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謙勳從酒樓回到府裏,見滿府都掛上了紅燈籠,邁著大步往祖母那駛去。


    記得那天從山上的廟裏歸來,清遠大師對他的開導,加上他心中早已經有的計謀,走起路在便虎虎生威。


    薛老太太同薛老爺說起二叔家的事情,他本是帶著笑意進屋,看見他爹坐在上座,便緊了緊笑容,給祖母和他爹問安,坐在下麵聽兩人說話。


    原來是二叔今天上午來家信,因為天冷路滑,加上表弟前段時間剛得了兒子,二嬸不敢放表弟夫婦在府裏,遂全家留下來照顧弟妹,便聽祖母略帶失望道:“老二一家今年不回來過年,我的孫子什麽時候才能看到啊!”老太太這麽大歲數,不可能舟車勞頓的去京裏。隻能眼巴巴的在家裏等著。


    薛老爺怕老娘思緒過甚,易生病,安慰道:“娘,還有三個月便是開春,到時候便讓俊兒帶著您的曾孫子回來,給你瞧瞧。”說完這話,還特意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兒子,有些怒其不爭道:“既然你還不到時候娶媳婦,便納幾個小妾吧!為我們薛家多多開枝散葉,”


    “兒子可不像爹爹這樣風流,為了有血脈,納了好幾房的姨娘,還給我添了好多妹妹,”妹妹,是啊,薛老爺納了幾房人,偏偏生下的都是女娃,怪哉怪哉!


    薛老爺啪的用力拍桌子,怒著站起來道:“你說的是什麽話,你看這鎮上,哪個府上不是三妻四妾,我納幾個人怎麽了,”


    “爹,你納多少人我都不管,我娶誰你也管不著,”薛謙勳拿起茶杯輕飲一口,淡淡開口道,很明顯的涇渭分明。


    薛老太太見父子倆坐在一起便吵架,忙開口道:“我本來胸口便悶,你們爺倆這一吵吵弄得我頭都跟著疼起來,哎呦,”


    薛老爺衝外麵大喊道:“管家,趕緊去請大夫過府。”


    管家顫悠悠說:“老爺,今天是大年三十,醫館都關門歇業,哪裏還有大夫出診啊!”


    薛老太太揮了揮手道:“我沒多大事,隻要你們爺倆別在我眼前吵吵,我就哪裏也不疼,”薛家父子這才安安穩穩的坐在凳上補在吱聲。


    薛老太太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兒子和孫子那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充當和事老道:“一會兒便開飯了,你們哪裏也別去,就在這的等著吃飯吧!”又讓貼身的丫鬟去叫大夫人過來吃飯。


    飯後,薛謙勳以有事先離開,又使人把三順叫過來,正在廚房吃飯的三順,心裏憤恨的念叨:大過年的少爺也不能消停些,連個飯都不讓人吃完。


    三順心裏敢怒,臉上也不敢表現出來,輕聲敲了敲少爺書房的房門,聽裏麵傳來進來二字,小心翼翼的進屋。


    薛謙勳正在看書,頭都沒抬道:“椅子上有一包銀子給你的。”


    真是過年好心情,少爺竟然給他發紅包,臉上立馬笑成花,馬屁道:“少爺您真好,也不枉小的從小伺候您,”


    薛謙勳勾勾嘴角,抬眼似笑非笑道:“你怎知這銀子我是給你的?”


    三順臉上僵了一下,轉念一想,少爺興許是逗他玩,嘿嘿笑著說:“剛才不是您說,椅子上有一包銀子給我的。”


    “哦,我是說這銀子我是給你留著辦事用的,年初三你去幫我辦件事,辦成了,到時我在給你打賞,”


    “啊!不是給我的,”想到到手的銀子飛了,悶悶小聲道:“大過年,少爺還拿我開玩笑,我的命怎麽這樣苦啊!”


    薛謙勳揮手讓他過來,悄聲在他耳邊私語,還再三叮囑他此事不能讓第三人知道,若他泄密,到時可以想象出他的手段。


    三順唯唯諾諾的點頭,心想,青兒姑娘你得罪誰不好,非得得罪我們少爺,看吧!你同我都沒有好果子吃。


    大年初一,薛謙勳同他爹在家裏等著鋪子裏的掌櫃還有家裏奴仆拜年,他人雖坐在椅子上,可心早就飛走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便讓三順把家裏收到的東西清單拿到手,用筆在紙上輕輕勾畫,一刻鍾後對三順說:“把我勾畫的這些東西裝到馬車上,明天我們去唐家村。”


    去唐家村幹什麽?這個問題三順打死都不會問的,對於他來說,少爺對青兒姑娘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才不會傻傻的問這種問題,點頭答道。


    三順輕瞥了一下東西,哇哇,這也太多了吧!綾羅綢緞也就算了,竟然還想拿一對翡翠玉馬送給他們,三順拿著清單的手微微顫抖,哆嗦道:“少爺,這禮物是不是有些重,若是讓唐家人知道你有別的心思,怕是……”怕是拿鎬頭砸你。


