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哥,那邊出了點麻煩。”


    放下電話,趙六臉上出現了憤怒之色,他快步過來,站在秦嶽的身前,說道:“嶽哥,小狗那笨蛋,他把事情給辦砸了!”


    秦嶽正坐在茶幾前喝茶,聽到趙六的聲音,他轉過頭,不緊不慢地問趙六:“六子,莫慌,慢慢來——你先說,小狗的事,現在是怎麽樣了?”


    趙六喘了口氣,顯得很憤怒的樣子:“嶽哥,先前,你不是交代我,找一個小弟,委托個律師去跟那兩個大學生和解嗎?這事,我安排給小狗去做,結果小狗這笨蛋,他找的律師也是個笨蛋,把事情給搞砸了!”


    秦嶽的神情很平靜,他淡淡說:“這麽簡單的事,就是安排個律師給人送錢罷了,怎麽會搞砸呢?無論對方收還是不收,給個回話不就成了?”


    “是啊!這麽簡單的事,小狗子還找了市裏麵很出名的一個律師去處理——聽說這家夥還是個金牌律師呢!結果,這狗屁律師,被兩個還沒出校門的小毛頭給噴得落花流水,白冤枉我們出那麽高的委托費!”


    秦嶽詫異:“那兩個大學生,他們拒絕我們的那五十萬?”


    “他們倒不拒絕——但按唐律師說的話,說是對方的胃口大得很!那個姓許的大學生說,他要我們出一千萬才肯和解!”


    “一千萬?”聽到這個數字。縱然是以秦嶽的沉穩和城府也不禁一震,他驚訝道:“這個姓許的大學生,他倒是敢開價啊!他這個胃口。倒是。。。嘿嘿,不可小看啊!”


    說完,他愣了一下,蹙著眉陷入了沉思中。


    趙六顯得很憤怒,他說:“嶽哥,我多嘴說一句:我覺得,你給那個大學生五十萬。這件事做得實在太露怯了,太沒麵子了!


    我們行走江湖道上的人。從來都是人家給我們錢的!這次,我們主動送錢給那姓許的,這是給了他天大的麵子了,沒想到他給臉不要臉。反倒是獅子大開口,張口就衝我們要一千萬——我呸!他以為他是誰啊!勒索到我們頭上來了!


    嶽哥,要我說,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們叫上幾個弟兄在他家附近埋伏好,等他出門時候,我們看準機會一通亂槍過去,我就不信那大學生真是銅打鐵鑄的!”


    秦嶽淡淡的瞟了趙六一眼,淡淡說:“然後。條子們第二天再在停車場那邊發現我們弟兄的屍首,接著跟在屁股後麵追著我們查上幾個月?


    六子,你可不知道啊。上次為了幫雷子他們擦屁股,我可是足足花了五百萬,才把這件事給抹平了去——這隻是人情花銷,至於我們的幾檔子生意不得不停業的損失,這還沒算進去呢!真算下來,上次的事。我們的損失怕是早過一千萬了!


    你啊,腦子裏隻懂打打殺殺。現在出來混,那是要動腦子啦!”


    被嶽哥數落了一通,趙六也不生氣,他顯得還有點不服氣:“可是,嶽哥,說到錢,咱們幹掉他,這不是更省錢嗎?上次雷子他們失手,搞不好是他們運氣太差了,這次,我們幹脆就去羊城和香島請最好的職業殺手來!


    我聽他們說,那些職業殺手,他們根本都不露麵的了,遠遠地拿支狙擊槍瞄著他,‘砰’的一聲就把人的腦殼給掀飛了,那倒黴鬼死了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秦嶽瞟了趙六一眼,臉色有點陰沉。他說:“六子啊,你是美國大片看多了——還狙擊槍呢!把這種玩意運進錦城來——你是怕錦城的條子太閑了沒事幹是吧?”


