍在往外推,柯夫對著莫金的雙耳,兩隻大掌一下就拍了過去,這一招雙風灌耳,是技擊術中非常實用又殘暴的一招,柯夫的手掌,比莫金的還要大上一號,簡直就是兩把蒲扇,這一下拍的莫金隻覺得眼冒金星,差一點就暈了過去,不過好在他咬牙堅持下來,再次發力,柯夫上半身已經被掀出欄杆外,懸身半空中,這後繼一撞,頓時失衡。


    這點小意外難不倒柯夫,他一手箍緊莫金,一手抓住隨身鉤鎖,掛在了欄杆上,兩人同時翻出欄杆,向下墜去,表麵柯夫製住了莫金,但畢竟一隻手要控製鉤鎖,莫金利用多一隻手的優勢,在空中對柯夫展開了攻勢,貼身格鬥,頭,肘,膝的運用遠多於拳腳,兩人一邊纏鬥一邊下墜,快墜地之前,莫金抓住一個機會,猛的將柯夫向下一推,利用柯夫的反彈力後翻躍起,雖然遲了柯夫一拳,卻同時也大大減緩了下墜的衝擊力,在空中一個後翻,雖然有些踉蹌,卻平安落地。相反,柯夫受到的下墜力加上莫金的推力,鉤鎖承受不起這麽大的力道,在放索到盡頭之後,嘣的一聲斷裂開來,柯夫盡管調整身形,卻仍是橫摔在齒輪麵板上。


    柯夫翻身起立,隻見莫金站立在這枚齒輪的另一端,兩人對視著,齒輪不急不緩的轉動,身後的景象在不停的變化,這就是莫金想要的結果,他以硬挨柯夫一記猛擊,換來了地利,他很清楚,柯夫畢竟是六十好幾的人了,就算他精神和力量仍然強大,但器官的衰竭不可避免,柯夫的五官感覺絕不會猶勝壯年,從他剛才下跌沒能站穩就可以看出,而自己的優勢就是年紀和感官的靈敏,自己的體能恢複起來比柯夫快


    匿名


    哪怕隻快一點點在這生死對決中也將是決定性的因素所以自己必須爭取更多的時間和空間來恢複而這下方或急或緩沿著不同方向轉動的大小齒輪能將自己的優勢擴大化


    柯夫獰笑著向莫金撲了過來這次莫金卻沒有硬碰硬了他一閃身向後一退立刻從這枚齒輪占到了另一枚齒輪上齒輪的轉動方向反轉卻見莫金奇妙的打個旋身繞到那枚齒輪的中軸之後去了柯夫也跟著一腳踏上那枚齒輪殊不料齒輪的轉動方向反轉令人的重心頓時發生了改變柯夫腳下一陣晃動險些跌倒好容易兩腿站穩將重心調整過來柯夫這才警惕起來


    要知道這一路走來莫金和卓木強巴見識的機關起碼是柯夫他們的一倍還多尤其當莫金從卓木強巴那裏學會了中國特種兵獨有的鼠竄技巧之後對這種充滿東方技藝的小巧身形的領悟令他在技巧型個格鬥技藝方麵增進了一大步


    如此一來看上去是柯夫在追逐莫金其實變成了莫金在引領柯夫前進他從一個齒輪跳到了另一個齒輪如閑庭信步穿插於林利用步伐和身形的改變不急不緩的拖著柯夫莫金的體力在慢慢恢複相反柯夫的體力卻在一次次對抗重心改變中逐漸被消耗掉此消彼長下走過十幾個齒輪之後柯夫一個重心不穩跌倒在齒輪上他也發現了情況不對索性半蹲在齒輪上不跟著莫金走了。


    第10部第77章抵達神廟核心2莫金VS柯夫


    征服火山,改變方圓幾百公裏氣候的大空調?這些都是現代科學家可望而不可及


    的設想啊,原來早在唐代,我們祖先就達到了這樣的工藝麽?從年輕人嘴裏說出


    的一樁樁令人不敢置信的事實,讓亞拉師和呂競男沉浸於震驚之中,隻看著那


    一台台超出時代範疇的巨型機械臂,恍然不覺已繞著螺旋邊緣走了多少圈。


    突然年輕人一聲怒罵,將他們從沉思中拉了出來:“該死!果然有這個東西!”


    呂競男抬眼看去,此時已到了環形通道的底部,距離下方的火眼還有上千米的高


    度,岩壁上到處都鑲嵌有無數齒輪,徐徐轉動,像一台精密鍾表的內部。在岩壁


    一旁有大的廳堂,裏麵也全是轉動的巨型齒輪,一條金屬網鋪就的小路從大殿上


    空橫架而過,小路的另一端是一塊巨大的斜坡,與地麵約成四十五度角,年輕人


    正對著這道斜坡咒罵,實在看不出有什麽奇異之處。


    正想著,隻聽得斜坡下麵傳來一陣列車駛過的壓軌聲,緊接著,斜坡上一塊石板


    向上縮去,露出一個邊長約兩米的方形空洞來,有光從孔內透出。


    “請吧。”年輕人對亞拉師和呂競男做了個手勢,竟是要他們先下去呂競男看


    著師,師輕輕點頭,兩人當先消失在方孔內接著,年輕人又對敏敏道:“你


    也下去。”


    最後,年輕人看著那些傭兵道:“沒辦了,要去真正的核心地帶,必須從這裏


    穿過去,聽天由命吧,願意來的就跟我來。”說著他自己也跳下了方孔,一陣簌


    簌聲傳來,似乎沿著斜道滑行了一段距離。


    傭兵們沒了主見,幾個膽大的跳了下去,跟著又有幾個跳了下去,剩下猶豫的人


    還想跳下去是,斜坡上的石板又慢慢地合了起來,把剩下的傭兵阻隔在了石板外。


    又過了數日,卓木強巴和莫金也抵達了吊板處,此時柯夫等人早已撤離,他們也


    是從另一個出口抵達這裏的。


    看著來來回回移動不停的吊板,莫金發出“喔哦,喔哦,喔哦……”的一連串感


    慨,對卓木強巴道:“看來我們快接近這座神廟的機關中心了,你瞧這個地方,


    它令我想起一種大型的智能生產車間。”


    卓木強巴道:“這裏到處都是出口,我們該朝哪裏走?”


    莫金提議道:“隨便選兩個出口瞧一瞧,不行就退回來。”


    兩人漫無目的地隨著吊板移動,找了兩個出口,發現是其餘的大殿,又都退了回


    來,在第三次重回移動吊板的大殿時,卓木強巴指著其中一塊吊板道:“這是…


    …”


    莫金到:“是標記!他們來過了,看來他們也被分散開來,這才不得不留下路標。”兩人循著做了標記的吊板移動了一段距離,莫金突然想起什麽,又道:“會


    不會有詐?”


    卓木強巴道:“我想不會,他們因為某種原因,曾在這裏留下一批人,這些標記


    ,應該是做給留在這裏的人看的。”


    莫金狐疑道:“你怎麽知道?”


    卓木強巴淡淡一笑,到:“我自有辦。”


    莫金順著卓木強巴的眼神望去,仔細瞧了瞧,但見那標記旁,還有一種極淺淡的


    ,像是指甲印一樣的標記,恍然道:“你的隊友也給你留標記了。”


    卓木強巴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了,我們要快些跟上去才行。”兩人順著


    標記來到火眼通道,當他們驟然看到這個無比巨大的垂直火山通道和下方的紅色


    熔岩時,都是一震。


    古代戈巴族人打通岩間的暗道,或是利用了天然的熔岩通道,將雪山上的融雪積


    水引入這裏,與熔岩交匯,製造出大量的蒸汽,推動著粗壯的機械臂做著活塞運


    動,“嗤——嗤——”的聲音此起彼伏,大團大團的霧氣從機械臂下方吞吐而出。


    莫金瞪大了眼睛高聲道:“天哪,蒸汽機,他們竟然發明了蒸汽機……這……這


    又不知道比歐洲早了多少年,隻是一直隱藏在這裏,沒被人發現。”


    卓木強巴卻沒有時間感慨那巨型的機械臂陣列,他滿心想著的都是


    和師他們會合,順著環道一路快跑,很快兩人都抵達而來那個滿是齒輪的房間。


    剛進房間,卓木強巴就感覺不妙,拉著莫金向後退了一步,在他們的腳下的金屬


    底板濺起幾點火花。


    “哈哈哈哈,,,”一陣狂放的笑聲從天而降,“莫金,我在這裏等你很啦。”


    莫金抬頭望去,隻見柯夫坐在高處,某個齒輪正中的橫軸上,手裏拿著槍,其餘


    幾個地方,稀稀落落地坐著另幾個拿槍的傭兵,似乎剛反應過來。


    莫金深吸一口氣,怒喝道:“柯夫,我沒想到,你還有臉來見我。”


    “哼哼哼,,哈哈哈哈,,”柯夫發出一串笑聲,咆哮道“我為什麽不敢來見你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不過是個可憐的失敗者。”


    “柯夫,我不明白,從祖輩起,我們之間的合作就一直很愉快,為什麽背叛我?


    在你死之前,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雖然巨型齒輪轉動發出咬齒磨合的聲音


    ,但是兩人的對話依然清晰可聞。


    柯夫道:“沒錯,我們以前合作是很愉快,但你也應該知道,那隻是合作而已,


    這次,我不過選擇了一個更強有力的合作夥伴,所隻好委屈你了。


    莫金道:“你錯了,柯夫,我會證明給你看,我?


    ?是最強的,可惜,你或許看不


    到而來,你應該很清楚,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對我的背叛,今天,就算違背家


    族的誓約,我也要將你終結於此!“


    柯夫道:“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我也早想和你堂堂正正的戰鬥一次了,賭上彼


    此的生命,莫金,來吧“說著,他從高空跳了下來,直接落在金屬網格鋪橋板上


    ,整個橋麵一陣顫動。


    莫金攔住欲上前的卓木強巴,懇請到,“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戰鬥,你不要插手。


    “


    柯夫也命令著其餘的幾個傭兵:“你們幾個,不許在我和他戰鬥的時候動手,否


    則,我親手結果了你們!”


    莫金和柯夫雙雙走上那條僅容一人通過的金屬網格橋板,麵對麵站定,兩人一般


    身高,所不同的是,柯夫體型較莫金還要魁梧一些,肩更寬,腰更粗,但同時,


    他的年紀遠較莫金大,從頭發和皺紋來看,應該不下六十歲了。


    兩人對視著,眼神冷漠,殺機盡現,一時間,整個房間內鴉雀無聲,隻聽得那些


    千年轉動的齒輪,發出“哢噠,哢噠,,”有節律的跳動聲。


    已經分不清誰先出手,或許是同時出手,莫金是佯作把槍,柯夫伸掌襲來,莫金


    卻是提臂出拳,柯夫變揮掌為握,吃住了莫金的拳頭,跟著莫金的另一隻拳,還


    有腳下的進攻同時發出,兩人都知道,到了他們這種速度,稍微慢一步便會露出


    破綻,在把槍的時候,就可能已經吃上對方的拳頭,是以兩人皆是以攻對攻,以


    拳封拳,以腿架腿,兩人的腿以弓形步別在一起,兩人各自用一隻手握住對方的


    一隻拳頭,然後幾乎是同時,兩人頭顱猛的向後仰,兩顆巨頭同時一起撞,“砰”的一聲響,兩人同時推開兩步。


    這一次硬碰硬,誰也沒占到誰便宜。


    但畢竟莫金正值壯年,反應速度更為靈敏,在劇烈的腦震蕩後退的同時,搶先清


    醒過來,往後退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拔出了槍,而柯夫是在後退到第二步時,


    才開始把槍,這時候莫金的槍已經在模糊狀態下對準了柯夫的大致身形。


    “蹭——蹭——”空中發出兩道火線,跟著聽到砰的一聲槍響,莫金終於使出了


    他的看家本領——快槍,同一把槍發出兩顆子彈,周圍的人竟然隻能聽到一聲槍


    響。


    但是柯夫不是別人,他對莫金的套路無比熟悉,他的槍還未拔出來,但身體已經


    躍到了空中,原本在後退的姿勢突然變成前衝,柯夫的身體在空中橫了起來,就


    像一條梭子魚在水中一般,跟著無比地旋轉了幾圈,避開了莫金的快槍。


    不過莫金的槍一旦在手,子彈打光之前他是不會停手的,無數子彈帶著呼嘯,如


    同長了眼睛一般向柯夫射去,封死他所有退路和進攻的路線,這一點,柯夫也想


    到了,他身體在空中旋轉時,轉向了另一邊,竟是躍出了金屬網板,向下墜去,


    下方的巨型齒輪,距離這座懸橋還有幾十米高,眼看柯夫要跌出橋麵範圍,他巧


    妙的一搭手,扣住了網格邊緣,利用自身重力一擺,從金屬網板的另一端又竄了


    上來,讓人一點也看不出,這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的身手。


    柯夫躥上來的同時,也正是莫金一個彈夾打完,準備用無間隙換夾術換彈夾的那


    一瞬間,柯夫不僅隻身躥出,隨著他來的,還有一道道火線,卓木強巴從未見過


    柯夫開槍,不過一看這些火線,就知道莫金遇到了勁敵。空中劃過的火線,一根


    根同時出現,竟然全是平行線,就算讓人用尺子比著畫,恐怕也沒有這般直,可


    想那個老者的手的穩定和槍之精,實在是可怕!


    可怕的槍技,令莫金來不及換彈夾,但莫金毫不慌張,手腕一抖,整把槍扔了出


    去,將柯夫本該射中他的那一槍砸的偏了,同時柯夫一擋,莫金扔來的那把槍又


    反旋著回去了。莫金伸手握住,同時他已拿在手中的彈夾,也裝到槍內。接下來


    便是火線交鋒,兩人也展開了近身肉搏,一麵揮動拳頭,一麵開槍射擊,同時又


    避開近在咫尺的子彈火線。


    幾輪下來,兩人身上分別留下不同程度的子彈灼傷,但皆無大礙,子彈打完了,


    槍作武器,砸過去,接著再肉搏,再分開,兩人又像變魔術一樣,不知道從哪裏


    又各自拿出一把槍來,又開始近身本能搏擊射擊術的較量。


    “砰”的一聲,兩人再度分開,莫金兩手扶住了橋欄杆,胸腹起伏明顯起來,柯


    夫咧嘴笑道:“沒用的,你會的那些東西,大多數都是從我這裏學去的,你從小


    就想戰勝我,但你從來都沒有成過,你在心裏恐懼我!你永遠不可能贏我!”


    “是嗎。”莫金冷笑,猛地仰天發出野獸般的咆哮,不顧一切地朝柯夫衝了過去


    ,隻踩得金屬網板發出“當、當、當、當、當、當……”的響聲,整個橋麵都在


    震顫。


    柯夫當胸一錘,也發出了同樣的怒吼,迎著莫金而上,兩人又一次扭打在了一起


    ,由於體力的大量消耗,兩人的動作都不如開始靈便,子彈也早已打光,原本技


    巧的比拚,演變到最後,完全成為了力量的比拚。既然在避開的同時,無擊中


    對手,索性不避了,於是兩人就你一拳,我一拳,在狹窄的橋麵上再次硬拚起來。柯夫一拳擊打在莫金麵部,莫金扭過頭來,反手就是一拳打回去,柯夫猛地一


    拳擺臂,再一拳打回來,跟著擊打莫金腹部,一拳,一拳,又一拳!


    莫金用腹肌硬扛著,胸腔發出悶吼,雙手鉗住柯夫的頭,往下一按,跟著膝


    蓋一抬,在柯夫後退的同時,再補上一拳,正中額頭,柯夫隻退了兩步,又


    衝了上來,對著莫金的額頭也是一拳,跟著後手擺拳,對著莫金的麵頰也是一拳


    ,莫金被打得側過頭去,跟著回過頭來,同樣也是一記擺拳,直打得柯夫也側過


    頭去。


    兩人拳拳到肉,隻打得汗水與血水橫飛,連卓木強巴看的都覺得有些殘酷,就在


    這時,突起異變,莫金又硬抗了柯夫的一記重拳,整個身體弓起來,像頭蠻牛一


    般,卻牢牢地抱住了比他還要魁梧的柯夫,雙腳蹬著地麵,同時側邊發力,竟是


    一種同歸於盡的打,似乎想抱著柯夫跌下橋去。


    柯夫手臂發力,掙脫出來,莫金抱著他的腰仍在往外推,柯夫對著莫金的雙耳,


    兩隻大掌一下就拍了過去,這一招雙風灌耳,是技擊術中非常實用又殘暴的一招


    ,柯夫的手掌,比莫金的還要大上一號,簡直就是兩把蒲扇,這一下拍的莫金隻


    覺得眼冒金星,差一點就暈了過去,不過好在他咬牙堅持下來,再次發力,柯夫


    上半身已經被掀出欄杆外,懸身半空中,這後繼一撞,頓時失衡。


    這點小意外難不倒柯夫,他一手箍緊莫金,一手抓住隨身鉤鎖,掛在了欄杆上,


    兩人同時翻出欄杆,向下墜去,表麵柯夫製住了莫金,但畢竟一隻手要控製鉤鎖


    ,莫金利用多一隻手的優勢,在空中對柯夫展開了攻勢,貼身格鬥,頭,肘,膝


    的運用遠多於拳腳,兩人一邊纏鬥一邊下墜,快墜地之前,莫金抓住一個機會,


    猛的將柯夫向下一推,利用柯夫的反彈力後翻躍起,雖然遲了柯夫一拳,卻同時


    也大大減緩了下墜的衝擊力,在空中一個後翻,雖然有些踉蹌,卻平安落地。相


    反,柯夫受到的下墜力加上莫金的推力,鉤鎖承受不起這麽大的力道,在放索到


    盡頭之後,嘣的一聲斷裂開來,柯夫盡管調整身形,卻仍是橫摔在齒輪麵板上。


    柯夫翻身起立,隻見莫金站立在這枚齒輪的另一端,兩人對視著,齒輪不急不緩


    的轉動,身後的景象在不停的變化,這就是莫金想要的結果,他以硬挨柯夫一記


    猛擊,換來了地利,他很清楚,柯夫畢竟是六十好幾的人了,就算他精神和力量


    仍然強大,但器官的衰竭不可避免,柯夫的五官感覺絕不會猶勝壯年,從他剛才


    下跌沒能站穩就可以看出,而自己的優勢就是年紀和感官的靈敏,自己的體能恢


    複起來比柯夫快,


    哪怕隻快一點點,在這生死對決中,也將是決定性的因素,所以,自己必須


    爭取更多的時間和空間來恢複,而這下方或急或緩,沿著不同方向轉動的大小


    齒輪,能將自己的優勢擴大化。


    柯夫獰笑著,向莫金撲了過來,這次莫金卻沒有硬碰硬了,他一閃身,向後


    一退,立刻從這枚齒輪占到了另一枚齒輪上,齒輪的轉動方向反轉,卻見莫


    金奇妙的打個旋身,繞到那枚齒輪的中軸之後去了。柯夫也跟著一腳踏上那枚


    齒輪,殊不料齒輪的轉動方向反轉,令人的重心頓時發生了改變,柯夫腳下


    一陣晃動,險些跌倒,好容易兩腿站穩,將重心調整過來,柯夫這才警惕起


    來。


    要知道,這一路走來,莫金和卓木強巴見識的機關起碼是柯夫他們的一倍還多


    ,尤其當莫金從卓木強巴那裏學會了中國特種兵獨有的鼠竄技巧之後,對這種


    充滿東方技藝的小巧身形的領悟,令他在技巧型個格鬥技藝方麵增進了一大步。


    如此一來,看上去是柯夫在追逐莫金,其實變成了莫金在引領柯夫前進,他


    從一個齒輪跳到了另一個齒輪,如閑庭信步,穿插於林,利用步伐和身形的


    改變不急不緩的拖著柯夫。莫金的體力在慢慢恢複,相反,柯夫的體力卻在一


    次次對抗重心改變中逐漸被消耗掉,此消彼長下,走過十幾個齒輪之後,柯


    夫一個重心不穩,跌倒在齒輪上,他也發現了情況不對,索性半蹲在齒輪上


    ,不跟著莫金走了。


    第10部第77章抵達神廟核心3九宮變


    這些齒輪半徑都在四五米以上,完全可以作為格鬥戰場,知識柯夫一停下,隨著齒輪轉動,莫金很快就消失在視野之中。柯夫在齒輪上轉了一圈,搜尋莫金,沒有發現,便怒喝道:“出來,鼠輩!”


    莫金無影無蹤。


    “小鬼,你隻會躲起來嗎?”


    莫金身形不現。


    “哈哈,記得那年,我和你媽媽……”


    莫金無聲無息。


    “你老爸也是個懦夫,一個不能被家族承認的懦夫,他……”


    柯夫開始用惡毒的語言攻擊,但莫金似乎根本不接招,忽然,柯夫想起一件事,大聲道:“我聽說,莫金家族,其實是一個狗屁不如的……”這次話音未落,摸金突然憑空出現在客服頭頂上空,從一根中軸上撲擊下來,柯夫早有防備,順勢拽住莫金的手,將他橫空摜了出去。莫金在被甩出的同時,反過來抱住了柯夫的手臂,同時雙腿鉗上,自己跌倒在地的同時將柯夫也帶倒在地,然後一蹬腿,將柯夫踢過頭頂,柯夫拉著莫金手臂一扯,又將莫金從自己身上拉翻了過去。


    兩人如此翻滾幾圈,已到了齒輪邊緣,柯夫見勢不妙,又一發力,拉著莫金反向朝齒輪中軸滾去,兩人互攻了一拳,這才分開來。


    柯夫起身,舔了舔嘴角的血跡,惡狼般盯著莫金,莫金伸出食指,擦了擦鼻血,那雙澄碧的眼睛有些漠然的看著柯夫。


    “呃——啊——”柯夫一聲發吼,一躍而起,氣勢洶洶的猛撲而來,莫金沉著以對,眼裏終於出現了一抹笑意,柯夫,不行了!


    又是你一拳我一拳的硬撼對攻,雙方的拳頭,朝著對方的頭顱熱情的招呼,你打我一拳,我向後退一步,我蓄積夠了力量,再打你一拳,你也不得不向後退一步。兩人戰鬥到最後,與力量已無關,變成一種意誌的較量,但在對等的較量中,莫金還藏有後手。


    莫金蓄足全身力量,發出又一記勁力十足的拳,將柯夫擊退兩步,當柯夫正準備反擊時,突然身體向後一頓,緊跟著聽見“客嘎嘎”一陣聲響,柯夫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莫金,牙關緊緊地咬在一起。終於,“嘣”的一聲,柯夫將牙齒咬斷了,隻見他的後腿,一腳踏入了巨型齒輪與齒輪的縫隙中,那巨型齒輪霸氣十足的咬合力,頓時將他的一隻腳碾地粉碎。那種骨頭被瞬間粉碎的巨大的痛覺傳導上來,即使是柯夫這樣的硬漢,在咬斷了牙之後,仍忍不住自胸腔發出“呃——啊——”一聲慘叫。


    慘叫之後,身體頓時傾斜,一條手臂也被絞了進去,巨型齒輪仍不急不緩的轉動著,瞬間又將柯夫的手臂碾地粉,這點小小的阻力,絲毫無阻止巨型齒輪繼續轉動。柯夫麵色慘白,竟然還沒有昏死過去。


    莫金在柯夫麵前蹲下,同時將兩把方才他們打鬥時落在下麵的短槍疊在一起,塞入齒輪的縫隙之中,槍身頓時被碾壓變形,但齒輪也因此緩了下來,一進一退的來回碾磨著,想要繼續前進。


    齒輪每來回動一次,柯夫就渾身顫一次,劇烈的疼痛令他的身體早已不受他意識的控製,他仍死死盯著莫金,一麵顫抖,一麵道:“小鬼……咯咯……我……咯咯……沒有輸!我……咯咯……隻是……運氣……差點……咯咯……咯咯……”


    莫金冷冷道:“真的隻是運氣差點罵?我為什麽要挨你那一下,也要把你推下來?從上麵掉下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將承受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我至少還有十種方,將你卡進齒輪裏!現在,我給你個機會,說出與你合作的那人是誰,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哈,哈,哈,”柯夫顫聲笑道:“你,鬥不過他……你永遠也都不過他!”柯夫滿嘴是血,突然另一隻手猛地拉住莫金的衣領,竟是要將莫金也拉向齒縫當中,莫金駭然後退,柯夫趁機將莫金持槍的手從齒輪縫隙中拔了出來……


    齒輪繼續轉動,柯夫另一條腿沉了下去,半個身子被卡了進去,血從他的七竅中被擠了出來,七竅飆血的柯夫最後道:“你們鬥不過他的!”莫金踉蹌後退,一坐在齒輪盤麵上,這才發現,自己最後一點力量也消耗光了,連坐著也很吃力,腰一軟便躺了下去。


    “梆,梆。”上麵有人在敲金屬欄杆,莫金轉動眼珠看去,卓木強巴站在橋上,問道:“要不要上來?”


    莫金再轉動眼珠,隻見四壁的齒輪橫軸上,掛著幾個軟綿綿的傭兵,原來,莫金在和柯夫對決時,卓木強巴也活動了一下腰腿,以免發生“擦槍走火”的意外。原本對莫金先前的表現,卓木強巴還覺得他幹得不錯,可最後那突然的變故,卻讓卓木強巴覺得過於殘酷了,原本是堂堂正正的武士對決,最後卻不是堂堂正正的打敗對手,莫金,還是喜歡用他的方式來結束戰鬥。


    莫金將繩索係在自己腰上,卓木強巴將他拉了上去,扶到那塊斜坡上,對莫金道:“我看過了,這裏沒有什麽出口,很奇怪,標記明明指向這裏,柯夫也守在這裏,卻無路可去。”莫金推開卓姆強巴的攙扶,整個身體又軟倒在斜坡上,這種四十五度的斜坡,似乎令他想到了什麽,他將耳朵貼在地表,全神貫注的傾聽著。


    “怎麽?”卓木強巴也將耳朵貼在地表,隻聽見下麵似乎有許多機器的運轉聲,還有齒輪的轉動聲,還有一些什麽大型物件的摩擦聲。


    莫金聽了一會,沿著斜坡爬了幾步,然後似乎用手指掃斜坡上的灰,隻見他拈起一小撮,怒罵道::狗屎,他媽的,九宮變!”臉上卻露出一派淒慘的笑容。


    “九宮變是個什麽玩意?”卓木強巴清楚,這些日子在神廟裏,他和莫金經曆的機關不計其數,九死一生也是多不勝數,能讓莫金露出這種絕望的笑容,這種機關肯定非同一般。


    莫金翻過身來,仰麵朝天,對卓木強巴道:“知道魔方嗎?就是那種小孩子玩的,可以擰來擰去,知道是吧,它最大的特點,就是它的長、寬、高,都是由三個小的立方體構成的,每一麵都是九個立方體,疊了三層,整個又組成一個大的立方體,這樣的結構,我們就稱作三宮變然後你把一個三宮變想象成一個立方體再由九個這樣的立方體組成一麵,疊三層,形成一個更大的立方體,這樣的結構,我們就稱作六宮變。同理,九個六宮變組成一麵,疊三層,就是九宮變了。一個完整的九宮變,它的底邊是由二十七個小房間構成的,往內排了二十七排,高二十七層,總共有一萬九千八百六十三個房間,每個房間開六道門,分別是前、後、左、右、上、下!”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由一萬多個小房間組成的立體迷宮?”卓木強巴試著理解九宮變。


    “不…”莫金直搖頭,‘隻是一萬多個房間那還不好辦!關鍵在於,九宮變那個變字。”莫金很想想卓木強巴闡釋清楚什麽是九宮變,卻覺得不知該怎麽解釋,想來想去,將手中拿的一撮灰那給卓木強巴看,同時道:“你摸摸。”


    卓木強巴撚動著灰,手指間一陣滑膩,這些灰竟是相當致密,隻聽莫金道:“這些不是普通的沙子,我們稱為浮沙,是由十分堅硬的岩石打磨出來的,非常細,甚至比女人用的胭脂水粉還要細膩。所以,古人常常利用浮沙的細膩來做大型機關的潤滑劑,可以大幅減小摩擦。而通常,在中國的古墓或古建築中,出現了這種浮沙,我們最擔心的,就是碰上九宮變。因為有這種浮沙潤滑,那九宮變的一萬多個房間,它們全都是活動的。”


    “活動的?”卓木強巴皺眉。


    莫金突然想到一個好地方,趕緊道:“有了,你想象一下,在一個密閉的水缸裏,放了許多乒乓球,由於浮力作用,乒乓球得浮在水麵是吧?”


    卓木強巴道:“對”


    莫金接著道:“但是由於水缸是密閉的,那些乒乓球被摞了很多層,但全都在水裏泡著,這個時候,如果往其中一個乒乓球裏,添加了東西,改變了它原本的重量,它會怎麽樣?


    “下沉“,卓木強巴想了想道


    莫金搖頭道:“不對,如果乒乓球裏增加的質量沒有它受到的浮力影像大呢?它不會下沉,它隻會改變受力的方向,原本容器裏的乒乓球相互簇擁著,各方麵的力量都達到了一種平衡,如今質量突然改變,這種平衡被打破了,它可能會被周圍乒乓球擠向左邊,也有可能被擠向右邊,有可能會向上跑,也有可能斜向沉下,朝各個方向都有可能,而這一個乒乓球一動,其餘的乒乓球,全部都跟著動。”


    卓木強巴突然感到一陣涼意,喃喃道:“你是說,這些房間,,”


    莫金麵無表情道:“沒錯,雖然裏麵還有別的什麽機關和原理,我不是專門研究這個的,也不能給你解釋得更清楚,總之,一旦我們進去,不管落在哪個房間,這些房間的移動軌跡,都是隨機的,這,就是九宮變!中國,哦不,世界古代機關術的最高境界,如今連同你在內,知道它存在的人,不超過九個,世界上任何一種機關,隻要你知道它的構造和原理,都必定有相應的破解方,隻有這個九宮變,唯有這個九宮變,就算你把它的原理研究的再透徹,麵對它,再高明的機關師,也束手無策,進去後,隻能聽天由命。


    說著,莫金苦笑一聲,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想方設也要把美國這種新研發的太空食品搞到手嗎?不僅僅是在路上吃的,這個九宮變,一旦進去,運氣好的,說不定鑽過幾十個房間就到出口了,運氣不好的,在裏麵轉上一年,你仍然在這個房間裏打轉,由於它是如此莫測難料,所以古人往往會將它放在通往最重要房間的必經之路上,我們運氣真是衰到家了,我以為不會碰見這個東西。”


    卓木強巴道:“你怎麽會這麽清楚?你們以前見過?”


    莫金點頭道:“我們以前掘過三座南北朝時期的地底建築,都碰見有這個東西,不過由於地勢原因,那些都是很小的,都達不到九宮變的要求,即便如此也讓我們吃盡了苦頭,而這個東西,傳說中就是諸葛亮發明的,在隋唐時期的墓碑中,沒有,說明當時已經失傳而來,而在魏晉南北朝之前,也沒有,所以我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相信確實如此,沒想到唐朝時就已經失傳的東西,居然會出現在這裏,他們究竟是怎麽搞到的,看這座神廟的規模,我們隻能祈禱古人似乎嚴格按照圖譜施工設計的九宮變,千萬不要搞的比九宮變還大。


    卓木強巴道:“如果這個東西真的沒有破解的方,那麽設計者就似乎不打算讓任何人通過,那為什麽不幹脆直接封堵了,省得麻煩。”


    莫金道:“其實,也不是沒有破解的方,隻是,那破解的方玄之又玄,我們根本摸不著頭腦,你知道諸葛亮擅長什麽?八卦,八卦陣,這個九宮變也是如此,據說,在房間的隨機移動中,也有隨機的規律,暗合天意,但凡精通周易卦象之人,就能破解,每到一個房間,就擲出一卦,根據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再按照卦象所言尋找出路,那周易到底是個什麽玩意?扔銅錢,還要心誠則靈,你說,我們到哪裏去找科學依據?怎麽破解?


    卓木強巴啞然,雖然古代中國的機關術數中,對周易多有涉及,許多迷宮和建築格局,也是按八卦圖分布,但關於周易卜卦這一套學問,他們皆是一竅不通,而且對他們而言,這確實缺少科學依據,沉吟片刻,卓木強巴道:“不管怎樣,我一定要進去,而且你看,留在外麵的傭兵沒有幾個人,大部分都進去而來,說不定裏麵每一偶你說的那般可怕。”


    莫金苦笑一聲,突然坐了起來,神色嚴峻道:“門要開了”


    地底的震動漸漸傳到地表,在斜坡的中央突然一塊石板凹了下去,跟著向上收縮,露出那個兩米見方的孔洞來,有光自孔中透出,卓木強巴看了莫金一眼,道:“我要下去了,你來嗎?”


    “哼”莫金艱澀一笑道“兩個人死,總比一個人死好”


    兩人先後跳入洞中,前麵是一段斜坡,後麵斜坡發生了折返,莫金說前麵的是接應通道,折返之後就是九宮變的邊壁了。


    兩人從側壁掉入一個小房間內,一個正正方方的小房間,長寬高皆相等,都在十米左右,就他們兩人來說,還是一個蠻大的房間,小房


    間內三麵交接的八個棱角位置,其中的七個各鑄有一獸首,形質怪異,每個獸口內皆含有一塊巨大的螢石,或是夜明珠一類,形質怪異,比拳頭還大,比人頭略小,總之,是卓木強巴和莫金未曾見過的物質,能發出淡淡的光芒,將整個房間勉強照亮。


    卓木強巴目光如炬,很快就看清了整個房間的內部結構,果然與莫金說的無異。整個房間的出入口皆開在四麵的牆壁的正中,就連天花板和地板的正中,也開了兩個一米見方的孔,方孔與方孔之間,皆由懸梯相連,除了有懸梯的地方,整個房間四壁連同天花板、地板,幾乎都是由一塊塊邊長五十厘米的方形石磚鋪砌成的。整個房間就像一間普通的但是較為平整的石室,即沒有華美的裝飾,也沒有繁複的浮雕。哦不,在八個棱角處,還有一個未鑄獸首的角落,凸出來一個小的立方體,看起來就像普通農家的灶台。


    不過卓木強巴他們掉落的這個房間中,那個小灶台是懸掛在西側邊角上方,光線太暗淡了,也看不清是個什麽東西。


    莫金掉下來之後,卻直撲地板正中的方孔,觀測這個房間和下一個房間的距離。隨後,他也看見了懸掛在西側連角上方的小灶台,臉一沉,然後勉強咧了咧嘴,笑道:“嘿嘿……嵌套九宮變……嗬嗬……嵌磁九宮變……哈哈……“他似乎想用笑聲來緩解一下心情,隻是那笑聲僵硬,在這昏暗的光線下,連卓木強巴見了,也不禁悚然。


    “嘿!”卓木強巴抓住莫金搖了搖,問道,“怎麽回事?嵌套九宮變有什麽特別的?”


    “特別……是啊,很特別,”莫金的眼神一直盯著那個灶台,失神道,“記得我給你打的那個乒乓球的比方嘛?現在要換一換了,每個單個的乒乓球不是一個乒乓球,而是一個大的乒乓球,我們如今是在這個小的乒乓球裏麵,那大的乒乓球和小的乒乓球之間還有一道夾層,你知道是用來幹什麽的嗎?


    “用來幹什麽的?”


    “哼哼,換句話說,這些小房間就和我們走過的那些神廟大殿相似,每一個小房間,都能夠設置機關!”莫金咬著牙齒,聲音從齒縫中吐出,陰森森的語調,聽得卓木強巴頭皮一麻。


    第10部第77章抵達神廟核心4九宮變2


    卓木強吧順著莫金的目光望去,道:“那就是機關的樞紐嘛?懸在那個地方,我


    們夠都夠不著,怎麽破解?”


    莫金道:“這是我們的幸運,當機關台懸在上方時,古人自會設定這個房間的機


    關不予啟動,當你看見那個機關台出現在下方的四個角落時,這個房間的機關,


    就是開啟的。”


    卓木強吧一時仍未明白過來,心想:“這就奇怪了,那設置在天花板上的機關台


    又是用來幹什麽的呢?用來指引走出房間的路嗎?”


    想了一會兒,他又看看眼見的方孔,方孔連接著兩個房間,已經不再是一個簡單


    的孔洞,這是一條連接兩個房間的長方形管道,卓木強吧目測了一下管道長度,


    最起碼也有十米,難怪莫金說這是嵌套九宮變,也就是說,他們所處的這個小房


    間外麵,至少還有一個邊長為二十米的大房間。


    卓木強吧爬上東側的懸梯,看了看這邊的方孔,同樣是一根長長的管道,透過管


    道看過去,也隻能看到一個方孔,方孔裏又是管道,再往裏仍是如此,似乎無線


    延伸。卓木強吧跳下懸梯,對莫金道:“還等十米呢?不去下一個房間嗎?”


    “再等等,你看那裏,”莫金指著地麵的方形管道中部道:“房間發生移動的時


    候,會有隔板管壁這些通道,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正下到一般,就會被分割開來。”


    卓木強吧定睛一看,果然,在懸梯與懸梯間有一道縫隙,看來那裏就是兩個房間


    的交界處,於是道:“多久這些房間移動一次。”


    莫金道:“不知道,這就要看整個九宮變的大小了,移動的間隔時間越久,說明


    這個九宮變的規模越大,而且這種移動也是無規律的,有事是小範圍的移動,有


    事卻是整個移動。你應該想象得出,一個乒乓球中間的質量改變時,是怎麽擠開


    旁邊的乒乓球發生移位的。所以,我們至少要等待三次移動,才能計算出大致的


    移動時間。”


    正說著,隻聽“錚”的一聲,像是寶劍出鞘,卓木強吧向下一望,再抬頭望望,


    隻見上下兩條同多,都被兩張鋥亮的金屬擋板給隔開了,想來其餘四條通道也是


    如此,想起剛才聽到的聲音和這種瞬間閉合的速度,卓木強巴不由咂舌道:“這


    麽快!”


    莫金道:“所以我們才要等,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攔腰斬做兩截。”緊接著,


    整個房間開始戰栗,輕輕搖晃起來。莫金讓卓木強吧靠邊站,卓木強巴道:“這


    又是怎麽回事?”


    莫金大量這整個房間,喃喃道:“九宮,開始變了!”


    很快,卓木強巴就明白九宮變的真正含義,原先他以為,隻是整個房間發生位置


    的改變,可是沒想到,房間不僅是位置在發生改變,而且整個房間也在發生改變


    ,難道莫金用魔方來作比。隻見房間的地板開始慢慢傾斜,抬升,整個房間就像


    被一個巨人推動著的立方塊,向前翻滾了九十度,接著又向前翻滾了九十度,隨


    後沿著房間的西側壁,房間又翻滾了二百七十度,接著橫向旋轉了九十度……


    所幸這些變化都不是很快,兩人沿著傾斜的斜坡從地板走向了邊壁,又從邊壁踏


    上了天花板,再從天花板走向了另一邊壁,不過就這樣翻滾旋轉幾次之後,兩人


    已經分不清哪一麵是地板,哪一麵是邊壁,哪一麵是天花板了,更別搞清楚東南


    西北的方位。卓木強巴同時也才明白,為什麽那個機關台,會懸在上方,也就是


    說,當它旋轉到地麵的角落時,房間的機關就會被打開,不過還好,原來西北角


    上方的機關台,如今轉到了東南角,仍在上方。


    等轉動一停下來,卓木強巴迫不及待地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你可沒說


    整個房間也會發生滾動!”


    莫金無奈道:“我說了,這裏麵的一些機關和設計原理根本就沒人能搞清楚,我


    也不是專門研究機關的,隻能給你解釋一個大致的原理,而且那也是我從一些機


    關高手那裏聽來的,他們唆能想象出的最接近這個機關本身的原理。若真能那麽


    容易就弄明白,它也不會被稱作古代機關術的最高境界了。”


    卓木強巴搖頭道:“我現在完全喪失了方位感,根本不知道我們被移動什麽地方


    了。”


    莫金挪揄道:“就算是房間不發生移動,你在這個密閉的房間內,也不會知道你


    被移動什麽地方了。這就是九宮變,這才是第一變,你想想吧,如果你背囚禁在


    這個地方半年乃至更長時間,每天都要經曆幾十、幾百乃至上千次這種變化,你


    會……”


    卓木強巴連忙道:“我會瘋掉!”


    莫金麵色凝重地點點頭,道:“是的,以前我們也有人被陷在九宮裏麵,等數月


    後救援出來的時候,他們無一例外全都瘋了。這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房間,當你


    重複走過一萬個這樣的房間時,很多人都會絕望,這是一種對人的精神和意誌力


    的極大考驗。所以我才說,進入九宮變的人,隻能聽天由命。”


    隨後兩人等待著,房間又發生了幾次位移和自身改變,莫金計算了一下,平均要


    每二十分鍾房間才發生一次改變,最短的一次僅間隔十五分鍾,也就是說,隻要


    他們在房間擋板打開之後的十分鍾內進行移動,應該是安全?


    ?。


    接下來兩個便商討如何前進的問題,莫金說了,每個房間的移動是隨機無序的,


    而且房間移動之後人是無分清前後左右的,唯一能確定的隻有上下兩個方位,


    可如果說一直往下,或一直往下,那也是行不通的,因為房間發生位移時,它也


    有可能上下浮動,一直沿著一個方向走,極有可能是在原地打轉。所以,唯一的


    方就是——憑感覺走,覺得哪個孔洞比較順眼就往哪裏鑽!


    由於前麵的經曆告訴兩人,強巴少爺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哪裏有機關就往哪裏


    走,所以兩人商討的結果是,這次又莫金來領路。


    對於兩個身手不錯的人來說,十分鍾的時間,他們可以很輕鬆得穿過二十個房間


    ,莫金體力未恢複,不過十個房間還是沒問題的。他在前麵領著卓木強巴忽而在


    左爬,忽而向下,忽而向上,走過十個房間之後,便停下來,等房間移動。如此


    移動了三次,可以說,莫金的感覺確實比卓木強巴要好許多,這三十個房間內,


    他們一個機關都沒遇到。隻是,若要找到正確的通道出口,他們必須把上下左右


    前後六個孔洞都查看一遍才行,這也是他們無移動得跟快的原因,如此看來,


    距離找到正確的出口還遙遙無期。


    第四次移動開始,走過三個房間之後,第四個房間,他們從左邊的通道爬出來,


    卓木強吧雙腳剛落地,隻聽“錚”的一聲,六個通道的金屬擋板同時放下,桌木


    強巴大驚,問道:“怎麽回事?時間還沒到啊!”


    莫金無奈的指了指牆角,歎道:“我們的好運氣到頭了。”


    卓木強巴抬眼望去,機關台,出現在下方的機關台便道:“會出現什麽樣的


    機關?我們就這樣進去嗎?”他看了看地上的方磚,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方磚


    ,這令他想起倒懸空寺裏的機關石室。


    莫金也很為難,這些地磚的樣式,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踩上去就會觸發的機關


    ,可是不過去連機關台是什麽養的都看不清,這些金屬擋板還會再度打開嗎?發生移動之後,它們會不會重新開啟呢?


    正想著,隻聽“嘎嘎嘎嘎……”的聲音已從頭頂傳來,莫金抬頭一看,整個


    石屋的天花板已經緩緩的壓了下來,照這種沉降的速度,他們是等不到房間發


    生第二次位移了。


    既然機關已經開啟,也就少了許多顧忌,卓木強巴三步並作兩步,來到


    機關台前,因為眼前這一幕,不禁讓他想起了瑪雅地宮中的那張金屬刀網,


    更令他想起多吉葬身的那個房間,限時的最後決鬥場,顯然這些房間內的機關


    ,同樣是有時限的!


    機關台是一個約一米高的小立方體,隻見台麵上,就一個縱橫交錯的棋盤,


    上麵沒有棋子,不過棋盤內一個個小方格,倒像電腦鍵盤一樣,有些凹了下


    去,有些凸了起來,旁邊有一行小字注解,卓木強巴接連翻譯了兩遍,皆矛


    盾不通,急了,取出電腦查詢,最為合理的翻譯應該是:“令所有的方格都


    凹陷下去,機關自解。”


    莫金也趕到機關台旁邊,聽了卓木強巴的翻譯,似乎想到了什麽,伸手點了


    一個凹陷下去的方格,果然,那些方塊就像電器開關一般,按一下就凹下去,


    再按一下它自己又彈了起來,不過,在莫金按的那個方格彈起來的同時,與


    它相連的四個方格同時都彈了起來,莫金肯定道:“古希臘點燈術!”


    卓木強巴道:“什麽?”呂競男對國外的機關給他們講解的不多。


    莫金急速道:“古希臘點燈術,與古埃及轉輪術古中國敲磚術齊名,三者據


    說都是在奴隸社會時期就被發明開發出來的智力難題,在當時,是需要絕對具


    有大智慧的人才能破解的。最早的題目是,當一個房間的燈被點亮,就可以


    同時照亮與它相鄰的四個房間,而它熄滅的時候,四個房間也同時無光。那麽


    ,在無數並排為方陣的房間中,需要點亮多少燈才可以照亮所有的房間。後


    來,就演變成這個樣子,當一個方塊被按下去的時候,與它相連的四個方塊也


    會同時凹進去,同理,它彈起來的時候,周圍四個方格也會彈起來。這其實


    是一種邏輯思考的數學問題,我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傳入中國的,這些上古就存


    在的益智遊戲,出現了很長時間了。”


    卓木強巴道:“不要說廢話,就直接說該怎麽破解吧。”


    莫金道:“這需要一定時間來思考,由於它上麵本來就有凹有凸,說明古人


    事先設定過了,這種破解起來,比直線的全凹或者全凸要稍微難一些,不過


    我們不是有電腦嗎?這種小邏輯對於電腦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對呀!”經莫金一提醒,卓木強巴趕緊將棋盤形狀掃描進去,搜尋破解軟


    件,莫金昂著頭看著天花板道:“照這樣的速度,我們差不多還有十分鍾時間


    ,我倒是很好奇,這機關台似乎是不能收縮回牆體內的,這還有一米高的距離


    ,這天花板壓下來,又怎麽能傷到我們?”


    話音剛落,一從灰簌簌落下,莫金掃了掃空中飄落的石灰,眯眼睛瞄了瞄落


    灰的地方,突然眼睛一瞪,道:“原來如此。”隻見那些石磚縫隙中,隱隱


    有飛速轉動的齒輪露出鋸齒來,而且隨著天花板下沉的越多,那些鋸齒也就顯


    露的越多,而齒輪與齒輪之間的間隙,顯然是躲不下一個人的。


    卓木強巴抬頭看了看,也看到了那些鋸齒,不過此刻他已不用擔心,說了聲


    :“成了。”


    照著電腦指示,一個鍵一個鍵地按下去,很快就將整個棋盤上所有的方塊都按


    的凹了下去,古人顯然沒想到後世會造出電腦這樣的東西,那天花板隻沉降了


    一兩米,就有些不甘不願的退了回去。


    但卓木強巴同時也知道,若不是靠電腦的幫助,僅憑他們兩人,在十多分鍾


    內,要解開這些看似簡單的凹凹凸凸的按鍵,仍是個難題,不由對與它齊名


    的另兩種機關產生了質疑,問道:“你說的古埃及轉輪術和古中國敲磚術是怎


    麽回事?”


