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七弟,此事無須去找長公主,找了也沒用!無煙的事,她不僅記恨朕,你也首當其衝。”


    “是,皇姐如今是不待見我,可這必須用到皇室中人,除了她,還有誰合適?宴”


    雙城走進院子時,便聽到這些,她微微一頓,並未想到,天色不早,連玉竟還召了一批人在院中議事騶。


    除去慕容景候這位國舅爺夜中沒有打擾,連捷、連琴、嚴韃、高朝義、司嵐風等都到了。


    眾人臉色並不是太好,連玉眉眼間更是帶著冷峻。


    見她過來,眾人連忙見禮。


    她一笑還禮,問連玉,“我可有妨礙到你們?”


    連玉神色略微柔和一些,“沒有。”


    “都散了吧,明日再議。”他命道。


    眾人退下,連玉攜了她手,正準備進內,玄武從門外走進,似有急事相找。雙城道:“你先忙,我回寢宮等你。”


    連玉頷首,“好,朕一會過去找你。”


    雙城攜小梅出門,略一計較,追了上去。


    “七爺、九爺、嚴相,請留步。”


    連捷等聽得她從後呼喚,立刻停下來。當年,幾人乃少年讀伴,較之雙城,她對連玉的意義不可同日而語,如今連玉與她相認,二人雖因與素珍有相交之情心中多少感到惋惜,但對她態度卻比雙城那時恭敬十分,嚴韃三人是人精,不消說,也是禮數周到。


    “後宮不可幹政,但我見皇上煩惱,冒昧問句,你們需要長公主相辦何事?我是雙城時與她並無太多交情,但當年還是阿蘿的時候倒是能與她說上幾句,女兒家說話也許更方便些,七爺,若有需要,我可以去找長公主,我想替皇上分憂。”她道。


    連捷一怔,隨之緩緩說出幾個字:“六哥新政的一項便是要辦……女子科舉。”


    相府門前,李兆廷看著地上的她,神色終於有些變化,權非同已奔上前來,抱起她,二話不說,徑自進府。


    “奸相,要麻煩你找個人送我回府了。”素珍還有些意識,扯了扯權非同衣袖。


    “閉嘴!”權非同冷著臉打斷。


    素珍努力保持清醒,卻也無力再說什麽,管家領著仆人從前院迎上,“老爺……”


    權非同沉聲吩咐,“去把平素替我診症的孔大夫找過來。”


    “是。”管家應下,立下吩咐身旁兩名小廝出門。


    權非同把素珍領進臥室的時候,素珍已昏睡過去,權非同伸手探了探她額頭,不覺皺眉。


    他正想替她脫去鞋子,讓她睡得更舒適一些,管家匆匆進來,附嘴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權非同看了素珍一眼,吩咐管家,“你去找兩個機靈點的丫頭過來照料。”


    又對李兆廷道:“在人過來前,替我看顧一下。”


    李兆廷頷首,“好。”


    權非同很快隨管家出門,李兆廷打量著素珍,她微微縮了縮,似有些畏寒,李兆廷站在床邊,心腸冷硬,沒有替她掖上被子。


    她冷得把身子卷成蝦似的,嘴上卻呢喃著什麽。


    “願為西南風……那隻……那隻笛子,你不要,我也不……”


    李兆廷聞言,眸中略略帶出絲異色,扯了扯嘴角,“你倒知道我把那隻笛子扔了?”


    “我不想放手,可你心裏……有人……可結果,還是你先放的手……”


    李兆廷想起那一晚,二人也是在權府,她哭飲女兒紅的模樣。


    最終,他走了過去,彎腰替她脫下鞋子,蓋上錦被。


    “你不是已和連玉好上,說這些還有何意義?”他心中冷冷道。


    他不願理她,但既答應權非同稍作照料,還是沒有出門,準備走開,到桌邊坐等人到,袍子驟緊,他低頭看去,卻是她把他的衣衫,緊攥在手裏。


    她的手?!


    他不知出於什麽心理,一時沒有走開。


    “還是放心不下,真真造孽。”


    門外的聲音讓他微


    tang微一動,權非同進來,笑意難得有幾分無奈,目光卻落到他的衣服上。


    李兆廷並無躲閃。


    “她從小便黏喜人,如今亦還不改陋習,迷迷蹬蹬見人便抓,也不看是誰。”他說著,這才將將一拉,將袍子從素珍手上抽出來。


    權非同聽著並未計較,坐了下來,隻有些懶散的道:“今兒暫不談事,你先回去罷,但是有個好消息可以先告訴你,按照你給出的線索,上回那個回春堂的人找到了。”


    李兆廷眸光一亮,“那是好極了!”


