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毅的臉色本就不太好,一聽鍾離筠這話,心裏的怒火頓時就像著了火得爐子一樣沸騰,唰的抽出腰間軟劍,直直指向一臉淡色的鍾離筠,隱忍著怒火道:“鍾離筠,扯皮也要有個限度!你不要以為你隨便扯點幌子誰都會信,闌闌昨日晚上在做什麽我心裏清楚的很!不用你來說!你莫不是中了隱幽草,反而越發的異想天開起來了,竟敢這般敗壞闌闌的名聲!”


    伊白尋也是一臉的不好看,陰沉沉著一張臉,負手立在馬旁,一邊的小廝緊緊的牽著韁繩,冷汗淋漓的看著眾人拔劍發怒,時不時小心翼翼的撩起袖子擦擦額角的汗珠,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的眾人發怒,而這裏又隻有他一個小廝,到時候拿他出氣。


    鍾離筠卻忽然笑了笑:“什麽隱幽不隱幽的草?李家毅,你還真當本家主那麽無能,隨便你使點什麽下三濫的法子就會傻乎乎的中計麽。”


    顧薑闌原本在神遊,忽的聽見李家毅最後那兩句,深思一下子清晰無比,眸子一凝,唰的掃向李家毅,冷冷的盯著他,道:“隱幽草果然是你弄來的!”


    李家毅一怔,連忙解釋道:“闌闌,不是我,你誤會了,我……”


    “抱歉!”顧薑闌不等他說完,便開口打斷他,“這事由不得我不信你,李家毅,隱幽草這種東西,除了我和你,沒有幾個人拿的出來!而除了你,他們根本沒有動機去害阿筠!”


    “闌闌,我真的沒有。”李家毅蹙眉,“不管你怎麽想,我還是要告訴你,其實早在一個月前我就出發來尋你了,就是為了早日見到你,之所以礙到現在才到,完全是因為鍾離筠這個卑鄙無恥的家夥半路派人攔截所致,我才會遲了這麽久,他為了在我到之前得到你,便故意設計要來攔我,我那時正在路上趕路,怎麽可能給他下什麽隱幽草。”


    “不是你又會是誰?”顧薑闌麵無表情道,“李家毅,草研堂除了我和幾個丫頭就你知道,不是你下的手,難不成還是我弄得?”


    抿了抿唇又道:“李家毅,這次便算了,倘若你下次再傷害我在乎的人,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李家毅臉色一白,急道:“闌闌,我真的沒有對鍾離筠下手!他周身部署那麽緊密,又有你在他身邊守著,就算我想要下手,也不可能衝著你在的時候啊!”


    顧薑闌一臉隱晦,忽然有些討厭他那副模樣,索性轉身不再看他。江毅斂了笑,輕歎一聲,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眸光卻往鍾離筠方向閃了閃。


    這時候一直未曾說話的伊白尋忽然看向鍾離筠,似笑非笑道:“筠王爺倒是好本事。”


    鍾離筠看他一眼,麵色淡淡,看不出什麽神色道:“郡王這些日子可是閑的發慌,竟還有閑心來管本王的家事?”


    “本王有這等閑暇時間來這,還要謝謝筠王爺你呢,若不是你前段時日給本王挑了那一大堆事兒,本王可就找不出時間了。”伊白尋挑眉冷笑:“筠王爺對本王如此厚待,倒是叫本王內心難安了,自古以來,人們都崇尚禮尚往來,筠王爺對本王如何,本王也應當給筠王爺些回報才是。”說著抬手拍了拍,“黎歌!”


    黑影一閃,下一瞬伊白尋的身後已經站了一個黑衣女子,麵露冰霜,臉上毫無表情,卻在對向伊白尋時,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隨即恭謹的單膝跪下,“主上。”


    顧薑闌不禁回過頭來往他的方向看去,雖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些什麽,但她聽著這口氣不是很好,阿筠現在失著憶呢,若是他們使壞,她怕他不是對手。然而,在看到他身後的黑衣女子時,顧薑闌的眸光卻冰了一冰。


    這個女人她認識,當初跟著鍾離淵身後使勁替他折騰這折騰那的時候,她便和這女子碰過麵。


    當時正是冰天雪地,天冷地寒,冷風吹得人瑟瑟發抖,感覺骨子裏都是刺寒刺寒的。


    而鍾離淵因為例行公事時出了差錯,被老皇帝罰去剿匪,那窩匪徒卻不同於尋常匪徒的橫行霸道,和官府硬碰硬,反而想了個柔和的法子,鍾離淵一來,還不到戰鬥打起,他們便好生好氣的把鍾離淵請上山,好吃好喝的供著他,暗地裏卻把他帶來剿匪的兵力步步擊垮,再放出消息,說譽國祿王爺(那時候鍾離淵還未成親,便叫祿王爺,鍾離淵他母妃死後曾留了遺言,指定說鍾離淵未成家之前便隻能是祿王爺,成家後才是淵王爺。)被抓,前去剿匪之兵全軍覆滅,無一還生,現在祿王爺的命拽在他們的手裏,威脅朝廷拿半個國庫來換,倘若敢使心計,一邊假意答應他們,另卻又派人前來剿匪,那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把此匪山一把火燒了,他們也不過活了,同皇帝最寵愛的兒子一起去死,讓他背下一個冷漠無情的名聲。