    莫金看了看漸漸上升的天花板,知道危險已解除,便道:“古埃及轉輪術和


    這個差不多,在一間房間裏,四麵牆繪有四種不同的圖案,然後房間的正中


    或是四邊立著四個轉筒,就和西藏的大經輪是一樣的,每一個轉輪上都繪有與


    四麵牆相同的四幅畫,每幅畫占轉輪的四分之一,後麵的過程就和這點燈術很


    類似了,當你轉動其中一個轉輪,與其相鄰的兩個轉輪也會同時轉動,最後


    要達到的目的,就是將轉輪上的畫對著它身後牆麵的畫,四幅畫對齊,機關


    就打開了。”


    卓木強巴想了想,點頭表示理解,莫金又道:“至於古中國敲磚術嗎嘛,我


    沒有見過,隻知道應該是商周以前就有了的,也是和邏輯思維有關的,好像和


    …….和數字也有關係。”


    卓木強巴心道:“和數字有關?難道是呂競男說的邏輯磚塊?”房間的擋板


    打開了,兩人不願過多耽誤時間,趁機又鑽了兩個房間,卓木強巴提出,會


    不會有這麽一種可能,當房間內的機關台都處於上方時,這個房間是安全的


    ,沿著這些安全的房間前進,將會找到正確的路。


    莫金搖頭,他認為這種可能性和中五百萬彩票一樣小,要知道,這些房間都


    是可以任意旋轉的,就算是看起來安全的房間,在轉動之後,你怎麽知道機


    關台一定不會轉到下麵,再說了,如果進入一個房間,其餘五個出口都是機


    關台在下麵怎麽辦?退回去?再不行,再退?若九宮變這種終極機關如此好


    走,它也就不叫九宮變了。


    卓木強巴質疑,這樣憑感覺走,和瞎貓撞死耗子有什麽區別?莫金淡淡一笑


    ,回複道,確實沒有區別,不過,運動有益身心健康,而且,你呆在一個


    房間老不走的話,機關台遲早會轉到下方,你也不要夢想那些機關是重複的,


    拿剛才那個古希臘點燈術來說,每次機關台轉到下方的時候,它上麵的凹陷和


    凸起的方塊一定都是不一樣的,若不是我們有電腦幫忙,在這種限時的機關逼


    迫下,用不了多久,就能搞得你腦力衰竭。


    兩人一麵討論,一麵向前,又走了兩個房間,兩人在房間中發現一些尚未幹


    涸的血跡,還有一些衣料、毛發,莫金警惕道:“這些房間,有人來過了。”


    卓木強巴撚動血跡道:“他們剛走沒多久。”


    莫金順著血跡來到一個通道口,問道:“要跟上去嗎?”說著,將腦袋伸入


    通道去傾聽。


    卓木強巴道:“沒用的,你沒注意到整條通道並不是平整的嗎?古人在通道


    內壁雕刻的那些石鑿痕,我們稱之為減聲壁,它們能很有效地吸收掉你說話的


    聲音,像這樣的房間,隔三五個,你就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古戈巴族人


    對聲學的研究和運用,某些方麵甚至還在現代科學之上。我們不是說好了,


    跟著感覺走嗎?你的感覺是朝哪個方向,我們就朝哪個方向。”


    莫金從懸梯上跳下來,道:“好吧,走這邊,和他們錯開走。”他爬上


    了另一側的懸梯,扭頭對卓木強巴道:“不過我得提醒你,每個房間大約


    僅有一百平米,容納不下所有的傭兵,所以我敢保證,他們是分開走的,大家都


    在這裏亂竄,遲早我們會和他們正麵碰上。”


    卓木強巴在後麵道:“那又如何?”


    莫金道:“我的意思是,那些傭兵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他們殺人不眨眼,手上


    或多或少都沾過人血……我的意思就是說,如果我們碰上他們,你千萬不能手


    軟,還記得我和柯夫決鬥時,那些傭兵,你一個都沒殺,要是他們突然醒轉過


    來,後果不堪設想啊。”


    卓木強巴古怪的看著莫金,心想這算怎麽回事?你自己不殺人,老是慫恿我去殺?當下冷冷道:“我自有分寸。”


    莫金聽卓木強巴語氣不善,轉過頭去,喃喃道:“總之,是敵人就對了,我


    又不會害你。”


    兩人進了通道,並排向前爬去,這樣做是為了防止擋板突然將兩人隔開,或是


    殺死其中一個,要知道,在這種地方,最可怕的就是一個人,就算身邊有一個


    需要隨時提防的敵人,也比一個人好。


    兩人剛到出口,突然就看見房間內人影一晃,那微暗的光芒下,一名傭兵正站


    在房間中,準備往他們對麵的洞口爬,好像聽到了動靜,也正扭頭朝這邊看


    ,三雙眼睛的目光,交匯到了一處……


    第10部第77章抵達神廟核心5陌路人


    傭兵手上有槍,驟然看見卓木強巴和莫金的兩顆人頭,似乎呆住了。卓木強巴和摸金反應何其機敏,兩人同時伸手往洞口一按,兩條人影哧溜就竄出了洞口。跟著各伸出一隻手往洞口邊緣一搭,再一鬆,兩人就落到了地麵,而那名傭兵似乎還在發愣。


    卓莫二人對望一眼,都在詢問要不要幹掉這個家夥,卻見那名傭兵反應了過來,他有了動作。


    但見那個胡子拉碴人高馬大的傭兵,兩眼淚汪汪把槍一扔,就奔了過來,奔到半道上就跪了下去,借助衝勢滑行了一段距離,來到兩人身邊,一把就抱住了卓木強巴的大腿,像個怨婦似地哭道:“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扔下我一個人。”


    由於他說的是卓木強巴聽不懂的俄語,加上卓木強巴真不習慣被一個大老爺們抱著腿痛哭流涕,他蹬了蹬腿略帶厭惡的讓那個用兵退遠點。對於突如其來的變故,兩人都沒有心理準備,幸好莫金的俄語說得十分流利,他馬上問那名傭兵道:“你們進來多久了,隻剩你一個人了嗎?”那個傭兵被卓木強巴一腳蹬開後,就那麽半跪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好像好多天沒人和他說話了,兩張嘴皮上下翻飛,哇啦哇啦說個不停。


    通過莫金的翻譯,卓木強巴才知道那個傭兵叫尤涅波夫,他是隨著第三梯隊在十五天前進入這裏的,進了這個鬼地方之後才發現不對,根本聯係不上前麵的隊伍,這些房間每一個都是如此相似,根本就是無窮無盡,他們小隊原本有十二個人,後來在穿房間的過程中被截斷了,原本以為當門再打開的時候其餘的人就能跟上了,結果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其餘的戰友就像從空氣中蒸發了一樣,再後來他們又碰到了機關,這些傭兵若論打仗殺人,他們是行家裏手可碰到了機關特別是這種動腦筋的機關,那結局就是……


    總之,最後隻剩下尤涅波夫一個人了,尤涅波夫看著其餘的傭兵一個接一個倒在機關下,他害怕極了。最後這一周多的時間,他隻能從一個房間鑽到另一個房間,他也發現了一些規律,隻敢走機關台懸在天花板上的房間,每次九宮變化的時候他都會恐慌,很怕機關台旋轉到下方來,而一個人的孤獨加劇了這種緊張和恐慌的程度,他每天都向上帝祈禱,期盼上帝讓他遇到一個人,哪怕是一個敵人也好。


    卓木強巴和莫金兩人靜靜地聽著,尤涅波夫像竹筒倒豆子一般說個不停,鎮靜下來之後他能說簡單的英文,這樣三人就可以同時交流了。他說他小時候數學還不錯,所以有幾次才能逃離險境,他說他祖母是個慈愛的老人,他父親和母親是怎麽認識的,他小名叫夫。莫金和卓木強巴都可以叫他夫。


    聽到夫語無倫次,莫金讓他鎮定下來,接著問起他們隊伍中究竟是誰在主事,那人的身形相貌如何?夫說他隻知道那個人身材並不出眾,他臉上油墨很重看不清真實麵貌,他們隻知道他叫湯姆先生。莫金皺緊了眉頭不認識啊!卓木強巴也是低頭不語,在心中暗暗揣度起來。


    卓木強巴也詢問了呂競男、師和敏敏的情況,夫也說了,由於前麵卓木強巴已經在齒輪屋詢問過那幾名傭兵,夫和他們說的相差不大。他隻知道呂競男、師和敏敏三人和那個領頭的走在一起,夫說幾句中間便會夾雜幾句誰誰誰又死了,怎麽死的,他害怕,很害怕。然後說些毫不相關的事情。


    夫已經開始訴說他祖先的遷徙史,卓木強巴和莫金讓他自說不停。兩人暗中商議怎麽處置這個傭兵。莫金給卓木強巴打眼色,我們繳了他的武器裝備,讓他呆在這裏自生自滅,不許他跟上來。


    卓木強巴看了看夫,身高一米九八接近兩米,濃眉大眼厚唇方臉,一副憨頭憨腦的模樣,露出不忍的神色,這樣會不會太殘酷了。


    莫金嘴微張眼睛瞪大:“你瘋啦他是敵人,就算現在他對我們沒有絲毫威脅,跟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各走各的路,我們又不殺他很對得起他了。”


    卓木強巴凝眉低頭瞟了莫金一眼:“不,我們中國人和你們的理念不同,不是說敵人就一定要趕盡殺絕,有時候敵人也是可以化做朋友的。”


    莫金撇過頭去,尾指微微向夫一挑:“但他是個外國人不懂你們的什麽中國理念,你們中國不也有農夫與蛇,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嗎?”


    卓木強巴眼神堅毅起來:“我已經決定了,帶他走。在這樣的絕境中,人與人必須相互依存才能活下去。現在我們沒有利益和矛盾的衝突,大家都隻想要活下去找到出路,如此而已,你一味的排斥他人,最後被孤立的隻能是你自己。”


    莫金微露咬牙切齒的表述:“你這樣想我可就沒辦了,你這是引狼入室,你回自作自受的。”


    兩人進行著無聲的交流和暗示,對此夫一無所知,他還在埋著頭,如數家珍地說著:“當時,他們帶著這十頭牛,三駕馬車,走了一千多公裏…”


    “好了,夫”卓木強巴拍著他肩頭說:“路上再說吧,我們要走了。”


    “走?”夫抬起頭來,一臉惶恐,他最害怕的事,莫過於卓、莫二人將他一個人扔在這裏,就算卓莫二人當場殺了他,也好過將他一個人留下來。他沒有自殺的勇氣,卻也無力承受這種整日擔驚受怕提心吊膽的生活。


    卓木強巴的下一句話讓他寬下心來:“我們一起走,路上你給我們仔細說說,你們都遇到些什麽機關。”


    卓、莫二人走前麵,夫緊隨其後,開始訴說他們遭遇的機關,這裏麵有各種各樣的機關,有的是肉眼看不見的金屬絲,從牆的一端的滑到另一端;qǐsǔü有的是薄薄的利刃,從六麵牆上刺出來;有的是整個地麵全部變成翻轉活板;還有的房間裏又可怕的動物…”


    “動物?”前麵的卓木強巴停下來,他沒想過,在這種九宮變裏還會飼養有動物。


    “是真的”夫趕緊道:“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可怕的東西,它們很小,黑色的,天花板上突然開了一個洞,它們就像穀倉裏灑下的穀粒,不小心站在下麵的幾乎就像被它們淋浴了一樣,一下就全被罩住了,隻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形…然後…然後…然後那些黑色的東西分作兩條線,又從哪個洞口爬了回去,幾乎就不見了,隻有他的槍,隻有他的槍還在!”


    “清道夫!”莫金從洞口鑽出,對卓木強巴道。


    “清道夫?”


    “清道夫,是古人用來保持古代墓葬或建築潔淨的一種措施,它們可以是動物植物或別的什麽物種,它們的特點就是,數量多,繁殖力強,進食如風卷殘雲,所有的有機物它們都吃,比什麽劫蟻食人魚要恐怖許多。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印加的魔沙,當年見過它的西班牙人說,它們就像流動的沙粒,但凡被它們卷上或覆蓋上的人和動物,連骨頭也都不會留下,就直接被分解掉了,後來研究發現,那是一種極為貪吃且具有大量繁殖能力的微生物。還有兩河流域的腐藤,它們的根係擅長在地下結成藤狀網兜,並將土表弄得鬆軟,一旦掉入網兜中,那些根藤會分泌出比硫酸強上十倍的酸性物質,不論動植物,就連金屬也能被氧化,供植物吸收。


    卓木強巴道:“我以為這樣的建築結構中,除了機關,是不會有生命存在的。”


    莫金笑笑道:“人體缺少水分,七十二小時就會死亡,你問夫,這十五天他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夫道:“有水,有些房間有水。”


    卓木強巴看了莫金一眼,莫金攤開雙手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做到的,但是,古人確實能將水引入九宮變之中,不過不是每個《奇》房間都有水。水是生《書》命之源,但凡《網》有水,他們就可以進行簡單的生物飼養了。”三人又穿了幾個房間,抵達下一個房間時,莫金和卓木強巴先跳了下來,夫卻隻探出一個頭,不肯下來,指著房間角落道:“有機關,有機關!”


    莫金道:“似的,我們知道有機關,下來吧。”


    “錚”的一聲,身後通道已被隔開,夫無奈的下到房間內,眼睛驚恐的四望,又有些無助的看著卓木強巴和莫金,莫金一擺頭:“過來吧,讓我們看看是什麽機關。”


    卓木強巴已經在小小的機關台前看了一會了,莫金湊過來看了看,隻見機關台上是與古希臘點燈術幾乎一模一樣的棋盤,隻不過棋盤的格子數比點燈術的要多得多,棋盤的左側和下側似乎是文字說明,而棋盤的右側和上側則有很多像小梳子一樣的小孔,上麵一橫,下麵四個豎,像一個個並排或豎排的“而”字,不過有些小孔中被填滿,還有東西突出來。莫金好奇道:“這是什麽?”


    這個機關卓木強巴沒見過,但卻聽說過,對莫金道:“你不是沒見過古中國敲磚術嗎?我想這個就是了。”


    “哦”莫金對沒見過的機關還是很有興趣的,忙道,“它是怎麽個意思?”


    卓木強巴道:“上麵和右側這些,是數字組,用的是古代算籌表達方式,每一組數字對應著這一橫排或這一豎排的方格。”


    說著,卓木強巴在地上畫了個長方形,再畫了幾豎,將長方形分作六個方格,對莫金道:“你瞧,就是這樣。隻見他在第一,第三,第六分別打上叉,道:“如果是這種形狀,旁邊就會標注1,1,1.”跟著,他又在第四格打上叉又道:“如果是這種形狀,旁邊就會標注1,2,1,明白了嗎?”


    莫金道:“我明白了,要同時滿足橫排的數字坐標和縱排的數字坐標,這些可按下去的方格就是唯一的,看起來並不複雜。”


    卓木強巴道:“對六格而言,確實很簡單,可上麵的棋盤,橫豎都是十方格。”


    莫金起身,看了一組數字,隻見橫排標注著“2,4,22,212,2112,2221,232,22,22,3”,縱排則標注著“2,4,22,222,2122,2111,222,42,22,2”,又想了想,馬上改口道:“確實需要邏輯分析。”


    夫在一旁緊張得不得了,見兩個人還有閑心蹲下來討論機關的原理,一直催促著:“機關,機關已經啟動了。”


    卓木強巴安慰他道:“不要緊張,我們有這個。”說著,他取出了電腦,嫻熟地將數值輸入電腦,並找到邏輯分析軟件,電腦馬上給出了答案,莫金注意到,夫的眼睛發出異樣的光芒,那是一種很熟悉的眼神。


    不知道房間內的機關究竟是什麽,因為它還來不及顯現出威力,機關台上的難題就已經被解開了,三人繼續向前,一路上莫金都在回想中國敲磚術,越想越覺得高深莫測,如果方塊數越多,給出的組數越少,那可能出現的變化就越多。


    一路上是又遇到了各種機關難題,諸如中國的分田術,古印度的分牛術,埃及的天文光照與幾何投影的問題,希臘的詩歌算題,等等,有方新教授的電腦作為最大助力,一路走來並沒遇到太大困難。不過在這九宮之中有個最大難題——他們無得到徹底的休息,雖然光線很暗淡,但睡不了幾分鍾,九宮就開始動起來,整個房間翻來覆去,顛三倒四,就連卓木強巴和莫金都隻能進入半睡眠狀態,這也是為什麽九宮變容易令人發瘋的重要原因。


    三日後,卓木強巴眼皮努力地撐著,眼神中殺氣騰騰,這個鬼東西,已經快要令他發瘋了。莫金神色黯淡,臉上像鋪了一層灰,夫則更加多話,一直喋喋不休地念叨著,就像一群揮之不去的蒼蠅。


    當他們準備穿過這個時間段最後一個房間時,莫金選擇了向下的通道,由於懸梯並不寬,因此向下的通道,不可能向側麵的通道一樣,同時容納兩個人,隻能一個一個地向下。


    莫金剛走到一半,頭還在方孔外麵,突然對著卓木強巴,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卓木強巴微微一愣,這是什麽意思?


    這時卻聽夫道:“你你先下吧,我跟在後麵。”


    卓木強巴又是一愣,以往夫害怕他們扔下他,不管往上還是往下的通道,他總是要求走中間,這次是怎麽回事?聯想到莫金那個神秘的笑容,卓木強巴不禁想到:“難道,他們兩人達成了某種協議?夾擊我?在這個地方,莫金不會那麽蠢?”他第二個攀著懸梯下到豎直通道中,注意力主要放在下方的莫金身上,忽然背上一輕,有人猛扯他的背包,卓木強巴昂首大聲到:“夫!你要幹什麽?”


    夫站在通道外麵,根本沒有要下去的意思,此時的他,雙眼閃著凶悍的光芒,抓住卓木強巴的背包,近乎偏執地叫道:“把電腦給我!把電腦給我!”


    卓木強巴伸手一撥,夫仰麵跌倒,卓木強巴正準備爬上通道質問夫,卻聽到一些人的說話聲。他頓時明白過來,夫聽到了同伴的聲音,他估計已打定主意,不跟著自己這夥人了,但他也知道,要破解機關,背包裏的電腦是關鍵,才發生了這樣一幕。


    卓木強巴好一陣失望,這時又感覺到一陣細微的震顫從懸梯把手傳來,這是九宮將要變動的前兆。莫金已經下到下麵去了,卓木強巴顧不得夫,采用蹬躍,三兩下就到了下一層房間,剛過通道中間,“錚”的一聲,房間被分割開來,夫在上麵一間屋絕望地大喊:“不要!”同時聽到另一些人呼喊的聲音。


    卓木強巴吊著頂板懸梯來到下一層,和莫金一起等著九宮變,夫的反常令他十分沮喪,一句話也不說,莫金在一旁道:“我早說過了,這些傭兵都是靠不住的!”


    卓木強巴冷冷道:“如果不是你對他笑那一下,他又怎麽會猶豫反複?”此時卓木強巴已經明白過來,莫金在通道中時,那些傭兵的談話聲更早傳到他耳朵裏,那古怪神秘的笑容不是對著自己笑的,而是對夫。那種笑容飽含了猜忌和殺意,連卓木強巴看了都遍體生寒,更何況夫。這幾天他本身就像驚弓之鳥,唯恐卓木強巴和莫金突然動手對付他,又怕他們丟下他,被莫金那樣一笑,夫估計自己也認為自己的生命到頭了,這時候聽到同伴聲音,求生的本能驅使他尋找新的生機。可莫金為什麽一定要趕走夫呢?他是害怕夫在回憶的時候提到關於他的不利的消息嗎?對於嶽陽臨死前的警告,卓木強巴始終銘記在心的:“莫金他誰都不信他說的話,千萬不要信”


    九宮變開始轉動,兩人都保持著沉默,各懷心事,像陌路人相逢於電梯中,又似在風雨中飄搖的船艙內。


    第10部第78章塵封的佛家珍寶1致命密芒


    九宮變的轉動停止了,但阻隔房間的擋板卻沒有打開,機關太被轉到了下麵。


    莫金先跨過去,奇怪道:“這又是什麽機關?”


    卓木強巴跟著過來,之間機關台上又是一張二十五格的棋盤,在十字交叉線上出


    現了一個個圓形按鈕,部分按鈕與機關台平齊,有的高出機關台平麵,有的則凹


    了下去,看起來還真像一盤棋。


    “密芒?”卓木強巴讀出機關台上的文字,大略讀懂後開始取出電腦,對莫金道


    ,“是大密芒棋,唐之前傳入吐蕃的,奇怪,我沒見過這種棋盤啊……噢,糟了!”隻見方新教授的電腦打開後,屏幕上沒有顯示,卓木強巴重啟之後,屏幕跳


    了幾下,總算出現了圖形,估計是剛才與夫爭搶時在通道壁上發生了磕碰。


    莫金也莫名地緊張了一陣,如今這台電腦,簡直就是他們在九宮變中賴以生存的


    寶,如果這寶失靈了,就算他火狐再狡詐,也是毫無辦。


    等了兩三分鍾,卻遲遲不見卓木強巴動手,莫金道:“還不行嗎?”湊頭看去,


    隻見卓木強巴已將棋盤布局攝入電腦,電腦分析了棋譜,正在計算著,旁邊顯示


    的數字不斷跳動,已經計算了幾百萬步了,卻還沒有答案,若是前麵的簡單邏輯


    ,電腦早就推算出來了。


    莫金再看看那棋盤,總覺得棋子擺放造型有些熟悉,便問道:“這密芒棋,究竟


    是種什麽棋?”


    卓木強巴道:“就是中國的圍棋,隻是我所知道的密芒棋,都是將棋盤由十九格


    減為了十七格,將十九格增加到二十五格的大棋盤,我還從來沒見過。”


    莫金恍然大悟,難怪這些棋型如此熟悉,原來就是圍棋,這樣說來,這就是一個


    珍閣,莫金轉而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棋盤之上。圍棋的發展史,經曆了9X9、


    13X13、17X17等幾番變化,最後才形成19X19的棋盤,奇數位滿足了雙方爭地必


    有一方取勝的條件,19又是中國古代哲學中的大衍之數,星位和諧,邊腹等重,


    當發展出十九格的大棋盤時,人類的思維能力已經達到一個極值,所以才沒有繼


    續發展。可如今擺在莫金麵前的,卻是一個25X25格的大棋盤,但見兩側星位在


    五格,各自對應柏油完全對稱的12枚子,像某種定式,主要的廝殺在中腹,若將


    凹下去的按鈕看做黑子,凸起的部分看做白子,那就宛若一黑一白兩條巨龍,首


    尾相交,糾纏在一起,鬥得難解難分,不分伯仲。


    奇怪的是,兩塊棋子都未做活,在雙方大龍的兩側各有一個生死劫,乍一看怎麽


    下都行,再細細一想,怎麽走對方都有應對的辦。就像兩個武林高手的對決,


    不管誰先出手,一出手便是有了招式,對方立即能想到破解的招式,隻有不出手


    的時候,才是最高境界,一種無招勝有招的境界!


    莫金再看下去,隻覺得兩種棋子漸漸幻化成了兩軍對壘,一黑一白兩支大軍,前


    鋒已對撞到一起,單兵的捉對廝殺,小隊的協調配合,大隊的運籌帷幄,他耳邊


    仿佛已聽到了金戈鐵馬,戰鼓擂響,大地悸動,人仰馬翻,喊殺聲,嘶鳴聲,交


    織在一起。莫金猛地眼前一黑,險些暈倒,趕緊閉上眼睛,猛退一步,像是被人


    用重錘當胸打了一錘,一步之後,又小退半步,這才站穩。


    此時方新教授的電腦仍在運算,莫金偏頭一看,已經算到兩億多步了,旁邊的數


    字還在以肉眼無辨認的速度跳動著,莫金搖頭道:“沒用的,這個算不出來。”


    卓木強巴道:“為什麽?”


    莫金道:“這是一個珍閣。”見卓木強巴不明白,又解釋道:“所謂珍閣,是指


    圍棋在下至中盤,尚未收官的階段,突然局麵出現一種大和諧,大糾纏,接下來


    除非出現極佳妙手,否則一方必勝的局麵。這種情況我們就稱之為珍閣,圍棋的


    珍閣與象棋的殘局有著近似的意思,但珍閣更複雜,因為它的棋路更多,落子變


    數更大。我曾見過這樣一個珍閣,黑子落下之後,白子隻有隻唯一的一處應對,


    一旦落錯了,下至收官必敗;可白子落下之後,黑子也同樣隻有唯一的一處應對


    ,一旦落錯同樣必敗,接下去的反複做活,緊氣、提子,一百二十八手,手手皆


    是如此,隻有唯一應對,可沒有人能考慮到一百二十八手之後的情況,電腦,也


    不能……”


    卓木強巴縮緊雙眉,莫金道:“運算量太大了,盡管這台電腦存儲能力不錯,處


    理能力也很突出,但你別忘了,這是25X25格的大棋盤,共有625


    個交叉位,電腦


    無進行模糊處理,它應對棋局的辦隻有記憶棋譜和窮舉兩種,像這麽巨大


    的棋盤古今未有,你的電腦裏肯定沒有這種棋盤下的棋譜,那麽它隻能用窮舉


    來計算正確的下,也就是將每一種可能性都列舉出來。你知道在這樣的棋盤上


    落子,有多少種可能性嗎?這種可能性將是以次方冪進行增長,這是個天文數字


    ,就是普通的十九格圍棋,用每秒運算一百萬億次的巨型電腦來分析,也要十萬


    年才能得出結論,若是換做這二十五格的圍棋……”莫金搖著頭。


    卓木強巴盯著電腦屏幕,如今的數值已經變成十二位數了,可電腦依然沒有落下


    一子,還在計算狀態,隻能道:“那你說怎麽辦?”


    莫金深吸一氣道:“我們隻能自己動手了,好在好像一直沒啟動什麽機關。”


    “不,”卓木強巴道,“我的感覺很不好,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我感覺機


    關已經啟動了,隻是我們沒有發現。”


    “看不見的機關?”莫金道:“我從未見過看不見的機關,除非,是有毒霧或是


    毒煙?”說著,他將頭湊近牆縫,似乎想看清是否有縹渺無痕的煙霧溢出,這一


    看不打緊,莫金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趕緊將手伸向牆縫,接著罵道:“渾蛋!


    該死的!”


    “什麽?”卓木強巴也將手伸向了牆縫處,感覺像有一股吸力,要將他的手吸得


    貼到牆上。


    莫金臉色鐵青道:“是負壓,你說的對,機關早已啟動,隻是我們看不見。這屋


    子裏的機關是要將屋子裏的空氣抽盡,將這裏抽成真空。”


    “可是電腦無計算出正確的走,我也不會這種棋,怎麽辦?”


    莫金咬牙到:“不妨,讓我試試!”


    “你?……”


    “圍棋,究竟是什麽?”莫金突兀地問了一句,看著卓木強巴道,“這是我祖父


    教我下圍棋的時候,問我的第一個問題。他告訴我,圍棋不僅僅是一種簡單的遊


    戲,也不僅僅是棋手之間的廝殺和智力的比拚,一黑一白兩種棋子,代表了光與


    暗、正與負、有與無,這是最簡單,也是最高深的哲學思想,它表示著萬物的起


    源於構成,一切變化,都不離其中。”


    莫金的手指,開始指向第一個按鈕,隨著按鈕的受力凹下,響應地有一枚按鈕吐


    了起來,古人早已準備的應對棋路,如果俺錯了,估計這個房間將不再打開,直


    到他們兩人死後化灰,被清道夫清理幹淨。


    “圍棋的最高境界,是和諧。”莫金又落了一子,緩緩道,“初學者,往往計較


    於邊角一子的得失;稍懂圍棋的人,學會了對勢和實地的判斷;高手之爭,則是


    一種度和境界的較量。”


    莫金從龍威處著手,緩緩地向上捋去,每走一步,都必爭生死劫,他就像自己在


    和自己下棋一樣,漸漸進入狀態,忽略了卓木強巴的存在。他一直在自言自語,


    仿佛他的對麵,也坐著一個隱形的高手,他們不僅在比拚棋力,也正在矯正棋理。“古代對棋手的判斷,往往從棋手能看後多少棋路來形容,所謂能看七步為國


    手,但在圍棋上毫不適用。人類之所以成為人類,便在於,他們除了理性的計算


    和判斷,往往還有超越理性的直覺,即所謂的感性,感性使我們做出模糊判斷,


    感性是我們區分美與醜。”


    莫金又將生死劫按下,那凸出的圓形按鈕恢複到與棋麵平齊位置。


    “我們登臨絕頂,隻是為了領略腳下的無限風光;我們麵朝大海,隻是為了感受


    那洶湧澎湃的海浪;我們向往飛鳥,因為從它們的飛翔中看到了自由。人類所追


    求的,其實是一種感性與理性的平和,圍棋因為這種追求而被發明,它所代表的


    並不是廝殺,而是矛盾中的平和!”


    莫金落子越來越慢,計算思維能力開始跟不上了,機關台上凸起的棋子步步緊逼


    ,殺伐隱現,每一步落下,都像一劑催化劑,讓黑白兩條大龍相互仇恨,加重廝


    殺,而莫金就像一個勸架的和事老,每一步落下都隱忍不發,似乎要讓這兩條龍


    的怒火平息,由糾纏對抗變成一種不離不棄的美。


    兩條大龍時而張牙舞爪、獰相畢現,時而纏綿悱惻,溫存難離,而讓它們發生這


    種翻天覆地的改變的,僅僅是莫金落下的一子和棋盤上凸顯的一子。又下了三十


    餘子,屋子裏的空氣已不知被抽走多少,卓木強巴尚且沒有察覺異常,但莫金的


    腦子,開始出現跳動的刺痛,他心裏清楚,這已經是供血供氧的嚴重不足,他的


    大腦正在大量消耗著機體內的糖分和氧分。莫金不得不揉著自己的眉心,讓那運


    轉過度而開始發熱的大腦冷靜下來,有時他會閉上眼睛,讓棋盤上的征戰殺戮重


    新演繹。


    時間一分一秒滴過去,卓木強巴也進入了冥想狀態,盤膝坐下,他必須確保莫金


    冷靜,同時要盡量少吸入空氣,以便莫金能吸到更多的氧氣進行思考,兩人無言


    地配合著,在死神手中搶奪逃生的通行證。


    “咳咳……”莫金突然煩躁不安起來,推了一把坐在旁邊的卓木強巴,卓木強巴


    睜開眼睛一看,莫金嘴角已經溢出血來,說話的力量也弱了許多,“快……我不


    行了,用電腦,重新計算!”


    卓木強巴這才看到,棋盤上大約還有四五十個空位,趕緊用電腦重新錄入,重新


    計算,在動手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手微微發抖,顯然氧氣不足,已經開始讓神經


    麻痹了。


    電腦在重新分析整理了那四五十個空格後,開始了新一輪的計算,卓木強巴調整


    者自己的呼吸以保持意識的清醒,看莫金的樣子,他神智已經開始模糊,要是自


    己也倒下,那麽就隻能永遠地倒在這裏了。


    又過了幾分鍾,卓木強巴伸出顫抖的手,又按下了一個鍵,此後電腦的運算越來


    越快,終於,隻聽“嗤”的一聲,像有個大口袋泄露一般,卓木強巴總算鬆了口


    氣,他知道,他又可以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了。精神一鬆懈下來,卓木強巴再也


    支撐不住,眼皮一沉,渾渾噩噩地倒了下去,迷蒙中,他仿佛感到地板在抬升,


    地磚像波浪一樣蠕動,將他從一個地方挪移到另一個地方。“九宮,又開始轉動


    了嗎?”卓木強巴帶著這樣的想,終於失去了知覺。


    當卓木強巴再次睜開眼睛,眼前是一間空曠的大殿,穹頂上有天神的筆畫,他努


    力地抬起頭來,大殿中央由四根廊柱支撐,兩旁是佛像,前方是一個水池,三股


    清泉從三顆不知名的獸首嘴裏噴湧而下,注入水池中,莫金正坐在池塘邊上,看


    著池水深思,水氣氤氳,異常濕熱。


    卓木強巴撐起半身,隻覺渾身筋骨鬆軟,但卻十分舒坦,就像按摩之後熟睡了一


    覺。


    “這是什麽地方?我們已經出來了嗎?”卓木強巴舉目四望。


    莫金道:“嗯,應該已經離開九宮變了,我聽說,九宮變裏的某一個房間,應該


    有最複雜的機關,解開之後,那個房間會自動轉移向出口,看來,我們解開的哪


    二十五格密芒棋應該就是最複雜的了。”


    卓木強巴起身走到莫金附近,但見大殿左右各開了一道門,透過門可以看見兩端


    的房間也有兩個水池,疑惑道:“這裏就是古代戈巴族人要守護的核心?”


    莫金也是一臉疑惑的表情,道:“我也覺得很奇怪,這個地方倒像是九宮變的一


    部分,我過去看了,這些房間也是采用相同的結構樣式,隻不過它們不會移動,


    我們現在應該是在九宮變的底部,或者說是另一種形式的九宮變。”


    “九宮變的底部?”卓木強巴抬頭道,“我們是從上麵掉下來的?”莫金指了指


    ,穹頂壁畫中有個方形的孔洞,石板閉合時方孔的線條隱藏域壁畫之中,不易發


    現。卓木強巴道:“那你找到出路沒有?”


    莫金搖頭:“我看過了,這些房間也是‘回’字形排列,繞一圈就回到,我


    剛才正在想,不知是不是池水中有機關。”


    卓木強巴伸手入水,道:“水好燙!”


    莫金道:“這裏溫度非常高。我們應該很接近那岩漿形成的火山眼了。”雖然他


    們穿的是連體服,但身體不覺得熱,不過暴露在外的頭臉,一直有大顆大顆的汗


    珠滲出。


    “走,我帶你看樣東西。”莫金在前麵領路,帶著卓木強巴繞到另一間殿內,之


    間這間大殿和周圍的殿格局相差不大,也是靠牆處有一個水池,兩側是佛像,隻


    是比周圍的殿大了一號,長約二十米,寬十米,與水池對應的一側有很粗的柵欄


    ,柵欄裏麵似乎也擺放著一些佛像。


    莫金便領著卓木強巴來到柵欄前,卓木強巴這才發現,柵欄裏麵,一個個靠牆站


    著的並不是佛像,看起來像是些鎧甲,類似武士造型。


    卓木強巴問道:“這是什麽?鎧甲?”


    莫金道:“不像,我沒有見過類似的鎧甲,你仔細看它頭頸的連接處,裏麵並不


    是空心的,與其說是鎧甲,我倒感覺它們更像一台台機械。還有這個柵欄,你看


    ,地麵的孔洞應該是重物落下時鑿出的,我覺得這個柵欄可以被抬升,隻是我太


    不起來。”


    卓木強巴環顧四周道:“或許,機關就在這間屋裏。”莫金道:“我已經找過了


    ,沒有發現什麽機關啊。”


    卓木強巴道:“再找找,我們一起找。”


    又搜尋了一遍,沒有明顯的機關設置,但卓木強巴和莫金卻發現了別的痕跡,有


    人來過這裏的痕跡!那些人不僅來過,而且將痕跡做過清理,隻不過人數太多,


    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


    卓木強巴愈發肯定道:“機關肯定在這屋裏,隻是被人掩藏起來了,他們不希望


    我們也能發現機關,嗯……”想到這裏,卓木強巴突然想到了阿赫地宮中的水貨


    地獄裏,那些被人移動過的武器,馬上道:“機關在佛像身上,搜索佛像身上每


    一個可以移動的東西。”


    兩人又爬上佛像,將那些神佛造像手裏拿的、腰上別的都搜索了一遍,果不其然


    ,最後,在最靠近水池邊得兩個佛像身上,發現了異常。這兩尊佛皆是金剛憤怒


    尊造型,不過各抱有一個容器,其中一尊抱著個大水缽,高舉過頂,像舉起一麵


    鼓,正準備擲出去,其餘四臂各有武器,另一尊則好似抱著一個酒壇子,貼胸懷


    抱,像要舉起來倒進嘴裏。


    卓木強巴和莫金沒費什麽力氣,輕巧地將兩個容器從佛像的懷抱中取了出來。


    第10部第78章塵封的佛家珍寶2綴術,射覆,謎


    卓木強巴發現,水缽中刻有小字:“如一遍於多時,多能容一;如多遍於一時,一能容多。”卓木強巴不理解這些宗教禪意,怎麽翻譯總有出入,再打開電腦時,電腦竟然一片黑屏,再也不能啟動了,莫金打趣道:“電腦用腦過度,所以消極怠工了。”


    沒有電腦的幫助,兩人一時都束手無策起來,莫金發現他抱的酒壇內側也有字,兩人又湊到一塊仔細審讀。在半猜半譯、反複理解的情況下,兩人大致搞清了古人的意圖。這兩個容器,一個腹大底平,一個身窄頸高,其重量和容積都是完全不等的,如果要讓機關開啟,除非這兩尊佛像都抱著等重的容器,後麵古人還給出了一個具體數字,要兩個容器都剛好重九斤。


    看著容器內側的嚴苛要求,兩人都犯了難,他們手中並沒有稱重的工具,因而對著兩個容器的大小重量一無所知,怎麽才能量出九斤的準確重量呢?古人倒是給出了一組具體的數字,裏麵有容器口和容器底的直徑,最大腰圍,曲麵弧度等,顯然是要進行一番計算,可兩人數學根底實在有限,拿著這堆數據依然摸不著門道。


    卓木強巴想了想,突然道:“綴術!”


    “什麽?”莫金不解。


    卓木強巴道:“相傳是我國古代大數學家的祖衝之和他的兒子編寫的一本數學方麵的書,書名叫《綴術》,裏麵就寫了各種數學計算方,其中就有不規則幾何體體積的計算,包括球體、弧麵等。隻是因為裏麵的內容太過高深,到宋代就失傳了。這兩個壺的用意,顯然是讓我們利用《綴術》計算出壺的容積,然後才能裝入足夠量的水,達到九斤。”


    莫金道:“失傳了?那你等於沒說,我們現在是要想辦讓這兩個大酒桶都增重到九斤。”


    卓木強巴道:“我們有激光測距儀,我們可以測量出準確的長度,我們有標杆、有繩索、有定向滑輪,我們可以做一個天平,但關鍵是要有一個重量的參照物……”


    “等等,你是說重量的參照物?”莫金道,“我…我知道槍的重量的,每一把槍,我可以精確到克!”


    卓木強巴抓住莫金的雙肩道:“那不就成啦!動手吧!”


    兩人幾番折騰,卻也讓兩個容器達到了平衡,然後在裏麵多裝了幾滴水,放回原處,等待滾熱的水氣自然蒸發,耐心地等待著。


    首先是三個獸首噴吐的水柱漸漸小了,直至消失,接著一陣“嘩啦”聲響,那個池子裏的熱水傾泄而出,整個水池底部竟然形成一個緩緩的斜坡。卓木強巴和莫金對視一眼,卓木強巴不由道:“還要向下!到底要下到什麽地方去?”


    莫金道:“我們在神廟中,從上至下,恐怕已經下到第一層平台的高度了吧?”


    “不。”卓木強巴搖頭道。與莫金的半路殺出不同,他可是從最底層爬上來的,深切地體會過那三層平台究竟有多高,卓木強巴淡淡道:“我們是在山腹中,估計下到了第二層平台,下去吧。”


    兩人保持身形,沿著尚有水漬的斜坡滑下,落入了下一個房間之中。“啊!”一落地卓木強巴就皺起了眉頭,這個房間並沒有什麽出奇之處,它與上一層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同樣的水池,同樣的雕像,令人意外的隻是這個小房間的一端,沒有了柵欄和裏麵的鎧甲。


    莫金道:“我說的沒錯吧?我們還在九宮變裏麵,隻不過換了一種變化的形式罷了。”


    卓木強巴想了想,認可道:“你說的沒錯,我們或許真的在九宮變的底部,我想,我也知道九宮變是什麽樣的結構了。”


    “嗯?”莫金看著卓木強巴。


    卓木強巴道:“你看,我們落下來的地方,在這個小房間的中間,而上麵那個水池,卻是在房間邊緣,這些房間同樣也是圍成一個回字形,也就是說,下麵的房間比上麵的小了一圈。”


    莫金道:“那又如何?”


    卓木強巴道:“九宮變並不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立方體,你可以說它像個巨大的摩方。不過,這個魔方卻是一角在下,像個梭子一樣立著。”


    莫金明白了卓木強巴的意思,道:“你是說,像兩個金字塔,一正一反合在一起?”卓木強巴點頭,莫金動容道:“也就是說,我們越往下,回廊越小,直到最後一個房間,就是通往最後出口。兩人都不知道,不僅僅是九宮變,而是整個神廟都是這種結構的。


    知道了前進的方向,兩人精神為之一震,沿著排成回字形的小房間一間間搜尋過去,其中較大又有柵欄的那房間,必然就是通往下一層的機關所在。


    繞了半圈之後,兩人來到了那個稍大的房間,隻見這房間的水池前,橫著一條長長的石案,將兩側牆連接起來,石案靠卓木強巴一端有六根軌道,每根軌道上有一個渾圓的石球,在軌道的前麵是四個圓洞,圓洞的大小與石球吻合,在靠近水池的一方則有八個小孔。驟然見到這麽一個古怪的東西,莫金不禁問道:”咦,這是什麽?”


    卓木強巴仔細查閱了石案側壁的文字說明,解釋道:”我明白了,這有些類似盛行於漢唐的射覆,也就是一種猜謎遊戲,當時的規則是將某種東西藏在碗下,給你一定的提示,讓旁人根據提示猜出藏於碗下的東西是什麽。”


    “那這個呢?”莫金問。


    卓木強巴道:”這六個石球大小一樣,但重量全不相同,隻有四個石球才是符合規則的,我們有四次機會,每個洞隻能扔一個球進去,然後最上麵那八個小孔給你提示,八個小孔分別會出現四黑四白八根提示柱,如果你選的石球重量符合,那麽會出現一根白色的提示柱,如果重量符合並且將石球放入正確的孔洞,便會出現一根黑色的提示柱。隻有選對了符合重量的石球並且將石球放入正確的孔洞,機關才會打開。”


    莫金道:“總共才六個球,哪來的四次機會?”


    卓木強巴道:“我不知道,照石壁上刻的翻譯過來應該是這樣。”


    莫金看了看軌道的兩側道:“哦,我明白了,軌道兩端都有閘門,我們將四個球扔進洞之後,閘門一定會打開,再滾出四個球來,六個裏麵選四個,然後再將四個位置順序確定,卻隻有四次機會,看來我們必須碰運氣了。”


    卓木強巴道:“六個球裏選出四個正確的,至少需要兩次,四個球的順序,


    卻有二十四種組合…”掐指演算了一遍,眉頭漸漸皺起。


    莫金道:“別算了,怎麽算都不行,現在電腦也用不上,就如我說的那樣,我們隻能靠運氣,運氣好的話四次機會足夠了,運氣不好就很難說了。”說著,他就要去搬石球。


    卓木強巴道:“等等,這種機關應該有巧解,不是一味的比對,我們將這六個球分做兩組,每組三個,我們從每一組裏選兩個球。”


    莫金和卓木強巴分別拿了一二和四五軌道上的球,扔進一至四號洞裏,小孔中的提示是兩根黑棒。兩人麵有喜色,都道運氣不壞。兩黑意味著他們選的四個球裏有兩個球是正確的,而且也都投進了正確的位置。


    隻聽“喀”的一聲,軌道右側閘門打開,剩下的兩個球滾了進去,跟著左邊的閘門打開,又有六個球重新排出,如今卓木強巴和莫金可以肯定,剩下的兩個球一定是正確的,就看放入哪兩個位置。先前四個球他們選留第一和第二個,放入的位置不變,加上三號和六號球,這次四個球扔下去,出現了兩白一黑的情況,卓木強巴皺皺眉,也就是說第一第二裏隻有一個正確,三和六的順序都不正確。接下來,他們再將第一個球留下,選了第五個球,三號和六號球則放入了第二和第三洞。


    這次出現了兩白的情況,莫金想了想,欣喜道:“我知道是怎麽做的了。”


    卓木強巴點點頭,他也知道了。兩人將石球放入正確的洞口,機關緩緩開啟,又是一道斜坡,兩人下到下一層,如此層層遞減,到最後隻剩四間房間,再下一層,就隻剩一間屋子了。


    這間屋子遠大於上一層有機關的石屋,卓木強巴目測了一番,感覺和上一層四間房屋想家比起來也小不了多少。


    石屋中沒有雕像,也沒有水池,地上一灘積水,唯有身後的柵欄和柵欄裏的鎧甲仍在,機關台設在石屋正中,一米多高,看起來頗像立式的演講台。台上是一道邏輯題,題麵是:洽沃央格神看到神樹,預見了戰爭之後,來到岸國,希望阻止耶國和岸國的紛爭,岸國門口守著四位兌(一種苯教中的魔)和四位貫波(苯教中散布疾病的魔),聽完洽沃央格的來意,他們開始出題考驗洽沃央格的智慧…


    第一位兌道:“我們中至少有一個人說真話。”


    第二位兌道:“我們中至少有三個人說真話。”


    第三位兌道:“我們中至少有五個人說真話。”


    第四位兌道:“我們中至少有七個人說真話》”


    第一位貫波道:“我們中至少有一個人說假話”


    第二位貫波道:“我們中至少有兩個人說假話”


    第三位貫波道:“我們中至少有四個人說假話”


    第四位貫波道:“我們中至少有六個人說假話”


    問:“幾個人說假話”


    題板下麵的算籌一樣的而字按鈕,顯然是要按下正確的數字,題目中的數字也都是而字按鈕,是可以變動的。


    卓木強巴和莫金想了一會,越想越糊塗,莫金甚至看是責問卓木強巴是否翻譯準確了,卓木強巴言之鑿鑿道:“那就是至少的意思,沒有錯,其餘的數字和單詞都很簡單,不可能搞錯的。”


    莫金嘟囔道:“加了個至少,整個體麵可完全不一樣了,一個人說真話和至少一個人說真話完全是兩個意思。


    在機關術數中,兩人對術數這一塊都要靠電腦幫忙,如今電腦壞了,兩人就變成了兩個大老粗,加上卓木強巴翻譯過來的中文的文字邏輯,讓莫金很頭痛,索性不想,讓卓木強巴一個人去計算,卓木強巴分析了半天,最後肯定到,應該有四個人說假話。


    四根豎直的線條按下去,停了片刻,沒有響動,沒有什麽地方被打開,也沒有搖晃,莫金開始有不妙的預感了,緊張地看著卓木強巴道:“喂~“


    “吱嘎——“身後突然傳來機關響動的聲音,卓木強巴和莫金回頭一望,隔開房間的柵欄正在緩緩升起,而柵欄中鎧甲樣式的東西,似乎開始動了起來,就在兩人扭頭的同時,前方的機關台竟然也噗的一聲,騰起一團煙霧,兩人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揮舞。


    煙霧散去,莫金十分肯定地堆卓木強巴道:“你按錯了!天哪!在最後一個房間裏,你按錯了!在這裏我們躲都沒躲”


    卓木強巴道:“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我不明白,這些鎧甲怎麽會動起來,趁它們還不能出來,想想別的辦”


    莫金兩手一攤:“我還有什麽辦?先搞清楚那玩意是什麽再說吧”整個房間抖動起來,那感覺就像卡在半空【奇】中的電梯,正一點一【書】點地向下墜,速度不是【網】很快,一沉一停。


    可是那幾具鎧甲,就像突然被打開了開關的機器人,從蹲坐的姿勢站了起來,隻看那見棱見角的刺突,寒光閃閃的甲片,一身殺伐之氣,就知道這不是什麽好事情。


    “快,趁他們還沒有完全動起來”莫金拿出槍來,將槍口塞入柵欄縫隙,一陣掃射,隻聽一陣“乒乒乓乓”的珠落玉盤聲,房間內火線亂射,子彈紛紛被彈開,險些傷及自身。


    兩顆子彈貼麵飛過,卓木強巴隻覺得一陣火辣辣的疼,趕緊道:“鎧甲太厚了,打不穿,不要浪費子彈。”說著,他取出僅有的兩枚手雷,扔了出去。


    一陣轟鳴後,隻見右側的三具鎧甲被掀翻在地,塵土撲麵,卻是手腳動個不停,顯然沒有受到什麽大的傷害,卓木強巴揮手驅趕著身邊的灰塵,嗆著道“這是什麽東西啊,咳咳”


    此時柵欄已經完全開啟,左側的三具鎧甲已經站立行走,仿佛感應到了卓木強巴和莫金的存在,將頭慢慢扭了過來,看來鎧甲的頭部應該是個實心頭盔,沒有一點縫隙,也沒有眼耳口鼻的開口,對準卓木強巴和莫金之後,在原本口腔位置的下麵,哧溜地突出長釘,直衝卓木強巴和莫金而來,而這個時候莫金不知發現了什麽,竟然有些愣神。


    “躲開”卓木強巴側撲上去,將莫金按倒


    長釘紮在地麵上,擊出火花,卓木強巴道:“你在發什麽呆?”


