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如今有些怕他,本想掙脫,但看他形容,卻不由得有些心疼,趕緊側頭和玄武道了聲別,便隨他進了去。8


    玄武見冷血緊緊握住素珍的手,不由得皺住眉頭:主子方才如此高興,如今這個情景,到底該不該稟報上去?


    進了院子,冷血卻似想起什麽,拉著素珍反往外走,“我們出去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


    素珍搖頭,神色堅持,“不,就在府裏說。冷血,我們是好兄弟好朋友,除此……”


    冷血閉了閉眼,“你如今不接受我沒關係,但我希望你想清楚,連玉不是你該喜歡的,我可以等你,我——棼”


    他正說著,門外似出了什麽狀況,門房問道:“各位差大人這是從何來,請問可是找我家大人?”


    “嗬嗬,這倒不是,煩請小哥帶個路。”


    素珍微覺奇怪,這來人說話好生古怪,公門中人?可公門中人卻不找她規?


    這時,幾個人走了進來,看去都是二三十歲年紀,身材高大,品相肅冷,一身裝扮果是公門服飾。


    為首白麵男子看到她,拱手見禮,“這位可是李提刑李大人?”


    見素珍並無否認,他反應極快,“六扇門捕快一行見過李提刑傾君側·等皇的女人。”


    素珍眼前一亮,這就是傳說中的六扇門?據說門下數千捕快不歸任何一個衙門管轄,專辦普通公差不能置辦的江湖案件,溝通武林各派,組織紀律、武功身手比一般公差要高明許多。建立之初更兼任為天子翦除危險的職責。隻是,六扇門如今為晁晃所掌,隻怕反為權非同所用了。


    冷血也感意外,白麵男子卻已看著他微微笑道:“這位是提刑府的冷兄弟吧?冷兄弟如今既入六扇門,請隨我等回去向晁統領複命,看日後職責該如何執行,是繼續留任提刑府遇門中有案再行出勤,還是兩邊行走更為恰當,冷兄,請。”


    素珍暗地裏鬆了口氣。若冷血繼續糾.纏,她隻能說些狠話,讓他徹底死心,如此勢必傷害到兩人的感情。冷血到六扇門報道,離開幾天,正好冷靜一下。


    然而,冷血看著來人,眼底一派漠色,一動未動。


    “咦,這是六扇門的捕快?”


    無情幾人走出來,追命卻是截然相反的興奮。


    白麵男子淡淡瞥了冷血一眼,對追命微微一笑,“正是,幾位可是……”


    他察言觀色,立刻對無情施了一禮,“屬下蕭睿見過副統領。今天過來是想帶幾位新加入的弟兄回門裏複命。”


    眾人見男子對無情態度恭敬,都是一訝,隨即想起無情得太後所賜,如今已貴為六扇門副統,當日也將幾人薦了過去。


    無情道:“我們就隨幾位大人回去報個道吧。”


    鐵手和追命高興,自無二話,冷血卻依舊沒動,“六扇門本便非我所.欲,我為何要過去?”


    此言一出,幾名捕快都變了臉色。


    白麵男子微微冷笑,“無情大人身為副統,自然不必過去報道,可是冷兄弟,你不去,隻怕不合規矩。”


    無情道:“冷血,你可以不去,可同為公門中人,你是懷素下屬,人家首先會怪罪到懷素頭上,你要讓懷素為難嗎?”


    冷血雙眉一蹙,看了素珍一眼,“等我回來。”


    素珍點點頭,“我們的事,你好好想個明白。”


    冷血自嘲一笑,“隻怕我永遠想不明白。”


    追命鐵手二人滿腹疑惑,但見無情一個眼色使來,一左一右勾住冷血肩膀。


    六扇門眾人跟向無情道別,白麵男子謙遜的道:“門中有事,晁統領會遣人通知大人回去,其餘時間,大人和晁統領一樣,自行安排便可,請。”


    無情淡笑,“請。”


    追命鐵手見無情得令尤為高興,素珍卻突覺,無情這青年越發深不可測起來。


    眼見眾人離去,無情對素珍道:“你也累了,回去好好歇息罷。”


    素珍突然意識到什麽,看著無比熟悉而又陌生的無情,她欲.言又止,最後什麽也沒說,進了屋。


    從今日連玉隱隱不快到無煙即將離開,還有她不久便著手調查的馮家謀反命案,事情一樁接一樁,如今,她已無暇去問其他事。而有些事,無暇管顧時暫且裝作不知,也許會更好。


    一直冷眼旁觀的小周卻不然,淡淡笑問:“無情,六扇門的人是你叫來的吧,你想讓他們帶走冷血,不讓他糾.纏懷素大宅小家最新章節。為什麽?你這幾天出去過好幾遍,是到六扇門去了吧,隻是,你如今雖貴為六扇門副統領,晁晃卻是向來獨斷慣了,怎肯放權於你。蕭睿在門中據說頗為有名,收服這些人為你服務,你是怎麽辦到的?”


