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看著上麵蝌蚪一樣的幾行字,靜印說道,“這種文字我小的時候見到過,應該是古扶南文。這種文字是出現在七世紀以前的一種流行文字,不過後來主要轉化為泰國文字了。”


    “老徐,這上麵的字,你能夠看懂麽?”常開泰問靜印。


    “看不懂。”靜印到光棍。


    “那你嘰哩哇啦說著一堆不是廢話麽!”


    “別急啊,你聽我說完。這種扶南文雖然我看不懂,但是有人看得懂,而且這個人現在就在北京!”


    “那可不錯。老徐,有功夫你把這東西帶著,過去跟人家請教一下。”


    “嗯,他現在是大學的客座教授,我明天就過去找他。”


    將那片字條放回盒子裏,劉遠頗有些犯嘀咕。他特別想知道那麽可怕的煞陣下麵就埋了這麽一張字條,這字條上麵究竟寫的是什麽東西。


    “要我說,這東西不用理它就對了。誰知道又會出什麽提示讓你們去尋寶,到時候又是生死不知的。我心裏不踏實。”


    回到自己屋裏,劉遠讓少瑋去練功,而胡素則是一臉不願意的對劉遠說道。


    “這種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真的是有什麽好東西,咱們也可以去試試啊,再說,這兩年多也歇夠了,咱們也該好好活動活動了。”劉遠這話說的是自己的心聲,確實是有些心癢難撓了。


    “活動什麽呀!你看三爺爺還能跟著你出去麽?再說,穩穩當當的在家裏待著怎麽就不行?又不缺吃少穿的,少瑋你還得教,那有那麽多的閑工夫去找什麽寶貝!”


    “素素,你應該了解我的。”劉遠望著胡素。


    “算了,不管你,愛怎麽著怎麽著。”胡素被劉遠的眼神看得糾結,賭氣說了一句,扭過頭去看少瑋了。


    劉遠笑著搖了搖頭。雖然胡素心裏不希望自己出去,但隻要自己打定了主意,胡素都一定會支持的。


    “少瑋,教給你的《弟子規》都背會了沒有?”


    “嗯,會了。”少瑋現在可是真正理解了什麽才叫吃苦。每天早上五點多就起床,先跟著打一趟拳,然後背那些烏七八糟的道家論典,再學習如何與自己體內的氣機發生溝通,做得不好了還要被劉遠訓斥甚至打手板,每次見了胡素都眼淚巴巴的,休息的時候也隻跟胡素在一起,見了劉遠都躲著走。


    “背來聽聽。”


    “聖人訓:首孝悌,次謹信,泛愛眾,而親仁......”聽著稚嫩的聲音背著弟子規,劉遠笑著坐在椅子上,享受著午後的閑散時光。


    這樣的日子當然是好日子,但劉遠是個兩麵的人,一方麵對目前生活的滿足,一方麵又對冒險生活的向往,讓他如何取舍於這二者之間,也很難抉擇。


    第二天早上,靜印用劉遠的手機跟那位熟人打過招呼,然後帶著劉遠一起來到了北京外國語學院。


    “徐老叔,你可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啊!”看來靜印的朋友對靜印的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作為都達成了廣泛的共識。


    “這話說的難聽,我這叫無事不登三寶殿,還虧你是個大學教授,把話說的那麽俗!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一個前輩的孫子,劉遠。劉遠,這位是錢亮,你叫錢伯伯。你錢伯伯可是古代外語的泰鬥,這扶南文他尤其拿手。”


    “嗯?老叔,你是說碰見扶南文了?”前兩一聽頓時來了勁頭,“這扶南文現在流傳下來的可是極少,你們怎麽得來的?”


    “錢伯,這件事情一言半語也說不清,總之就有這麽一張小紙條,您幫我看看,上麵寫的是什麽。”劉遠說著,將盒子打開,放在錢亮的麵前。


    錢亮也不說話,急忙帶上花鏡,用帶著橡皮套子的鑷子夾住字條,放在寫字台上細細觀察。


    “沒錯,確實是扶南文,不過這上麵的內容並沒有什麽特別稀奇的。”錢亮看了幾眼,將字條上麵的那段話翻譯了過來。


    “佛陀眷顧他的子民,如陽光普照在大地,當無情的海水褪去,神跡將再次降臨。”


    “什麽玩意兒啊這是,沒頭沒尾的。小遠,這那有什麽名堂啊。”


    劉遠此時也正鬱悶呢,開場梆子敲半天,上來個小嘍羅,費了那麽大勁兒,就整這麽一張半通不順的字條,如何不糾結?


