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不知道我們衛生廳的人還能指揮警察抓人!”就在原幹事叫囂著讓兩個警察將打人的陶沫和陸九錚連同田剛他們都抓起來時,鄭秘書的聲音冷冷的在辦公室外響了起來。


    “你又是誰?”趙副院長眉頭皺了皺,看著走進來的鄭秘書,一股不祥的感覺浮上心頭,都是體製內的人,有些人從架勢上一看就是來頭不小,而此時西裝革履,看起來笑眯眯的鄭秘書就讓趙副院長感覺心裏頭直打鼓。


    原幹事在衛生廳裏是負責處理醫療投訴的分類整理工作,說白了她並沒有多大的權力,但是她自以為在衛生廳工作高人一等,平日裏都是斜著眼睛看人的,田剛求她幫忙的時候,原幹事之所以會答應不過是為了從曾醫生之類拿些回扣好處。


    此時看到鄭秘書走進來,原幹事那囂張跋扈的老臉倏地一下蒼白了,呆滯瞪大的眼睛裏滿是驚恐和害怕,身體瑟瑟發抖著,若不是一手撐在辦公桌麵上,估計人就癱軟在地了,她怎麽都不敢相信這麽一件小事會引來了鄭秘書。


    衛生廳每天收到的醫療投訴都高達幾十份數百份,如果真的是什麽重大醫療事故,或者病人家屬身份非同一般,廳裏會重視那是理所當然。


    但即使如此,鄭秘書也不會親自處理,畢竟他可是喬部長的機要秘書,身份比起廳裏那些大領導都要重三分,這樣的小投訴讓鄭秘書來處理那才是大材小用。


    “趙秘書……我……我隻是……”說話結巴著,原幹事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和強勢,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看都不看哆哆嗦嗦的原幹事一眼,鄭秘書心裏頭明白曾醫生這顆毒瘤能存在這麽久,除了曾醫生自己的關係之外,原幹事這個負責廳裏醫療投訴的工作人員也是重要的一個原因。


    所有對曾醫生的投訴都讓原幹事私下裏處理了,這樣假公濟私、知法犯法人,開除隻是第一步,至於會不會判刑,那要看原幹事手裏頭犯的事有多少。


    因為知道這事將有秦首長來出麵,鄭秘書進門之後也就和陶沫、陸九錚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公事公辦的看向田剛開口:“我是衛生廳鄭秘書,這一次的投訴將由我來親自處理,所以麻煩田先生你將妞妞的病曆、藥單和其他醫院出具的單據都交給我,七個工作日之內我會給公布處理結果。”


    “是。謝謝鄭秘書。”田剛的確不認識鄭秘書,但是他畢竟是衛生廳的保安,自然知道喬部長身邊的機要秘書就是姓鄭,再加上原幹事那驚恐的表情,田剛心情異常的激動,快速的將陶沫遞過來的一遝單據都交到了鄭秘書手裏頭。


    田剛可以不在乎花掉的錢,但是身為一個父親,他沒辦法接受曾醫生為了錢毒害妞妞的身體,大把大把沒用的藥都給妞妞吃,一想到此,田剛都有殺了曾醫生的衝動,尤其原幹事和趙副院長態度強勢而蠻橫,不但不查處曾醫生反而維護他,田剛在憤怒的同時又感到巨大的絕望。


    可是鄭秘書的出現,如同一道光,讓田剛明白這個社會上雖然有些毒瘤,但是依舊有很多的好領導、好幹部。


    接過田剛遞過來的病曆和藥單翻閱著,鄭秘書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雖然不是醫生,但是畢竟在衛生部門工作這麽多年,一些醫藥常識也是有的,二十多萬的治療費和醫藥費,但是單據上關檢查費用就高達五六萬。


