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岩詫異地望著趙嫣然,心裏疑惑:又來了!為什麽趙嫣然今天說的話,自己老是聽不明白的?


    許岩有心想問,但這時候,又有人過來了。


    來人不是旁人,而是市人民醫院內科的鄭主任,他滿臉堆笑地朝許岩走過來,先客氣地跟趙嫣然打了個招呼,然後對許岩說道:“許先生,剛剛那個病人的情況,我初步看了。雖然正式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但能看得出,您的治療是十分成功的。病人的體溫已經回複到36.5度,已經接近正常人的體溫了,神智清醒,活動能力正常——我剛讓護士給她抽了血,已經送過去緊急化驗了,檢查她的生理指標。不過,病人現在有一個特殊情況,我想向您請教的。”


    許岩微微頜首:“鄭主任,您是大內科的主任,這話太謙虛了——你說吧?”


    鄭主任尷尬地笑笑,他說:“現在,病人一直在進行著劇烈的腹瀉,排泄量很大,糞便顏色呈漆黑顏色。我懷疑,病人是否有某種腸胃疾病。


    病人排出大量的糞便之後,她的腹瀉症狀並沒有停止,反而是越來越重了,甚至已含有大量的黑色黏稠液體和成分不明的人體組織。我已經安排給糞便取樣化驗了,但是病人現在這種狀況。。。許先生,您覺得,如果讓病人這樣繼續腹瀉下去,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呢?”


    “劇烈腹瀉?”許岩微微驚訝,他沉吟道:“鄭主任,像往常,如果是普通的病人碰到這樣的情況,你們會怎麽處理的呢?”


    “這個啊,如果是普通的病人,碰到這種劇烈腹瀉時候,我們一般會對他們進行血常規檢查和糞便取樣檢查,以確定是否腸胃是否有痢疾菌或者什麽炎症,然後對病人開出抗生素。但在腹瀉過於劇烈的時候——就比如像病人楊易現在的狀況。抗生素治療是來不及了,為了防止病人脫水,我們醫生就要給病人開出緊急的止瀉劑,以製止病人狀況進一步惡化。”


    鄭主任眼巴巴地望著許岩。沉聲道:“但問題是,我們現在沒辦法判斷,楊易她現在到底是處在一種什麽樣的狀況下?有可能,她是因為胃、小腸和結腸等器官產生了病變,所以導致劇烈腹瀉。這就需要我們對她緊急采取措施進行止瀉和治療;但也有可能,這是她病情痊愈之後的正常自然反應。


    不過我記得,上次宮建國痊愈的時候,好像並沒有出現過距離腹瀉的症狀?——因為我們無法判斷病人現在的情況,所以,隻好向許先生您谘詢這問題了,請您給我指點?”


    許岩琢磨了一陣,他想起了自己修煉時候的事情,在朱佑香幫自己洗骨易髓的時候,還有當自己修煉有所進展開始突破的時候。自己也會天翻地覆地狠狠拉一通肚子,瀉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按照朱佑香的說法,這是靈氣在改造和淨化自己的體質,排出了自己體內的雜質和毒素。現在,自己灌了那麽多靈氣輸入病人楊易體內,應該對楊易的體質肯定也有一定的改善作用吧?病人楊易被魔氣入體了,她的體內肯定有不少殘留的毒素和雜質,被自己的靈氣大量地灌注入體內,她也有一個排毒的過程吧?


    許岩斟字酌句地說:“鄭主任,人民醫院的正規治療過程。我是不方便幹預的。但既然你問到了我,就這個病人來說,我覺得,可以先觀察病人的狀態。留意她的生理指標和神智情況,判斷她是否有生命危險——然後再決定是否要做止瀉治療。”


    鄭院長立即領會了:“許先生,您的意思是,倘若病人隻要不是出現非常明顯的生命危險跡象,都是沒必要對她進行止瀉幹預治療了嗎?但如果病人出現了體內脫水跡象或者平衡液失調的狀況。。。”


    “如果病人有脫水危險,那就給病人進行補水和恢複平衡的補充液。但最好不要輕易進行止瀉,不然的話,這會影響到對非典型原發性器官衰絕症的治療效果。”


    鄭主任連連點頭:“明白了!那,這腹瀉的現象,也是原發器官衰絕症的康複過程中的正常現象嗎?”


