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四個人悄悄的摸進了工地。


    可能是因為資金短缺,工地目前處在閑置的狀態,也並沒有什麽人在趕工。


    “三爺爺,現在下去嗎?”劉遠問常開泰。


    “等等,我先看一下方位。雖然隻是葬畜生的,但隻要是葬坑,都要注意下去的位置。”常開泰說道。


    雖然這葬馬池經過開發商的挖掘,又風吹雨淋了這麽長時間,但在這些倒鬥的老相家眼中,整個葬馬池的輪廓構造就如同沒有穿衣服的小姑娘一樣無所遁形。


    大約測定好了方位,常開泰讓大家順著葬馬池下撐與前弓的右交點處下去,因為葬坑很深,需要用繩子墜下去,還好四個人有帶繩子。


    常開泰雖經上次合葬墓的事情,體力大不如前,但仍舊要求第一個下坑。放下繩子,順著下到坑底,常開泰示意其他人可以下來了。


    常洋跟著也往下順,沒想到剛順到一半多點的時候,繩子“嘣”的一聲,竟然自中而斷,若不是下麵有常開泰幫常洋卸了力道,這一下他非得摔個狠的。


    此時四人都存了小心,吳宣強又放下了一截繩子,劉遠小心翼翼的墜到坑底。


    “三爺爺,讓我先看一下這個葬坑是什麽情況。”說著,劉遠從藏風囊中取出香三柱,坑正中點燃,然後焚定勢符,符灰散於坑周。定勢符可以算是符籙中的萬金油,但凡對某事需要通過某種術法得出結論,都必須焚定勢符。


    兩邊的香很快燒完,中間的那一柱香卻隻是香頭星火明滅,幾乎沒有動過。


    “三爺爺,這個葬坑,大凶。”


    這個結果連劉遠自己都費解,一個什麽都沒有,而且裸露在外的葬坑,烈日曝曬這許久,任憑多凶的葬坑,煞氣也該散得差不多了,為何會是這種情況?


    “我猜到了。估計這葬坑隻是一個馬虎眼兒(假象),裏頭的東西才是正主兒。”


    劉遠此時也猜測,這個工地之所以停在這裏,很有可能並非是資金問題,也許在開發的過程中碰見了什麽邪性的事件也未可知。


    此時吳宣強也下到了坑裏來,四個人在偌大的坑裏都有些心神難安。


    “咱們順著四角再往下挖一挖吧,如果挖出什麽東西來,千萬趕緊停手。咱們現在手頭沒有多少趁手的家什,不能往深了去。”


    常開泰說完,已經先手挖了起來,其他三人個人也拿著鐵鍬,各尋一角開始趕工。


    這裏的土質很鬆軟,一直都沒有什麽可以的東西出現,眨眼間除了常洋慢一些,其他三人都挖出七尺有餘了。


    “不應該呀!”從自己挖的坑裏爬上來,常開泰咂了咂嘴,“這東西怎麽會埋得這麽深,到現在連土色都沒有變。”


    “三爺爺,這麽挖也不是事兒,我先看看土吧。”劉遠說著,拿出探龍針,順著坑麵插進地中。


    探龍針又下去了近十米,劉遠才一點一點將其又拔了出來。


    “怎麽樣,小遠?”常開泰將手電照過來,讓劉遠看得更清楚。


    “三爺爺,這土,沒有一點變化。”劉遠將探龍針帶出來的土撥開給常開泰看。


    “這,怎麽可能!”常開泰也有些發懵,加上已經挖開的十米,這已經探到二十多米了,土樣竟然沒有一點的變化!


    “如果說這裏麵的東西埋得這麽深,卻還能將煞氣放出得如此濃烈,小遠,我還是很認真的建議你,這個地方,不要碰了。”常開泰心裏都有些打鼓了。


    “可是三爺爺,我總覺得這個坑裏埋得東西,應該並沒有那麽深,或許隻是咱們探取的方位不對?”劉遠還是不死心。不過他倒是確實有這種感覺,這坑裏埋得東西離他們並不遠,隻不過探龍針裏的土又將他的結論給推翻了。


    “這樣吧,咱們再最後做一次努力,看看這坑中有沒有什麽地方藏著機關暗道,如果還是什麽都沒有,就不找了。”常開泰做出了“最後通牒”。


    劉遠也隻好無奈的同意了這個建議。


    四個人拿著強光手電在坑中四處照著,劉遠是最上心的一個,每一個角落細節都不放過,但凡是符合術數的位置,劉遠都仔細的觀察了一遍。(..tw)


    怎料天不遂人願,又尋摸了能有一個多鍾頭,外麵的天已經發亮了,眾人依舊是兩手空空。


    “走吧,看來東西未必還在這了,有可能被別人偷偷挖走了。即使在這,也不是咱們幾個人能夠碰得了的。”常開泰勸解劉遠道。


    劉遠心裏的沮喪之感無以複加,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的興師動眾到這裏,結果出了一個葬馬池,什麽都沒有看到,怎能不絕望?