    看著妞妞瘦骨嶙峋的小身體,一雙幹淨的大眼睛裏閃爍著疑惑的天真光芒,鄭秘書心有不忍的收回目光,五六萬的檢查費啊,病曆上的病因竟然都寫的含糊其辭,為了斂財,曾醫生簡直喪心病狂。


    辦公室裏氣氛異常的凝滯而緊繃,原幹事已經麵如土色,趙副院長臉上的汗如同雨珠子一般,當猜到鄭秘書的身份後,趙院長雙腿已經不停的哆嗦。


    至於地上如同爛泥一般的曾醫生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陶沫出手很重,將人直接揍的癱地上爬不起來,而鄭秘書的出現也讓曾醫生察覺到了危險,所以此時連喊痛都不敢了。


    就在這讓人窒息般的安靜裏,走廊外突然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因為要將事情刻意的鬧大,所以鄭秘書是高調出場的,他到達醫院之後報出了身份直接到了陶沫這邊。


    而醫院的院長還其他院辦的領導一得到消息,所有人都愣神了,然後一群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跑的太急,一個一個都滿臉大汗的喘著粗氣,“鄭秘書,您……您怎麽來了?”


    院長根本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看著走廊外痛的呻吟的保鏢,再看著辦公室裏被陶沫揍的像是一趟爛泥倒在地上的曾醫生,院長心裏頭咯噔了一下,隻感覺出事了,出大事了。


    其他幾個院辦領導同樣如此,看著地上的曾醫生,一個個心裏頭都七上八下的惶恐著,平日裏曾醫生是什麽德性他們都清楚,簡直就是掉錢眼裏去了,潛規則哪家醫院都有,偶爾拿一點回扣什麽的,隻要不過分,院裏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唯獨曾醫生活脫脫是地主周扒皮轉世,恨不能將病人家屬身上最後一滴血給榨幹了才罷休,每一次就屬他的回扣拿的最多,比起其他醫生甚至能高出數十倍,就是因為曾醫生濫用藥、亂用藥。


    現在好了,出大事了!也不知道姓曾的怎麽就惹到了鄭秘書頭上,他一個倒黴是小,隻怕醫院上上下下都要被他拖累了,想到這裏,眾多領導看向曾醫生的視線像是刀子一般,恨不能將他淩遲活剮了。


    “我怎麽來了?”聽到院長顫抖的詢問聲,鄭秘書冷冷一笑,冰冷的目光是掃過辦公室裏所有醫院的領導,“秦老首長的孫子陪他小夥伴來醫院看病,誰知道碰到黑心庸醫,態度還極其囂張惡劣要打要殺的,秦老首長一怒之下電話打到了喬部長的辦公室,我能不來一趟嗎?”


    院長頭嗡的一下差一點炸了,呆愣愣的目光看向辦公室裏的兩個孩子,秦老首長的孫子?院長視線定格在小暉鉞身上,再看著他握在手裏頭的手機,再想到平日裏曾醫生那囂張的態度。


    院長整個人如同墜入到了冰窟窿裏,臉上血色盡褪,腦子裏一陣一陣的亂想,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姓曾的平日裏亂開藥,這一次踢到鐵板了。


    “暉鉞,你爺爺已經派人來接你了,我們這就走吧。”鄭秘書看了一眼臉色灰敗的院長,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曾醫生這樣的毒瘤,難道院長他們不知道嗎?不過是抱著多一事不是少一事的態度,反正沒有鬧出人命來,現在後悔一切都太遲了。


    “謝謝鄭秘書。”小暉鉞雖然不太明白這事怎麽牽扯到自家爺爺身上了,但是卻還是禮貌和鄭秘書道謝醫生,將手裏。


    一旁田剛和徐丘都傻眼了,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妞妞口中那個經常提起的秦暉鉞,竟然是秦老首長的孫子!都是在部隊當過兵的,七大軍區的首長他們自然清楚,此時兩人看向小暉鉞的目光也刷的肅然起敬。


