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與杜浩東等人一舉搗毀了一個罪行累累的窩點之後,很快便有恢複了平靜的生活。華生每天在中醫館坐診,看起來像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醫生。


    華生與鄭婧瑩已經預備好行程,這個春節,鄭婧瑩與華生一起前往南方,在花城與華生的一家一起過年。


    等待的心情讓人有些激動,日子卻似乎過得緩慢。


    華生的中醫館自從上一次在新型病毒中暫露頭角,已經在東海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偶爾會有一些疑難病症過來求醫。


    這一天,便來了一個奇怪的病人。據病人的家人說。病人出去旅遊了一趟,在路上的時候,發生了車禍。昏迷多日。但是奇怪的是,多日之後,病人醒來。卻說著一口流利的外語。


    如果一夜醒來,能夠掌握一門流利的外語,也許是所有中國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如果一夜醒來,發現自己滿口說著外語。這種感覺是很讓人不能淡定的。


    病人叫於友青,是一名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出事的時候,剛剛拿到大學畢業證學位證。工作都已經找好了,在去離校之前,與班上同學一起去參加了畢業旅遊。沒想到就是這一次畢業旅遊徹底改變了他的生活。


    “他們去旅遊的那天還給我打了電話,跟我說,媽媽,旅遊回來就得去上班了。這一次得好好放鬆一下。誰知道去漂流的時候,船翻了,小青的腦袋碰在竹排上麵。當時頭破了,流了很多血。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昏迷了。醫生說頭部受損。做了開顱手術,將裏麵的血塊都取了出來。第二天就醒了過來。”於友青媽媽黃義英回憶道。


    黃義英看了兒子一眼,接著說道:“第二天事情就不對了。小青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說的話我們一句都聽不懂。嘰嘰咕咕的。跟電視裏外國人說話一樣。後來有人聽懂了,說我們兒子說的是外語。我心想我兒子平時成績好,外語成績也不差,也許這一次撞了之後。腦袋開竅了,說外語都能夠說利落了。”


    於友青爸爸於桂平是個很老實的漢子,他老婆在這裏說話,他一聲不吭坐在一邊。


    “開始兩天,我們也不是很在意。以為小青是被撞迷糊了,過兩天清醒了就應該沒問題了。但是過了兩天,小青依然是滿口的外語。不過還好,他還能夠聽得懂我們說的話。就是不能正常說話了。本來找好的工作也黃了。話都說不好,去了能幹啥?人家一聽說小青隻會說外語了,便說。你們英語好,不如去外貿公司。”黃義英說道。


    “說那麽多廢話幹嘛?讓醫生診斷不就行了?”於桂平終於說了一句。


    於友青一直坐在一邊,一句話也不說。隻是不時地瞟華生一眼。看起來眼神有些漂浮,心神也不是很安寧。


    “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見,我想先給他把把脈。”華生說道。


    “小青,快過來。坐到這裏來。讓醫生給你看看。”黃義英連忙將兒子拉了過來。


    於友青對黃義英略微有些抗拒。


    華生拉住於友青的手往前一拉,正好將於友青拉到麵前的座位上。


    “坐下吧。我問你一些問題。能夠聽得懂麽?”華生問道。


    於友青點點頭。


    “你能夠聽得懂我的話?”華生問道。


    “我又不是聾子,也不是傻子,怎麽可能聽不懂?”但是於友青說出口的,依然是外語。


    華生雖然過了四級,六級也差點過了,但是中國人講的外語還能夠聽懂一兩句。外國人講的外語,那就是外語。於友青不僅講的是外語,而且十分的純正,帶著美國地方口音。


    “我來給你翻譯吧。”正在華生捉瞎的時候,鄭婧瑩走了進來,鄭婧瑩在國外學習了很長的時間,能夠講一口流利的英語,能夠用英語進行學術交流,聽懂這略帶口音的英語卻是不成問題的。


    “婧瑩,你來得正好。以前根本不知道英語竟然在看病的時候還用得上。看來學好一門外語還是非常重要的。”華生說道。


    鄭婧瑩自然知道華生是在說笑。她可聽得出華生的話語裏對英語的怨念。國內對英語的重視確實已經到了一種無以複加的地步,學位都是與英語成績直接掛鉤的。其實學了一二十年的英語,能夠用得上英語的,微乎極微。


    鄭婧瑩來了,確實對華生幫助挺大。


    “你以前的英語水平怎麽樣?”華生問道。


    “其實也不怎麽好。勉強能夠對話而已。但是這一次被撞之後,似乎腦袋裏有一個聲音不時的在說話一般。慢慢地,我說的英語就跟那個聲音一樣了。”於友青說道。


    “這是外語綜合症?”鄭婧瑩看過的病例比華生都要多。在國外的時候,她就曾經看過這種病例。


    華生很是疑惑:“你以前看到過這種病例?有沒有什麽成熟的治療辦法?”


