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比鬥台外的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極為精彩,過了片刻,急促地呼吸,猶如風車一般呼呼響起,此起彼伏。


    “居然贏了?”


    人群中有人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隨後依然有些不敢置信地說出了心底的震撼,隨著這話的響起,徹底打破了場上的寂靜。


    不知是誰邊狂咽口水,邊說道:“居然真的撐過了五招,他是怎麽做到的?”


    “一個煉氣一層的新人居然在外圍弟子第一人的手中撐過了五招,看情形似乎喬毅漁還吃了點暗虧,天呐,這世道要變了麽!”


    就在這時,人群裏響起了一句帶著無盡悔恨的聲音,“天殺的!勞資的丹藥和靈石,尼瑪,這次徹底破產了!”


    這話一出,在場上引起了無數的共鳴,一時哀嚎成片,痛哭成群,不過這樣的人大多是修為在煉氣三四層之間。


    修為在煉氣一二層的眾人雖然臉上也有著失落,但是眸中卻有著淡淡的欣喜,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通過這樣的手段把手中的丹藥和靈石出手了,一會就不會有人惦記上自己,這樣至少能換來一個月的安寧,這一刻,甚至他們看比鬥台上呂夏的眼神都有了些許的感激。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麽的殘酷,弱肉強食,隻有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才有資格擺脫現狀!


    他們有些羨慕地看著遠處那些身著白衣的內門弟子,眼裏滿是憧憬,成為內門弟子,就是他們擺脫現狀的第一步。


    白衣臨塵的眾內門弟子麵麵相覷,個個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


    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角落裏的青年胖子低聲長歎道:“果然勝了…真的讓人難以置信……”


    在眾人複雜地目光中,呂夏掙紮著站了起來,衣衫染血,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淡淡地掃視了一遍比鬥台外的眾人,眸光堅毅如石,受傷的身體挺立如竹,給人一種壓迫感。


    似乎在那一刻,眾人眼中的呂夏和七年前那個跪在測元碑前的小孩重合到了一起,那年的他眼神也是這麽的堅毅,像是永不服輸一般,當年那個少年的錚錚冷語如同依然在耳際回蕩一般:“有朝一日我也能修出元氣!”


    他做到了,而且做得比很多人都好!


    呂夏冷冷地掃了一眼張一霸,隻見他微微地低了低頭,避開了呂夏的目光,自然也沒人能看到他眼底的異色,和一抹愈發濃烈的殺機。


    這時候,比鬥台上響起了“噗”的一聲,隨後籠罩住整個比鬥台的藍色護罩漸漸消散在了空中,露出了台上兩人清晰的身影。


    “我能走了麽?”呂夏咧嘴一笑,可是胸前斷了的肋骨傳來劇痛,讓他臉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喬毅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慢慢呼出,說道:“你很好!我都忘了我有多久沒受過傷了!”


    呂夏的笑容在此情此景下就像是一隻巨手般,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憑他的脾氣這如何能忍!


    他的目光突然冷厲如刀,狠狠地繼續道:“想走,把小命給我留下來吧!”


    言罷,居然猛地暴起,元氣激蕩全開,向著呂夏攻擊過去,攻擊狠戾而刁鑽,殺氣彌漫。


    台下眾人驚呼連連,似乎都沒想到喬毅漁居然惱羞成怒,暴起攻擊,可是他們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喬毅漁的拳頭就要砸在呂夏的頭上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台下有一道平淡之極的聲音響徹而起,聲音雖然平淡,卻蘊含著驚人的威壓!


    “真是麻煩,在小爺的眼皮底下,你殺他試試。”


    眼看著攻擊就要落到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的呂夏頭上的喬毅漁突然打了個寒顫,一股強大的氣勢徹底鎖定了他,似是這一拳落下去他也會隨之隕落一般,這樣的感覺讓他心裏涼氣直冒,拳頭居然在空中生生地頓住了,拳風把呂夏的黑發吹拂得越加淩亂。


    喬毅漁第一個把目光轉向了台下的某個角落裏,待他看清那道有些噸位的身影時,眸裏的驚慌一閃而沒。


    眾人順著喬毅漁的目光看了過去,一時場上急促地呼吸再次如同風車一般,響徹全場,隨之爆發了一輪更加狂熱的騷動。


    “大師兄!”