    “或許是。。。鄭主任,你先觀察吧。”


    鄭主任連連點頭,應聲而去。


    幸運的是,許岩的判斷靈驗了。大概二十分鍾後,鄭主任和吳書記聯袂興衝衝地過來報告,說是病人的腹瀉已經漸漸趨緩、停止了,病人體征趨於正常,氣色恢複,神智清醒,機體明顯恢複了活力。現在,護士和病人的保姆正在幫助病人進行清潔和護理,她很快就能正常了。


    吳書記激動萬分,淚水直流,他抓住許岩的手,緊緊地握著,他激動得都語無倫次了:“許先生,感謝你,謝謝你,永遠地謝謝你!許先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恩情,我們全家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看到一個歲數大了自己三十歲的成熟男人握著自己的手泣不成聲,許岩心中也頗有感觸。這一刻,他真實地感覺到了滿足感,心頭暖烘烘的,很舒服。


    這時候,許岩忽然明白過來,當年的雷鋒叔叔和那麽多的前輩為什麽喜歡做好事了——說得高大上一點,這是因為自己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價值被社會和他人所肯定,所歡迎,這種愉悅感和成就感不是金錢等物質報酬能替代的。


    許岩也握著吳書記的手,他謙遜道:“這是楊姐吉人天相,命不該絕啊!也是虧得吳書記你行事果斷,倘若這病情再耽擱幾天,那病人能不能救回來,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許岩安慰了吳書記幾句,便打發他回去照顧老婆了;但對另一個人,這就不是那麽好打發的了。鄭主任笑嘻嘻地站在許岩麵前,笑得像個準備推銷保險的經紀似的,他搓著手,笑吟吟地走近許岩的身邊,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許岩歎了口氣:“鄭主任,想說什麽就說吧,你這年紀了,又不是什麽美少女。弄出這種笑容來——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嗬嗬,”鄭主任幹笑道:“那,許先生,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是想請教一下。為什麽給非典型性原發器官衰絕症患者大量地灌水,這麽簡單的辦法,就能有效地治療這種怪病呢?這在醫學和病理上,有什麽道理嗎?有什麽原理或者機製可以解釋這個治療過程嗎?”


    聽到鄭主任這麽說,許岩又翻了個白眼——他最害怕的就是這樣的場麵了。什麽醫學原理啊藥理過程啊反應機製啊,自己個完全的外行怎麽說得出個究竟來?


    不過不要緊,他還可以忽悠嘛!


    一代名醫許岩踱步到了窗前,他背對著鄭主任,雙手插在褲兜裏,四十五度昂頭朝天。他仰望著繁星如塵的蒼穹,深沉而縹緲的聲音仿佛是從宇宙的最深處傳出來的奧秘:“鄭主任,你應該知道,水,那是我們人類的生命之源。對我們的生命起著重要的作用,是人類賴以生存和發展的不可缺少的最重要的物質資源。


    對人類來說,體內發生的一切化學反應都是在介質水中進行,沒有水,我們體內養料不能被吸收;氧氣不能生產;廢物不能排除,新陳代謝將停止,人將死亡——人的生命,一刻也離不開水!


    人體一旦缺水,後果是很嚴重的。缺水1%-2%,感到渴;缺水5%。口幹舌燥,皮膚起皺,意識不清,甚至幻視;缺水15%。往往甚於饑餓。沒有食物,人可以活上五六天,但如果沒有水,頂多能活三天!


    要知道,人類是起源於海洋,一切生命活動都是起源於水的。。。”


    聽著許岩說話。鄭主任臉色古怪,越來越難看——看許岩都要從中生代的遠古時期說起了,他實在忍不住了,打斷了許岩:“許先生,不好意思,這個,水在咱們人體生理活動中的重要性,這自然是不需說的。但是,您的意思該不會是說,這些非典型性原發器官衰絕症患者,他們的發病原因都是因為缺水吧?所以,隻要給他們大量灌水,就能把他們治好了?”


    聽鄭主任說得這麽嚴肅,許岩也不好再隨便胡說了——萬一鄭主任當真了,真的拿這個辦法用在其他的病人身上,拿幾個桶過來使勁給病人灌水,那真是要出人命的。


    “鄭主任,我又不是醫生,也不是醫學方麵的專家,治病這個事,其實我是不懂的。你向我請教,那是找錯對象了!”


