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控製人心。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缺少瘋子。除了因為種種原因導致意識不清醒,進而產生思維混亂的精神病患者,還有很多是主動選擇發瘋的聰明人。


    昊天門設在楚國的門派分部,是一座占地麵積不算太大,建築卻極為精致的庭院。


    跟著領路的道童一路走進來,盧鴻誌沿途看到最多的圖案,就是牆壁四周代表昊天門的菱紋圖案。


    放眼望去,院子裏林林總總可以看到十幾個人。有男的,也有女的,都很年輕。其中,女性數量明顯多於男性,容貌長相也很不錯,與盧家府上的高等丫鬟有的一比。


    以前麵帶路的這位道童為例,年齡最多不超過十六歲。雖然頭上梳著修道者特有的發髻,身段和腳步都顯示她是一個女人。淡黃色的道袍經過特殊裁剪,腰身緊湊細致,褲腿也緊貼著身形,臀部豐滿,走起路來一扭一扭,光是看看背影就讓人浮想聯翩。


    見鬼!這哪裏是什麽道童?分明就是萬花樓裏賣弄風騷的娘兒們!


    一時間,盧鴻誌甚至產生了錯覺,認為自己進錯了門,來錯了地方。


    並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放進來。為了求見昊天門那位神通廣大的修道宗師,盧鴻誌可是拿出了足足五百兩銀子的門包,這才買通了帶路的女人。


    五百兩銀子是什麽概念?就算是京都萬花樓裏的紅牌(並非頭牌),過夜也隻是這個價。當然,對於普通百姓人家,也許就是一家幾口一輩子的積蓄。


    黃誌平端坐在特殊打造的蓮花寶座上。雙手虛捏著法印,懷裏斜插著一杆雪白拂塵,頭上的燃燈道冠一絲不苟,身上八卦道袍也是用絲線繡成。整個人坐在那裏,端的是道骨仙風。左右兩邊香爐裏青煙嫋嫋。整間屋子裏充滿了令人畏懼崇拜的神妙氣氛。


    雖然是頭一次來,盧鴻誌卻從別人口中聽說過這裏的規矩。不用旁人催促,他主動從懷裏取出一隻匣子,擺在蓮花寶座麵前,打開盒蓋,頓時。一柄通體青翠的玉如意,出現在黃誌平眼前。


    這是最上等的翡翠,手工製藝也是最精妙的玉匠所做。這柄玉如意價值昂貴,用“稀世珍寶”來形容也絕不為過。


    黃誌平抬起眼皮,露出一條細縫。瞟了瞟盛在木匣裏的玉如意,冷漠刻板的臉上,頓時顯出一絲笑意。


    “久聞京城盧家乃是世間巨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柄玉如意,市價至少可以賣到二十萬兩銀子,乃是盧鴻誌母親當年陪嫁過來的珍貴物件。若不是心疼兒子,拗不過盧鴻誌連日來的哭鬧,也不會把如此貴重之物交給他。


    與十多年前下山的時候不同。黃誌平現在是真正喜歡上了普通人的世界。


    在這裏,自己這個金丹宗師,就是超人一般的存在。


    來自楚國宮廷的供奉非常豐厚。金銀珠寶和貴重藥材一應不缺。然而,每個人都有*。黃誌平雖然修為高深,卻在幾次朝廷高官與顯貴的宴席上,看到了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


    脆皮烤豬是一道極其普通的菜。可是當朝戶部侍郎家裏養豬的方法卻別具一格。那豬從生下來有專門的婦人負責喂養,以人類乳汁和上等蜂蜜養至斷奶。平時渴了,隻喝二十年陳的女兒紅。餓了。隻吃人參、靈芝、藏紅花蕊加上鹿茸團成的丸子。用這種方法養至成年,做成烤豬端上桌來。豬肉有種天然的藥香和鮮甜。黃誌平第一次嚐到的時候,隻覺得美妙的滋味兒難以言語。恨不得把舌頭都活活吞咽下去。


