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鎮國在說這話的時候,很是仔細的觀察著沈雲初臉上的反應,他真的很滿意這個女兒,因為她無論各方麵的能力都能挑得起沈家大梁,如果沈家還有旁支,沈雲初還能多幾個姐妹,沈鎮國是絕對不會把沈雲初推出去做這個繁衍工具的。


    想來這就是身在世家中的悲哀,特別是軍事世家,那些旁係都戰死得隻剩下這一支血脈可勉強撐起沈家的榮光,那麽無論沈雲初怎麽優秀,她都避不可少的必須為沈家承擔開枝散葉的重任,血脈是一定要生的,關鍵是和誰生,才能讓沈家的利益得到最大化。


    沈雲初一直望著前方,手動著駕駛懸浮車,仿佛沒聽見沈鎮國的話似的,許久之後,仿佛想通了認命一般有了某種覺悟,才是主動說道:


    “地球軍界如今四分天下,但隻要華夏軍界有夫人的支持,若幹年後想獨霸天下不是問題,連年征戰讓沈顧兩家雖然空有榮光但人丁凋零嚴重,沈家在星際毫無根基,城兒若找不回來,顧家怕也是靠不上了,如果沈家要維持榮光經久不衰,聯姻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京城的八旗冷梟、蒼穹網遊公司的斛律越都是不錯的人選。”


    “冷梟不行,太粗俗也太花心”聽完沈雲初的話,沈鎮國當即搖頭否決了冷梟,“關鍵是京城八旗安於現狀,隻想著固守一方,從不曾將眼光放到星際這個更為遼闊的市場去,如果你選了冷梟,那我們沈家就走不出去了。”


    “那就隻剩下斛律越了,可是斛律越行蹤太過飄忽,而且此人看著心思單純良善,可是心機深沉似海,恐怕不是一個可以拿捏的對象。”


    她接過父親沈鎮國的話,秋水般的眼眸一直看著車頭前方,安靜極了。這些話仿佛在說給沈鎮國聽,也仿佛在說給自己聽,繼而自我嘲笑了一下,認命了。真的認命了,柔柔道:


    “其實還有一個人選…就是爸爸現在心裏想的那一個,既能與夫人扯上關係,也比較容易拿捏,就是…”


    就是她比白鎧大了一百多歲,她的姐姐與白鎧的母親白梓嫿共同擁有過一個男人,按照輩分,其實白鎧該叫她一聲阿姨!


    然而年齡在這個人均壽命大大拉長的年代又算得什麽呢?木槿不也比冷梟大了25歲嘛?輩分?!說實話,他們這種大世家,輩分真的不算什麽。在利益麵前,所有兒女情長lun理道德都不算什麽……


    但沈雲初惡心,她18歲參軍,今日的榮光是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走上來的,苦與累且不必細說。這份堅持與勇氣,當今天下哪個男兒可與之匹配?她以為她是特別的,她以為憑她一己之力可以力挽狂瀾,她以為聯姻這種事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可是不可能,身為沈家的女兒,原來不是光有能力就可以,該犧牲的時候。就必須要義無反顧的犧牲,與能力無關!


    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勸說,沈雲初自己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她微微笑著,毫不在意的瞟了坐在身邊一臉心疼的沈鎮國一眼,道:


    “我可以去和白鎧生這個孩子。可是父親,我不會同意和白鎧結婚,他不配!”


    除了血統外,白鎧渾身上下拿不出一點兒優點,說是夏侯妙姿的傳人。可那武藝練得實在亂七八糟,此人也就隻能在地球蒼穹網遊公司碌碌無為混吃混喝一輩子了,聽話的話,倒可以讓他一直衣食無憂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若不聽話,那就一刀殺了,總比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強。


    “可是現在他的身邊好像出現了一個叫喜娘的小姑娘,兩人看起來感情不錯。”


    沈鎮國很是欣慰沈雲初的懂事,對他來說,隻要男女雙方中有一方肯主動肯配合,這種事都會進行的八九不離十,顧城與木槿之間之所以會失敗,則是因為顧城表麵上是配合的,其實誰都看得出來,他心中是十二萬分的不願意,而木槿身邊也是因為多了一個強勢霸氣的冷梟,所以要把顧城與木槿捏在一起並不容易。


    聞言,沈雲初無所謂的輕笑一聲,手指彈了彈駕駛盤,柔聲道:“小姑娘而已,不足為懼。”


    她是真的沒將喜娘放在心上,與木槿對待男人的不屑一顧不同,沈雲初有野心有能力更有品貌,看起來溫柔體貼對男人的心思也了解得通透,要不然也不會做出指使別人去勾yin冷梟的事了。


    與沈鎮國通了氣,沈雲初便著手開始準備接近白鎧的計劃。要接近白鎧並不難,在蒼穹網遊公司裏,白鎧雖然看起來很受重視,可接手的也不過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外圍小事,真正的核心部分江湖醉並沒有讓白鎧沾染,美其名曰是他的業務還不太熟練,實際上真正如何誰又知道呢?


