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哈哈大笑,“賞!都賞!”


    銘哥兒忙帶著錦哥兒跪下謝恩,皇帝賞了把寶劍給銘哥兒,賞了一卷孤本名畫給錦哥兒。還不住的誇著,“兩兄弟一個武功卓絕,一個聰明機智,真是我國之棟梁。”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兄弟謝完恩以後,皇帝說累了,晚上再舉行宴會,帶著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姐兒興奮的很,一路上拉著錦哥兒的手蹦蹦跳跳的問,“二哥,那個人看起來好壯哦,你怎麽一下子就把他打倒了。”


    錦哥兒得意的笑笑,“我打他那三個位置,可是大有講究的。人有三個位置挨打之後最疼,一個是肋骨,不過我怕傷了他,打的稍微往下一點,但是越這樣越疼。一個是腿上的‘門前骨’,那個地方平日輕輕磕一下都疼,還別說我那大棍子一棍打下去了,還有一個就是琵琶骨,這個地方也很疼的。”


    姐兒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說那個人看著牛高馬大的,三下就讓你打趴下了,還真經不住打。”


    錦哥兒搖搖頭,“他一看就是練過的,而且蠻夷之人本就身強體健,我要不是趕緊認輸,他隨手來一下子,你二哥可就得躺下去了。”


    說到這兒,貞娘黑著臉,冷哼一聲,“說起來你還很勇敢是不是?”


    錦哥兒微微一愣,忙賠著笑臉,“娘,我是有把握才會這麽做的,否則我也不會貿然答應的。”


    貞娘麵對著他,正色道,“你這叫有把握嗎?你這叫運氣!要不是那什麽爾的上了你當,你能贏?或者他爬起來給你一下,你還能好端端的在這?”


    錦哥兒連連點頭,“是,是,娘,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爹.......”看見娘親氣的不輕,錦哥兒趕忙向自家爹爹求救。


    沈毅輕咳了一聲,“好了,孩子沒事就好,咱們先歇著,錦哥兒走,咱們去看看那卷孤本。聽說是前朝......”


    錦哥兒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己爹,歉意的對貞娘笑笑,忙跟著沈毅走了。


    貞娘歎口氣,姐兒體貼的過去牽著貞娘的手,“娘,二哥很聰明的,你不要歎氣啦。”


    貞娘牽著女兒的手,彎下身子捏捏女兒的小鼻子,寵溺的笑,“還是我家姐兒最疼娘,真是娘貼心的小棉襖。”


    姐兒咯咯笑著,親昵的抱著貞娘的胳膊搖晃。


    晚上參加了皇帝設的宴會,使臣團的人一臉平靜,似乎根本沒有下午那場筆試,隻是態度已經不再像剛來的時候那麽態度囂張了。席間誰也沒提下午比試的事,氣氛倒是熱烈的很。


    第一次進皇宮,姐兒光顧著大吃眼前精致的美食,看著宮廷歌舞的時候眼睛都瞪圓了,高興的時候還會拍手叫好。


    德鳳公主眼裏流露出羨慕的神色,看著姐兒自己也躍躍欲試,想像姐兒那樣開懷大笑,可是偷偷看看皇後的臉色,又不敢放鬆,仍然是努力保持著公主的儀態。


    皇帝不經意間看見了,側頭微微看了一眼皇後,趁著兩人喝酒的時候低聲說,“別這麽嚴肅。”


    皇後抬眼看了他一眼,也同樣低聲答,“是。”


    但是坐正之後,皇後還是那副儀態萬千的模樣,皇帝不僅微微有些失望。


    第二天沈毅一家人就辭別了皇帝,回到了書院,銘哥兒沒有跟回來,他還有事情要忙。回到家姐兒就神氣了,到處宣揚皇宮有多大,飯菜有多精致,她睡的床可以從這邊滾到那邊,貞娘看著她得意的樣子也隻是寵溺的笑。


    使臣團逗留了六七天,兩國互換了禮物,都做出了互不侵犯的承諾。


    銘哥兒也在不久以後,被派到邊疆,鎮守邊關。他在與倭國對戰中砍掉敵方將軍首領,一站成名,在將士中聲名大震,派他去駐守,也是為了防止倭國再度侵擾。考慮到他還很年輕,慕容將軍也跟著一起去了,皇帝私下寫了封信給沈毅,把事情說了一下,並且承諾,隻要邊境和平,馬上調銘哥兒回來。


    沈毅沒有多說,隻說一切聽從調遣。


    過了一個月,沈毅家來了一個模樣清俊,長身玉立的年輕人。


    姐兒剛打開門,就高興的撲了上去,“舅舅!”


    來人正是耀哥兒,他含笑而立,背著一個包袱,彎下腰摸摸姐兒的臉,柔聲說,“你娘呢?”


    姐兒拉著他的手,邊走邊喊,“娘!舅舅回來啦!你快出來看看,舅舅回來啦!”


    簾子被撩開,貞娘驚喜的探出身子,見果然是耀哥兒,忙迎上前去,“怎麽這時候回來了?我想著端午節還有些日子呢。”


    耀哥兒微微一笑,“姐,師傅和師娘去找師哥了,我想著也沒什麽事,就回來看看。”


    貞娘高興的直笑,“快進屋快進屋,姐兒,給你舅舅倒茶去。”


    “哎!”姐兒笑嗬嗬的跑到廚房去拿茶葉。自從三丫出嫁,貞娘也一直沒買丫頭,平日家裏大小事情都是自己動手,現在姐兒也大了,小的活計也能幫上忙了。


    耀哥兒進屋脫了鞋上炕,姐兒也抱著裝好茶葉的杯子進來了,貞娘沏上了熱水,端給耀哥兒,關切的說,“這次回來待多久?”


