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麽一種人,你想對他好,但是他偏不領情,不但毀了你的好意,還給自己惹上了麻煩,並且以為這樣就會得到別人的寬恕,可是最後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祝玉瑾上前攔住了項弘,擋在了兩個人的中間,“項弘!你發什麽瘋!再怎麽說她也是攝政王的女兒!”


    “堂弟,你這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哪裏啊?”柳敏不疾不徐的擋住了柳如雲的道路,笑著說道。


    前方就是浣溪閣,柳如雲頓時明白了,瞪著柳敏道:“堂兄,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為虎作倀,替那個木心兒做走狗?!”


    柳敏依舊是不慌不忙的道,“哦?你怎麽知道前麵的是木心兒的住處?還有――”說到這裏,柳敏的語氣就變了,“別說的自己好像是除暴安良的俠客一樣!堂弟,你那點小心思我何嚐不知道!?”


    “你別說那麽多!你就說讓不讓我過去!”柳如雲盯著柳敏,目光仿佛陰霾中透亮的燭光。


    他前去拜托了曹芙蓉,然後曹芙蓉又去套出了太監總管李三陽的話,才知道了浣溪閣是木心兒的住處。當曹芙蓉知道浣溪閣是木心兒的住處後,頓時料到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於是詢問了柳如雲,她也打算參與其中了。


    因為,倘若司馬洛柔和木心兒站在一起,那麽曹芙蓉是毫無優勢可言,再加上司馬洛柔的母親司馬丞相在朝中的地位,很有可能搞垮祝玉瑾。


    柳敏自然是不讓柳如雲過去,於是兩個人開始上演了“相煎何太急”的戲碼,雙方都是毫不留情的出手,冰針嗖嗖的飛轉著,兩個人的臉上身上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傷口,就在雙方都要決出勝負的時候,突然,司馬洛柔從浣溪閣中走了出來,於是兩個人默契的休戰,跳到了房頂上。


    兩人都趴在房頂上,看著司馬洛柔靜靜的離去。他們也知道這樣打下去也是平手,於是便都躺在了房頂上,看著天空中的半輪明月。


    “哈,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麽弄人。”柳敏突然笑道,語氣裏沒有了原來的戲謔,隻是一種感歎時光的氣氛。


    柳如雲歎了一口氣,“何嚐不是呢?我們兩個血脈相連,如今卻不得不互不相讓了。”


    柳敏點了點頭,隨後站起身,道:“你走吧,今天我就當你沒來過。下次如果你再來的話,就別怪當兄長的手下不留情了。”


    “哈哈哈,誰對誰手下不留情還不一定呢!”柳如雲說著,深深的看了柳敏一樣,隨後跳下房頂,消失在了夜幕裏。


    他們兩個雖為堂兄弟,卻是血脈相連的,但偏偏喜歡上了身為仇家的兩個女子,且都願意為自己喜歡的女子付出一切,似乎這就是他們存在於世的意義,更或許,這是他們想向世人證明自己的意義。


    第二天一早,項弘便被一陣敲門的聲音吵醒,平常這時候,他都睡得正香,於是便大罵一聲,蒙著被子繼續睡。


    敲門聲是止住了,但是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


    “皇上,起床了。”


    聲音由遠及近,項弘正心煩,但是突然一驚,這個聲音不是夫子嗎?他一下睡意全無,本想一下掀開被子起來,但是突然想惡作劇一下,於是繼續蒙著被子不動。


    祝玉瑾走到項弘的床前,掀開床簾,看到項弘蒙頭睡得正想,於是便有些慍怒。她一大早的起床,隨後趕到養心殿,不就是想趁著曹祿中對項弘的監視不是很緊時多教他一些東西嗎?但是到了暖閣時,怎麽敲門都喊不醒,難怪門口沒有侍衛,原來都是被項弘給轟走的。一直服侍在殿前的馮煥洲也不在,於是祝玉瑾便從窗戶鑽了進去。


    “項弘!快起來!”她說著,拽著他的被子,想把他的頭露出來,突然間,猝不及防,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順勢一拉,拉到了被窩裏。


    突然間的暖意,以及熟悉的氣味,讓祝玉瑾全身肌肉緊張,下意識的出拳,一下打在了項弘的腹部。


    “哎呦……”項弘叫了一聲,“好痛。”說著,鬆開了祝玉瑾。


    祝玉瑾順勢站了起來,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下意識的就出拳了,誰讓你突然拉我進被窩的?”


    項弘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臉上是痛苦的表情,捂著腹部。


    “很痛嗎?來,給我看看。”祝玉瑾沒有多想,直接掀開被子,接著要掀開他明黃色的睡馬褂,突然看到一個高高的東西,她一愣,隨即臉色漲紅,氣氛猛然間尷尬極了,她無法開口說話,退了不是動也不是,就僵在了那裏。


    項弘愣住,看了看臉紅的祝玉瑾,又看了看他的下麵,哈哈一笑,“夫子,你真的很愛臉紅啊!”這話完,又調侃道:“這個東西每天早上都是這樣的啊!夫子你也有的嘛,害什麽羞嘛!要不然,給夫子看一看我的正常不正常……”


    “流氓!”未等他話音落下,祝玉瑾一拳打了上前,隨後跑到了暖閣的外堂裏,氣喘籲籲臉色通紅,心跳無法平複,等過了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她剛剛做了什麽?天哪,剛剛那個做法不是向項弘證明自己是女的嗎?哪有正常的男子會大罵別人流氓然後逃走的?