    莫金指著卓木強巴剛才扔手雷的地方道:“好像有出路”


    卓木強巴順眼望去,那幾具被炸翻的鎧甲撞上身後的牆壁,牆體鬆動,縫隙中似乎通過一絲絲光亮來,卓木強巴訝然道:“這牆,隻有薄薄的一層!”


    兩人心思飛轉,如果說這麽被撞一下就能透過光來,那麽再扔兩枚手雷,說不定就能炸開一道出口,卓木強巴忙道:“快呀”


    莫金取出手雷,道:“隻剩最後一個了。”此時左側的鎧甲,仿佛已經鎖定而來卓木強巴和莫金兩人,大步地奔走過來,而地上的幾具鎧甲,也已經坐了起來。


    莫金對準透光的牆麵,將手雷扔了過去,又是轟然巨響,牆體真被他們炸出了一個直徑約一米的洞來,紅紅的火光從洞外照射進來,那幾具半坐起來的盔甲也被炸得又爬下去了。


    “快!”莫金一馬當先,趁鎧甲身體笨拙不便之際,靈巧地從左側鎧甲身邊鑽過,又跳過橫躺在地上的鎧甲,直接就要往洞外衝,卓木強巴緊隨其後。


    剛到洞口,莫金大叫一聲:“哇!”他來不及收身,轉身就抓住了卓木強巴,卓木強巴跟在後麵,速度有所放緩,一聽莫金大叫,也趕緊停步,跟著胸口一緊,確實被莫金抓住了。


    第10部第78章塵封的佛家珍寶3機關傀儡獸


    卓木強巴雙臂一張,兩手扳住了洞口的牆壁,莫金抓著卓木強巴的衣襟,身體已


    懸空。那洞口外不是平地,而是斷崖,而且這處斷崖的下麵竟然是翻泡的熔岩!


    炙熱的岩漿呈膠凍狀緩緩流淌,火光衝天,“咕嚕咕嚕”的沸騰聲一片,就這樣


    看上去仿佛近在咫尺,也不知道距離斷崖還有多遠,莫金隻覺自己被扔進了一個


    火爐之中。


    卓木強巴還沒來得及將莫金拉上來,剛剛穩住身形,在他身後一句鎧甲已經學會


    了如何奔跑,徑直就衝了過來,卓木強巴剛準備向後發力,眼角餘光就瞥見了那


    句鎧甲,趕緊鬆開一隻手,閃身避開,讓出了位置。


    那具鎧甲衝勢不竭,對著牆就撞了過去,又將牆撞塌了一截,直接向下墜去,許


    久才化作一個小點兒,沒入熔岩之中,不見蹤跡。卓木強巴這才發現,原來岩漿


    距他們還很遠,隻是那溫度已經不是體表皮膚所能承受的了。


    而左側的三具鎧甲,是一具接著一具跑來的,沒有給卓木強巴過多的考慮時間,


    卓木強巴已經鬆開一隻手,而另一隻手扳住的牆體也鬆鬆散散,隨時會塌,胸前


    掛著個莫金,拉得卓木強巴微微有些彎腰,第一具鎧甲避開了,後麵兩具可就避


    不過去了。


    幸好此時,莫金已經鬆了手,向下一墜,接著攀住了斷崖的邊壁,他懸在外麵,


    比卓木強巴更容易看清四周的環境,此處斷崖也呈舌狀,斷崖上方就是實體山岩


    ,距離他們的高度就隻有石屋那麽高,不過四五米,黑沉沉的巨岩仿佛以泰山壓


    頂之勢懸在頭上,讓人感到很有壓力。處在這個位置上,莫金看清了石屋四麵其


    實都隻是薄薄的一層牆體,整個石屋是從上方的實體岩中墜下來的,正好處於舌


    狀平台的最邊緣,他們是炸錯了牆體,若是炸身後的牆,他們就能直接踏上舌狀


    平台,而現在隻能攀住平台邊緣,挪過石屋的位置。


    在石屋內,卓木強巴胸前一輕,壓力驟減,一個側身翻滾,就避開了笨拙的鎧甲


    ,那鎧甲也想強行轉過彎來,似乎不知道扭體彎腰,就那麽直直地壓了下來。見


    過剛才一具鎧甲破壁而出的氣勢,卓木強巴也知道這東西沉重無比,在地上一滾


    ,又避開,鎧甲轟然砸地,整個地麵都是一震。


    莫金在外麵喊:“快,下來,繞著這裏能攀爬過去!”


    這是卓木強巴麵對著第三具鎧甲,他藝高人膽大,一個鯉魚打挺起身,跟著一躍


    一撐,從第三具鎧甲的頭頂跳了過去,空中反身借力,在鎧甲肩頭一攀,再一墜


    一搭,也扣住了平台邊緣。


    那些鎧甲仿佛懼怕火光,再不敢靠近洞口,沒頭蒼蠅似的在石屋裏亂轉,卓木強


    巴和莫金小心地懸在平台邊緣,朝舌狀平台內側挪移。


    兩人都不敢大意,下方可是熔岩池。


    從下往上望去,卓木強巴發現,牆的外側,有一個個方孔,十公分見方,從開口


    的位置看,好像是那些鎧甲蹲坐的地方,難道說,這些方孔和鎧甲之間有什麽聯


    係?


    當時來不及多想,他們繞過了石屋,爬上了平台,莫金指著封死的牆道:“如果


    我們炸的是這麵牆,就可以直接出來了,若是你按對了數字,這麵牆也應該會打


    開的。”他仰頭看了看牆麵與上方岩層的縫隙處,顯然這麵牆應該像那些柵欄一


    樣,向上抬升。


    卓木強巴則看著身後,他們總算從九宮變之中出來了,這舌狀平台的舌根處也是


    一個岩,火光映照著,左右各有一尊雕像,古樸、莊嚴。卓木強巴一眼變認出


    ,它們分別是監視世間德與罪惡的曜神以及戰士的守護神紮拉。洞更深處,


    則隱隱泛出金色的光芒。


    卓木強巴隻看了個大概,莫金就在身後碰了碰他的胳膊,卓木強巴扭頭,隻聽莫


    金道:“喂,不太妙,走。”


    “砰”的一聲,卓木強巴回頭,身後的石屋外牆簌簌落灰,顯然是裏麵的五具鎧


    甲在撞牆。他和莫金都以為那些鎧甲隻是無智機械,誰曾想它們竟然能隔牆鎖定


    他們的氣息,而且還會破牆,兩人都驚愕地看著對方,不約而同地轉身,朝著舌


    根處的洞飛奔而去。


    踏進洞,兩人同時深吸一氣,那灼熱的空氣在洞中,也變得冰涼沁人,隻見


    在這典雅無華的大殿中,就如同寺廟裏的羅漢堂,一米來高的長條形石蹲上,背


    靠背端坐著無數的金身羅漢。那些羅漢僅比真人稍大一點兒,端坐於前,雙目微


    閉,其無關容貌與真人無異,尊尊不同,各有各貌。


    而大殿的采光,古人利用了與最上層光柱長廊同樣的辦,在大殿裏豎著無數麵


    銅鏡,火紅的熔岩光芒被銅鏡反射,變成了一道道金光,光柱交織成羅網,就像


    一個金色的大紗罩,罩在這無數的佛像身上。這些羅漢佛像本身亦已經描金塗銀


    ,再被光芒一照,更顯神采奕奕、栩栩如生,仿佛羅漢下凡、尊者降世。


    莫金放眼望去,長條形石蹲一道接一道,整整齊齊,上麵端放的金羅漢,恐怕不


    下萬尊之數,不由咂舌道:“這些都是純金的嗎?這麽多!哈哈……我們找到啦!我們是最先到的!我們是最先到的!”


    在他還未興奮得將卓?


    ??強巴抱著跳起來之前,卓木強巴當頭給他潑了盆冷水:“


    恐怕你要失望了,這些不是金佛,這些隻是描金的塑像,你看……”他朝稍遠的


    幾尊羅漢像一指,那些羅漢像體表的描金都已剝落,露出了原本的泥身。


    卓木強巴走上前去,在泥塑之中,竟然發現了織製品。卓木強巴心頭大驚,忙用


    手指輕輕掃了掃泥身,果然,織製品下麵是一層幹涸的角質物,那是幹掉的皮膚


    ,再遠眺去,沒錯,這裏成千上萬的羅漢,其大小是如此的相似,都隻比真人大


    一點點。卓木強巴終於肯定了他們麵前的這些佛像,他滿懷敬畏地站起身來,對


    莫金道:“雖然這些不是金佛,可他們遠比金佛更為珍貴,這些,全是肉身金塑!”


    “肉身金塑?”莫金也趕了過來。


    “沒錯,”卓木強巴看著一尊尊盤膝而坐的金像,肅然起敬,緩緩道,“不僅密


    中有記載,大乘顯中也有類似的做。當佛學修為達到大智慧的境界,一些


    大大師坐化,肉身不腐,後人景仰其大威德,乃以不腐肉身為胚,外裹泥塑,再


    描以金身,以供後世祭拜。”


    莫金動容道:“你是說,這每一尊”


    卓木強巴道:“對,每一尊金身羅漢,都是一位前輩大師坐化的肉身佛。”他想


    起了倒懸空寺裏那些站化的肉身佛,顯然這是密修者一脈傳承的密。


    兩人穿過肉身金佛陳列的大殿,徑直往前,一道石門擋著去路,門上繪有一條抽


    象的蛇,莫金則說像龍,卓木強巴認為應該是無邊之蛇阿南塔,工布村的多吉提


    起過類似的傳說。莫金又說不一定是印度的無邊之蛇,也有可能是戈巴族自身的


    蛇崇拜,幾乎所有宗教中蛇的形象都占有重要地位,古神崇拜裏,蛇象征了性、


    王權、長生和未知危險。


    不管怎樣,麵對這扇環作弧狀,像寬屏熒幕一樣的石門,兩人也知道,憑蠻力或


    強行爆破,恐怕無打開,還得找機關。


    “嗨,強巴,來看這裏!”莫金指著大蛇張開的大嘴,在鋒利的蛇牙處,隱隱約


    約有道血痕,順著蛇牙向上蔓延,隨後消失,在蛇眼位置,隱約的血絲又呈蛛網


    散布,那渾圓的蛇眼顯得格外猙獰。


    卓木強巴摸了摸蛇眼眼球,在那眼球中心,狹長的梭形部位,與周邊有極細的縫


    隙,和浮雕紋飾暗合在一起,難以分辨。


    莫金比劃著蛇眼的位置,詢問道:“你看,這樣的構造,像不像一個小型的血池?”


    卓木強巴動容的微微點頭,莫金說的沒錯,從蛇牙處吸血,蔓延至蛇眼,的確很


    像一個血池。這邊,莫金已經開始動作了,他拔刀出來,用刀尖抵著自己的指尖


    ,自語道:“我的血或許能行。”


    輕輕一刺,血珠滲出,莫金將手指放在蛇牙下,那滲出的血珠被蛇牙牙尖的中空


    細管緩緩吸了進去。這個小型血池需要的血量並不大,莫金隻是輕輕的擠壓了一


    次指尖,蛇牙就不再吸血。過了不久,一根根血絲蔓延至蛇眼附近,沿著眼圈外


    圍向內伸展,當分叉的血絲完全觸及蛇眼的梭狀瞳孔時,隻聽“塔”的一聲輕響


    ,那梭狀瞳孔向內縮回,同時仿佛


    一層石膜被打開,瞳孔中央露出一個黑色的菱形小孔來,比手指頭粗不了多少,


    除此以外,整個大廳沒有異動。


    “這是什麽?”看著那個菱形小孔,卓木強巴眉頭又皺起,顯然這個血池的作用


    隻是打開這個小孔,從這個小孔的深淺來看,應該什麽東西才能開啟機關。


    莫金看見那個菱形小孔卻是一喜,笑道:“這是鑰匙孔,需要鑰匙,我們的鑰匙!”他看卓木強巴一臉茫然,重複了一遍:“我們才有的鑰匙。”


    “鑰匙?”卓木強巴更加困惑了,他從來不記得自己有什麽鑰匙,莫金說的到底


    指什麽?


    接下來,莫金揭開了謎底,他從自己衣衫最裏麵取出了那把小銅劍,幾乎和卓木


    強巴家傳的那把小銅劍一模一樣。


    一看那式樣和紋飾,卓木強巴大驚道:“這是”同時他第一反應就是去摸


    自己身上的那把小銅劍。


    第10部第78章塵封的佛家珍寶4鑰匙的秘密


    莫金拿著明晃晃的十字架樣式的小銅劍,看著卓木強巴道:“這就是鑰匙!難道說,你們家族一直流傳下來的,你在最危險關頭也不肯離身的最為貴重的東西,你竟然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


    卓木強巴也拿出了自己貼身內兜裏那把小銅劍,兩把小銅劍樣式幾乎一模一樣,不同之處在於,卓木強巴的那把小銅劍劍柄是三角貏貅,下方四麵是獅龍虎鵬四獸,而莫金那把小銅劍劍柄為瑞獸麒麟,下方是魑魅魍魎四小鬼。


    兩把小銅劍合在一起,一樣的大小一樣的質地一樣的工藝,隻需看上一眼,任誰都能肯定,這兩把小銅劍出自同一時期同一地方甚至是同一工匠之手。卓木強巴盯著這兩把小銅劍,不敢相信道:“這就是鑰匙?你從哪裏得來的?”


    莫金狐疑的看著卓木強巴,道:“和你一樣,都是家族的先輩一代代傳承下來的,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雖然你一直沒對你的隊友說,但我看你對它的重視程度,一直以為你知道。”


    卓木強巴道:“我對它重視,隻是因為它是家族傳承下來的,我一直以為,它隻是一種曆史的傳承和積澱。”


    莫金嚴肅道:“既然這樣,那好我來告訴你,這把鑰匙可不僅僅是一種傳承和曆史的象征,更重要的是,它是對一種血統和身份的認證,而最重要的是,它是一把鑰匙!我的家族流傳下來,沒有這把鑰匙,就算你找到了神廟也無開啟神廟最後的寶藏。不過根據我家族的傳承,隻應該有一把鑰匙才對,為什麽你也會有一把,我也很奇怪,而且這兩把鑰匙,雖然外形相似,做工相仿,但還是有明顯的不同。”


    卓木強巴的思緒正掀起滔天大浪,一時間他想到了很多。家族中沒有留下關於這把鑰匙的任何記載,父親也沒有特別的提醒過自己,可工布村的長老,他們卻認定自己是聖使,莫金是西聖使的後人,那麽自己呢…這裏麵究竟牽涉了怎樣的秘密?一千年的曆史傳承,究竟是從什麽時候斷開的?那段遺失的曆史又掩埋進了怎樣的時空洪流中?我究竟是什麽身份?我的家族是怎麽來的?我和這座神廟有什麽關係?工布村的長老說我會覺醒?我原本隻是來找紫麒麟啊,怎麽會變成這樣?


    莫金沒有發現卓木強巴思緒混亂,隻看著卓木強巴的目光有些呆滯,肯定道:“如果是這樣,那麽,你一定也不知道,這鑰匙是可以擰開的嘍?”說著,他在卓木強巴眼前,將銅劍的劍柄擰轉了幾下,也不知道按了幾個什麽地方,竟然將劍柄拆了下來,那劍柄內部是一根金屬管,在管口位置呈錐形散大,略微像一個碗狀,那碗口邊緣雖然被擦拭過,但還是留有血液的痕跡,有些痕跡已經化作碧色,也不知是幾百年前留下的。看著拆掉劍柄的銅劍,莫金這才道:“我還可以告訴你,這是一把無複製的鑰匙,你看劍身的圖騰符號,它們不僅僅是一個圖像,其實是可伸縮的彈簧,這鑰匙裏麵,同樣也是個小型的血池,隻需要一滴血……最純正的血。”


    在卓木強巴的注視下,莫金捏著尚未愈合的指尖傷口,輕輕一擠,又一滴血滴入碗狀小孔中,一陣輕微的“喀喀喀”聲音,如竹節剝殼蟄蟲破蛹,伴隨著這陣聲響,那些劍身浮雕圖案,竟然彈出一根根金屬圓棍,粗不過筷,細的則若牙簽,這還不算完,隨著劍身一根根金屬圓棍彈出,圓棍棍身周遭,又凸出一根根細刺,細刺刺身又彈出許多細若毫毛的小齒,小齒兩側似乎也彈出一些更細的東西,肉眼竟然無分辨辨,隻能大略看出小齒之上覆蓋了一層菌絲狀的膜。


    卓木強巴瞪大了眼睛道:“這是…”


    莫金道:“不用看那麽仔細,最細小的地方需要在百倍顯微鏡下才能分辨。


    我們有理由相信,這些細毫都是這把鑰匙的鑰匙齒,它與這個菱形孔中的邊壁側孔是唯一對應的。”


    卓木強巴想了想道:“就算是這樣,以今天的工藝,複製一把這樣的鑰匙並不困難吧?”


    莫金一笑,道:“你想得太簡單了,首先要將這麽多鑰匙齒壓縮成一個菱形柱狀體,並且要利用某種力量使這些鑰匙齒完全彈出來,保持一千年不磨損,據我所知,今天的科技就做不到。我們家族做過最科學的統計,這些彈出來的部分占整把鑰匙體積的二分之一,彈出來的表麵積,足足是原本鑰匙表麵積的一百三十多倍。”


    卓木強巴道:“他們怎麽做到的?”


    莫金道:“生物,就像血池一樣,我們可以這樣說,整把鑰匙,可以被看做一種有著金屬外殼的生命體,在鑰匙中有生命跡象,我的先祖估計這是某種黏合菌,又或是別的真菌生物,它們的生存範圍被局限在鑰匙之中,它們和鑰匙的關係類似於珊瑚和珊瑚礁之間的關係,一旦接受血液激活,它們就會產生格外強大的外力,將鑰匙齒推出來。”


    看著卓木強巴一臉愕然的表情,莫金哂道:“不僅如此,這種生命體對血液的挑選,類似人體免疫係統中受體結合部,恐怕它已經深入到基因範疇。”


    卓木強巴聽不懂莫金一大堆專業術語,道:“什麽意思?”


    莫金道:“也就是說,除了我和我家族的直係血統,別的人的血對它不起任何作用。”


    卓木強巴兩眼一瞪,莫金肅容道:“我們做過很多實驗,事實證明,除了我們家族男性成員的血液,其餘任何人的體液對它毫無效果。”他頓了頓繼續解釋道:“之所以說它深入到基因範疇,是因為就算是我們家族的男性成員,也不是人人都能讓這把鑰匙複活的,我的父親就怎麽也無讓這把鑰匙齒彈出來,到了我這一代,我的血液又可以做到了,所以…”


    “隔代遺傳!”卓木強巴再度動容。


    “對”莫金道:“我們也是這樣想的,通過和不同異性結合,基因表達出隱性和顯性效果,造就了我們家族有的人可以,有的直係血統又不行。”


    卓木強巴壓下心中的冷氣,喃喃道:“遺傳,蠱毒,中西醫大一統…”


    莫金連連點頭道:“對,對,我也以為這是古代戈巴族人對蠱毒的一種認知和表達方式,難以置信的是,他們的蠱毒已經深入研究到可以利用基因片段了。”話音剛落,一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之後,那些齒突又都縮了回去,速度極快,很快鑰匙有還原成銅劍樣式。


    卓木強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莫金道:“活性血液嘛,我們是這樣認為的。我們家族中擁有顯性基因片段的男性成員的血液,對於這把鑰匙內的聚合生物來說就像一種興奮劑。血液內的活性物質使它們力量大增,才能讓鑰匙彈出這些小齒,活性物質消耗完了,它們自然就縮回去了。”過了不久,又是“嗒”的一聲輕響,那蛇眼中的菱形小孔又關上了,梭形眼瞳也彈了回來,一切恢複原狀。


    “咦?”莫金看著蛇眼,欣喜道:“看來這個鑰匙孔的原理和鑰匙是一樣的,利用我血液中的活性物質為動力來源。”


    卓木強巴已經有些急躁道:“別說這麽多了,先把鑰匙插進去試試吧,讓我們看看究竟門後麵有什麽。”


    莫金指尖的血已經幹涸,他挑破另一根手指,連聲道:“好的,好的。”蛇牙吸取血液,蛇眼打開菱形小孔,莫金的小劍其中,卓木強巴這才發現,劍柄處的碗狀開口是可以彎曲的,莫金將碗口垂直向上,滴入一滴血液,然後仔細聆聽鑰匙孔內的動靜,一陣“嗒嗒”聲響之後,他認為已經可以了,開始輕輕旋動十字鑰匙的橫柄。


    漸漸地,莫金的臉色變了,欣喜變為凝重,凝重變為沉重,最後苦著臉對卓木強巴道:“不對,轉不動。”


    卓木強巴提醒道:“會不會方向插反了?”畢竟這鑰匙四麵都可以朝上。


    莫金肯定道:“不會,你看…”他指著鑰匙橫柄道:“根據我們家族流傳下來的說,這柄端是對著上麵的。”


    卓木強巴黯然點頭,橫柄的確限製了鑰匙隻能從這個方向,他又道:“要不,我來試試?”


    莫金隻能無奈點頭道:“好吧。”


    卓木強巴拿著家傳的小銅劍,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這會是把鑰匙?他仔細觀察莫金擰開那把鑰匙的部位,再看自己手中這把,嚴絲合縫,根本就看不出來可以擰開的痕跡,他又試著擰了擰,莫金在一旁道:“不對,不是這樣的。”說著,他取過鑰匙,並告訴卓木強巴說:“有幾個地方手很巧妙。”隻見莫金在角貔貅頭上、身上、腿上幾個地方按按,捏捏,不知怎麽就擰開了,和莫金的那把鑰匙一樣,擰開劍柄之後,裏麵是一根管道,開口呈碗口形,而且也有血痕,碧綠碧綠的。


    看著那些血痕,莫金愈發猜疑地看著卓木強巴,意思很明確,顯然你的先祖也是知道如何使用這鑰匙的,為什麽到了你這裏就完全忘記了呢?卓木強巴也隻能搖頭表示自己毫不知情。莫金將他那把鑰匙拉了拉,時間未到,還拔不出來。他將刀遞給卓木強巴,意思是讓他也試試,看看他的血是否能讓鑰匙彈出鑰匙齒。


    卓木強巴有些忐忑,刀尖刺破指尖時,手指還微微抖了一下,一滴血滴落,他簡直不敢相信,他手中的鑰匙也“噠噠噠”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劍身先是刺出狼牙棒一樣的刺來,刺上又生刺,最後形成了一蓬聖誕鬆樹似的造型。


    莫金微笑地看著變化,喃喃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卓木強巴反而緩緩搖頭,怎麽會是這樣?阿爸知道嗎?是知道不告訴自己,還是不知道?不,阿爸也不知道,從阿爸將這鑰匙交給我的時候就能看出,阿爸一點兒也不知道,我們家中,是從什麽時候起,就遺忘掉了呢?聖使之後,我竟然也是聖使之後!


    過了一會兒,莫金拔出鑰匙,在兩人等卓木強巴手中的鑰匙回縮還原時,蛇眼又閉合上了。


    終於,卓木強巴手中的鑰匙也合上了,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用自己的血打開了蛇眼,再鑰匙,滴入血液後,在莫金滿眼希冀的目光注視下,輕輕旋動橫柄,一次,兩次……莫金熾熱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卓木強巴愁眉回望,搖頭,依舊轉不動。“不可能!”莫金有些抓狂了,“不可能!怎麽會兩把鑰匙都打不開?”


    卓木強巴倒比莫金鎮靜,解釋道:“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應該還有一把鑰匙,別忘了,當初使者帶了三件信物,分別交給了三個人,如果說這鑰匙你我各有一把,那麽,就應該還有第三把鑰匙。”


    莫金失望道:“你是說……隻有第三把鑰匙才能打開這道門?”


    莫金很不甘心,聽到卓木強巴的鑰匙發出回縮的聲音,對他道“再試一次,再試一次!”


    在莫金的要求下,卓木強巴又試了一次,隨後莫金自己又試了一次,但是很顯然,他們的鑰匙打不開這道厚重的石門。莫金再次拔出鑰匙之後,用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卓木強巴,央求道“你再試試?”


    卓木強巴道“或許,命中注定我們無抵達神廟的最深處,你又何必強求?”


    “那現在怎麽辦?我們就被困在這裏?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找到,隻是被困在這裏等死?不!我絕不!”莫金劈手從卓木強巴手中搶過鑰匙,塞入鑰匙孔,抓著卓木強巴的手指擠出血來,兩人看著血液從碗狀口一點一點消失。


    本來兩人都沒抱多大希望,可偏偏這次血液一滴入,“噠噠噠”的聲響之後,突然多了一種聲音,如琴弦崩斷,寶劍出匣,很輕微但卻清晰。緊接著,就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齒輪聲,轉軸聲,活塞聲,頓時響成一片。不需要轉動,那蛇眼自行轉動起來,鑰匙孔帶著鑰匙一起轉動,整條巨蛇仿佛要活過來一般,某些條紋凹進去,某些石片凸出來。再然後,整座大殿開始改變,那些肉身金佛座下的石蹲開始發生位移,或前或後,或左或右,各種聲音嘈雜紛擾,唯一發不出聲音來的,隻有站在門前那兩個目瞪口呆的男子。


    第10部第78章塵封的佛家珍寶5無盡的佛家珍寶


    兩個人都在想同一個問題,為什麽前兩次都不行,這次卻行了呢?隨即兩人都想到了,前麵兩次都是用同一個人的血打開鑰匙孔,鑰匙,而這次,卻是用莫金的血打開了蛇眼,然後了卓木強巴的鑰匙,鑰匙裏滴入的是卓木強巴的血,兩個人的血液同時作用,才真正發揮了作用。


    卓木強巴更是想到,真正的關鍵不在鑰匙,那鑰匙隻是一種載體,真正起作用的恐怕是兩個人的血,兩傳承了千年,身為聖使的純正的血。他仿佛突然明白過來,在神廟的大門上,醒目地刻著“一個血統純正的人”,那句話的真實含義了。


    很快,整座大殿的布置格局已經煥然一新,而大門上那條蛇鱗甲凸顯,躡足探爪,已經不再像條蛇,倒有些像——一條龍?


    隻不過這番震動之後,他們麵前的大門依然緊閉著,卓木強巴輕輕一拔,就將鑰匙取了回來,還是眼尖,指著大廳中多出來的一根柱子道:“那是怎麽回事?”


    兩人又來到柱子旁,但見這根邊長兩米的石柱,四麵都有懸梯,頂端似乎鏤空,有可容納人的空間,兩人當即決定上去看看。


    整根石柱是從大殿的穹頂放下的,莫金先一步爬上去,發現這根石柱中間,是由直徑約半米的金屬柱貫穿的,繞著金屬柱一圈,可以站五六個人,跟著卓木強巴也爬了上來,莫金大笑道:“哈哈,原來那道門隻是個幌子,誰又會想到真正的入口在大殿中央,若不明真相去強行炸毀或破壞那道門,門後麵說不定隻是無窮無盡的實心火山岩。”


    卓木強巴剛站穩,還未說話,那石柱在中央金屬柱的帶動下,竟然開始緩緩上升。石柱一直緩緩上升,卓木強巴心想,恐怕石柱會恢複到原位,任誰在神廟中行進到最後,恐怕隻會想辦破壞那座偽門,或是向下挖掘,誰又會考慮向上挖掘四五十米?


    途中有一段完全的黑暗,不知古人空間對空氣有多少了解,雖然距離很短,但在黑暗密閉的空間裏,卓木強巴還是感覺到了缺氧,這個狹小的空間內很明顯沒有足夠的氧氣,就在快要出現心慌的感覺時,他們已經來到了上層地表,首先看到的,是光!


    不同於在下麵看到的光,也不是熔岩的火紅和鎏金的澄黃,而是一種刺眼的強光,那光亮來得如此突然,如此強烈,以至於驟然從黑暗中升上來的卓木強巴和莫金都不得不用手擋在眼前,隻能透過指縫去觀察周圍的環境。


    透過指縫,他們的瞳孔漸漸散大,一反常太不再受強光的刺激,隻因眼裏所見到的,全是足以讓正常人瘋狂的東西——寶物!


    隨著石柱越升越高,映入眼簾的寶物也在呈幾何級數增長,不用懷疑,隻看那耀眼奪目的光彩,那些光像彩虹融入河水,在流淌著,仿佛要從那些寶物中綻放出來了,滿滿溢出,流光溢彩,兩人眼中所見到的正是真正的流光溢彩。


    隨著空間的加大,空氣中的氧氣也忽然增多,深深地吸一口氣,整個人仿佛要飄起來一般。卓木強巴隻聽說過珠光寶氣,傳說中世間罕見的珠寶表麵都覆蓋有一層靈氣,哪怕深埋在地下,也能遠遠地放出光來,可他從來沒見過,就算曾經有月盈托他攜帶價值千萬的寶石,在他看來也不過是一些有著特殊顏色的石頭。可眼前的不一樣,這裏的第一件寶物,都有著令人炫目的光彩,卓木強巴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所看見的東西,就仿佛這裏的每一件東西,它們的表麵都覆蓋了一層可以發出熒光的真菌生物,又或是這些金屬表麵長滿了發光的毫毛。那種光芒,初看上去有些刺眼,可很快你就會發現,它們是柔和的,靈光波動,讓人在不知不覺間就完全被它們吸引。


    莫金半張著嘴,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但他卻毫無察覺,他看到這一屋的寶物,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激動得流淚,反而呆住了,眼中被各種光芒所占據,腦海裏一片空白。這是一棟真正意義上的金碧輝煌的大殿。在這裏,地麵不知是鋪了一層薄薄的金箔,還是厚厚的金磚,大殿裏的每一根柱子,都裹了一層金衣,上麵紋龍雕鳳,瑞碧騰雲,就連四壁,就連穹頂,全都籠罩在金燦燦的光輝之中。


    兩人的眼前,是一排極具藏式風格的骨瓷佛塔,高約一米,塔座和塔頂皆為純金,塔身還有一條金腰圍,在塔頂上嵌有各色寶石,每一顆都有龍眼大小。白色的骨瓷映襯著金色的光華,一排整齊而英姿颯爽的衛兵,圍成了廊道。每一尊佛塔塔身都有開口,形成一個小小的佛龕,裏麵供奉著大大小小、造型各異的金佛。在這些佛塔的後麵是一些大一點的金飾品,他們所能看見的,有十大年神的金塑,有一張好像是中國古代大床一樣的東西,也是純金雕品,上麵堆滿了珠寶,還有嵌滿寶石的金座,純金做成的石棺一樣的櫃子,上麵有一條犬科動物。再遠一些是更大的金色佛像,而最引人注目的,當屬大殿正中那尊起碼有近四米高的巨型金像,看上去不是佛像造型,而是一男一女,那男子莊嚴肅穆,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那女子則顯得端莊慈和。那微微上揚的唇角仿佛蒙娜麗莎的微笑。


    卓木強巴一眼就被最大的兩尊金像所吸引,這一定就是史書上詞霸的藏王鬆讚幹布和文成公文三丈高的金像。當時的度量衡和今天有所差異,不過這兩尊金像也已堪稱世界這最了。


    莫金的目光則完全放在那張金床一樣的寶物上,他甚至說不出這究竟稱之為什麽,隻知道床身是純金打造,鏤空技雕刻,上麵有流雲和花蔓,上麵鑲嵌的寶石也都非凡品。而那金床上擺放的寶物,更是讓莫金心神俱醉,無價之寶,每一件都是無價之寶。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從震驚中恢複更改,踏上了金色的地板,沿著骨瓷金邊佛塔圍成的廊道,緩緩穩步向前。


    一路走來,莫金總是無意識地將眼前所見與他記憶中所儲存的,人類有史以來所發現的那些最珍貴的寶物一一對比。


    世界上最大的黃金製品,被改寫了……


    那顆竟然是水火之鑽,竟然……竟然有這麽大的水火之鑽!


    世界上最大的鑽石,被改寫了……


    世界上最大最純正的紅寶石,被改寫了……


    世界上最大最美麗的金綠貓眼,被改寫了……


    那是祖母綠嗎?竟然會有這樣的翠綠欲滴,綠得如此之美……


    世界上最大最靚麗的祖母綠,被改寫了……


    世界上鑲嵌珠寶最多的王座、王冠、王杖,被改寫了……


    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莫金呼吸愈發急促,他已經無控製自己的身體,他全身都在顫抖,這一路走來,他近乎絕望地發現,他記憶中人類有史以來,但凡被標明為最的礦物珍寶和人造珍寶,在這一刹那間,全都被改寫了!側眼看去,左邊有一棵純金的樹,高一米七八,樹枝分叉,垂下的絲絛是由一顆顆晶瑩如淚滴的寶石串成的,無風自搖,動的不是絲絛,是寶石的光。


    目光稍作移動,又能看到一個千輻金叉輪,每一輻的末端都嵌著好似珍珠的半透明圓潤寶石,稍加仔細就會驚訝的發現,那些渾圓的寶石,竟是傳說中的時辰珠,每隔固定的一段時間,其中的一顆珠子就會發出夜明熒光,一直持續到下一顆珠子亮起,周而複始,千年無誤。


    不須轉移視線,隻須將目光放得稍遠一點,叉輪之後就是一個通高超過一米五的曼紮盤,通身都由碩大的珍珠編綴而成,上下分五層,不知道究竟有幾千幾萬顆,最為難得是的每一顆都同樣大小,每一顆都潔白無瑕,渾圓無比。


    再看遠一點,遠處的金色牆麵上,矗立著一屏碧色,比莫金還高,就像一輪碧綠的滿月,那獨特的通透的水綠,難道說,那竟然是翡翠?直徑超過兩米的一整塊無瑕疵翡翠?那翠綠如春草新葉,又隱約能透過碧屏看到它後麵金牆上的浮雕,這是何等品質?這種東西是人間所胡的嗎?這麽大的擺件,顯然足以做屏風甚至麵牆,以璧為壁!以璧為壁!


    終於,莫金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心,撲倒在一尊端坐蓮台的金佛身上,這尊連底座近兩米高的金佛,幾乎和真人等大,一腿盤膝一腿微伸,手有四臂,各持器,它身上好似袈裟佛袍一樣的衣服飾品,竟然不是用浮雕技刻出來的,而是真的籠了一套金絲紡織的佛衣。那些金絲被抽得比頭發絲還細,觸摸在手中,竟然好似絲織品一樣柔順光滑,這麽大一件袍子,觸手的重量卻輕若鴻毛,恐怕總重量也不會超過一百克,堪稱巧奪天工的神作。而那些器上鑲嵌的寶石,每一顆都是如此璀璨,光線在器間穿透折射,可以清晰地看到變幻了顏色的光束的軌跡,與佛像的額、胸、腹之間鑲嵌的寶石一起,用七彩光束在空中畫出一個好似六芒星的符號。


    莫金撲倒在佛像上,就再也挪不動了,他喉結上下滾動,貪婪地盡情呼吸,仿佛吸到這寶物散發出來的氣息能令他全身舒坦,渾身上下飄飄欲仙。終於,莫金吸夠了寶物的靈氣,像過足了癮的癮君子,半癱軟地轉過身來,仰麵背靠在佛像懷中,手腳大大地張開,形成一個“大”字,如同被抽幹了力量,隻有胸口在上下起伏。他的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穹頂,整個人仿佛沉浸在某種幻境之中,喃喃囈語道:“嗬嗬……我發現了……是我的……全都是我的……無價之寶……每一件都是無價之寶……爺爺,我找到了!哈哈哈……嘿嘿……”


    又不知過了多久,莫金仿佛想起了還有個叫卓木強巴的存在,終於在失態的境地中恢複了一絲理性,他艱難地昂了昂頭,就看見了強巴少爺。卓木強巴正站在莫金躺著的蓮台前五米,冷眼看著莫金。莫金隨即又躺下去,笑道:“你看到了嗎,強巴,這些,都是我的。!”


    “不!”卓木強巴淡淡地回答道,“這些,不是你的。”


    “什麽!”莫金猛地一個激靈,像一頭凶猛的豹子,反射性地彈跳起來,瞪著卓木強巴道,“你——說什麽?”


    殺氣!卓木強巴瞬間感受到莫金身上的強烈殺意,像一頭捍衛自己領地的野獸,逼視著外來的入侵都,澎湃的殺意洶湧而出。


    卓木強巴甚至有些不解,同一個人,一瞬間的改變怎麽會如此巨大。這些珠寶,真的可以重新塑造一個人的靈魂嗎?還是說,這才是莫金的本來麵目?


    若在進入神廟前,卓木強巴麵對這股殺意還會有所畏懼,不過現在,卓木強巴可是清晰地看到,莫金在精神層麵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就算他在體力上還保持充沛,可他的精力卻正處於極度的虛弱之中。所以,卓木強巴麵對莫金的質問,一字一句清晰地回答道:“我說,這些東西,不屬於,你——”


    最後一個字話音未落,莫金已經凶狠地撲了上來,眼中隻剩下野獸獵食般的光芒,如此,甚至那如蛇的狡詐和猶疑也看不到了,卓木強巴絲毫不退讓,反而迎了上去……


    在強巴少爺的一記記鐵拳重擊下,莫金被打得漸漸恢複了理性,他悲哀的發現,眼前這名男子,比當初剛進神廟時更加強悍了……莫金仍在掙紮,他不甘心。創匯明白,在神廟的這幾個月內,他和卓木強巴吃的是一樣的東西,做的也是同樣的事情,可為什麽這個卓木強巴,他好像每一天都在變強,越來越強,如今的自己,竟然無與他保持一種平衡的勢力局麵了!當然,莫金也清楚,他與柯夫那一戰是硬抗下來的,自己沒能全身而退,某些深至骨骼的創作至今還未愈合,而目前自己的精神狀態也無調整到最佳,可就算是這樣,也不應該有如此的差距啊!那強巴少爺的一招一式,都已經隱隱顯出穩穩壓過自己一頭的趨勢來。對於這樣的變化,卓木強巴自己也不是很理解,他隻能隱約感覺到,自從兩腿之間那個灼熱的輪狀物開始徐徐轉動,自己的身體仿佛每天都在發生著某種變化,這種變化無用言語來描述,隻有當自己去觀察,觸摸,感知外界環境時,才能發現些微的不同。


    莫金又吃了幾記重拳,腳下開始重心不穩了,他還有武器,但一種原始的本能卻勒令他不許這樣做,在他潛意識中有個聲音在反複強調:“別拔槍,拔槍你就死定了!”


    終於,當莫金被打得撞向一尊金佛,連蹭了兩下都沒站穩時,他徹底清醒過來了,連聲道:“別……別打了,強巴……強巴少爺……我,我是莫金呀!”


    “嗯?你清醒了嗎?”卓木強巴走上前去,解除了莫金的武裝,目前這個家夥仍處於狂暴狀態,誰知道他還會幹出什麽出格的事來。莫金沒有反抗,連聲點頭道:“我,我醒了。我剛才,我剛才不知怎麽了,就像著了魔一樣。噢,該死,我甚至不知道我究竟幹了什麽!”


    麵對莫金的回答,卓木強巴不過淡淡一笑,“不要相信他說的第一個字,第一句話”,卓木強巴仍牢記著嶽陽最後的警告。莫金緩緩走向,他認清了形勢,隻要自己不出手,卓木強巴不會搶先出手,這才開口道:“看呐,強巴,這是一個真正的寶藏,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隻要麵世,將會震驚全世界,是我們發現的,是屬於我們的!”


    “我們?”卓木強巴斜睨莫金一眼。


    “是的。”莫金眼中仍帶著激動,“我們,一人一半……”他說著,渴望地看著卓木強巴,不一會兒,他臉色變了:“難道……難道你想……一個人……獨吞!”最後一句,莫金說得無比艱難,如今他武器也被收繳了,他臉色很難看。“你……你拿不走!這些東西,你一個人,能,能拿走多少啊?就這些珠寶,我們隨便抓一反,都足以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你不是想獨占吧?”


    “不。”聽?


    ??這句,莫金才鬆了一口氣,可接著,卓木強巴道,“這些東西不是屬於我們的,它應該屬於國家。”


    第10部第79章太可怕的真相1第二道門


    “國家!”莫金變聲道,像看個傻子一樣看著卓木強巴,隨後反問:“它屬於哪個國家?中國?印度?尼泊爾?不丹?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站在哪個國家的國界線上,你打算將它歸還給哪個國家?”


    卓木強巴沒有馬上回答,他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你也不知道你在哪國界限範圍內?你們從哪裏過來的,你該清楚吧?”


    莫金道:“是,我們從N國穿越的國界,隨後我們進入了無人區,在西風帶裏穿行過來的,一路上,我們沒有發現中國的界碑,也沒有發現其餘任何國家的界碑或邊防巡邏隊。我們行進的整條路線,都是無人區,在這種大霧範圍內走了十五天,而且我們行走的路線,都是屬於極限登山者才可以穿行的路線。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們在什麽位置。這其實就是無國界的無主之物,按照國際公約和慣例,這種東西,當歸發現者所有。”


    卓木強巴想了想,仍然搖頭道:“不行,這不是什麽私人藏品,這是屬於全人類的財富。當年我們藏族的先祖們,為了不讓這些珍寶毀於戰火,曆經了多少死傷和苦難,才將它們運送到這裏,如此完好地保存下來,這筆財富應該歸還我們的國家,歸還給全人類……”


    “歸還全人類?”莫金恥笑道,“那好,誰來掌管它們?誰來分配它們?又是誰賦予誰的權力?藏族先祖……我問你,這是什麽,這是什麽?”莫金扯著自己的衣襟,將那把鑰匙牢牢地攥在手裏,逼問卓木強巴道:“為什麽神廟如此神秘?為什麽一千年來沒有人能找到?為什麽不是誰都能進來,誰都能拿走這裏麵的東西?為什麽鑰匙會在我手裏?為什麽隻有我的血才能讓鑰匙發揮真正的作用?藏族先祖!這是我的家族先祖,還有你的家族先祖留給我們的財富,我們的!是我們家族的!”


    不待卓木強巴反駁,莫金又急切地補充道:“你怎麽想我不管,但是我那一份,你應該給我留著,你看看,你看這裏的這些東西,不說別的,就單說黃金,隻要你願意,讓你們中國的黃金儲量翻上一倍,兩倍,不是什麽難事,隻要你高興就好,但是你別忘記,這也是我的家族一千年都在苦苦尋找的東西,你不能將我和我家族的所有努力都抹殺掉,我應該得到屬於我家族的那一部分,除非你殺了我。你想殺了我嗎?你想殺死一個手無寸鐵,還多次救過你性命的人嗎?來吧,我沒有反抗能力,我是弱者,你殺了我好了。”說著,莫金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卓木強巴看著莫金這副表情,也是隱忍不住,估計莫金的這一麵,應該是從來沒在任何人麵前表露過的,這些珍寶,顯然已讓他的智商下降到嬰兒水平。卓木強巴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然後道:“對不起,我想,你和你的家族,顯然都弄差了,我不知道我的家族得到的是怎樣的警示和信仰傳承,雖然我家族的先輩們已經將整件事忘記了,但是我想,我們擁有鑰匙,並不代表我們是這批珍寶的擁有者,而隻是這批珍寶的看護者。這可不是一兩個王朝所能擁有的東西,更不可能是屬於某一兩個家族所有,你明白嗎?你是明白這些道理的對吧?”


    莫金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道:“你也知道……你也知道這不是一兩個王朝所能擁有的,你看看這些……”


    他手指之處,是一片牙雕,潔白如玉的象牙,每一根長度都超過了兩米,足足有數百個之多,古代的能工巧匠們,用這些奢華的象牙,雕鑿打造出屋舍宮殿、亭閣樓台,再用榫卯結構連接成一座古印度風格的王都樣式,甚至在整個牙雕群中,還預留了湖泊和河道,隻是如今已幹涸了,估計就是完全用象牙仿製的印度某個古王朝的國都。那些樓舍車船內還擺放有無數不足拇指大小的小金人,門窗可以自叉由開闔,馬車可以滾動,甚至那些小金人擺在舊案上的金卷,都用微雕刻滿了文字。


    “你再看看這些……”莫金又隨手指了一處,看起來像一棟一米多高的金宮殿,分為上下兩層,下層宮殿門前有兩個腳踏板一樣的金飾,上層四麵開門,比下層小了一圈,似乎可以獨叉立轉動。這東西卓木強巴倒是知道,他在記載中讀到過,是唐代巧匠馬侍封製作的,當雙腳擱在腳踏板上,下地有小人持鼓槌出來,為你進行足底和足背的位按摩。而上層四道門,第一道門開啟,會有小人手持篦子、簪子、銅鏡等物,可供人梳妝;第二道門開啟,會有小人背著酒簍出來,自動替人將酒水注滿酒杯;第三道門開啟,會有小人輕輕歌曼舞,而且自有鼓樂鐃鈸合奏響起;第四道門開啟,有辰官報時,到了晚上,還有小人持燈而出。這可以說是中國古代最複雜最先進的自動化儀器,後來被唐玄宗以國禮贈送給吐蕃,在良達瑪滅佛時失蹤。


    莫金揮舞著雙手,大聲道:“這些是什麽?當時曆史上最強大的兩個王朝,曆時近三百年的全部財富積累,不僅有他們自己出產的,還有從周邊國家掠奪來的,還有更遙遠的國家供奉來的。這所有的一切,東土大唐的,隻占不到五分之一,吐蕃的,也不會超過五分之一,西域十八國加上印度,大概占了五分之一,還有南洋小國的,還有遠至西歐的,你能代表誰,把這些寶物交給誰?你隻能代表你自己,你不能將你的意誌強加於我,如果說這些寶物屬於全人類,那該將它們送到哪裏?聯合國?真是可笑的邏輯。如果說,我的先祖承擔了守護它們的重任,那麽,我將以我的方式,將這批珍寶繼續守護下去,在必要的時候,變賣一些寶物,用作維護看護和開發寶庫的費用,那者符合經濟學規律的守護之道。”


    卓木強巴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莫金所說的,那也是典型的強盜邏輯,他向莫金提出一個問題:“你認為,我們能活著離開這裏嗎?”