    “是大師兄,早就聽說過大師兄向來看不慣宗內弟子隨意欺壓或是辱殺新人,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大師兄不是一直在外圍弟子辦事處潛修麽?難道因為呂夏跑出來了?”


    這時候,有剛剛趕過來湊熱鬧的其他主峰的外圍弟子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對著身邊的師兄問道:“這位師兄,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打完了麽?怎麽大家都看著那個胖子?”


    “你居然不認識大師兄,也難怪,大師兄可是被譽為青陽宗最天才的弟子,卻也是青陽宗最神秘的弟子!”


    那人頓了頓,眉飛色舞地道:“小子,你聽好了,你看到的那個身形微有些壯碩的青年就是我們內門三傑之首,掌教真人的親傳弟子,龍七!”


    “大師兄龍七,來曆無人知曉,十三歲時橫空出現並拜入掌教真人的門下,養性兩年,十五歲開始修行,半年時間便煉氣五層大圓滿,同年突破進了人人羨慕的煉氣六層,之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五年時間,脫胎後期巔峰,這就像是一個奇跡一般,讓無數長老都驚歎的天才級人物,整個青陽宗年輕一代的偶像!”


    說到最後,他激動的聲音越來越大,最終響遍了全場,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大師兄龍七之名他們一直有聽聞,這可是傳說中的存在,他們所有人的大師兄。


    “真是麻煩!”龍七無奈地低語了一句,隨後便越眾走了出來,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直通比鬥台的寬道,眾人看著氣勢飄渺,不急不緩地走著的龍七,目中滿是憧憬與崇拜。


    呂夏站的位置剛好被擋住視線,無法看到那一句話便讓得喬毅漁乖乖收回拳頭的人到底是誰,可是隨著周圍的議論,他的臉上也出現了驚容,大師兄龍七之名他早有耳聞,對於這位傳奇人物他一向很有興趣,可是卻一直未得一見真容,這一直是他心裏的一個小小遺憾。


    “是他!”


    待看清龍七之時,呂夏的臉色一僵,驚訝出聲,聽到那句很有標誌性的“真是麻煩”時他就感覺似乎在哪裏聽過了,直到看到這青年胖子,他才一下子恍然,自己居然早就與之打過交道了,隻是未知罷了。


    “今日的決鬥勝負已分,大家都散去吧!”龍七淡淡地說道,聲音卻如同雷霆般傳遍了全場,讓所有人都一愣。


    喬毅漁臉色蒼白,臉上的惱怒之色掩藏地極好,對著龍七一拱手,居然第一個跳下了比鬥台,朝著外麵走去。


    突然,他回過頭來說道:“對了,你叫呂夏是吧,很好,半年後的內門弟子晉級戰見,但願,你能活到那時候!”眸中殺機一閃即逝,隨後轉身揚長而去。


    張一霸也不知在何時再次消失了蹤影,似乎一直不敢與呂夏正麵相對,場上沸沸揚揚,眾人也對著龍七恭敬一拱手,漸漸退去。


    論道峰恢複了以往的平靜,可是經過這一戰,呂夏算是一戰成名,在宗門內小有名氣是一定的了,可是底下暗藏著多少的洶湧暗流,卻是無人知曉。


    “繼續努力,希望在內門弟子的名單中看到你!”


    龍七也隻是對著呂夏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對著呂夏豎了個大拇指,便騰空而去,消失在了雲海之中。


    呂夏看了看白雲飄飄的雲海,又看了看四周安靜無比行人寥寥的比鬥場,突然感覺到了一種莫名地蕭瑟,他伸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跡,感覺著腹部的劇痛,他知道,肋骨又斷了。


    他緩緩地站起身來,慢慢地朝著比鬥台下走去,步履有些踉蹌,可見雖然他強撐了五招並讓喬毅漁吃了個暗虧,可是他也受傷頗重,體內的元氣十剩其一,若不找地療傷,修為倒退都有可能。


    呂夏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強忍著疼痛走出了論道峰,朝著青竹峰走去,路上死一般的寂靜,似乎連鳥蟲都不啼鳴了,道道光線淩空揮灑,把晴空割裂成一塊塊,讓人壓抑。