    完了完了,她心中大呼不妙,看來今天還是不要教項弘了,開溜吧!這樣想著,祝玉瑾便提步要走。


    “夫子!你在哪裏!快進來!我站不起來了!”這時候,項弘痛苦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來。


    祝玉瑾心中頓時有些發軟,也為她剛剛的過激行為感到抱歉,但是任一個正常的女子遭遇剛剛的場麵都是無法冷靜的。“不要騙我,你快穿衣服起來!不然我就走了啊!”說著,她邁開腳步,真的準備走。


    隨後聽到內堂裏有咕咚咕咚的聲音,下一秒,項弘就衣衫不整的出現在了外堂,“夫子,不要走啊!我和你開玩笑的!”喊著,他便衝出了暖閣,拉住了祝玉瑾的胳膊。


    一番道歉後,祝玉瑾才留了下來,看著太監為他洗漱更衣,隨後又要吃早膳。豐盛的早膳呈了上來,項弘眼睛都發亮了,祝玉瑾見到此景,心中有些不快,於是擋在項弘開始用早膳前,拿下了兩碟包子,隨後對太監道:“你們,把這些東西撤下去吧!”


    “什麽?!”項弘大聲驚道。隨後瞪著眼睛看著祝玉瑾。


    說實話,他吃驚的模樣十分的可愛,尤其是那一雙瞪大的澄澈眼睛,看得祝玉瑾心頭上十分愉快。“你的早膳是四個包子。”她麵帶和善的笑容,說道。“有什麽意見嗎?”


    一旁的太監也吃驚的看著祝玉瑾,他沒想到這個帝師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敢阻攔皇上用早膳;所以,他並沒有撤走那些豐盛的早膳,而是等著項弘開口說話。


    項弘和祝玉瑾四目相對著,他的眼中是驚異和不解,她的眼中是堅定和溫和。最後,項弘歎了一聲,揮手對太監道:“聽夫子的,撤走吧,撤走吧!”


    祝玉瑾聽到項弘的話後,臉上的笑容更好看,待太監走出了暖閣,便摸摸他的頭,道:“真乖。”


    項弘有些嘟著嘴,不愉快的道:“夫子,我能知道為什麽隻吃四個包子嗎?早膳一直是最好的呢。”


    祝玉瑾把包子放在了項弘跟前,歎了一口氣,“皇上……”


    “夫子,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一般是我們兩個人你叫我皇上時,準沒好事,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麽事啊?”項弘在祝玉瑾話沒說完之際,便道。


    祝玉瑾看著項弘,道:“是的,你做錯了事。”


    “什麽事?”他對著她露出一雙楚楚可憐的大眼睛,祝玉瑾趕緊移開目光,隨後站起身道,“你可知道,在燕西和南浙交接處,有多少人每天吃不飽睡不足,穿不暖?他們不但要忍受這些,還要忍受那些官府人員的驅逐!他們的痛苦和不幸,隻有他們自己忍受著,沒有別人替他們分擔!”說到這裏,她看著項弘臉龐變得嚴肅,又道:“你身為一國之君,雖然現在無法掌權掌政,但是這不正是你學習治國之道的最好時機嗎?你若不趁著這個最好的時機學,假如逃出了皇宮和曹祿中的掌控,你若沒有一點成竹文墨在胸,怎麽統領眾臣?更別說收複四個諸侯王了!”


    項弘點了點頭,麵色沉重的站起身,走到祝玉瑾跟前,看著她,隨後跪下身。


    祝玉瑾嚇了一跳,“項弘,你做什麽?快站起來!你怎麽能給我下跪呢?”帝王和臣子下跪,乃是大忌,更何況這沒有任何緣由的,自然讓祝玉瑾消受不起。


    項弘執意跪著,“夫子,我錯了。請夫子責罰。”


    有一絲感動在心中湧現,他的語氣,他臉上那種認錯的表情,都讓祝玉瑾對項弘產生了新的印象。“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那就罰你三天早上隻能吃包子,然後每天抄寫大學十遍!能做到嗎?”


    “能!”他滿口答應。聲音洪亮,仿佛清晨時的號角聲。


    *


    時值正午,本來是陰天的,但是突然間出了太陽,項弘伸了伸懶腰,向祝玉瑾提議去禦花園裏遊玩,並說禦花園裏的迎春花都開了。


    祝玉瑾說她不喜歡迎春花,便不去了,但是項弘明明不是去看迎春花的,一來他是想由夫子陪著,二來是想讓夫子教他一些功夫。項弘可是經常聽馮煥洲誇祝玉瑾的劍法功夫如何好如何好的。


    經不起項弘的軟纏硬磨,一上午也詳解了《大學中庸》的含義,見他學的也認真,於是祝玉瑾便答應了。


    兩人正欲出暖閣,突然有太監進門說曹芙蓉在養心殿中等候。


    聽到曹芙蓉來了,項弘便想起了前天在清雅閣是聽到的柳如雲說的曹芙蓉去了梁城的事,他也知道祝玉瑾有意瞞一些事情,恰好趁著這個機會問一下曹芙蓉。


    “夫子,你在暖閣中休息吧!我出去看看曹芙蓉有什麽事。”項弘借機讓祝玉瑾休息,“等問好了,我待會兒來叫你,咱們再去禦花園。”


    項弘說完那些話就離開了,沒有留給祝玉瑾說話的機會。


    待到了養心殿的殿內時,曹芙蓉正在殿中跪著,見到項弘後趕緊請安。項弘點了點頭,讓曹芙蓉平身,並且賜了座。


    ------題外話------


    稍後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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