    陸九錚抱起小暉鉞,一旁田剛也跟著抱起了妞妞,眾人向著辦公室外走了去,呆愣的院長終於回過神來,拔腿就追了出去,“鄭秘書,您聽我的解釋,您聽我的解釋……”


    其他原理領導都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曾醫生,誰也懶得管他是不是受傷了,也咚咚的追了出去,他們醫院得罪了秦老首長的孫子,甚至還被老首長告到了喬部長那裏,眾人頭皮直發麻,天塌了也不過如此。


    一眾人都離開了,辦公室裏被留下來的兩個警察對望一眼,看著地上的曾醫生,一人不由的感慨,“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上還真不能太囂張,誰知道你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後悔就太遲了。”


    “是啊,說不定得罪的就是貴人的朋友親戚。”另一個警察附和的直點頭,鄭秘書沒有來之前,曾醫生和趙副院長他們都多囂張跋扈,就差沒有喊打喊殺了。


    誰知道風水輪流轉,那個叫妞妞的小姑娘竟然是秦老首長孫子的好朋友,甚至還陪著她來醫院看病,多行不義必自斃,曾醫生也是罪有應得!


    到了醫院門口,秦老首長這邊的架勢也擺出了,兩輛掛著軍牌的黑色越野車停在了門口,看到小暉鉞出來之後,唰的一下,四個身著軍裝的大兵快步的走了過來。


    “鄭秘書,我奉首長的命令來接暉鉞少爺回家。”帶頭的大兵對著鄭秘書行了個軍禮,冰冷的目光銳利的看了一眼後麵的院長等人,這才向著小暉鉞走了過去。


    “暉鉞,你先回去,我一會還要去妞妞家幫她看病。”陶沫拍了拍小暉鉞的頭,自己需要處理的就是妞妞的病情,其他事已經不需要自己介入了。


    小暉鉞被大兵擁護著上了車,看著汽車揚長而去,院長臉色更加的慘敗,曾翰明那個蠢貨,他難道就沒有認出來這是秦老首長的愛孫嗎?想到剛剛那大兵看向自己的凶悍眼神,院長知道說什麽都晚了。


    “鄭秘書,我們醫院出現了這樣醫德敗壞的醫生,是我們監管不到位,我身為院長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鄭秘書,醫院絕大部分的醫生都是好醫生。”即使懊悔的恨不能宰了曾醫生,院長此時也隻能先向鄭秘書檢討自己的錯誤。


    估計也將院長他們晾的差不多了,鄭秘書這才正色的看了他一眼,“曾翰明的事情是否是個案,不是院長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秦老首長很生氣,喬部長同樣震怒,醫院這邊廳裏會派出小組連同紀委的人一起來調查,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切等紀委小組調查過後再說。”


    聽到鄭秘書隱晦的提醒,院長忙不迭的直點頭,真的是這樣還好一點,畢竟院長說的話並不假,醫院九成九的醫生都是恪守醫生守則,至於少數曾醫生一樣的毒瘤,因為各種複雜的關係,院長也不好開除他們,借著這一次的機會徹底肅清這些毒瘤也好。


    兒童醫院一起一鬧事件竟然驚動了鄭秘書,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京城大大小小的醫院都知道了這個消息,而因為喬部長這邊的部署,所以小妞妞事件的起因發展結果沒有一絲保留遮掩的傳了出來。


    醫鬧每個醫院都有,亂用藥現象各大醫院基本也都存在,但是到了曾醫生這種為了斂財喪心病狂的程度還真是少見,而當從衛生廳這邊傳出廳裏要聯合紀委成立調查小組,徹查所有醫院亂用藥、拿回扣的風聲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將曾醫生和兒童醫院給恨到骨子裏去了。


