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妃親自審問眉妙心,彌渡站在一旁,侍衛和丫鬟一眾人都站在外麵候著。萱妃本來以為眉妙心會狡辯些什麽,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眉妙心什麽都招了,並且出乎意料的冷靜。


    萱妃看了彌渡一眼,似乎在問他眉妙心是否在耍什麽花招。


    彌渡搖搖頭,眼睛眯了一下,他也懷疑,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這時候,眉妙心卻開口了:


    “原本我是想血洗皇宮,也想報我姐姐與哥哥的仇,但是你們知道我為什麽放棄了原本的計劃嗎?因為我遇到了煥洲,是他包容了我,並且告訴了我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她眼中閃爍著光芒,仿佛陷入了回憶,“大概是從第一次看到他那一刻,我就已經放棄了複仇了。”


    溫柔平淡的語氣,臉上淡淡的笑容,眼裏那種飄忽的憧憬,這個眉妙心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一樣,忍不住讓人產生疑惑,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眉妙心?


    彌渡覺得哪裏怪怪的,似乎和剛剛不太一樣,仿佛屋子裏漂浮著一種怪異的味道,但是仔細一聞,又聞不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娘娘,娘娘!”


    突然在這個時候,屋外傳來了淺兒慌張的喊叫聲。


    萱妃眉頭一皺,聽出來是淺兒的聲音,便讓她進來。看到淺兒慌慌張張的進來,跪在地上喘氣,她忍不住訓道,“淺兒,怎麽回事啊,平時穩重的模樣去哪裏了?”


    淺兒抬頭看了萱妃一眼,隨即低頭認錯,又道:“娘娘,奴婢在回來的時候看到安國公二少爺的轎子朝著廣坤宮去了。”


    萱妃眼中露出一絲訝然,“安國公二公子?崔鶴鳴?去皇宮的宮殿?”想了想,複而問道:“淺兒,你可看清楚了?”


    淺兒點了點頭,“奴婢為了看清楚,撞了他的轎子,隨後又在轎子窗前不停的道歉,他掀開了轎子簾,奴婢不但看清楚了是他,且還看到轎子裏坐著其他人。”淺兒說著,努力想著那轎子的陰影裏坐著一個什麽樣的人,因為在暗處,她隱約看到那個人穿著白衫。


    彌渡聽了這話,轉頭對眉妙心道:“這個事是不是與你有關?”


    眉妙心一笑,“對,與我有關,這宮裏的一切都與我有關。”話完,眼中帶著笑意看著彌渡。


    彌渡心中隱約覺得有寒意,這個眉妙心年紀不大,但是臉上浮現出的表情卻是隱藏了許多猜不透的秘密,這更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萱妃聽了這話後,對淺兒道:“淺兒,你去養心殿走一趟,把你所看到的告訴皇上,切記不能添油加醋,隻說你看到的。”


    淺兒點點頭,明白這是一個非比尋常的任務,跪拜之後,就退了出去,快步朝著養心殿走去。


    *


    崔鶴鳴雖然身為安國公二公子,享受衣食無憂的生活,但卻也不是蠢笨之人,他故意把轎子停在了別處,隨後和侍衛徒步走向廣坤宮。


    司馬洛柔自小受父親的熏陶,雖然不能把控整個後宮,但是她的廣坤宮還是在她的掌握之中,把藏在廣坤宮裏的眼線遣走的遣走,處死的處死;所以,崔鶴鳴來到廣坤宮的消息根本不可能傳到別的地方。


    廣坤宮的正殿裏,司馬洛柔迎接了崔鶴鳴,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崔鶴鳴,發現崔鶴鳴似乎比之前更加有風度,心中不免蕩漾,但是她口中仍不滿的說道:“崔鶴鳴,你夜間至此,所為何事啊?”


    崔鶴鳴笑了笑,道:“皇後娘娘,看我給你帶了什麽禮物來!”話罷,拍了拍手,幾個侍衛把祝玉瑾抬了上來。


    司馬洛柔看到抬上來的是祝玉瑾,首先震驚了一下,隨後難以置信的站起身,“怎麽會……祝玉瑾不是不在皇宮嗎?你怎麽會……”


    崔鶴鳴大笑一聲,“隻要你想要,哪怕是星星我也能給你搞到了!”這話完,又道:“這祝玉瑾昏倒了,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能醒過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眉毛跳了跳,似乎有別的意思。


    司馬洛柔瞬間明白,臉上浮起一絲紅暈,揮手讓殿裏的人抬祝玉瑾下去,自己則走進了偏殿裏;臨走近偏殿時,回頭看了崔鶴鳴一眼。這一眼是千嬌百媚,加上她臉色酡紅,讓崔鶴鳴瞬間心跳加速腹部發熱,腿動了動,風一樣追了過去。到了偏殿裏,司馬洛柔在前麵慢慢的跑,崔鶴鳴在後麵追逐著,一時間兩人仿佛遊走在花草叢中一般。


    第八節


    如此不倫之事,倘若被宮內任何人泄露出去,司馬洛柔乃至一族都要被處死,即便是項弘如今並沒有寵幸司馬洛柔,即便是項弘如今手中沒有實權,曹祿中也不會容忍這樣的事大白於天下。但所幸,司馬洛柔有些手段,再加上崔鶴鳴在皇宮裏也是有權勢的人,他們的秘密被很好的保密了。


    過了一會兒,司馬洛柔臉色酡紅的從偏殿裏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崔鶴鳴,兩人眉來眼去,且時不時的打情罵俏,甚至崔鶴鳴還說:“小娘子,要不要再和夫君玩一次啊?”


