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卻仍舊不肯罷休,他又道:“大王,王妃雖然才貌雙全,可是畢竟不在大王身邊。自古王者後宮三千佳麗,大王可不要改了這個規矩。況且,臣鬥膽說一句,王妃雖然才貌了得,可是背景、家世都很含糊,無法給大王提供強有力的幫助,請大王三思……”


    平林一閃身走出隊伍,拱手道:“左相此言差矣,王妃是周國親封的公主,有周國這個大靠山,何須什麽背景和家世!”


    武庚讚許地看了看平林,笑著點頭:“有理!”


    看著子瑜吃癟的樣子,武庚心情愉悅道:“子瑜,你就痛快說出你的打算,何必拐這麽多彎子,繞這麽遠說話!”


    “大王明察秋毫!”子瑜反倒沒了顧忌,大膽道,“這些屬國國君願意獻上公主,與大王結為姻親,以後可以相互照應,你來我往!大王可以選擇一些,充實後宮,既慰了君心,也友好了邦國。”


    武庚冷笑,“原來又想要本王去聯姻,子瑜,你把本王看成什麽了?豳國有能力,不懼怕任何國家,本王也不必為了什麽利益,出賣自己!”


    “大王!”子瑜真是急了,說話就有些不瞻前顧後了,“我看王妃麵相,絕非什麽善類,如此容貌,和當年妲己有得一比,大王可別被美色蒙了心,重蹈了紂王的覆轍!”


    “大膽!”武庚“啪”一拍禦案,大殿上一片安靜,武庚陰森森道,“左相幾時學會看相了啊!本王的事還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就是充實後宮,也要等娶了正妃才說。退朝!”


    眾臣鴉雀無聲地退出去,武庚坐在王位上兀自平息著憤怒。


    這時一個侍衛進來,遞上密報。


    武庚展開看了,臉色鐵青,隨手拿起身邊的杯子、碟子“哐當”摔到地下,清脆的碎裂聲驚得平林和子瑜停下了腳步,兩人對視一眼,又都搖搖頭,不知道誰又觸了武庚的黴頭。


    右相府中,平林坐在書房的窗邊,看著外麵一輪明月。


    天空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那個美麗女子此刻也在看著這一輪皎潔月亮吧,有沒有一刹那會想起他,想起那些曾經相伴的歲月?


    平林心中歎息著,麵上露出淒然之色。


    “哐當”門被推開,武庚搖搖晃晃走進來,手裏捧著兩大壇酒,“平林……一起……喝酒……”


    平林趕緊上前扶住武庚,這個人是在哪裏喝酒沒有盡興,又跑來尋他喝酒?武庚沒有後宮,因此右相和左相府都設在王宮裏,平林的府邸離武庚寢宮最近,有事沒事武庚就來找平林喝個酒,說個話。


    平林不得不感歎,這武庚簡直就不像是紂王的兒子,那紂王多**,可是這武庚卻癡情得要命,為了等詩言回來,一直不肯娶妃納妾,空著後宮任憑群臣議論、評說。


    “喝酒!”武庚含糊不清地道。


    平林扶他坐下,起身去找杯子,回頭驚見武庚拿起酒壇對嘴灌著,酒噴灑而出,濺濕了他的臉,脖子以及身上的衣服。


    平林跑過來,搶下武庚手中的酒壇,苦笑道:“王,你這哪裏是喝酒,分明是洗澡。又怎麽了,要喝酒解悶?”


    “沒事!”武庚搖晃著頭,“我好著呢。喝酒。”說罷,上來要搶平林手中的酒壇子。


    平林無奈道:“好,好,你別搶,我們倒在杯子裏,斯斯文文喝好吧。”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著,氣氛壓抑得不行,平林歎氣道:“王,別喝了,詩言不喜歡你成酒鬼。”


    一提“詩言”二字,武庚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驚得平林趕緊起身,勸慰道:“王,這是怎麽了?”


    “她變心了!她不要我了!”武庚抱著杯子哭得傷心,平林也不敢多說話,隻能聽著武庚絮絮叨叨地講述。


    “管叔來信,說在周國王宮裏,蔡叔隻是多看了詩言幾眼,就被周公打得鼻青臉腫……”


    平林伸手拍了拍武庚的肩膀,笑道:“怕是管叔誇張吧,你我接觸過周公,他不是如此偏激之人。”


    “他偏激不偏激,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對詩言有情,不然管叔不會如此說。”


    平林一怔,這個情景看起來,周公對詩言果然別有心思,難道當真是……平林眼神幽暗,把玩著杯子不語。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姑娘。嘿嘿。”武庚又傻笑起來,“這是詩言教給我的她家鄉的打什麽油詩,我現在的情景就是這樣,可是姑娘呢,姑娘哪裏去了。”武庚拍著大腿,又開始哭泣,“姑娘不思念我啊!”


    武庚哭得傷心,哭得動情,哭得平林心亂如麻。


    “王,”平林試探著,“如果詩言當真不想回來了,你願意放手嗎。”


    “放……”武庚趴到桌上,咕噥著。


    平林心中一喜,剛要長舒一口氣,武庚卻忽地抬起頭,血紅著雙眼道:“放個屁!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寧可和她同歸於盡,也不會放手!”


    平林一口氣沒上來,噎在胸中,這個武庚夠狠,夠執著,詩言,你未來的命運堪憂啊!


    周公苑書房內,小誦和伯禽相對而坐。


    伯禽翻著小誦的書簡,微笑道:“這些日子都學了什麽?我好生羨慕你。”


    小誦嘻嘻笑著湊到伯禽身邊,“你羨慕我什麽?是羨慕我的學習?還是羨慕我有姐姐陪伴?”


    伯禽白皙的臉上騰地泛起一片紅,他垂頭低聲道:“小誦,你學壞了!”


    “禽哥哥,你幾時去上任啊?”小誦坐到一旁,眨著大眼睛問伯禽。


    “四叔父說就這幾日,”伯禽溫和的臉上有些黯然,“讓我去錘煉一番,可是我舍不得……”聲音逐漸低下去,含糊不清。


    “說清楚了,是舍不得誰?”小誦憋著笑嚴肅地問。


    伯禽抬眼,看清小誦眼中的戲謔,放下手中的書簡,撲向小誦,“我就最舍不得你!”


    兩個人嬉鬧著,伯禽伸手來抓小誦,小誦一個躲閃,恰好撞進剛進門的詩言懷裏。


    “呀,小男生,又調皮!”詩言扶住小誦,拍了拍他的頭。


    小誦一個回身抱住詩言,撒嬌道:“姐姐,禽哥哥欺負我!”


    詩言揉揉小誦的頭發,笑道:“少來!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阿禽,你好幾天沒來了呢。”


    伯禽在不遠處站定,看著小誦在詩言懷裏撒嬌耍賴,眼神閃了閃,溫潤一笑:“這幾日怕打擾你們,沒敢過來。”


    “姐姐,禽哥哥要去四叔父的屬地上任了!”小誦瞅著詩言的粉臉道。


    詩言一怔,未來的魯國國君就要上任了嗎?怎會如此早?和曆史記載不符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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