    沒精打采的四個人回到賓館,吃了早飯,也不說話,各自回房歇了。


    “五哥,你東西都寄過來了嗎?”劉遠給店五爺去了個電話。既然此行的任務宣告失敗,東西再寄過來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寄過去了,擔心你們著急,前幾天東西就都給你們置辦齊了,你們昨天電話一過來,我就寄出去了,最晚明天就能到。”


    店五爺還以為劉遠著急用。


    “行,我知道了。”


    “嗯?老弟,怎麽感覺精神頭不太對啊?怎麽回事兒?”


    “五哥,坑裏頭沒東西。”


    “......嗨,沒什麽的,做咱們這一行的,什麽時候還不得交上點學費。三爺估計也沒少碰見過這種事兒。中國大了去了,好東西有的是,不打東家打西家,往後再碰唄。”


    “嗯。”


    “行了老弟,別那麽沒趣兒,就當是去山東玩一玩唄!這祖國的大好河山你也多見識見識,香港那彈丸之地,哪有咱大陸豐富多彩!別多想了!”店五爺見劉遠興致不高,也耍貧嘴開導他。


    “我知道,謝謝五哥了。”


    “行了,不多說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掛了電話,劉遠就坐在窗邊抽煙。


    劉遠沮喪,並非因為找不到東西,也不是因為得不到寶藏,劉遠心心念念的,還是《真靈位業圖》。


    一輩子能有機會看到這樣的寶物,巴巴的跑過來,卻是這樣的結局,心有不甘啊!


    又等了一天,上午拿到了店五爺寄過來的東西,四個人便結束了蓬萊之旅,無功而返。


    回到青島,給胡素打了個電話。胡素和楊海星一直都在賓館裏住著,楊海星從家裏帶了些換洗衣裳,兩個姑娘就打算把這賓館當成臨時的家了。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胡素幫著劉遠把包接過來,後麵的楊海星也一臉關心的看著吳宣強。


    “沒東西。”劉遠也不太願意說話。


    “沒事兒!沒有就沒有唄!沒有更好,我還擔心有了東西你們又得進去冒險。好老公,就當是陪我來山東玩唄!”胡素也開導劉遠。


    “走,咱倆回屋去,我給你說點事兒!小吳,今天你陪海星!”胡素說著,將劉遠拉進屋裏。


    進了屋,劉遠不說話,也不換衣服,一頭仰倒在床上。


    胡素也上了床,盤膝而坐,將劉遠的頭擱在自己的大腿上。


    “遠哥,你忘了那次在少林寺那個老和尚跟你說的話了麽?”


    劉遠一愣。


    是啊,回來。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當時的那種明悟,真是讓劉遠受益匪淺,可是真遇到這樣的事情,但凡不是超脫之人,又如何得過?


    “老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沒事兒,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我相信你!老公,我跟海星聊了好長時間。海星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雖然學曆不高,高中畢業,但是人懂事兒,又乖巧。從上了高中就一直對小吳有意思,但是小吳那個木頭疙瘩就是不開竅,說得我都生氣!我給海星說,膽子大一點,等小吳回來,就霸王硬上弓把他給辦了!你看這個主意怎麽樣?”


    劉遠聽著這小丫頭出的餿主意,也笑了一下。


    “你這可算是經驗主義了啊!”


    “那錯不了!舍不得美色套不著流氓!你看,你不就被我給收了麽!再說,小吳那小子比你老實多了,這生米煮成熟飯了,還怕他不從?哼!”


    “行啊,怎麽說也是人兩口子的事兒,你就別跟著瞎摻和了,郎情妾意的,在一塊兒也是早晚的事兒。”


    “那現在這半死不活的,我看著替他們著急麽!老公,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咱們去爬泰山怎麽樣?本來我都跟海星約好出去玩了,你們既然回來了,就跟我們一起去唄?”


    “我不愛動彈。”


    “嗯~~~不嘛~~~你要是不去,我就給三爺爺說你欺負我。”


    “瞅你那點能耐!”


    “去不去?”


    “明天再說!”


    “現在說!”


    “去。”


    “這才對嘛!不許賴皮!明天高高興興的陪我玩兒!”


    劉遠也不說話,仰著頭微笑的看著胡素,有一個知冷知熱,知道心疼人的媳婦,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第二天一清早,劉遠還沒起床,就聽見胡素光著腳丫噗噗的跑出去,然後打開門,外麵似乎還有個動靜。


    “怎麽樣?成了沒?”胡素以為劉遠還在睡,悄聲問道。


    “耶!太好了!海星,這回你可得請我吃飯,釣到金龜婿了哦!一會兒收拾一下,咱們去泰山玩兒!”


    胡素興高采烈的關上門,卻見劉遠意味深長的望過來。


    “啊,哈哈,老公,你醒啦?起床吃飯,咱們去泰山玩!”胡素趕緊大聲說話,掩飾自己陰謀被撞破的尷尬。


    “你說你怎麽就不教人家點好東西呢?”


    “這就是好東西!”胡素脖子一梗,爭辯道。


    “行行行,是好東西。你去讓服務員把早餐拿上來,咱倆就在屋裏吃吧。”


    “老公,人家海星都成了好事兒了,我覺得我也應該——霸王硬上你!”


    ......


    忙活了近一個小時,兩個人洗過澡,叫了早餐,吃罷飯收拾停當,常開泰和常洋都不愛爬山,於是兩對小兩口兒四個人一起往濟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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