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夏深吸了一口氣,身上頂著強行支撐起來的稀薄元氣護罩,緊了緊右手中的柴刀,轉過身來。


    隻見在遠處站著一名身形壯碩的青年,青年一身灰衣,身上元氣閃動,手中一把長劍連鞘,耀出森寒的光,他就站在五具屍體的中間,滿地的猩紅和著清冷月光把他襯托得有些邪魅,壯碩青年正神情嘲諷地望著呂夏。


    “閣下與他們是一夥的?”


    呂夏強自鎮定,可是心卻在微微下沉,如今的他剛剛經曆過一場惡戰,體內元氣的消耗極其嚴重,已經在油盡燈枯的邊緣了,他之所以沒有留在原地打坐恢複元氣就是害怕這裏的打鬥會引來他人,可是沒想到最壞的事情似乎還是發生了。


    看這青年身上的元氣,分明是也在煉氣五層,若是他元氣仍在,那麽斬殺煉氣五層的修士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壓力了。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他體內的真氣十不存一……


    “沒錯,我們同為平沙門弟子。”壯碩青年冷冷一笑,點了點頭,可是說的話卻讓呂夏的心再次下沉。


    就在呂夏的心底暗暗波動之際,隻見那壯碩青年繼續說道:“不過,他們卻也是我的仇人。”


    呂夏聞言,看著青年眼中濃濃的恨意,心裏沒來由地咯噔了一下,仇人?隻要不是這些人的同伴就好,那麽事情就還有轉機,同時他氣海中那微弱的元氣也開始緩緩地遊動,周圍有淡淡的天地靈氣被他牽引而來,呂夏必須抓緊時間恢複元氣以應付有可能發生的危機。


    那青年似是感覺到了周圍天地靈氣的波動,臉上閃過一絲不屑,嘲諷地看著呂夏,緩緩地說道:“別白費力氣了,我一路跟蹤你們到這裏,若是我不想動手,你認為我會出麵?”


    “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殺了他們,他們既然是我的仇人,那麽便隻能由我親自手刃!”壯碩青年冷冷說道,目中殺機綻放,讓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沉凝。


    呂夏眸中有精芒掠過,緊了緊手中的刀,隨後緩緩地加快體內元氣的恢複,聽到了青年的話,他對眼前的情勢已經無比地了解,知道這人已經對他動了殺心,不管怎麽樣都不會放過他的。不過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逃生的機會。


    想到這裏,呂夏的目中閃過一縷精芒,似可看破虛妄,他沉聲說道:“別在我麵前裝,哼,看你元氣雖晶亮卻略帶雜質,分明是境界不穩。這些人若想斬殺你,不過舉手而已!”


    那青年初始還淡定地帶著嘲諷微笑的臉色一變再變,最後臉上有著青筋浮現,猙獰無比:“哈哈,他們斬殺我?他們也配,哼,若不是陸長豐半年前把我從煉氣七層打落,我劉雲光會落得如此這般境地,若不是門主不公,把試煉的令牌給了陸長豐一脈,我會變成這副鬼樣子麽?!”


    劉雲光越說越是激動,臉上青筋猙獰,目呲欲裂,恨意衝天,冷聲接著道:“這幾人居然可以擁有試煉的名額,哼,何其不公,不過區區煉氣五層也配擁有試煉資格!陸長豐既然廢我修為,那我劉雲光便殺他兄弟,奪他名額,滅他根基!”


    “小子,你殺了他們不要以為就這樣算了,陸長豐已在閉關,企圖突破到煉氣八層,若是你今日僥幸不死,他日陸長豐出關,你一樣也隻有身死道消的下場,你永遠無法想象擁有蠻龍體的陸長豐有多恐怖!!”


    劉元光麵目猙獰,殺氣騰騰,一步步地朝著呂夏走來,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勢排山倒海般壓向了呂夏,他邊走邊冷笑道:“不過他沒有機會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一股磅礴的力量自他的身上湧現,元氣奔騰,“鏘”的一聲,拔劍出鞘,劍光發射著清冷月光,道道寒光閃動,他快步如飛掠了過來,長劍刺向了呂夏。


    這股力量磅礴浩瀚,似乎已經超出了煉氣五層,觸摸到了另一個層次,四周飛石走沙,劍氣縱橫,勁風爆射,長劍耀出千分光,這已不是現在這接近油盡燈枯的呂夏能夠阻擋的一招了。


    “若是你也死了,這件事是不是就沒人知道了!”


    呂夏冷笑,暴喝出聲,身上所剩無幾的元氣全麵爆發,氣海似是要幹涸了一般,發出輕嗤聲,隻見他腳下一陣挪動,在地上踏出道道凹痕,無數的山石被他強大的肉身力量踩成了齏粉,碎屑紛飛,在躲避的過程之中,呂夏橫刀與胸,目光冷靜而堅毅,緊緊地注視著劉雲光的長劍軌跡。


    “錚!”


