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主任掛了電話,心裏悻悻的——許岩是走了,但治療病人的那幾瓶礦泉水還沒用完呢,鄭主任親眼看到了,起碼還有大半瓶的礦泉水還沒喝光呢。


    要治療怪病,許岩的作用固然很重要,但倒也不必一棵樹地吊死在許岩身上,隻要能拿到許岩給病人喝的那種礦泉水,如果能檢驗出水中含有特別的物質或者成分,這同樣是一條出路和辦法——要知道,現在全世界都在尋找對非典型性原發器官衰絕症有作用的藥品,如果那瓶礦泉水裏含有能治療這種絕症的有效成分的話,那它的價值甚至可以用價值連城來形容!


    但問題是,大家誰都不比誰傻啊!出來時候,鄭主任明明看到許岩給病人喝的礦泉水還剩大半瓶呢,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吳書記已把礦泉水全部給收起來了——尼瑪的,這手腳也太快了點吧?


    鄭主任十分苦惱,他發現,對吳書記,自己竟然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果說礦泉水是醫藥開出來,現在醫院這邊要收回,這還勉強說得過去;但問題是,這幾瓶礦泉水卻是由吳書記從外麵帶進來的,並不是醫藥開出去的。倘若硬要說這幾瓶水跟醫院有什麽關係的話,那就隻能靠不講理的硬搶了——好吧,財帛動人心,麵對著一樣能治療絕症的新藥樣品,如果麵對普通老百姓,在那巨大的利益麵前,醫院偶爾拉下臉皮來做一次不講理的事,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可是,海州市的市委副書記,一個副省級城市的正廳級副書記,那是能隨隨便便不講理對待的對象嗎?


    鄭主任歎了口氣,心下明白,這下,自己是隻剩一條路可以走了——既然硬來的不行,自己也隻能好聲好氣地跟吳書記夫婦商量。請求他們把剩下的礦泉水分給自己一半吧——雖然拿不到全部,但總比一無所獲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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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岩出了醫院的大門,他悠然地抬頭望去,頭頂的星辰漫天璀璨。習習的涼風,讓人心曠神怡。


    已經是三月了,炎熱的夏季已經到來了。從病房裏出來,重又看到這漫天的星辰,許岩心情舒暢。他也不急著回去。在街上漫步行走著,讓夜風迎麵吹拂他的臉,慢慢感受著這夜幕下的清涼,也慢慢感受著,自己那舒緩的心境。


    許岩走了幾分鍾,他聽到口袋裏的鈴聲又響起,卻是有人又打電話來了,許岩卻是沒有接,他隨手關掉了手機——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已完全被一種玄妙的思緒占據了。他的思緒幽深而漫長了,他不願被人幹擾和打斷了。


    漫步在漫天的星光下,許岩隨意地想:星辰壯麗,宇宙深邃,時空的奧妙無限,凡人的一生卻是如此渺小啊!


    許岩想到了,在獲知楊易得救的時候,吳仁寶那張喜極而泣的臉。可是,吳仁寶為什麽就想不到呢,即使這次楊易被救回來了。她也不過是在死亡麵前暫時放慢了腳步——數十年後,她始終還是要死的。


    盛者必衰,諸行無常。一切存在的,始終都要走向滅亡。


    天地悠悠。古今無限,但凡人的一生,卻隻有那短短的數十載。智慧生命以此短暫的生命來體會和感受宇宙的輝煌和壯麗,探索時空和物質的終極奧秘——這是人類的最大幸運,也是人類的最大悲哀。


    生命如此短暫,修道。本來就是在死亡間隙裏偷得一線生機而已,不進即死,哪容得下自己猶豫遲疑啊!


    這時候,許岩終於下定決心了:立即就回家了,不再懼怕什麽後果,今晚就開始修煉和突破吧!


    主意既定,許岩趕回了家,他鎖上了房門,關上了手機,盤溪坐在床上打坐,很快進入了修煉狀態。


    剛進入修煉狀態,許岩便立即意識到了,這一次的修煉,與往常的截然不同。天地之間的靈氣洶湧而澎湃地湧入了自己體內,自己的經脈就像一塊幹枯的海綿,永無止境地吸收著那洶湧而來的靈氣,它們正以驚人的速度茁壯在成長著,猶如春雨之後的草芽。


    澎湃的靈氣猶如江河決堤一般洶湧,湧入了自己的各處經脈之中,然後,它們又開始慢慢地沉澱,沉入了許岩的五髒六腑、四肢五骸,如同一波又一波的潮水般湧來,將許岩的渾身上下一點點地滲透,改造著許岩的身體和經脈。


    自己的每一根骨骼、每一塊肌肉,每一條經脈,五髒六腑,都在靈氣的衝擊之下去掉了雜質,變得晶瑩剔透起來,他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述的舒暢感覺,淋漓暢爽。


    倘若是以前,許岩說不定會擔憂,這樣修煉下去,自己整個身體不要變成透明的了?但在這極端的舒暢感之下,他壓根就沒空暇去考慮,他隻記得驅動經脈,讓靈氣一趟又一趟地衝刷自己的身體。


    許岩隱隱感覺到,這次的突破,在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不僅僅是靈氣和經脈的變化,這更是一次對自己身體脫骨換胎的徹底改造,這是自己第二次徹底易髓換骨,在這個靈氣衝擊的過程中,自己將去掉身體內的雜質和廢物,身體將被純淨化,將迎來一個完全煥然一新的自己——好像,那就是典籍上所稱的“純淨琉璃體”吧?麵對那天地靈氣對自己身體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許岩沒有抗拒,而是敞開了身心,毫無保留地任由那靈氣的衝洗,他毫無顧忌地沉迷在這過程之中了。


