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顧,你欺人太甚!”連欣大喝一聲,便朝她衝過去。


    玄武幾乎立刻上前,護到連、顧二人前麵,將連欣阻隔在一邊,青龍等身形一閃,落到更前麵地方,無情等也迎了上來,兩夥人衝突也並非第一回,時敵時友,當年莫愁案的時候就幹過一架,四人對四人,追命冷冷道:“互看不爽,正好再打一回。”


    小周正好落在白虎麵前,白虎眸光閃爍,眉頭皺起,“你要和我打?蝤”


    小周道:“我不跟女的打。追命你上,我去打明炎初。廬”


    追命一愣,明炎初:“咱家武功不好。”


    小周:“我管你。”


    青龍咬牙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就不會好好說話嗎?”


    眼見眾人便要動起手來,連玉突然上前,解開了僵立在旁的素珍的穴道:“鬧劇到此為止,把他們帶走。”


    素珍啞穴等幾處穴道相繼被解,那種麻木的感覺卻儼然還在,一時竟不知笑還是氣,仿佛兩者都可笑,她也不看他,隻對無情和小周,“你們的心意我知道,如果真把我當朋友,就退下。”


    兩人聞言,臉上略又遲疑,一時卻並未動作,尤其是無情,他很少有如此喪失理智的時候。素珍鮮少真正動怒,此時,臉色也終於變了。


    “若你們還是我衙門的幕僚和護衛,那末,我以京畿提刑官的身份,命你們退下!”


    追命和鐵手一驚,先自退回到她身後,無情小周相視一眼,也終於慢慢退了下來。


    “同時,也請李提刑以提刑官的身份,接受雙城的案子。”地上,雙城再次緩緩說道,“你我是有私怨不假,但顧惜蘿從來也敬你是錚錚奇女子,望你不計前嫌,替我妹妹申冤。”


    她目光慟徹,為案向情敵下跪,提刑府眾人又驚又怒,卻又找不出任何理由讓素珍不接此案,連向來驕橫的連欣也沒有吱聲,頗有些緊張地看著素珍。


    她若接,這處理的是敵人的委托,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可若不接,又豈非會讓阿蘿、甚至連玉那邊所有人瞧不起?


    若接,是否一定能查出真凶,這是多年懸案,當年所有人都以為死的是顧惜蘿,連玉也必定讓人查過,連玉貴為天子,辦案的人敢不盡力?一個京官查不出,豈沒有第二個?可縱是如此,還是杳無結果。而時間永遠是案子的最大敵人,如今多年過去,就像玉妃的案子,能留下的證據少之又少,甚至連一絲都不剩,這比世子案、貪官案、圈地案、假藥案、強娶案等都棘手,破案幾率不啻千分萬分之一,案子當年既無法偵破,如今隻會更難,若無法破案,這在這顧惜蘿麵前豈不難看,更壞了她這兩年來在京中無案不破的名號?


    可若不接,也有損京畿提刑官的名聲,李懷素這三個字,代表著大周權力最高的提點刑獄司!


    無情等人交換了個眼色,都在對方眼中看到凝重之色。這一回,隻怕無論怎麽選,都不對。


    素珍看了連玉一眼。連玉未扶雙城,隻緊站在其身旁作護,眸中也少見的現出一抹凝色,但他並未發話,他似乎也想看看她怎麽做。


    “尼麻痹!”素珍心中暗罵,但她幾乎沒有太多猶豫,便上前,在二人數步之外停下,開口答道:“顧姑娘,這案子恕李懷素無能為力。”


    這一說,不僅雙城臉色微微一變,便連提刑府與玄武等人,都大為怔訝。


    實際上,墳塚邊上,幾乎所有人都猜測,素珍會接下此案。


    雙城嘲諷一笑,抬頜問道:“我還以為你與別個女人不同,原來,我還是看錯了你。你不接,是因為苦主是我的緣故,還是沒有信心破這陳年懸案,怕有損你李提刑的名號?”