    莫金一下就呆住了,自從踏入這座寶庫之後,他一開始是腦子裏一片空白,隨後才想起自己的存在,自己家族的使命,再然後,才想起還有卓木強巴的存在,後來打不過卓木強巴,才改為爭執,至於其他問題,他一時根本就沒有想到。如果說兩人都無活著離開這裏,那麽剛才麵紅脖子粗的爭執,就顯得荒誕而可笑了,就算兩人都能幸運地離開,他又究竟能帶走多少寶物?


    而卓木強巴覺得好笑這處也在於此,他想起了一個著名的故事,三個無聊的青年走在大街上,便開始討論如果某一天,其中的一個人撿到了一百萬,該怎麽分配,其餘兩人要求平分,而假設中撿到錢的那從頭再來怎麽也不肯,三人因此相互謾罵起來,最後還大打出手。直到警叉察來製止他們,詢問怎麽回事,其中的兩人指著第三個人說:“他撿到了一百萬,卻不肯分給我們!”


    警叉察大驚,又讓第三個人把錢拿出來,三個人愣了半天,才訥訥道:“我們假設的,還沒撿到錢呢。”


    此時兩人的處境和那三位青年何其相似,他們最多可以宣稱,他們來過了,他們見到了,傳說中的珍寶是真實存在的,這些珍寶的確可以改變一個甚或幾個超級大國的麵貌。


    而麵對這些重則數噸的金佛,他們能帶走多少?而在這個機關林立、危機重重的神廟中,他們又能否活著離開?若不能活著離開,討論這些還有什麽意義?若能活著離開,那麽卓木強巴一定會將這裏的情形詳細匯報上去,至於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協調與紛爭,就不是他們可以插嘴討論的了。


    卓木強巴開導莫金道:“想明白了嗎?我們在爭論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莫金大受打擊,臉色慘白,喃喃道:“不……不是這樣的……不會是這樣的!”而此時,在神廟中經曆的一幕幕都清晰起來,那些機關,那些生物,而他們的退路已經阻斷,甚至無返回到九宮變之中,四麵隻是沸騰的岩漿,要想活著離開神廟,機會似乎微乎其微。莫金心中雜念糾結:“難道說我發現了珍寶,卻隻能死在這裏?”“不!不!”他狂暴地叫嚷道:“一定有出路,還有別的出路!”說著,他在一堆堆珠寶金器中奔跑起來。


    584樓


    卓木強巴很不放心,跟在後麵,喊道:“嘿,你去哪兒?”他隱約感到似乎忽略了什麽,但莫金讓他心煩意燥,珠寶又晃得他眼花繚亂,思想無集中。


    兩人離開之後,在他們無察覺的地方,一麵金牆之中,離地五六米高處有一個肉眼難以辨認的小孔,小孔中有一個探頭,正緩緩退去。


    在金牆的另一端,赫然是一個人工爆破形成的熔岩隧道,約一米高,裏麵整齊地半蹲著兩排傭兵,呂競男、亞拉師、敏敏三人被牢牢捆綁起來,嘴裏不知被塞了什麽東西,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他們竟然比卓、莫二人更早到達此處,隻是年輕人不允許他們進入肉身金殿,反而是攀岩而上,在岩壁上開鑿了這麽一條隧道,沒人知道他想要做什麽。


    年輕人收起蛇眼探頭,輕輕道:“他們比我想象的還能保持理性,尤其是那個卓木強巴,這世上能不為這樣的珍寶所動的人,很少了,跑吧,跑吧,跑快一點,我等著你們呢。”


    兩人一前一扣,在各種彩色的光芒之中奔跑,收入眼底的是一堆一堆的美輪美奐的珍寶。這一堆,有藏式風格的金三股杵、人形杵、塔杵、寶杵、蠍磨杵、金剛撅、金剛盤、金篦、金蓮花、金叉輪、金生活費螺、金傘、金幢、金瓶、金鈴、金鞭、鑲珠纓絡、貓眼念珠、如意寶、如意樹、瑟珠、吐寶金鼬、金身紮馬如、嘎巴拉碗,等等,等等。


    那一堆,則是有著古印度風格的嵌滿寶石的腰帶、劍帶、項鏈、曼格蘇特拉、手鐲、臂環、臂釧、戒子、耳飾、努拉盤布扭曲的手環、足環、林伽、金鑄的多哈達、哈努曼、加魯達、梵天、濕婆、毗濕媽,等等,等等。


    守護在一堆一堆珠寶之間的,便是一尊尊產著的大小金佛,天知道這裏究竟有多少金佛,大的,小的,加上金鋪的地板和牆壁,還有立柱,這簡直就是一個金窟,這裏究竟藏了多少黃金?一萬噸?十萬噸?還是更多?莫金所說的讓中國黃金儲量翻一倍,並不是隨口說說,若真能將這裏的黃金運出去,世界上的黃金價格,起碼下跌一倍。特別是跑近那高四五米的特大金佛,卓木強巴都產生了眩暈的感覺,竟然真的用金子鑄造了這麽大一尊佛像。他原來以為,古人所說的金,其實是黃銅,可如今,看這顏色,看這質地,這可是十足十的純金啊!卓木強巴還注意到,金像表麵有重新熔焊的痕跡,顯然古人無將如此巨大的金佛搬運下來,他們將佛像切割成塊,然後在這裏重新焊熔起來。


    不久,兩人從大殿的一頭跑到了另一頭,莫金在前麵瘋狂地驚呼:“嘿!這裏有扇門!快來!這裏有扇門!強巴!”


    待到跑近了,莫金才失望地發現,這不是一道門,隻是一堵牆而已,不過這堵金色的牆上麵有字,豎直排列下來,與神廟的大門上那幾行字極為相似。


    隻是目前莫金對這古文不感興趣,一直在奔跑,他已經有些喘不上氣了,雙手捂著膝蓋,彎腰喘息道:“為什麽,為什麽不是門?”


    卓木強巴也停在幾行大字下麵歇息,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我想,這是一道門。”


    “什麽?”莫金精神一振,追問道,“上麵寫的什麽?”


    卓木強巴逐字翻譯道:“真下的財富聚焦之地,要用智慧才能打開,通往……自叉由之門……”


    莫金撲到牆上,上下摸索道:“是門,門在哪裏?門在哪裏?”莫金突然眼前一亮,麵色欣喜道:“沒錯,是門,我看到門縫了!”


    牆麵與地板之間有縫隙,莫金順著縫隙一直尋找過去,在金色的牆上漸漸看到一道門的輪廓,門與金牆之間的縫隙掩藏得很好,莫金皺起了眉頭,因為隻有嵌入式門才會如此不著痕跡。他們沒有看到神廟大門開啟的過程,因些也不知道古人究竟能將門造得有多厚,莫金隻知道,這種嵌入式門是最難用蠻力破壞掉的,他又在牆麵上摸索起來:“怎麽打開它呢?應該有開啟的機關才對。”


    卓木強巴則在繼續往下:“最堅固的……殼?守護著裏麵的一切?”他在門的位置敲了敲,又在門旁敲了敲,不知堅固程度如何,他退了兩步,仰頭看最後一行:“苯波的血液,是開啟大門的唯一鑰匙。”後麵還有一句問話:“你們,真的決定了嗎?破壞掉,還是保存著?”


    “這是什麽意思?”卓木強巴思索著,似乎自己翻譯得還是不夠準確,唉,要是導師在這裏,又或者電腦沒壞就好了。


    正想著,隻聽莫金一聲歡呼:“找到啦,在這裏!”


    卓木強巴走了過去,隻見莫金在距離大門十米遠的地方,守望著一個金屬器皿,約半人高,有些像古代的鼎。


    見卓木強巴過來,莫金欣喜道:“我就知道,開啟大門的機關不會距離太遠,他們要埋暗線,要用血池,距離太遠了損耗很大。你看,這是個血池,這是儲血台,這是洗血台,這是分流渠,這是活化池,這……這是鑰匙孔!”


    卓木強巴走近仔細觀察,這個鼎更像三隻腳頂著一個扁平的大盤子,盤底分作三個區域,有複雜的螺紋,或者說是各種管道,最後從邊緣的小孔注入下麵的鼎足,而這鼎足顯然是與地麵連在一起的,也虧得莫金好眼力,不注意很容易將它當做一件普通的金器。盤身則有三種抽象的略差獸。卓木強巴依稀可以辯認出,其中的一個與他銅劍上的瑞獸是一樣的,貔貅。


    莫金已經急不可待地將他的鑰匙麒麟圖騰對應的區域,並注入了鮮血,隨即比畫了一下儲血池的大小,喃喃道:“大概需要十毫升的血液。”他忍了忍,手掌握住刀刃一拉,血液灌注進血池。


    誰也不知道,他們的鑰匙與血池中的血液發生著怎樣的反應,隻見血液在圓盤中順著各種管道緩緩地浸染開去,盤旋扭曲,一分為二,又或合二為一,最後消失在流向鼎足的開口處,金色的圓盤中卻沒有留下一絲血液的痕跡。又過了一會兒,突然金殿震動起來,地麵仿佛有什麽巨大的東西被抽離了,跟著就傳來巨型齒輪開始轉動的聲音,但是“喀喀喀”地轉了一小半,就被什麽卡住了,發出“嗒,嗒,嗒”來回向前撞擊的聲音。


    第10部第79章太可怕的真相2現身


    “我一個人的血液不夠。”莫金馬上反應過來,對卓木強巴道:“還需要你的血液。”


    卓木強巴搖頭道:“沒用的,你沒看見嗎?雖然是一個器皿,但是這時三個血池的組合,需要三把鑰匙。僅憑我們兩個人,打不開這扇門。”他回頭望了望門上的打字“你們真的已經決定了嗎?破壞掉,還是保存著?”他總覺得這句話像一句警告,有或是一種提醒,讓擁有能力打開這扇門的人再三思量,不要盲目作出決定。


    莫金道:“你沒試過怎麽知道?那第一道門,不就是我們兩人的血液打開的嗎?說不定三者之間有其二,就已經達成多數票了,求你了,試一試。”他的目光更多地放在第一行與第二行字上:“通往自由之門,說不定,這就是我們出去的唯一通道,你沒有想過要……出去嗎?”其實莫金想說的是:“你沒有想過要把這裏的東西去嗎?”不過幸好他及時止住了,他可不想在這時候在卓木強巴麵前提這個敏感的話題。


    “通往自由之門”這是卓木強巴翻譯過來的,他知道不是很準確,但他潛意識裏仍希望這句話是這個意思。看著眼前的血池,他有些心動了,他不是虔誠的衛道者,同時也打心裏希望這批珍寶能重現世間,雖然和莫金想的不同,他不想據為己有,但讓這些人類智慧的結晶用埋於地,也未免太可惜了。


    “好吧,我試試。”卓木強巴也了他的鑰匙,血液滴注,血池裏的儲血槽一點點漲滿,隨著血液的滴落,卓木強巴腦海中卻反複出現那個問句:“已經決定了嗎?你們已經決定了嗎?你們……已經決定了嗎?”事情不太對勁,一定有什麽地方不對,照理說不該有什麽不妥,這裏隻有自己和莫金兩人,外麵那道門,別人根本打不開,是自己不放心莫金嗎?為什麽心裏的不安會越來越強烈?


    終於,卓木強巴定下心來,重新思索了一遍,他很清晰的察覺,這種不安並不是對外在環境或內心疑惑的表現,那仿佛是與生俱來,發自本能的不安,就像兔子看見鷹,老鼠碰到蛇一樣,烙刻在遺傳基因中。卓木強巴看了莫金一眼,莫金麵色很緊張,他問道:“你是否也覺得有什麽不對?心裏的煩亂多過了興奮?”


    “沒有!”莫金違心地否定道:“我想出去已經想得快發瘋了,怎麽會不對!”說話的同時,他卻用自己的一隻手捉住了另一隻手,極力掩飾著細微的顫抖。卓木強巴幾乎可以肯定,莫金感到不安甚至還要大過自己,他馬上停止了滴血,將手包裹起來。


    不過血池中的血液,已經開始和鑰匙反應起來,以驚人的速度漫過了血池,有一部分已經消失在鼎足的開口。懷著忐忑的心理,兩人敬畏地看著金色的大門,誰也不知道那門後有什麽,也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麽。幾乎與莫金滴入血液後的過程一樣,金殿再度開始震動,又有什麽巨大的東西被抽離的感覺,然後巨型齒輪又開始轉動,這次轉動得更久,但終究還是被卡住了。金色的大門隱隱顯出要向台升的勢頭,不過每次移動不超過一毫米,旋即又重重地落下。


    不知為什麽,看到大門最終沒能被打開,卓木強巴反而有一種解脫感,心中的重石落地,緊張和焦慮消失了。


    “還是不行啊,還需要第三把鑰匙。”卓木強巴如釋負重道。


    “第三把鑰匙!怎麽可能?一千多年了,鬼才知道當年的聖使都死到哪裏去了!我們兩人的碰麵,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我不敢奢望還會有更大的奇跡出現!”莫金狠狠地盯著血池,似乎想把這金疙瘩拆解下來。


    莫金的話卻提醒了卓木強巴,為什麽他們兩人都是聖使之後,而兩人都有鑰匙,恰好能打開第一道門,這不是也太巧合了嗎?不,甚至用巧合都無解釋,一時間他想到了很多。


    從方新教授告訴他可以參加國家隊開始,自己想去的地方,正巧國家隊也想去;而後在瑪雅城邦中,那麽廣大的一片區域,他們卻如此巧合地找到了白城;而更巧的是他們居然掌握了阿赫地宮中最後一把鑰匙;而從莫金口中得知,索瑞斯在地宮裏發現了地圖,索瑞斯也說那地圖是在地宮中最後一扇門裏得到的;追尋這張地圖,他們意外地在倒懸空寺廟發現了另一張地圖,那時他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聖使身份,他還以為是老天和他開了個善意的玩笑;就當他們在雪山四麵碰壁,最後走投無路時,王佑竟然帶著從阿赫地宮中找到的香巴拉密光寶鑒出現在自己麵前……巧合,巧合,巧合,巧合,全都是巧合?卓木強巴開始懷疑,自己為何會擁有作家筆下才能描述出的傳奇經曆?這一切,看起來更像是拿著劇本在排演。問題時,誰導演了這一切?自己在劇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而莫金,他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想到這裏,卓木強巴又不禁想到了在神廟之中發生的事情,莫金是被馬索和柯夫聯手出賣的,馬索和柯夫又聽命於誰?馬索怎麽會突然死去?到底對方是想幹什麽?


    卓木強巴突然打叫道:“不好!不能打開這扇門!”他試圖去毀掉那金色的血池,可是太堅硬了。


    卓木強巴扯過背包,想拿出所有的爆破裝置,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巨響,身後的金牆被炸出一個巨大的缺口,十幾名持槍傭兵魚貫而入,最後被押進來的是呂競男,亞拉師和敏敏。


    莫金還在驚訝卓木強巴突如其來的反常行為,隨之而來的一聲巨響,他又是一驚,而卓木強巴在巨響的同時拚命想拔出鑰匙,沒想到鑰匙插在血池中插得極牢,卓木強巴加大力度,鑰匙柄已經變形了,卻還是沒能拔出來。


    傭兵們一進入金殿就將卓木強巴和莫金控製起來,卓木強巴本想反抗,但當看到了師,呂競男他們時,他放棄了,被傭兵們打了幾槍後,莫金沒有武器,他也沒有打算躲避,他也想看看,站在馬索和柯夫身後的那人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果然眾多傭兵中,一個身材並不鹹陽的人走了出來,他似乎在微笑道:“莫金,強巴少爺,我們又見麵了。”他說的是很標準的普通話。


    莫金眉頭一皺,這聲音聽起來,怎麽這麽耳熟?自己的小拇指微微彈跳了一下,這算什麽反應?


    卓木強巴卻看著這人的外形,體貌特征,最後盯著他的臉,油彩下五官看不分明,卓木強巴的目光緩緩從呂競男,亞拉師,敏敏身上掃過,心中已經有了個底。


    湯姆先生並沒有讓他們等多久,他從一名傭兵那裏拿過一張酒精浸染過的毛巾輕輕擦拭,一張棱角分明的年輕的臉出現在眾人麵前。


    到了此時此刻,他終於能以真麵目示人了。莫金渾身不由一顫,驚恐的盯著年輕人道:“決……決策者!”


    卓木強巴也冷冷地道:“果然是你,唐濤!”


    呂競男和亞拉師互望一眼,果然和所想一樣,哪裏是什麽湯姆先生?是唐先生。


    莫金大為震驚得看著卓木強巴,他完全沒有想到,他們的隊長,決策者鼬,竟然就是卓木強巴口中的唐濤,唐敏的哥哥,那個被自己下令綁架的瘋子。


    唐濤露齒而笑,似乎有些靦腆,他看了看那些傭兵們,傭兵們早已經紅著眼睛,四下張望,拿槍的手也一直在抖,似乎隨時都有走火的可能。唐濤淡淡道:“嘿,夥計們,我知道你們很激動,但是一定要保持克製,答應過你們的我一定會兌現。隻是現在不行,最起碼我們要先打開最後一道門,你們知道門上寫得什麽嗎?門裏藏著真正的寶物,其價值是外麵那些寶物無相比的,更何況,要擁有這些寶物,首先要活著才行。”最後一句話似乎起到了一點作用,有些傭兵從狂熱中清醒過來,再多的寶物,也要有命去拿,活著才能享受到寶物帶來的好處;不過也有些傭兵似乎沒聽進去。


    “現在,是該完成我的使命的時候了。”說完,唐濤不理那些傭兵,緩緩靠近血池,從衣領中扯出一把小銅劍來,又是一把與卓木強巴莫金同樣材質外觀的小銅劍。


    卓木強巴和莫金兩人都驚呆了。


    卓木強巴離得最近,依稀看出那劍柄是一隻鳥的抽象圖案,劍身卻是四個奇怪的圖案,似乎有一個像蛋,另一個像魚,但魚鰭又像發育未完的手足,另外兩幅卓木強巴完全無理解。


    亞拉師在唐濤身後,但依然送空隙看到了銅劍,師知道那是六道四生,象征著輪回,而強巴少爺的那把小銅劍則是四方瑞獸,象征著守護,但他並不知道這小銅劍還是把鑰匙,十分震驚。


    呂競男則是驚訝於唐濤的從容和淡定,在這座金殿麵前,麵對那無數閃光的珠寶,就連亞拉師和她自己,心神都為之撼動,更不用說那些差點迷失自我的擁抱,可唐濤依然是那樣一副不驚不喜的表情,仿佛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似的,打量眾人時依然是那樣憂鬱的眼神,仿佛在悲天憫人一般。唐濤一麵鑰匙,一麵道:“如你們所見,第三把鑰匙在我手中,所以請不要驚訝。”


    莫金不敢相信道:“你你也是聖使?”


    “聖使?哼,算是吧,”唐濤不屑一顧的回答道:“我和你一樣,也是巫王之後。”


    莫金被這個回答震驚的退了一步,心中暗道:“他知道,他什麽都知道!”


    唐濤開始注入血液,微笑道:“說起來,還真要感謝你們,沒有二位相助,我還真想不出什麽辦可以打開這扇門。”說著,他看到了卓木強巴那把已經變形的鑰匙柄,瞥了卓木強巴一眼,道:“你比我預想的還要聰明。”


    “裏麵到底是什麽?”卓木強巴一麵讓自己冷靜你,一麵開始思考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寶藏!”唐濤肯定道,“我向你們保證,裏麵一定是真正的寶藏,絕對有你們想要的東西。”說這句話時,他目光緩緩的看向亞拉師:“這門上寫的什麽,師大人一定非常清楚。”


    亞拉師這才注意到並開始審視門上的字,翻譯道:“裝滿智慧的寶庫,打開大自然之謎的通道,就在這最堅固的卵形塔中,毀滅還是存在交由你們來決定。”卓木強巴聽了非常汗顏,雖然隻是改變了幾個小小的地方,但翻譯過來的意思,卻大變樣。


    “這句話是說給我們三個人聽的。”唐濤超卓木強巴笑了笑,顯得很友好的樣子,他的血已經注滿,然後簡單地包裹了傷口,看著正在血池中反應的血液,唐濤又問卓木強巴道:“趁這個時間,為何不給我們說說你怎麽想到是我的強巴少爺。?


    卓木強巴反問道:”你為什麽不可以先說給我們聽聽,你是怎麽布下這個圈套,讓我和莫金成為你的棋子的?“


    莫金又一次瞪大了眼睛,此時仍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成為別人的一枚棋子。唐濤向後看了一眼,馬上有傭兵用槍口狠狠地戳了戳呂競男和唐敏,唐濤這才轉過身來,露出很有善意的微笑:”形勢對我比較有利哦,強巴少爺。“”好吧,“卓木強巴平息心情,看了被押解的敏敏一眼,敏敏也投來楚楚可憐的目光,卓木強巴狠心不看,緩緩道:“是因為敏敏。”敏敏花容失色。


    卓木強巴道:“整件事情,從我找紫麒麟開始,直到抵達香巴拉,其中發生的每一個細節,似乎都有看起來合理的解釋,但其中有幾件事卻是我始終無想明白的。其中的一件就是嶽陽。“唐濤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很快就想明白了,但其餘的人還不能理解。


    卓木強巴看了看莫金,又看了看呂競男,道:”當時,我們還隻把防禦的目光局限於莫金和別的尋找帕巴拉的勢力,根本沒有想到過你,而其中最大的威脅又於莫金。根據前麵的一係列行程,讓亞拉師和呂競男都深信,我們的隊伍中有莫金埋下的釘子,而他們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巴桑,事實證明他們是正確的。”


    亞拉師和呂競男都暗暗點頭,卓木強巴又道:“為了挖出莫金深埋的釘子,也為了探聽到莫金究竟掌握了多少材料。所以,競男他們決定實施一個反間計,這個雙麵間諜的人選就是嶽陽。嶽陽是競男一首訓練出來的優秀偵察兵。而且有過臥底的經驗,他是我們隊伍中少數幾個競男信得過,有能但眾人的人。但是在進行這件事的時候,他們怕我意氣用事,或是感情上太過衝動,不能很好的配合嶽陽,以至於暴露了嶽陽的身份,所以是瞞著我進行的,或許競男與嶽陽也隻是單線聯係”


    呂競男點點頭,很快又微微搖頭,還有一個人知道。


    卓木強巴看了呂競男一眼,很快知道另一個知道真相的人是誰,塔接著道:“至於嶽陽打入莫金內部的經過,莫金已經告訴我了,這些我都可以理解。而我唯一不能理解的是,當我們曆經千難萬險,好不容易才抵達香巴拉,隻要嶽陽不安裝激光信號發射器,就算莫金他們掌握再多的資料,也其不到是好的作用,如果嶽陽是一個反間諜的話,塔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


    說道這裏,卓木強巴頓了頓,看著呂競男,呂競男應該知道原委,她帶著欣喜,投來鼓勵的目光鼓勵卓木強巴繼續說下去。


    卓木強巴道:“我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可能,那即是在嶽陽發出激光信號之前就已經有人發射過激光信號了,第一批傘降者不是嶽陽引來的。莫金在我們隊伍中不止埋了一顆釘子,而嶽陽有沒能發現那人是誰,所以,塔才會改變策略,既然還有別人能發射信號,那為什麽不自己發射,這樣可以爭取到莫金的信任,而同時還可以將莫金引入我們已勘察好的範圍,這就是嶽陽的想。”


    這時唐濤的血液其作用了,地麵傳來輕微震顫,跟著,顫動加劇。最後一根條形物從地麵下被抽離,再沒有阻止巨型齒輪轉動的東西,沉寂千年的神廟核心開始複活,它有一次你碾東齒輪,發出山崩地裂的響聲。


    第10部第79章太可怕的真相3可怕的真相


    唐濤告誡所有人道:“裏那道門遠一點,你們最好找一個可以抓得住的重物,小心別被吸進去。”


    那扇金門緩緩抬升,整座金殿都在震顫,殿頂散下大量金色粉末,整個殿堂都泛起粼粼金光。唐濤眼中總算露出一絲憂鬱之外的欣喜神色,莫金陰晴不定的盯著唐濤,不知在想什麽,卓木強巴看了看亞拉師,二人微微點頭,他又看了看呂競男,兩人微微一笑,敏敏的目光則一直沒有離開過卓木強巴。


    終於莫金回過頭來,看著金門的方向,這才發現,這堵金門不是一般的厚實,巨大的機械力拉動著金門向上,至少已經拉動了十米,可門依然卡在門臼中,待到門和臼之間出現一道縫隙的時候,陡然形成一道巨大的吸力,所有的人都清晰的看見滿天如煙霧般懸浮的金粉,仿佛被一張巨嘴猛地一吸,金殿中近乎一半的空氣都被吸了進去,同時大門發出“嗤”的一聲巨響。不隻是正麵的金門在動,而是金殿中四麵的金壁全都在抬升。巨大的引力自腳下拉扯著每個人的小腿,若非唐濤提醒,大部分人都會因站立不穩而被吸進去,幸好他們抱住了巨大的金塊,就這樣,還有人聯通金佛一起被拉的移動了位置,不過還好,這股吸力產生的突然,也消失得快,僅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引力就消失了,所有人都感到壓力一輕,雙腳又重新落地。


    奇)大門終於打開了,下方露出一個近七八米深二十米長寬的方坑,莫金心中計算著,整扇門應該是邊長為二十米的巨型立方體,真正露在?


    ?外的邊長不過五米,隻是不知道是由什麽材質做成的。


    書)而卓木強巴看到的卻是側麵的金牆,如今金屬抽離,露出岩壁,左右兩側的岩壁中央,各有一條向上的台階通道,通道盡頭,似乎有另外的房間。而身後則是無數指頭大小的氣孔,前方就是有巨門的牆壁,與岩壁呈現明顯的分界線,顯然是另外一種材質構成的一種巨大建築。


    網)亞拉師則關切的看著深坑之後,巨門之內,他似乎想看清裏麵究竟是些什麽,這時,幾麵原本用於金殿采光的銅鏡,由於巨門抬升,光照改變了方向,直射到了門裏麵,門內早已設置好另外的鏡麵,金粉懸浮在半空。讓人清楚的看到光柱的軌跡。


    電)“卵形塔!”亞拉師輕呼。師清楚卵形塔是一種怎樣的結構。那是一種無縫佛塔,狀似鳥卵而得名,此時在光照下,塔內架構已然清晰,整座塔半徑約二十米,當中立著一根直徑約三米的實心柱子,柱子上有螺旋齒紋,似乎可以帶動著什麽東西上升或下降。塔內傳來“噠噠噠”齒輪傳送帶運轉的聲音,同時伴隨著“呼呼”的聲音,像有什麽巨大的物體在攪拌空氣。光柱下那些金色的風塵。也如銀河一般旋轉。唐濤看了不知所措的眾人一眼,解釋到:“剛才是負壓,古代的戈巴族人已經知道,在真空的環境中物品能保存得更加久遠,所以,整座卵形塔內部都被抽做了真空。”


    子)接著,他又讓傭兵押著卓木強巴等人下到巨石抽離後的大坑中。坑道兩旁留下了細細的旋梯,眾人都緩緩下到坑中,唐濤有道:“這不是石料,雖然看起來像石頭,其實是古人練出的一種應該被稱作金屬的東西。具體是什麽東西現在還沒有被解開,但是,這種東西就是現代的科學家始終在追求的最優建材,它們比鋁輕,但是比裝甲鋼還要堅韌,就算是烈性炸藥的爆破,對他們的影響都是微乎其微。而數千度的高溫對它們也沒有效果,它們的熱傳導速度是目前已知金屬中最快的。除非將整座卵形塔都熔掉,唯一能對它形成破壞的隻有超高溫,比如激光,隻是目前的激光儀器實在太龐大,我還沒有能力將那麽大的儀器弄到這裏來。”


    書)“所以,你利用我和莫金替你打開這道門,是嗎?”卓木強巴楞聲問道。


    “噢,不。”唐濤故作驚訝道:“這道門是在你們強烈意誌要求下才被打開的。”看了卓木強巴和莫金一眼,他又道:“難道你們不知道?就算是你們的血,如果帶著恐懼,畏縮,悲痛,那也不可能讓鑰匙發生反應。人的身體最奇怪了,他們受情緒支配,高興、激動、懼怕、恐、慌歡、喜愛上等每一種情緒都會讓人體內產生不同的物質,我們稱之為激素,他可以迅速遍布全身,讓你全身的血液發生奇怪的改變,我實在是很佩服這些古人,不知道他們對人體的研究到了何種程度。才能造出這麽神奇的鑰匙來。”


    這時,他們已經走過了坑道,爬上了大坑的另一道邊緣。這裏形成了一個長十餘米,寬五米的平台,站在卵形塔內側壁,眾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建築。


    卵形塔是一座塔,或者說它大略是像一座塔,上尖下粗。往上還有十餘米,往下怕有百來米,他們是站在塔尖的位置,下方有一個“T”字形平台,“T”字的末端連接在中軸上。而“T”字頭上那一橫略微呈弧形,與環形的塔身像吻合。整個平台正繞著中軸一螺旋路徑盤繞而上。“T”型台與中軸的連接部位,是像消防雲梯一樣的結構,幾層套疊在一起,可以拉長和收縮,這樣一來,就保證了不管是半徑最大的底部,還是半徑最小的頂部,那橫弧都能緊貼塔身。


    卓木強巴原本以為,唐濤廢了這麽大勁,才打開這座塔,裏麵估計有什麽特別異常的東西,可是目前看來,整座塔的內部竟然是空空如也,難道說古人後來又將塔內的東西搬空了?其餘人的想也大多和卓木強巴差不多,整座塔內除了那會動的“T”型台。什麽都麽沒有啊,哪比得上金殿裏的金光燦燦吸引人!唯有亞拉師看出了端倪。他的視力原本就較眾人佳。他看到光柱後麵並不是光滑的牆麵,而有一些縫隙形成的線條,將塔身分成一個個的小格子,就像中藥鋪狀藥材的櫃子一般。全是抽屜,整座塔身是由成千上萬個抽屜組成的,而那旋轉的“T”型台,正是為了讓站在台子上的人可以很輕鬆方便的抵達並打開任意一個抽屜,那些抽屜裏麵究竟有什麽?唐濤說,這座塔的塔壁由二十米厚,那可以做多大的抽屜,可以裝多少東西?


    唐濤也看出了眾人眼中的疑惑,他沒有解釋,而是將話題轉了回來,道:“強巴少爺,你瞧,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為什麽不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你隻是懷疑莫金在你們的隊伍裏安插了別的釘子,可你們隊伍中還有很多人啊?為什麽隻懷疑敏敏呢?”


    卓木強巴有些厭惡的看了唐濤一眼,這個家夥竟然讓自己的親妹妹做這樣的事情,比起唐敏,他更加不可饒恕。唐濤還是那副榮辱不驚的表情。還似有些恬靜,像一個好學求知青年,讓人怎麽也看不出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是得,我一開始也沒想到敏敏。”卓木強巴憤然道:“但最後我與嶽陽命懸一線時,他告訴了我許多要注意的問題,比如莫金和索瑞斯的關係將變壞,莫金製造的衣服有炸彈,競男還在,等等。


    但他偏偏對我們隊伍中另一個內鬼的事情提也未提,出現這種事情,也隻有兩種情況,一是那個內鬼已經死了,自然不用再提,二…二,二就是那個內鬼和我有非同尋常的關係,他不忍提出,希望我能自己去發現。”說著,卓木強巴的聲音越來越低,敏敏低著頭,淚水順著麵頰滑落,滴在地板上。


    “就算是這樣,那也隻是你的懷疑,你沒有任何證據啊?”唐濤追問道。


    卓木強巴默然不語,良久才道:“懷疑,隻是一個開端,一旦開了口子,許多你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麵對的問題,都擺在了你的麵前。而且,所有不能解釋的問題,都指向相同的方向,說實話,我從心底不願意懷疑敏敏,她是那麽純潔的一個女孩兒,如果真的是她做出了那些行為,那麽我對人性實在是太失望了。”


    “哦,說來聽聽,都有哪些不能解釋的問題?”唐濤又道。


    “還是從莫金釘下的釘子說起吧,後來我遇到了莫金,我向他詢問了他究竟安排了哪些人在我們隊伍之中,他承認了,有巴桑,還有另外一個人,隻是那人在冥河中就死了。而巴桑在臨死前告訴了我,莫金找過他,但他從美洲叢林歸來之後,就再沒有幫莫金做過任何事情了。我相信巴桑,在那種情況下,他沒有必要再騙我。而另一個,還未抵達就死掉了,所以發射激光信號的,一定另有其人,而且,嶽陽在呂競男的要求下,負責監視所有人,在他實在無發現信號發射者的情況下,他才會做出自己發射信號的行為。我熟知嶽陽的能力,所以後來又思索了一遍第一批傘降者的全過程,收到訊號,攀爬雪山都需要時間,根據我的推算,應該是我們從第一層平台向第二層平台攀爬時,那人發射了信號,但是當時,我們全體都在一處臨時搭建的平台上,想在那樣的環境發射信號而不被人發現,很難。”


    卓木強巴深吸了一口氣,盯著敏敏道:“可是,我還記得,就在攀登的那天,敏敏掉落了一件東西,當著所有人的麵掉落的,所以誰也沒有懷疑。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似乎都是唯一的機會,同時也敏銳地捕捉到我們思想上的誤區,誰說安裝信號發射器,一定要偷偷摸摸才可以?”敏敏一直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地掉落,不敢看卓木強巴。


    卓木強巴鼻音加重,聲音微顫道:“這隻是其中的一件,而還有一件事情,也是我一直沒弄明白的,那就是在瑪雅的阿赫地宮麵前,那裏的祭井,是開鑿在地麵的一個大洞,當時隻有敏敏和導師兩人,據說是敏敏聽到我的聲音,前來尋我,不慎跌入洞中,可那個洞那麽大,那麽明顯,我甚至懷疑導師,可後來當我懷疑敏敏時,突然想到一種可怕結果……如果敏敏沒有跌入洞中,我也不會下去,我們不下去,在地宮裏麵經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我們不會打開石門救出王佑,索瑞斯,也不會從打開的石門上發現地圖!如果說這一切都是敏敏導致……”


    說到這裏,卓木強巴說不下去了,唐濤幫他回答道:“不錯,她是故意跌下去的。”


    敏敏的頭垂得更低了。


    卓木強巴加度,繼續道:“還有,我們在懸空寺。最終的大曼陀羅宗祭,莫金發現了地圖,後來我從索瑞斯那裏打聽到,地圖是莫金從地上發現的。而莫金也親口證實了,地圖是他在戰鬥時發現的,可是,這與亞拉師他們所說的完全不符,他們先抵達曼陀羅,而且本身就帶著尋找的目的,自然是將曼陀羅中每一寸土地都尋找過了,但他們一無所獲,這也是讓我疑惑的地方,地圖,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唐濤回答道:“不錯,地圖是敏敏帶去,放在地上的。”他保持著微笑的表情,但神色中絲毫看不出得意,此時又像一位答疑解惑的青年教師。呂競男、亞拉師、莫金等三人,聽著卓木強巴和唐濤的一問一答,都已是暗暗驚訝起來,有些問題是連他們也沒想到過的,這幾個簡單的問題,竟是將他們原先以為的內容完全否定了。


    這時,“鐺——”的一聲,隨即是“嘎嘎嘎,嘎,嘎……”T型台終於旋轉到眾人麵前,緩緩停下了,轉到近處的T型台,比遠看更大、更寬,橫弧端還有一圈欄杆,十餘人陸續登上T型台,T型台發出沉重的摩擦聲,開始緩緩向下旋轉。


    站在T型台一端,唐濤靠近卓木強巴道:“繼續剛才的話題,沒錯,你從敏敏身上發現了許多疑點,不過這些疑點並不能直接和我關聯起來吧?你沒懷疑莫金?”


    卓木強巴冷笑道:“如你所言,一開始,我確實懷疑的是莫金,因為你布了一個假象,好像敏敏的哥哥,唐濤,是被莫金從醫院裏綁架走了。而在這之前,莫金綁架了蒙河的瘋子,有此先例再綁架你,一是可以從你口中套問出有關香巴拉的信息,二是可以利用你來要挾敏敏,讓她為莫金做事,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可是,當我開始懷疑敏敏之後,你布下了一切假象,反而讓我發現了諸多不合理之處。”


    唐濤頗感興趣道:“哦,說來聽聽。”


    卓木強巴道:“三個人,蒙河的瘋子、巴桑,還有你,你們三人是到過這個地方的,如果說事實的真相隻有一個,那麽,你們三人的言談,就該是吻合的,但問題是,你、巴桑、蒙河的瘋子,三人的經曆都不一致。後來我們知道了,蒙河的瘋子應該是從冥河出來的,於是隻剩下你和巴桑,你們應該都是走的雪山,可照巴桑所說和我們親身經曆,那條路寸步難行,就算是有氧攀登,也需要超越人體極限的體能。可當時,敏敏向我們說的是,你駕著超野車從裏麵跑出來的!而且一直開到了可可西裏,這就太不可思議了,我以前一直以為,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和巴桑所提到的,並不是同一個地方。可是這樣一來,其餘的事情又無解釋了,那兩個得到你筆記的可可西裏探險隊員,最終屍體卻出現在我們走過的雪山路上;而在你翻車的可可西裏,我們碰到的灰狼三兄弟,竟然是生活在這裏的狼,這不是巧合,如此一來,根本就解釋不了你是怎麽開車從這裏離開,一直到可可西裏的。”


    唐濤展顏道:“這事都過了兩三年了,你還記得?”


    卓木強巴道:“如果唯一的解釋不正確,那麽一定還有別的解釋。我記得以前,有人問過我一個問題,三隻毛蟲,首尾相接,排成一條直線向前爬,其中的一隻毛蟲說,‘我前麵一條毛蟲都沒有’,另一隻毛蟲說,‘我前麵有兩隻毛蟲’,最後一隻毛蟲也說,‘我前麵有兩隻毛蟲’,問這是怎麽回事?這個問題的條案就是,其中的一隻毛蟲在撒謊!同樣,三個從香巴拉離開的瘋子,其中一人所說的與另外兩人所說的不吻合,除了他去的地方與其餘兩人去的地方不一樣之外,還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三個瘋子裏麵,有一個人…在裝瘋!”


    唐濤總算露出了一絲欣賞的表情。


    卓木強巴接著道:“我又想起了一件事來,那就是我和敏敏第二次去醫院找你時,你的主治醫生告訴我們,你的病情很重,普通的藥物對你似乎沒有作用。事實上,換一種想,如果你沒有瘋,是一個健全人,那些藥物對你同樣沒有作用,甚至,你是否吃了藥,也值得懷疑。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麽樣的目的和考慮,總之,在可可西裏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你運用拍攝電視劇一樣的手,自我導演的一出戲…”


    第10部第79章太可怕的真相4決策者


    唐濤更正道:“不,這一點你說錯了,當時,我確實是開著車到可可西裏去的,隻不過我的車停在雪線之下,海拔四千多米的地方,而且當時,我確實幹了一件很瘋狂的事情,我從這裏,想辦誘捕到了三頭狼,這是我有生以來幹過的最刺激的事情。你無想象,介怎麽把它們弄到雪山外麵去的,將三頭狼帶離這裏的難度並不亞於開一輛車從這裏出去。而且我沒有想到,那些狼竟然會追出雪山,我差一點死在車裏。我開車和狼群角逐了三天,才擺脫了它們。”


    唐濤心有餘悸,回憶道:“那是一群瘋狗,我從未見過比它們更可怕的野獸,它們和別的野獸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它們的想和做,和人相當接近,你可以想象,當上萬個熟知各種捕殺伎倆的獵人拿著武器,追在你身後,是什麽感覺。在他們的追逐下,你的精神和意誌都必須保持高度的緊張,沒有辦休息,沒有辦入睡。在第六天頭上,我的精神終於出現了崩潰的跡象,偏偏這個時候,那三頭狼似乎要破籠而出,當時我已經是赤手空拳,所有的武器都用完了,體力也在最虛弱狀態,我沒有辦,隻好離開車,固定住車的油門讓它自行向前開。而且,當巡山隊找到我的時候,我確實是昏迷的,隻不過,在你看到我之前,我已經好了。你的推論是錯誤的,在可可西裏發生的一切,恰好不是我安排,正因為它真實,所以才有那麽多破綻,無解釋,真是好笑,你竟然會從這裏找到突破口,你一定還有別的什麽證據吧?單憑這些,你可得不出什麽結論。”


    卓木強巴盯著唐濤道:“你還記得你的筆記本嗎?那也不在你的安排之中對吧?所以才出現了很多破綻。”


    唐濤道:“我不認為裏麵會出現破綻,我每次記錄的筆記都是經過修改的。”


    卓木強巴道:“我知道你的修改,你將一群人的探險改為你一個人的探險,你也該懂了探險的地方和名稱,隻是為了不暴露你們組織的存在,對吧?”


    看著唐濤微訝的表情,卓木強巴道:“獨行俠唐濤,這是外麵對你的稱呼,你去過很多地方,冒過很多險,據說都是你一個人去的,沒有人陪同,事實上呢,也就等於,沒有人知道你究竟是和哪些人,去了哪裏。我最先對你的了解,並不是從敏敏的訴說中,反而是從你留下的筆記裏,在張立的大力推薦下,我曾經反複過你的筆記,每一章節,每一次旅行。給我立下印象最深的隻有一點,你很強……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我掌握了越來越多的探險和格鬥知識之後,就愈發地發現,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強。我那是就已經隱約感覺到,就連亞拉師恐怕也不是你的對手。後來,我回憶起,當我剛剛加入訓練營的時候,古博士曾提到過,你是一個私心很重的人,什麽東西都想據為己有,也是就說,古博士欣賞你的能力,但不欣賞你的為人。古博士是一個連我導師都十分敬重的長者,他的判斷力,我深信不疑。”


    唐濤輕哼一聲:“哼,那又如何?”


    卓木強巴道:“我記得讀書時,導師曾對我們說過,不管學什麽,首先要學會做人,一個人若是道德敗壞,他越聰明,所掌握的知識越多,那麽他對這個社會的破壞就越大。僅品這一點,我就不得不對你產生懷疑。而且,在我與莫金交談的過程中,我反複試探和詢問過他,很顯然,讓我產生懷疑的敏敏所做的一切行為,莫金並不知曉,他也是被蒙在鼓裏。我不得不考慮,如果真的是敏敏,那麽她究竟是為誰服務?因此,在摸進是否綁架了唐濤這件事上,也很值得推敲。而當時適時提醒莫金可以去注意敏敏有個哥哥住在醫院,並被莫金派去執行任務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馬索,他曾經信任,但最終卻背叛了他的人。莫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人,能讓馬索和柯夫雙雙被胖了他。他隻知道,藏身於整件事情背後的人,很強大,而且在計謀上,一點也不輸於他。事實上,在交談中墨鏡女自己也提到過,在他認識的人裏麵,恐怕隻有他們那個小隊的小隊長,決策者才能做到這一切。所有的這一切聯係起來,我終於想到這樣一種可怕的可能,決策者就是唐濤,唐濤就是決策者!”


    說著,卓木強巴看了莫金一眼,莫金還未從唐濤就是決策者的震驚中擺脫出來。“不對!”唐濤質疑道:“我不認為僅憑你和索瑞斯以及莫金的幾次談話,就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你不是一個想象力豐富的人,在你遇到索瑞斯和莫金之前。你甚至根本不知道決策者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卓木強巴道:“沒錯,單憑他們兩人口中描述的決策者,我隻能有一個大概模糊的印象,那是一個亞裔男子,年輕,強大,在組織終中的代號就做鼬,你麽每次行動的時候,都不露真實身份和姓名,行動結束之後又各自三回到各自的國家,就這些信息,自然無得出任何結論。”看著唐濤露出你有事怎麽知道了的表情,卓木強巴道:“但你可還記得肖恩,他應該是你安排下的另一枚棋子吧?”


    唐濤微微點頭,卓木強巴沉聲到:“我一隻認為,肖恩是以為博學的英國紳士,盡管競男和亞拉師逗認為肖恩的身份很有問題,可我一直覺得,肖恩是值得信賴的有人,知道他被你殺了。”


    呂競男和師都是一臉錯愕的看著唐濤。


    唐濤直言不諱道:“沒錯,他的任務是叢林中將你們帶到白城位置,任務完成之後,他就不應該再出現你們麵前,他的好奇心太重了,遲早會破壞我們的計劃。所以,在他加入這個計劃的時候,我們給他的定義就是……一次性工具!”


    “工具!你們竟然那他當作工具!”卓木強巴女不可遏,但他看到唐濤的眼中,竟然是一泓清水般的平靜,仿佛在反問:“難道有什麽不對嗎?你們都是工具,不過如此而已。”


    卓木強巴忽然醒悟,唐濤的心智根本不能按常人來理論,這個家夥是人命如草芥,把所有人都當作他的棋子,於股掌當中,可他站在那裏,偏偏表現出一幅彬彬有禮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卓木強巴看著這個年輕人,心裏漸漸生氣一股寒意。但呂竟男和亞拉師都在他手中,卓木強巴強壓下怒意,冷聲道:“肖恩在臨死前,說了一句我們誰都沒聽懂的話—博麗絲—梅克—古德。”唐濤馬上明白過來。


    卓木強巴繼續道:“一開始我也不明白肖恩究竟想說什麽,知道我遇到索瑞斯,從索瑞斯那裏,聽說他們是一個奇怪的盜墓小組,他們的組長叫決策者!我這才反應過來,聯係到肖恩的死狀,他其實想告訴我們的是‘決策者,盅毒’從那時候起,我漸漸明白,在莫金的背後,還有一個叫決策者的,隱藏在暗中,肖恩是受決策者的指派來的,那麽莫金身邊的馬索,柯夫,會不會是因為決策者而背叛了莫金?敏敏又是為誰服務的?是不是也與決策者有關?那麽失蹤了的唐濤,那個很強的中國人,與決策者有什麽關係?所有的線索連接起來,當你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也就不再懷疑了。整件事都是一個陰謀,所有的一切你早都策劃好了,我也就不再懷疑了。整件事都是一個陰謀,多有的一切你早都策劃好了。我們不過是你棋盤上的棋子,不管我們怎麽努力,其實,都在一步一步走向你安排好的道路。”


    唐濤轉過身來,雙臂搭在欄杆上,瞭望塔身彼端,喃喃道:“不愧是強巴少爺,思維很縝密。我這個人,不喜歡拋頭露麵,而喜歡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將所有的事情都策劃周詳,久而久之,組織裏的人,特別是我的小隊裏,沒錯,他們給我取了個綽號,管我叫決策者,我真正的代號反而少有人叫了,沒錯,對你而言,這是一個陰謀,從你看到那張照片起,你的命運就已經被我決策了,此後,你取得每一個地方,你想幹的每一件事,都是我希望你去做,我引導你去做的。你似乎還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啊?你問吧。我盡量滿足你。”


    卓木強巴道:“我的公司是怎麽破產的?”


    他訝異地看了卓木強巴一眼,卓木強巴道:“童方正與我合作多年,對他的為人我還是很了解的,他幹不出那樣的事來,他一定是被人強迫的。”


    唐濤道:“沒錯,是我幹的,有些人就是這樣,特別為自己活,而會為了親戚,家人,子女之類而努力,我用他整個家族的姓名要挾他,他必須照辦。”


    卓木強巴道:“你的目的是要令我斷絕所有退路,隻能前往香巴拉,尋找紫麒麟和神廟,最後,在我沒有察覺,自願的情況下,為你打開這扇無開啟的門,是吧?”


