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倒也沒人故意阻攔,怎麽著也是人家的家務事,李越這個議長不在還是依舊是全票通過。


    於是便出了這檔子事,末露借著勞軍的名號到了複州城了。


    方成撿不到漏子,想借題發揮一番那也沒了法子,反倒趁著這一天好好過了幾天夫妻間的正常生活。


    如今末露和方成成親已有了大半年,島上不管是誰可都惦記著這個魯王府小郡主的肚子了,現如今卻是一點動靜都沒,這也是諸多議會議員全票通過所謂的‘勞軍’的原因。


    傳宗接代可是大事!如今方成一年有大半時間都不在島上,這些家夥幹脆想著法子把主母送過來。


    雖說如今的方成還是身強體壯,可大半年小郡主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也惹得包括孫元化在內的一幫人開始著急。


    這樣子倒是像指望著趕緊讓他方某人生出個兒子,然後老子死了,基業徹底留給兒子不成?


    子承父業,兒子至少還有大明朱家的血脈不是?


    方成倒是有時候惡惡的想道,誰讓孫元化的來信已經三番五次的提到世子,然後順帶毛遂自薦要想給還沒出生的世子做太傅。


    太傅一職已經逾越,方成現在雖然還沒稱王,但也與稱王無異,就是個名頭上的不同而已,如今耽羅島的諸多體製已經健全,甚至還有了大明所沒有的,而這一次方成在蓋州一戰的效果也是明顯。


    至少一幫子文人門的心定下了一大半,既然沒法報效大明,那麽報效耽羅府那也不錯,至少一樣打得是女真韃子,也一樣都是由大明人組成的政權。


    如此一來耽羅島的凝聚力火箭般的飛升,從裏到外的不安因素多多少少都消失不見,這也算得上蓋州一戰的意外之喜。


    末露既然是勞軍,自然不是空手來的,議會通過的決議還有戲班子和雜耍團一路跟來,這些戲班子、雜耍團都是由孟千在山東招來的,年初剛剛送到耽羅島。


    也是因為耽羅島缺少娛樂活動,這才讓孟千給送來,用處也是拿來給耽羅島百姓看。


    方成可不看這些東西,雜耍團還好,至少和現代雜技有些相像,至於那些濃妝豔抹的戲班子就實在不堪入目了。


    誰會看慣了現代電視劇還去看戲劇?


    古代的戲劇的化妝水準和現代又沒得比,這才是方成看不下去的主要原因,那些鉛汞塗在臉上,讓方成看了心裏直發毛。


    可都是致癌的東西,他方某人也隻能眼不見為淨,總不能讓這些戲劇團不抹妝不成?恐怕到時候惹了眾怒那就有嘴也沒地方說理去。


    蓋州一戰的影響對耽羅府上上下下都是不小,不管是新入伍的新丁還是有過戰陣的老卒都是自信滿滿,尚可喜、尚可義帶來的兩個團是由預備役直接抽調,都是些年紀適中的壯丁,如今眼看可以殺女真人,那自然是士氣高昂。


    而打過蓋州一戰的老卒雖然心知慘烈,可若是不打,那死的就是自己,更是辜負了耽羅府給他的一切,所以這些老卒倒也是憋住了力氣,準備再給前來攻打複州城的濟爾哈朗迎頭一擊。


    而此時的濟爾哈朗和代善在整備兵馬後,快馬加鞭的也到了複州城下。


    方成並沒有來得及多安分幾天,濟爾哈朗的大軍就到了,三萬六千大軍屯在複州城後並未著急的攻城。


    濟爾哈朗並不是個魯莽的人,代善也不是,可代善當初是不知敵情,但如今濟爾哈朗知道城裏的守軍最是善守,就算是出城野戰,擺的也是防守的陣型,而又引得女真人不得不攻,這才使得代善的一個旗的牛錄折損近半。


    而濟爾哈朗顯然不打算上去送死,他在催促女真漢軍和蒙古牧民趕製攻城器械後就將複州和複州水城之間都圍了起來,每日隻要遊騎騷擾不斷,偶爾小範圍的試探也大多無功而返,也大多是些漢軍。


    濟爾哈朗不同於代善,濟爾哈朗與漢軍諸將一向友善,濟爾哈朗的身份又是和碩貝勒,平日在皇太極麵前也比代善說的上話,所以這些女真漢軍倒也不敢有心敷衍,試探一下倒也無妨。