    “我故去的一個兄弟,和懷素很像,我希望能保護他。”無情勾了勾唇,“至於其他事,若你今晚到我屋中,我可以一一告訴你。”


    小周頓時臉紅耳赤,心中疑團卻漸消。她調查過無情的身份,初時查不到什麽,而無情也絕口不提自己身世,隻說門派鬥爭,受人暗算腿腳致殘,心灰意冷之下退隱了下來。後來,她果真查出江湖中有個世家劍客和無情經曆相若,那人武功極高,被門派長輩選為繼承人,可後來卻神秘失蹤,這人也恰好有個去世數年的兄弟。


    這晚,連玉到孝安寢宮請安。


    “兒子見過母.後。”


    孝安眼梢微挑,“噢,皇上眼裏還有哀家這個母後?封顧氏為妃,讓李懷素夜宿寢宮,這事兒一樁接一樁,皇上可有問肯過哀家?”


    她冷冷笑道,眸中已是一片陰冷怒意。


    連玉坐到她身邊,“母後,兒子知你不喜阿蘿,連帶對雙城也頗有意見。隻是兒子納雙城不過是權宜之計,岷州之事,雙城惹怒了權非同,母後非常清楚,若雙城落進權非同手中,境況堪憂。阿蘿已逝,請母後體.恤兒子心情,無論如何,阿蘿的妹妹是兒子的責任。


    孝安臉色稍緩,“哀家初時確因顧惜蘿而對這雙城……隻是,這些日子來,哀家看你如此委曲自己,堂堂一國之君,後宮三千竟形同虛設,你常找的妃子也不過兩個,魏妃和缻兒。”


    “哀家也想通了,並非要你不納顧雙城,哀家知你深愛顧惜蘿,她既已身死,你娶她妹妹以解相思之苦,也未嚐不可,隻是,當著群臣麵前談婚論娶,你等同多給權非同一個起事的借口。冠冕堂皇的借口!”連玉也不爭辯,目中盈上一絲歉疚之色,溫言道:“是兒子的錯。母後素為兒子著想,兒子卻讓母後擔憂,兒子不孝。”


    他淡淡一笑,竟讓孝安滿腹怒氣登時沒了去處,如同打在一團棉花上,她心驚,卻還是冷冷警告:“玉兒,你是越來越厲害了,與權非同對峙利如刀劍,與哀家說話深諳懷柔。可哀家還是要奉勸你一句,李懷素來曆不明,無論如何,你不能納進後宮。你不愛缻兒,寵愛其他妃子便罷,但對於這種危險不馴的女人,絕不能姑息,否則,吃虧的是你自己。”


    “依哀家看,那妙家小姐就非常不錯,幾番表現,知書達理,難得的是,你納雙城,她也不說什麽,為你久久客居於此。哀家勸你私.下放過黃天霸,你卻執意要他性.命,如今黃家之禍已成,可黃中嶽是三朝老臣,他本人也並未犯錯,你我能除嗎?到時夥同權非同一反,後果堪虞。妙音是最好的助力之一,你……”


    連玉二話不說,掀袍下跪。


    孝安驚怒,“你這是什麽意思?”


    連玉仰頭回道,“當日登基,朕為報母.後恩情,應母後所願,娶表姐為妃,其時尋思,阿蘿已死,朕娶誰又有何差別,最重要是能讓母後寬慰開懷。兒子已貽誤表姐,如今,決不能再貽誤他人。”


    “黃天霸不能放,哪怕背後為之,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何對得住千萬百姓?母後放心,兒子發過誓,即便要兒子浴血而戰,拋棄性.命,也必保母後安享這江山繁華。這承諾永遠不會變。兒子想要的女人,隻有一個,也請母後成全。”


    孝安心中一陣激.蕩,說不出的震怒,卻又說不出的心疼,末了,她隻指著門口,轉過了身。


    背後,連玉輕聲道:“兒子先行告退,改日再來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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