    靖平公去年就已經兩百零一歲。這老頭在養生方麵頗有獨到之處。國公府上平日裏煮飯做菜從不用普通柴火,隻用上等青竹燒製而成的銀絲霜炭。這種竹炭燒製困難,出爐率大約為五千分之一。但好處也極其明顯,易燃、也無煙氣。一小筐銀絲霜炭,市價約為三百兩銀子。以靖平公在膳食方麵的挑剔,每頓飯至少要耗用兩筐竹炭,合計下來,就是六百兩。


    平日裏的飲食,靖平公吃得極為簡單,不過是青菜豆腐,小菜清粥。此人老雖老,味覺卻極為靈敏。黃誌平第一次去國公府做客的時候,恰好趕上廚娘不慎將尋常柴火混進了銀絲霜炭中,結果做出來的飯菜惹得靖平公大怒,當場下令將廚娘開膛剝皮,掛在木杆上充做人蠟點燈。


    那隻是一碗再普通不過的青菜豆腐湯。黃誌平嚐了嚐,與日常味道沒什麽區別。然而靖平公言:此湯躥進了煙火氣味,就再入不得口,實在難以下咽。神仙人物與俗世凡人的區別就在於此。神仙,那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此乃靖平公別具一格的修煉方式。若是有了煙火味道,那還談什麽成仙?談什麽修道?廚娘疏忽,耽誤本公修為受損。若不將其殺死,實在難消本公心頭之恨!


    黃誌平對這種毫無根據的言語嗤之以鼻。然而,他卻對靖平公的烹飪之法為之駭然。


    一頓所需紋銀六百兩,一天就是一千八百兩。


    一個月下來,那就是五萬四千兩銀子。


    即便是一碗青菜豆腐,按照這種做法,也遠非龍肝鳳髓所能相比。


    這就是人世間的奢華,這就是修道之人根本無法想象,也無法享受到的生活樂趣。


    黃誌平忽然覺得,自己前半輩子簡直就是白白浪費時間。


    誠然,修道的確讓自己得到了世人尊敬的眼光,卻也失去了很多應有的東西。


    他看到了另外一條全新的生活之路。


    黃誌平開始與楚國的達官顯貴交好。方法很簡單,不外乎是給貴人們送醫送藥,對各種疑難雜症藥到病除。說起來,真的很有些太醫的做派。不過。黃誌平修為深厚,這些病症對他來說倒也很是簡單。


    很多高官顯貴都向黃誌平求購丹藥。對此,黃誌平嗤之以鼻。


    沒錯,自己的確是想要追求另外一種新的生活方式。但這並不意味著自己能夠出賣道行根基。每個月,都有門人弟子從山上給黃誌平帶來昊天門配發的丹藥。黃誌平也總是在第一時間將其吞服。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成為顯貴豪富的座上賓,就是因為擁有強大的修為實力。若隻是一個普通的道士,鬼才會理你。


    丹藥這種東西,絕對不能給予旁人。想要得到更多的金銀,就必須另辟蹊徑。


    用一些普通藥材治病加以注入法力的水。達到祛除病痛的目的,這是黃誌平來錢最快,也是使用頻率最高的賺錢手法。


    除此而外,就是在居所這裏設置法壇,幫助他人解惑。


    在盧鴻誌的生活圈子裏。很多人都聽說過上仙黃誌平的名字。這位上仙是真正的活神仙,很強大,非常強大,可以幫助你了卻心願,做一些你想做卻沒有能力去做的事情。


    當然,上仙黃誌平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姓名的活雷鋒。想要上仙出手幫助,那都是需要錢財的。


    幫人了卻心願,分為不同等級。按照困難簡易程度。每一樁,至少也是紋銀一萬兩。


    擺在麵前的玉如意光滑圓潤,黃誌平很識貨。同時也很清楚:願意,也能夠拿出如此貴重寶物的人,所求之事肯定不會簡單。


    他淡淡地笑了笑:“盧公子究竟遇到了何種困難?還請直言,也好讓貧道聽聽,為你參詳一二。”