    幾次也隻丟下不到一千具屍體,一眾漢軍諸將還算承受得起。


    女真大軍在圍城數日後,反倒出乎意料的撤軍回了蓋州,這下不但是耽羅府兵卒丈二摸不著頭腦,就連方成都搞不懂,濟爾哈朗到底的打得什麽主意。


    雖然耽羅府的探子算是無孔不入,沈陽城裏更是有不少安排在那的探子,但也依舊沒打聽出什麽消息來。


    隻是當夜皇太極給濟爾哈朗下了道旨意,然後濟爾哈朗就退了兵,僅此而已。


    雖然沒打聽出什麽與自己相關的消息,倒是另一個消息打聽到了。


    皇太極改沈陽為盛京,與大明的北京照相呼應,入關奪取大明政權的野心昭然若示,皇太極不在滿足於作為一個汗王了,他想做皇帝,而改沈陽為盛京正是為登基稱帝做準備。


    到了崇德元年,皇太極才會正式稱帝改國號為後世的‘大清’,至於為什麽這個時候濟爾哈朗撤軍,看上去卻和皇太極改了沈陽為盛京毫無關係。


    可方成還是看出了點端倪,他皇太極想做‘仁皇’,自然就不能對海寇打殺,雖然代善丟了兩紅旗的十個牛錄,可皇太極還是想先禮後兵。


    八月底一封勸降信被城外的女真兵馬射了進來,裏麵的內容也是老一套,也證實了方成的猜測,皇太極是想先禮後兵了。


    封王,領本部兵馬。


    如果要真是一般海寇,看到那封王二字怕就要頭暈目眩了,自有史以來,誰能以異性稱王,雖然這個王隻是個異族封的,可那也是異姓王啊。


    方成信,因為這本來就是事實,要是自己真跑去投奔皇太極,順帶還帶著數萬兵馬,恐怕別說封王,除了女真人的和碩貝勒不能封,怕是皇太極能封什麽就封什麽。


    可方成不會去投奔皇太極,也從來沒有這個打算,所以濟爾哈朗的書信被方成撕了扔回火堆裏外什麽用處都沒有。


    可到了第二天,方成的手上又多了幾份勸降書,方成翻開一看,不禁兩眼一翻,皇太極還真的下得了本錢,照例是孔有德、耿仲明等人封王,尚可喜、尚可義封侯,其他一眾複州城裏的人一個沒漏,都有封賞,尚可喜這次沒封上王是因為尚可喜並沒有主動歸順過後金,而是作為他方成的部署。


    皇太極下得了本錢,方成也不能不給麵子,反正扯皮誰都會,方成讓李越寫了封不明不白的書信給回射了回去。


    濟爾哈朗是女真人,代善也是,至於其他漢軍諸將更是對這些雲裏霧裏的看個不明白,最後隻得將書信送到了盛京。


    最後傳到了皇太極的手上,皇太極雖然精通漢文,可對於這種文書那也是看不明白,最後隻能叫來了範文程和寧完我兩個謀士。


    李越用的駢文,濟爾哈朗和代善自然看不懂,相比之下對於範文程、寧完我就不會是個難題,駢文本就是通常用的文體,對於讀書人來說並不是難得一見,而李越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首辭藻華麗的駢文,在範文程和寧完我麵前更是不值一提。


    “汗王,這叫駢文,為明一代已經絕響的文風,是為六朝的所盛行。”範文程拿起濟爾哈朗遣人送來的書信,自然要費力解釋道。


    “漢人的東西還真是繁雜。”皇太極拿起書信,問道:“範先生可知道此信其中都說了些什麽,非要這般寫法。”


    “什麽都沒寫。”範文程苦笑的搖搖頭,想來這次汗王是被這授意寫信的人給耍了,這又如何說得出口?


    隻得示意寧完我接口,這事總不能讓他一個人擔待著,要說招降,可還有寧完我你的份。


    “汗王,這些個海寇不知好歹,辜負聖意。”寧完我趕緊跳了出來,要說這駢文裏,還真什麽都沒有,除了推脫就是推脫。


    “此文實在空泛的很,實無它意。”寧完我又解釋了一聲,他是不得不幫著範文程出來解圍。


    實在當初派人去招降,他可是比範文程還要讚同,寧完我本是想救下那個出使耽羅島的門生,如今看來也是白忙了一番。


    “竟然是這樣。”皇太極皺起眉頭,拿過範文程手中的書信,接著道:“範先生,不知你以為這些海寇打得什麽主意,還要與我大金國為敵麽?”


    “怕是如此。”範文程搖了搖頭,道:“這封信裏正如寧大學士所言,隻是些辭藻華麗,卻都是些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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