    耀哥兒一直在成墨居士處學習,其實早已學的差不多了,隻是成墨居士老和他賴皮,總是說他沒有出師,拖拖拉拉就一直留到了現在。最近一兩年成墨居士經常會帶著夫人四處遊玩,一般他們出門,耀哥兒也會回書院待一段時間,多則三四個月,少則幾天,有時候興趣來了,也會應沈暉的邀請,給學生們講講繪畫的知識。


    “先待幾天吧,我也不確定,師傅師娘說要去師哥那多住些日子,師哥現在在寧夏,這一來一往的,少也要半年吧。”


    貞娘點點頭,轉而又歡喜的問,“你餓了吧?姐給你做點吃的去,想吃什麽?”


    耀哥兒笑著搖搖頭,“姐,別忙活和了,剛剛走山下遇到蒼術,在他飯館裏拿了一包春卷邊走邊吃,這會不餓。還是等姐夫和錦哥兒下學了一起吃吧。來,姐兒,讓舅舅抱抱,看你這些日子吃胖了沒。”


    耀哥兒衝著姐兒招招手,姐兒咯咯咯的笑著,一貓身躲到貞娘身後,露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對著耀哥兒做了個鬼臉,“舅舅你抓不著我,你抓不著我!”


    “哈哈哈!”耀哥兒大笑著。


    貞娘心裏雖然見他高興,但是嘴上也忍不住嘮叨著,“喜歡小孩子就自己生一個,你都多大的人了?今年都二十五了,還不操心自己的婚事,要不你這次多住些日子,姐上次幫你問的那家姑娘,你去瞧瞧?”


    耀哥兒討好的對著貞娘說,“姐,你可饒了我吧,每次回來你都準備一大堆姑娘,我暫時還不想成親。”


    貞娘瞪了他一眼,“什麽叫不想成親?你可是咱們何家的獨苗,你早點成親生子,姐心裏就少了一塊石頭。姐可不管你有多少理由,今年你必須成親!”


    “姐!”耀哥兒無奈,怎麽越說越過了呢?


    貞娘語重心長的說,“耀哥兒,你今年都二十五了,可不小了,再拖下去,旁人還不知道怎麽說你呢?哪個不是二十一二歲就成家的,你真的再別拖了。”


    耀哥兒點頭,“好好好,姐,我知道了,我會努力在今年給你娶弟妹回來的。”


    貞娘這才滿意,“那我說的那家姑娘?”


    耀哥兒無奈的說,“別那家姑娘了,姐你趕緊做飯去,我快餓死了,等一會兒我姐夫和錦哥兒回來咱們就直接吃飯。”


    貞娘又好笑又好氣,“剛還說不餓,你等等啊,姐這就去做。”


    看著貞娘出去,耀哥兒長出了一口氣,姐兒在旁邊好奇的看著,然後問,“舅舅,你為什麽不成親呢?你不成親我娘就會老說你,你要是成親了,我娘就不說你了。”


    耀哥兒把她抱在懷裏,從兜裏給她掏了塊小布包,打開一看,是一朵別致的絹花,紮的很精致,配色也好看,耀哥兒一邊把花給姐兒戴頭上,一邊無奈的說,“舅舅不是不成親,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姐兒偏過頭,“舅舅不知道開口說什麽?”


    耀哥兒擺正她的腦袋,“成親要講究兩情相悅啊,這個說了你也不懂,就像這花兒,你看著好看,想要,也得知道那花願不願意被你得到。算了,我這麽說你也還是不懂,總之啊,大人的事兒,你個小丫頭是不會明白的。好了,戴好了,去給你娘看看,瞧瞧漂亮不漂亮。”


    姐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摸著頭上新的絹花,高興的跳下炕去向貞娘獻寶了。


    等她出去了,耀哥兒躺在炕上,成親......哎,怎麽這麽頭疼呢?


    傍晚時分,沈毅和錦哥兒回來了,看見耀哥兒,沈毅也很高興,貞娘做了一桌子菜,兩個人喝了幾杯,沈毅也說起了耀哥兒的婚事,耀哥兒隻得連連答應,說今年就會娶個媳婦兒回來。


    耀哥兒在家住了十幾天就準備離開,不過這次有些特殊。


    “我想去遊曆天下,然後作一副《山河壯麗圖》。”


    沈毅拍拍他肩膀,點點頭說,“有誌氣。”


    貞娘卻不同意了,“你這一去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還是趕緊成家是正經事。”


    耀哥兒無奈的說,“姐,就是要趁著沒成家的時候出去,要是成家了,就出不去的,頂多一年左右,我去看看那些名山大川就回來,不會耽擱什麽的。”


    “舅舅,舅舅,我也想去。”姐兒一臉羨慕的看著耀哥兒。


    耀哥兒刮刮姐兒的小鼻子,“乖,在家好好陪著你娘。”


    “可是......”貞娘還不死心。


    耀哥兒背起包袱,打算了貞娘的話,“沒可是了,姐,我知道分寸的。我走啦,姐姐姐夫你們保重,錦哥兒要聽你娘的話,姐兒,舅舅走咯。”


    到底拗不過耀哥兒,貞娘也隻能隨著他去了。


    過了些日子,沈毅家裏來來往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提的都是一件事兒,就是銘哥兒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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