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身邊的丈夫擔心,水紅接連嘔了幾口酸水後,強壓住了心中的惡心,勉強的擠出了一道笑容,搖了搖頭:


    “也許是孕吐吧,沒什麽事的,就不要勞師動眾了。”


    還是放心不下的杜天寧,忙端來一杯溫熱的水,盯著妻子喝下後,又仔細觀察了半晌,這才同意了她的要求。


    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妻子,杜天寧兩夫妻來到了樓下的餐桌旁。


    “少夫人,這是您最喜歡的蔬菜沙拉,還有番茄濃湯。”一臉慈祥的趙媽見他們下來了,忙端出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飯菜。


    “嗯,謝謝趙媽,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杜天寧看著這個在杜家工作了幾十年,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老婦人,眼神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趙媽忙推辭到:“少爺這是說什麽話,伺候少夫人和小少爺,那是我們應盡的本分,況且這些年杜家也待我們這些下人不錯,傭金也是全港最高的,我們也隻用好好用心照顧未出世的小少爺,才能報答老爺和少爺您啊。”


    “哦,對了,廚房裏還有專門為少夫人準備的甜品雪蛤,我這就去端來。”


    趙媽朝著杜天寧兩夫妻微微一彎腰後,就退了下去。


    “嗯,”點了點頭,麵帶淡淡笑意的杜天寧轉過頭,看向了一旁的妻子。


    此時的水紅卻眼神直愣愣的看著大理石桌上的一盤新鮮水嫩的蔬菜沙拉,一副實在難以下咽的樣子。


    看著妻子難受的樣子,杜天寧忙關切的問道:“怎麽了,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要讓趙媽重新再做一些。”


    搖了搖頭,口腔中一股酸水又冒了上來,帶著一絲古怪的感覺,水紅麵帶歉意的對已經端來甜品的趙媽說道:


    “能不能……給我弄塊牛排?”


    帶著一絲錯愕,趙媽愣了一愣,隨即滿臉笑容的開口說道:“沒問題,隻要少夫人肯吃肉,那小少爺就一定長得壯實,我這就去給您準備。”


    “嗯,謝謝趙媽了,牛排最好要……嫩一點兒的,五分熟就可以了。”不知道為什麽,一股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從水紅的心中湧起,就連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片刻後,趙媽將一盤精心烹製過的牛排,放在了水紅的麵前。


    那帶著一絲淡淡血腥味的香氣,就像是一隻勾魂小手一般,引得水紅食指大動,迫不及待的叉起牛排,狼吞虎咽了起來。


    “紅妹,慢點兒吃,小心噎著。”看著自從懷有身孕後,一直飯量不怎麽好的妻子,現在卻胃口大開,倍感欣慰的杜天寧盛了一碗濃湯,細心的吹涼後,放在了她的唇邊。


    幾下就解決了這塊足可以夠三人吃的牛排後,嘴角邊還殘留著一絲血跡的水紅,抬起頭,帶著一絲貪婪的目光,對著趙媽說道:


    “這牛排,還有嗎?我這次要全生的。”


    ……


    省城,郊外。


    巨龍輕輕托起伊晨的屍體,緩緩的將其送到了地麵上,放在了草地上後,金光一閃,化作一個小巧可愛的貓咪,撲進了麵色淒然的安常笑的懷中,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後,睡了過去。


    神色肅穆的淩天昊,則守候在了一旁。


    天邊,一道急速而來的藍色光影,落在了他們的麵前,飛奔回來的許文遠卻看到自己相伴數百年的戰友,此時卻渾身是血的躺在了青翠的草地上,滿臉震驚的愣在了原地。


    “這……這怎麽可能!”許文遠呆在了原地,嘴裏不停的喃喃自語道:“伊晨這小子的命這麽硬,就算是三界大戰都沒能傷到他分毫,怎麽現在卻……?不行,我一定要救他,這些聖藥仙丹一定會救回他的小命!”


    情急之下,許文遠手忙腳亂的從懷中掏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亂七八糟的四散在了草地上。


    “啊!找到了!”帶著一絲欣喜,許文遠從幾十個小小的藥瓶中,找到一個白底紅紋的瓷瓶子。


    手腳混亂的許文遠忙倒出一顆泛著珍珠光澤的半透明藥丸,捏著伊晨已經僵硬了的下頜,給硬塞了進去。


    片刻後,焦急的許文遠見伊晨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不由得焦急的說道:“為什麽都服下靈藥這麽久了,怎麽我還是感覺不到伊晨的體內有任何的靈力波動?!”


    一邊說著,心急的許文遠再倒出了一顆鬼蜮目,硬塞進了伊晨的嘴裏。接著,許文遠的身體突然猛地一震,一道異常耀眼的紅色光芒,從他的身體裏氤氳而出,飄回了伊晨的身體裏。


    但安常笑看到,那道原本明亮的靈力,在進入伊晨的身體中後,就漸漸黯淡了下去,最後消失不見。


    “為什麽?為什麽我還是不能覺察到伊晨體內的靈力?”悲痛的許文遠已經意識到了什麽,卻仍舊不肯放棄這最後一點兒希望。看著手中的小瓷瓶,許文遠幹脆將所有的靈藥都倒了出來:“也許,也許是藥效不夠,隻要吃下這一瓶,說不定伊晨就有救了!”