    黃誌平很狡猾,沒有直說是否能夠解決。反正。先聽一聽再說。


    盧鴻誌慢慢撫摸著新長出來沒多久的胳膊,蒼白的臉上。漸漸顯出大片紅潮,目光也變得凶狠起來。


    楊秋容真的很美貌。容顏動人的女子。往往都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隻不過,有些男人對女神看看也就過去了,有些則會拍下照片,在陰暗無人的角落裏狠狠蹂躪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還有些更變態的家夥,直接按照某島國影片裏“尾行”的邪惡教導,一路跟隨女神,趁其不備一棒子砸翻,不論生死,反正爽過以後再說。


    盧鴻誌就屬於最後一種。他曾經咬牙切齒發過誓,要在楊秋容身上狠狠找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然而,女神也分很多種。有些女神軟弱無力,遇到事情隻會哭喊呼救。有些女神卻是外表美貌內裏凶悍的女漢子。麵對心懷惡意的歹徒,女神會以老拳相待,說不定,還會把尾隨自己的家夥活活整廢、整殘、整死。


    楊秋容就屬於第二種。她是修士,而且修為高達煉氣第七層。


    在她麵前,不要說是蹂躪,盧鴻誌就算想要撲過去輕輕觸摸一下都不可能。


    思來想去,他隻能找到黃誌平,懇請這位上仙幫助自己完成心願。


    盧鴻誌當然知道父親和老祖要求楊天鴻賠償八百萬兩銀子的事情。在他看來,這與自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八百萬銀子又不是裝進老子口袋,分攤到家族各人頭上,也不過隻是毛毛雨。與其這般,不如自己花費銀錢,求人幫忙,好好羞辱,狠狠蹂躪那個該死的楊秋容。


    “我要得到楊秋容。”


    盧鴻誌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就像吃了太多薯片之類燥火食品的瘋子:“我懇請上仙您出手廢掉她的修為,把她變成一個普通女子。”


    不等黃誌平回答,盧鴻誌已經搶著說道:“上仙放心,此事我會做的極其隱秘,絕對不糊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已經在家中建好了一間密室,隻要抓到楊秋容,我定會將此女永遠鎖在地下,不見天日。”


    饒是黃誌平這種對人世見慣了的老牌修士,也被盧鴻誌凶狠惡毒的說法驚得臉上肌肉抽搐。光是用腦子想想,就知道若是事成,楊秋容必定會在盧鴻誌手中備受折磨。那種遭遇滋味兒,簡直要比死還不如。


    黃誌平搖搖頭,淡淡地說:“據我所知,楊秋容可是青靈派的人。你若是這樣做了。青靈派上下必定不會放過你們盧家。到時候……”


    盧鴻誌雙眼充滿血絲,一副足以把活人吞下去的恐怖模樣:“上仙,事情有所為,有所不為。您既然能夠幫人了卻心願,就肯定有著趨吉避凶之法。還望上仙教我。事成之後,我盧家上下,還有重謝!”


    “重謝”兩個字,仿佛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撞擊著黃誌平的心髒。


    他眉毛挑了挑,不動聲色地問:“重謝?重謝到什麽程度?”


    盧鴻誌想了想。狠狠咬著牙,豎起一根手指,低聲言語:“一百萬兩銀子。”


    盧鴻誌手裏當然沒有一百萬。但他卻是盧家的繼承人,隻要當上家主,一百萬兩銀子的確不是什麽大數目。


    黃誌平臉上依然沒有什麽表情。他抖了抖手中拂塵。搖搖頭,吩咐候在走廊下麵的侍女:“此事甚難,貧道奉勸盧公子最好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來人,送客!”


    ……


    春日裏的山野遍布花朵,大片綠色之中,散落著白色和黃色的碎點。天氣已經暖和起來,裘皮棉襖再也穿不住,路上行人衣裳也變得單薄。不複冬日裏那般臃腫。


    去城郊的寺廟裏施舍饅頭,已經成了楊秋容每隔一段時間必然要做的事情。百十個饅頭值不了多少錢,能夠活人性命才是真的。對於乞丐。楊秋容從不施舍銀錢。她一向認為,若是缺錢,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份差使。當然,吃飽了才有力氣。若是乞丐得到自己的饅頭,又得了銅錢,必然會變得性子懶散。跟混吃等死的豬沒什麽兩樣。


    楊秋容已經習慣了周圍男子驚豔詫異的目光,也習慣了那些追求愛慕的表情。在世間遊曆。本來就是修行的一部分。若是連這些都無法容忍,又談何飛升大乘?