    素珍笑,“還真是因為你的緣故。”


    “你我有隙,我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定能秉公辦理此案,辦案過程中又是否會因不好的情緒而影響了案子的進程,所以,我不能接這個案子。也許,日後大周律法中,可以製定相關律例,凡與案件人等有關的官員不可督辦其案,以免影響公允。”


    雙城道:“好,很好。”


    她懇求的看向連玉,素珍決定搏一搏,先行開口,“當然,若皇上勒令微臣一定要督辦此案,微臣也隻能從命。”


    連玉微微的笑。


    “果然很好,李懷素,你膽子真


    tang不小,竟敢把你的燙手山芋扔給朕?”


    素珍沒有說話,連玉已非她的連玉,連玉這人是極其護短的,她此時心中也是緊張,屏息靜氣,等待答案。


    連玉並未對她發話,隻看向雙城。


    “阿蘿,”他伸手指向前方墓塚,“雙城是你妹妹,也便是朕的妹子,朕曾那麽慶幸,死的是雙城而非你,你欠雙城的,也是朕欠她的,但這個案子由李懷素來辦確實不適合,為求公允,朕會著刑部重開卷宗,追查真凶,一洗雙之冤。如何?”


    他雖問“如何”,語氣卻是肯定的陳述。


    雙城心中複雜,今日連玉來找她,雖還無法確定他心意,但已嬴一局,再者,她還有……


    她頓了頓,終於頷首:“那阿蘿替妹妹謝過皇上。”


    素珍鬆了口氣,連玉雖護短,但還是放了她一馬,若連玉執意要她辦理,她不辦就是殺頭大罪。她一掠四周,隻見遠處民舍外,四處都是看熱鬧的人,但連玉在此,又怎少得官兵,一條柵欄由上百官兵拉開,限製了他們的行動。她明白,此處既是阿蘿與連玉約定私奔之地,也定是二人從前出宮玩樂之所,當年,連玉悲慟之下,在此建墓,存的便是銘記紀念之意,但此地靠近大片民居,兀起一墓,豈能不引起人們的獵奇之心,為防墓地受到打擾和破壞,連玉必派了官兵鎮守。


    這人為人內斂,往日來祭,悄然來去,這附近百姓竟不知這神秘的墳地為何人所建、所葬何人,今日有客到來,豈能不好奇?


    她再結實,麵對著這些曾經見證過他們愛情的百姓,她還是待不下去,她也該走了。


    “連小欣,”她走到連欣身邊,附口到她耳畔,“雖然今兒你讓你哥和顧惜蘿看了我的笑話……”


    連欣咬唇苦臉,看去甚是委屈。


    又聽得她道:“但我還是真心感激。哪怕我知道,你是看在無情份上幫我。無情他和小周很好,當然,他們並未婚嫁,你自是可以喜歡無情,但我希望,你還是要好好琢磨清楚,該怎麽做,才能保護好你自己,我不想看到你將來痛苦。”


    “還有,不要再因為無情而插手我的事,這樣會讓你和你母後、你哥哥的感情疏遠。你即便不愛屋及烏,我們的關係還是不會變。”


    “教你看穿了。我知道,不僅無情,你其實並不喜歡我。我隻能這樣做。”連欣自嘲地勾勾嘴角,她看了無情一眼,突然問道。


    無情淡淡回瞥,目中意蘊不明。


    素珍低聲道:“皇家的人有哪個是完全簡單的?我從前確實不喜歡你,但你不是長公主,你隻是在宮中久了,想想那貪財卻頗有情義的妓鴇嫵娘,販賣假藥卻深愛妻子的少東家,這世間所有的事物都不是單獨存在的,有白天就有黑夜,有惡便有善,端看哪一頭更大而已。多想想你在民間看到的人,想想岷州獄中那些可憐的老百姓,我的提刑府總是歡迎你來作客的。隻是,如今你不能再多來罷了。”


    連欣沉聲問,“你既然知道我並非全部真心,為何還對我說這些?”