    曾醫生和兒童醫院要作死是你們的事,不要害了所有的同行那!當然,也有一部分一直兢兢業業恪守在崗位上的醫生暗自高興、拍手稱讚。


    廳裏和紀委來徹查也好,平日裏這些有醫德的醫生工作最辛苦,拿的一直都是一份死工資,而那些道德敗壞的醫生卻是拿著黑心錢在醫院裏招搖得瑟,甚至認為那些不拿回扣的醫生都是死腦筋,送上門的錢都不要,這股歪風邪氣如果不刹住,日後隻怕更多的好醫生也會被帶壞。


    現在好了,紀委和衛生廳聯手調查了,黑心錢拿的多的醫生再沒有了往日的得瑟,惶恐不安之下開始四處找關係,但是這一次喬部長震怒,所以此次徹查的力度是前所未有的大。


    誰來求情找關係都沒用,一經查處,直接停職調查,輕的丟了工作,重的如同曾醫生這樣直接進牢房,衛生廳這邊自然也有人想要求求情,畢竟拿回扣已經是醫療行業的潛規則了,真的徹查,隻怕會鬧的人心惶惶。


    可惜秦老首長已經公開表態了,如果衛生廳不敢查,那麽他會親自派兵給紀委,誰敢求情、誰敢阻擾,鐵麵無私的秦老首長直接將人抓起來再說。


    喬部長和秦老首長的情況基本一樣,他們身處高位,但是卻算是孤家寡人,小暉鉞年紀太小,喬甯根本不在京城,就算有些人想要後輩來牽製喬部長和秦老首長,這打算也隻能落空了。


    而作為整件事的核心人物小妞妞也成了眾人的焦點,第二天,兒童醫院這邊還有其他醫院兒科的專家教授齊聚一堂到了京城大學第一醫院給小妞妞會診。


    說實話看著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的小妞妞,看著她青紫的幾乎沒辦法紮針的小胳膊,看著那二十多萬的檢查費、治療費和藥費,在場的專家和教授也都於心不忍。


    去年秋天妞妞是突然發病的,最開始隻是低燒,但是退燒藥吃了,退燒針打了,但是體溫就是拿不下來,也不是高燒,就是低燒,斷斷續續的燒,原本被養的胖乎乎的妞妞一下子就瘦的皮包骨頭了,而且低燒沒有拿下來之後,妞妞麵部開始了水腫。


    看眼前這化驗單子,最開始沒有找曾醫生治療之前,田剛和徐丘也帶妞妞去了好幾家大醫院,最開始醫生懷疑水腫是腎功能異常引起的,但是檢查之後腎功能一切正常。


    後來醫生又推測是不是局部血管堵塞,但是血管造影對孩子的副作用太大,醫生采用的是檢查方式,但是血管一切也都是正常。


    大大小小的各種檢查做了十幾樣,就是沒有找到病因,田剛也是沒辦法了,最後求到了原幹事這裏,她推薦的就是曾醫生。


    按理說之前已經做了這麽多的檢查,到了曾醫生這裏很多檢查都不需要做第二遍了,可是為了斂財,曾醫生將小妞妞所有做過的檢查又重新做了一遍,甚至連血管造影也都做了。


    沒有找到病因,再加上小妞妞之前的麵部水腫,曾醫生就將病因推到了腦部發育不良上,人體大腦最為精密和複雜,腦部有問題了,一時半會醫治不好也正常。


    不過曾醫生查不到病因,但是卻給妞妞注射了大量的抗生素,原本的低燒終於退了,田剛和徐丘隻以為曾醫生醫術的確高明,根本沒有想到大量服用抗生素之後的副作用。


    在曾醫生治療的這大半年時間裏,妞妞的確不低燒了,但是經常四肢無力,食欲也不行,有時候吃了救吐了,整個人蔫蔫的,好在妞妞性子開朗,並沒有被病魔打倒,精神也不錯。


    “魯主任,你看妞妞這是什麽情況?”匯聚一堂的兒童專家們看了妞妞的各種檢查報告之後,又仔細詢問了一番妞妞的情況,眾人不由將目光看向兒科最好的專家魯主任。


    “這個暫時還不能確定,最可恨的是曾翰明給妞妞開了大量的藥,這些藥物目前在妞妞體力形成了一個短暫的平衡,但是一旦這種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妞妞隻怕就危險了。”魯主任已經年過五十了,他的小孫女和妞妞同齡,看著病床上的妞妞,魯主任也有些的憂心忡忡。