    “等等!”劉遠道了謝,正要將字條裝回盒子,錢亮卻將劉遠給叫住了。


    “這字條沒那麽簡單,你拿我再好好琢磨琢磨。”似乎是瞅出了一點什麽端倪,錢亮就仔細的研究起這張字條來。


    “這其中有不少字的附標都有很明顯的錯誤,是連當時幾歲的孩子都不會犯的錯,但看著字體,肯定是成年人所寫。所以我估計,這張字條可能是在玩個文字遊戲。”錢亮一邊重新研究著字條,一邊頭也不抬對劉遠和靜印兩人說道。


    這兩個人如同鴨子聽雷,錢亮怎麽說他們怎麽聽就是了。


    “哈哈!總算讓我找到了。來,你們倆看”,過了能有兩個多小時,錢亮興奮得喊了一聲,將從新組合的文字遞了過來,“每行文字的數目都相等,組合成現在的這個字陣,你們仔細看看,這上麵是什麽?”從那麽古老的文字裏探究出一個秘密,錢亮的自豪感爆棚,六十多的小老頭了,樂得眉飛色舞。


    “嗯,這麽看,中間彎彎曲曲的,小遠,你看這像不像一個地圖?”靜印一端詳就琢磨出了其中的奧秘。


    “應該是個地圖,可這是幹什麽的呢?”謎題隻解了一半,依舊是半山雲霧。


    “剛才我說了,有幾個文字是錯位錯音的,將這些錯的文字從新排列,是兩個字:頓遜。”


    “頓遜?是什麽意思?”劉遠還是不能理解。


    “你這孩子,一看就沒好好讀過曆史。”錢亮才不管劉遠何許人也,教訓起來,“頓遜是傳說中扶南的一個屬國,也是最富庶的國家。當時扶南的開化程度比較快,很大的一個決定性因素就是因為頓遜這個屬國的對外通商。接觸了很多的外國人,尤其是中國人,才讓這些化外民族得以快速發展。不過早在七世紀初,這個遐邇聞名的港國就不知道為何,忽然消失掉了,而過了不久,扶南也被真臘打敗亡國。所以頓遜的行蹤就成了一個未解之謎。”


    說起自己的老本行,錢亮真是滔滔不絕,“對於頓遜的消失,有遷徙說和淹沒說兩種。因為頓遜舉國近海,每有一座城都被海水倒灌淹沒的現象,《梁書》曾經有雲:‘頓遜回入海中千餘裏,漲海無崖岸,船舶未曾得徑過也。’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國民不堪其苦,所以舉族遷徙到了今天的緬甸與柬埔寨一帶,這是遷徙說;還有一種說法,是說當時正是印度洋與太平洋板塊運動相當頻繁的一段時期,一次巨大的潮汐活動將來不及撤離的頓遜舉城淹沒。所以現在的頓遜,很可能與亞特蘭蒂斯一樣成為了海底文明,隱藏在海中的某一處。”


    “那咱們最先看到的那句話,是不是應該看作是一種暗示?”劉遠現在的精神頭可比剛才足了不少。


    “嗯,很有可能。尤其是最後那句話,‘無情的海水退去,神跡將再次降臨。’不知道頓遜國究竟在什麽時候又會重新出現。不過我估計,現在能夠找到這個地方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無論是泰國、越南、緬甸、柬埔寨還是老撾,對頓遜的記載都是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計,甚至還沒有咱們大陸史學家整理得多。對頓遜的曆史,可以說差不多是一片空白。


    再者說,這頓遜到底在什麽地方,很多學者也都莫衷一是。有的說在緬甸一帶,有的說在越南附近,也有人說是在泰國沿海。總之要找到一個史書沒什麽記載,地理又不明確的地方,你們可以想像一下其中的難度。”


    “謝謝你了錢伯。我就隻是對這個東西好奇,不過倒並沒有一定要把它找到的想法。”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有多重要,劉遠安徽之行所遇危險可也不冤。


    “不過話說回來,相傳這頓遜可以稱之為珍奇之國,它是溝通東西兩方的要道,而那個時候,正是盛世大唐剛剛開始的時候,所以很多的奇珍異寶、文明典籍都會經過頓遜。如果真的能夠找到它,無論是物質還是文化,那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


    一見劉遠並不是執著的要找它,錢亮反而拿話勾搭劉遠。


    “老錢,你自己想去就說自己想去,別又是激將又是利誘的,這種玩意兒小遠見多了,又得跑那麽遠下,哪有那個閑工夫!”靜印可是很不給前兩麵子。


    “而且從泰國打撈東西,想運回來,是相當麻煩的。”劉遠考慮的就更實際。


    “唉,我也就那麽一說。不過小遠,錢伯跟你說,你要真有這個打算,錢伯肯定能給你提供很大的幫助,到時候別忘了把你錢伯帶上就行。”


    “嗯,放心吧錢伯,如果真要過去的話,肯定會叫上你的。”不過說實在的,劉遠已經打了退堂鼓了。


    “怎麽樣?查出個什麽四五六沒?”一到家,常開泰也頗感興趣的問道。


    “說是個類似藏寶圖的東西,不過寶貝不在中國,東南亞那邊兒。”雖然未必能夠去找,但劉遠興致明顯比之前以為隻是一張紙條要好不少。


    “那就是不去咯?”胡素帶著少瑋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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