    唐濤道:“是的,隻是我沒想到老天也會幫我,你竟然會中了蠱毒,就算你的公司沒有破產,你也必須到這裏。”


    卓木強巴道:“我還是不明白,如果你隻是需要我們的血統,以你的強大和你們組織的勢力,隻需要將我和莫金綁架到這裏來就足夠了,何必這麽麻煩,你就不怕我麽在路上死掉嗎?”


    唐濤看了亞拉師一眼,反問道:“為什麽亞拉師他們代表的密修者,隻肯派出一名格果師?為什麽他們不派出什麽翁哲,堪布?”看著卓木強巴露出思索的表情,唐濤道:“實話告訴你吧,在你們這支隊伍身後,你察覺不到的地方,有兩股極其龐大的勢力,他們的交鋒就像兩股海潮撞擊在一起,而你不過恰恰身處漩渦的中心,置於浪花尖上而已。十三圓桌騎士的確很強,可密修者勢力也不弱,為了搶奪神廟的線索,他們相互爭鬥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們之間戰爭的歲月,甚至打過你的年紀。雙方都知道,隻要己方的高層一動,那麽對方的高層一定也會出動,到時候師太會被擴大化,說不定全世界都會知道這件事,他們也無知道,世界上是否還有比他們藏的更深,龐大,更可怕的組織。所以,雙方的態度是一致的,表麵上你們是一隻微不足道的小隊伍,小的連業餘隊伍都算不上,但其實暗中,你們掌握著許多專業隊伍都未能掌握的線索,當然,大部分線索,對哦時我們提供給你們的。雙方的目的也都是一樣的,用一隻比螞蟻還小的小卒子瞞天過海,趁所有的勢力都沒注意你們之前,讓你們搶下抵達神廟。”


    卓木強巴震驚地看著亞拉師和呂竟男,顯然事情的真想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唐濤戲謔地看了亞拉師一眼,淡淡道:“我想那些密修的長老們一定還在暗暗高興吧,終於,有一支在他們掌控下的隊伍成抵達了香巴拉,將成為第一批到達帕巴拉神廟的人。而事實上,這也正是十三圓桌騎士,希望密修者這樣認為的,你聽懂了嗎?”


    見卓木強巴還在思索,唐濤補充道:“雙方的高層勢力在暗中進行交鋒,這是你看不到的如果綁架可以簡單地解決問題,你認為你可以平安地活過四十多歲?沒有那些暗中保護你和你家人的密修者,你早不知失蹤了多少次了。再說了,綁架這種事情,不符合我的美學觀念,定好一個計劃,讓你手中的棋子按照你的想去做,那種操控別人命運,一切盡在我手中的感覺,是你體驗不到那個的。至於說危險,那也是有的,不過我畢竟不是上帝,不可能薑命運的每一步都安排的盡善盡美,途中也確實出了些我無預料的意外,不過總的來說,你們都是按照我的意圖在前進。”


    卓木強巴道:“如果說,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那麽,去可可西裏是什麽意思?當時,是你授意敏敏將我們引到可可西裏的吧?”


    唐濤道:“我說過,我不可能安排的盡善盡美,為了保證你不會死在路上,我隻能讓你盡量強一些,我要讓你認識你自身的不足,你還需要接受專業的訓練,亞拉師他們,對你進行一次又一次的考驗,實際上也是我在對你進行一次又一次的考驗。可可西裏就是一個開端,那裏嚴酷的自然環境,應該已經可以讓你意識到這一點了,隻是我沒想到,你們會那麽幸運,遇到那三隻逃走的家夥。”


    卓木強巴心中的寒意開始加劇,這個家夥,帶著充滿禮儀的姿勢,用平淡清晰的聲音,訴說著他對別人的控製和利用。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人安排的,從那張照片開始,和敏敏的認識,到可可西裏,到瑪雅,從生命之門到倒懸空寺,直到抵達這帕巴拉神廟,都是他安排的!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令他更加心寒的事情,有些猶豫的問道:“我的妻子,英,是不是你……”


    唐濤依然用那種平靜的語調道:“是我幹的,如果不把你的妻子從你身邊弄開,我又怎麽安排敏敏來接近你呢?就算能接近你,又如何迅速捕獲你的心呢?”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仿佛在訴說一件與他毫不相幹的事情,卓木強巴腦中一炸,隻聽唐濤的嘴裏繼續說著:“我大概花了兩到三年時間來觀察研究你,從你的衣食住行,到你的家庭生活,你的工作環境和處事態度,我甚至隻從你的一個小動作,就能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卓木強巴渾身都在戰栗,他顫抖地指著唐濤道:“你……你……”這個唐濤簡直是個魔鬼,卓木強巴從未想到過這些事情,竟然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暗中觀察自己兩到三年,這樣的事情,想一想都讓人膽戰心驚。


    唐濤還在繼續說著:“不僅觀察你,我還觀察了你的家庭成員,觀察了你全家的每一個人。可以這樣說,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更了解你的家人。我知道你的女兒第一次接吻是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和什麽人,我知道她將情書藏在家裏的什麽地方,我隻打她日記本的密碼鎖是多少號,諸如這些,都是你這個當父親的不知道的。至於你的妻子……”唐濤故意一頓,看著卓木強巴的表情,卓木強巴的脖子已經漸漸發紅,唐濤不為所動,又道:“你在家裏的時間不及你在公司時間的一半,你既不會在意那些瑣碎繁雜的家務,也沒有信你和浪漫的情懷,你的家庭生活平淡的就像一杯白開水,和你在事業上取得的成簡直有天壤之別,你可知道你和你妻子多久過一次夫妻生活?你不記得吧,我給你做過統計,那個結果……實在是令人慘不忍睹,你的妻子每天做完家務,照顧女兒的學習和生活,你根本就沒有真正關心過,你不知道像她那樣的女人,究竟想要什麽。這件事情倒沒費我多少力氣,在拉斯維加斯找了個輸光了的賭徒,扮成一個事業有成的年輕新貴,安排一場浪漫的邂逅,一個比你更懂得女人的成熟男子出現,再製造些家庭矛盾,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卓木強巴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憤怒的紅色已經漫過他脖子,如同被加熱的溫度計,一直在向上漲,就在卓木強巴壓抑不住,將要出手的時候,莫金突然躥了出來,一把把卓木強巴死死抱住,卓木強巴胳膊一揮,差點將莫金甩出平台,這時候呂競男、亞拉師、敏敏都在呼喊:


    “不要出手,強巴。”


    “冷靜。”


    “不要,不要!”


    第10部第79章太可怕的真相5都是我幹的


    包括莫金在內,他們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個唐濤的可怕,這個看起來似乎有些孱弱的男人,擁有魔鬼般的力量,充滿了邪惡的智慧,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同時選擇了阻止卓木強巴。


    唐濤則像沒看見,依然在平靜地訴說著那個似乎與他無關的故事:“事實上你活血也該有所察覺,敏敏簡直就是為你而生的,你們的配合是那麽默契,想是那麽一致,她是那麽的知心貼意,都是我一手訓練的,從她說話的語氣,到肢體語言,在她和你見麵之前,我已讓她熟悉你的一切,你喜歡什麽顏色,喜歡什麽食物,生活中的習慣,去過的地方,你容易忽略的生活中的細節,她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卓木強巴如出閘的猛獸,幾次試圖撲向唐濤,都被莫金死死拽住了,他們兩人在力量上相差不大,卓木強巴惡罵道:“你很得意,啊!你這個魔鬼!為了這個破廟!你害得我妻離子散!唐濤!我要殺了你!混蛋,放開我,再拉著我連你一起殺!”


    “得意?沒有。”唐濤的神態的確也看不出得意,他淡淡道,“你在路上看見一群螞蟻向前爬。你用一根樹枝橫在路上、讓螞蟻沿著你通的路線爬行,你會感到得意嗎?這在我的眾多的策劃中,算不上太複雜。”他指著自己的腦袋道:“這個,被稱作智慧!”


    唐濤斜睨著卓木強巴,仿佛在觀察實驗室裏的動物,不斷地挑逗它,看它做何種反應,他喃喃道:“看來你的問題問完了,有些疑點你想到了,不過還有些你沒想到,我還可以給你們說幾件事情,你可還記得,當你從可可西裏回西藏後,如同神跡般地得到了加入國家隊的申請,你課知道為什麽當你希望得到訓練,讓自己變得更強的時候,就有那麽巧,國家剛好想成立一個探險隊,並願意接納你們這些業餘分子。”不等卓木強巴說話,他就繼續道:“那是因為,國家在一場海外拍賣會上,拍到一條重要的線索,半卷《古格金書》,有了這條線索,國家才決定


    重新組建一支先遣敢死隊,就是你們啦。那半卷《古格金書》,也是我委托拍賣行拍賣的,隻要研究這金書,就會發現瑪雅白城的秘密,所以你們一定會去梅州,也是我一早就為你們定製好的。”


    唐濤想了想,似乎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又道:“你是否有一段時間,感覺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感覺……就是記憶力很差,而且想事情也不像現在這樣條理清晰,而是模模糊糊的,思維一片混亂?”


    卓木強巴的怒意漸漸被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事源自心底的深寒。唐濤說的沒錯,在尋找紫麒麟的過程中,很長一段時間,他的記憶力下降得特別厲害,他一直以為是年齡和生活習慣的改變引起的,可是現在……他看著唐濤。唐濤雙手食指合在一起,對卓木強巴一指,微微笑道:“對了!也是我幹的,我給你下了藥,敏敏就是媒介,你隻要和她越親密,你的記憶力、判斷力、邏輯分析力,就下降得越厲害,我曾經到安德烈醫院待了很長時間,所以說呢,現在人類的科技真是發達,什麽樣的藥都能造出來,這就是智慧的力量。”


    智慧?卓木強巴心在發寒,太可怕了,這個唐濤太可怕了,這就是所謂人類的智慧嗎?當它用於陰謀與破壞,竟是顯得如此的可怕。


    “為什麽?”卓木強巴自喉間發出低沉的嘶吼。


    唐濤道:“為什麽?嗬嗬,我畢竟觀察了你很長時間,我對你的能力和智慧都是很了解的,莫金也曾是我的小隊中之力僅次於我的一個人,你們兩人,被安排的是對手戲,但是免不了會有所接觸,我可不希望兩個智慧卓絕又果敢的男人沒接觸兩下,就把我的安排識破了,聰明的人,留一個就夠了。”


    唐濤探頭看了看下麵,回頭道:“還有一點時間,看你們一個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我簡單地給你們說一下吧,整個計劃是八年前……哦,不,已經有九年了,我的整個計劃,是九年前開始製訂並實施的。當年福馬從古格取走了那半卷《古格金書》,自從他口中傳出帕巴拉神廟這個名稱之後,那半卷金書就在各個企圖尋找神廟的各大勢力間輾轉。最終,被十三圓桌騎士得到了。但是很可惜,你們也知道,那部金書上描寫的文字幾乎沒有人認識,而且裏麵的很多內容也需要別的資料做佐證,所以,得到金書之後,十三圓桌騎士頻頻派遣小分隊前往西藏,與密修者展開多次交手,目的騎士隻是想從西藏找到更多的材料。當時他們不像你們,有西藏的專家組,有大量的佐證資料,一切都要靠摸索,這種摸索持續了幾十年,終於,九年前,金書被破譯。我接到一個絕密的任務,帶領我的小隊前往亞馬遜叢林,探索一座從未被人發現的瑪雅神廟,就是阿赫地宮。而同時還有另一道命令,就是讓我盡可能利用地宮裏的機關和原始叢林裏的部落,減少我小隊的成員。”


    說著,唐濤看了莫金一眼,憐憫道:“當時組織上九在為隱形做準備了,一個人員配置不健全的小組,幾乎等於殘廢了,小組成員也都得分散各國,確保它不會引起其餘組織和勢力的注視。所以我和莫金,我們就是這樣消失在別的勢力的眼皮下,同時也消失在組織內部其餘小組的麵前。在阿赫地宮中,其餘的隊員負責尋找珍寶,而臥則是為了尋找光照下的城堡,不過很可惜,曆史太久遠了,我們沒能收集齊全部的鑰匙,打不開最後那扇門,不過這時候,一個計劃的雛形已經在我腦海中形成了。”


    唐濤又轉向卓木強巴,道:“我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你了,強巴少爺,遠比你預想得到的時候還要早,而且,我一直有些嫉恨你,同樣身為巫王之後,你和你的家族,受到了密修者嚴密的暗中保護。家族中的每一個男丁,從出生起就享有宿主這樣的高貴待遇,這是多少人做夢也想擁有的身份啊。而臥和莫金,我們同樣是巫王之後,卻被……遺棄了,甚至和你們站到了完全對立的陣營裏麵,所以,我利用這次阿赫地宮之旅,布下了我的第一手棋。我在地宮中沒有找到光照下的城堡,不過我發現了那張地圖,在王陵棺槨內,就是那張指向墨脫的圖,我將它單獨收藏起來,然後利用地宮中的機關,按照組織上的安排,將我的隊員一個接一個地殺掉,我甚至比組織上安排的做得更徹底,莫金,你可知道,我隻打算留下你一個人的,索瑞斯是個幸運兒,當他和你一起逃出地宮的時候,我都有些驚訝。所以,在那次任務失敗之後,我的小組也徹底完了,組織上隻能對我表示失望和遺憾,但他們不知道,我的計劃才剛剛開始。後來我又單獨去了一次地宮,將已經研究好的地圖放了回去,放在門縫晨,並且將地宮中每一處機關,又重新研究了一遍,最後我發現了通往祭井的那塊鬆動的地板,這令我的計劃更加完善。離開地宮之後,我也上開始了尋找,庫庫爾族的那枚鑰匙我們是早就知道的,隻是當時我派去拿鑰匙的人失手了,但是還有一枚鑰匙,卻始終沒有下落,如果沒有鑰匙打開最後那扇石門,我的計劃會大打折扣。那幾年我追尋著各種線索,全世界跑,終於讓我找到了,而且還發現了一個意外的東西。”


    說著,唐濤意味深長地看了敏敏一眼,敏敏悲戚地垂下頭去,隻有她才知道,唐濤說的是什麽東西。


    唐濤繼續道:“找到鑰匙之後,我開始著手觀察研究你以及我的手下,莫金,研究你們兩人的性格和習慣特征,開始為你們專門譜寫一個特殊劇本。你們什麽時間該接受什麽樣的訓練,達到怎樣的強度,然後去什麽地方,早在你們出發前的兩三年,我就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這就是你們的命運,你們跳不出的圈子。”


    唐濤掃視了眾人一眼,道:“奇怪,怎麽都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噢,是了,你們一定很奇怪,我當時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和安排,那麽,再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好了。我是全世界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存在,就連十三圓桌騎士他們,也沒有我知道得多。畢竟我也是巫王之後。而我,也是在你們之前,就曾抵達過這裏的人之一。福馬手中通往雪山的地圖一直在我們手中,也就是後來,我讓敏敏帶去,讓你們在倒懸空寺發現的那張。很早之前,我們也曾探索過雪山,和那些比我們更早擁有那幅地圖的探索者一樣,也和你們一樣,我們迷失在雪峰的大霧和狂亂的罡風之中,根本就找不到方向。所有的人都認為,福馬找到的那張地圖,是一張偽劣的古代仿品,隻能將人指向死神的懷抱,隻有我不這樣認為,我掌握有其餘的資料。事情的轉機出現在巴桑那群人身上,他們可以說,是一千年來,唯一的一批抵達過香巴拉,並能活著從裏麵回來的人,最後一次雖然他們死了很多人,但活著回來的,不止巴桑和西米兩個。我很幸運,遇到了其中另外一個人,我與他的相遇,甚至還要早於去阿赫地宮之前,雖說活下來的人精神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刺激,不過我有辦讓他回憶起他不願回憶的事情。通過與他的交談,我能得到大致的範圍,再與福馬的地圖比對之後,從雪山上通往香巴拉的路線,已經漸漸明朗起來。隻是當時他們的行為已經激怒了狼群,我隻能等待,等我估算著,他們離開那裏已有十幾年,狠群已經完全換代,我才進行了首次獨自尋找之旅,也就是三年前的那次。”


    說到這裏,唐濤才微微發出一聲歎息,道:“真是很可惜,我竟然沒能穿過狼的防區,這裏的這些狼,實在太狡猾了,我掌握的操獸術對它們竟然效果微弱,以至於我也不得不萌生出退意。我當時考慮的是,捉幾隻回去,仔細研究一下它們的生物特性,做好了準備再來,沒想到竟遭到圍殺,最後那三隻狼也逃掉了。不過這次探索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收獲,至少有兩個收獲,首先我發現那些狼的首領,應該是一種叫做獒的動物,我知道你對這種動物是很興趣的,這就叫天賜良機;其二就是,根據阿赫地宮的那張地圖,這次入藏上雪山之前,我先找到了工布村。我發現這是福馬已經到過的地方,我沒有驚動工布村的村民,在這裏,我幸運地遇到了另一個瘋子,我把他工布村,安排在蒙河,作為我埋下的第一格棋子。那時其餘的準備工作也已經成熟,所以,我決定開始我的計劃。”


    唐濤有意停頓了一下,所有的人,都在安靜地聽他說故事,他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效果,而T型台也快轉到塔的底部,他有意加快語速:“首先,我安排了你和莫金的見麵,那次安排不是針對你,而主要是莫金。莫金是個很多疑的人,有了那次見麵,當你們再次見麵時,他想很多,會有很多顧慮,因而不敢與你正大光明地接觸,而會采用一些他慣用的手,諸如暗中調查,安插臥底,等等。接下來我就開始拆分你的家庭,將你的妻子、女兒從你身邊分離出去,為敏敏的進入做好準備。而你的性格和離婚後的反應,也和我預料的相差無幾,你更加瘋狂地投入到工作之中,想用工作來逃避或麻痹自己的個人生活,當你在美國策劃一個大規模的獒犬展時,我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了,所以,敏敏很適時地帶著照片出現在你的身邊,而與此同時,我的另一件事也進行的很順利,我成地拍賣了半卷《古格金書》,讓他回歸了中國政府,而同時,另一位競拍者的失敗者莫金,以他的性格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他會一直跟進那半部金書的下落,一直追查到西藏。而在西藏,我為莫金安排了另一個劇本,他會很巧合的發現一枚古代光軍的徽章,追尋著徽章的源頭,最終會將線索指向蒙河的瘋子。而這個時候,你也順著照片的線索和我留下的話,去找蒙河的瘋子,這是你們的第一次接觸,莫金在暗處,你在明處,如我所料,莫金開始調查你的身份和你的家庭,暗地跟蹤你,看你究竟在查什麽。後來,他跟著你們到了拉薩監獄,說服巴桑做他的第一枚釘子。而這個時候,敏敏帶著你去可可西裏,對你進行探險道路上的第一次試煉。莫金一位你們發現了什麽重大線索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而且那個時候,他從巴桑的口中,知道了西米的存在,他去可可西裏,本身就帶著兩個目的,一是跟蹤你,如果有機會,直接綁架你,從你的口中套問有關帕巴拉的內幕,若那時候你被他捉住了,可真的不太妙,因為那時候,你還什麽都不知道呢。第二個目的就是,他也想會一會西米,他想從西米口中得到更多有關雪山上的信息,雖然他答應巴桑的是將西米帶到巴桑麵前,任由巴桑處置,但最終,他卻將西米收入麾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有效資源,在這點上,我這位隊員和我很像呢。”


    這時“噔”的一聲,整個T型台停了下來,橫弧的一段靠在塔身向下的螺旋形階梯上,唐濤第一個跨下台階,回頭道:“後麵的是,你們就親曆過啦,你們雙方,總之就是鬥來鬥去,算計來算計去,基本也是按照我的劇本在進行。其實照原計劃,你們應該在得到福馬留下的地圖之後,就能從雪山上直接誒抵達香巴拉的,莫金和他的傭兵也一直跟著你們。隻是沒想到巴桑終究沒有回憶起來,而一門拿著地圖也和我們當初一樣,一上雪山就迷路了,不過幸好我有兩手準備,就算這次失敗了,下次你也不得不去。莫金也一樣,我花了幾千萬請人做了兩個高仿真贗品,讓他看走了眼,虧損達到幾個億,那次自雪山失敗歸來,你們兩人都驚異地發現,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債務危機……”


    “那次失敗之後,唐敏她來找過你,是吧?”呂競男突然插話道。


    “啊哈,”唐濤道:“是的,這說明,我們的強巴少爺,實在是很有魅力,你們知道她來找我做什麽?他來央求我,希望我能放過你,強巴少爺,我看,她是真的入戲了,她竟然愛上你了。”


    卓木強巴婚事激顫道:“你究竟有沒有人性!他是你妹妹,你親妹妹啊!”


    唐濤不屑道:“人性?哼,你們有資格和我談論這個問題,我比你更了解,什麽叫真正的人性。不過話說回來,誰告訴你說,她就是我親妹妹啦?就因為身份證和戶口本上的資料?看來,有必要讓你們重新認識一下了。”


    敏敏突然掙紮起來,尖銳道:“不!”


    唐濤不管不顧道:“來,重新認識一下,這位,是日本的梅川房子小姐,她的理想,可是要做日本最紅的藝伎哦!”


    敏敏啜泣道:“不……你答應我不會說的……你,你答應過我的……”兩行淚泉湧而出。


    唐濤望向敏敏道:“哦,我答應過嗎?實在是對不起,我忘記了。”然後有對眾人道:“他的演技很不錯吧,她很擅長演哭戲的,能夠達到不需要任何情景氛圍,說哭就哭的境界;他的中文是我親自教的……甚至,他和你親熱的技巧,也是我親自教的……”


    天天中間說了些什麽,卓木強巴已經聽不見了,他的心底不僅在發寒發顫,當他得知敏敏不是唐濤的親妹妹,而是一名日本藝伎的時候,他腦中霎時一片空白,一顆心仿佛被雷電擊中。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是多年的期盼和難以遏製的激動,可隨即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是人倫,難道唐濤這個魔鬼,他竟然對自己幹了那樣的事情?


    卓木強巴望著唐濤,唇角哆嗦道:“你……你說她,他是日本人?那她……她……是不是……”


    唐濤一臉親切溫和的笑容,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不過很可惜,不是。難道你希望是?那你可有些禽獸不如了,強巴少爺,她出生在日本海邊,一個小漁村,從小呢,就是和哥哥出海打漁,家庭條件也不是很富裕……”


    卓木強巴哪裏要聽這些,追問道:“你知道我要問什麽?你真的知道嗎?”


    第10部第80章千年前的故事1傳說中的胃葬


    唐濤含蓄地笑著道:“當然,我說過,兩大勢力之間的戰爭,遠比你的年紀還要久遠,而且,我想你也發現了吧,她的眼睛,特別是那眼神,和某人很神似,不是嗎?我前麵說過,我在全世界找阿赫地宮鑰匙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一件東西,那件東西,就是她啦,她的眼神和那人真的很像,看起來都那麽清純無辜,絕對屬於人見人憐的樣子。”


    卓木強巴早已按捺不住,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同時喝問道:“你知道我的妹妹?!她在哪裏?!”這次他衝的更快,莫金竟然沒能攔住,隻見卓木強巴一閃身,就已到了唐濤麵前。


    不料,他快,唐濤更快,卓木強巴伸出右手,原本是打算抓住唐濤,或是直接攻擊,唐濤左手微微一抬,用手背將卓木強巴的【奇】拳頭推高,跟著手【書】腕一沉,以比卓木【網】強巴更快的速度,在卓木強巴身體靠近他之前,抓住了卓木強巴的衣襟,順勢一提,將卓木強巴舉過了頭頂。麵對卓木強巴這個比他明顯高出一頭的大漢,他說舉起就舉起,仿佛輕若無物。


    “最後一個問題!”就在唐濤剛將卓木強巴舉起的同時,亞拉師開口了。就在卓木強巴衝向唐濤時,亞拉師和呂競男都驚愕地發現,唐濤的出售,明顯比他攻擊亞拉師還要快,這還隻是他的左手啊,究竟他的極限速度會有多塊呢?而此時,雖然他們都站在貼壁的螺旋台階上,可台階距離下方還有二三十米,若唐濤將卓木強巴真的扔了下去,卓木強巴不死也重傷,因此,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亞拉師喊出了這樣一句話;他已經有些明白唐濤這個人的性格,他是屬於那種帶著高高在上的心態,藐視所有的人,一個人為自己已經獲得最後成的策劃者,此時正迫不及待地像所有人解釋整件事得來龍去脈,以此向別人展示他的智慧和不可抗拒的強大,若說以自己的身份,表示出還有無理解的事情,一定能極大地滿足唐濤的虛榮心。


    果然,亞拉師話一出口,唐濤捉住卓木強巴的手在空中停了停,跟著,才將卓木強巴的身體放到了階梯的另一側,手背俺在卓木強巴胸口,一頂,翻轉為掌,再一推,卓木強巴踉踉蹌蹌,退出好幾步。


    看來唐濤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暫時還不想殺了強巴少爺,看到這一幕,亞拉師心中的石頭落地了,同時問道:“我想知道,為什麽?你們花費了如此大力,挖空心思,布了好大一個局,究竟是想得到什麽?我,我們,我們每一個到這裏來的人,都有著自己的目的,我和競男是為了我們聖教的聖典,強巴少爺是為了尋找紫麒麟,莫金是為了找他家族守護的地方,至於別的勢力,都被帕巴拉神廟內的珍寶所吸引。但剛才我看你,和這裏的每一個人都不同,說實話,在第一眼看到那些絕世珍品的時候,我和競男也忍不住心動,但你自始至終,並沒那正眼看過那些珍寶一眼。而為了布這個局,你的花費也不會少,你剛才自己也說了,為了做兩個贗品,你可以隨意花掉幾千萬,你不是為了財富而來,我想,你也不可能為了我們的聖典而來,那麽你……究竟為何而來?”


    此時唐濤仍麵對著卓木強巴,他先溫顏相勸卓木強巴道:“不要衝動,我們做事,先要思量再三,要紳士,要君子,不要動不動就亂用暴力,強巴少爺,我也勸你要冷靜,衝動的人往往會先死,而且還會拖累同伴。”


    卓木強巴已經冷靜下來了,當他被唐濤單手捉住舉過頭頂時就已開始冷靜,因為他突然發現,當自己麵對唐濤時,就好像剛加入訓練營第一次麵對呂競男那樣,有一種無力感,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想,仿佛對方都事先知道。


    見卓木強巴沒有暴怒而繼續攻擊的意向,唐濤才朝亞拉師點頭,大聲道:“問得好!”


    卓木強巴那一縱一躍,讓整支隊伍停了一下,此時唐濤在前親自押解,整支隊伍又繼續向前。借亞拉師詢問唐濤問題的時機,呂競男挪了挪背在背後的手,自腰畔露出手指,同時與莫金對上眼神,用手指打出特種兵才能讀懂的密碼道:“這個時候,我們應該聯合抗敵。”


    莫金見那些傭兵並沒有注意到呂競男和他的交流,回應道:“他很強,我們不是對手。”同時他眼角瞟了瞟卓木強巴和亞拉師,暗示道:“如果沒有這些傭兵,我們四人聯手,或許可以和他一拚。”


    呂競男皺眉,伸出三個指頭,示意道:“隻有三個人,亞拉師受了重傷。”


    莫金麵色難看地回過頭去,心道:“最強的一個人受了重傷,那就沒戲了,唐濤可是一名特種士,和我們不在同一層級上啊。”


    呂競男也在想:“他一出手就讓亞拉師重傷,肯定是早就計算好了,這個唐濤的算計實在是可怕。”


    唐濤在前麵道:“那些黃金、寶石、珠玉,它們的價值,其實隻是你們人類賦予的”


    亞拉師凝眉不語,這個唐濤,又是這種語氣,武器閉口都是“你們人類,你們人類”,說得好像他自己不是人一樣。


    唐濤可不知道亞拉師心中的想,自顧自地說道:“它們究竟價值幾何?如果說,這世界上沒有人的話,這些石頭疙瘩,在一隻貓,一隻野豬眼中,價值還不如一隻田鼠和一塊土豆。我為什麽要用正眼看它們,還要表現出欣喜若狂的樣子?就算是在你們人類的價值觀裏麵,當財富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也會變成一堆沒有意義的數字,不是嗎?而且對於實質和虛擬物品的價值取向,永遠處於一個相對狀態,若說寶石有著迷人的色彩,玻璃也一樣,我甚至可以用玻璃做出比寶石更絢麗的色彩來,為什麽玻璃經絡那麽便宜?它多嘛,所以,人類對物質價值的判斷,首先取決於它的多少,其次,才是它對感官帶來的刺激,至於物物交換和等價原理,更是人類有了文明體係之後的事情了。我的價值觀,則是以生物的原始形態來判斷,這個東西,能不能填飽我的肚子,能不能讓我睡好覺,能不能讓我當做武器,獵取食物,這些,才是有價值的。噢,說遠了”


    唐濤歪頭想了想,突然問道:“你們可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疾病,致死率百分之百,更可怕的是,無預防,也沒有疫苗,以至於人們談到這種病的時候,人人變色?”


    說著,他笑眯眯地回過頭來,目光掃過所有的人,看著這些人思索的樣子。卓木強巴、呂競男等人固是不解,不知道唐濤這個時候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連莫金和唐敏也一臉茫然,不知道唐濤究竟想問什麽。


    唐濤仿佛看穿每個人的想,一個一個地否定道:“不是艾滋,艾滋還有雞尾酒療可以延長生命;不是狂犬病,狂犬病在一定時間內可以治療,而且疫苗已經很成熟;鼠疫也是如此,曾經威懾歐洲大陸的黑死病如今已掀不起風浪了;也不是癌症,癌症種類太多,而且不同的癌症存活率也不盡相同,給你們點提示好了,那種病起源於歐洲,成名於英國,是人為因素造成的。”


    莫金臉色一變,唐濤指著他道:“對了,就是你想的那個,瘋牛病。根據目前的醫學研究證實,那是一種朊病毒引起的疾病,朊病毒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病毒,它比病毒更小,更簡單,更難以預防和發現,其作用原理卻更複雜和難以理解。國外學者將它劃分為亞病毒範疇,我們國內學者也認為朊病毒這個翻譯不準確,應該稱為傳染性朊粒。朊病毒大小僅為三十至五十納米,沒有核酸,沒有包膜和衣殼,在電子顯微鏡下甚至見不到病毒粒子的結構,但它卻可以使蛋白質發生改變,具有感染性和遺傳性。隨著研究的深入,人們發現,這種比病毒還小的微生物對多種理化因素有著驚人的抗性,對紫外線照射、超聲波、電離輻射、一百攝氏度高溫,它都擁有令人震撼的耐受能力,對於人類目前研究出的化學試劑或生化試劑,它也表現出可怕的強抗能力,而在免疫學方麵,雖然巨噬細胞可以起一定的防禦作用,但從朊病毒身上卻不能檢測出特異性抗體存在,它不會激發幹擾素,也不受幹擾素的作用。而最關鍵的是,它作用於生物體的部位比較特殊,它主要侵占,這裏!”


    唐濤將手指比作槍形,指頭自己的太陽,然後道:“它作用於生物的腦部和神經係統,得了這種病的生物首先表現為神經症狀,恐懼,易怒,神經質、瘋狂,接著出現運動異常、行走失衡、共濟失調、肌肉強直戰栗,最後是感官減退、味覺、嗅覺,最後連視覺、聽覺、觸覺都將消失,在發病時,原畫溫順的牛變得極具攻擊性,所以稱作瘋牛病。它在醫學上的稱,應該叫牛腦海綿狀病。最可怕的是,在發病前,病症有個潛伏期,以我們目前的醫學和科技手段,在潛伏期內,幾乎不可能檢測出朊病毒來,而一旦出現症狀,大多數生物會在三個月內死亡,無治療。”


    卓木強巴等人麵色都陰暗下來,雖然他們還不明白唐濤究竟想說什麽,可是關於什麽現代醫學和科技無檢測出來,那蠱毒不也是現代醫學和科技手段無檢測出來的東西嗎?這裏麵會有什麽樣的聯係呢?


    唐濤又轉移了話題,問道:“你們可知道,瘋牛病是怎麽來的呢?在上個世紀,經濟複蘇,那些歐洲的農場主們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將屠宰去肉的牛,剩下沒用的那一部分牛骨,打成骨粉,用骨粉來飼養菜牛,突然發現,那部分牛身上出現了奇怪的病症並且在麵積擴散,這就是前幾年瘋牛病的由來。其實早在瘋牛病之前,還有瘋羊病、瘋馬病、瘋鹿病,隻是人們一直沒能發現致病機理,對於瘋牛病的發病機理,種各樣的猜想和解釋都有。有人說,人類強行改變食草動物生活習性,最終導致了這種動物的蛋白產生了不可思議的變異,形成了傳播性疾病;也有人說,在牛骨骨髓和牛腦中含有導致基因編碼錯位的物質;還有其餘種種怪異的假說,不管怎麽說,牛吃了自己同類的內髒而最終導致發病,這基本上是被認可的。如果說,我們把瘋牛病的主體的換作是人,你們覺得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人?”呂競男心頭一寒,喃喃道,“你是說人吃人”


    唐濤有些不滿道:“不要做出那副驚恐的樣子,吃人也不是什麽可怕的事,在數萬年前,人類的祖先還沒站在生物鏈的頂端,往往會成為別的食肉動物的食物,在食物匱乏,又無獵捕到大型獵物的情況下,他們吃得最多的,就是他們自己的同類。後來文明建立,但是在大饑荒的年代,或是戰爭圍城之時,人吃人也是很常有的事情,而且,中醫裏的紫河車,現在不也一直在吃嗎?”說到這裏,他突然又笑了笑,道:“不過,文明的傳承和發展,卻總是會出現那麽幾支分支,發展出一些獨特的民俗來,世界上便有些種族,將吃人發展成了一種習俗,形成了獨有的吃人文化,這些民族,有一個統一的稱謂,他們都被稱作食人族!”


    唐濤冷冷看著已經驚呆了的卓木強巴,戲謔道:“驚訝嗎?你們一直在研究和探索的戈巴族,他們正是一支食人族。不過他們和美洲、非洲、大洋洲的食人族不同,立項不是說捉到人就殺來吃掉,相反,他們隻吃一種人,那既是親人。戈巴族人的父母老死或病死之後,由他們的子女將屍首分來吃掉,吃得越幹淨,表示對父母越孝順,就像現在隆重的喪葬儀式一樣,他們也要舉行一個儀式,這就是傳說中最具爭議的喪葬習俗——胃葬。在戈巴族人的信仰中認為,人的靈魂和是緊密結合在一起密不可分的,當親人去世之後,會漸漸腐爛,附著在腐爛上的一部分先人的靈魂,也會受到禁錮和折磨,所以,他們將親人的肉吃進肚子裏。這樣,親人的靈魂就和他們的靈魂永遠在一起,而在他們逝去的親人身上,也依附有他們先祖的靈魂。因此,每個戈巴族人的身上,都背負著他們全部祖先的靈魂,帶著他們的先祖而行走於世,不管勞作生活,都有他們的先祖環視,祝福著。而另一部分靈魂依附在骨頭上,所以他們將親人的骨頭做成日常用具,比如碗、食盒,隨身攜帶的飾品,或是音樂器具,這樣,不管在生活的方方麵央,他們先祖的靈魂都和他們在一起。至於這種習俗是怎麽產生和傳承下來的,現在已沒人知道了”


    卓木強巴腦海中卻是電光一閃,馬上想到了:“與狼同居!那是狼的生活習俗!或許這種習俗於狼,至於那種精神信仰庫庫爾族!”他想到了美洲叢林的庫庫爾族,想到了那裏的食人部落,如此相似的理念,難道說是巧合嗎?還是抵達古格的那位使者將他的信仰和理念帶到了美洲?這和瑪雅文明的隕落,又是否存在著某種聯係?


    唐濤拍拍手道:“好了,又說遠了,其實我想說的是,在瘋牛病成名之前,最早發現這種症狀體重的病體,並不是出現在牛或是羊身上,據說最早被發現的,是在大洋洲群島之中,一個食人部落裏。當地人也有類似胃葬的習俗,死者的肉和內髒被他的親屬分食,而有時候,這個食人部落中就有人出現這樣的症狀,真實是精神極度緊張,易努,有很強的攻擊,肌肉僵直,戰栗,行為和語言漸漸失常,接著行走不穩,發音古怪,這時候不管怎麽進食,始終感到饑餓,身體也日漸消瘦,身體的感覺逐步消失,最終死亡,當有人出現這種症狀時,那些土著居民就稱是一種古魯的神靈上身,並且他們都知道一旦古魯神靈出現,他將攝取你的靈魂,人力無抗爭。後來,這種病被加入人類病庫,按當地發音音譯過來,就叫庫魯症。”


    亞拉師淡淡道:“你是說,戈巴族人也患上了庫魯症?”


    “哦,不,”唐濤道:“庫魯症並不可怕,雖然它無藥可醫,但它的傳染性很低,就是在食人族中,的這種病的人也微乎其微,而且隻要不食用患病者的屍體,不進行輸血和器官移植,幾乎不會被感染上。而且我也沒有任何證據,說戈巴族裏就一定有人患有庫魯症,我隻是說,他們與患庫魯症的食人族,有相似的生活習俗,有可能會有人換上類似的病症,僅此而已。”


    卓木強巴等人大惑不解,既然無肯定戈巴族人是否患有庫魯症那你說個什麽勁?卻聽唐濤話音一轉,道:”但是你們不要忘記戈巴族人還有另一個身份,他們是光軍!”


    唐濤露出憧憬的神色道:“或許你們對光軍都有所了解了,他們是古代的特種部隊。其實這樣的稱謂不完全正確,準確的說光軍是一個大的機構,他們應該被稱為古代的特種軍事研發部門,蠱毒,操獸術,機關術,火藥術和熱兵器的研發,天氣咒術,外科手術,密修格鬥術等一係列的科技,都是為戰爭服務的。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滿足君王一統天下的目的。當年他們集中了世界上最先進的學術理論和科技生產力,甚至一些不能為當時人們所理解的已經失傳的古術,也被光軍找了出來研究的很透徹,他們的科技實力和戰爭手段,已經超越了那個時代,有時候我就會想”唐濤突然神秘的笑道:“如果,隻是說如果,當年的戈巴族人中,恰好也有人患上了庫魯症作為擁有執著研究精神的光軍,會怎麽看待這種病症呢?”


    卓木強巴等人齊齊變色,照唐濤的說,光軍是因為君王為了一統天下而建立的,那麽毫無疑問,若戈巴族人中出現了庫魯症狀,光軍首先考慮的,便會是如何將這種無藥可治的疾病運用到戰爭之中。此時沿著螺旋階梯已下到三分之二了,唐濤看了下方一眼,道:“在和你們說一個故事好了,最後一個故事聽完,你們就會明白一切。”


    第10部第80章千年前的故事2巫王之後


    說著,唐濤醞釀了一下,開始緩緩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部落,他們和狼生活在一起,繼承了狼的凶悍與團結,他們有著自己的信仰,他們崇信四位巫王,他們認為,整個高原上的人,都是那四位巫王的後人,那就是高原人的始祖。所以四位巫王的直係後裔,在這個部落中一直享?


    ?巫王的待遇,而且,這個部落的首領和精神領袖,也都由四位巫王輪流擔任。原本他們隻是古代象雄王朝的一個小部落,那所謂的四大巫王直係後裔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找來的,又或許是四個想當首領的人自己編出來的一個故事,這些都不重要了,總之,有這麽一個部落,他們的首領被稱之為四大巫王,你們記住這點就好了。


    原本呢,若沒有什麽大事發生,這個小部落就會合他們的狼朋友一起平平靜靜的生活下去,打打獵,種種菜,繁衍繁衍人口,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被別的部落兼並掉,又或許自身人口越來越少,就消失掉了。可是,偏偏這個時候,高原上出現了一位傑出青年,立誌要在有生之年,統一整個高原。但他有一個最大的敵人,就是當時在高原上最強大的王朝,象雄。要打敗象雄,就得擁有打敗象雄的軍隊,這時候,一位從象雄叛逃出來的貴族向這位年輕的君王推薦了這個小部落,說他們與狼同居、生性彪悍、戰不畏死,在象雄也沒受到足夠的重視,若能有效運用這個部落,可以成立一支極為強悍的軍隊。


    “你們一定很奇怪,這麽一支強大的軍隊,為什麽卻不能從任何曆史記載中發現他們的存在。原因是多方麵的,其一,這支軍隊是在叛逃出象雄的娘氏和韋氏的倡議下建立的,而後隊伍的組建、訓練、統領,也是一支由娘氏和韋氏共同擔任。那位高原上的君王深知,娘氏和韋氏對自己是忠心的,自己在的時候,他們絕不敢有所背叛,可是,萬一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呢?光軍這把劍雖然異常鋒利,用來對付敵人所向披靡,可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將屠刀指向自己的家族後裔,那結果不堪設想。而當時高原剛剛平定,王朝的建立,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依賴娘氏和韋氏這兩大力量,當時要想將這兩大家族鏟除,不管時間還是軍備都不允許,所以,光軍在成立之時,那位睿智的君王就做了一個明智的決斷,下達命令的是君王,統領部隊的是娘氏和韋氏輪流擔任,戈巴族的信仰和精神領袖被保留,這樣,將君權、軍權、神權,三權分立,相互製約,以達到平衡的效果。或許,那位君王考慮的是,將高原徹底平定,修生養息繁衍強大之後,再著手徹底解決光軍的歸屬問題,將這把最鋒利的劍牢牢地抓在手中。可惜,上天沒給他這個世界,所以光軍獨有的三權分立被一直保留了下來。而娘氏和韋氏也紛紛開枝散葉,與吐蕃王室聯姻,終於盤根錯節地將他們自己與吐蕃王朝最大的一棵樹緊密地聯係在一起,不可分割,他們兩大家族,一直是吐蕃王朝最強大的兩大家族,直到吐蕃滅亡。


    正是由於這種三權分立的原因,光軍這支最為強大的軍隊,在各方麵不同的用心和考慮下,漸漸淡出了正規戰場,反而轉向了暗殺部隊,娘氏和韋氏沒少用光軍這把鋒利的匕首來剪除政敵的羽翼,甚至彼此之間也相互開展。回來吐蕃的佛苯之爭,說道理的事情,由佛教和苯教的大德高僧去做,動手則是光軍的本職工作,而後無數次的農奴起義鬥爭,也讓光軍的雙手沾滿了血腥。這時候,光軍的精神領袖,四大巫王,開始反思光軍究竟是為什麽而存在的?就是為了毀滅一切嗎?因戰爭而誕生,因毀滅而存在,這與他們原本的信仰是相矛盾的,他們追尋的是天理自然,與狼同居更是因為他們視狼為友,他們認為,狼和人擁有平等的地位,。都是最優秀的劣勢,都是團結和諧的社會團體。而另一方麵,君王和軍隊統領卻要求光軍不斷變強,各國的科技和遺失的古術都往光軍處聚集,各種慘無人道的訓練方強加在冠軍身上,甚至於嬰兒剛剛出生,就要進行嚴格的體製挑選,剛剛學會站立就要在冰天雪地種解釋人體極限的挑戰,而且要求他們製造出各種各樣的藥劑,又可以使人體更強悍的,也有可以使人變得瘋狂的。而且,在曆代君王的要求下,光軍一直在研究一種終極武器,那種武器隻要一個人就能掌握,一出手就能導致成千上萬,乃至更大數量的死亡,最好隻對人體產生作用和破壞,而對建築、武器等物品,則能完好地保留下來。光軍曾研究過大規模殺傷的熱武器,但達不到君王的要求,他們轉而將目光鎖定在小小的肉眼無可見的生物體上,那即是:蠱毒。


    640樓


    “他們究竟進行了怎樣的研究,沒人知道,但是我知道一點,他們最後成了,根據文書上的描述,那是一種粉末狀的物質,通過空氣、流水、食物都可以傳播,沸水、強酸、強堿都不能殺滅,也沒有任何醫療手段可以治療。更獨特的是,那是一種活物,當某種物質可以對它產生傷害時,它會進行自我演變和防禦調整,當同種物質下一次作用在它身上時,就對它無效了。而且,在光軍的反複努力下,那種物質被證實隻對人體有效,對其餘任何物種都不會產生損害,但哺乳動物會成為攜帶者,可以進行轉嫁和傳播。當他們進入人體之後,人體立刻就變成那種物質的製造工廠,根據古人的反複調整和實驗,讓那種物質首先侵入人體的肺部和呼吸道,這樣一來,人與人之間的談話、呼吸,就可以造成那種物質的傳播,排泄、**、血液,都可以導致那種物質的傳播;然後他們會進入人體的神經通道,一直在神經細胞內繁殖,導致人的五感消失,最好入侵大腦,讓人在瘋狂和痛苦中死去。而且就算那人沒有馬上死亡,也會因大腦嚴重受損而變成不具有任何智力的人形生物,雖然在這種人形生物體內,那種物質將失去通過呼吸和其他途徑傳播的特性,但他們卻可以通過遺產,將這種沒有智力的缺陷傳給這個感染者的下一代、下下代,乃至更靠後。


    “但是,這種成,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在光軍試驗成的同時,他們就發現了這種物質的缺陷,它不分敵我,也無預防,隻要是人,它都能產生作用。所以,當第一位研究這種物質的光軍出現神經緊張、易怒,開始攻擊他人的症狀時,慘劇發生了,四分之一的光軍,瞬間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你們要知道,光軍作為戰鬥個體,無疑是十分強悍的,就算是作為研究人員的光軍也不例外。“


    “啊,對了,“,唐濤好像突然想到什麽,懷念道:”你們不是去過倒懸空寺了嗎?我可不敢去那個地方,因為按照文書記載,哪裏就是光軍進行訓練和研究的地方,當有人出現症狀的消息傳到巫王耳朵裏時,他們果斷的下令將整座倒懸空寺與世隔絕起來,想來當年發生的一切,一定很慘烈。“


    亞拉師等人,總算明白了,為什麽倒懸空寺的入口被土封了幾十米。跨越地下峽穀的鐵鏈被斬斷,那門後堆積如山的事故,那累卵疊碟的血池,一切都是某段遺失曆史的無聲陳述,一想到這些,他們就感到不寒而栗。


    唐濤繼續道:“痛定思痛,戈巴族的巫王們開始反思,究竟部族的命運將會如何?而且,另外那些沒出現症狀的光軍,他們也認為,那些人一定都被感染了,出現症狀隻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他們做了一個決定,將所有的光軍全部隔離轉移,轉移到一個他們已經查明的與世隔絕的地方,那就是,傳說中的——香巴拉。而同時,末代藏王朗達瑪正摩拳擦掌,準備開展新一輪的轟轟烈烈的滅佛運動,睿智的巫王們,早就預料到了這場運動將帶來的後果、巫王們也深知,命運了光軍作為最後的依憑,吐蕃王朝究竟能在即將爆發的動亂和衝突中堅持多久,而大動亂一旦爆發,高原上曾經存在的智慧和文明說不定全都將毀於戰火。就像曾經的象雄王朝一樣,灰飛煙滅,所以作為四方廟的守護者,巫王們做出了另一項覺得,在光軍離世撤走的同時,將四方廟裏所有的珍寶和文化典籍,通通運走,這,就是帕巴拉出現的原因了。


    “四大巫王,不僅僅是戈巴族中智慧的象征,同時,他們也是光軍乃至整個戈巴族內,最強大的個體存在,他們當時的約定是,當時作為最高精神領袖的那位巫王,帶著全部光軍前往香巴拉,其餘三位,則留守在王朝的三個方向,保護沒有隨著光軍一起撤離的部族老弱婦孺。他們沒有留在部族內,而是遠離了部族,畢竟當時許多王室高層都知道,光軍掌握著王朝不敗的秘密,守護著王朝曆年累積的財富和知識,為了得到這些東西,亂世的梟雄們將不惜使用任何手段。當他們留在部族內,沒有了光軍的主體,再強大的個人,也隻會找來大軍的圍剿。而當他們分散在各地,作為個體存在時,將化身為黑暗,成為暗殺之王,沒有哪個政治團體的首腦不懼怕他們。而當時,光軍撤離的十分決絕,也十分隱秘,就連戈巴族內部,他們自身的父老妻兒,也不全知情。後來戰爭果然爆發了,雖然當時留下的巫王認為他們足以震懾那些強大的政治團體,可是戰亂來臨時,一切都亂了,沒有青壯年的戈巴族備受欺淩。事實上,以前叛亂的起義軍幾乎都被光軍屠戮殆盡了,所以在普通百姓中,幾乎沒有人知道光軍的存在,不知道光軍的強大和可怕的人們,自然也不會懼怕強大的巫王。我估計那些經曆了戰亂的戈巴族小孩,曾經多少聽說過光軍的強大,在收到欺淩之後,自然要奮進。吧知道他們從哪裏找到了部分殘缺不全的光軍練體的門,於是,重複著先人的足跡,開始了超越極限的苦練,這群人,後來就發展成為你們——密修者!”