    他陷入了一種昏昏沉沉的入神階段,許岩不知道,這第二次易髓換骨的過程到底持續了多久,恍惚中,他記得窗外的日頭暗下去,然後又亮起來,然後又暗了下去。。。


    這樣恍恍惚惚地經過了幾個輪回,許岩感覺到,靈氣對身體衝刷的勢頭終於緩了下來,靈氣的洶湧潮水變得緩慢,變成了山間的溪流,又變成小小的淺溪。。。這時候。許岩心中泛起了明悟,他知道,這一次的入靜修煉,要即將接近尾聲了。


    “呼~~”許岩呼出胸中的最後一口俗氣。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世界感覺煥然一新了——還是自家的窗戶、床和牆壁,那些本來平凡又普通的東西,但在他的眼中,卻是變得晶瑩剔透起來。泛著微微的白光。


    這時候,許岩才聞到了一陣輕微的異味,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身體皮膚上蒙著一層烏黑的異物,散發著異樣的味道——許岩於是知道了,這是自己第二次洗骨易髓之後,身體內衝刷和清排出來的廢物和雜質了。


    他進了梳洗間,痛快淋漓地洗了個澡,把身上的汙垢全部洗掉了,換上了一身幹淨的新衣服。頓時感覺渾身清爽舒泰。


    他站到了鏡子前,在鏡子裏出現的,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許岩看到,自己的臉變得更白皙了,卻不是那種不健康的蒼白,而是一種非常潔淨的晶瑩之色,自己的眼睛變得更加深邃了,目光沉凝,鼻梁變得更高了——驟一看上去,許岩感覺鏡子裏的人像是韓國的電影明星。反正是漂亮得不像自己了,但細細品位了下,卻好像又沒多大的變化,無非就是鼻梁變得高挺了一些。眼睛變得深了些,眼神變得有神起來,臉的輪廓線條變得更柔和了些——都是一些細微的變化,熟人一看還能認出自己來,但這些變化組合到一起來,卻使得自己的整個麵貌和氣質都顯得迥然不同了。


    自己的臉還是原來的臉。但不再給人一種青澀的學生感覺了,而是給人一種很沉穩鎮定、莫測高深的神情。


    對著鏡子看了一陣,許岩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看著自己氣質上的變化,許岩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該歡喜還是悲傷——以後出去各種場合,自己被介紹說“這是情報部的許處長”,對方應該不會露出那種大吃一驚像是碰到詐騙犯差不多的見鬼表情了吧?


    許岩看著自己的臉,看著自己那深沉而鎮定的氣質,他依稀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沉穩淡定,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炸天表情,自己好像在誰臉上見過了?


    然後,許岩很快就想到了——朱佑香!


    無論什麽時候,哪怕是被槍指著或者魔物臨頭的緊張時候,朱佑香總是顯出一副遊刃有餘、好整以暇的沉穩表情,她永遠不慌不慢,永遠胸有成足。無論如何危急艱險,她總是沉穩淡定,仿佛世間沒有什麽事能讓她意外的——要知道,論起年齡來,朱佑香比自己還要小上好幾歲,但她沉穩氣質往往使得自己忘記了這一點。


    那時候,許岩還不理解,在暗地裏還私下吐槽過,朱佑香是在故意裝逼扮酷吧?但現在,許岩卻是明白過來了——朱佑香不是裝逼,她是因為掌握了足夠強大的實力,所以胸有成足,她有足夠的底氣,能無視世間那些蠅營狗苟的東西!


    “絕對的實力,帶來了絕對的自信啊!”


    隨著修為的提高,許岩開始慢慢地理解,當初的朱佑香到底有多強大:自己一直在努力地修煉,進展也是神速,但就像某位大科學家曾經說過的,知道的越多,就越是感覺自己的無知。現在,許岩回想當初的朱佑香,他也有這樣的感覺。


    當初,自己看著朱佑香展現各種神奇本領的時候,自己還以為“好像沒什麽了不起的,自己若是修煉了,也能做到了”,但現在,隨著自己修為的提升,許岩開始發現了——朱佑香當年做到的那些事,好像還真的不是那麽容易簡單的!


    比方說,朱佑香隨隨便便把歹徒一拋就是幾百米,以自己現在的肉體力量,好像也能勉強做到,但自己得認真地蓄力運氣,準備十足之後的全力一拋,而朱佑香卻是完全不做準備,那麽輕描淡寫地一擲,仿佛扔掉手邊的果皮一般隨意,不帶絲毫煙火氣息——光是那種輕描淡寫的氣度,就能看得出倆人在修為境界上的差距了。許岩甚至有種錯覺,現在,自己距離當年朱佑香之間的差距不是在縮小,而是越來越大了!


    這時候,許岩才注意到,鏡子裏的自己,頭發亂糟糟的,好像比先前長了很多。這時候,許岩才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的這一次修煉入定,到底花了多少時間?


    許岩趕緊去打開電腦,看到網頁上的日期,他當場傻了眼——已經是四月一日了?


    許岩還記得,自己進入修煉狀態時候,才是三月二十二日的晚上而已——難道,自己這一次閉關修煉,足足用了十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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