    “嗯,確實看到過。不過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人治愈了這種疾病。從資料上來看,這種疾病與患者對嘴唇、舌頭、聲帶和呼吸的控製有關。這些因素全都會因為神經損傷而受到影響。結果就是,患者說話受到嚴重扭曲。但是跟小青這種情況又有所不同。外國口音綜合症主要還是發音部位扭曲導致聲音發生改變。但是小青的情況卻是外語完完全全地替代了母語。”鄭婧瑩說道。


    “要是在小說裏麵,我絕對會懷疑小青的身體被一個老外控製了。小青,是不是這樣?要不然,怎麽會連母語都不會說了呢?”華生問道。


    於友青苦笑不已。他根本無法控製他的語言中樞,原本要說的話,到了嘴邊竟然又被精確地翻譯成英語。


    “要真是穿越,我也太倒黴了,一點本事都沒學到,就學到這一門外語。還把我原來的語言給格式化了。”於友青苦笑道。


    於友青想說什麽話,都隻能依靠鄭婧瑩的翻譯。


    “我給你把把脈看看。”華生說道。


    於友青的脈象中,華生可以看出來,於友青的身體素質其實不錯。看得出來,他是個喜歡運動,生性開朗的人。氣血也比較旺盛。但是他的腦部受損情況卻很是複雜。


    他的腦部損傷顯然已經治愈,但是他的語言能力卻已經受到了損害。這可不是用藥物能夠恢複的。


    藥物的作用可以使得他的腦部受損得到愈合,就好像存儲在硬盤裏的東西一樣,硬盤壞了,可以將它修複,但是硬盤裏麵的一些內容卻有可能找不回。也許大腦中還存儲著一些記憶碎片,卻沒有什麽好辦法將這些碎片重新組合起來。


    丁友青要麽找回記憶,將碎片重新拚接起來。要麽就隻能重新學習語言,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從牙牙學語開始。


    用中醫不行,用巫術呢?


    華生最近盡量不使用巫術,能夠用祖傳醫術解決的,盡量用醫術來解決。但是這一例顯然不能用祖傳醫術解決得了。


    民間傳說人有三魂七魄,是人的本命精神所在,人的靈魂平時附於人體,當人受到意外驚嚇後,其靈魂就會離體旁落,難以回歸,導致萎靡不振,精神恍惚,甚至臥床不起,這就是“掉魂”。


    三魂為靈魂、覺魂、生魂。靈魂主宰人的意識,覺魂主宰人的善惡羞恥,生魂主宰人的壽命。靈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癡呆。覺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發瘋,神經就會散亂,不知道羞恥,容易有亂倫之行。生魂若有毛病,人就容易生病。


    像於友青這種情況,就是因為靈魂受到了損傷。從而導致語言能力受到了損害。


    要解決治愈於友青的問題,就得將他受損的靈魂修複,或者說找到他丟失的靈魂。


    但是這樣的事情,要是說出去,別人肯定以為華生搞封建迷信,影響自然不好。


    “醫生,有什麽問題麽?”黃義英問道。


    “要是用常規的治療方法,小青其實已經痊愈了。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從中醫的角度來看,小青雖然身體好了,但是精神上受到了虧損,精氣神的神受到了損傷。用一般的方法根本很難恢複。隻能等待他的自動恢複。這個時間也許會很長。”華生說道。


    “醫生,有沒有什麽別的辦法?”黃義英說道。


    “這個?”華生很是為難。


    “醫生,你盡管說吧。多少錢我們都是願意的。隻要能夠治好我兒子,砸鍋賣鐵,我都願意。”黃義英說道。


    “就算砸了也賣不了幾個錢。”於桂平冷不丁說了一句。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黃義英氣得半死。這個家夥一句話都不說,竟然在一邊拆自己的台。


    “我不是說這個。錢要不了多少。隻是治療的方式有些怪異。你們要是同意,我可以在小青身上采用。”華生說道。


    “隻要能夠治好我的兒子,什麽方法都可以!”黃義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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