    惹得司馬洛柔嬌笑連連,拳頭輕輕落在崔鶴鳴身上。


    正說著,有個叫霓兒的丫鬟過來稟報:“娘娘,祝少傅已經醒來了。此時正在東華堂。”


    司馬洛柔點點頭,示意丫鬟下去,隨後轉頭對崔鶴鳴道,“考驗你的時候到了,看看你能不能勝任這個任務。”


    崔鶴鳴點了點頭,信口說道,“這個任務還不簡單?你等著吧!”說完這話,跑出了廣坤宮偏殿,朝著另一處殿院跑去。司馬洛柔則是慢悠悠的朝著東華堂走去。


    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身穿蝶花百褶裙的女子快步朝著司馬洛柔走了過去。司馬洛柔轉頭,笑著正要說話,但話沒出口,笑容就僵住了,道:“曹芙蓉?!你怎麽來了?”


    曹芙蓉愣了一下,皺了皺眉頭,道:“安國公二公子崔鶴鳴把我叫來的啊,說皇後娘娘有請!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還有事。”


    “你……”司馬洛柔素來和曹芙蓉不和,最初的原因是司馬洛柔打了曹芙蓉的哥哥,但後來因為項弘演變成了個人恩怨。如今司馬洛柔審視著曹芙蓉,心中暗罵崔鶴鳴是蠢貨,她明明要崔鶴鳴去請溫陽公主,如今卻把這個瘟神請來了!


    不過也難怪,那溫陽公主不但個子與曹芙蓉相像,個性與曹芙蓉極像,平日裏待在宮殿裏不出門,但是性子卻是烈,或許也是因為那烈性子,才導致她到現在還沒有出嫁。


    司馬洛柔眼睛微微一轉,笑道,“郡主,本宮聽說你和祝少傅乃是知己?上次還是你去刑部救了祝少傅嗎?”


    曹芙蓉聽到司馬洛柔說祝玉瑾,有些怔了怔神,隨後道:“這些你是從哪裏聽說的?”


    司馬洛柔道:“宮裏早已經傳開了啊,難道你和祝少傅不是知己嗎?”


    曹芙蓉臉上閃過一絲別扭,隨後點了點頭,“是!你問這個做什麽?有話就直說吧!”


    司馬洛柔往前邁著步子,輕輕的往前走,此時她們已經靠近了東華堂。“聽說祝老丞相已經死了?”說著,司馬洛柔的聲音故意放大了一倍,眉頭皺著。


    “哼!皇後娘娘的消息可真靈通!這麽快就知道了!”曹芙蓉諷刺道,說完後,曹芙蓉突然皺了皺眉頭,隨後緊緊的盯著司馬洛柔。


    司馬洛柔被曹芙蓉這目光盯得有些頭皮發麻,“為什麽這樣看我?”


    “是不是你?!”


    “什麽是不是我?”


    曹芙蓉上前一步,抓住司馬洛柔的領子,大聲道,“是不是你讓你的父親司馬路去找我父王說讓嚴懲祝熹老丞相的?是不是你?!”


    司馬洛柔掙紮著,但她的力氣當然比不過曹芙蓉,隻得拽著曹芙蓉的胳膊,道:“曹芙蓉!你發什麽瘋!?我怎麽會讓我父親去找你父王?我根本不知道……”


    “砰”


    話還未完,隻聽得從東華堂傳來一聲巨響,接著看到東華堂的門被踢飛,從堂中竄出一道白影,直直的朝著司馬洛柔衝了過來,瞬間抓住了她的脖頸,仿佛頃刻間要她的命一般。


    去廣坤宮的要路過儲秀宮,當崔鶴鳴的轎子路過儲秀宮時,掀開轎子簾布看了看,發現儲秀宮此時十分的壓抑森嚴,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正想著,突然轎子猛然搖晃了一下,崔鶴鳴被嚇了一跳,頓時開口大罵。


    侍衛回道:“少爺,一個丫鬟跑得急,撞了上來。”


    恰好聽到有個丫鬟在不斷的道歉,並且說自己是儲秀宮的。


    崔鶴鳴聽了這話,本想大罵幾句,但是轉念一想,如今這偌大的儲秀宮裏隻要萱妃一個人管著,能在這宮中安然無恙,必定是有些本事的,還是不要隨便招惹的好,於是,他一擺手,便讓丫鬟走了。


    這丫鬟乃是一直在萱妃跟前伺候的淺兒。淺兒十分機靈,但卻不聲張,她走過崔鶴鳴的轎子小窗前,再次的下跪認錯。


    崔鶴鳴覺得不耐煩,掀開轎子簾布,“再囉嗦把你送去慎刑司!”


    在掀開掀開簾布的那一瞬,淺兒看到了崔鶴鳴的臉龐,雖然隻是一眼就低下了頭,便知道轎子裏還坐著另外一個人。淺兒跪在一旁,待崔鶴鳴的轎子走遠後,才站起身,慌慌張張的進了儲秀宮。此時儲秀宮裏為什麽氣氛緊張,原因在於儲秀宮裏關著兩個人,一個是馮煥洲,一個是眉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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