    不過雖然白鎧在蒼穹網遊公司裏可插手的事很少,但所幸斛律錐冰還是很看重這個外孫的,每個月都會給他發放一筆數量不菲的零用錢,這一個月的錢,就夠得上普通地球人好幾輩子的生活用度了。


    所以白鎧現在的生活過得很是悠閑和富有,他也不用再到遊戲中做生活玩家掙錢了,蒼穹網遊公司的事情更是想管就管,不想管沒人會逼著他管。


    人一有了錢,這性格中張揚的部分便漸漸的顯現了出來,再說他本來身為質子的身份就比較特殊,這下社會各界見著他都是捧著的,地球上稍微有些勢力的人,知道如果要與斛律錐冰打交道,那麽首先便是要與白鎧交好。


    “這人完全被養廢了。”


    一區一家高級會所裏,二樓的擎三金指著一樓身穿銀色休閑西裝的白鎧,對身邊的冷梟笑著說道:


    “如果斛律錐冰知道白鎧變成了這個樣子,哥,你說他會不會後悔?因為愧疚,而每個月彌補給白鎧那筆天價零用錢,這樣出風頭好嗎?”


    兩人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湘城富豪舉辦的小型奢豪宴會,白鎧與八旗集團的幾名當家正好在邀請之列,冷梟彎腰,趴在二樓水晶護欄上,充滿了譏諷的看著一樓的白鎧,白鎧的身邊挽著一個小鳥依人的女人,這個娘們兒冷梟看著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原來就是那個叫做喜娘的。


    而白鎧與喜娘周圍圍繞著的,全是湘城知名的軍政商各界要人,這白鎧就宛若被恭維聲層層包裹著一般,神情間有著些許倨傲,更多的是得意洋洋,隔得較遠,可依稀還是能聽見白鎧零落的話傳來,他對身邊的喜娘說:


    “……這麽點兒錢,我外公根本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你想借可以啊,我送給你……”。


    冷梟自然不會告訴擎三金那個斛律錐冰根本就是要將白鎧當成一個廢人來養,這點兒在別人眼中被稱為天價的零用錢,對錐冰來說根本不算什麽,白鎧越是出風頭,身上所凝聚的目光越多,木槿就會越安全。


    “他本來就是個廢人!”


    哼了一聲,冷梟轉過身來,背靠著護欄,帶著些許的不懷好意,鐵一般的粗胳膊將擎三金的脖子一勾,擎三金那白斬雞樣兒的身材,哪兒能比得過虎背熊腰的冷梟,當即晃了一下,被勾過去,隻聽冷梟操著一口惡意滿滿的京腔,在他耳邊道:


    “哥看那小子怎麽怎麽不舒服,現兒他手上不是錢多嘛,找幾個關係與他好的,將那小子帶到賭場上去,設個局兒……”


    說來冷梟其實也不是看中木槿家世,隻不過他媳婦兒本該錦衣玉食嬌生慣養的被供著,偏生一切都教白鎧這冒牌貨奪了去,雖然事出有因,但就是教冷梟看不慣白鎧這幅春風得意的樣子。得瑟什麽啊?一冒牌兒貨,真當自己是流落民間的真命天子了?


    所以冷梟覺得不教訓教訓白鎧,實在是憋得自己難受,他也不戳穿白鎧的身份,就隻讓擎三金將白鎧帶到賭場上去,所謂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冷梟現在就要讓得意洋洋的白鎧傷傷身!


    領會了梟哥的意思,擎三金臉上也浮現出一抹惡意,他們八旗子弟要多不幹淨就有多不幹淨,不過是讓一個人從向善迅速duo落進入地獄而已,實在是太簡單了,更何況白鎧這種心智不堅的人,誘-惑他成為一個人渣中的人渣,那是分分鍾的事。


    **********************************作者有話說***************************************


    謝謝“我說世界有了我變有了光”的4張3000字催更票,謝謝“蔥翠與蒼涼”的5張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謝謝“純情牛奶”“懶懶趴著喵”“g”的平安符;謝謝“蔥翠與蒼涼”的香囊。


    突然覺得沈雲初的未來很可憐,都說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重生,與一個即將成為人渣中的人渣糾纏在一起,對女人來說,其實比死更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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