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仙雲宗的事?”


    在木縈下一次見到灰衣人並向他詢問仙雲宗收弟子進行到如何時,灰衣人看了木縈片刻,卻是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你當天不是去參加了我的金丹大典嗎。”木縈眼眸微微一閃,貌似不經意地問道:“既如此,那你也該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麽而來仙雲宗拜師的,可我現在卻在你手裏,這要仙雲宗如何向世人交待?”


    “嗬,你當仙雲宗的老狐狸們當真無計可施?”灰衣人對木縈的問題視而不見,頗為漫不經心的回答:“放心吧,你就算三五年不回去,他們也能把那些人給穩住了。”


    “真的嗎?”


    木縈看灰衣人的樣子不像是隨便說說,倒是有幾分認真,於是就不由得放下心來。


    “你曾經留下的丹藥,現在就是那些新進弟子們煉丹的範本。”也不知灰衣人是怎麽想的,竟然把他知道的消息全都告訴了木縈,於是木縈便明白了師父他們的安排。


    “還有,於竹前兩天親自去仙雲宗找你了。”看到木縈臉上的喜色,灰衣人隨後又加了一句。


    “他找我做什麽?”


    木縈一驚,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於竹的來訪乍然一聽讓她有些詫異,可是隨後一想卻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本來大陸上就隻有他自己是七品煉丹師,而現在又多了自己一個。也許是遇到了知己,也許是想要試探真假。不管是哪一種。於竹都有充足的理由前往仙雲宗一探究竟。


    隻是師父他們對外宣稱自己正在閉關煉丹,於竹不管有什麽目的,那也是定然無法如願的。


    “仙雲宗說你是七品煉丹師,你就真的是了?”灰衣人白了木縈一眼,“是真是假誰又知道?更何況,對於別人來說倒也罷了,可是對丹香山而言。你的存在就阻擋住了他們前進的步伐,於竹知道這個消息,怎能不去見見你?”


    說白了,於竹是有幾分懷疑的。


    尤其是木縈會不會煉七品丹,別人都沒有見過。況且仙雲宗透出這個消息時,正好是要借著這股風招收新弟子,這樣一來,就總會有人懷疑起這條消息的真假。他們不免會想,會不會木縈根本就不是七品煉丹師。隻是為了想要多收些資質上佳的弟子,所以仙雲宗才會想了這麽一個謊話來哄騙大家?


    尤其是弟子已經選進來很久了,可是木縈卻連麵都沒有露過,隻說是閉關,這不免就讓有些人想入非非了——是不是不想謊話暴露,所以木縈才故意躲起來了?


    “那之後呢?”木縈著急問道。


    這穀中的確是有侍女在。數量還不少。可是奈何這些侍女對自己的態度卻冷的像冰一般,看她時都是居高臨下的,似乎她們的眼中除了這位穀主主人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人了。


    木縈曾問過侍女幾句話,但是得到的隻有那些侍女們的冷臉,這讓木縈無奈之餘也隻得打消了念頭,如果有疑惑,幹脆直接問起了灰衣人。因為灰衣人如果心情好了,還會答上自己幾句,相比之下比那些侍女要強的多了!


    “於竹想見你人。自然是見不到的,不過人見不到,卻可以見見你煉的丹。”灰衣人意有所指。


    木縈聞言,瞬間就眼中一亮,若有所思起來。


    木縈對仙雲宗絕不藏私,她幾乎把自己煉出來的丹藥都給了師父沐謹一份,其中就包括三顆七品丹藥。


    於竹若是懷疑自己不是七品煉丹師,那就算他見到自己的人,也不一定會相信,隻有見到丹藥,他才會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所以就算自己連一麵都不出現,隻要師父把自己煉的那些丹藥朝著於竹眼前一擺,那自然就由不得於竹相不相信了。


    那些丹藥從一品到七品都有,而且看丹藥的特點,不難看出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就算於竹懷疑再多,在看到那些丹藥時也隻能沉默。


    本來於竹的到來是讓仙雲宗有些慌張的,可是待他們一想到木縈留下的丹時,就會有了底氣。所以於竹的到來不僅不會帶來麻煩,反而還會解決掉一些麻煩。


    那些同樣在懷疑、觀望的人一看到連於竹都相信了,又怎麽會再懷疑木縈七品煉丹師身份的真假?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變的安生了,再也不為木縈的閉關而疑惑重重。