    秦嶽哼了一聲,他把手上的茶杯給擱在了茶幾上,起身背著手在房間裏踱著步卻是喃喃有聲:“居然敢開口要一千萬。。。這氣魄,真的是了不得啊!這個大學生,如果不是信口開河的瘋子,隻怕真是有所倚仗了。”


    趙六嚷道:“嶽哥,無非這小子不識天高地厚罷了!一千萬能買多少條人命,這家夥根本就不懂!他信口開河罷了。。。依我說,幹脆還是找人一槍崩了他好了!”


    “嘿嘿,找人給他一槍——許岩,若是這麽好解決,我也沒必要這麽低聲下氣地跟他求和了。”秦嶽站定了腳步,他轉過身來,望著趙六,問道:“六子,兩個月前,在青秀山風景區,杜子奇他們整幫人都栽了,這事,你該是知道的吧?”


    “知道,當然知道的。這事,當時可是轟動一時啊!杜老大他們整整八個人都給條子弄死在青秀山上了,大家都說,黃山那家夥,不但是臉黑,他的心也是黑的!”


    秦嶽搖頭:“你錯了,警方公布的案情,並不是真的。這件事,錦城公安局已經下達了嚴密的封口令,我也是花了老大的功夫,才從一個內部人口裏得到了真相——真正幹掉了杜老大他們這幫人的,不是黃山他們,而是許岩!”


    趙六嚇了一跳:“嶽哥,你不是在開我玩笑吧?杜老大那幫人都是好手,他們又有槍在身,怎麽會被許岩給放倒了?”


    “嘿嘿,說起來,這也是杜老大他們運氣不好了,他們上山交易的時候,卻是恰好碰上許岩和一幫大學生上山遊玩,杜老大也是自己找死了,將主意打到這幫大學生頭上,想劫持他們——具體過程怎麽樣,我也不清楚,反正那朋友跟我說了,許岩身上也是帶槍的,在槍戰之中,杜老大這幫人全部被射殺了,一個活口都沒留!當警察趕到的時候,杜老大他們已經是死的死,傷的傷,黃山他們等於是白撿了一件大功勞!”


    趙六張大了嘴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杜老大生前,也是錦城市裏聲名顯赫的豪強,論起實力和財勢。他雖然還比不上自家的嶽老大,但這幫人速來是以凶悍狠辣出名的,敢打敢殺,肆無忌憚,在道上也很少有人敢招惹他們,論起名聲,他們可是比嶽老大強多了。


    如果說杜老大是因為販毒被警察在交火中擊斃了。這種事趙六還可以接受。但現在,嶽老大卻告訴自己。那凶悍的杜老大和他手下那幫亡命之徒卻是死在一個大學生手上,這個轉折委實太驚人了,讓趙六難以接受。


    “嶽老大,這。。。怎麽可能?杜老大那幫人。他們可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他們怎麽會輸給一個大學生?”


    “嘿嘿,許岩拿著手槍跟杜老大他們對射,硬生生地把杜老大的人給打垮了,一個活口都沒留啊!”


    秦嶽歎息道:“真的是英雄出少年——殺伐果斷,斬草除根,這個姓許的,心黑手狠啊!”


    聽著嶽老大的講述,六子隻覺得一股寒氣陡然從腳下升起——能在槍戰中以一敵八。將八名好手全部消滅,許岩槍法高明,身手高強。那自然是不用說的;而對方斬草除根不留後遺的做法,那更是隻有老江湖才有的狠辣手段。


    現在,趙六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自己說從外地請好手過來做了許岩,秦老大總是顯得不屑一顧的原因了——外地請來的好手,未必強得過杜老大他們。對方能讓雷子他們死得不明不白,能在硬碰硬的槍戰中硬生生地打垮杜老大。自己請來的職業殺手,還真的未必能拿對方怎麽樣。


    “而且,許岩可不止能打而已。。。”秦嶽幽幽地說:“我那內線告訴我,許岩,他可是有持槍證的。”


    聽到這消息,趙六立即懵了,他失聲道:“持槍證?這怎麽可能?許岩隻是個大學生,不是警察也不是軍人,怎麽可能有持槍證?”


    “他為什麽會有持槍證,我們怎麽會知道?反正我就知道,許岩的持槍證是黃山親自檢查過的,警察們在現場都對他客客氣氣,恭恭敬敬!”


