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東城霸主,馬王爺隱退之後。在同門師兄弟的博弈中,老寶子靠著自己的凶狠和心計成為了東城霸主馬王爺的接班人。


    不如說,這個位置,原本就是他的。


    在馬王爺之後,如果還能有人稱霸東城區的話,這個人必是老寶子無疑。


    有那麽一種人,總是會讓別人害怕,害怕到不要說動手,就是連直視這個人都做不到的地步。這種人就算一個眼神都能讓很多人都心驚肉跳,步履薄冰。


    如同西楚霸王項羽一樣,力拔山河,氣蓋世。與生俱來的霸氣,足以讓任何人臣服。為什麽夏大山可以除掉一直在背地裏做小動作的大車,卻對有同樣想法和行為的老寶子禮讓三分,已經不言而喻了。


    東城區,下一個霸主,注定是老寶子。沒有了老寶子,夏大山絕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入主東城區。


    我倒在張三瘋的懷裏,看著眼前的一幕,胡思亂想著,真正的江湖大哥,或許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老寶子的手很穩,沒有受到周圍一幫如狼似虎的混子們的影響。當然,剛才這幫如狼似虎的混子,看到老寶子之後,都已經變了驚恐萬分的綿羊了。


    何大頭知道背後的人是老寶子了,臉上被一刀捅穿了,痛的他大汗淋漓,又不能開口叫出來,表情萬分的痛苦。


    “操!我讓你跪下呢,你他媽的聾了啊?”老寶子手用勁一挑,又在何大頭的臉上攪開了個口子,然後將手裏的刀轉了一下。何大頭終於跪倒在了地上。而那把刀也在他臉上留下了一個恐怖的十字豁口。


    “寶哥……您怎麽過來了啊?”何大頭忍著臉上的劇痛,訕笑著說道。


    “你那那麽多廢話!讓你跪下,就給我好好跪好。敢動,我弄死你!”老寶子今天的裝束跟我差不多,也是襯衫的扣子沒有係上。敞著懷,露出了他結實的肌肉和那些錯落有致的傷疤,顯得極其淩厲。


    聽到老寶子的這句話說後,何大頭瞟了一眼旁邊的吳哥後,就老老實實的跪了下去,低著頭,連抬頭看老寶子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去給龍頭去拿酒!”旁邊的吳哥站在了來,說著就要往外走。旁邊的幾個人立刻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隻是他沒有能出去,張三瘋又把我扔在了地上,站起來堵住了門。


    “不用麻煩了,今天龍頭不喝酒,我們就是過來接人的。”張三瘋盯著吳哥說道。一瞬間我也明白了,吳哥出去不是要拿酒,很可能是得到了何大頭的示意,去叫人。


    何大頭想拚一下,來個破釜沉舟。


    何大頭看到的陰謀別識破了之後,竟然也無謂了起來,抬頭看著老寶子的說道:“寶哥,兄弟我跟你混的時間不短了,出生入死。現在好不容易安穩了,有些事,我覺得你做的不公。”周圍的人似乎都跟風似地也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老寶子沒有說話,這看著何大頭。


    “我們跟著你出生入死,從來沒有怨言。我們現在越來越好了,也有了自己的社團,我們都知足了。”何大頭看到老寶子沒說話,就繼續說道:“可是,大哥你看看這兩個小子算什麽?憑什麽爬到我們頭上?所有的堂主哪個不是勞苦功高,跟著你出生入死好些年?就算讓他倆當香主,他們能跟棉老板比嗎?有秀吉的本事嗎?”


    “你繼續。”老寶子點了一根煙,頭也不抬的說道。


    “寶哥,我們……我們幾個私下裏……我知道這不合規矩,但是我們確實私下一起喝酒的時候議論過這事。”何大頭斷斷續續的說,似乎在組織著語言,來表達自己意思的同時盡量不去引起老寶子的歧義:“我們都覺得……有些事的安排上欠妥當,我們都不服。”


    老寶子順手把煙頭按滅在沙發上,抬頭看著何大頭樂了。


    “聽見了沒有?就你們兩個,根本沒有人服你們!”老寶子扭著看著我和張三瘋,一臉幸災樂禍的說道。


    “你剛出來混的時候不也沒有人服你嗎?”我擦著鼻血說道。本來剛才我鼻子出的血已經止住了,但是剛才張三瘋把我摔在地上去堵吳哥的時候,讓我的鼻子又直接砸了地上。


    “機會很多,都在身邊,不僅需要你有所準備,還要你自己去發掘。”老寶子所問非所答的說道。


    我一愣,感覺老寶子這話說的很有水平,很哲學,很牛逼……


    張三瘋倒是沒糾結老寶子話的深層含義,他隻是蹲在了何大頭的麵前,問道:“何大頭,你不服我?”


    何大頭抬起頭,怒視著張三瘋。


    “傻逼,我問你話呢,你是不是不服我?”張三瘋問道,同時左手扶住三口的下巴,右手衝著何大頭沒傷的那半邊臉狠狠的抽了一記耳光。


    清澈作響,餘音繞梁。


    何大頭咬著牙,臉上瞬間就紅腫了起來,但依舊是一言不發。


    “傻逼!我問你呢,你是不是不服我?”張三瘋又問了一句,然後又是一記耳光。


    “操!草泥馬的!”何大頭終於忍不住了,爆發了:“我不服!”