    “我總是希望你好好的,我的小公主。”素珍寵溺地撫撫她的發。


    她也不再多話,依照禮節,拜別連玉和雙城,“皇上,顧小主,微臣告退。”


    雙城手心握緊,並未放鬆,麵上卻禮貌頷首,“再會。”


    她暗看連玉一眼,連玉沒有說話,目光更隻是落在連欣身上,並未看素珍,又聽得旁邊白虎輕聲對青龍道:“你說李懷素跟公主在說什麽,我總覺得,公主哪裏不同了。”


    “你是說她偏向李提刑?”


    “不……不全是這個。”


    “李懷素,”看著提刑府眾人铩羽而歸,連欣在背後放聲道:“你的話我連欣記住了。”


    素珍的笑意並未維持太久,連顧二人站立在一起的情景,墓碑上的字,所有一切都盤旋在腦中。那碑上寫著:愛妻顧惜蘿之墓,落款是一個“玉”字,樣式其實非常簡單。


    “李懷素,方才表現不錯,不過我又有些失望,我以為你會接這個案子。”


    小周似笑非笑一句打斷了她的思緒。


    素珍道:“我也隻是個尋常人罷了。”


    “希望你能繼續這樣下去,哪怕有一天我們這些人都不在你身邊了,你也還有這種冷靜。


    追命雙手抱枕在後腦勺,聞言不服反駁:“小周,你這話聽著真晦氣,我們又不是皇帝,美人無數,怎會離開懷素?”


    無情道:“小周的話並非全無道理,這世上有誰能永遠陪著誰。”


    素珍心中一涼,她似乎想不出有什麽可以讓他們這些人也分開,可是,她本篤定與之相伴到永遠的兄弟冷血也已舍她而去,這世上又還有什麽不能變?


    她沒有答話,心底深處有股難以言說的感覺從剛才便開始蒸騰著她的髒腑,讓她極其不安,不知是被小周這喪氣話影響還是今日變數所致。


    “我總覺得這事還沒完。”小周突然又道。


    眾人一怔,向來少話的鐵手也緩緩開口,“我也有這種感覺,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顧雙城的墓在看著咱們。”


    墓塚地上,連欣難得安靜地等在一旁。


    “回去吧,此地對百姓來說是個謎,朕不想引起太大轟動。”連玉對雙城道。


    雙城搖頭,指指梅兒身旁的包袱,“連玉,就讓我最後這樣大膽稱呼你一次。”


    她笑得有些淒戚,“我很高興,你不僅猜到我在這裏,還過來找我。你能來,我已不遺憾,可是,我不能再隨你回去。”


    “方才你為她推了雙城的案子,我更加明白,你心裏到底愛誰更多,我們二人同在宮中,隻會讓你難做,我離開了一切就不同。你和她好好過吧,”


    “阿蘿,”連玉注視著她,淡淡反問,“你以為朕來找你,隻是來找你回去?”


    “朕過來,是想告訴你,朕已和她徹底分開,今天出宮一半也是為了此事。她不會進宮,更不會封妃,從此,朕和她隻是……君臣!”


    玄武等人都有些震驚,雙城更是完全定住,“你說,你說什麽……”


    “就是話裏意思,”連玉再次指向墓碑,“你是我連玉的妻子,朕絕不會違背當年對你許下的承諾。”