    兵來如山倒,妞妞現在看起來很正常,但是一旦體內平衡被打破,這麽小的孩子又沒有什麽抵抗力,隻怕會有生命危險。


    其他幾個兒科專家也是如此的看法,雖然病因沒有找到,但是他們更擔心的是妞妞此時的情況,曾翰明不會治病也就罷了,禍害孩子的身體他倒是最拿手,那麽多各類抗生素用下來,妞妞原先的病情是被遏製住了,但是這根本是以毒攻毒,妞妞隻有四歲,她的身體根本受不住。


    “褚老爺子,您老看看這是什情況?”西醫這邊是沒轍了,各種檢查都沒有查出病因來,西醫也就沒辦法對症下藥,所以此時眾人不由期待的看向褚老爺子。


    一旁的畢院長也不由的看向褚老爺子,孩子會轉院到第一醫院也是畢院長請示了喬部長之後做的決定,考慮到妞妞的家境,所有的治療費也都全免了,畢院長這麽做也是為了挽回整個京城醫療隊伍的名聲,出於同樣的考慮,今天才會來了這麽多會診的專家。


    “根據最開始妞妞在中醫院的病曆,我初步判斷是是濕熱相搏的症狀。”褚老爺子收回給妞妞把脈的手,慢悠悠的繼續開口解釋。


    “去年秋天氣溫不穩,持續高溫燥熱之後突然降溫,妞妞體內應該原本就有熱症,突然降溫之後又感染了濕邪,濕熱交加在體內,所以最開始會表現出低燒和水腫的情況。”


    褚老爺子越想越感覺自己的判斷是對的,“但是因為耽擱了治療,又服用了大量的抗生素,現在的病情局顯得很是複雜,我建議我先開一個祛熱除濕的方子,喝上一個療程,將體內的濕熱病根先除掉了,再慢慢調理身體。”


    聽了褚老爺子的話,在場的專家教授也都認同的點了點頭,濕熱是病因是根本,隻有先祛除了這個病因才能說後一步的治療。


    “陶沫,聽說當天是你送妞妞去醫院,也是你揭發了曾翰明濫用藥,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看法?”褚老爺子淡笑的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陶沫,這話卻是故意將陶沫推上了風口浪尖。


    衛生廳和紀委要肅查醫療隊伍的事情已經是鐵板釘釘不會更改了,而導火索雖然說是妞妞的病情,但是實際上卻是因為秦老首長一個電話打到了喬部長那裏,才將事情鬧的嚴重了。


    褚老爺子此時一開口,卻是故意質問陶沫,陶沫是一個中醫,醫術在年輕一輩裏也算是翹楚,她看了妞妞的病曆之後就應該知道曾翰明是個庸醫,可是陶沫卻故意裝作家屬帶妞妞去了兒童醫院踢場子,也因此將事情給鬧的一發不可收拾。


    一旁兒童醫院的院長還有另外兩個兒科專家此時臉色都是陰沉沉的難看,曾翰明是兒童醫院的醫生,出了這種醜聞,也是他們兒童監管不到位,對於陶沫,院長自然也有些的遷怒。


    陶沫當天如果直接說出她的身份,有資格參加三國研討會的醫生,就憑著這個名頭,曾翰明也不敢亂來,到時候事情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偏偏陶沫故意隱瞞身份,讓曾翰明有恃無恐的囂張起來,最後驚動了秦老首長,讓喬部長也是麵子無光的震怒,陶沫此舉看起來絕對是故意踢館子,狠狠的坑了兒童醫院一把,京城醫院這些院長和專家們自然沆瀣一氣的抵觸陶沫。