    這倒是木縈沒有想到的,此時就不由得慶幸起來。幸好自己把那些丹藥留給了沐謹,她的本意是尊師重道,所以才把自己有的丹藥都獻給了沐謹一份,並且告訴沐謹,不管沐謹想要如何處理,木縈都沒有意見。


    卻是沒有想到,這些丹藥還能起到意料之外的功用。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灰衣人看到木縈明顯露出放鬆之色時,眼中便有絲絲光彩一掠而過,然後便轉頭對身旁的侍女說道:“雪謠,你帶她去吧。”


    “是,穀主。”


    雪謠對著灰衣人時恭敬有加,可是轉頭對木縈說話時便是冷如寒雪,“走吧。”


    木縈一頭霧水,“你要我去哪?”


    她這話是問灰衣人的,可是灰衣人聞言後卻是絲毫不理木縈,轉身過便自顧自走了,就像是沒有聽到她說話一般。倒是雪謠冷哼了一聲,“問這麽多做什麽,你需要知道嗎,跟著我便夠了。”


    這語氣,哪裏像是對著客人,簡直就像是對著自家下人一般!


    木縈麵色一冷,腿站著未動,她皺眉看著雪謠,冷聲道:“你家主人便是教你這般對著客人說話的?什麽穀主,連一個奴才都管教不好。我看也不過爾爾罷了!”


    “你是什麽人。竟然敢妄自非議穀主!”


    雪謠一向冷淡的麵上第一次出現了激動的憤怒神色,“客人,你以為你是什麽客人?不過就是穀主擄來的人質而已,你莫要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這奴才當真是了不起,就連木縈一向淡然的心也不由得隨之憤然了起來,“我不是客人,那你又以為你是什麽?”


    “那也比你……”


    雪謠梗著脖子便要還嘴。可是話說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她怒瞪了木縈一眼,然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間就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你跟我走罷。”


    木縈眯著眼睛盯著雪謠纖細的背影,終究是疑惑方才灰衣人對自己究竟做了什麽安排,於是便也跟著雪謠走了過去。


    雪謠帶著木縈穿過了走廊,走到了一個獨立的院落裏,打開一間房門。示意木縈過來看看。


    木縈一看這房中的東西,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這屋子相當之大,但是卻被擺滿了東西,而這些東西,也是木縈再熟悉不過的了。


    靈草靈花、丹藥、煉丹爐、玉簡、書冊等等。


    這竟然是一間煉丹室!


    木縈瞬間便詫異了,這煉丹室的配置絕對算是頂級的。裏麵的靈草有些還是開著盒子裏。一些靈草便清清楚楚的曝露在木縈的眼皮子底下,而看到那些,木縈更是無法言語。


    中階中品靈草,高階下品靈草……


    這裏擺放的靈草,竟然是品階這麽高的?


    “嗬,長見識了吧?”雪謠看到木縈呆愣的樣子,不由得哧笑一聲,一點也不遮掩她眼中的鄙夷,“你以為你是七品煉丹師就了不起了?我們穀主早早便是六品煉丹師,他煉過的丹比你見過的靈草都要多!這些日子我們穀主已經有要突破的感覺了。想要到達七品煉丹師也不過隻是時間的問題。”


    木縈聞言,更覺愕然。


    什麽,那個灰衣人,是六品煉丹師?


    而且還是個馬上就要到達七品煉丹師的六品大師?


    “被邀請參加你的金丹大典,本來也隻是湊個熱鬧,出去散散心罷了,沒想到居然得知你已經是七品煉丹師的消息。”雪謠本來還得意,可是說到這裏就有些惱怒起來。


    “穀主他本以為將會是大陸第二個七品煉丹師,我們婢子們也都是這麽以為的,可是沒想到,卻被你一個黃毛丫頭占了先機!”