    突然,一道光華璀璨的劍光如同匹練一般朝著呂夏殺來,呂夏的瞳孔急速收縮,腳下一個踉蹌橫移,閃避了開來,一縷黑發被長劍斬斷,隨風緩緩掉落。


    呂夏頭也不回,左腳橫跨了一大步,隨後回首揮拳,“哐”的一聲,打偏了長劍,也終於看清了持劍之人,居然是一直未見其現身的林承鴻,想不到他居然會在這裏截殺自己。


    如今自己體內元氣十不存一,再對上林承鴻這樣的煉氣五層,呂夏的心裏一冷。


    “想不到你這廢物命這麽大,修為也進步神速,不過也得止步於此了,下輩子再修煉吧!”林承鴻劍氣出鞘,直逼呂夏,讓呂夏步步後退。


    “噗!”


    一陣碰撞聲之後,呂夏體內的傷勢爆發,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小臉變得蒼白如紙。


    “哼,今日你必死無疑,張一霸那個廢物雖然平時靠著張濤的麵子狐假虎威,但是至少是個角色,能夠想到讓我來這裏截殺你,看來有張濤的狠辣之風,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死來!”


    長劍寒光燦然,冷光逼人,璀璨劍芒伴著劍吟之聲狠狠地刺向了呂夏的氣海。


    “砰!”


    呂夏倒飛出去,氣海處發出沉重的響聲,似乎有金屬碰撞之音響徹,這讓林承鴻莫名地一怔,臉上閃過一絲驚疑。


    林承鴻甩去腦中的顧忌,提劍殺了上去,欲徹底斬殺呂夏於劍下,甚至他已經想到這次的事情完後,張一霸在他表哥麵前一說,自己參加內門弟子晉級戰後成為內門弟子後,就會有很多的關照,想到這裏,他的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


    這時,遠處趴在地上的呂夏渾身的氣息變得若有若無,可是丹田內卻金光璀璨,浪潮翻湧之聲絡繹不絕,震耳欲聾,瞞天符上符文道道亮起,金光燦然,布滿了整個氣海,那道在氣海之中浮沉的鏽跡斑斑的柴刀上血色湧現,不斷地顫動著。


    突然,呂夏陡然自地上站了起來,雙目圓睜充血,一道道血色的淡淡紋路在他的額間浮現,似乎有著一股淡淡血腥味彌漫,像是一下子來到了血海骨山之中,如朱砂一色的粘稠漿液似在虛空懸浮。


    一把鏽跡斑斑的柴刀出現在了呂夏的右手之中,柴刀無鋒,卻有沉重鋒銳之氣流動,血氣連接他的手,似乎額間的淡淡血紋也是自柴刀之上散發而出,呂夏的目光如刀,就這麽筆直地瞪向了林承鴻。


    林承鴻看到呂夏手中的柴刀之際差些爆笑出聲,可是隨著看到呂夏身上發生的奇異變化,他的眉頭越來越皺,最後居然染上了一抹血色,可是卻依然掩飾不住原本的蒼白。


    “桀桀!”呂夏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尖銳,冷笑聲陰邪無比,讓人心顫,似是無意識地呢喃道:“燃我帝血、焚我帝心、怒殺九重天!希望在哪?希望在哪?”


    呂夏似是地獄歸來的修羅,一步步向著林承鴻逼去,柴刀血氣更濃,似乎還帶著一抹戾氣,他揮舞著柴刀與林承鴻的長劍交擊到了一起。


    “叮叮當當!”


    一陣金屬交響後,林承鴻的長劍居然被無鋒的柴刀斬成了數段,隻留下了光禿禿的劍柄,林承鴻臉色徹底大變,神情驚駭地不斷後退著,可是呂夏卻步步緊逼。


    “嘿嘿!”呂夏的血色眸中紅光四射,他的嘴角掛上了邪魅的笑容,柴刀在他的手中翻轉了一下,再次對著林承鴻揮出,血光交織,元氣爆射,呂夏圓睜的血紅色的眸中亮起了一道白芒,神智似是恢複了些許的清醒,沉聲暴喝道:“當日辱我,今日拿你的命來償還!”


    “哧!”


    柴刀劃過林承鴻的脖子,一顆大好的頭顱斜飛起一丈來高,鮮血狂噴,有些烏黑有些粘稠,隨後頭顱落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林承鴻沾滿鮮血的臉上寫滿了絕望與掙紮,雙目圓睜,似是驚駭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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