    眼看著許岩又要使出抵賴大法了,鄭主任心下大急:“可是,今天明明就是靠了許先生您的礦泉水,病人才蘇醒康複的。。。”


    許岩笑道:“鄭主任,你搞錯了,礦泉水可不是我帶來的——是吳書記在道上的士多店裏買過來的,可不是我帶來的!”


    鄭主任急得直跺腳:“許先生,問題不在這裏!誰帶來的礦泉水,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麽礦泉水會對這種怪病有治療功效呢?”


    “這個啊,”許岩一本正經地說道:“鄭主任,我覺得吧,你是隻看到了表麵的現象,就以為這是事物改變的根本原因了——你看到病人喝礦泉水進去然後就好了,你就覺得是礦泉水治好了她,這樣的想法實在太淺薄了,是一種簡單的直線思維!


    就像鄭主任,每天早上太陽出來的時候,你都要起床上班的,你為什麽不覺得,太陽之所以會升起來,是因為你每天起床呢?


    同樣,病人楊易的情況也是這樣,我覺得,她好轉的真正原因,其實是你們醫院先前給病人吃下的藥或者先前采取的治療措施,恰好在病人喝水的時候生效了,於是你就以為是喝水治好了病人!”


    許岩語重心長地教導鄭主任:“老鄭啊,你是一位主任醫師,不是鄉下的農民啊!你要具備科學的醫學辯證思維啊,要多想多分析,不要被簡單的表麵假象蒙蔽了啊!”


    聽許岩老氣橫秋地教訓自己“要有科學辯證思維”,鄭主任啼笑皆非。他苦笑著說:“許先生,這病人是今晚七點多剛剛送到我們醫院來的,我們剛剛給她辦了入院手續和入院檢查,還沒來得及給她進行治療呢。”


    許岩:“。。。。。。”


    好在,許岩的反應很快:“哦,事情原來是這樣啊?既然咱們人民醫院並沒有給他治療過,那肯定是先前京城的醫院給她的治療恰在這時候生效了!鄭主任啊,我覺得,你應該跟京城那邊的醫院聯係,向他們請教一下,到底給病人采取了什麽樣的治療方案,才能把病人治得這麽好——這個,鄭主任,京城的醫院,人家大夫的水平真是高啊,這咱們真的應該是要虛心學習的。。。”


    許岩一邊胡說八道,一邊順勢向外走去——這時候,許岩已經回過神了,既然楊易已經康複過來了,自己還在醫院傻乎乎地呆著幹什麽呢?自己早該走路了,卻還留在這邊跟這位鄭主任胡說八道,自己還真是閑的蛋疼。


    看到許岩要走,鄭主任雖然很不甘心,但他也沒辦法——醫院不是監獄和警察局,自己總不能把許岩給扣起來吧?他殷勤地陪著許岩一路坐電梯到樓下,把他送到了住院樓的大門口,笑吟吟地和許岩握手道別:“許先生,以後,歡迎您經常過來我們醫院,對我們多多指導啊!”


    許岩笑笑:“鄭主任,你這打招呼的方式,倒是怪讓人害怕的——身體沒病的話,咱們普通老百姓,誰會經常上醫院來啊?”


    鄭主任“哈哈”一笑,揮手和許岩道別了。看著許岩的身影消失在夜幕的醫院裏,鄭主任卻是神色凝重,從口袋裏掏出了電話:“喂,小張吧?


    對對,你趕緊給我看看,今晚吳書記他們給病人喂的礦泉水,喝剩的礦泉水和那些瓶子,你趕緊把它們收起來——用材料袋密封保存起來,立即送化驗室檢驗去!


    啊,什麽?病人的家屬製止你這樣做?他們已經搶先把那些礦泉水給收集起來了嗎?這怎麽行!你跟他們說,醫院的物品要求統一管理的,住院病人是不能病人攜帶藥物的,我們要把這些喝過的礦泉水都給帶走,啊——家屬堅決不同意嗎?吳書記也在場?他親自阻攔你們?這個。。。也太不像話了吧,這種素質,哪像個領導幹部啊,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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