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鹿刀,為什麽又是割鹿刀?


    就是因為這把割鹿刀,弄得沈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家破人亡。武林腥風血雨,不得安寧。沈璧君在這一刻,突然很恨這一把割鹿刀。


    如果沒有割鹿刀,她也不會一定要嫁給連城璧。


    如果沒有割鹿刀,她最親最愛的奶奶也不會死於非命。


    但是如果沒有割鹿刀,她也不會遇見蕭十一郎。


    想到這裏,沈璧君的心中更加的躊躇了。


    “其實我現在更擔心的反而是靈鷲,如果一輩子找不到小謹,他們夫妻情深,我怕靈鷲會想不開啊?”沈璧君擔心的說道。


    原來昨日白楊綠柳派人出去尋找連城瑾的下落之後,那些守衛全都死於非命,而白楊綠柳二人也是徹夜不歸,不見人影。今早一起來,竟是連靈鷲也不見了蹤影,隻是留下一張字條,說她尋找連城瑾去了,整個連家堡如今已是支離破碎,殘破不堪。


    “那從明天起,我就搬來連家堡跟你一起住,順便將泥鰍也帶過來,有個幫手。”風四娘說道。


    “如此就再好不過了,有風姑娘幫忙,璧君也少操點心了。”徐姥姥高興的說道。


    “是啊!這樣真是再好不過了!”沈璧君高興的說道。


    “璧君,我看你氣色不太好,我來給你看看。”風四娘關切的說道,說完就給沈璧君把起脈來。


    “你看你臉色這麽差,這些日子一定是太操心了,我給你開個補身子的藥方,先把身體養好,什麽也不用操心。”風四娘說完接過丫鬟奉上的紙條,袖手一揮,一張藥方便已開了,轉身交給徐姥姥,道:“姥姥,璧君的藥就麻煩你了。”


    徐姥姥接過藥方,喜滋滋的說道:“哎,好呢!”然後便隨著丫鬟去了。


    看著眾人都走了,沈璧君對著風四娘說道:“我們出去走走吧!”看著沈璧君的模樣,風四娘便知道沈璧君有話要說,點了點頭。


    連家堡果真不愧為天下第一堡,亭台樓閣,假山池水。後花園中最大的莫過於這一大片的荷花池,仿佛就如建立在水上的一座大宮殿一樣,這池水與河水相連。昨夜下了這麽一大場雨,池水渾濁,如今荷花盛開的時節已經過去了,隻剩下這滿塘亭亭玉立如傘的荷葉,空氣中飄蕩著荷葉的芳香。沈璧君和風四娘慢慢的來到了湖心亭裏麵,風四娘看著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坐在亭中的長椅上。


    “怎麽了?”風四娘關切的問道。


    “風姐姐,我心中有個想法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沈璧君起身看著這滿塘的荷葉,一陣微風吹來,撩起她的長發,扶起她的衣裙。這樣的沈璧君,美的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就連風四娘也有一瞬間的失神。


    風四娘回過神來,起身來到沈璧君的身邊,玉指握著沈璧君的手,溫柔的說道:“有什麽就說什麽,跟我有什麽當講不當講的,不要把什麽事情都一個人扛,看著你這麽勞累,我這個做姐姐的實在是於心不忍。”風四娘怔怔的看著她。沈璧君也轉過頭來看著她那張風情萬種的臉,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風姐姐,你還記得逍遙侯嗎?”沈璧君淡淡的說道。


    “逍遙侯?”風四娘不知道她的話為何意,隻是疑惑的看著她。見她的臉上清冷,眼波中沒有一絲的波瀾,也看不出此刻在想著什麽,隻是搖了搖頭。


    “以前逍遙侯活著的時候,總是跟連家堡作對,跟連城璧作對,他說,隻要是連城璧的東西他都要搶過來,你還記得嗎?”沈璧君說道。


    “我當然記得啊,如果不是這樣,你與十一郎之間也不會經曆這麽多生死與共,我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站在一起聊天談心了。”風四娘的語氣也是淡淡的。每次想起蕭十一郎,她的心中總是一種難以言表的苦澀,但是又是一瞬間的釋懷。他和沈璧君之間,永遠不會有風四娘的餘地,在蕭十一郎的心中,沈璧君永遠排在第一位,風四娘永遠排在第二位。哪怕她與他從小相依為命了十幾年。


