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煜拿著一枚小藥瓶目不轉睛地看著,眼中閃過晦暗不明的神色。


    最近一段時間,他撞見過幾次賀香塵偷偷服用此藥。剛開始他懷疑她是不是在服什麽避免懷孕生子的藥,畢竟賀香塵與他相處的時日也不短了,至今卻是沒有半點有喜的樣子。


    他不得不懷疑。


    但他畢竟太過愛惜這個女子了,對此他也隻作未見,不曾說破。


    昨日裏他終於有機會偷偷從她藥瓶裏倒了兩顆藏在了身上,那顆好奇之心讓他不得不查出一個真相,給自己一個交待。


    今日他趁外出聯絡權貴舊部的機會暗中尋訪了幾位名醫,他們那如出一轍的話至今還清晰如在耳邊。


    “這是能讓女子重懷子嗣的良藥,但這藥非到絕無指望絕不可輕易嚐試,有大害呀!”


    想到這裏,他思緒漸深的眉眼間閃過一陣怒火。


    原來這個賀香塵早是不能生育之人,可她這麽久為什麽一直都沒有向自己透露一言半語。


    好在她還是想要懷孕,為自己生孩子的。這樣一來,對她的不滿便減了許多。


    隻是她再寵賀香塵也是需要一個孩子的,尤其是他皇位未到手,根基未穩的時候,他更需要一個孩子來給自己樹一個身後有靠的形象。


    如此一來,讓能讓那些追隨他的人更加的放心。


    所以,目前他就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陸華濃的那個孩子身上。


    不管那孩子是不是他親生,他都暫且要留在身邊。


    打定了主意,他便著人去打聽陸華濃的下落。


    果然是天也助他,差去的人回來稟報,陸華濃母子昨日晚間剛被遣回太子府。


    如今有安成山的幫助,他手中能派上用場的人手比從前還要多了些。此番隻要躲開守衛太子府那些侍衛的眼線,陸華濃母子就算救出來了。


    經過他一番精心部署,當天深夜裏,他的人馬就騙過了駐守禦林軍的層層防線,進入了陸華濃母子居住的院落。


    陸華濃萬萬沒有想到,太子居然已經逃離了皇宮,更沒有想到,他還能救自己出這層層的牢籠。


    抱著孩子到達上官煜藏身的京郊別院時,天色已然大亮。


    她抱著孩子下了馬車,在第一縷熹微的晨光裏望著急急從院中趕出來接她們母子的上官煜,不能心裏沒有絲絲感動。


    大劫之後還有餘生,不能不慶幸。


    第一次她對太子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那絕美裏透著的溫柔,不禁讓上官煜看得有些晃眼。


    而他身後的賀香塵看著母子倆的回歸,絕美的雙眸中閃過的是帶著算計的笑意。


    她如此煞費苦心地把太子救出來,怎麽會輕易讓太子把自己的地位讓人呢?


    即便她日後永遠都生不出孩子,即便太子日後不想把陸華濃父女一並除去,她也有的是法子把陸華濃擠下去,自己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


    “姐姐,你們終於回來了!”賀香塵蓮步移到陸華濃麵前,柔柔地欠身行了個常禮。


    陸華濃見她,原本溫柔帶笑的臉上,笑容瞬間凝固,她怎麽就忘了,太子身邊還有賀香塵這樣一個女人。


    她對她視若無物,直接繞過她,便走到了太子身邊。


    “看看孩子吧。”她淡淡道,“他還沒有名字,太子幫他取個名字吧。”


    上官煜這才注意到她懷中的孩子,湊上去細細瞧了幾眼,便笑了起來。


    “哈哈!這孩子長得,像本太子!”


    賀香塵也往前湊了一下,細細地瞧著那繈褓中小臉仍舊皺巴巴的孩子


    。但是看了幾眼之後,她實在看不出那孩子像誰。


    眼中不由得閃過一陣譏笑,太子說孩子像他?故意說給陸華濃聽的吧?


    既然如此,那便說明太子對她還是真心防備著的。


    “外麵太冷了,咱們還是快些進去吧。”太子朝母子倆說道。


    陸華濃淡淡點頭,便跟著太子朝院內走去。


    一路走,一路打量著這院子。


    這別院雖然闊大,但卻是空置了許久的樣子。


    原是花園的地方,隻有野草生長過的痕跡,半點花木的影子也沒有。也不知太子是從哪裏得了這樣一個地方。


    如今大概隻有這樣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殿下,姐姐,我已經把主屋收拾出來了。隻不是知殿下要住哪裏?”賀香塵跟在二人身邊輕輕道,“殿下跟姐姐一起住吧,也方便照顧姐姐。”


    太子望了望陸華深,便是一愣。


    這會兒,陸華濃生完孩子也就十幾天的樣子,跟她一起?


    “嗯,不必了。太子妃如今正是需要好好休息,休養身體的時候。我晚上會打鼾,還是跟你住一起吧。”他想了一想才道。


    字字句句都是替陸華濃著想的樣子。


    陸華濃橫掃了二人一眼,心中掠過陣陣不快。


    這賀香塵分明就是故意這麽說這麽做的,為的還不就是把太子攏在自己手裏。


    且看她能得意多久!