    長劍驚鴻,速如閃電,終究不是重傷的呂夏可以完全躲開,劍尖如同毒蛇般刺到了呂夏的麵前,呂夏瞳孔緊縮,怒吼一聲,把手中的柴刀一橫,刀刃向下,終於用寬大的刀背頂住了劉雲光的劍尖,一聲金屬碰撞的巨響發出,在安靜地夜裏回蕩。


    然而就在此刻,劉雲光冷笑一聲,長劍一縮隨後體內無匹的元氣爆發而出,劍芒勾動著四周的天地靈氣,化劍為刀,自上而下地劈向了呂夏,這一劍若是劈實,呂夏絕無存活之理。


    呂夏臉色一變,正欲運氣閃躲,可是體內的元氣卻一顫,於此同時,他身上的薄弱戰甲也隨之破滅消失,這是氣海元氣幹涸的征兆。


    就是這一耽擱,劉雲光的長劍帶著無匹的天地靈氣,化做了一柄數丈長的光劍,狠狠地劈落下來,呂夏隻來得及硬著頭皮使出全身強悍的巨力揮刀迎了上去。


    “砰!”


    刀劍相交,呂夏隻感覺到一股強悍的元氣順著長劍凶狠地貫進了他的身體之中,於此同時,長劍狠劈的衝擊力也徹底地把他連人帶刀撞飛了出去,他口中鮮血狂噴,在空中飛出去三四丈遠才重重地撞擊在了一塊大石頭上,山石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得龜裂,絲絲裂痕不斷擴大,最後徹底地碎了開來,碎石迸射。


    呂夏感覺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一般,五髒六腑都有著鑽心的劇痛傳出,他不斷地咳血,臉色白如紙,甚至全身都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受了多麽嚴重的傷,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了,但是他握刀的手卻沒有鬆動絲毫,雙目圓睜,冷冷地瞪著遠處的劉雲光,身體雖然重傷欲死,可是那凶狠而彪悍的氣勢,讓人生畏。


    劉雲光看著已經如同爛泥一般躺在地上無法動彈了的呂夏居然還能有如此氣勢,身上的戰意依然旺盛得驚人,雖躺在地上,卻給人一種如同一株寧折不彎的青竹般。


    劉雲光的眉頭微微一皺,他不喜歡別人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半年前的陸長豐也曾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戰意無匹,卻如同憐憫一般地看著他。


    想到這裏劉雲光感覺自己渾身的鮮血像是被點燃了一般,那次的事情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同等境界之下居然被陸長豐一招打敗,還把他從煉氣七層打落回煉氣五層,他恨陸長豐,所以所有跟陸長豐有關的東西他都要毀滅,如今在居然在這小子的身上看到了陸長豐的影子,這如何不讓他怒至癲狂!


    “陸長豐,我要你死!要你死!”劉雲光雙目充血,殺氣驚天,如同瘋魔了一般,提劍而行,身上戰力驚人,恨聲道:“我要毀滅你的所有,讓你也嚐嚐失去一切的滋味,等試煉之時,我再親自斬殺你,以報當日之仇。”


    月光清輝灑落,夜風涼爽,涼風輕撫在劉雲光的身上,他終於恢複了神智,恨恨地看著呂夏,似是想到了什麽,大笑說道:“小子,你是出身青陽宗吧,讓你做個明白鬼!你知道你懷中的儲物袋中有什麽麽?哈哈,那可是我平沙門發現的秘境入口的令牌,年輕一代的試煉之地,那是一片遠古戰場,其中的涉及的一切完全不是你能想象的,隻要有了它,我們平沙宗遲早壯大,取締你青陽宗而代之!!”


    “你有機會接觸到也算是有緣,可是,你馬上就是死人了,什麽機緣對你來說都沒有用,隻要到了遠古戰場,我自然有辦法報仇,哈哈……”劉雲光持劍而立,狂笑震天,似是看到了明朗而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


    可是呂夏現在卻是沒有空閑去理會得意洋洋的劉雲光,他的眼中居然沒有焦距,身子在輕輕顫抖著,在他的額間有著數道細小的銀紋浮現,纏繞成奧妙無比地符文,而他右手中的刀卻在輕輕地顫動著,呂夏流淌而出的鮮血似乎受到了牽引,紛紛朝著柴刀飛去,居然觸之即融進去,血光浮現。


    柴刀刀柄處那兩個小字變得滾燙,烏黑的柴刀上似有無盡的暗紅色若隱若現,一股懾人的氣息散發,可是剛一出現便被他體內散發出來的淡淡銀芒遮蓋住了,那銀芒的源頭竟是瞞天符。


    而呂夏腦海中卻浮現出無數的古文,字字珠璣,吟唱陣陣,似在闡述天地大道,又似是在忤逆天地大道,矛盾之極,卻也震撼無匹。


    道韻沉凝,字似可伐天,字裏行間帶著濃得化不開的驚天殺意,驚攝十方,震撼萬古,突然間,符文閃動,氣勢驚天,在無盡的古文中間凝聚出一道偉岸頂天的淡淡光影,光影麵向天穹負手而立,隻留給人無盡遐思的背影,可是隨著這道光影的出現,所有的古文都綻出金芒,道喝陣陣,吟唱不絕,縈繞在呂夏的腦海之中。


    呂夏神識恍惚,似懂非懂,但他卻也知道金色的文字並不屬於修仙界,據說隻有仙人用的文字才是金色的。


    “嗡!”


    呂夏的腦海中符文閃現,道韻蔓延,轟鳴聲響起,他如同受到醍醐灌頂一般,突然覺得自己能夠看懂開篇時的那些文字了。


    他目露精光,凝視而去,隨即臉色巨變,心神俱震,神識都差點被字中蘊含的殺意震散。


    開篇處寥寥的幾字竟是:不存於世的刀法,天不容我,我修刀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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