    “你知道為什麽嗎?”沈璧君繼續問道。


    “因為逍遙侯是連家的棄子,這些舉動不過是為了報複連城璧,摧毀連家堡。”風四娘淡淡的說道。突然她的眼睛一亮,看著沈璧君,她似乎有一些明白沈璧君想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嗯,是啊,聽城瑾說,這是連家先公天野先主的手劄裏麵記載的。本來逍遙侯才是真正的連家堡的少堡主,但是天生奇醜是個畸形怪胎,為了不丟連家的臉,於是連家的人才將逍遙侯丟棄荒野,重新抱了個嬰兒回來,這個人便是城壁的父親。但是沒想到的是,那個棄嬰不僅沒死,還成了江湖中人人畏懼的惡魔――逍遙侯,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份手劄會在無意中被城瑾看見,被連城璧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沈璧君說道。這些風四娘當然知道,隻是靜靜的聽著沈璧君的下文。


    “楊天讚便是逍遙侯,逍遙侯就是楊天讚,而開泰便是楊天讚的公子,所以開泰才是真正的連家堡少堡主。連沈兩家雖然百年交好,我與連城璧從小指腹為婚,但是如今他已經不是連家堡的少主。連家不可一日無主,本來我想將這副重振連家堡的重擔交給靈鷲,但是城瑾她如今下落不明,靈鷲一心在城瑾身上,根本無心打理連家堡。而今又離家出走,不知所蹤,我一個弱女子,又如何撐得起這偌大的連家堡,畢竟名不正言不順,長久下去始終是會引人非議的。”沈璧君轉過來看著風四娘說道。


    名不正言不順,她的心中猶如吃了苦膽一般,一肚子苦水,她與蕭十一郎又何嚐不是名不正言不順?連城璧雖然不是連家堡的少堡主,但是她始終在名義上是連城璧的妻子,當初若不是姥姥將休書留下,她如今也不必再頂著連城璧妻子的頭銜,與蕭十一郎無法名正言順的做一輩子夫妻,廝守一生。


    “那你的意思是?你想要開泰來接任連家堡重擔?”風四娘驚訝的看著沈璧君。她當然知道沈璧君的顧慮。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如今我已無力在管理這偌大的連家堡,我也累了。”沈璧君點了點頭。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我知道你的辛苦,但是你想沒想過,如果讓開泰來接任連家堡,就必須要將這件事情公之於眾,這樣的話,便是與連城璧公然為敵,以後的路肯定更加難走。”風四娘擔憂的說道,她又何嚐不知道這樣事情的後果,一旦恢複了楊開泰的真正身份,連城璧注定會成為江湖中笑柄,以連城璧的性格,又怎會放過連家堡,又怎麽放過大家?


    “我知道這件事情很棘手,但是我現在實在是想不出什麽法子。”沈璧君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痛苦,身影也更加的消瘦,看起來更加的落寞。看得風四娘心底一怔。


    “你先別擔心,此事非同小可,等到十一郎他們回來之後我們再商量商量。”風四娘柔聲安慰道。


    “嗯,我知道。”沈璧君看著風四娘眼中的擔憂,才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但是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她也已經變了許多。


    “他們都出去找人了嗎?”風四娘問道。沈璧君自然知道風四娘的意思,除了靈鷲和白楊綠柳二人,還有蕭瀟。


    “嗯,聽蕭伯伯說,昨天蕭瀟被那個白發男子所劫持,聽說身受重傷,如今還生死未卜,不知去向,蕭伯伯一大早就出去了,十一郎到現在還未回來。”沈璧君說道。


    “什麽?白發男子?”風四娘一聲驚呼,他與那白發男子曾交過手,他的武功不弱,蕭瀟落在他的手中,哪還有命在?


    “是啊!”沈璧君長歎一聲,一句話中竟是說不出的憐憫,真是可憐的姑娘!


    “璧君,璧君,風姑娘,你們原來在這裏啊!”遠方傳來徐姥姥的聲音,看著二人在亭中,立即奔了過來。


    “姥姥,怎麽了?怎麽這麽急匆匆的?”看著徐姥姥行色匆匆的跑過來,沈璧君關切的問道。


    “司馬公子來了,現在在前廳裏麵等著呢。”徐姥姥對著沈璧君道。


    “你說司馬相?”風四娘問道。


    “可不就是嘛!”徐姥姥道。


    “姥姥,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前廳。”沈璧君一拍徐姥姥的手,柔聲說道,又轉過頭對風四娘說了一聲:“風姐姐我們走吧。”


    “璧君,我就不去了,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下午就過來,如今連家守衛單薄,我不放心。不過司馬相這人我也沒什麽好感,你自己小心為好。”風四娘對著沈璧君說道。


    “嗯,我知道!”沈璧君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有了風姑娘在這裏,我也放心了。”徐姥姥高興的說道。


    “那好,我早去早回,你快去吧!”風四娘對著沈璧君一揮手,便跑出了亭中,沈璧君也往前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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