    如今她已然生下了太子的嫡長子,即便日後她賀香塵再生一個兒子,那也隻能是庶子!


    她的地位,也是她一個小小的賀香塵能撼動的?


    她又朝那溫柔含笑的女子望了一眼,眼中又閃過一抹狐疑。


    在路上她已經問過隨行的人,知道是賀香塵設法救出了太子。


    可她實在想不出,以她一介女流之輩,原本又身在趙國,在齊國沒有半點根基,她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若是換作是她,她都不會有十分的把握。


    她,究竟有著怎樣的背景,怎樣的經曆?那看似柔弱的表麵之下,又藏著怎樣的真容,怎樣的秘密?


    “姐姐,這別院比不得太子府,您就暫且將就一些時日。待日後我們重回了太子府,一切都會好了。”賀香塵看著陸華濃望著院落裏那一片荒蕪,便出口安慰道。


    陸華濃卻是冷冷回敬:“你住得慣,我更住得慣。不管到了哪裏,我都是府中的主母。”


    賀香塵臉上現出受傷的神色,微垂了臻首,再不開口。


    “濃兒!你既是主母的身份,又何必跟香兒置氣?”太子終於再看不得賀香塵次次地受委屈,忍不住開口為她解圍。


    “太子心疼了?”陸華濃冷眼瞥了上官煜一眼,不屑說道。


    “姐姐。我們同為殿下的女人,理應姐妹般相處。家和才萬事興,我們隻有團結一致,殿下的大業才能得以成就,不是嗎?”賀香塵邊緩步跟著陸華濃的節奏,邊低聲輕語道。


    言語中,是委曲求全的大度。


    太子滿意地瞧了她一眼,更是對她高看了一眼。


    如此這般的女子,如此把他的大業放在心上的女子,才更像是站在他身邊的女人呢。


    “哼!”陸華濃更是怒意橫陣,這個女人的矯揉造作,惺惺作態,太子他就看不出來嗎?還把她當成寶一樣!


    如今她都為他生下了孩子,他都不能多偏向她一點嗎?


    如此想來,她心中更是憤憤不平,腳步也走得更加匆匆,很快就把兩人甩在身後。


    太子素來高高在上,受萬人追捧,哪受過這般冷眼?見她如此,剛剛對她生出的一絲好感又打了折扣。


    若非看在她還有用,她的父親還有用,他早就把這個目中無人的女子打入冷宮了。


    這兩個女人啊,若是那個孩子是賀香塵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想到這裏,他的頭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既然這樣,到時候何不就一不做,二不休?


    望著賀香塵,他那雙細眸中閃過陣陣滿意的笑。


    對上他的笑,賀香塵原本的委屈之色也慢慢消散,為他升起一抹溫柔甜蜜的笑意。


    見到他對陸華濃的不滿,她為他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任他擁著跟在陸華濃身後,一同走進早已燃起暖爐的主屋裏。


    屋內爐火正火,暖意融融,驅散了外麵的寒意,也讓心裏跟著暖了起來。


    陸華濃抱著孩子靠暖爐坐了,抬眼打量著這間極寬敞的主屋。


    看起來倒像是剛剛修葺一新的樣子,各種擺設雖不及太子府裏的貴重,倒也算得是上品。


    如此看來,這房子的主人倒極是把太子放在眼裏。


    太子擁著賀香塵一道進了室內,也依著火爐坐下。隻是賀香塵坐得離他二人遠了一些,以顯出二人身份。


    “可為世子挑選乳母了嗎?”冷眼望向賀香塵,她冷聲問道。


    賀香塵一怔,便垂下了頭去,低聲回道:“殿下把姐姐接出來時間有些倉促,加上香塵沒有這方麵經驗,所有還沒來得及為世子預備乳母。”


    “哼!接我回來時間倉促?你的意思是我不該回來?”她眼眸一凜,眼光更加冰冽地望向賀香塵。


    賀香塵驚得抬起眸子,連連搖頭:“姐姐,香塵不敢!”


    “不敢!”她抱著孩子霍然站起,朝賀香塵而去,冷眼望她,“我看你沒什麽不敢!”


    聲未落,便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落下。


    賀香塵一愣,玉手下意識捂住了被打得疼痛如火的臉頰。


    望向她,滿臉的委屈,眼中已是淚光閃閃。


    “啪!”又一道甩耳光的聲音,陸華濃怔然望向太子,玉白的臉頰上頓時浮出一個大大的手掌印。


    “上官煜,你竟敢打我!你竟為了這個女人打我!”怒吼著,便抱著孩子衝了出去。


    上官煜睜眼看著自己剛剛打過陸華濃的手掌,有些懵然。剛才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子勁,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就打了陸華濃!


    他身畔,賀香塵的眼淚已是滾滾滑落,卻沒有哭出聲,隻是微微顫動的肩膀顯出了她的委屈。


    “香兒!”上官煜安慰地拍著她的肩。


    賀香塵卻是抽泣著說道:“殿下,您去安慰太子妃吧。香塵為殿下受這點委屈不算什麽。”


    上官煜更是心中動容了一番,又安撫了她兩名便追出去了。


    留下屋裏獨立的賀香塵,那淚光隱隱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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