    此時,天壓沉烏,風蕭草動,正是大雨欲來之象,他目光乾乾,語氣沉穩如磐,隱帶金戈之氣,那是一個君王的承諾。


    雙城腦中一片空白,嚶嚀一聲投進了他懷裏。


    他雙臂一收,也緊緊抱著她。


    “阿蘿,朕自問從當上太子到登基為君這十年之間,心懷子民,積極改革政治利弊,大周如今日益強大富足,但朕也殺過不少人,因為朕要維護中央集權,朕有朕想要保護的東西。雙城的案子絕不能交李懷素來審。若此案當年真是母後所為,朕這個私是徇定了,朕既絕不可能斬殺母後,母後呢,她本便忌諱李懷素是逆臣之後,如此一來,更不會放過她。”


    落在耳畔低沉的聲音,讓雙城渾身顫抖,猛地推開他。


    “朕猜到你心中在想什麽,朕不能讓你和當年的顧惜蘿越行越遠,而朕已然欠她,更不能將她推到生死險境。”


    連玉盯著她,一字一字把話說開,並無回避。


    雙城心中百感交集,猝然放聲笑,目中卻湧出一片淚花。


    “我已變成壞人,你還要我嗎?”


    “要,但朕要你變回原來的阿蘿,無需太多算計,在朕有生之年,在我身邊快樂幸福地生活。”他深深看著她,握緊她雙肩。


    “連玉,你知道我本來是有多恨你嗎,可如今我不怨了,你放心,我不會再去謀害她。”


    雙城又哭又笑,舉起右手,“我以我母親的名諱發誓。”


    “你知道,我為我母親都做了什麽,我可以為了她的安危,忍氣吞聲,這麽多年都沒有與你相認。你相信我。”


    “好。”連玉頷首,修長的手指,替她擦拭掉眼淚,“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朕今早離宮前,已到母後宮中請過安,向她開口,要回你的母親,回到宮中,你便可以看到她老人家。”


    “你……你替我開了口?”


    “是,朕開口,你便不必為難。”


    “連玉!“雙城潸然淚下,再次投進他懷中。


    數丈開外,給主子騰出空間的眾人有一瞬窒息般的沉默。好一會,玄武方才開口,“明總管,你如今在為你曾經說過的話而不安,是吧。”


    p>連欣本靜默著,聞言有些疑惑,“這是什麽意思?”


    明炎初臉色微白,苦笑出聲,“你當時沒去,怎麽知道?”


    玄武:“她進屋看主上的時候,臉色很難看。若你沒說其他,她不會這樣,哪怕有些確是事實,但無論如何,有些話不當說。她其實很可憐,父母兄長……”


    連欣在旁,他說到這裏識時噤聲。連欣心思仍在明炎初身上,並沒注意,連聲敦促道:“你到底和李懷素說了什麽?”


    明炎初:“我告訴她,皇上想她,卻也深愛阿蘿姑娘,皇上這些天太煎熬了,若她真愛他,便懂那暗示,也許會……”


    青龍道:“如今,也不必她主動退出了,不過依她倔強脾性,也不會退,就是我們確實對她不住,那天,她想和主上獨處,我看她想向我們開口,但又很快反應過來,知我等必定忌她是馮家孽孤,不可能讓她跟高燒昏迷之中的主上獨處一室,最後什麽也沒問沒說。”


    每人都說了話,唯獨白虎低著頭,沒有出聲。連欣冷冷道:“玄武,你讓那邊的官兵送我回宮吧,我不想留在此處。你們的話,我覺得惡心。”


    “是,屬下辦去,公主稍……”玄武答著,忽而大喝一聲,“什麽人?”


    被發現蹤影的素珍跑得飛快,但不久便停了下來,以玄武等人的武功,若要追,肯定能追上,沒有到跟前來,肯定是發現了是她。索性裝作不知,以免尷尬。


    她低頭掏出頸中玉石。


    回來隻是想把它還回去,怕帶上無情幾人又出什麽岔子,便自己一個折了過來。


    沒想到,卻看到墓前那一幕,看到他和他妻子的說話,後麵,玄武幾個的話對她來說又算得了什麽?他們不必避她如鬼魅。


    本想大大方方出去,可若是這樣,別人會怎麽想,倒越發顯得得她死盯住他不放了。


    她又何必壞他好事?


