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越慌,惠婕妤就越發的不想冷場,繼續哀求道:“皇上,您要為妾,妾。”不曾想剛剛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如今竟是一口氣沒接上來,兩眼一翻徹底咽了氣。嚇得一旁內侍趕忙將昭帝一把攙走,“皇上,這裏不幹淨,您還是先回宮休息吧!這裏有小人處理就行了,免得驚了聖體。”


    昭帝被內侍攙跌跌撞撞的往內宮走,走到一半竟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樣,本想回頭再叮囑兩句。但一回頭,便看到惠婕妤那雙死而不閉的眼,頓時嚇得三魂失了兩魄,也不用內侍攙扶,自己就快步往內宮走了去。


    也不知惠婕妤在天有靈,若是看到這一幕,會不會死的也被氣活過來。當然這些我們都是不知道了,隻知道昭帝回了內宮之後,喝了一夜的悶酒。


    第二日內侍前去查探的時候,昭帝已經因為又驚又嚇又酗酒又熬夜又難過的,發起了高燒,嚇得內侍趕忙招來了太監,唯恐昭帝有個三長兩短。


    等霍光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大殿外頭已經聚滿了禦醫,不知情的隻怕還以為昭帝已經不行了呢!


    “皇上現在怎麽樣了?”霍光如今最關心的還是這點,昨夜和霍成君的談話,讓他不免動了些心思,偏生在這個時候皇帝病了,他突然覺得這或許就是上天注定的。這皇位,他應該爭一爭。


    太醫們可不知道霍光的小心思,他們隻知道眼前這位大司馬,是他們得罪不起的。趕忙行禮道:“下官見過霍大人,皇上這病來的凶險,因為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有心上的。皇上如今最嚴重的便是心病,若是能把心結解開,這病自然就好的快了。”


    “心病?”霍光忍不住有些不快,這朝中大事他都替昭帝處理妥當,如果說單是因為霍光對皇位有威脅,而病成這樣,那昭帝這皇帝還真不該當了。


    可出乎霍光意料的是,昭帝並非是因為霍光對皇位有威脅而犯的心病。而是因為惠婕妤的死,而鬱鬱寡歡成如今這幅模樣。麵對太醫傳來的小道消息,霍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找了個最婉轉的說法,“咱們皇上還真是個情深之人啊。”嗯,情深不壽,一旁的太醫此時倒是一個個的跟個文盲似得,沒一個人記起這句俗語,仿佛壓根就沒有情深不壽這句話一樣。


    “我可以去看看皇上嗎?”對於昭帝落魄無力的模樣,霍光還是很樂意看到的。


    “當然可以。”內侍們本就難得見到霍光,如今自然是樂意在霍光麵前買個好,為自己留條後路,“霍大人請,隻是皇上現在還在病中,一時半會怕是醒不過來了,霍大人若是有什麽要緊的事,隻怕得等等了。”


    霍光擺了擺手,笑道:“這我自然是曉得的。”說著便從袖口中掏出了錠金子,遞到了內侍的手中,“有勞公公了。”雖然以霍光目前的官位,根本就無須討好這群內侍,不過他也不想給自己惹些沒由來的仇家,有時候這錢該花還是得花。


    一接過霍光遞來的金子,內侍笑的是越發的真誠了,“霍大人請吧!裏麵太醫們應該都還在,您進去便是了。”


    一群太醫一看霍光來了,倒也立馬把昭帝丟在了一邊,連忙向霍光示好,倒像霍光才是他們的主子,“皇上可好些了?”霍光雖然對昭帝頗為不滿,但是麵子上的功夫還是得做足,“你們可有眉目了?”


    為首的孫太醫聽了,當下眉頭就皺了起來,“霍大人還請借一步說活。”說著就將霍光拉倒了偏殿中,將所有內侍都打發出去之後,方才敢將所有的情況和盤托出,“皇上怕是被惠婕妤的死給驚倒了,再加上夜深露重的,又染了風寒,我等如今也不敢打包票說什麽萬無一失啊!”


    孫太醫一番話,立馬就把太醫院的責任撇的一幹二淨。這皇上治得好治不好,不關他們太醫的事。完全是因為死人和風寒的原因,並不是他們不用心。


    霍光明白孫太醫擔心的原因,畢竟若是昭帝駕鶴西去了。這朝中大事還是得要由霍光一手操辦的,與其到時候被追究責任,不如現在就把事情說的清楚明白。“這我也知道,你說這惠婕妤也真是。陛下憐她伺候多年,沒想到她竟冤魂不散的想要傷害皇上,真是罪該萬死!”