    在這事上薛謙勳有些心急,雖然他心裏已經有了對付唐青兒的計策,可還是有些擔心,怕她像泥鰍一樣抓不牢,總想把最好的東西呈現在她麵前。


    抬頭看了一眼三順,三順立馬把清單遞給少爺,隻見少爺坐在椅子上看著清單深思起來,他覺得是時候該表現自身價值,小聲說:“少爺,我看你就把貴重的物件都刪去,把一些農家用到、吃到、實在的送去即可,畢竟你剛才還吩咐我辦別的事情,這是可馬虎不得。”


    薛謙勳想了想便同意三順的話,送些對於唐家力所能及的事物。


    初二早上,薛謙勳沒有穿新衣,而是穿了一件以前的素淨衣服,三順早就在外麵候著,看少爺出來,便問:“少爺,早飯已在大廳桌上,是否去用早飯。”


    薛謙勳道:“不用,我們這就去唐家村吧!”


    三順額頭發黑,哪裏有人這麽早就去看望人,從鎮上到唐家村步行一個時辰,我們駕著馬車去也就半個時辰就到,從府裏到唐家也就是辰時,不是很早嗎?在說初二,青兒姑娘定會同她爹娘去姥娘家省親,哪裏能在家呆著啊,不得不提醒少爺道:“唐家可能去外家省親,我們這時候去,豈不是撲空。”


    薛謙勳的外公外婆早已過世,根本沒往這方麵去想,被三順這麽一提,想想便取消去唐家村,對他說:“去大廳吧!”


    唉!總算把少爺給勸回來了,乖乖的跟在少爺後頭,伺候他吃早飯。


    薛老太太早上看見孫子很詫異,昨天聽下人們說他今天可能要外出,看這架勢也不像是外出,狀似無意的問道:“看你今天這身打扮這樣樸素,是要上山!”


    薛謙勳淡淡答道:“不,無事,在家呆著!”


    “哦,”家裏人陸陸續續都出來,飯桌上便一句話都沒有。


    飯後,被三順勸回來的薛謙勳呆在書房裏,坐在桌前拿起一張幹淨的宣紙便開始描畫出唐青兒的樣子,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略帶壞笑般的勾起,散落的長發在一遍輕輕飛舞,他不知他在作畫時,那認真中帶著熱忱的表情。


    反正閑來無所事事,畫完第一張覺得唐青兒神色有些不像,第二張覺得她眉毛有些高挑,第三張覺得下巴有些尖尖,第四張眼睛更是無神,就這樣一天下來畫了將近三十多張不同時刻做著不同動作的唐青兒,越覺得筆下的畫中人無論姿勢還是神色都趕不上活生生的唐青兒,想要將做好的畫都撕碎,可又舍不得,便把外麵候著的三順叫進來,讓他把每副畫都卷好收起來。


    三順看著少爺的書房,地上、桌子上、椅子上畫的都是青兒姑娘生氣、大笑、溫柔等等不同時刻的表情,少爺竟然每時每刻都注意到,而且每張畫都畫出青兒姑娘三分神色。


    小心的把少爺做得畫卷起來,放在少爺桌子旁邊的花瓶裏,防止受潮,待他把所有的畫捆綁好後,抬眼看見的便是少爺盯著桌上的一幅畫,聽少爺喃喃道:“你為何知我心意,卻要視若無睹呢?”


    什麽!原來襄王有意神女無心,這事可大發了,以少爺的謀略看,青兒小姐怕早晚都是少爺的人。


    三順輕輕喚醒少爺的神智道:“少爺,您桌上這幅畫是否收起來。”


    薛謙勳輕輕地摸著畫中人的臉,問道:“三順,你看這幅畫有青兒幾分神色,”


    三順斂了斂神色道:“這畫有青兒姑娘八分神色,”這話可不假,怪不得少爺會慌神,原來這幅畫把青兒姑娘畫的活靈活現,那眉眼間洞察人心的眼睛,更是入木三分。


    薛謙勳也覺得他唯一畫惟妙惟肖便是此張畫,低聲說:“把她收好,放到我的臥室,切記不要讓人看到,還有桌上的這些話也收到我的庫房,”


    三順輕輕的抽走桌上的畫,心裏範疇,少爺這又出了一道難題給我,放到臥室,既能讓少爺天天看到以解相思之情,又不能讓其他人看到,這話到底放在哪裏是好,真是愁死個人。


    薛謙勳可不管這些,還在桌上繼續奮筆直畫,絲毫不管桌上麵已經擺好各個店鋪的賬目,這哪裏還是那個成天隻曉得做生意,算計人的薛謙勳,明顯是入了情,著了魔,走不出來的傻小子。


    ------題外話------


    四月的最後一天,大家手裏的鮮花、鑽石、月票,能扔的都扔給我吧!還有幾個小時便是五一,祝大家五一快樂,過個快樂的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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