    因素珍在旁,雖是昏迷,二人均是謹慎之人,並不多話,李兆廷先行離開。


    素珍醒來的時候,權非同似乎睡得正香。


    素珍本想謝他,但一看二人的境況,她隻想往前麵這張俊美無倫亦邪氣十足的臉上抽個大嘴巴!


    他把她抱在懷裏,他手臂是她的枕頭,她的手搭在他腰上,並非她無.恥覬覦他美色到此種地步,是他握著她的手按在那裏。


    重點是,這人還光著上身。若她身上並非還好好穿著衣服,她必定踹死他!


    “你醒啦?”她在他懷中一動,權非同適時睜眼,他有些困倦的打了個嗬欠,臉往她頰上碰了碰,“不錯,燒退了,餓了罷,讓廚下給你做了東西,一會就送來。”


    素珍在他懷中掙紮,“放開,恢複你平日睡覺的正常樣子,咱們再好好說話。”


    權非同手臂在她腰上一收,素珍隻覺鐵錮他並無習武,但到底是盛年男子的力氣,素質真聞言便笑,頗有些為難道:“你是要本相把褲子也脫了?見你在此,我才留條褲子。”


    素珍隻覺眼前一黑:“我就知道,不能跟你說人話。”


    權非同哈哈大笑,低頭在她額上吻了一下。


    “權非同!”素珍炸毛,“你再這樣,我倆絕交。”


    權非同輕嗤一聲,突地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素珍不由得慌亂,她和權非同之間,總是嘻嘻哈哈的,她最怕他認真的時候。


    一個平日不怎麽認真的人,一旦認真起來總是教讓人害怕的。


    她覺得額上侵涼,那是大燒過後的感覺,鼻尖上卻沁出些汗來,權非同在她上方咫尺之處,黝黑輕佻的眼睛透著暗啞的情意。


    她被他看的好不自在!


    他的整個下身都壓在她身上……她越發緊張,故意扳起臉回視。


    “李懷素,你昏睡的這幾天,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他捏抬起她的下頜,握筆的手指腹略糙,***似的刮著她的肌膚,他輕聲問。


    為他掌心炙熱所燙,素珍心跳如鼓,卻突然又怔了下,“幾天?”


    她看了眼窗外,卻見外麵漆黑一片,她有些疑惑,“怎麽會是幾天,就幾個時辰罷,若是幾天,我提刑府的人怎會不來找我?”


    “你足足睡了三天兩宵,他們倒是來過找你,我說想留你住幾天作作客,除了你那師爺不肯,其他人倒是讚同,把他駕了回去。”權非同微微的笑。


    素珍能想象的出,當時是個什麽情景。這幫幼稚鬼!


    “你說到底是什麽事?”既然被賣了,她還是關心其他要緊的事吧。


    “連玉在朝上下了道旨意,說如今宮中的是顧惜蘿,當年死去的是顧雙城,當然,為何二人身份會互換,他沒說,這事我才知道,但看樣子你是更早一些時候便知道了。連玉下令重審顧雙城案,案子下達到刑部蕭越處,這一次,有夠這位刑部尚書焦頭爛額的。”


    “原來,這幾年來在我老師門下修學的竟然是顧惜蘿。這委實有趣,我十分好奇這事的來龍去脈,誰替顧惜蘿修整了容貌,顧惜蘿為何要忍氣吞聲多年,顧雙城又是為何人殺,但當前重點是,李懷素,你和連玉發生了問題。”


    “我說的沒錯吧?連玉這小子倒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我本來有些不解那天在宮中你們發生了什麽事,還有你昨天為何會昏倒在我府門口,如今顧惜蘿這三字一擱下來,倒是明白了。”


    他有些殘忍地一句接一句說著,目光一改慣常慵懶,如刀刃鋒利直逼進她蒼白的眉眼裏。


    “權非同,你到底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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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珍幾乎低吼出來。


    “我想說,你可以考慮跟我一起,至少,可以一挫連玉和顧惜蘿的銳氣不是?再者,我答應你,若時日一長,你果真還是不喜歡,你我便退回原地,重做朋友,如何?”


    他居高臨下,目光咄咄逼人,那中間氤氳著的似是睥睨一切的傲氣,好似情愛真能說進便進,退便退,又似乎是一言九鼎的承諾,我可以如此縱容著你。


    她仿佛看到當年爹爹看娘親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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