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感情讓人變得軟弱,但是軟弱並不見得是壞事。你給我一把刀子,我把它刺向自己;你給我一個追求愛情的希冀,我會有一個不顧一切的勇氣;你給我一片溫情,我還你整個天空的愛意!


    也許他們的感情不會令人期待,但是未來的一切都是無法預計的。


    “不!我喜歡你的!”木心兒這樣說著,上前拉住馮煥洲的手,道:“但是,你知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帶著我離開嗎?”


    馮煥洲道:“我當然知道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要不然我怎麽會來救你呢?”他語氣有些安撫的說道。


    木心兒笑著搖搖頭,眼中流露出一絲淚光來,“不,你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我不是一個好人……”說到這裏,木心兒沉默了,不再說話。


    “不管別人怎麽看你!你在我眼中就是最好的!我不但知道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更知道你待在這裏不開心,不快樂,我要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任誰都不能阻攔我們!如果你跟我走,那麽即便是讓我拋棄一切我也心甘情願!”馮煥洲說道。他的聲音抑揚頓挫,帶著一種決心和堅定,這徹底搖擺了木心兒原本堅定的信念。


    “我願意跟你走。”木心兒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馮煥洲,“但是你不妨聽我說完這些話,再重新做決定。”


    “說吧,我聽著呢。”馮煥洲道。


    於是,慘淡月色下,木心兒把她的身世,以及前前後後的複仇計劃,都告訴了木心兒,末了歎了一口氣,“如果你帶著我走,很有可能會被追殺喪命,即便如此,你也堅決要走嗎?”


    早在幾天前,木心兒便被魍魎教鏡虛堂的堂主通知了,堂主顧惜風對眉妙心(木心兒)一走了之並且長久沒有回魍魎教的事既往不咎,讓她不但要殺掉祝玉瑾和項弘,甚至要她殘害大將軍謝邈!這樣的事談何容易?眉妙心知道魍魎教向來都是把弟子當做工具的,如果完不成這樣的任務,她一定會被追殺的。原本是自己的仇恨,這下被門派的人當成了任務。


    魍魎教分為兩支,一支是以迅猛、毒殺為主的毒刺堂,一支是迷惑操控人心智鏡虛堂。魍魎教處於南浙東南的地方,既不歸南浙管,也不歸東都管。眉妙心就是師從魍魎教的鏡虛堂。


    鏡虛堂的一個招牌招式就是“虛迷幻花”,可以讓心智搖擺不定的人輕易中招,倘若心智十分堅定的人,就趁著空檔下毒針,使之中毒然後發動虛迷幻花。祝玉瑾就是這樣被和蘭花的毒針刺中後頭腦昏沉的。


    此時的西梁城吳府,吳秀林滿臉期待的看著祝玉瑾一件件的脫衣服,和蘭花也是十分的期待。


    當祝玉瑾的衣服脫得隻剩下褻衣的時候,吳秀林幾乎雙眼放光了,他激動的道:“和蘭花,本公子真的沒有白雇傭你們啊!”


    和蘭花一笑,“公子好眼力呢!”


    邪琉則是在一旁坐下閉眼打坐,他對這樣的事根本不感興趣。忽然,邪琉聽到了一聲鳥類的長嘯,他睜開了眼睛,看向窗口,說來,方才窗口一直站著的那隻蒼鷹呢?


    一刻鍾前,東都。


    “周教頭!你怎麽了?”東都左將軍李湛正喝酒,突然看到一旁的周星河突然臉色發白,便緊張的問道。“要不要我叫大夫來?”


    周星河搖搖頭,“不用,隻是有些頭暈而已,來來來,繼續喝酒。”說著,周星河舉起了酒杯,幾個將軍也都紛紛來摻乎,幾個人幹了幾杯,一飲而盡。玉瑾啊,真是的,還說一個人可以的,他這剛離開皇城幾天,便遭到了這樣的劫難,說來,她一個淡泊明誌的女子怎麽會惹到這麽多敵人呢?


    原本遠在千裏之外的周星河是感受不到祝玉瑾的狀況的,但是他能感受到小灰的狀況,他感到小灰的飛行十分緊迫,隻有遭到不測的時候它才會這樣,而小灰現在和祝玉瑾一起,那麽隻有這一種可能了。小灰,不要辜負了本大爺平時對你的教導啊!這時候就是你大顯神通的時候了。


    “邪琉,你怎麽了?”和蘭花看到邪琉站起身,並且緊張的看著窗外,便問道。


    “小心,有什麽東西朝這邊過來了。”邪琉皺著眉頭說道。


    “哈哈!能有什麽東西?你不要自己嚇自己!”話罷,繼續看著祝玉瑾,道:“來嘛,祝公子,不要在掙紮了,快把最後的衣服脫了吧……”


    話還未完,一聲鷹擊打破了吳府的寧靜,所有的吳府的人俱是一驚,仿佛有惡魔降臨了一般,令人害怕的直發抖。


    “那是…什麽…”和蘭花說著,聲音有些發抖,上前去拽住了邪琉。


    邪琉緊握著短刺,“是個大家夥……”


    話音未落,一陣狂風襲來,“哐當”一聲瞬間打破了窗戶,不,窗戶破了一個大洞,風呼呼的往裏灌。


    接著,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雙夜中如青火般駭人的眼睛――這是一隻黑鷹,巨大的黑鷹!它的體積是三個人那麽大。並且它的意圖很明顯,那就是帶走祝玉瑾。


    黑鷹朝著祝玉瑾飛來,動作之間,把屋子裏的擺設家居全都打亂了,忽閃著翅膀的時候,屋子裏的簾布全都被吹走了。


    邪琉手握短刺,迅猛往前,準備一擊砍掉這黑鷹的爪子。但是還未到跟前,邪琉隻覺得眼前一黑,接著身上痛楚剜心一般,身體被撞出很遠,撞在牆壁上摔到地上時口吐鮮血。


    幾乎沒有看到黑鷹出手!這懸殊也太大了!