    當然。若是有人想要趁機占自己的便宜,那他首先應該知道“死”字該怎麽寫。


    從去年至今,至少有十幾個想要調戲、強搶自己男人。無一例外,都被楊秋容揍成了豬頭。然而,美麗容顏對男人們的殺傷力是如此巨大,導致這些雄性人形生物仍然飛蛾撲火般悍不畏死的層層蜂擁過來。


    楊秋容覺得自己拳頭越來越硬,扁人的招式也日益純熟。好幾次,甚至還有一隻手捏住兩個雞蛋,驟然法力,狠狠擠爆堅硬蛋殼,看著蛋黃蛋白在空中相互混合的特殊觸感。


    嗯!雞蛋可能體積大了些,用核桃形容應該比較恰當。


    因此,當馬車停住,馬夫用慣常不變語調說著:“小姐,前麵有人擋路”的時候,楊秋容根本想也不想,幾乎是帶著能夠狠狠淩虐對方的快感,“嗖”的一下撥開馬車掛簾,從車廂裏跳了下來。


    車前,站著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他穿著灰黑色的棉布長袍,身長挺拔,如同一根直挺挺的旗杆,牢牢插在道路中央。麵頰很瘦,顴骨搞搞凸起,深陷的眼窩裏,釋放出蛇一般冰冷的目光。


    這個男人相貌很普通,可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極其危險的感覺。


    那是修士特有的氣感。


    他的聲音很難聽,非常暗啞,問題很直接:“你就是楊秋容?”


    一時間,楊秋容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她本能感覺到危險。男子顯然與之前那些花花公子不同,他找上自己,應該不是為了相同的理由。但可以預見,他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楊秋容右手慢慢握住佩在腰間的乾坤袋,口中慢慢問道:“你是誰?”


    中年男子顯得很不耐煩:“老子問你是不是楊秋容?是?還是不是?”


    旁邊的馬夫是楊家仆人,已經伸手去坐墊下麵拔劍。從馬車裏下來的侍女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衝著男子連聲叫道:“你是什麽人,竟敢對著我家小姐大聲說話?難道你不知道這是……”


    話未說完,楊秋容之覺得迎麵閃過一道銀白色的冷光。她側身避過,正準備張口提醒侍女和馬夫,卻看見侍女雙眼圓睜,雪白的脖子上出現一條極細的血絲。


    很細,比頭發還細。


    線條是斜狀的,筆直貫穿了侍女脖頸。帶著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侍女頭顱從肩膀上緩緩滑下,“骨碌碌”滾落地麵,失去頭顱的頸腔裏,驟然噴發出一大股衝天血泉。


    “快走!你不是他的對手!”


    不等滿麵駭然的馬夫回過神來,楊秋容已經側身飛起一腳,將他用力踹開,右手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把鐵劍,迎風一抖,朝著對麵的男子用力刺去。


    男子的速度顯然要比楊秋容更快。偏過頭,一個很簡單的動作,就避開了鋒利劍鋒。就在楊秋容迅速改變身體運動方向的時候,男子緊繃的嘴唇開始彎曲,露出極其邪惡狠辣的冷笑。


    “我一直覺得,讓別人什麽也不知道就去死,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你不用做枉死鬼,我叫祝恒,你最好記住這個名字。”


    在昊天門,祝恒是一個頗有名氣的外院弟子。


    雖然修為隻有煉氣第九層,但祝恒的戰鬥意識卻很強,格鬥手法也靈活多變。連續幾次比,都幹掉了所有對手。甚至,就一些連已經築基的昊天門人,也不是祝恒的對手。


    在打架方麵,街頭混混顯然要比書院裏的秀才更有發言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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