    一邊說著,許文遠就要動手給伊晨硬灌下,卻被站在旁邊的安常笑給阻止了。


    “伊晨……他已經死了,就算是你將妖族所有的靈丹妙藥,都救不回了。”雖然十分不忍心,但安常笑還是硬著心腸,說出了這個事實。


    “不要攔著我,伊晨這小子說了,要和我們一起回鬼獄,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死去的,”口中怒喊著,眼中的淚水卻止不住的狂湧而出:


    “起來啊,臭小子,快起來啊!”


    心情同樣沉重的安常笑,抬眸示意了一下站在他身後的淩天昊。


    點了點頭,淩天昊伸手一擊利落的手刀,將全身靈力氣血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的伊晨,給打暈了過去。


    一絲純陽靈力從安常笑的小手中氤氳而出,附在了躺在草地上的許文遠身上,將他原本暴走逆行的筋脈,漸漸的安撫了下來。


    得到消息趕了回來的邢子墨,青寒著俊臉,目光冷峻的看著躺在草地上,已經了無生息的伊晨,怒喝到:


    “到底是誰?!”


    一股肉眼可見的冷冽煞氣,從邢子墨身上驟然四散迸出,將周圍的草皮瞬間化為無有。


    以他為中心的大地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大洞!


    同樣冷冽無比的淩天昊,敏捷的上前一步,將安常笑攔在了身後,展開了護身結界,擋住了那可怕的靈力波動。


    “如果你真的想要替他報仇的話,就省點力氣,殺光魔族的餘孽!”


    抬腳淩空躍出了深洞,邢子墨步履沉重的來到了伊晨屍體旁,看著他胸前那個黑紅的空洞,目光一緊。


    緊握住雙拳,因為極度的用力,使得骨節肌膚泛出了一片青白之色,邢子墨一雙星目中,帶著和許文遠一樣的濃重悲傷,長歎一聲後,開口說道:


    “怪不得就連熏兒的鬼蜮目都不能救會伊晨的性命,這魔族孽障,下手好生狠毒!”


    “啊――!”一聲震天的悲鳴,從邢子墨的身體中驟然傳出。


    那滿腔的悲痛,巨大的哀痛直衝天際,周圍的群山也在一次次的回響、感應著王者之哀。


    一旁的安常笑原本以為邢子墨會出手救回伊晨,卻見他神色有異,不由得驚異到:


    “這古籍上曾有記載:‘鳳色赤,五行屬火,是南方朱雀欲火而生、乃是不死神鳥’,為什麽現在連你們族內的靈丹,在伊晨的身上卻回天乏術呢?”


    強忍下心中的悲痛,邢子墨神色淒然的搖了搖頭:


    “伊晨的本體的確是不死神鳥,但他的精魄靈體卻寄存在了自己的心髒中,哪怕全身都化為了一灘血水,隻要有一塊心髒碎片,許文遠手中的靈藥都可以將他複活,可現在……”


    看著伊晨的屍體,瞬間明白過來的安常笑,也是神色一黯:“怪不得……,如果沒有了精魄靈體,那麽就算是灌下再多的靈丹妙藥,也不能喚醒一具沒有任何生命的軀殼。”


    麵色沉重的邢子墨,也不顧的草地上血跡斑斑、狼藉一片,頹然的坐在了伊晨屍體的身邊,伸出手,拂去了他身上的血痂、淤土。


    帶著一絲追憶,邢子墨歎了一口氣,低沉的嗓音中,也有了哽咽:


    “這小子……雖然名義上是我的屬下,可我們三個自小一起長大、共同經過了數千年的歲月,他早就已經和我的兄弟手足,沒有什麽差別了,現在……,卻因為我的一時疏忽,讓他獨自麵對血嬰,喪命於此,我真的……不能原諒自己!”


    原本肅立一旁的安常笑,在邢子墨的話中,聽出了一絲不妙的預感,剛想要上前阻止,卻隻見一道淩冽的黑色霧氣,將盤坐在地上的邢子墨給圍了起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罡風利刃,不斷的在他周圍高速的旋轉著!


    焦急的看著那風刃在邢子墨的身上不斷的割出一條條深可見骨的傷口,洶湧的血水瞬間就浸滿了他腳下的大地。


    “你這又是何苦?”來不及製止的安常笑,在淩天昊的庇護下,躲過了風刃的襲擊,搖了搖頭:


    “既然死者已矣,你又何苦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到自己的身上?如果遍地的鮮血能喚醒伊晨的話,那為什麽不用魔族餘孽,來祭奠他的陰魂?!”


    在萬千把風刃正中的邢子墨,卻不管安常笑是苦苦勸解,還是言辭激烈的怒喝,仍舊不為所動。


    見邢子墨已經快要把自己虐成了一具白森森的骨架,安常笑一急,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道亮光,忙脫口而出:


    “也許,我有辦法救伊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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