    麵對眾人或是仇視或是冷怒的眼光,陶沫倒也不在意,“我初步判斷也是濕熱相加的症狀,褚老爺子開的方子藥性溫和,正適合妞妞服用。”


    雖然陶沫也算是名聲在外,即使這名聲並不太好,但是眾人對陶沫的醫術多少有點期待,此時聽她這麽中庸的說法,好幾個心高氣傲的專家都不屑的冷嗤一聲,這種話誰不會說,還以為陶沫能參加三國研討會是有真才實學,如今看來她不過是走了喬部長的關係。


    藥方初步就按照褚老爺子的方子定下來了,醫院這邊立刻就開藥熬藥了,其他專家和褚老爺子都紛紛去了會議室休息,畢竟他們也要看看吃了藥之後小妞妞的症狀,至於陶沫自然被所有人集體無視了。


    “陶沫,小黛的事情我很慚愧。”其他人都走了,畢院長卻是留在了最後,此時歎息一聲向著陶沫道歉的。


    畢院長是真的沒有想到就因為龍武被龍老爺子鞭打了,朱黛竟然就歹毒的找人潑陶沫硫酸來報複,雖然最後陶沫沒有出事,可是朱黛的臉卻算是徹底毀了,那一個一個被硫酸燒出來的坑窪,即使華佗在世也沒辦法治愈。


    “畢院長,您不要自責,朱黛心理有些的偏激這要是沒辦法的事。”陶沫倒沒有遷怒畢院長,畢竟朱黛的事安全是她個人的行為,而且她也付出了代價。


    “你不怪她就好,估計等過段時間會將小黛送去國外治療。”這治療不但是指麵部,也包括了心理治療,但是畢院長知道朱黛一直不認為自己心理有病,所以隻怕要動用強製手段了,“還有馮敏敏那一家,我也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了,傷害已經造成了,雖然經濟賠償是最無力的,不過我還是希望馮家可以接受我們遲來的道歉和賠償。”


    當年朱黛被燙傷純屬意外,雖然馮敏敏母親離開了幼兒園的廚房有責任,但是當初的燙傷真的不算嚴重,不仔細看朱黛的臉都看不出來,可是朱黛的報複去生生的毀掉了馮敏敏的一生。


    馮烽這一次對朱黛潑硫酸,朱父和朱母雖然也惱怒,但是他們心裏頭也明白如果不是馮烽,朱黛找其他人對陶沫潑硫酸,那整個朱家和畢家說不定都要被朱黛搭進去。


    所以朱父和朱母真的沒辦法去責怪馮烽,陶沫將他們一家人送出了京城,朱父和朱母心裏頭也好受了一點,否則他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馮家人,這個經濟補償其實也是畢院長提出來的,他是感覺心裏頭有愧,而朱父則是想要修複和陶沫之間的關係,不求能成為朋友,至少不是敵人。


    這邊陶沫送走了滿臉愧疚自責的畢院長之後,轉身回了病房裏,田剛和徐丘都坐在一旁,又是擔心又是期待,看到陶沫進來了,兩人倏地一下站起身來,身份地位的不同,讓兩人麵對陶沫時都有些的拘謹。


    “不用擔心,褚老爺子的藥方和我之前打算開的方子是一樣的,妞妞的身體後期慢慢調理過來的,我會再開一些排毒的方子,盡可能的將她體內的那些藥物排出去,再輔以針灸,妞妞會康複的。”


    “陶小姐,謝謝你了。”田剛和徐丘異口同聲的道謝,如果妞妞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如何對死去的班長交代。


    而此時,同樣在第一醫院的高級病房,朱黛雖然沒有再打鎮定劑了,可是雙手還是被束縛帶綁住了,病房裏是一片狼藉,之前暫時得到自由的朱黛將病房給亂砸了一通,最後朱母也沒有辦法隻好又給朱黛綁了束縛帶。