    隻是,這石子――她微微吸了口氣,心肺都是疼的……她直想它把扔出去,可當日客棧連捷等人對它的重視,似是先人之物,罷,改日讓小周追命他們送進皇城吧。


    當然,對她來說,是一刻也不能再戴了!


    她用力一扯,頸中紅繩應聲而斷,石子跌進她掌心,她扔了紅繩,把玉石放進腰間荷包。


    “姑娘,你們是什麽人?”


    “你們拜祭的那個又是什麽人?聽說墓裏的是個姑娘,是個漂亮的官家姑娘吧?她爹必定是大官。”


    突然,幾道興奮的聲音傳來,素珍微微一怔,抬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一不注意竟跑到民舍這邊來了。麵前是一道長長的柵欄,將百姓暫時阻隔開來,官兵們在柵外橫刀阻攔,但到底有人眼尖發現她是從那邊過來的,幾個大膽的後生,按捺不住好奇,連連向她問話。


    為首官兵臉色一沉,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官家辦事也敢管?”


    他有些吃不準素珍的身份,見她從墓那邊走來,禮貌的壓低聲音問道:“請問姑娘是……”


    素珍不想多事,答道:“在下隻是隨行拜祭的微末角色。”


    “墓裏埋著的是一位貴族公子深愛的姑娘,他的妻子,公子待妻子情深,過後雖也有姑娘傾心,但始終不及元妻,後來上天垂憐,公子發現,墓中無衣,他妻子竟然未死,公子遣走愛慕他的姑娘,與妻子自此再不分離,你們不必好奇,就是這樣。”她想了一下,也回了那些好奇的人們。


    轉身離開的時候,聽得背後許多姑娘豔羨的議論,小夥子們在起哄。


    深情的故事總是能感動許多人,她笑了笑,怕無情等人擔心,並未在外逗留,很快回了府。


    和眾人打過招呼後,她將自己關進書房,拿出一疊案子卷宗翻看,小周等也不敢進來打擾。


    倒是不片刻福伯進來,說權相今兒又來,讓她回來務必到他府上去一趟,有急事請她幫忙。又讓她放心,不是什麽犯法的事。


    她有些起不來,但權非同甚少有事用得著她,她撐著起身,換回男裝,出了門。


    權府門房看到她,不敢怠慢,連忙進內稟報。


    不一會,有人快步出來,看到她,笑道:“怎麽,終於惦起本相來了?”</p


    “你找我有什麽事?”她虛弱地問。


    “一是本相收到宮中探子的消息,昨晚皇上又在顧雙城那裏過夜了,這本相當然得告訴你一聲,二就是要請你幫忙的事了,本相想和你出去喝酒,怎麽,這不犯法吧?便當你報答上次本相相幫之恩。兆廷一會過來,本相和他商量些事,你乖,先到前麵酒館拿張桌子等我。”


    換作往日,素珍必定大怒,呸他一臉,此時,她渾身冰涼乏力,知是昨日淋雨,今日又連場變幻之故,她笑道:“你老人家專注謀反事業一百年,別整些有的沒的。既然無事,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離開,方一回頭,卻見一乘轎子停了下來,轎中走出一人,那人和她視線一碰,似微微一怔,隨即轉過目光,他麵容極為俊雅,眉眼卻也極為淡漠。


    她知道,如今在這個人心中,他們連朋友也算不上了,本想打個招呼,轉念一想何苦自討沒趣,遂也不打話,低頭走過,不想身子一軟,和他擦身之際,竟跌倒在他身上。


    對方看也未看,更未相扶,素珍攀著他手臂起來,卻夠不上力,重重跌到地上。


    “李懷素,你走路也不會嗎?”背後,權非同本有些不悅的低斥了句,隨即又變了聲音,“李懷素!”


    ――


    13、14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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