    641樓


    唐濤指著亞拉師,道:“你們隻知道你們的先祖很強大,不斷的挑戰極限,超越極限,你們也重複著那些常人無忍受的修行,可你們不知道,當年你們的先祖,也是迫不得已,他們恐怕也並不願意以這種非人的手來折騰自己吧。在冰天雪地裏赤身走鋼絲,盤膝坐在釘板上,幾個月不進食,隻喝水,這哪裏是在訓練?這簡直是在對自己施加酷刑。“


    唐濤發了通感慨,又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接著說,留在世間的三位巫王呢,一位留守在西方,看護著已被封存的倒懸空寺,應該是防止當時有人不慎發現什麽蹊蹺,不小心重新打開懸空寺;另一位留守在南方,哪裏距原本的戈巴族聚居區最近,他可以給予想對戈巴族動歪腦筋的邪惡勢力一些警告和製裁;最好一位,前往了中原,他想從中原博大精深的中醫藥學中尋找到能控製那些物質的方,他也是四位巫王中,唯一一位仍希望能繼續研究那種物質,最終能得到那種物質投入實踐運用中的人,因為,那種物質的總設計師和研發製造師就是他。”


    卓木強巴和摸金齊齊一震,唐濤說的,已經距他們所知道的內容,越來越接近了,果然,唐濤接著說:“留守在西方的那位,是四大巫王中的莫。苯波;他的子孫改姓為莫,後來古格覆滅時,莫氏後人隨著葡萄牙傳教士遷徙到了西方,在改名為莫金,那就是你的先祖,莫金。


    留守在南方的那位,是賽。苯波;他的子孫改姓為賽,那正是你的先祖,強吧少爺,所以,你的全名應該是賽。卓木強巴;最好進入中原的那位,是黨。苯波,他到了中原,入鄉隨俗,改黨為唐,那便是我的先祖,我們三人,都是巫王之後。


    “而去了香巴拉的那位巫王,是東。苯波,當時,他在三江源留下一位信使,複雜傳遞內外的消息,不用那麽驚呀的看著我,沒錯,當時他們知道如何聯通這與世隔絕的香巴拉。


    他們用來傳遞信息的信使,是唯一能飛越珠穆朗瑪峰的黑頸鶴,他們可以傳送信件或不太重的物品,我們的先祖智慧大無邊,豈是尋常凡人所能了解的?


    而那位信使,就是後來出現在曆史上的那位信使的先祖。當時那位信使就傳送了一個信息。至於是什麽我不知道。總之接到那個信息之後,其餘的三位巫王,也都一齊動身,來到了這裏。而當時,他們的子女都已經成年,所以,他們將家族的秘密,作為一種絕密的信息,傳達給了自己的直係長子。由於這些信息是如此的隱秘,所有的傳達都是一人對一人,臨終托付,所以,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傳著傳著,就失傳了。事實上,我們三個家族,曆經千年仍有血脈延續,這本身已經是一個奇跡了,至於家族的秘密失傳,那反而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曆史記載的最清楚的,就是莫金的先祖,當年使者出現在古格王朝時,你的那位先祖,顯然已經毫不知情了,他不僅沒有守護家族的秘密,反而將那位使者引薦給了古格王。所以,他並不知道,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卻將使者來的訊息,牢牢的記住並傳給了你們這些後世子孫,他知道了有那麽一個地方,有無窮無盡的珍寶,而他,則是很重要的一支血脈。至於強巴少爺的先祖是什麽時候沒能傳承下那個秘密的,也沒人知道,不過顯然你的先祖們,遺忘的比莫金的先祖更為徹底,甚至連使者來的秘密,也沒能保留下來。而我的先祖,傳承的時間最長,起碼在使者到來的時候,他們還記得那個秘密,至於後來是什麽時候失傳的,那也就不知道了,今天告訴你們的這些秘密,都是我親自去發現的,至於我的父輩,祖父輩,曾祖父輩,他們可完全不知道。”


    “至於你們!”唐濤將頭轉向亞拉師和呂競男道,“你們這些密修者,也隻知道卓木強巴他們的家族的身份很高貴,這個家族的每一代人,都應該被嚴密的暗中保護起來,但你們卻不知道,這種高貴的身份對你們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麽。你們這些原本應是巫王奴仆的存在,竟然完全忘記了我和莫金,我們的家族,你們的主人。”


    亞拉師和呂競男都有些惶然不知所措,唐濤說的這件事,他們完全不知道。【奇書網﹕】


    對於強巴少爺的身份,亞拉師和呂競男自然是知道,誠如唐濤所說,他們隻知道強巴少爺有著高貴的身份,密修者們秘密的修行,秘密的保護,但他們從來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種怎樣高貴的存在。


    “啊哈!”唐濤似乎突然又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轉頭對卓木強巴道,“你還一直不知道吧,在密修者中有一種宿主和宿生的說,他們自比為某種寄生生物,意思就是說,他們的靈魂是依托宿主而存在的,他們是為了保護宿主而生,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保護宿主,不會因自然因素以外的力量而死亡。”說著,唐濤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秘道:“我想,你肯定不知道,呂競男,她,就是你的宿生之一。”


    卓木強巴渾身一震,驚愕的向呂競男望去,呂競男抿著嘴,平視前方,一言不發。唐濤還在卓木強巴耳邊輕輕地說著:“或許,在你還在於四五歲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她那一生的使命,她是為了什麽人而刻苦訓練,承受非人的極限訓練,她為誰而活,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密修者,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團體,他們……”


    卓木強巴已渾然不覺唐濤後麵的話語,在他的腦子裏和呂競男的相識、相遇,所經曆的一幕幕,霎時清晰起來,那個宛若蛟鷹的女子,帶著軍人特有的氣質,第一次出現在卓木強巴視野中;第一次因為一條項鏈而爭鬥,那種不亞須眉的盛氣淩人;在辦公室中,那份埋首文案的認真和執著;那一次次,黃昏幕後,遠眺著自己和敏敏的身影,孤單孑然;為了尋找迷失在叢林中的他們,獨自一人,手持獵刀,隻身獨闖亞馬遜;雪山冰洞中,那個被冰凍成鐵也不開口服輸的剛毅女子,她……她是自己的宿生,自己,自己是她的宿生?


    唐濤不耐煩卓木強巴的發呆,推了他一把,勒令他快走,接著又道:事情到這裏還沒有結束。關於光軍研究的這種物質,後來又曾經出現過2次,而這2次,都與那位到古格的使者有關。畢竟當時所有的光軍都已受感染,但卻不是全部發病,隻有約百分之五的光軍出現了明顯的症狀……“


    莫金等人都在想,你剛才不是說了四分之一的光軍消失了嗎?


    第10部第80章千年前的故事3一千年前的故亊


    唐濤似乎又知道了這些人的想,解釋道:“知道你們在想什麽,這有什麽好奇怪的,百分之五的光軍出現了症狀,由於他們神經和發生了改變,為了阻止他們,不得不投入了百分之二十的光軍與他們同歸於盡。不過前往香巴拉的那一部分沒出現症狀的光軍,抵達香巴拉之後,就開始了新一輪的研究。那畢竟不是一小部分人,他們都有著求生的和本能,而且,要想能控製這種物質,也必須更加透徹的研究這種物質的生物學特性。結果後來的研究發現,那批光軍果然都感染了。那種物質,就寄生在他們體內,他們不是不發病,而是那種物質進入了一種潛伏期。而就今天的科技證實,不管是瘋牛病,還是庫魯症,他們都有潛伏期,有些潛伏期甚至長達30餘年,不過一旦發病,那就是百分之百的死神降臨,無醫治。經過光軍們反複的研究,終於對那種物質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它起第一波作用的時候,那些突然發病的人,其實數量應該很少,隻是一些特別敏感的體製,才會出現神經症狀;而大多數的人,則隻出現類似呼吸道感染的症狀,打噴嚏,咳嗽,發燒,僅此而已,短的七五天,長的不超過2個月,然後感冒症狀消失,人們可以恢複正常生活。隻是在感冒其間,那種物質,將呈爆發性繁殖,並會大規模擴散。對人類而言,幾乎100%易感,然後,那種物質會潛伏下來,開始以人體無察覺的方式,向神經係統轉移,直至第二次發病,時間,25年,也就說,從第一次感冒症狀出現之後,因個體差異而潛伏期不同,但最長存活時間,不會超過5年。這第二次發病,可就厲害了。光軍們的研究表明,發病者首先是那種物質爆發傳播源,同樣通過呼吸、排泄物和血液等都可以傳播,而厲害的是,由於長達數年的潛伏,那種物質幾乎占據了攜帶者的整個腦部,所以這第二次的發病,攜帶者將作出瘋狂的攻擊舉動,一種無意識的對所有會動的生物都會進行攻擊。


    由於他們的感官嚴重受損,神經肌肉係統也極為不協調,所以他們的動作並不靈活,但同樣因為感覺的缺失,他們感覺不到疼痛,所以……那個場麵,就有些可怕和血腥了。而這第二次發病會有2種截然不同的後果,第一張,就是我剛才說的那種,極度痛苦,極度瘋狂,最後要麽在無休止的攻擊中力竭死去,要麽因痛苦而喪失生命體征;


    還有一種勤快,就是大腦徹底受損,但卻不影響他們的運動能,他們還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進食,繁衍,生活,唯一一點不同,就是沒有智商,他們隻會保留下動物求生存的一些最基本最原始的本能,並且,將這種症狀持續的遺傳給後代,至於持續遺傳的時間,我個人初步估計是……300年左右。


    “至於傳播能力,光軍們也得出一個大概的結論,大概1000個人裏麵,有1個人能不受感染。具有天然抗性,但至於那種抗性是怎麽樣產生的,他們卻說不清楚。不過,我覺得呢,一點是這個人的先祖在蠻荒時,吃人吃的特別多,所以吃出抗體來了,最大的證據就是,四大巫王王,全部具有天生的抗感性。換句話說,我們三個人,以及我們的家族,對這種物質具有天然的抗性,它們對我們無效,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推測,究竟有沒有效,沒試過誰也不敢擔保。”


    唐濤停下,卓木強巴冷冷道:“你的故事說完了?”


    唐濤道:“當然沒有,我前麵說了,這種物質後麵又出現了兩次,而且這兩次都和那個傳送消息的使者有關。具體的情況就是這樣的,當奶奶光軍抵達香巴拉之後,在這裏開創出屬於他們的一片領土,要知道,當時居住在這裏的,大多是一些高原上戰敗的部落,無意中,或是根據先人的傳說找到這裏的,麵對無敵的光軍,他們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光軍調集了整個地方的所有青壯年,修建了帕巴拉,曆時一百餘年,同時他們也在拚命地尋找控製這種物質的方,如何提早發現即將出現症狀的人,如何讓出現症狀的人盡量保持理性,如何延長出現症狀或初次感染之後的生存時間,等等。東.苯波和他的後人是整個地方的領袖,等到帕巴拉落成的時候東苯波的後人認為,曆經百年的紛爭外界的戰亂也該結束了,而且,他覺得他已經找到了可以控製哪種物質的方,用我們今天的話說,應該是他們發現了減毒活疫苗或滅活疫苗。所以,他決定通知留守在外界的使者,邀請其餘三位巫王的後人前來香巴拉,打開神廟的大門,取出當時隨光軍而來的四方廟珍藏和經文。”你們一定很奇怪,為什麽東.苯波的後人不能直接取出那些珍藏,而一定要邀請其餘三位巫王的後人,這又要從神廟的建造說起,當年光軍進入香巴拉之後,陸續有人發病,展示了強大的破壞力,東.苯波擔心隨時會有別的光軍症狀發作,毀壞了這些珍貴的古跡,所以他開始考慮,建造一個絕對保險的儲藏室,將珍寶儲藏起來,這個儲藏室,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裏和外麵那一層。當時四大巫王已經聚齊,所以這個血池的機關不僅要求要有鑰匙,還要有三位巫王的血脈。直到這件儲藏室修好之後,四位巫王才先後離世的。應該最後一位苯波離世前,告誡東.苯波的後人,要修建大型的神廟將儲藏室保護起來,不要讓隨便什麽人都能輕易抵達這裏,以蠻力破壞了這裏。加上那些未死的光軍以及被光軍征召的勞力,他們有自己的信仰,而且開始在這裏繁衍,神廟才以儲藏室為基底層和中心,開始向外擴張,規模越來越大,直到形成最後的規模。


    “又說遠了,當時的巫王,全都是具有大智慧和無邊力的存在,而他們又將他們擁有的大部分知識傳授給了自己的孩子,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的後人,也全都會成為擁有大智慧和無邊力的人,在戈巴族的信仰中,隻要聚集了三位巫王,就可以決定這世間的任何事情,恐怕他們也沒有想到,一千年過去了,如今我們這些後人,根本不信他們那一套,所以當時東苯波的後人派人將鑰匙和通往香巴拉的地圖送了出來,同時送出來的,還有一份四大巫王留下來的關於帕巴拉所藏所有經卷和珍寶的總綱抄錄,那份總綱抄錄,就是你們所稱的《大天輪經》了,所謂《大天倫經》包羅萬象,無所不有,其實它隻是一份總綱,一萬兩千頌,分別包含了一萬兩千個分目,諸如佛學、道學、儒學、農業‘生物’水利、冶金、武器製造等等,這些都隻能算是一個個單獨的分目,你們看看這些抽屜,看看裏麵裝得滿滿的經卷文書,一萬兩千目呀,這裏幾乎收錄了自唐以前,世界上所有文明的古代智慧,那些連當今科技無解釋的,已經失傳的古術,這裏全都有。所謂珍寶有價,智慧無價,所以這些記載著當時先進科技的經書卷籍,被放在最核心,外麵的房間收藏的則是一些寶物。


    至於那三把鑰匙,就是剛才外麵用來開門的那個,說來也奇怪,外麵的先祖都忘記了那個曾經的秘密,卻都把三把鑰匙傳承下來,恐怕是因為,這銅劍的造型,本身就象征了生殖和傳承。至於地圖,則是分成3個部分,也就說你們苦苦找尋的3件信物。第一件是2張狼皮地圖,分別繪製了從地下暗河和雪山之巔前往香巴拉的路徑


    第二件就是光照下的城堡,它繪製的其實是整個香巴拉的地形圖,並標注了從外界進入香巴拉之後,一直抵達神廟的路線


    第三件信物,一直都在我們家族手裏,你們嗎見過,我稱之為玉尺,它標注的是神廟裏的機關和路線。


    這三把鑰匙和三件信物是分2次送出去的


    第一次使者將鑰匙送到了我們3人的先祖手中,說實話,我有些佩服那些古人的一直,生日他知道三位巫王之後的大概方位,但人畢竟是會前夕的,而且像莫金和你,你們的先祖估計當時已經都忘記了自己家族的秘密和身世了,要找到你們可不容易。


    我查找到的線索表明,為了送出這三把鑰匙,最起碼花了他10年工夫。


    不過第二次送地圖就容易多了,可偏偏出了點意外,當時莫金的先祖對家族的使命恐怕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正在巴結古格王。希望能成為一位達官顯貴,當他拿到鑰匙之後,就迫不及待的進獻了,一滴血,就能令一把看似銅劍的鑰匙發生如此巨大的形變,別說當時的古格,就是今天的美國,也造出不這種工藝品來,古格王自然是驚為天人,同時,身為王室後裔的他也知道光軍的秘密,所以,當使者第二次去找莫金的先祖時,……就被留在古格了。“


    唐濤斜睨卓木強巴道:所以原本應該交到你先祖手中的《大天輪經》和2張狼皮地圖,也就被留在了古格了。當然,古格王隻是提出瞻仰神跡,並不是強行扣留,真正令整件事情發生徹底轉變的原因,香巴拉內部。


    原本東苯波的後人以為,他創造出了減毒活疫苗,已經能成的治療那種症狀,他那裏知道,他的知識和四大巫王比起來,實在相差甚遠。當年我先祖傾其全力研發出來的物質,連我先祖自己都沒有想到辦消滅的物質,豈是那麽容易被征服的?


    當時他們發生的狀況,肯定是那種物質變異了,變得更具有攻擊性和更易傳播,那位東苯波的後人倒是明智,他馬上意識到,還不是打開神廟的時候,因為四大巫王臨終前,曾告訴東奔波的後人,儲藏室裏不僅藏著四方神廟收集的全部珍寶和包含世界古文明的文書,同時也留存著光軍的全部研究成果,其中就包括,這種最高成就,一份最原始的原始物質。所以,他給信使傳訊,希望他能收回已經送達出去的鑰匙和地圖,至於那種訊息是如何傳到使者手中的,我不清楚,估計是三江源有人留守,再從三江源通過信鴿或獵鷹一類的禽類通訊。但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使者隻是一個信差的身份,他如何能將交給主人的東西,再從主人那裏拿回去。他是找過我的先祖,估計我的先祖和莫金的先祖差不多,他們常年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裏,早已沒有了苯波的覺悟,得知神廟這個地方後,正迫不可待的想去看看呢,那裏會將東西交回去?那個使者沒有辦,隻能將還沒有交出去的《大天輪經》和銅鏡保存,等待東苯波後人的下一道指令。


    “他卻不知道,東.苯波的後人此時也正陷入兩難之中,這次變異帶來的後果,幾乎是毀滅性的,那位後人已經絕望了,他已深信,這種物質從它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人類不可戰勝的,我們的先祖,終於給人類造成一個天敵來,可是,神廟中還留存著智慧的結晶,如果將地圖收回,恐怕外界的人,就再也找不到這個地方了,那麽那些人類祖先留下的智慧的火種,將永遠地湮滅於神廟之中,可若是不知情的人打開了潘多拉的魔匣,那麽整個人類,恐怕就談不上智慧了,存在還是毀滅,這恐怕就是當年那位東苯波後人,考慮最多的問題。


    既然人力決定不了,那就隻能交給上天決定了,他最後做出一個決定,將那些地圖分散到天涯海角去,如果說天意讓這些東西重現於世,那說明天要滅人,人人都逃不掉,如果說那些東西以外損壞了,那說明天要毀滅神廟,那麽神廟這個集中了人類最輝煌的文明財富的地方,就當他從未存在過好了,


    這就是那位東苯波後人做出的最後一個決定,而同時,他還做了另外一件瘋狂的事,他將一小部分減毒活疫苗一同交給了信使,告訴這位使者整件事情的始末,讓那個使者找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島,最好島上隻有2個落後的部族,百來人,他讓使者再試試這種疫苗,他不甘心,而當時在第三層平台上,人口一件凋零的無進行下一次試驗了。


    後來的事情,想必你們多少調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了,使者不知道用什麽方說服了古格王,他帶著銅鏡,遠赴美州,古格王派遣了21名弟子將《大王輪經》分拆開來,散布到世界各地去,不過古格王很狡猾,他將《大王輪經?拆分了,卻把2張狼皮地圖都留了下來,而且還複製了光照下的城堡,看來當時的古格王是有所企圖的,而那位使者則嚴格按照東苯波後人的要求,在美洲做了一次小小的試驗,試驗過程如何我們不知道,我們隻知道那次試驗的結果,那位使者應該整個人崩潰了,而一個叫做瑪雅的文明,從此在地球上消失了。


    相必那位使者親眼見證了什麽叫做低於吧,使者回到古格之後,不知道又發生什麽,古格王竟然將剩下的物質連同裝著那種物質的匣子一起留了下來,後來,古格遭到了滅頂指摘,末代的古格王抱著必死的決心,打開了那個匣子,於是古格也從曆史上消失了。


    拉達克的官方文書記載,他們發的了一場征服古格的戰爭,並且打贏了那場戰爭,卻沒有記錄,他們從古格掠奪回多少珠寶,奴隸,他們勝利了,卻一無所獲,。古格城市一坐坐的死去,變成繁華的廢墟,遍地的屍骨,也有活著的人,但他們吧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裏來,能做什麽。


    “第一位踏上西藏西部的外國人,麥克楊,他驚訝於這裏的部落文明是如此的原始和落後,他感慨說,我沒有想到,在東方這片古老神秘的土地上,會有如此原始的種族留存,他們仿佛之生活在舊石器時代披著獸皮,拿著骨器,他們甚至無為自己打造一把像樣一點的石頭兵器,麥克楊還不知道,這還是外來文明幹擾後的結果,光軍的研究表明,在遺傳症狀沒有消失之前,對於那些無智人可以進行適當的人為幹預,但幹預之後的結果卻是,那些人隻能進行最簡單的模仿行為,語音和發音始終無掌握,也沒有我識,訓練到最好的程度,也不會超過舊石器時代的人類,他們僅比猴子略強,甚至無比擬猩猩,後經解剖發現,這些遺傳留下症狀的人大腦結構和常?


    ??不同,他們的大腦略小於常人,而且某些部位的腦組織萎縮,其實這種症狀也是我們今天較為常見的,隻不過不會發生在任何年齡段,通常隻發生在老人年,我們稱之為……老年癡呆症。總而言之,這是個很棒的東西,好了,故事講完了,你們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麽而來了吧,“、


    終於,唐濤長長的吐了口氣,砸吧著嘴,露出滿意的表情。


    卓木強巴等人無不變色,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東西,讓這個東西流出去,實在是太可怕了,那不是一個地區,或哪個國家所能承擔的後果,它將直接改變的是全人類,卓木強巴不禁又想起庫庫爾族和公布村的那首聖詩:“一旦讓血褻瀆了聖廟的階梯,無數的宅男將向可怕的冰雹一樣接踵而來,降臨在所有的地方,城市將淪為一桌死亡之城。荒蕪人跡……”這不就是在預言那可怕的後果嗎?


    亞拉師已經在質問:“這樣做,你究竟能得到什麽好處?”


    “好處,”,唐濤咧嘴笑道:“不,你們根本就不了解我,你們不我什麽而存在,你看我像是為了尋求好處而來的嗎?我隻是想要毀滅全人類,就算我死去,能讓全人類為我殉葬,也算不錯了。


    卓木強巴等人又是一驚,莫金磕磕巴巴的問道:“為……為什麽?”


    第10部第80章千年前的故事4自詡為神的男子


    唐濤以審判長的口吻道:“人類,是全世界的敵人,每一個人都有罪!活著的人,都有罪,這個世界,原本是自然而和諧的世界,每一種生物,都有他們的生存之道,食物鏈相互纏繞,有著融洽之美,但是,自從你們這種叫人類的生物出現之後,這種和諧被搭配了,人類,是全世界所有物種的天敵,而他們自己,卻沒有天敵,他們高高的占據著食物鏈的頂端,他們什麽都吃,他們什麽壞事都做,自從人類出現之後,世界上消失的物種比任何一個時間段都多,人類在不斷的擴張領地,不斷地掠奪資源,人類的城市越來越大,而他們城市裏,除了人類自身和人類飼養的寵物,幾乎不適於任何野生生物生存。他們本能地將自身和大自然隔絕開來。他們高高在上,以萬物之靈自居,他們創造了神,其實在大自然麵前,他們又何嚐不是將自己擺在神的位置呢?大自然幾千萬年乃至上億年形成的資源,人類在幾年內就能掠奪一空,上億年形成的奇觀,人類在幾分鍾內就可以將它們夷為平地,因為有了國家的限製,每一個國家,都在拚命地提出繁衍,人口越來越多,他們卻仍擔心自己的國家的人還不夠多,世界上的人口在膨脹。


    每一個出生的人,都有著強烈的侵占意識,當他們還在嬰兒時期時,就知道牢牢地抓住握在手裏的東西,每一個人,都要進食大量的生物,每一個人,都要擴大屬於自己的生存空間,這些,從哪裏來?他們無不向大自然伸手。他們的需求量正越來越大,對於任何資源,人類都采取一種掠奪和不計後果的態度來所求,有那麽少部分人,吃得飽飽的,跳出說要維護自然生態的和諧,他們說過的話,可有真正起到了作用?


    人類是唯一一種不因生存需要和維護領地也會相互廝殺的生物,人類,是唯一一種不因種族延續而瘋狂繁殖的生物,人類,是唯一一種隻向大自然索取,而不向大自然贈予的生物,人類,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畸形的存在。“


    唐濤譏諷道:“人類比得上蝗蟲嗎?蝗蟲走過的地方,寸草不生,但隻過的三五年,大自然就能恢複欣欣向榮,人類走過的地方,連地皮都不見了,通通變成了水泥和鋼筋,就算是人類離開那裏,一千年也無恢複。“


    “我常聽人類說,地球是母親,如果地球真的是母親的話,那麽人的存在,就是寄生於母親體內的一種病毒,人類是一種癌細胞,他們瘋狂的自我複製,瘋狂的侵占者別的領地,病將那種領地破壞殆盡,改造的隻適於自己生存。“


    “所有的人,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然後向外輻射,幾乎所有國家,都在強調人治,改善了人的福利待遇,出生率稍有下降,就迫不及待的鼓勵生育,人的需要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可是全世界該怎麽辦?!若是威脅到人類的存在,那麽,就算是將全世界除人類之外的所有有機物都消磨殆盡,也在所不惜吧?


    “這個世界,不是屬於人類的世界,相反,人類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類,總是以自身為中心點,所有的是非對錯,所有的道德標準,都是在以人類自我為中心這個基礎點上建立起來的。因為人類需要,所以你們可以大肆屠殺,甚至以滅絕物種的方式進行捕撈,因為人類需要,所以你們可以瘋狂的壓榨資源,無限製的抽取地球血液,讓江湖幹涸石油枯竭森林焚毀礦山凹陷,因為人類需要,哪管他天崩地裂物種毀滅,人類的科技越發達,你們的破壞性就越強大,人口越密集,人類的有無休止,人類所作的一切,都是在毀滅全世界,要想拯救全世界,必須毀滅全人類。


    唐濤微閉上雙眼,張開了雙臂,感慨道:“我常常在想,我們的先祖,發明培育了多麽好的東西啊,以今天的科技,別說2個月,隻需要2周,以那種物質的傳播速度,2周世界是足以傳播到世界上人類足跡所能踏上的任何地方,按當今的人口基數,隻有千分之一的人留存下來,智商統統回歸舊石器時代,這個世界就和諧了。“


    卓木強巴、莫金、亞拉師、呂競男、唐敏,全都目瞪口呆,眼前這個人,先前所的她自己做的一切,聽上去都是無比邪惡,令人發指的事情,可是他突然說,那是以人類的道德標準來評判的,他說出了一個更高的道德標準,跳出人類的範疇,放眼全世界,人類財神一種邪惡而應該被消滅的動物。


    卓木強巴腦中更是一片混亂,他明明知道,這個人說的話不對,肯定有什麽地方不對,可他一時竟然想不到什麽話來反駁唐濤,人類的有無休止,人類的存在是一種對全世界的毀滅,所以,他……他們,想毀滅全人類,以拯救全世界?他說,全世界不是屬於人類的,人類才是屬於全世界的……到底是哪裏不對,一定是有哪裏不對!這,這究竟是怎麽樣的思想啊?就算是那些極端恐怖主義,也不會想著要毀滅全人類吧?隻有那些傳說中的末日邪教,才會宣揚這種人種滅絕論吧?這是三圓桌騎士,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組織,他們究竟宣揚的什麽思想?不,恐怕連末日邪教,也不及他們來的恐怖,每一句話都直指人性的弱點,人類沒有存在的必要?人類的存在,隻帶來毀滅和破壞,沒有任何意義?


    不,肯定有什麽地方不對。


    這時,唐濤向卓木強巴招手,柔和地道:“加入我們吧,強吧少爺,你和我一樣,我們都有著巫王的身份,我們才是代表正義的力量。當然,這種正義不是指對人類而言,而是比人類更大的一個範圍,全世界。我們可以一起,開創一個嶄新的世界,那個世界,不以人的意誌為主導,一切都符合和遵從大自然的規律,每一個物質,都有他們存在的道理。每一種物質都有他們合理的價值,從該來的地方來,往該去的地方去,都是一個多麽和諧而完美的新世界啊,來吧,你想值得宇宙的真理嗎?光明隻是短暫的一瞬,黑暗才是永恒。“


    卓木強巴又是一悚,最後那句話,阿爸說過,“光明隻是短暫的一瞬,黑暗才是永恒。“,自己記得很清楚,可是當時阿爸後麵還加了一句,整句話的意思,已經和唐濤想要表達的意思完全不同,甚至相反了,可當時阿爸說什麽來著?卓木強巴一緊張,竟然想不起來了,


    這時,亞拉師第一個恢複理性,反問道:你……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難道,你,不是人嗎?“


    “人?”唐濤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被激怒了,“不要把和你們這些低賤的生物相提並論,他捏緊了左手的拳頭:”我比你們強大“,他又指著自己的大腦:”我比你們更有智慧!我18歲的時候,就以三個不同的身份從三所大學中取得了3個不同領域的博士學位。“


    他又用手指著身後和身前的人:“我可以操控你們的命運,你們所有的行程和計劃,都是在我的安排下進行,隻有上帝,才有這樣的能力吧。“


    若放在古代,我,就是神,我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神!我不是人!


    莫金在心中腹誹到:“神?你伸個屁,在13圓桌騎士裏麵,隨便來一個中隊長,大隊長,你恐怕連個屁都不敢放,也就說在我們麵前能神氣一下。“


    卓木強巴則是一個激靈,他突然清醒的意識到,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是真的瘋子,這是一種緣於信仰上的瘋狂,更可怕的是,這個瘋子,在思想上卻保持了比常人更為清醒的理性,而他在知識上,又擁有比常人更為豐富的學識,這太可怕了……


    同時,卓木強巴也總算看清了,唐濤那種略帶悲憫的充滿憂鬱的眼神,他在看人的時候,和看一隻死去的螞蟻沒什麽兩樣,他自詡為神,高高在上,他看人的時候,就像人在觀察最低等的原始植物一般,就算在他麵前死再多的人,發生再殘忍的事情,他也隻是冷眼旁觀,就像人看兩群螞蟻打架,這就是他唐濤的眼神,視人命如螻蟻,如草芥,不,恐怕在他眼裏,人命連螻蟻和草芥也不如。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難道他就不是娘生父母養的?


    一想到唐濤的父母,卓木強巴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依稀記得,唐濤的父母死於一場意外的車禍,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麽,可現在,聯想到唐濤的巫王身份,還有自己妹妹的被綁架的事情,13圓桌騎士與密修者之間長達數十年的鬥爭,那麽,那場意外的車禍,恐怕並不是什麽意外,一念及此,卓木強巴忍不住問道:“你的父母,那場意外的車禍……“


    唐濤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打量著卓木強巴,他也覺得很意外,在這種情況下,強吧少爺還能保持如此縝密的思維,竟然能聯想到自己的父母,這份智力,都快能和自己的智商相比美了。這個卓木強巴,他獨自在第三層平台時,究竟發生了怎麽樣的變異?這斷藥才幾個月啊,。唐濤回答道:不錯,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是13圓桌騎士的人幹的。


    卓木強巴更加無理解了,追問道:“那你……還替他們賣命?“


    唐濤反而露出不能理解的神情嗎,問道:“我的父母和我,有什麽必然的關係嗎?難道你嗎聽說過,所謂母親和兒子,不過就是裝米的袋子和米的關係,而父親和兒子,更不過是播種機和種子的關係,米可以裝在隨便哪個袋子裏,種子也可以放入任意一台播種機裏,我不過是接他們的身體,來到這個世間,從斷臍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一個獨立的存在,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不管我的父母是誰,我都是獨一無二的神。“


    卓木強巴再一次被震驚了,他沒想到唐濤已經瘋狂如斯,當年的意外車禍發生之後,13圓桌騎士究竟對哪個11歲的男孩做過什麽呀?究竟怎麽樣的經曆,才會把一個人變成這個樣子,最為可怕的是,他們竟然能讓這個人拚命地學習,瘋狂的強大自身,而所作的這一切,竟然都隻是為了……毀滅全人類!


    卓木強巴,再將目光投向敏敏,如果說,這個唐敏,隻是為了迷惑自己而被唐濤特意挑選的替身,那麽他的親妹妹呢?唐濤確實還有一個親妹妹啊,若他對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是這種態度,那他妹妹,他又問道:“那你妹妹…….”


    唐濤微笑,露出一口潔白好看的牙齒,輕輕道:“我妹妹呀,在她16歲那年,我把她煮起來吃掉了。”


    在卓木強巴等人驚恐的目光中,唐濤若無其事道“作為唯一的真神,比定是孤獨而無羈的存在,我遵循我先祖的傳統,讓我妹妹的靈魂和我永遠地在一起,這不是很好嗎?”


    卓木強巴已經無理解,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東西,隻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家夥,決對不是人,這個魔鬼一樣的存在,不,他比魔王還可怕,最可怕的是,它始終披著人的外表(這些唐濤的他都是動物的它),它說話的時候,出來沒有露出興奮或癲狂的神情,即使被亞拉師說它也是人時,也不過是微怒而已。,從始至終,它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看起來,它比卓木強巴莫金這些衣衫襤褸的人,更像是文明紳士,而它的談吐,還帶著某種智者和貴族的氣質,這究竟是種什麽樣的怪物,這到底是怎麽樣的存在?


    這時,唐濤又在用他那優雅的抑揚頓挫的語調道:看哪,我們到了,我們先祖給我們的饋贈,獻給全人類最後的禮物,多美啊!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螺旋階梯的最後一圈,卵塔塔底清晰可見,在塔底中央,有一個小型的曼陀羅,上下分九層,下四層是方形的,像金字塔一樣一層比一層小,上四層是圓形的,也是如天壇般一層比一層小,最上麵一層是一個大蓮花座,蓮花座上端放著三尊金佛,金佛麵朝內,三尊金佛構成的品字形中間是一個大卵,大金卵,足有兩三米高,遠看就像一個金色的直立雞蛋,仔細看就會發現,那個金蛋的表麵,全是有一個個小型的佛像組成的,金蛋的下三分之二處被鏤空,雕成樓閣狀,樓閣中端放著一個匣子,那個匣子,和卓木強巴他們在二戰照片中看到的那個長條匣子極為相似,除了中央的曼陀羅之外,私下還散放著一些堆成小山的經卷,每一堆都有三五米高,總數恐怕不下上百堆,或許都是無放入抽屜中的。


    最後那幾十級台階,除了唐濤和那些傭兵,卓木強巴等人如負泰山,如履薄冰,亞拉師和呂競男拚命地想卓木強巴和莫金交流眼神信息,不管用任何辦,一定要阻止這個瘋子的行為,可是要阻止唐濤談何容易,亞拉師和呂競男還被束縛著,中間隔了好幾名傭兵,唐濤從頭到尾都是用中文在說話,那些傭兵根本聽不懂,就算莫金跳出來用俄語高呼,這個家夥是瘋子,他要把你們全殺光,恐怕也隻能引來那些傭兵一陣哄笑,師和呂競男一直在活動手腕,以解開繩索的束縛,師示意卓木強巴,用語言穩住唐濤。


    卓木強巴心思急轉,有要什麽話才可以穩住這個家夥呢?“哈哈!”


    卓木強巴突然仰天幹笑兩聲道:“我承認,你的故事很精彩,我差一點就被你騙過去了,世界上哪裏會有這種東西?如果它真的有那麽可怕,這裏,怎麽又還有人生存下來?就算是活下來,他們又怎麽沒有變成白癡,東苯波的後人,怎麽可能還持續研究了一百多年?”


    唐濤不為所動道:“我說這個故事又不是為了讓你相信我,不過,我還是可以解答一下你的困惑,首先,我說過,這種物質在進入潛伏期之後,到第二次發病前,是沒有傳染性的,示意,光軍生日從最下層平台一直上到第三層平台,路過了所有的部落,還為這些部落增建了不少設施,但並沒有將它們傳播給這些部落,至於為什麽可以持續研究一百多年,你別忘了,修建神廟需要征召大量的民工,我不知道光軍掌握了一種什麽方,但他們顯然能在發病前提前預知,他們專門修建了一些地方,給那些即將發病的人使用,而另一方麵,從征召的民工裏,挑選出最為強壯的,訓練成新的骨幹力量,也是光軍極為擅長的,所以,不斷回會有新鮮的血液注入,隻要能將發病的人很好的隔離起來,至於東苯波的後人……這一點也讓我很是疑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顧,當年的四大巫王,似乎都與感染者有過極為親密的接觸,但他們都沒有發病,似乎具有天然的抗性,或許,這就是巫王的力量吧,所以,從理論上說,我們三個人,也應該不會發病,這也是我邀請你加入我們的原因之一,否則,以你的智商和實力,憑什麽讓你享有和我同等的地位。“


    唐濤已經走下台階,筆直地朝著曼陀羅走去,卓木強巴暗中放慢步伐,和莫金一左一右,將唐濤夾在之間,亞拉師和呂競男在傭兵的簇擁下,也走下台階,他們稍稍加快了步伐,處於居中的位置,漸漸向唐濤靠攏,至於敏敏,現在暫時沒人有心思去理會她,她遠遠的落在最後。


    唐濤伸出左手食指,在腮旁搖晃著,對卓木強巴道|:“對了,這個匣子,你們應該在搜集資料的過程中見到過,在古格,就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匣子,後來被福馬取走了,二戰時輾轉到了德軍手中,希特勒如獲至寶呢,隻可惜,那裏麵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唐濤已踏上曼陀羅的第一層台階,就在此時,亞拉師嘶聲叫道:“動手!~”


    卓木強巴和莫金同時向唐濤夾擊,亞拉師和呂競男同時掙脫了手上的束縛,呂競男一出手就是左右兩側的傭兵,亞拉師則閃身向前,詭異的繞過攔在前麵的傭兵,向唐濤身後攻擊。


    第10部第80章千年前的故事5以命相搏


    唐濤看似懶散鬆懈,可卓木強巴和莫金一動,他馬上就有了反應,雙臂左右張開,人矮臂短,卻後發先至,卓木強巴這還是首次領略到什麽叫速度。


    唐濤借臂展原本不及卓木強巴和莫金長,但他的速度實在是快的詭異,卓木強巴拳還未遞到,唐濤的手已經在卓木強巴的手臂上連拍了三次,卓木強巴那勇往直前的巨大衝擊力在這三拍之中已被卸掉了一大半,出拳的方向也被拍的完全變形,接著唐濤的勾手,纏手,順著卓木強巴的手臂就過來了,指掌之勢,直奔麵門,逼得卓木強巴不得不回防。


    莫金對唐濤的速度有所了解的,所以他並沒有用拳,他雙手齊出,是用抓的,如鷹捕蛇,原本該一抓即中,可唐濤那條手臂實在太詭異了,肩關節旋轉三百六十度,肘關節旋轉三百六十度,腕關節旋轉三百六十度,這條毒蛇生生從兩隻鷹爪間擠了出來來,蛇首從下而上,對著莫金下顎就是一啄,莫金仰頭收手。


    而此時,亞拉師已從唐濤身後鑽了出來,呂競男拍擊翻腕,用擒拿術從離自己身邊最近的一名傭兵哪裏將挎槍搶了過來,唐濤的雙手正與卓木強巴和莫金兩人糾纏,一心二用,左右互博,對於亞拉師從身後的進攻,他似乎也早有防備,不慌不忙,等師衝到一定距離,一條左腿像蠍子尾巴般彈射而出,如同常人手臂一般靈活,而且那腳跟腳背所攻之處,一直鎖定亞拉師當胸傷口。亞拉師不得不用雙手封擋在胸前,竟然沒能衝至近身。唐濤同事應對三方的攻擊,卻能同事予以三方壓力,每一方都敢接自己是和一個單獨的敵人全力作戰,而且對方出招先後,動作扭轉,也全然不同,這個唐濤,竟然能一心三用。卓木強巴雙手全力拆解,才能勉強跟上唐濤左手的速度。莫金的速度,比唐濤的右手的速度似乎要快上一些,但唐濤右手的力量卻大得異常,莫金兩次都已經鎖住了唐濤的手臂,卻好似抓在了鋼柱上,被輕易掙脫,還險些遭到反攻。而亞拉師麵對唐濤那條如蛇尾蠍的腿,也是一上來就被封殺,那條腿對準亞拉師傷口處頻頻攻擊,令亞拉師一時根本無展開手腳,而且唐濤一直將亞拉師的身體壓製在與呂竟男的槍口保持同一直線,呂竟男竟然找不到射擊的空當。


    卓木強巴和莫金開始左右夾擊的同時,亞拉師和呂竟男掙脫束縛,師搶上前,呂竟男奪槍,呂竟男槍在手,師已被壓製,整個過程也就兩秒時間。在這兩秒內,唐濤展示了他可怕的實力,金雞獨立地站著,身體前屈,平展如燕,雙手和一條腿分別攻向三個人,而且,還穩穩地壓住了三人一頭。兩秒時間一過,旁邊的傭兵已經反應過來了,紛紛舉槍瞄準預射。呂竟男在兩秒內始終沒找到開槍的機會,如今時機已失,能保障亞拉師和卓木強巴他們安全的就隻有她了,她不得不掉轉槍口,向傭兵射擊。


    那些傭兵雖然反應不及這群受過特殊訓練的人,但他們個個都是從修羅場裏廝殺出來的,天生有一股不畏死的悍然霸氣,在這麽小的空間內,竟然是毫不顧忌地舉槍四射。


    卓木強巴個頭大,目標明顯,那些傭兵也早就對他懷恨在心,幾杆槍同時對準了他,卓木強巴受過呂竟男的近身格鬥槍技訓練,知道人的速度怎麽也不能快過子彈,近身格鬥槍技的要旨在於,在敵人扣動扳機和前一瞬間避開敵人的槍口,可是一旦避開,再要接近唐濤就困難了。


    卓木強巴忘記了他在同誰戰鬥,隻這麽微一遲疑,立刻被唐濤抓住了機會,唐濤手臂一長,一探,扳住了卓木強巴肩膀,看那架勢,竟是要讓卓木強巴的身體對準槍口聽位置,卓木強巴的反擊之力自生,扭動腰部抵抗唐濤的力量和同時,揮手攻擊唐濤的手臂和頭臉部位。沒想到,唐濤抓住卓木強巴肩膀這個動作竟然隻是假象,卓木強巴一退,他立刻就槍了手,卓木強巴的拳頭因為自身的後退而不能有效命中目標。在醒悟唐濤使詐的情況下,身體又微微前屈,不料,唐濤等的就是他身體前屈,在槍開卓木強巴肩頭的同時,握拳,手臂一震,翻肘,如蜜蜂振翅一般在空中竟然發出了嗡嗡的聲響卓木強巴此時的身體正在前屈簡直就像湊上去被唐濤打一般數拳打在額頭同一部位卓木強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五拳還是七拳或是九拳同時身體數個地方一麻應該是中彈了。


    唐濤的拳頭在不超過十厘米的距離內來回振動寸間發力以驚人的速度來彌補距離上蓄勢的不足在旁人看來唐濤那隻嗡嗡作響的拳頭隻是和卓木強巴解除了一下卓木強巴頓時就倒退跌撞了出去


    而同時唐濤的那條腿也加大了力度呂競男要顧忌傭兵已經無對他形成威脅所以他也不用將亞拉師持續壓製在與呂競男同一直線的位置了亞拉師的胸骨是斷開的雖然利用肌肉的力量強行接了回去但他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依然會受到影響對於一位密修者而言無進行正常的呼吸那他就等於被廢了一半武幾次纏鬥交鋒以後唐濤突然加大腿部力量亞拉師雖然雙臂擋住了唐濤的腳踢卻因那股大力而踉蹌地退開了幾步


    另一邊隻有和唐濤右臂搏鬥的莫金取得了一定優勢他竟然又一次完全封殺住了唐濤的右臂但莫金卻不敢使出全力因為在他記憶中唐濤右臂的速度和力量起碼是他左臂的兩倍以上自己怎麽能如此輕易地完全封擋住了肯定有詐


    莫金隻是猶豫了一瞬唐濤卻抓住這個機會在莫金憂鬱的同時加大另兩方的攻勢逼退了卓木強巴和亞拉師


    等莫金醒悟過來唐濤的這條胳膊恐怕是有什麽不妥時唐濤已經騰出手來隻見他身體繼續下探額頭盡量朝自己的小腿貼跟著原本攻擊亞拉師的那條腿如蠍尾般自後揚起直奔莫金麵門同時被莫金封擋住的右臂反抓莫金的手


    這一招莫金認識全名就叫做蠍尾刺踢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那一刺之上有去無回其爆發力十分可怕而且腿是向身後揚起最後同另一條腿之間的仰角卻超過一百八十度攻擊身前的敵人尋常人根本做不出這樣的動作攻擊也是十分詭異他哪裏敢硬擋趕緊撒手後撤但莫金身體後仰的角度並不大因為他知道蠍尾刺踢有一個破綻因為這一踢灌注了全身的力量有去無回因此一旦沒有刺中的話那出招的人就會露出短暫的空當這就是最佳的反擊時機。


    莫金頭往後微仰,剛剛避開那一刺的攻擊,腿風刮得麵門隱隱作痛,但莫金也從這猛烈的腿風中判斷出,唐濤是來不及收腿回防的,所以,他僅僅是頭向後一仰,跟著又欺身上前。


    不了,莫金犯了個和卓木強巴同樣的錯誤,唐濤那一腿快捷凶猛,但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收腿,他也早就算定莫金對這一招會做出怎樣的反應,因為高手過招,速度太快,往往來不及做過多的思考,都是通過自覺來判斷和反應。但唐濤卻是在出招之前,就將對手的每一種反應都計算在內,他那蠍尾一刺,看似凶猛,卻是佯攻,那一腳落空之後,唐濤的另一隻腳後跟微轉,腰部跟著發力,上身抬起,再沉下,身體陡然加速旋轉了三百六十度,刺出去的那一腳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形軌跡,竟然又轉回來了,而這一次,加上身上的旋轉扭力,這一腳的速度更快,力道更大。而此時,莫金剛剛將後仰的頭朝前探,明明看唐濤那隻腳以他自身為圓心畫了個圈,卻來不及縮頭躲避,被一腳踢個正著。


    “不要!”