    木縈:“……”


    “所以穀主才一時不憤之下把你擄了過來,想要看看你到底哪裏比他強。若是我沒猜錯,那在路上他肯定是沒少折磨你吧。”雪謠說著,就露出不懷好意的神色來,“所以我警告你,既然到了這裏,就乖乖的聽話,否則我們可不怕什麽仙雲宗,想殺你便能殺了!”


    看著這個名叫雪謠的侍女說到後來時露出的狠厲麵容,木縈覺得頭有些大。


    她被擄過來的真實原因,竟然是這麽……無厘頭?


    這跟她原先設想的,可是完全不一樣啊!


    本以為這人帶走自己,要麽是為了威脅仙雲宗,要麽便是為了得到自己這個煉丹師,又或者是想要軟禁自己,讓自己當個煉丹的機器給他創造無窮的財富。可是怎麽想,木縈也沒想到竟然是為了這樣的原因!


    灰衣人原本就是一個高品煉丹師,距離七品煉丹師隻差一步,隻是被自己給搶了先,所以惱怒之下便把自己給擄了過來?


    不用想就知道,他之所以把自己給弄到這裏,一是為了想要折磨她為他自己出氣,二就是想要看看,木縈的煉丹術究竟比他強到了哪裏。


    這麽說來,自己到這,是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木縈想到這裏,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難怪他說他一不為財,二不為丹,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求得到木縈的地方,也不用去看木縈的臉色。而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對待自己完全是看心情好壞,高興了就和自己多說幾句,有什麽問題他也會回答。而若是不高興了,那就會冷著一張臉,還時不時的出些壞主意讓木縈吃些苦頭。


    如此一來,木縈當真無計可施了。


    就怕他無求所,如果有所求,木縈還能找到解決的辦法,這樣也好快些回到門派。可是他這油鹽不進的樣子,當真是讓木縈想不到什麽辦法。


    “主子現在還想不到什麽辦法對付你,所以這些日子就安排你幫他整理煉丹師。你需要把這些東西都分類放好,該處理的靈草也都處理幹淨,再用盒子給好好的裝起來。”


    雪謠把前後事解釋清楚後,就又恢複了她那冷淡的模樣,並且還用居主臨下的態度指使著木縈,給她安排了一堆活計。


    “還有,這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是有數的,隻要少一樣,我們都會發覺,所以你也不要動歪心思。我勸你還是乖乖照做,我們主子的身份一向隱秘,便是你師父也不一定認得他,所以若是主子想殺你,那就一點顧慮都沒有便可以動手。”


    “你便開始做吧,待到三日後我會來查驗你的成果,若是讓我不滿意,那我可是不會對你客氣的。”


    雪謠說完,就冷冷的笑了一聲,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當然,最後是在外麵上了鎖,把木縈給鎖進了其中。


    木縈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怔忡的看著這一屋子的東西,過了良久方才眨眨眼睛,麵上浮現出一抹苦笑來。


    她這是倒了什麽黴,才會受此無妄之禍?


    世上的隱世之人很多,若說那個灰衣人便是其中一個,那木縈也沒有理由不去相信。由此也能證明了,他為何有能力把自己給悄無聲息的帶到這裏,且直到現在為止,仙雲宗那邊也沒有發現他的身份,並追尋而來。


    說不定就連他收到的金丹大典的請柬,也是從別人那裏要過來的,若是如此,那仙雲宗就更別想找到這裏了。


    一個家境富有、資質上等且煉丹能力不俗的怪人,他手中說不定就有什麽可以隱藏自己地秘製丹藥。那木縈察覺不到絲毫問題就被擄走,也就可以解釋了。


    可是,現在木縈該怎麽辦?


    自己不知道要被他困在這裏多久,難不成就按照他所說,天天為他做些雜活,以此來討好他,好讓他滿意之中就會把自己放回去,讓自己離開?


    不,木縈的自尊絕不允許她這麽做。


    高品煉丹師,自有其高貴的氣度與不折的骨氣,此人計不如人,是他自己遲了一步未能達到七品境界,這與自己何幹?


    木縈想到方才那雪謠跟自己說話時高高在上的態度與言語中頗為不屑的語氣,眼中怒意一閃而過。(未 完待續 ~^~)


    ps:今天晚上有事沒空碼,所以白天就難得積極了一回,發的也早。大家看完早些休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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