    “若筠姐,你怎麽來了?”看到褚若筠,朱黛還算冷靜,隻是神色比起以往更加的陰鬱詭譎。


    “和爺爺一起過來的,這邊有個孩子出了點問題,來了好幾個專家會診。”褚若筠柔聲的開口,目光心疼的看著病床上的朱黛,握著她的手哽咽道:“你怎麽那麽傻呢?陶沫是個練家子,三五個大男人都近不了她的身,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害了你自己。”


    “若筠姐,你別哭,我不後悔,我隻恨沒有弄死陶沫那個賤人!”朱黛咬牙切齒的開口,表情猙獰的駭人,如果知道陶沫是個練家子,她就不會找人潑硫酸了,至少找人開車撞死陶沫,她速度再快能快得過汽車?


    褚若筠抹著眼淚,美麗的臉上滿是憂傷之色,“我和龍武知道了你的事,龍武立刻就派人去找害你的凶手,可是人卻沒有找到,據說馮烽一家被陶沫給送出京城了。”


    “小黛,你不要激動,其實我和龍武都懷疑,你有可能是被陶沫反算計了,否則哪會有這麽巧合的事。”褚若筠低聲繼續道,“你是個直性子,太單純了,估計你前腳找人報複陶沫,她立刻就得到消息了,否則怎麽剛好是馮烽接了你的活,馮烽在京城好幾年了,他如果要報複你,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這個時候。”


    在褚若筠的話裏,陶沫事先就知道了朱黛要動手害她,所以她反過來找到馮烽,讓馮烽假裝接了潑硫酸的活,而到了當天早上,馮烽假裝對陶沫潑硫酸,讓朱黛失去了戒備,最後害得朱黛被硫酸毀了容。


    而且因為陶沫的這一手布局算計,朱家不但不找陶沫報仇,反而感激陶沫不追究朱黛的責任,就連畢院長也是對陶沫無比的愧疚,甚至都放過了馮烽這個凶手。


    今天其他幾個院長和專家很是抵觸陶沫,偏偏畢院長卻是處處維護著陶沫,所以朱黛最終隻能吃了悶虧,還被朱父和朱母責備,被畢院長責備,而陶沫卻表現的寬懷大度,甚至讓朱家和畢院長都欠了她一個人情。


    呆滯了片刻之後,朱黛整個人幾乎要瘋了,不停的咒罵著陶沫,雙手用力的掙紮著,她以為隻是巧合,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陶沫這個賤人算計自己的,再想到自己父親和舅舅責備自己維護陶沫的模樣,朱黛更是猙獰著表情怒吼著。


    “小黛,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你再生氣也改變不了什麽了,隻會讓畢院長你朱叔叔對你更加失望,他們都已經打算將你送去國外強製治療了。”褚若筠此時用力的摁住發狂的朱黛,卻故意將朱黛最痛恨的事情說了出來。


    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心理有病,尤其是朱黛,當初畢院長發現她情緒有些的不對勁時,就打算對朱黛實行心理治療,朱黛異常的反感,朱父和朱母也是如此,他們不認為朱黛有病,所以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聽到褚若筠說自己的父母要將自己送去精神病院永遠的關起來,日後她不但是一個瘋子,還是一個毀了容的瘋子,而這一切都是陶沫設計陷害的,朱黛赤紅的雙眼裏閃爍著陰冷的光芒,如同嗜血的魔鬼的一般,隻要得到了自由,她肯定會將陶沫碎屍萬段。


    半個小時之後,褚若筠離開了房間,朱黛已經冷靜下來,回來的朱母感激的送走了褚若筠,看著冷靜下來的朱黛,再聽著她的苦求,終於心軟的給她解開了束縛帶,而就在住母轉身倒水時,朱黛拿起櫃子上的玻璃果盤狠狠的砸到了朱母的後腦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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