    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機會都是屬於那些善於發掘機會的人。而這些能把握機會的人,注定將功成名就的。


    比如當年的老寶子,比如現在的張三瘋。


    聽到何大頭的答案之後,張三瘋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隻是一臉黯然的感歎道:“殺人誅心。殺人難,誅心更難啊……人心,果然難降。”


    然後轉過身來,對我說道:“我現在明白了你說的那個什麽狗屁仁義道德了,以仁義收人心。隻有狠,還真不行……寶哥,你當初是怎麽做到得?”張三瘋又問道。


    “嗯,仁義道德是有用。隻有狠,就夠了。”老寶子漫不經心的說著。


    一句話,看似前言不搭後語,但是卻暗藏殺機。


    那些功成名就的人注定是要用一種非凡的方式來嶄露頭角的。比方說當年的老寶子,比方說現在的張三瘋。


    聽了這句話之後,何大頭忽然開始渾身顫抖了起來。估計他也聽出了這句話裏麵,暗藏的玄機,在忍不住的顫抖著,恐懼著。


    張三瘋沒有說什麽,他隻是突然伸出另一隻手,狠狠地插進了何大頭另一側臉上的豁口裏,用力一拽,直接把何大頭的臉徹底豁開了。


    血很多,很紅,弄的到處都是,而張三瘋卻是一臉的淡定,在何大頭的身上擦了擦手,淡定的讓人害怕。


    “傻逼,我再問一遍,你是不是不服我?”張三瘋看著地上的何大頭問道。


    何大頭的時代被終結了。此時此刻,何大頭害怕的不隻是沙發上的大老寶子,還有眼前這個胸口上紋著一個“狠”字的年輕人。而且更害怕這個年輕人,因為,他的眼神已經變的昏暗無光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雖然殘酷,但就這是江湖法則。


    “寶哥,我,我知錯了……”何大頭強忍著臉上的劇痛,虛弱的說道。剛才歇斯底裏般的嚎叫,似乎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


    張三瘋滿意的站了起來,拿過一張紙巾,又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最後把紙扔在了何大頭的身上。


    老寶子一言不發,低頭繼續吃著那半截甘蔗。


    “他現在服我了。”張三瘋說,然後抽出別在後腰的尖刀來,朝著正趴在地上的何大頭捅了過去。一刀,直接捅進了他的胸口。“服我就行了,現在你沒用了。”張三瘋抽著刀,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著。


    何大頭倒在了血泊裏,再也回答不了張三瘋的問題了。


    “回去了!”老寶子站了起來,扔掉了手裏的甘蔗。


    張三瘋過來扶起來我,一語不發,跟著老寶子一起走了出去。


    張三瘋從來都是如此。他辛辣的作風就是在這個晚上開始讓人熟知的。“我就隻幹兩種人,一種是對我沒用的人,一種是我就想幹掉的人。”這句話深深的烙進了整個金山集團之中,也讓整個東城區的混子全部知曉了,如雷貫耳。


    酒吧外麵,老寶子遞給我和張三瘋一人一根煙。


    “二隆,這步棋,你算是走廢了啊。”老寶子看著我說道,這是老寶子第一次這麽語重心長的跟我說話。“人算不如天算,要是一開始就這麽做的話,也就沒有剩下的這堆麻煩事了。”


    我聽出來了,我和張三瘋在老寶子心中的地位開始動搖。或者說,我的作用,開始讓老寶子產生質疑了。


    “雖然簡單,粗暴。但是十分有效。”我簡單的評價了一下張三瘋今晚的成效。


    “嗯,有效!明天,你們把何大頭的生意都接過來吧。”老寶子留下了這一句話,然後上車就走了。


    我知道老寶子現在很得意。今天晚過後,老寶子的威名又會被所有人掛在嘴邊,津津樂道。


    而不是差點被幹掉的我和幹掉別人的張三瘋。


    老寶子一陣風似得走了,我和張三瘋站在昏暗的路燈下。


    我看著張三瘋,忽然笑了起來。張三瘋看了看我,也笑了。一邊笑,一邊說道:“已經確定了。”


    “真的?”我也一臉笑意的問道。


    “大威,不是咱們的人。”張三瘋堅決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幫張三瘋點了一根煙,說道:“以後別動那東西了,戒掉。成不?”我看得出張三瘋又開始打起了哈欠,他的癮上來了。


    張三瘋哆嗦了一下,然後狠狠地抽了一大口煙,說道:“成!”


    “辛苦你了。”我說道,然後拍了拍張三瘋的肩膀。“現在隻能靠你了,兄弟。”


    “現在一切還在你的掌控之中嗎?這盤棋的每一步,你都已經盤算好了吧?”張三瘋裹緊了衣服,有些哆嗦地問道:“包括我幹掉何大頭,也是在計劃內的?”


    “雖然跟我之前設想的有點出入,但是問題不大。畢竟大部分還是按照我的計劃在走。”我一臉自信的對張三瘋的說道:“相信我,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張三瘋笑了,雖然虛弱,但是還能看出他很開心。


    我也很開心,在心裏默默地想著,很多事情,我現在隻能靠你了,張三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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