    好嘛!霍光一番話,是幹脆把內侍的責任也給推幹淨了。皇上不是因為內飾伺候不周,所以才感染的風寒,完全是因為惠婕妤的鬼魂作祟。


    對於霍光提出的新思路,孫太醫自是舉雙手讚成,“是啊!你說這人間的病咱們還能看看,這鬼魂?”


    “你們盡力就好。”霍光對於太醫們倒也沒太大為難,倒是對外頭候著的一群大臣為難了起來,“諸位大人,如今皇上身染重病,一切事務皆有本官代為處理,本官照料不周之處,還請各位大人多多包涵。”


    可憐眾大臣一邊嘴上說著,“不敢不敢,辛苦霍大人了。”內心裏卻早就已經彈幕成山了,媽蛋!說的好像皇帝身體好的時候,朝廷大事不是你代為處理的?


    不過就算心裏再吐槽,大臣們倒也沒表示出太多的不滿。畢竟霍光的能力,的確要比昭帝的強上不少,更何況如今皇帝的確是病重,若是真等昭帝病好了再處理朝政,那時候隻怕匈奴都快打到家門口了。


    “既然諸位大人都沒有異議,那我們就來商量商量祭天的事情吧!”


    什麽?祭天?霍光的一句話就像顆炸彈一樣,一下子就把底下的官員炸了個七葷八素,富平侯張安世最先反應過來問道:“皇上病重,這祭天大典又該由何人舉行?”


    “自然是由皇後和本官代為舉行,這有什麽不妥嗎?如今皇上因惠婕妤一事,病重至此,難道還不該祭天嗎?”霍光厲色道:“怎麽難不成還應該由張大人代為舉行?”


    張安世被霍光這麽一堵,險些被嚇死,由他代為舉行,這不是明擺著說他造反嗎?隻是霍光說的倒也並不無道理,每每當皇帝遇上這些神病鬼怪的事情,多是要舉行祭天大典。隻是以往都是由皇子(昭帝無子)代為舉行,如今霍光想要越俎代庖,他自是不能答應。趕忙說道:“下官不敢,隻是這祭天大典也不急於一時,不妨等皇上身體稍稍好了,再舉行,也不是不可以。”


    張安世一說完,底下便傳來了一片“下官附議”,唯恐霍光的想法真的實施了。畢竟這皇帝還是昭帝,一旦昭帝醒了,霍光倒是可以憑借軍功,須發無損的抽身,可他們卻沒那麽大的本事。


    故而隻好想盡一切辦法,阻止霍光這個荒唐的念頭的。偏偏霍光又是那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主,眼看底下反對的人一群,怒道:“你們莫不是希望陛下晚些醒來不成?皇上怎麽病的,我們都心知肚明,那是惠婕妤的冤魂作祟。本官此次代天祭典,無非是想祈求上蒼,讓皇上早些醒來,難道這也不成嗎?”


    “這自然是可以的。”已經當了許久壁花的建平侯杜延年起身說道:“霍大人一心為君,下官自是感動不已,隻是祭天一事頗為繁瑣。如今朝中瑣事繁多,若是霍大人再抽身祭天,隻怕會分身乏術。倒不如讓皇後娘娘代為祭天,如何?”


    “杜大人說的極是,下官附議。”張安世一等杜延年說完,就趕忙把自己的態度表示了出來,唯恐杜延年獨木難支。


    不曾想杜延年苦思冥想出來的由頭,沒兩下就被霍光打了回去,“怎麽會分身乏術?這不有諸位大人相助嗎?莫不是諸位大人準備隻拿薪俸,不辦事?”


    霍光這句話,說的著實是厲害了,這等於直接說那些官員不配拿俸祿,不配當官了。一眾大臣,自是嚇得不行,趕忙跪下表態,“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就連剛剛仗義執言的張世安和杜延年,都不得不順勢跪了下來,唯恐霍光真的把他們的官位給削了。


    霍光瞥了瞥地下跪著的一排大臣,冷笑道:“罷了,剛剛也是本官說的太重了。杜大人擔心的倒也不無道理,那咱們就以三日為限,若是三日之內,這朝中事務並未繁重到讓本官分身乏術。那就找本官說的,由本官同皇後娘娘一道祭天,也好彰顯吾等做臣子誠意。若是真的繁重如杜大人所言,就讓皇後娘娘前往祭天,以求上蒼庇佑我大漢安康,風調雨順。”


    眼看霍光都已經讓步了,眾大臣自然是不得不答應了下來。隻是一個個的回到府中之後,總覺得哪哪不對勁。這杜延年剛剛是真的要為難霍光,還是存心給霍光遞個梯子?讓霍光有機會同大臣們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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