    老皇帝猶豫再三,朝中議論紛紛,文武百官各抒己見,卻始終未能定下意見來,老皇帝左右拿不定主意,最後還是郡王提議,這事可以先緩一緩,不急,於是皇帝便不急了,也不召集文武百官逼問辦法了,那不急不徐的模樣,看樣子倒像是真要就這麽放棄這個向來很得聖寵的王爺了。


    當時她一心向著鍾離淵,心裏記掛著鍾離淵會不會受傷,會不會吃苦之類的,那正是冰天雪地的冬季,寒風瑟瑟間冷意入骨,她急匆匆的趕去救鍾離淵,一路披荊斬棘,終於看到鍾離淵時,他卻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了,而他旁邊,還站著一個拿著沾滿血跡的鹽水鞭子,滿臉冷意的黑衣女子,一臉傲慢不屑的看著她一眼,之後又不甚在意的撇開頭,目光沉沉的看向不省人事的鍾離淵,譏笑道:“鍾離淵,你看看你這副慘樣,不是說老皇帝最寵你嗎?現下看來,也沒有人家說的那麽好,為了一點點小事就把你往火坑裏推,如今你深陷這火坑,都要生不如死了,我家主上一句話便打消了他要救你的念頭,還可著勁的張羅,要立我家主上為儲君,對你這般漠視,倒是派一個弱不禁風的小丫頭來救你,莫不是故意來侮辱你無能的?嗬,你這皇上最寵愛的兒子,當的還真是窩囊的可以啊。”


    鍾離淵原本披頭散發,渾身是血,聾拉低著頭,一副毫無生息模樣,聽到這話時瞬間抬起頭來,在看到一臉淡色身形嬌小的蔣慕顏站在暗牢門口時,眼中瞬時閃過一道亮光,隨即又有些溫怒,嘴巴動了動,卻因為失血過多,渾身無力而失了聲,蔣慕顏猜了猜,大概是說你怎麽現在才來。


    蔣慕顏卻隻是看了他一眼,隨即便看向那個一臉冰霜的黑衣女子,道:“你是誰!”


    黑衣女子愣了愣,隨即笑了:“你這丫頭片子倒是有趣,來我這救人,竟還有閑心問我是誰。難道你不應該先關心關心你要救的祿王爺的死活嗎?”


    這話說出來有些挑撥離間的味道,不過原本抬起頭的鍾離淵已經因為體力盡失而昏過去了,她這番話,自然是起不了什麽大作用,蔣慕顏看了一眼,便也不怎麽在意。


    反而笑了笑道:“我看姑娘這一身氣質,相必也是隸屬於大戶人家的,既然如此,你家主上與我l家王爺有何怨懟,何不擺在明案上算,偏到這陰暗拔涼的濕暗地來處理,若是人家一不小心給說了暗出去,那姑娘你家主子可還要名聲?綁架皇子,帶動匪徒攪弄朝廷秩序,即便如此,那也應該光明正大的,姑娘你現下卻幹這種不光彩的事,要是傳了出去,對你們主上豈不是不好?再者說,既是儲君,那便要有儲君該有的風範的度量,若是兩個王爺都容不下,又何談王者氣度!君子風範!”


    黑衣女子霎時就變了臉色,一臉陰沉冰寒的望著蔣慕顏:“你要是來救人的,便不應該在這裏多嘴編排我家主上,主上那般尊貴的人,也是你這種無知的小丫頭片子可以妄自非議的麽!什麽叫做王者氣度!什麽又叫做君子風範!你一個無知的小鬼懂什麽?若不是我家主上有容人度量,有王者氣度,你以為這個窩囊廢還能等到你來救他?我給了你救人的機會,是你自己不好好把握,非要來挑戰我的限度,那我便告訴你了,今日別說鍾離淵那廝了,你也休想離開!”


    說著就把那沾滿鮮血的鞭子往她這邊揮來,手段淩厲,沒有絲毫手軟的表示。


    蔣慕顏當時還小,自然不是她的對手,結果就是她被打了個半死,被人扔去來亂葬崗,那一醒來就聞到各種腐爛味道,周圍蠕動著一窩一窩的蛆蟲,以及不遠處虎視眈眈,等著吃肉的野獸,那種感覺,顧薑闌現在想來都覺得渾身起疙瘩,發顫,她從未如此失態過!


    當時她說那番話,也不過是為了激她出去和她對打,然後讓後來來的人把鍾離淵救走而已,可沒料到那黑衣女子對她主上如此心誠,她隨便激她兩句便要真的殺了她,後來鍾離淵自然被救走了,她卻被扔進了亂葬崗!


    一想到這些,她看向伊白尋那邊的眼神頓時有些咬牙切齒,甚至有種忍不住衝出去扒了那個叫什麽黎歌的女人的皮!抽了她的血!剔了她的骨!


    ------題外話------


    最近手機網絡忒差,斷了幾天更,各位親放心,倫家這幾天一定來次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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