    “不要!”


    卓木強巴在恍惚中,根本來不及閃避,唐濤兩拳全力出擊,卻挺兩聲驚呼,從空中飛來兩道人影,擋在卓木強巴的身前,唐濤拳勢不減,;兩隻拳頭結結實實的砸在兩道人影身上,將兩人打得飛了出去。“切隻會靠女人來保住性命嗎?”唐濤又是一個轉身橫掃,卓木強巴像個沙袋般被他踢得橫飛出去。


    莫金也已站起,雙手握拳,站在距唐濤四五步的地方,驚恐地看著這一幕發生。


    唐濤猛一回頭,雙眼一瞪:“你還想和我動手嗎?”積威之下,莫金竟不敢上前,唐濤仰頭大笑,打不朝向曼陀羅頂端走去。


    卓木強巴落在一堆經卷之中,卸去了大部分衝力,打得意識也已經清醒起來,一抬頭就看見了亞拉師。


    一個人,在生命的最後幾分鍾裏會做什麽?亞拉師躺在經卷中,哼平靜地將身邊的經卷一卷一卷地拿起,展開,看著古人用智慧凝結成的文字,滿意地微笑,又小心慎重地合攏,放在身體的另一側。他的心髒已經停止跳動,但師卻用自己的意誌力控製著自身肌肉和內髒的蠕動,讓讓自己的血脈還能進行微弱的循環,隻不過,這種密修者的延命之,也堅持不了多少時間。當卓木強巴騾子啊師腿邊的時候,師已是連起身探頭的力量也沒有了。


    卓木強巴手足並用,在經卷堆成的小山上爬了幾步,來到亞拉師跟前:“師,亞拉師。”


    亞拉師將目光西歐哪個手裏的經卷中收回,看著卓木強巴,突然十分鄭重地從身體另一側碼放好的經卷中,摸索出其中一卷,用微顫的手舉起,直到卓木強巴牢牢握住,亞拉師才展顏一笑,對卓木強蚌最後的告誡:“強巴少爺,活著要努力”


    這張嘴一說話,師便是氣息一岔,一口氣吐出,竟是再也接不回去了,卓木強巴手裏還緊緊攥著那卷經書,看著這位微笑的老者安詳地躺著,突然爆發出震天的咆哮:“亞拉師!”


    在卓木強巴發出咆哮之前,唐濤已經站在了曼陀羅最頂點,那個金蛋中間的長條方匣,已在他觸手可及的位置,就算唐濤再能克製自己的內心,到了此刻,也是終於忍不住笑了。


    占據著製高點的他,回望身後一眾小人兒,天大地大,還是我最大,他伸出手去,摸到那個小匣子,“一匣在手,天下我有”的暢快感油然而生,他毫不猶豫地拿起了匣子。


    “嗤嗤——”整個金蛋騰起一陣薄薄煙霧,唐濤拿走匣子的地方,一根小銅芯從下麵被抵了出來,唐濤先是愕然,隨即苦笑,沒想到古人竟然在這裏也製造了機關,而且還是最簡單的壓榫,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竟沒能提前預判,看來古代的那些能工巧匠才是真正看穿了人性啊!唐濤也想弄清這個機關是做什麽用的,但他可不敢貿然窺視壓榫的鎖孔,正想著,隻聽又是“嗤——”的一聲,仿佛有大量的氣體自壓榫下方噴湧而出,卻看不到煙霧,跟著就聽見卓木強巴的咆哮聲。


    唐濤沒有理會卓木強巴的叫喊,皺鼻吸了吸,聞到很大一股硫磺氣味,心中暗道:“難道是”他很清楚,那看不見煙霧的氣體是高溫蒸汽,由於溫度太高,反而讓人看不見,加上這一大股硫磺味,倒有些類似火山噴發前的跡象,而此刻他們所處的位置,恐怕距離那條地底熔岩河應該很近吧,難道說這個小匣子在某種程度上壓製著爆發的火山?那個金蛋,在看不見的氣體持續噴湧下,上部竟然開始漸漸融化,唐濤已經退出四五步遠,那灼熱逼人的熱氣依然撲麵而來,至此,唐濤哪裏還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機關。那些古人,不知用了什麽子,竟然將狂暴的火山壓製了一千年,如今機關已破,看來這座火山又將噴發,整座神廟,將被熔岩吞沒!


    唐濤回過頭來卓木強巴也正扭過頭來,雙眼射出憤怒的火焰。


    唐濤淡淡抿嘴一笑,又看了看那隨時將噴湧而出岩漿的金蛋,大聲道:“你們慢慢玩,我就先走一步了!”說著,手一揚,一根金屬索自他右臂衣袖內飛出,射向卵塔的邊壁,竟然一口氣射出四五十米長,這就是鉸鏈,卓木強巴他們仿製的飛索的原型,鉸鏈體積更大,射的更遠,攀爬速度更快。


    鉸鏈收緊,唐濤瞳孔而起,一手拿著小匣子,另一手仿佛抓住了電梯的吊纜,身體飛快地上升,不一會就在四五十米高處,再揚腕,又上升四五十米,很快就變成一個小點兒消失了。


    第10部第81章以一張照片結束1看我看一眼吧


    傭兵們還拿著槍,這才發現主事人已經跑了,正四顧不知如何辦時,整個印塔一陣顫動,地麵開始搖晃,並越來越激烈,有人大聲道:“快看!”隻見曼陀羅中心,那個金蛋已經溶解,金蛋下方的座架正向外噴射出一種火紅的物質,火樹銀花,就像過年放的煙火一般,卻有著極高的溫度,沒有人不認識,那正是熔岩在噴發。


    以那噴射口為中心,曼陀羅正慢慢解體,那噴口越來越大,噴出的熔岩也越來越多,傭兵們這才徹底慌亂起來,也顧不上卓木強巴他們了,紛紛向螺旋階梯湧去。


    卓木強巴走下經卷小山,他清晰地記得,剛才唐濤攻向自己的致命兩拳,有兩個人替自己擋下了,他繞到曼陀羅的另一側,隻見唐敏,哦不,梅川芳子和呂競男兩人,一人躺在牆根,一人倒在經卷中,相距不過四五米,竟然都沒能起身。


    一股寒意在卓木強巴心中蔓延,不,不會的!他陡然加速,朝呂競男奔了過去。


    梅川芳子,躺在畢竟之路上,卓木強巴狠了狠心,咬著牙,悄無聲息地從梅川芳子身上跨了過去,正要離開,卻被梅川?


    ?子一把抓住了褲腿,卓木強巴閉上眼睛,道:“芳子小姐”


    “不”唐敏微弱的聲音傳來,“叫我叫我敏敏!”


    多模熟悉的聲音,卓木強巴終於不忍,睜開眼睛看了敏敏一眼,他扭過頭就看見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淚光閃閃,楚楚動人。原本那眼神是多麽的相似,多麽的令人懷念,可此時,卓木強巴突然自心地感到一種厭惡,偽裝,假的,都是假的!


    “強巴”卓木強巴原本打算撇開敏敏的手,大步向前,敏敏又輕喚了一聲,她連抬起頭來看卓木強巴的力量也沒有,腦袋靠在胸前,眼睛睜得大大的,淚水盈盈而溢,順頰流淌,卓木強巴心頭一顫,敏敏不是在作偽,她天生就是這樣一種眼神,或許,如果她沒有這種眼神,她也不會在這裏,不會經曆這一切。“原諒我”這是敏敏的最後一句話。


    卓木強巴再次閉上眼睛,一閉上眼睛,他就看見了橫躺在病榻上的張立,如殞蝶翩飛的嶽陽,在夕陽下屹立的胡楊隊長,慈笑的塔西師,甚至白發的肖恩,“原諒你”這三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


    當卓木強巴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敏敏抓著自己的手已悄然放開,她斜靠在牆角,頭聳拉在胸前,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淚未幹。


    卓木強巴喉頭一哽,將敏敏眼睛合上,身體放平,沒有再猶豫,三兩步跨到呂競男麵前,呂競男也斜靠在經卷之中,動彈不得,那姿勢,和亞拉師很像,見卓木強巴過來,她微微一笑。卓木強巴嘴角,也還了微微一笑,麵對呂競男,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不知道密修者是怎樣一個團體,他不知道自己家族和密修者之間有怎樣的關係,他也不知道什麽是宿主,宿生,他什麽都不知道!直到今天,有人突然告訴他,呂競男,是他的守護者,在他有生命危險時,可以隨時犧牲自己而保全他性命的人,她,難道一直在暗中默默地守望著自己?究竟有多少年了?三十年?四十年?


    他忽然回到那個寒夜,雪花飄落,唯你我二人,有個女子,在低聲吟唱:“看我一眼吧,莫讓紅顏守空枕,青春無悔不死,永遠的愛人”


    她不是在唱歌,她是在吐露心聲啊!


    暮色黃昏,那婷婷玉立,隻能站在遠處眺望的身影,再次與呂競男重疊了。卓木強巴不禁回想起來,這三年來,呂競男為自己做過些什麽,而自己呢,自己又為呂競男做過什麽?!她唯一的要求,隻希望自己能正眼看她一眼,不再躲閃她的目光


    說過不會再流淚,為什麽,那熱滾滾的液體,仍從眼眶中淌落,流經顫抖的唇,帶來鹹濕的感覺,心中的酸痛,是自己的心,在流淚!


    八尺男兒,淚不輕彈,卓木強巴抬起婆娑的雙眼,終於直視呂競男,她恬靜地躺在經卷中,雙手交疊搭在小腹上,盤其的長發散開,如童話中的公主,呂競男,她真的很美。


    呂競男也一直默默地望著卓木強巴,這樣的凝望,不知已經有多少年了,從他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隻是從沒有這麽近,這麽直接,當她看到卓木強巴眼裏閃動的淚光時,這位心智已經被磨練成鋼鐵的女教官,眼眶也濕潤起來。


    兩人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默默地凝望著對方,微笑著,流著淚。但很顯然,呂競男的臉色正越來越蒼白,她的心悠然飄遠,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穿過茫茫雪山,那裏有金頂和巍峨的大殿,正殿裏威武的金剛對一個五六歲小女孩來說,顯得如此巨大,搖曳的燈火照得金剛的影子在牆上扭動,穿黃衣的喇嘛進去了,穿紅衣的喇嘛出來了。


    一張照片,出現在小女孩的麵前。照片裏的男孩,看起來比女孩大上一兩歲,一張臉滿是汙水和汗漬,頭發和衣服也算不上幹淨,就像大山裏跑出來的野孩子,唯有那雙眼睛,黑白分明,帶著不遜的眼神,仿佛剛和誰打了一架,一臉不服輸的表情。看著這個男孩,小女孩咧嘴笑了,露出兩行很好看的小米牙。


    “這是強巴少爺,如果你想成為密修者的話,他就是你的宿主。”


    “宿主是什麽?”


    “宿主,就是你我靈魂的主人,要用我們的一生,去守護他們的安全,他們,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和價值。不過,你作為外籍密修者,以後仍能過正常人的生活,隻有當你的宿主可能麵臨危險,我們需要你時,才會召喚你。”


    “能和他一起玩嗎?”


    “不能,我們能看見他,他不會看見我們,我們隻能在暗中守護,你要想清楚,當一名密修者要經過很難很難的修煉,你不有和別人玩,沒有漂亮的洋娃娃,沒有好看的衣服穿。每一天都要為了活著而不斷忍受痛苦,學成之後,你除了身體比別人強一點,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麽不同。”


    小女孩看了看門外,她父親站在那裏,她又看了看喇嘛,語氣堅定道:“我願意。”


    “那好,我們一直起折誓吧。你可要記住,你今天的誓言,得要伴隨你一生,你選擇的這條路,將不能回頭。”


    “好孩子,結手印吧,像我這樣,我來問,你來答,記住,不要做出你心裏不願的回答。”


    “呂小紅,在聖教智慧之王東的見證下,你是否自願加入光明聖教,遵守聖教的旨,嚴守聖教的秘密,對聖教忠誠……記不叛教!”


    “是的,我願意。”


    “若違此誓,天地人鬼神共棄之,淪入六道地獄,永無轉世。”


    “若違此誓,天地人鬼神共棄之,淪入六道地獄,永無轉世。”


    “呂小紅,在聖教光明之王莫之見證下,你是否自願修行聖教密,凡授你藝者,敬之如父母,彼有需之,汝供差使。彼之子女,視為兄弟……凡汝所知,無論口傳書授,僅傳之汝與汝師之子及發誓遵守此約之生徒。此外不傳他人。”


    “是的,我願意。


    “若違此誓,天地人鬼神共棄之,淪入六道地獄,永無轉世。”


    “若違此誓,天地人鬼神共棄之,淪入六道地獄,永無轉世。”


    “呂小紅,在聖教萬獸之王賽之見證下,你是否自願將汝所學,以汝之能力與判斷力所及,以為普天眾生謀益為信箱,並檢懲一切墮落和害人行為……無論行至何處,遇男或女,貴人或奴婢,汝之唯一目的,為苦難者謀幸福,為有需求者盡汝之力,並檢點汝身,不為惡念……”


    “是的,我願意。”


    “若違此誓,天地人鬼神共棄之,淪入六道地獄,永無轉世。”


    “若違此誓,天地人鬼神共棄之,淪入六道地獄,永無轉世。”


    “呂小紅,在聖教守護之王黨見證下,你是否願意奉卓木強巴為汝此生之宿主,按照聖教旨意與他同在,尊重他,保護他,如同愛汝自身之眼,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他富貴還是貧賤,健康或病懨,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間。”


    “是的,我,願意……”


    ……


    “呂小紅,從現在起,你將作為密修者麵存在,將放斷世俗凡念,將不再使用你的世俗之名,紮噶長老賜你名競男。”


    ……


    時空仿佛暫時停止,傭兵們早已蜂擁而逃,整個卵塔底部變得安靜下來,唯有那噴湧如泉的火花,明滅不定地映紅了兩人的臉。


    一陣高聲呼喚打破了暫時的靜謐:“噢,該死,這裏快被毀了,我們得趕緊離開,那些傭兵都跑光了!”


    莫金竟然還沒走,若不是他不合時宜地高呼一聲,卓木強巴和呂競男已經忘記了他的存在,卓木強巴扭頭看去,那曼陀羅頂層蓮花已經全被毀了,熔岩匯成火紅溪流,沿著八層平台逐階淌下,有小股岩流已侵入塔底,流經經卷堆積處,那些經卷紛紛灰飛煙滅。


    “我帶你走,我們回去。”卓木強巴要將呂競男攔腰抱起,呂競男微微搖頭,輕輕道:“能教的,我都已經教給你了,以後……我恐怕不能再守護你了,強巴少爺,你要照顧好自己,就讓我和師,留在這裏吧,這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聖殿啊……”


    熔岩越湧越多,莫金在一旁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卓木強巴大聲嗬斥道:“你不要管我!”


    突然眼前一黑,仿佛看見呂競男意圖保持著微笑,似乎用手打出了一個正規特種兵才能看懂的手勢。“莫金偷襲!”卓木強巴閃過最後一個念頭,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如電影回話般在腦海裏閃過,從看到那張照片開始,一襲白衣長裙的敏敏翩翩來到向前,笑顏如花,導師叼著中華煙,張立駕駛著吉普正向他們介紹西藏,巴桑在監獄中目露凶光,可可西裏的冰天雪地,灰狼三兄弟從容攆熊,胡楊隊長那一臉大胡子,不怒自威,嶽陽不動聲響地捉住了小偷,露出陽光般的笑容,呂競男目若矯鷹,顧盼間英姿漸顯,亞拉師神情肅穆,亞馬遜炙悶林密,巴巴兔那一口潔白的牙,肖恩那一頭銀發,瑪雅的白城,巍峨的雪山,陰暗的倒懸空寺,翻騰的地下冥河仿佛在做夢一樣,這個夢太長,太辛苦了唐濤那紳士的謙謙君子的笑容又出現在夢中,突然那張臉被無限放大,那下巴拉長了,嘴變大了,嘴裏的牙變尖了,長耳朵和尖角也長了出來,整張臉都在熊熊火焰中不,這不是真的


    卓木強巴猛地睜開眼,看見的是藍天白雲,側過身來,身旁是綠茵如碧的草毯,怎麽回事?自己最後不是在神廟地宮最核心處嗎?熔岩翻湧上來,難道真的隻是一個夢?


    卓木強巴翻身坐起,四周都是草地,莫金一臉陰鬱地守在一旁,滿眼憂愁,不知在想些什麽,卓木強巴霎時明白過來,這不是夢,他們已經從地宮中出來了,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怎麽就出來了?呂競男呢?這是在哪裏?


    卓木強巴騰身跳起,打量周圍環境,一側是雪山,那座碩大的祭湖就在身後不遠,無數氣泡在湖心翻湧著,幾個像棺材的巨大櫃子,如船一般在湖岸一蕩一蕩的,至於神廟的入口廣場,已經遠得看不見了。


    “我昏迷了多久?我們怎麽出來的?呂競男呢?”卓木強巴抓住莫金肩頭,一口氣問道。


    莫金張了張嘴,似乎不知該先回答哪個問題,最後才答道:“你沒有昏迷多久,我剛剛才把你弄上岸。那些古人早就準備好了,你還記得金殿裏嗎?當我們的血打開卵塔的時候,其餘兩麵牆也打開了,那是唯一的出路。他們在那裏修了一直延伸到湖底的管道,就像炮筒一樣。這些湖裏的大櫃子就是我們逃生的唯一工具,它們原來是被封在管道內,機關開啟後會有湖水被引入管道底部,下麵是熔岩,水遇到熔岩產生大量蒸汽,巨大的蒸汽壓將我們連同櫃子像炮彈一樣拋射到湖麵。”


    “呂競男呢?”卓木強巴抖著莫金道,“我問你呂競男呢?!”


    莫金始終沒能正對卓木強巴,盯著遠處道:“我隻能帶一個人走。”


    卓木強巴鬆開手,踉蹌地退了一步,很快又衝了上來,依舊拎著莫金的衣領道:“我不信!這是什麽,這些是什麽”他指著其餘幾個蕩在湖麵的大櫃子問道。


    莫金道:“別忘了,最先用這個逃出來的是唐濤,有些傭兵,在我們之前也逃出來了,還有些也許出不來了。”莫金想起在金殿看到的一幕,那些傭兵在金銀器皿堆積的山上打滾,身上掛的、嘴裏含的、手裏抓的,全是各種珠寶,還有些為了某件寶物,像野獸一樣撕扯著,抓咬著。


    卓木強巴喃喃道:“不會的,呂競男不會有事的,她那麽好的身手,她怎麽會有事?帶我回去,我要回去找她!”


    “別傻啦!”莫金咆哮道,“卵塔已經不存在了,金殿已經不存在了!你知不知道!”他反過來,拎著卓木強巴搖晃,最後猛推卓木強巴一把,指頭神廟門前廣場的方向道:“很快,這座神廟,也會不存在了。”兩人都是一坐在地上,仿佛剛才相互的吼叫耗盡了身上的力氣,垂頭看地,各懷心事。


    “唷,怎麽啦?鬧矛盾了?”


    一聽這聲音,兩人俱是一驚,反射性地彈跳起來,隻見遠方,唐濤自草坪的另一端走了過來,帶著他那招牌式的微笑,很悠閑地,一步一踱地走了過來,他的身上,沾滿了血跡。“我聽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堅持了不該堅持的,而放棄了不該放棄的,潸然醒悟後,一切已晚,再也無回頭,強巴少爺,是否有了這種體驗?”


    “唐——濤——”是卓木強巴憤怒的吼聲。


    “決策者!”是莫金戰栗的聲音。


    第10部第81章以一張照片結束2死鬥


    “是我,我又回來了。”唐濤抬起左手,舌尖舔著手背的血跡,似乎很滿意,對卓、莫二人道,“怎麽隻有你們兩個人能活著出來嗎?我以為最少會有三個人的。不過少一個人也好,可以省點力氣。”


    卓木強巴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你還敢回來!”


    莫金則臉色蒼白:“你你是想”


    唐濤微笑道:“不錯,或許這個地方是會被毀掉,也許,還能保留一點什麽也說不定,誰知道呢。我可不希望,除了我之外,還有別的人也知道這個地方。”


    莫金拉拉卓木強巴的衣服,低聲道:“他是回來進行清洗的,那些傭兵,恐怕已經被他鐐了。”


    唐濤道:“沒錯,那批工具用完之後,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你們也一樣,我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踏入這裏的現代人。”


    卓木強巴咬牙切齒道:“正好,我們也是這樣想的!”


    莫金突然道:“那個匣子呢?”他注意到,唐濤帶走的那個小匣子,已經不在他手中了。


    唐濤高興道:“我已經把它送出去了,用我的方,隻要解決了你們,我就能回到那個世界,全身心的投入到毀滅全人類這個偉大而又光榮的使命當中。”


    莫金將目光投向遠方,那裏有一大群鳥正在翱翔。


    “呸!”卓木強巴唾罵道,“你少把自己險惡的用心說得冠冕堂皇,扯掉你的麵具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什麽?”唐濤和莫金都是一愣。


    卓木強巴狠道:“我曾聽說過,有人認為世界應該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其餘大多數隻需要像牲畜一樣幹活兒就可以了。以今天的自動化科技,的確隻需按幾個鍵盤,就可以製造出大部分生活物質,所以,你們不過是想以這種生物為武器,打破國與國之疆域,統治全世界。你們不需要太多聰明人,隻需要六千萬智商僅處於舊石器時代的奴隸,可供你們任意差使,任意狎玩,無力反抗。甚至根本不懂得反抗。僅存的掌握著現代文明知識的人,將會被視作如同上帝一樣的存在,這,才是你們十三圓桌騎士的真正野心!”


    “哎呀呀,我們那麽偉大而崇高的目標,偏偏被你說得如此不堪。”唐濤有些痛心的樣子。


    “不要再演戲了,你不要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我已經看穿了你的全部偽裝,你口口聲聲說人類該死,全都該死,那麽,你就不應該脫去你作為人類的外衣,以神自居。你別忘了,你也是凡胎肉身,父母所生,任你如何狡辯也不能否定,你是人!正是你說的那無數當被滅絕的人類中的一員!你可以不顧人類創建的一切文明和道德的約束,你可以拋棄你作為人的七情六欲,盡管你的行為連畜生也不如,但你始終是人,你練得再強也會有生老病死,你屠盡你的親人血脈,也抹殺不掉你作為一個人在這世間行走過的軌跡,你不是神!充其量隻能算是一個孤獨的瘋人。你是瘋子,真正的瘋子。”


    唐濤的臉色沉了下來,頭發根根直產,可很快,他又笑了:“沒錯,我是瘋了,可強巴少爺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是瘋子啊,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不就已經知道了嗎?”


    “我承認,人類有其自身的劣根性。”卓木強巴的語氣越來越堅定,麵對唐濤也沒有了絲毫猶豫和畏懼,“當我們科技力量已經遠遠站在其餘特種之上的時候,這種劣根性更加明顯地暴露了出來。生存和繁衍,是每個特種與生俱來的本能意識,我們大多數人,在今天的物質條件影響下,其實要求得並不多,我們不過是想生存得更好一點,繁衍得更多一點,僅此而已。不過由於空間的固定,人類要生存得更好一點,必然有特種會生存得更糟,人類繁衍得更多一點,對周圍的環境破壞也的確會更大,不過這一切,又豈是你所能審判的?你算個什麽東西?你有什麽資格來判決全人類的命運?”


    “我存在,我強大,我有智慧。”唐濤不疾不緩不悄道,“關鍵是,我掌握了可以改變全人類命運的武器,我就有這個資格來決定全人類的命運,你不服麽?你生氣也沒用啊,嘿嘿,就算你大道理說得比我好聽又如何?別忘記宇宙的真理,光明隻是短暫的一瞬,黑暗,才是永恒的!”


    唐濤開口說光明才是短暫的一瞬時,卓木強巴已經接了上去:“光明隻是短暫的一瞬,黑暗,才是永恒的,但正是這短暫一瞬的光芒,誕生了生命與希望。因此,雖然我們都自黑暗中來,卻注定了要用些生追隨光明。”他已經想起來了當時阿爸說的整句話。


    唐濤臉色一變:“這話誰說的?”


    卓木強巴道:“你管是誰說的,你不是要真理嗎?這,就是真理!”


    唐濤又笑了:“強巴少爺,不愧是出身於佛門世家,挺善辯的,不過很可惜,你們卻都要死在這裏了。”


    卓木強巴和莫金對望一眼,兩人心裏都很清楚,方才四人聯手,尚且奈何不得唐濤,如今隻有他們兩人,要取勝似乎相當困難,若是分頭逃走,似乎也很困難。卓木強巴分析得更加冷靜,如今他們不需擔心有傭兵放冷槍,而且已經和唐濤交過手了,對他的速度和力量多少有一定的了解,自己和莫金一下在湖邊休息,唐濤卻是殺了多名傭兵,再趕回來的,這雙方的優劣之勢,還不好說。


    但莫金卻低聲告訴了卓木強巴一個不好的消息,他輕輕道:“剛才與我們三人鬥時,唐濤並沒有出全力。”


    “嗯?”卓木強巴兩眼一瞪,看莫金是不是在誆自己,與三人鬥時都已經那樣了,還說他沒出全力?


    莫金道出了唐濤的真實身份,他道:“就個人攻擊能力而言,唐濤的實力,介於特種士與特種校之間,我隻是最底層的特種兵,特種士比我高一個級別,就像密修者中的格西和格果之間的差異一樣。而他真正可怕的地方是,他和索瑞斯一樣,是一名操獸師,並且他的實力也比索瑞斯高一個級別,他的真正實力,介於操早師,和蠱師之間。”


    “對,索瑞斯的實力,隻是介於操獸師和操蟲師之間,唐濤已經領悟了操蟲的真髓,他幾乎可以控製已知的絕大多數昆蟲,並且隨身都會攜帶某種昆蟲。我們不知道他將那些蟲放在身體的什麽位置,在攻擊他的時候,很可能遭受到蟲的反噬。一旦被那些蟲咬了”莫金微微搖頭。


    卓木強巴不得不重新思考戰略方案,唐濤很有閑暇,也很大度,站在那裏不主動進攻,而是給足卓木強巴和莫金商量的時間,如貓戲耍老鼠一般,要看他們究竟商量出什麽結果來……


    卓木強巴望向遠方,草坪一側是森林,要是那些狼能趕到這裏唐濤嘿嘿笑道:“不用想你的狼了,強巴少爺,你忘了你在追莫金時發生了什麽事嗎?我早就勘察過了,這一帶都是狼族的禁區,它們是絕對不會踏進這裏一步的。”


    卓木強巴將目光自遠處收回,看著唐濤那張看似謙和實則囂張的臉,強巴少爺心中一陣無名火起,提著他那缽大的拳頭,就那麽對著唐濤,直走了過去,既然怎麽計算都沒有氛圍局麵的可能,那麽,提著拳頭直接上就行了,還有什麽好想的。


    “喂,就這樣行嗎?”莫金不得不跟在卓木強巴身邊,兩人並排著向唐濤走去。


    “他根本就不把人命當做人命看,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而我也沒打算放過他,既然這樣,還需要考慮太多嗎?轟轟烈烈地幹一架吧,就像年輕的時候那樣!”


    “就像年輕的時候那樣!”莫金感到體內的血液開始發熱,那種久違的熱血澎湃的感覺,又回到了身上,兩人的步伐越走越快,開始奔跑起來,提速,提速,五十步的距離不過瞬間即至。


    看著勇而無畏向自己衝來的兩人,唐濤也露出了笑容,衝著兩人的方向,也開始加速奔跑過去,二十米、十米、五米,雙方的距離不斷接近。就在雙方將要近距離接觸時,唐濤猛地探身下屈,雙手撐地翻了一個筋鬥,卓木強巴和雙雙出拳落空,唐濤雙腿屈蹬前壓,卓、莫二人架拳封擋,同時感到唐濤雙腿帶來的巨大衝力,難受地要在前衝的過種中扭變為後退的防禦姿勢。


    卓、莫二人後退,唐濤的雙足由踢向二人麵部改為蹬踏二人胸口,卓、莫二人再退,那兩條腿又瞄準二人的腰腹,唐濤雙手已經離地,整個身體此刻橫懸在空中,原來該是攻擊他的最好時機,可他的雙腿卻比卓、莫二人的拳頭長,沒打到他,反而會被他先一步踢到。卓、莫二人隻能再退,他們還有一個機會,就是唐濤剛剛完成一個空翻,雙足產地未穩之時,那時候他無從發力,二人自退反進,唐濤應該難以封擋。


    可唐濤身體在空中卻十分詭異地做出一個側傾,左腿比右腿先落地,而且左腿的跨幅比右腿更上前三十厘米,就是這三十厘米的距離,導致唐濤在落地時,竟然準確無誤地踩上了莫金的腳背。當腳背被踩的壓力傳來,莫金準備抽腿後退時,唐濤已經站在他身前了,而那個詭異的側傾,讓卓木強巴蓄勢已久的奮力一拳,從唐濤身畔擦肩而過。


    當莫金看到唐濤站在自己麵前時,雙眼一瞪,跟著內髒翻湧的劇烈疼痛已傳到了神經中樞,唐濤落地就是一拳,直擊莫金小腹,拳勢未停,順著小腹往上捋,高舉過頂,直擊下巴,打得莫金頭往後你仰。原來受這兩記重擊,莫金該被打得飛出去才對,可偏偏唐濤踩著他的腳背,莫金在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和大幅後仰之後,又一股大力傳來,竟然又將他的身體反彈向唐濤的拳頭。


    唐濤早就為莫金準備好了一個手肘重擊,而他的另一隻手已在對付卓木強巴,就如亞拉師判斷的那樣,唐濤的右手明顯不及左手快,但力量出奇地大,要別開他的拳頭,卓木強巴往往需要雙手同時發力。


    此時的莫金,就像彈簧的彈片,被唐濤打得向後,向前,又向右,又向前,雖然在反彈過程中他能擋住唐濤的部分攻擊,但卻無向唐濤發起攻擊。另一麵,卓木強巴一陣猛攻,卻同樣無突破唐濤的單手防禦,隻是唐濤踩著莫金的腳,隻要卓木強巴保持距離,唐濤倒是打不到他的。


    唐濤在打得莫金來回晃動三四次之後,突然鬆開那隻腳,轉而攻向卓木強巴,莫金身體一輕,不退反進,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隻見唐濤轉向,側腰,避開卓木強巴的刺拳重擊,鬆開莫金的那條腿緩緩抬起,微笑後退,如拉弓弦般緩蓄力,跟著猛地發力,迅速彈射向卓木強巴,整個過程中卓木強巴依然保持著重拳前衝的姿勢,來不及變幻微型,眼睜睜看著唐濤的膝蓋與自己的腹部來了個親密接觸。這一膝撞得,卓木強巴整個人,兩條腿都已離地而起,這還不算完,借助與卓木強巴相撞產生的巨大反衝力,唐濤那條腿迅速後蹬,直踹向剛剛要撲過來的莫金心窩。對這突然變向襲來的一腳,莫金欲收拳反架,手剛收到一半,已中一腿,似乎被踢到了胃部,莫金隻覺胸口一陣翻騰,仿佛要將五髒六腑都吐出來才會舒服。


    唐濤反腿一腳,正中莫金胸口偏下,跟著小腿揚起,腳後跟重重地磕在莫金的額頭,餘勢不竭,那條腿繼續高高揚起,此時卓木強巴正像蝦米一樣彎著腰,身體前屈,唐濤上身下伏,那條腿踢完莫金之後,轉向向前,自後而出,蠍尾一刺,又正中卓木強巴額頭,卓、莫二人,紛紛被踢得後退而去。


    膝撞、後踹、上勾、反刺,整個動作一氣嗬成,用時大概在半秒左右,不是卓木強巴和莫金不想躲避,實在是唐濤太快了,兩人退開後才憶起,這個唐濤的腿可是比正常人的手臂還要靈活的。


    唐濤一招得手,自不會給兩人喘息的機會,跺腳發力,飛身上前,握拳後拉,目標,卓木強巴!


    唐濤拳未到而風先至,原本卓木強巴受了一撞一踢之力,肌肉痙攣,痛覺尚未消失,腰也還沒能伸直,這一拳眼看是避不過了,可在唐濤那可怕一拳的壓迫下,生命的本能在那一刻勃然爆發,卓木強巴鬆開環抱在腹部的雙手,撐住了地麵,和雙腿一起同時發力。那是一種十分奇怪的姿勢,就像一中蟋蟀或是蟈蟈伏在草叢中,在捕捉都手掌蓋下之前突然彈跳起來,避開了捕捉者,卓木強巴竟然在唐濤那一拳擊中自己之前,避開了!四肢同時發力,四肢同時著地,卓木強巴跳向一旁,以一種匍匐的姿勢盯著唐濤,同時感到,在自己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身體的呼吸和血脈都順暢起來,那種劇烈的痛覺也減輕了。


    而同時唐濤那一拳,完全沒入卓木強巴剛才待過的地方,就像刀切豆腐一般土層之中,整個前臂都插了進去。唐濤眼珠一轉,顯然也是驚訝於卓木強巴竟然能避開這一拳,但他沒有絲毫猶豫,一轉身拔出拳頭,朝直線的反方向跑去,目標,莫金!其奔跑速度之快,身體前傾程度,幾乎與地麵平行,卓木強巴沒想到唐濤說變就變,不敢有絲毫猶疑,跟著追了上去,這次,他手足並用,頓時感到血行和呼吸愈發通暢淋漓,奔走的速度也大大加快,隱隱已跟得上唐濤的速度。


    “狼突!”唐濤露出厭惡的表情,但他沒有時間顧及這些,畢竟他還領先卓木強巴半個身位,半個身位,對付莫金,足夠了!


    莫金可學不會卓木強巴那樣,突然使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怪招,感受到唐濤那洶湧而來的壓迫氣息,莫金隻能雙手一捏拳,拚了!


    第10部第81章以一張照片結束3死鬥2


    唐濤接近莫金之時,又是前身下伏。又是空翻?莫金這次不再上當了,雙臂一架護住要害,跟著一腿踹出,正是唐濤空翻時最不靈活的腰臀位置。不料唐濤這次並非用腿攻擊莫金麵門,隻見他腰身一折,兩條腿彎垂下來,如鉗子一般鉗住了莫金踢向自己的那條腿,跟著雙手在地上一撐,身體在空中旋轉了三百六十度。


    “絞腿!”莫金對這一招非常熟悉,這是搏擊術中常用的,俗稱“剪刀腳”,利用雙腿的鉗擊之勢,借助腰部和全身旋轉發國,將對手一剪倒地,隻是搏擊術中常常使用絞腿攻擊敵人的雙腿膝彎或頸項,這樣才能將敵人一剪倒地,可唐濤隻是夾住了自己一條腿,這是


    一股巨大的擰力從小腿傳來,莫金忽然明白過來,這是拆骨!利用全身力量對付對手四肢中的一肢,先用絞鎖之勢將對方肢體固定,再用全身力量旋轉,就能將對方的一條胳膊或是一條腿完全卸下來。在前所未有的緊張和壓力下,莫金也被迫發揮出了最大潛力,在唐濤第一個三百六十度得後半圈,莫金抬起了另一條腿,跟著唐濤在空中旋轉了三百六十度,總算沒有被廢掉一條腿。可唐濤雙掌一落地,跟著又是一撐,又是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而莫金第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已令身體失去平衡,摔倒在草叢中,還沒緩過勁來,隻覺得那股巨大的擰力又傳了過來,身體來不及做出反應,莫金隻能咬牙堅持,總算腿部肌肉力量較強,那股韌勁將整個人帶著在草地上打了個滾,退卻沒有被卸下來。


    唐濤一皺眉,這卸臂之,也就是前兩個三百六十度最讓人猝不及防,後麵再轉,將對方的四肢拆卸下來的概率就小多了,而且此時,緊隨其後的卓木強巴已經四肢蹬地,騰空而起,隻朝自己撲過來。唐濤腰身一挺,鉗著莫金的那兩條腿發力一拋,將莫金對著卓木強巴扔了過去。用腿拋送畢竟不太準確,卓木強巴和莫金兩人就在空中擦肩而過,兩人眼睛看著對方,心念相同,突然各自伸出了右手,牢牢地扣在一起,兩股力量發生碰撞,頓時兩人的運動軌跡和方向都發生了改變。卓木強巴被莫金帶得在空中停頓下來,莫金則以卓木強巴為圓心,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重新繞到了唐濤的身後。


    此時唐濤剛起身,聽聞身後有風聲,看也不看,順勢就是一腳,莫金看準勢頭,對準唐濤腳底板砸了一拳,唐濤身形微晃,莫金去勢頓止,和卓木強巴同時落地。


    唐濤回頭,微訝,沒想到攻擊自己的竟然是莫金,卓木強巴和莫金互望,以口型暗示道:“空中接力。”


    所謂空中接力,其實是卓木強巴從狼的戰術中領悟到的借力打力,戈巴族的戰狼通常在合作狩獵時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一頭狼站立不動,另一頭狼飛快地躥上第一頭狼的身體,然後第一頭狼猛地一蹦,將第二頭狼送上一程,加上第二頭狼本身的衝勢,使這第二頭狼跳得更遠,更高;又或是直衝之時,被獵物躲過,直衝向大樹或垂直的岩壁,那些戰狼並不會停止衝勢,反而加大力度衝向樹幹,再以樹幹為支撐點借力反彈,由直線攻擊變成三角形攻擊。就像岡日和岡拉那樣,岡拉能借助岡日的手臂起跳,在攻擊敵人的時候從一個人的肩頭跳到另一個人的肩頭再跳到第三個人的肩頭,想跳樁子一樣,往往讓敵人眼花繚亂。


    卓木強巴根據狼的這種合作方式,與莫金在躲避神廟機關時配合出一套空中接力動作,在機關出現斷裂,或兩人無路可走時,便以一人為中心,將另一人拋投出去,自己再跟著躍起。被拋出去的那人搶先觸到對岸,再反過來接應拋自己的人,看上去很有些像馬戲團的高空飛人,其間糅合了雙人對手頂的動作,難度比高空飛人更大。不過兩人都是力大之人,加上敏捷的身手,反複演練之後,也熟悉了這作。


    卓木強巴和莫金的手仍舊牢牢地扣在一起,不待唐濤反應過來,卓木強巴突然雙手握住莫金單臂,像扔鉛球一般將莫金甩了起來,莫金整個身體橫空而起,?


    ?向唐濤,唐濤舉臂擋下,身體卻微晃了兩步,畢竟兩個人的力量,加在一起比一個人要大得多。


    莫金雖未能踢中唐濤,可他很快落地,反手一扯,又將卓木強巴拋了出去,兩個人,就像拴在同一根繩子上的兩個鐵球,旋轉著朝唐濤攻去。莫金是真的將卓木強巴扔了出去,兩人扣在一起的手也已分開,卓木強巴左右開弓,雙拳朝唐濤招呼,而莫金則往卓木強巴身後一躥。同樣是雙拳,唐濤的拳明顯比卓木強巴更快,接連三五個翻腕,就將卓木強巴的拳頭全部化解,眼看跟著就要一拳印在卓木強巴額頭上,可卓木強巴的身形突然在半空中一頓,飛快地倒退了回去。原來是莫金跟在卓木強巴後麵,捉住了卓木強巴的雙腳,卓木強巴一擊不中,他就往後拉,原本卓木強巴一人,是怎麽也做不出這種動作的,可兩人一合作,不可能也變成了可能。


    莫金將卓木強巴拉回,自己滑草倒地,兩條腿攻擊唐濤下盤,同時雙手發力,將已掠過自己頭頂的卓木強巴又拋投了回去,唐濤臉色變了又變,連連倒退,一時很不適應這種打。


    莫金和卓木強巴兩人就像被橡皮筋連在了一起,有時是單手相扣,有時是雙腳互勾,有時是卓木強巴以莫金的身體當柱子,手抱著柱子,身體騰空旋轉飛踢;有時莫金以卓木強巴的身體當沙袋或流星錘,單手將其掄起,甩出去。兩人忽前忽後,忽進忽退,唐濤麵對的不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擁有四條腿和四隻手的人。三四輪強攻之後,終於卓木強巴一拳結結實實地砸在唐濤的臉上,唐濤倒地,順著草地滑出四五米遠。唐濤單手撐地而起,另一隻手順著嘴角捋過去,看了看拇指上的血跡,嘬了嘬嘴,“呸”地吐了口汙血,道:“真是讓人意外,這種方式的合擊戰術,似乎不在特種兵的訓練項目之內啊。”


    卓木強巴和莫金一看有效,哪裏還和唐濤廢話,兩人攜手,大跨步追了過去,唐濤冷冷道:“你們以為用這招還能打到我嗎!”突然雙手揚起,手掌張開,卻是剛才在倒地滑行時,抓了兩把碎泥在手中,泥沙劈頭蓋臉地撒向卓木強巴和莫金。


    “糟糕!”卓、莫二人同時感到不好,距離太近,不得不提臂護住眼目,唐濤一步上前,擠進卓、莫二人中間,雙手分擊兩人,這一下卓、莫二人沒能發揮聯手的效應,反而因為兩人的手扣在一起而無及時躲開唐濤的攻擊。


    等兩人分開躲避時莫金被打得退了三四步,而卓木強巴更慘,被唐濤的右拳打得吐了血。唐濤用自己的身體將卓、莫二人分別隔在自己左右,不給二人聯手的機會,三人站在同一條直線上,唐濤麵朝前,卓、莫二人麵朝中間,雙方對峙著。


    唐濤突然笑道:“知道我剛才聽到你說我是個瘋子時,為什麽要笑嗎?因為我想起了另一個瘋子,一個女瘋子,她覺得和以前的丈夫一起生活,太過單調乏味,她以為自己找到了自己的真愛,毅然決然地帶著女兒和前夫分了手。沒想到,她的下一任丈夫卻是個賭鬼,不僅很快將家底輸得精光,而且,他根本不是喜歡那個女人,他隻想對那個女人的女兒下手。可憐的小女孩啊,十……十幾歲來著?反正那天晚上,我看見她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從十八樓的頂層往下跳,就像蝴蝶一樣美麗,嘖嘖,那個可憐的女人,竟然就這樣瘋了……”


    “唐濤……”卓木強巴喉嚨裏發出一聲嘶吼,猛撲了上去,“你不是人!”


    “喂,不要!”莫金明知道唐濤是有意激怒卓木強巴,可現在已經無阻止卓木強巴了。


    卓木強巴看似凶猛滴充了上去,可唐濤舉手投足間,又將他打得反跌了出去,卓木強巴渾然沒有痛覺一般,雙足一沾地,又是不要命地撲了過來,如此四五次,唐濤的衣襟上已經沾滿了血跡,卓木強巴的血。


    莫金看的焦慮,也想上前幫忙,可總是堅持不了兩三下就被唐濤打了出來,唐濤保持著那謙和的笑意,頻頻將卓、莫二人打飛。


    “轟!”卓木強巴再一次憑空騰飛四五米遠,重重地落在地上,又滑行了三四米距離哇地一大口血吐出,這次不能一鼓作氣地再衝上去了,卓木強巴艱難地翻身坐起,大口大口地喘息,心中的恨意愈發強烈,為什麽,為什麽會有唐濤這樣的人?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我?


    唐濤用憐憫的口吻道:“強巴少爺,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是卓木強巴吧,誰叫你是德仁老爺的兒子,又誰叫你們家族,是賽?苯波的後人。不過你放心,如今那位女士,就住在我住過的那間醫院裏,那裏你也去看過的,條件很不錯吧。”


    “啊——啊——”卓木強巴仰天長嘯,胸中那一口淤血吐出,心中的憤怒化作火眼熊熊燃燒,他突然覺得,原本兩腿間那個緩緩轉動的輪子,變成了一個通道,天地之間,有某種肉眼無看見的物質,從那個通道飛速地湧入自己體內。


    “啊——啊——”隨著一聲聲充滿怒意的咆哮,卓木強巴的皮膚都湧現出一種潮紅色,一根根青筋怒綻出來,肌肉糾結著,壓迫著骨骼發出“咯咯”的響聲,那高高鼓起的肉塊,仿佛要將衣服脹裂開來。莫金和唐濤都驚異滴看著卓木強巴身體的這一變化。


    “海底輪全開!強巴少爺,你還真是能帶給我驚喜啊,在這種時候還能有所突破!”唐濤心中不懼反喜,笑意浮上了麵頰。


    卓木強巴又一次站了起來,他甚至無暇顧及身體的變化,直接又衝向了唐濤,兩人身體交錯而過,卓木強巴又中了一拳,但這次,他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自己把握住了唐濤出拳的軌跡,在自己中拳的前一瞬間,避開了身體的要害。唐濤要踢腿,不知道為什麽,卓木強巴就是產生了這樣的想,他微微屈膝,在唐濤的小腿形成攻勢前,封住了唐濤小腿的去路。唐濤帶著驚疑轉過頭來,兩人互攻了一拳,互退了一步,暫時分開。


    就在分開的那一刹那,卓木強巴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麽知道唐濤要踢腿,因為若自己處於唐濤的位置,那麽踢腿攻擊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就是這樣!卓木強巴成地預感了唐濤的想,從而在格鬥中提前封住了唐濤的攻擊,同時,他也明白了他們與唐濤的差距在哪裏。自己和莫金,出拳可以很快,也可以很詭異,但他們出拳的時候,就是一種勇往直前,見招拆招。但唐濤不同,唐濤在出拳之前,就想好了他們可能做出的每一種動作,所以他出拳都是封擋住了兩人可能進攻的部位,而同時又攻擊兩人來不及防護的部位,就像兩個高手對弈,唐濤總要多看一步棋一樣,這也就難怪他們攻擊唐濤時,總是很難擊中對方,卻頻頻被對方擊中。


    這邊唐濤和卓木強巴剛剛分開,那裏莫金又包抄上來,唐濤露出厭惡的神情,他應經不再享受這種貓捉老鼠的樂趣了,他心中隱隱開始擔心,擔心卓木強巴開始掌握在運動中捕捉對手的運動軌跡和作戰意圖,雖然他知道,這需要一個長時間的過程,可他依然開始擔心起來。


    “滾開!”唐濤不再手下留情,對著莫金就是一拳,拳頭距離莫金還有三四十厘米的時候突然揚腕,絞鏈前方的鉤索應聲而出,在如此近的距離射出絞鏈,威力不亞於出膛的子彈,瞬間就從莫金的肩胛下方射穿過去,這也正是莫金防彈服的薄弱之處,由於穿透速度太快,莫金還來不及感到疼痛,手臂依然握拳前揮,唐濤手腕一絞,那絞鏈從莫金的傷口處縮回,碎骨絞肉的痛感霎時傳遍全身,莫金啊地叫了一聲,那一圈頓時顫抖失力,唐濤一腳側踢,將他蹬飛出去,轉過身來全力對付卓木強巴。


    莫金在空中,看著唐濤全力攻擊卓木強巴,一對一的對攻,卓木強巴完全落於下風,他不過剛剛掌握出招之前的動作預判,前麵受的傷也極重,莫金清晰地看到,卓木強巴那因憤怒而漲紅的臉又已慢慢泛白,他失血太多,已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了。莫金心灰暗想:“沒辦戰勝他,他太強了,他還沒動用武器,也沒使用操蟲術,難道我們就這樣結束了嗎?”莫金落地後身體微微反彈了一下,眼角餘光看到……遠處的山丘,似乎動了一下!