    和蘭花在原地發抖,吳秀林和那個小妾早已經昏倒過去。


    青光的眼睛看著和蘭花,似乎在威脅著她。和蘭花自然知道黑鷹的意思是什麽,顫抖著從身上拿出一個藥瓶,小心翼翼的走到祝玉瑾跟前,給她聞了聞,又給她穿上了衣服。


    強大的反抗力突然消失了,祝玉瑾猛然全身鬆懈,恢複了神智,但隻看到眼前的黑鷹和小灰,她便昏了過去。畢竟她是個女子,那麽長時間的意誌力抗爭,身體自然吃不消。


    黑鷹長嘯一聲,飛起身來,爪子溫柔的抓住而來祝玉瑾,頂破了屋頂,飛起之時,仿佛要竄到九天之上一樣。


    夜風吹著祝玉瑾的發絲,把她的束發結吹掉了,長長的發絲仿佛瀑布一般。小灰飛在祝玉瑾的身旁,唧唧的叫著,仿佛在呼喚她的名字。


    *


    “心兒,不,妙心。”馮煥洲上前,緊緊的抱住眉妙心,“這些我都不在乎,我隻要你!跟我一起離開皇城吧!”他這樣做不但是為了他們好,更是為了項弘和祝玉瑾好,可以說,是拯救了項王朝的危機。


    木心兒感受著從馮煥洲身上傳來的有力心跳,眼角溢出了淚水。原本她在乎的複仇的東西,此一刻都被馮煥洲的這句話給抵掉了。“嗯。”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兩人既已商量好,於是便回去收拾了些細軟,約定中南門一起走。


    自從兵部的趙施被項弘用計換掉後,馮煥洲就當上了兵部的侍郎,雖然是個小小侍郎,但是在兵部人的孝敬下,短短幾天裏,他就存下了幾十兩銀子,這銀子夠他們花上一陣子了。馮煥洲收拾了簡單的衣服,背著一個小包裹,跑出了兵部,跳上了房頂,正準備朝中南門走去時,突然響起了一聲略低沉的喊聲:


    “煥洲!你要離開皇城?經過我允許了嗎?”


    馮煥洲全身一震,隨後回頭一看:“皇上?!”他又四下看了看,“你怎麽會在這裏?!”


    項弘道:“你指的是什麽?是你覺得我不會輕功怎麽跳上房頂的?還是指的我怎麽知道你要開溜的?”


    馮煥洲眼睛盯著項弘,不說話,一番沉寂後,他道:“項弘……”


    項弘一愣,第一次聽到馮煥洲叫他的名字,但是他並不反感,點了點頭,“我聽著呢,你如果要走,給我一個理由。”其實,項弘早已經知道了理由,也是因為知道了理由,才趕了過來的。


    夜幕森森下,中南門的位置布下了天羅地網,將軍府的高手都埋伏在暗處。幾個時辰前,萱妃前來找項弘,並且把知道的消息全部告訴了他,項弘很驚訝,他從沒想到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馮煥洲居然會喜歡上一個“妖女”,並且這個妖女還是宮內一切禍端的始作俑者!且不說他全段時間的頹廢,最近一段時間的頭疼,煩躁不安,全部都是這個妖女引起的!而如今,馮煥洲要和這個妖女一起“遠走高飛”?


    大將軍謝邈對這宮內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是他的身份特殊,第一他是武將,無論在宮內做什麽舉動都會被認為插手文臣的事;第二,他現在舉棋不動才是最佳製衡的方案。


    宮內的將軍謝蕪,雖然與他同姓,但卻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謝邈不動手,這謝蕪就不敢動作。謝蕪不動作,那麽與他同心的安國公崔和安就不敢動作。


    但是這幾天,謝邈聽說崔和安在宮內偶爾有小動作,並且和宮中一名女子來往頻繁,並且這個奇女子深得攝政王曹祿中的賞識,非但如此,此女子還和宮裏一向不摻和雜事的司馬丞相司馬路偶有來往。


    謝邈本來十分頭痛,但是經由項弘一解釋,全然知道了。


    然而,此一舉的輸贏,全在馮煥洲身上了!所以,項弘不得不親自出動。


    “我自小與你一起長大,我是什麽樣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並且,我馮煥洲指天發誓,對你絕對的忠誠。”馮煥洲說出這一番話。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麽還要不辭而別的離去呢?”


    “我喜歡上了木心兒。”


    “那你知道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


    “就是知道了她是什麽樣的人,才要帶她離開這裏。我這樣做,對大家都有利!”


    項弘聽了這話,深吸了一口氣,道:“煥洲,我現在需要你!不是站在一個帝王的位置,而是站在一個好兄弟、好朋友的位置!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這宮裏少了你,我還有誰可以信任?”


    第一次聽到項弘說這樣的話,從第一句開始,馮煥洲便心中感動著,以前的種種畫麵浮現在心頭,他的心裏出現了許多不舍……但是,他對眉妙心做出了約定,就一定要遵守!


    “項弘,對不起!”馮煥洲低下頭,隨後說道:“如果還有緣分,我一定會回來,助你奪回王位!現在,至少你還有祝少傅可以信任,我也就放心了。”


    “那行,你走吧!既然要走就永遠不要回來!好馬不吃回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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