    說到這裏,倆人麵麵相覷,都是對視無語了——秦嶽和趙六,他們常年在道上廝混,他們自然知道,國家對槍支管控的力度有多強。在國內,除了軍警人員之外,普通人想申請合法的持槍證,那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但偏偏,這樣不合常理的事情,就發生在那個看似普通的大學生許岩身上了。


    “許岩不是警察,他怎麽會有持槍證?!”趙六喃喃**道。


    秦嶽哼了一聲,在房間裏急速地來回踱著步,步履間顯出了幾分匆忙——論起見識,他可是要比趙六要強得多了。他知道,在國內,能合法持槍的,除了軍警以外,還有一些特殊人群——比如說情報機關的特工、大型國防項目、兵工廠的負責人或者技術人員、或者是高級領導身邊的警衛人員,或者是某些高層領導的子女。


    但最讓秦嶽惱火的是,這些身份,套到許岩的身上,卻是哪個都不適合——許岩隻是個在校大學生,他不是軍警人員,不是大型國防項目的負責人,也不是重要首長的警衛——秦嶽想來想去,覺得許岩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是否是哪位大首長的親屬?


    但問題是,秦嶽已查得很清楚了,許岩的老爹隻是羅丹縣一個賣家具的小老板,他家裏搜遍十八代親戚都找不到半個當官的!


    這樣,許岩為什麽能有持槍證,這就成了梗在秦嶽心裏的一個謎團了。在搞清楚這件事之前,他是絕不敢再對許岩出手了——搞不清許岩身後到底是什麽勢力,自己貿然下手的話,激怒了許岩和他背後的勢力,那真要死無葬身之地的。


    老實說,許岩這樣張口就要一千萬,雖然這價錢貴得離譜,但這倒是符合秦嶽對許岩的印象:不是誰都敢隨隨便便衝人要一千萬的。敢喊出這種要求的人,不是瘋子,就是胸中很有底氣、手下也很有底牌的強者。如果許岩隨隨便便拿了五十萬就答應和解的話,那秦嶽反倒要懷疑他的誠意了。所以,許岩提出討價還價的要求,這反倒讓秦嶽放了心:能討價還價,這才是誠意的表現。


    想到這裏,秦嶽又有點惱火:自己出五十萬,確實隻是試探而已,但許岩這樣張口就要一千萬,這好像也太過分了。。。


    要不,自己拒絕他算了,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馬上就被秦嶽否決了——不行。


    秦嶽以己度人:若是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襲擊了,自己肯定不會放過的,一定要查個究竟的。當晚,去找許岩麻煩反被許岩幹掉的雷子等人,都是自己的手下,這件事,在道上很多人都知道,警察那邊也有不少人知情的,許岩若是去查,很快就能查出來的。到時候,依許岩那種斬盡殺絕的風格,自己隻怕是難逃一劫。


    恍惚間,秦嶽已是想得明白:事到如今,再想躲避已是不可能的了。現在,自己麵前隻剩下了兩條路:要麽,答應許岩的要求,跟他妥協;要麽,就是孤注一擲地將許岩幹掉!


    可是,許岩是那麽容易幹掉的嗎?


    而且,殺掉一個能合法持槍的人,做出這種事,就跟殺警察也差不多了。。。


    一千萬雖多,但比起自己的身家性命來,這筆錢又算不了什麽了。


    那麽,還是對他讓步吧。。。


    想到這裏,秦嶽胸中陡然泛起了一股悲涼的感覺——他自家知道自己事,不得不對許岩讓步,雖然有著許多的理由,但真正的理由卻是隻有一條:自己怕了!


    對那個深不可測的少年,自己真的是害怕了!


    秦嶽悲哀地想:自己真的已經老了,已經不複當年壯年的意氣和勇敢了。碰到事情。現在自己先想到的卻是後路和自己安全,已經完全不複當年的氣魄了。


    秦嶽疲憊地歎了口氣,卻是深深地後悔: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自己當初貪那點小錢,結果卻是給自己惹來了大禍,現在也隻能破財消災了。


    或許,自己是該考慮退出江湖了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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