    時間倒回戰鬥剛剛開始,卓木強巴突出第一口血時,飛濺的血沫散作血分子,被風輕柔地包裹,遠離了戰場,不斷地擴散……


    四王陵,香巴拉的城邦,嬉戲的狼群。


    小狼不知從哪裏叼來一根長骨,鑽進一窯民居中,對著某隻雌性狼大獻殷勤,那頭母狼羞澀地低下頭,走過來蹭了蹭小狼的麵頰,小狼正歡天喜地,突然收斂了笑容,奔出窯口,昂著頭在空氣中搜索著什麽,熟悉的氣息,從遠方飄來,是血的味道,起先就有大團的血分子籠罩過來,小狼沒有在意,或許是狩獵隊在狩獵吧,可是這次不同,這血,是阿嗚肮的!


    四王陵頂峰,哪位高居在上的王者,突然站立起來,四肢如柱,麵朝西方,旁邊一頭壯碩的狼站在台階下,輕聲細語道:“是他!”王道:“我還聞到一個熟悉的味道,看來,是我們出手的時候了。”


    這個香巴拉,幾乎所有的狼和獒,都麵朝天空,用他們最敏銳的鼻子,搜索著什麽,忽然間,那道紫色的身影,從王陵上走下,所到之處,群狼俯首,隨即起身,跟在王者身後,朝同一個方向進發,因而八方的狼群湧了過來,它們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停止了嬉戲和娛樂,跟在同一個身影的背後,匯集成一股股洪流,洪流又相互間融合,宛若大海波濤,洶湧地淹沒了一切。


    浪潮漫過森林,他們井然有序地跟在王的身後,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那整齊的步伐,卻令整座森林戰栗,一時間,森林中的動物,除了天上飛的和深居地底的,幾乎都離開了自己的洞,奪路而逃。


    狼族的王者,邁著優雅而高貴的步伐,輕快地走著,很快,由踱步變成小跑,再由小跑,變成了疾馳,整個香巴拉的狼,都追隨著他們的王,萬狼奔騰,大地鼓響。


    莫金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使勁揉揉眼睛,再看,沒錯,是山丘在動,不,不是,不是山丘在動,而是遠方整個山丘,都被什麽東西覆蓋住了,那東西在動,究竟是什麽東西,莫金還未看清,他隻知道,數量多級了,如潮水一般,源源不絕地湧過來,再扭頭四顧,但見天地一線,目力所及,全部都是,仿佛整個大地掀起了波瀾,緊接著,如地震前兆般,大地、草坪、湖水、山川、無一不在微微戰栗。


    唐濤剛剛將卓木強巴擊出好幾米遠,立時感到了大地的微顫,一扭頭,就看到了天地之間的浪潮湧動。唐濤麵色大變,計算著狼群和自己的距離,扭頭看了卓木強巴一眼,突然把槍射擊,卓木強巴早有準備,在近身格鬥槍擊和本能的指引下,超水平發揮,連翻滾數圈,唐濤的子彈一一落空。他很想將卓木強巴和莫金格殺於此,可並不打算與兩人合葬,連莫金都已看出,唐濤準備逃了!此時莫金已看清,那些自天邊來,漫過森林又漫過草原的,是狼,全是狼,狼來了!狼來了!莫金不知為什麽,差點激動得沒掉眼淚,他恐怕是曆史上少有的幾個見到如此多的狼朝自己奔過來,還如此高興的人。


    第10部第81章以一張照片結束4王者降臨


    唐濤似乎放過了卓木強巴他們,轉身奔走,同事解開了背包,將他拿出的武器都取了回來,全身上下,武裝一新,他一麵高速奔走,一麵在心頭暗道:“不會過來,不會過來……”


    沿湖一線,矗立著大大小小的石塊,狼群奔到石塊前,紛紛停下,不安地掘地,發出低聲咆哮,唐濤心中稍安,卻不敢完全放鬆,他知道,這並不能說明什麽,關鍵要看那一位。


    紫麒麟在狼群的簇擁中,明顯比其他狼和獒要高出一頭,他緩步向前,來到石陣邊緣,幾頭年紀稍長的狼在它耳邊低語:“這個……您看……”


    紫麒麟看也不看,若無其事,昂昂首闊步地就踏過了那道無形的界限,狼群發出一陣歡呼,紛紛尾隨而過,唐濤心頭一跳,手裏的槍差點掉下來。


    卓木強巴躺在地上,一時還無起身,隻能測轉身體,他也感到了大地的震顫,看到了狼群湧來,可他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隻知道,狼王國有狼王國自己的規矩,或許,它們也抱著同樣的目的,不許任何踏入過神廟的人離開這裏,就像當年巴桑它們的遭遇一樣,這樣也好,唐濤總該逃不掉了。


    可是很快,他就打消了這種顧慮,因為黑壓壓的狼群中,兩頭狼當先衝到自己的身邊,是小狼和二狼,兩頭狼親昵地舔著卓木強巴身上的傷口,匍匐在卓木強巴身邊,卓木強巴抬起手,撫摸著它們的脊背。


    小狼低聲嗚嗚著:“誰欺負你了,阿嗚肮,我們幫你報仇。”


    卓木強巴用狼語回答道:“那就,拜托你們了。”正說著,突然聽到一聲怒罵:“混賬東西!”接著槍聲大作。


    卓木強巴想看看怎麽回事,可頸項酸痛,全然使不上力,二狼用嘴拱著,將卓木強巴的腦袋抬起來。


    卓木強巴看到,唐濤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被狼群逼了回來,而自己的身邊,已經一匝一匝圍了無數的狼。它們都投來關切的目光,霎時被幸福感滿滿地包圍住,它們沒有忘記自己啊!


    唐濤手持雙槍,持續發射,彈道軌跡竟然覆蓋了周身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而且他換槍的方式也是無比迅捷,兩把槍打完子彈之後,他將兩把槍朝空中拋去,同事自腰間拍出兩個彈夾,然後再從腰間去處另外兩把槍繼續射擊。那兩個彈夾和兩把槍在空中完成對接,下落,唐濤手裏的槍子彈打完,又將這兩把槍扔上去,再拍出兩個彈夾,隨後接住落下的兩把槍,繼續射擊,這顯然是比莫金的無間隙換夾術更高明的一種換夾術,雙槍同時換夾,而且幾乎沒有間隙。


    卓木強巴看著唐濤的射擊軌跡,也不由暗自吃驚,此時的唐濤,射擊角度知刁鑽,槍口移動軌跡知詭異,獲利覆蓋麵積之全麵,簡直就像一個全身都是槍口的球體。他不由暗想,要是唐濤一出現就用這樣的射擊技術來對付自己和莫金,恐怕自己早就沒命了,隻是唐濤的心靈是扭曲偏執的,他要享受政府的快感,結果反而落入狼群的甕中。


    唐濤的射擊應經令人驚詫,而狼群的表現更是令人震驚,他們在火線中躥來躥去,快若殘影,唐濤的子彈倒有大半落空,卓木強巴突然想起那幾隻狼追逐他和巴桑時發生的事來,這些狼的速度,顯然比人類肉羊捕捉到的速度快上一線,妹妹看到狼的身影,再開槍射擊時,打中的隻是一個影子,若是閉上眼睛,胡亂開槍,說不定倒能打中,可惜唐濤不明此理,在嫉妒的緊張和驚恐中,他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


    “喀喀”兩聲空響,唐濤再拍腰間時,已經空無一物了,他仍不甘心地對著狼群扣動扳機,不斷發出“喀喀喀”的空響聲。狼群閃出一條路來,紫麒麟緩緩來到前排,直麵唐濤,他看著唐濤,犬吻微微後咧,上揚,它,小了。


    “開槍啊,看你有多少子彈。上次讓你逃了,沒想到你還敢來,這次又看你能逃到哪裏去。”唐濤從紫麒麟眼中讀出這樣的意思。


    “不可能的,這不是你們的禁區嗎?你們怎麽敢過來!你們怎麽敢!”唐濤指著遠方屹立的石塊叫罵著。


    紫麒麟回頭看了一眼那石陣,眼神中露出歎惋神情,仿佛在說:“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難道你連這都不明白?我很懷疑你的智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唐濤一邊搖頭,一邊後退,他深知這些狼的可怕,上一次唄驅逐的經曆還記憶猶新,原本一直認為是高貴無上的存在,沒想到被一群畜生打敗了,唐濤大受打擊,為此真的神智錯亂過一段時間,這也是他為什麽要穿著傭兵服混在人群中掩藏行蹤的原因之一。


    突然,唐濤看見了被狼群層層保護的卓木強巴,隨後又看到了莫金,莫金的待遇可沒有卓木強巴那麽好,幾頭狼朝他呲牙咧嘴,嚇得莫金不敢動彈。唐濤似乎明白了一切,指著卓木強巴尖叫道:“你!是你!你是契約者!你竟然是契約者!不!這不公平!我也是巫王之後,為什麽隻有你是契約者?”卓木強巴已經恢複了部分力氣,艱難地用手肘將身體抬高一點,將湧上喉頭的甜血咽下去,用唐濤說過的話回應他道:“又如何?你不服麽?”


    唐濤極度憤恨道:“強巴少爺,你命真好啊!由宿生保護你!還有狼保護你!好哇!好哇!”


    小狼站起來,頸毛聳立,對著唐濤問卓木強巴道:“啊嗚肮,是他嗎?看我怎麽收拾他!”


    旁邊有狼按住了小狼,道“別慌,那是王德獵物。”


    紫麒麟低聲一嗥,將唐濤注意力轉移過來:“人類,我們的戰鬥才剛剛開始,你不是怯戰吧?”


    唐濤一咬牙,左手拔刀,右手卻悄悄縮進衣袖之中,似乎在準備著什麽,猙獰道:“來吧,瘟狗,我不怕你!”


    紫麒麟偏著頭,似乎在思索唐濤有什麽憑依,幾名見識稍廣的狼也竊竊私語:“那個家夥,上次不是被打的落花流水嗎?他還敢搦戰,憑什麽?”紫麒麟露出笑意,身影一閃,在卓木強巴和莫金驚悚的目光中,憑空……消失了!


    唯有唐濤,還能保持那份沉穩,下一刻,他陡然側身,將手中的刀狠狠地紮向自己的身後,在唐濤出刀之後,卓木強巴和莫金才看見,紫麒麟的影子,在唐濤身後閃了一閃,就在兩人都以為紫麒麟被刀刺中的時候才發現,唐濤紮中的,不過是一個影子。


    太……太快了,卓木強巴和莫金同時產生這種感覺,唐濤賴以為傲的速度,在紫麒麟麵前,根本就看不夠看的。而莫金更是看見過海藍獸全力奔跑的速度,如果說海藍獸像是一陣風,跑動中隻留下殘影的話,那麽紫麒麟,則擁有足以和閃電媲美的速度,在短距離內的移動軌跡,竟然讓人類的肉眼無捕捉。


    隻有憑借唐濤的移動和刀口位置,卓、莫二人才能看見紫麒麟的身影,一閃,消失,再閃,再消失,忽見唐濤舉起手中的刀,狠狠的紮向自己的右臂,下手之狠,速度之快,刀和手臂竟然碰撞出火花來!恩?刀和手臂碰撞出火花來?


    卓木強巴和莫金正遲疑著,紫麒麟出現在唐濤身後十餘米,也是一臉狐疑地看著唐濤,唐濤咧嘴笑道:“怎麽?牙磕疼了?”卓、莫二人這才發現,唐濤的右臂衣袖已經撕開四道大口子。


    唐濤將整條右臂全部扯下,卓木強巴和莫金驚異地發現,唐濤的整條右臂竟然是黝黑色的,反射出金屬的光澤。莫金喃喃道:“義肢?”


    卓木強巴這才發現,唐濤整條右臂,自肩部以下,完全是金屬結構,竟然是用合金打造的機械手臂!難怪他的右手不及左手靈活,難怪亞拉師說唐濤的右手擁有人類不應擁有的力量。


    唐濤活動著右臂,右掌捏拳又鬆開,笑道:“人類的科技,沒想到吧,瘟狗,你別以為我沒有玩意兒。”說著,不知調整了手臂的哪個機關,沿著前臂一線,竟然彈出一把刀來。


    紫麒麟低聲囈語,似乎在說:“不過如此。”


    紫色的閃電再度繞著唐濤旋轉攻擊,卓木強巴突然看到唐濤的眼睛,眨動速度遠超過常人,每次眨動之後都能鎖定紫麒麟的位置,卓木強巴也開始的眨動眼睛,果然,每次眨動都能看到紫麒麟的身影,就像照相按動快門一樣。


    紫麒麟常從唐濤身後發動攻擊,撲、剪、竄、拍、抓,唐濤則用那條機械手臂防禦,每次紫麒麟撲到唐濤身上,唐濤都能迅速做出反擊,刀光下紫麒麟的毛發飛揚,好幾次險些被唐濤劃到。


    卓木強巴漸漸為紫麒麟緊張起來,紫麒麟的攻擊明顯無給那條機械臂造成損傷,不過唐濤似乎並沒有用機械臂防護全身,總是在受到攻擊後,用那條機械臂進行反擊。


    “受傷的攻擊。”莫金不知何時,一拐一拐走到了卓木強巴的身邊。


    “你說什麽?”


    “唐濤,它使用的是受傷的攻擊術,你沒發現嗎?每次那條狗攻擊他,他都會立刻反擊,好幾次差點得手。”莫金解釋道。


    卓木強巴更正道:“紫麒麟。你是說,那種攻擊方式是某種策略?”


    莫進到:“嗯,當你的速度和力量都不及對手時,要想打中對手該怎麽辦?利用受傷的反擊是最好的策略,不管對手有多強,他要攻擊你,必須接觸你的身體,隻要對手一接觸你的身體,他的動作就暴露了。如果你被踢到腰部以上,你倒地前可以用腿踢反擊;如果對方抓住你一條腿,你可以用另一條腿;兩隻拳頭都被鎖住了,就用額頭撞;與對方麵對麵,亦可以吐口水,打噴嚏,怎麽都行,因為你處於弱勢的一方,在以性命為賭注的搏鬥中,殺死對手以唯一目的,其餘任何手段都不算過分。”


    卓木強巴看出些端倪來,道:“以自己身體做誘餌,犧牲部分不太重要的部位,給敵人致命一擊?”


    莫金道:“對了。你看唐濤很少動用右臂防禦,就是這個原因,因為他的右臂是機械臂,一旦紫麒麟攻擊那條機械臂,唐濤的感應會很慢,就無利用受傷的反擊術,他連狗毛都抓不到。”


    卓木強巴道:“可是紫麒麟也無對那條機械臂造成傷害啊?”


    莫金道:“你沒看到那條手臂上有個一閃一閃的小燈嗎?那玩意兒是用強力蓄電池的,巨大的電流可以讓那條手臂擁有尋常人不可能擁有的機械力量,但如果電耗光了,那就是一堆廢鐵。唐濤不敢冒險,他也不知道那條機械臂究竟能承受紫麒麟多少次攻擊。”


    卓木強巴道:“不過紫麒麟每次都能避開啊。”


    莫金道:“這個……點殺!天哪,是點殺!”


    “什麽?”


    莫金道:“這是另外一種極為高明的格鬥策略,當你全力一拳攻擊對手時,可能集中對手,給對手帶來極大的傷害,但也可能沒有擊中對手,或許對手能承受那種傷害,這時候你全力出擊,很容易被對方反擊,就是唐濤那種受傷的反擊術。那麽,如果你攻擊對手的時候,隻出七成力,那麽,在對手避開你的攻擊時,你還有餘力改變攻擊方向,繼續攻擊對手,唯一的缺點就是,每次打中對方的力道不會太大,這種攻擊方式,我們就稱之為點殺,就像拳擊選手,不一定非要將對方KO倒地,用點數同樣可以取得勝利一樣。你看紫麒麟的攻擊,每次它都是點到即止,在唐濤反擊前它已經避開了,一道小傷口,讓你流十毫升血,如果連續劃一百道傷口呢?同樣是致命的。不要小瞧這種攻擊方式,它對力量和速度的掌握要求是極高的,大多數人練習一輩子,也隻能做到全力一拳打出去,全無做到,全力的出擊速度,卻隻用三分之一的出擊力量。“


    又看了一會兒,莫金疑惑道:“我真的很懷疑,那個紫麒麟,它真的是一條狗嗎?你看它的攻擊方式,它不僅知道唐濤會怎麽反擊,甚至還能知道唐濤反擊之後的下一個動作是什麽,就像唐濤對付我們那樣,天哪……”


    卓木強巴也看見,紫麒麟的身體,撲擊唐濤後反彈跳開,竟然能在空中像波浪一樣扭動,剛好避開唐濤橫筆一劃,跟正反撩向上。唐濤的衣衫已經多處劃破,防彈衣的夾片掀起,就像被剝了鱗的魚,有幾處劃傷深入肌理,血珠順著傷口一直外滲。


    他似乎也意識到,這樣持續下去對自己不利,再一次被紫麒麟抓傷後背後,突然大力一扭右臂,似乎又改變了機關,隻聽“哧”的一聲,大量白色煙幕從那條機械手臂中噴出來,很快將戰場籠罩起來。在煙霧大量噴湧的同時,紫麒麟接連兩次躍起,離開了煙霧的範圍,似乎帶著某種懼意。


    圈子外麵,一頭不小心靠近白霧的狼突然發出一聲慘鳴,倒在地上,蹬了兩下,不動了。


    “是毒!”卓木強巴暗罵,顯然唐濤為對付香巴拉的狼做了不少準備。紫麒麟眼珠轉動著,忽然將頭埋低,將口鼻埋到了土下,挑起一大塊濕土,用兩隻前爪拍實,張開嘴呼吸,又走進了白霧範圍,其餘的狼紛紛學樣,用泥土將自己的鼻子包裹起來。莫金恍然道:“不是毒,是蠱毒,那些白色的煙霧,應該是某種生物,對狼有害。”


    不一會兒,隻見白色煙霧中有騰起或青或紅的霧氣,跟著一聲慘叫,再沒有煙霧出現。


    煙霧漸漸散去,隻見紫麒麟站在一旁,唐濤驚恐的盯著它,左臂捂著右肩,那條機械臂竟然被紫麒麟給卸掉了,露出五顏六色的金屬線來。唐濤的確準備的是蠱毒,他還沒找到隻對狼有效,而對人無害的揮發性毒物,誰都知道狼最大的優點和它們最大的破綻都是鼻子,唐濤專門準備了多種對狼的嗅覺可以產生致命傷害的物質。可他沒想到,紫麒麟居然自封感官,竟然將鼻子用泥土包起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怪事,在白霧中竟然無判斷紫麒麟的方位,而紫麒麟隻用味覺和聽覺。經過接連幾次的攻擊,將唐濤的手臂生生扯裂。


    唐濤失去了最大的憑仗沒有堅持多久,就被紫麒麟撲倒在地。紫麒麟踏在唐濤的背心,使他無起身,仰天發出了王者的吼聲,再一次威武的宣言,它才是這片土地上唯一的主宰。


    第10部第81章以一張照片結束5以一張照片結束


    “救我,強強巴少爺救我!”被壓在地上的唐濤居然艱難的將頭別過來向強巴求救。


    卓木強巴坐起來,問道:“說,你把那個盒子放到哪裏去了?”


    “我,我把它送出去了,用天鵝,隻有我才知道它在哪裏,你你救救我,我告訴你,我們一起去打開它,我們可以稱霸天下,一起統治世界”


    卓木強巴站起來,唐濤看到一絲希望,又道:“你可以的,你是契約者,你可以和它交流,你你讓這隻狗放過我。”


    莫金在旁攙扶著強巴,搖頭道:“這個人留不得。”


    紫麒麟看了被踩著的唐濤,又看了下卓木強巴,卓木強巴的眼神很堅決,甚至看都沒有看唐濤,唐濤似乎明白了什麽,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我知道你的心事,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一直在牽掛著那個人,我知道她的下落。”


    卓木強巴被點中了團體軟肋,氣息急促起來,唐濤又道:“如何?做個交易吧,你讓這條狗放了多,我告訴你你妹妹的下落。”


    卓木強巴忍不住道:“你真的知道?憑什麽相信你?”


    唐濤一看有希望,連忙去摸兜,紫麒麟哪裏會與它客氣,見唐濤後一動,毫不猶豫一口咬下去,疼的唐濤額上冷汗直冒,卻不敢大聲呼喊,紫麒麟一口直咬穿了他的手骨,如果有必要,它不介意將唐濤的腿骨,腿部肌肉筋腱全部咬斷。之所以沒有殺死他,是因為強巴用目光和手勢告訴它:“請暫時保留他的性命,王,我還有點事要問他”。


    唐濤顫抖的手終於摸到了口袋,他。竟然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照片,對卓木強巴道:“這個。”


    卓木強巴一把取過照片,比紫麒麟那張還模糊,看上去是一個鬧市街頭,不知是中國還是外國,一名短發的青年女子,穿著好似帶毛的厚風衣,挎著褐色的挎包,沒有打傘,正在雨中快步進行。照片照的是那女子的背影,街邊的風景和那女子的背影都是花的,就像被雨淋在鏡頭上一樣。這樣一張照片卓木強巴無判斷背影是誰,他質問唐濤:“這算什麽?”


    唐濤笑道:“你,妹妹,沒辦,我不敢太近偷拍,你妹妹如今,已成長成一個,我遠遠看到她,也要發抖的人物了。”


    “你說什麽”


    “你別忘了我是十一歲才被十一圓桌騎士才找到,而你妹妹七歲就被綁走了,七歲啊,她已成長為一個強大而恐怖的存在,你還要找她麽?”唐濤滿臉汙泥,笑起來也沒有那種風度翩翩的樣子了。


    卓木強巴質問道:“十三圓桌騎士,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哈哈,我隻能告訴你,他們是世界是最強大最可怕的存在,這個組強龐大的超出你的想像,像我和莫金這樣的,在裏邊隻是毫不起眼的小卒子。你別看這條狗這麽厲害,說不定它就是一個高層領導的寵物。你別以為知道我們這些盜墓小組就了解了這個組織的全部了。你根本無想像,無想像。十三圓桌騎士就像一個龐然巨獸,我們,我們所有的盜墓小組加在一起,不過是這頭巨獸眾多觸角中的一根,我們的任務,就是從曾經輝煌過而有毀滅了的文明中,去發掘那些文明被毀滅的原因,看看有沒有適用於今天人類的。而你妹妹所屬的那個部門,是這頭巨獸的爪牙,他們負責清除前進路上的所有障礙。毀滅全人類,不是我一個人的癡心妄想,這個確實是十三圓桌騎士,他們的目標。


    卓木強巴一言不發,唐濤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忙說:“我們聯手,對,隻要我們聯手打開這個匣子,掌握裏麵的物質,十三圓桌騎士也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和他們有深仇大恨,他們殺了我的父母,將我擄走,你不知道他們對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做了什麽,我親眼看到了在地獄中才能見到的酷刑。”


    卓木強巴打斷道:“他們為什麽抓你?”


    唐濤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卓木強巴,半晌,看卓木強巴是認真的,才道:“還不是為了信物,我其實是最後一個才被十三圓桌騎士認定的巫王後裔,他們隻知道巫王的三位後裔,每個都有一件信物,三件信物合起來才能打到香巴拉,卻不知道我們的血脈同樣重要。他們原本以為你們家的那本《寧瑪古經》就是信物,所以才。”


    “抓走我妹妹?”


    “對!”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呢?他們為什麽沒有殺了你?”


    唐濤道:“十三圓桌騎士從不浪費資源,我們這些被抓的孩子被強迫接受秘密訓練,你不得不拚命增加自己的知道,拚命鍛煉增加自己的力量,一旦不合格,他們不會殺你,而是讓你去領略那地獄般的酷刑。我們家和你們家一樣,不知從哪一代起,就忘記了我們家族的秘密了,也?


    ?本不知道信物是什麽,十三圓桌騎士見從我身上得不到什麽就將我丟進訓練營,給我洗腦,讓我學會服從。我為了活下來隻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拚命訓練,直到我開始接受任務了,我才一點占探查,尋過事情的蛛絲馬跡,最後我終於知道了他們想要找什麽。”


    “你又怎麽知道十三圓桌騎士不知道那一部分秘密?”


    “雖然我們家不知道了,如果這是真的那麽我們家的先祖應當知道,我依希還記得我們老家在哪裏,我記得我父親給我說過,我們在老家住了好幾百年,於是我回到那個地方,將周圍的墳都挖了個遍,終於被我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在一座墳中我發現了我的先祖是從哪裏遷來的,我又去那個地方挖掘,連挖了十幾座墳墓,線索一點點的積累起來,終於被我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為了得到更多線索,我自告奮勇的去尋找帕巴拉線索,為了取得十三圓桌騎士的信任,我甚至將我妹妹煮來吃了,那可是我親妹妹啊。”


    卓木強巴厭惡的看著唐濤,這信家夥,不認父母煮食了妹妹,自掘祖墳,還有什麽事他不能做出來,他怎麽可能。卓木強巴忍不住問道:“你你不怕死子下地獄麽?”


    “什麽地獄?”唐濤道,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麽地獄,什麽天堂,什麽輪回,什麽來世。全是騙人的玩意兒,人活著的電子無序脈衝才組成了意識,死後就分解成一堆無機物,什麽都不是,人活著一定要一手摭天,我死後那管它洪水滔天。“


    卓木強巴心寒的看著唐濤,這個人沒有信仰,沒有道德,沒有理性,卻思維清晰,知識豐富,孔武有力,這樣的人最是可怕。唐濤又道:“我已經和你說了這麽多了,怎樣,你真的不需要考慮,強巴少爺?“我們一起士,我們將是新世界的主宰,我們就是存在於世間的真神,那些人他們隻會對我們頂禮膜拜,他們將成為我們的玩物,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卓木強巴微微搖頭,唐濤已經入了魔嶂,無可救藥了。紫麒麟在一邊看著他們,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似乎,強巴和唐濤談論了太久了,它已失去了吃唐濤的興趣。從唐濤向上走開了,其它的狼依然對唐少虎視眈眈。


    卓木強巴取到照片以後,始終和唐濤保持著距離,此時不進反退,而若冰霜,唐濤心思急轉,大聲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莫金可以證明我的話,除了我沒有人認識你妹妹,誰會在意一個隻有七歲又朱失去作用的小女孩呢。,你以為憑你個人的能力能夠挑戰十一圓桌騎真士麽?沒有我做內應,你什麽也做不了,莫金他對十三圓桌騎士的高層一無所知,他的地位比我還低,除了我沒有人能找到那個匣子,沒有那個匣子,你連我們最底層的這一關也過不了!喂,卓木強巴,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回來,你回來!”


    卓木強巴卻邁著堅定的步伐一步一步遠離唐濤而去,他低聲道:“原來隻有你一個人才可找到那個匣子,那就好那就最好。”剛才靠近唐濤時小狼給了他警告,似乎靠近唐濤會有種危險,卓木強巴拿到照片後,小狼也攔在了卓木強巴身前,它一直在告誡他遠離唐濤,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來,卓木強巴對小狼的信任決非莫金可比。此時已退二十多步,就算唐少身上有定時炸彈也無傷到強巴了,小狼才立起身用爪子撓掉鼻子上的泥,搭在強巴身上嗅嗅。露出歡欣的笑來。


    唐濤還在遠處嘶吼其它的狼都扭過頭來,看著這個用生命跟他們簽定了契約的人,考慮好了沒有,卓木強巴做了回應,在狼和莫金的注視下他打了個手印,這個手印自打他學會以後他原本以為永遠不會用到。於視所有的戈巴族貴留的戰狼仿佛看到了一千年前那群人類夥伴,用他們的手向狼群傳遞這樣的信息。——撕了它!


    隨後,紫麒麟一聲輕嘯,表示了認可,唐濤的命運終於被他們所決定——萬狼分食!


    唐濤的慘叫聲嘎然而止,上萬狼群一擁而上,衝在最前麵的狼各自從唐濤身上叨起一塊肉便到一邊去獨自享受去了,下一批狼又繼續。


    隨後,紫麒麟一聲輕嘯,表示了認可,唐濤的命運終於被他們所決定——萬狼分食!


    唐濤的慘叫聲嘎然而止,上萬狼群一擁而上,衝在最前麵的狼各自從唐濤身上叨起一塊肉便到一邊去獨自享受去了,下一批狼又繼續。於是唐濤這個有機體被折分,研磨化作分子被吸收。等狼群散去的時候,草地上骨頭渣滓都沒有剩,很多狼都沒有分到食物,心有戚戚不幹而嚎。繼而又將頭轉向了莫金。


    莫金驚恐萬分,他沒有想到強巴會下達這樣的命令,也沒有想到一個手勢就讓狼做出這樣的行為,強巴不會對自己動手吧,可是這個誰知道呢,自己以前對強巴做的事和現在做的事,強巴會比較看重哪一麵呢?


    卓木強巴很艱難的挪到莫金身邊製止了狼的咆哮。但仍見幾隻老狼麵露凶相,朝莫金齜牙咧嘴,順著狼的目光看去,卓木強巴一怔,隻見莫金腰際懸著一根綴滿寶石的金絲鏈帶,顯然是剛才跟唐濤打鬥時,劃破了衣服這才露出來。此時他正緊張的打量著狼群,自己卻混然覺。難怪狼群對他咆哮不已,這裏的狼對戈巴族人留下來的鍋碗票盆都珍愈生命,更合況這貴重之物!


    “拿出來吧。”卓木強巴對著莫金昂頭,指了指他身畔。莫金這警覺,帶著萬分不忍,仿佛在割心頭肉一般,但形勢逼人,他不得不寬衣解帶,將身上藏匿的金色的、發亮的物品一件一件逃出來,老實清空。莫金一反平日迅捷,動作極其緩慢,每掏一件,就求助似地望卓木強巴一眼,就好似一個病重的老人極不情願將自己的棺材本往水裏扔。卓木強巴則用嚴肅且淩厲的眼神告訴他,你不拿出最後一件不屬於你的東西,這些狼群是不會放過你的。


    隨著地上的東西越來越多,卓木強巴大為驚愕,實在看不出來,莫金身上竟然藏了那麽多東西。他倒是掩飾的好,肯定是從金殿離開的時候狠狠撈了兩票。唐濤不在,那些雇傭豈是他的對手。難怪剛才搏鬥時,吃了唐濤那麽多拳,他的精力神情卻好於自己,感情裏麵穿了金甲啊!


    莫金忍痛將衣衫口袋都翻了個底朝天攤開雙手欲哭無淚地對狼群道:“沒了,真的什麽都沒了!”狼群這才漸漸止住呼吸。


    “連一件都不讓我留啊?”莫金雙眼空洞無神地望著卓木強巴,連死的心都有了。


    卓木強巴靠近莫金,拍了拍他肩頭道:“至少我們還活著。”


    莫金形同槁木道:“是的我們還活著。”


    卓木強巴抬起頭,仰望香巴拉最後那一抹落日餘暉,喃喃道:“你知道嗎?就在剛才一瞬間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麽?”


    “就是狼群為什麽會追殺巴桑他們,為什麽將下戈巴族人滅族,而且第二層平台上那麽多村落也被消滅了,我想他們全都想錯了,這些狼並不是嗜殺殘暴的狼,它們的行為是有目的的。”


    “什麽目的?”


    “我記得唐濤說,那些光軍找到一種辦,可以在中了哪種物質的人發病之前預先知道,從而將那些人隔離起來。”


    “你是說”


    “沒錯,這些狼的嗅覺靈敏,我想正是依靠他們,光軍才能提前發現那些即將發病的人。隻是到最後,光軍們還是免不了全部滅絕,所以我想,在知道了自己將徹底消失前,光軍們應該教會了這些狼另一種本領,或者說,賦予了他們一個新的使命。”


    “清洗!”


    “對,就是在那些傳播源傳播開去之前,進行徹底的清洗,盡可能地減少傳播的危險,不論是巴桑,還是下戈巴族,還是第二層平台上的村落,他們中都有人去過第三層平台,我想,他們可能都到過香巴拉遺留的城鎮,或許觸碰到了裏麵的某些東西而被感染了。巴桑西米還有蒙河那個瘋子等人,之所以能活下來,不是因為他們向狼群投降,或是出賣隊友,或是別的什麽原因,隻是因為他們不是攜帶者。”


    莫金終於釋然道:“那你剛才下令攻擊唐濤”


    “對,就算沒有我下令,狼群也不會放過他的,我剛才一直在奇怪,唐濤已經被紫麒麟打敗,看上去也不具備攻擊能力了,小狼為什麽一直阻止我靠近他?後來我才明白,唐濤肯定已經感染了某種物質,至於他是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被染上的,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對了,現在能給我說說十三圓桌騎士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吧?”


    “啊好吧,不過我知道的,可能沒你想要知道得多,我隻知道一些簡單和基本的概念。如果不是今天唐濤說出來,我還以為,我們這些盜墓小隊全部加起來,就是十三圓桌騎士了呢,沒想到原來隻是一個小的分支機構。”我是最底層的人員,我隻知道我們按我們的等級分類,一個小組是十三個人,因為從事的都是盜取古墓的事,所以每個小組中會有一兩個鑒定家,就是對文物很了解的人,因為要穿越各國邊防線,所以必須有一兩個對各事力量和山都能力很了解的人,而且格鬥和武器使用都要很在行,這就是特種兵。這前麵兩種要求我都兼備,事實上在組織內部,很多人都不隻精通一樣,比如唐濤就精通特種兵技術和操獸技術,而你們隊裏的肖恩,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精通操獸技術和植物方麵的知識。因為經常出沒原始森林,所以對動物必須有足夠的了解,一個小隊中也會有一兩個操獸師,而植語者也是因此配備的,我們需要有對植物了解的人。因為許多古墓裏有自毀的機關或攻擊的機關,所以還要有工程師,又因為並不可能每次都一帆風順,常常會有人受傷,所以隊伍中的醫生也是必備的,大概一支小隊就是由這六種職業構成,而每一種職業又按照熟練程度來劃分等級“


    “我們特種兵很簡單,按照對格鬥技巧和武器掌握程度劃分為特種兵、士、校、將,而操獸師大概是,操獸師、操蟲師、蠱師、巫師,還有祭師,顧名思義,操獸師,對大多數大型動物的生活習性比較了解,能夠利用各種方驅使那些動物為己所用;當他們對動物有所了解之後,就會繼續研究比動物小種類要多得多的昆蟲,成為操蟲師,對蟲類有所了解之後,又繼續研究真菌或是別的細小孢子生物,成為蠱師,後麵兩種我不大清楚,估計巫師是能比較熟練掌握細菌類生物的存在,而祭師則涉獵了病毒範圍。醫生就是按照國際慣例劃分的,分別是醫士、醫師、主治醫師、副主任醫師和主任醫師,反正他們也很強,可以進行野外器官移植術,或是動物與人的肢體交換等”一個小隊十三個人,小隊長會由二級或二級以上的能力者擔任,有時會遇到大型墓葬,我們則由三至五個小隊合並成一個中隊,中隊長會由三級或四級能力者擔任,當遇到超大型墓葬時,再由三四個中隊合並成一個大隊,大隊長必須是五級能力者


    “事實上,就算是特種將大祭師等職業,在十三圓桌騎士中,也不過是打工者,他們通常被稱作高級一點的打工者,在十三圓桌騎士內部,他們是按會員、會長、室長、裏長什麽的來稱呼自己的職位,我聽說曾經有特種將想挑戰十三圓桌騎士的權威,結果從內部隨便出來一個會員,三兩下就把他打趴下了”而十三圓桌騎士,就是我們這種身份的人所能知道的最高存在,究竟是指一群人的代稱還是這個組織的名字,我們都不清楚,如果是一群人,那是一個人還是十三個人,他們是男是女,高矮胖瘦,我一無所知,還有沒有比十三圓桌騎士更高的存在,這些都是未知”


    夕陽餘暉下,兩人隨著狼群,緩慢地朝密林深處移去,突然身後一聲巨響,兩人愕然回首,隻見那碩大的湖中噴出一股白箭,一條水龍直射上天,恐怕足有百餘米高,整個第三層平台都在戰栗,震動的餘波像湖麵的漣漪沿著平台向周邊擴散。兩人互望了一眼,估計是神廟內發生了什麽吧,不過這一切他們已無心探查了。


    他們並不知,在震蕩不斷的湖麵,多了一具並未掀開的棺式大櫃,隨波起伏,朝著湖岸蕩去。


    震動傳到第二層平台,在一間小石屋內,一個全身纏滿繃帶的男子小心地將另一位全身纏滿繃帶的女子扶出了石屋,兩人手挽著手,肩並著肩,一起昂頭看著那迷霧繚繞的第三層平台,其餘的村民紛紛奔走出來,跪地膜拜。


    682樓


    “第三層平台,究竟發生了什麽?強巴少爺他們,應該到神廟了吧。一定要平安無事啊,強巴少爺!”那名男子心中幽幽地想著,扭頭看了他身邊的女子一眼,雖然兩人都無看到對方的臉,卻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鼓勵和溫馨,兩人的手,握得更緊了。


    震動的餘波,傳到了底層平台,連海麵也開始不平靜起來坐在那艘小船上的索瑞斯和佐佐木明顯感到了海麵的變動,跟著,半空中悶雷湧蕩的聲音傳來,經久不散。佐佐木昂頭道:“看來,上麵發生了什麽大的變故啊,連這海也不平靜了。”


    索瑞斯也循聲望去,他們也隻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暗道:“卓木強巴,莫金,你們抵達神廟了嗎?成了嗎?”


    船內躺著的嶽陽仿佛也感應到那股震蕩,緊閉的雙眼下,眼珠子明顯的轉動起來。


    佐佐木道:“好啦,不關我們的事,我們走吧,回去了。”


    一葉扁舟,朝著海的對岸,向那無盡的黑夜是去。


    在遠離巨大山脈的東方,上海,一間民宅內,一盞燈,一台電腦,一位老者,一地煙頭。


    方新教授皺著眉看著剛剛收到的電子郵件,郵件是一位外國朋友發來的,上麵寫著:“我替你找到那個叫哈恩的家夥了,你猜他是幹什麽工作的?他竟然是希姆萊異能委員會的成員,後來德國戰敗,被美方搶了過去,你看這個,這是一九四五年的《華盛頓日報》,右邊那人就是哈恩,當時他們正在接受媒體采訪,你猜他說什麽:‘原子彈算什麽,我們研究的東西比原子彈厲害一百倍!’你知道他在美國從事什麽研究嗎?生化武器,他們是研究生化武器的。後來我又追查了下一線索,還真被我查到些蛛絲馬跡,原來,希姆萊從西藏弄到了一個匣子,最初哈恩這些人就是研究那個匣子的,聽說後來的集中營,慘無人道的人體試驗室,都和那個匣子有關,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想研究怎樣的生化武器,怎麽會比原子彈厲害一百倍,而且,希特勒曾大量儲藏過他自己的血液,我覺得他可能是想製造血清或是疫苗一類的東西”


    方新教授的神色愈發凝重起來,他扔掉最後一個煙頭,擠壓著自己的眉心,心中暗想:“我們究竟在找什麽啊,強巴”


    在這條電子郵件的旁邊,還有方新教授調閱出來的另外兩條資料,窗口並排放在一起,左邊的是“瑪雅末世預言:按瑪雅曆推算,公元2012年,人類會死,活著的人們死於自相殘殺,剩下的人們死於自殺”右邊的是“香巴拉末世預言:按大天輪經曆推算,公元二零三幾年左右,偉大的格薩爾王,將帶領他無敵的黃金軍隊重返人間,黃金軍隊所到之處,將清洗一切,一切都將重頭再來”


    更遠更遠的地方,與上海相隔一整個太平洋的美洲叢林裏,一位黝黑健康的男孩正在族人的見證下,接受他的周歲洗禮,組長親自為這個小男孩的雙頰畫上了代表狼牙的紅色月痕,組長剛剛鬆手,小男孩就急不可耐的奔走出去,由搖搖晃晃的蹣跚邁步,變成了跌跌撞撞的向前奔跑,他渴望掙脫一切束縛迫不及待的奔向森林,擁抱大地。


    第10部第81章以一張照片結束6尾聲(大結局)


    許多天以後,在喜馬拉雅山脈漫長的雪峰線上,出現了兩個身著獸皮的身影,一前一後,躑躅地頂風而行。


    這裏迷霧遮天障目,狂暴的西風肆虐,發出刺耳的呼嘯之聲,積雪被大風刮起,化作一團團雪霧漫天飛舞,打在臉上向北冰刃割過一樣。


    白皚皚的積雪連綿綴滿一座又一座的山頭,放眼望去,它們仿佛是通往天庭的階梯,一座比一座高。


    “這風,可真TMD大啊。”用皮帽將口鼻捂得嚴嚴實實的莫金眯縫著一雙碧眼,打量著那一座比一座高的遠峰,一說話,嘴裏就冒出一團團白霧,和那雪霧融為一體。


    “少說話,多趕路。”卓木強巴的身體與山峰呈四十五度斜角,獸皮靴死死踩著腳下的山岩。“我說,強巴,如果我們能活著翻過雪山,你下一步打算做什麽?”


    卓木強巴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道:“我會去色拉寺,找丹朱師,進行正統的密修訓練,然後,去找我妹妹!”卓木強巴回答時,感到腰間那卷經書,沉甸甸的,那日亞拉師交給他的經卷,事後卓木強巴翻看,發現竟然不是師他們苦苦尋找的聖典,而是一份記載光軍練氣和練體的訓練方。


    “啊……”莫金口裏噴出大股白氣,“你……你還想找你妹妹?你知道你將和什麽為敵嗎?你想挑戰世界上最大、最可怕的組織嗎?他們或許已超越政黨,他們手裏說不定拽著幾個小王國,甚至,可能連美國這種超級大國也被他們控製著呢。再說,你妹妹……你妹妹……”


    “不,我相信我妹妹,不管她有怎樣的經曆,她始終是我妹妹,我會讓她知道,她的家人從非放棄過她。”卓木強巴說得堅定決絕。


    “可是,這說不定是唐濤的另一個圈套呢?”卓木強巴取出照片,那個模糊的背影已在日複一日的注視中變得熟悉親切起來,他又非常小心地貼身放好,道:“我從未想過當什麽救世主,但是作為人,這一輩子,總有些事需要堅持,我們稱之為信念的東西。唐濤的確看穿了我的弱點,就算前麵是火坑,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一時無話,又攀登了一段,卓木強巴道:“你呢?你有什麽打算?”


    “我?”莫金遲疑道,“不知道,或許,我會繼續尋找下去,我會試著去找找印加的黃金城吧,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每天在生與死的邊界掙紮,就是我活著的全部內容。對了,那個人,你打算去找他嗎?那人很可能就是十三圓桌騎士中的高層。”


    卓木強巴不由自主地將手揣進懷裏,那裏有個硬邦邦的鋼製小牌,由一串不鏽金屬珠鏈係著,他想起了兩人養好傷,即將離開狼王國時的情形。小狼將阿嗚肮要離開的消息,傳遞到了整個狼之王國,沒想到,狼族的王,紫麒麟竟然親自來給他們送行,要知道,在狼之王國中,卓木強巴的地位,不過是一頭普通狼,而莫金,地位比普通狼還要低一等。


    眾狼退讓出道路,在紫麒麟的引領下,卓木強巴獨自和紫麒麟到了一處高地,在那裏,紫麒麟蹲坐著,抬起了它的右前腿,卓木強巴從紫麒麟的眼中讀出,他像是要和自己握手一般。卓木強巴帶著惴惴不安之心,將手搭在紫麒麟的右腳掌上,


    紫麒麟腳掌輕輕上下搖了幾搖,那動作,讓卓木強巴不禁想起,頗有些像街邊的人握住小狗的前腿,一麵輕輕搖晃,一麵不斷地說:“你好,你好,你好……”


    跟著,紫麒麟搖晃了前爪之後,引領著卓木強巴的手,搭上自己的脖圍,紫麒麟的脖圍就像雄獅的鬣毛一樣蓬鬆、散大,卓木強巴的手放上去,就有一種快從絲巾上滑下去的感覺。他從未想過,尊貴的狼族之王,竟然允許自己觸碰它的身體,同時他也知道,紫麒麟絕不是讓自己撫摸它,難道說它想告訴自己什麽?果然,紫麒麟抬起右爪,將卓木強巴的手往脖圍裏按,卓木強巴的手清晰地感到紫麒麟灼熱的體溫,突然,他覺得那裏有個什麽東西,就在脖圍貼近皮膚的地方,像很小的串珠顆粒。


    卓木強巴的手,順著那串珠往上捋,漸漸發現,那竟然是一個串珠項鏈,紫麒麟的脖圍裏,戴了一串珠鏈?隻聽紫麒麟低聲命令道:“取下來。”卓木強巴手微顫,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什麽別的原因,費了大半天勁才算完成任務,取下珠鏈一看,整條珠鏈的下方,還掛著一塊在香巴拉三層平台上偶爾能看見的那些士兵使用的銘牌,那種小珠鏈,本也應是穿銘牌用的鏈子,隻是被人接長了,恐怕是由十幾條銘牌連接在一起的。那塊銘牌被磨平了,然後被用某種器具在上麵歪歪扭扭地刻了幾個拉丁字母,卓木強巴難以置信地看著上麵的字母,讀出了這些字母的發音:“骨頭?”


    紫麒麟的眼神充滿了歡愉,甚至還輕輕地搖了搖尾巴,卓木強巴險些沒暈過去,這條紫麒麟,竟然是……有主人的!他當然知道,紫麒麟絕不是對自己搖尾,而是這個名字,它為此而驕傲,這是它主人賜予它的名字。在卓木強巴的見識中,這頭紫麒麟已經強大得無與倫比,那它的主人,該是何等強大的存在啊!


    卓木強巴牢牢地將銘牌珠鏈拽在手心中,詢問道:“您,是不是希望我能去找他,告訴他,您在這裏生活得很好,很想念他?您在……等他回來?”


    紫麒麟輕輕點了點頭,忽然昂首,朝著雪山之外的方向,發出一長串低聲的狼嘯,卓木強巴知道,這是狼族表達思鄉的長嘯,那低沉的聲音悠揚婉轉,充滿了思念的味道……一陣寒風襲來,將卓木強巴的回憶打斷,他握著那珠鏈道:“這個更沒有線索可尋,隨緣吧。”


    在莫金心底,則還有另一個想:“如果真的能活著離開這裏,唔,統治全世界,這個提議不壞啊!唐濤,你未完成的事情,就讓我來替你完成吧!”想著想著,他看向旁邊的卓木強巴,笑了。


    卓木強巴心中所想,則是妹妹那天真無邪的笑容,記憶中揮之不去的回憶,他昂首望著天邊,雪峰堆積的曲線,仿佛形成了大狼的頭像,他又想起在離開香巴拉前,二狼、小狼和他的伴侶,一路將自己送出好遠,仍在翹首眺望自己的背影。艱難地爬過一座雪峰峽口,前方風雪漫天,白茫茫的一片,卓木強巴知道,翻過這個風口,前方還有幾座山峰,翻過那些山峰,還有更高的山,這一切也不過剛剛開始,前麵的路還有很長。


    就算活著離開,又該何去何從?十三圓桌騎士該如何應對?妹妹究竟已長成何種模樣?丹朱師是否肯收下自己?如何對導師交代?自己的養獒基地員工呢?在一片迷茫中,卓木強巴仿佛又聽到阿爸在風中問:“生命因何而存在?人類因何而存在?作為一個人的你,又是為什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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