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杜延年很快就把自己的態度表示了出來,他同張世安兩人,愣是把長安曆年來的所有未破的案件卷宗全都調了出來,完完整整的送到了霍光的麵前。


    看著自己麵前那和小山一樣高的卷宗,霍光略顯無奈道:“我看他差不多把先秦的卷宗都搬過來了!”


    霍成君隨意挑了本出來,瞥了幾眼,險些被上頭積攢的灰塵給嗆死,“咳咳咳,他可不容易呀!這些都可以算是古董了吧!也不知道他究竟去哪裏找來的?”


    “還能哪裏,當然是張世安給他找的。張世安之父張湯素來喜愛各種懸案疑案,這些案卷想來應該就是他們家的存貨,看來他們是鐵了心不讓我去參加祭典了。”麵對這些卷宗,霍光還真是有些頭疼,“這些隻怕是光是打個閱,都勢必要花上十天半個月,他這算盤打得真精!”


    “就是嘛!這些案子放著橫豎也不會被人破了,他們倒好一來能把這些疑難雜症給處理了,二來還能為難爹爹一二,可真是人精中的人精。”


    “罷了,這祭天大典我這回去不了,下回總能去成的!”霍光心裏暗暗發狠道:“你進宮去看看皇後,和她說說祭天的事情,讓她也好早有個準備。”


    “知道了,你放心,我保證不會讓人小瞧了皇後。”說著霍成君就將手中的卷宗丟還桂林路霍光,轉身就去後院準備進宮的事情。


    不曾想才幾日不見,上官皇後的臉色竟是變得蠟黃不已,嚇得霍成君還以為她得了什麽不治之症,“你這是怎麽了?莫不是生病了?可請太醫瞧了?”


    上官皇後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麽大礙,隻是近幾日睡得有些少了,這才有些近視不濟,隻要多休息休息便是了,小姨今日來有什麽事嗎?”


    霍成君知道上官皇後若是不想說,自己就算再怎麽逼問也是無濟於事,倒不如一會等出去了把她身邊的宮女好好盤問一番才是正理,“怎麽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你了?”


    “當然不是。”上官皇後趕忙拉過霍成君的手,柔聲說道:“小姨是這世上對我最親最好的人,你能來看我,我巴不得呢!”


    “你啊!總是這麽讓人心疼!”霍成君接國內侍遞來的雞絲碧藕粥,舀了一勺,又仔細的吹了吹方才遞到上官皇後的嘴邊,“我聽他們說,你已經好幾日都沒有好好吃飯了,這人怎麽能不吃飯呢?來,小姨喂你,你可不許不吃啊!”


    上官皇後看了看一臉熱情的霍成君,終究還是勉為其難的張開了口,將勺中的粥吃了下去,隻是臉色倒是越發的難看了起來,嚇得霍成君趕忙把太醫給找了過來,“皇後這究竟是怎麽了?怎麽病成這樣了,你們這群太醫究竟是幹什麽的!”


    要說太醫心裏也是冤的很,畢竟皇後終究是皇後,沒有皇後的召見,他又怎能前來給皇後診脈。更不用說這幾日皇上病重,整個太醫院的重心就全都放在了昭帝的身上,後宮中自然是疏忽了不少。


    不過太醫雖然不滿,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替上官皇後開了副滋補的方子,“皇後娘娘近日操勞過度,才會引起食欲不振,隻要好生休息,多加調養便是。”


    霍成君將方子接了過來,仔細查看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麽異樣之後點了點頭說道:“有勞孫太醫了,這幾日太醫院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這皇上的病自然是耽擱不得的,隻是皇後也不是能輕視的。“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孫太醫一聽輕視二字,心裏頓時就慌了。要知道本來太醫院每隔三日是定要來給皇後請一次平安脈的,畢竟皇後年幼,自是要多加在意的。可是這幾日因昭帝的事情,他們來請平安脈的時候,倒是不免懈怠了幾分,一聽皇後說自己無恙,就連脈也不切,就跑回太醫院研究昭帝的病情了。若是真的追究起來,說他們瀆職也不是不可以的。


    霍成君也正是知道這點,心中才頗為不悅,上官皇後憐惜太醫,不願他們操勞是情分。可這些太醫,竟是吧皇後的好心當成了本分,著實可惡,“你知道皇後輕視不得,自然是好的。罷了,這幾日你就專心伺候皇後吧!皇上那裏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可皇後這裏卻是缺人的很,若是真病了,我看你們整個太醫院的腦袋都不夠砍的!”


    “微臣知罪,微臣必定竭盡全力治好皇後娘娘的病。”


    上官皇後看著一臉惶恐的孫太醫,忍不住拉了拉霍成君的袖子,示意她莫要太過為難孫太醫。霍成君知曉上官皇後素來心善,倒也忍下了怒火道:“罷了,你還愣著幹嘛!還不去給皇後娘娘煎藥?”


    “下官這就去,下官這就去。”和一開始的膽怯相比,現在的孫太醫竟是多了幾分歡喜。原因無他,隻因他終於不用再趟昭帝那趟渾水了。要知道這幾日他那麽盡心竭力的在太醫院查藥方,無非就是不想日後昭帝真有個三長兩短,他會賠上自己的小命。


    要知道曆朝曆代,但凡皇帝是病死的,那太醫院必定是少不了一場血雨腥風。可現在倒好,又霍成君和皇後的授意,昭帝那趟渾水他是可以完全不用趟了,畢竟這皇後娘娘可是一國之母,怎麽能懈怠?一想到自己小命無虞,孫太醫隻覺得這皇宮裏的藍天都分外的好看了呢!


    喝著孫太醫精心熬製的補藥,上官皇後的眉頭都快打結了,“快把這拿開,我快被苦死了!”


    “再苦你也得喝啊!”說著霍成君又舀了一勺遞到上官皇後的麵前,“且不說你不喝藥這身體能不能好,單是你現在的狀況,到時候祭天大典別撐不下去啊!”


    看著上官皇後這單薄的小身子,霍成君是好一陣擔心。要知道祭天大典素來繁瑣,之前又要沐浴齋戒的,就算是個成年男子,一場祭天大典下來,也要去掉小半條命。更不用說,像上官皇後這樣的小不點了。


    上官皇後閉著眼睛,又喝了一口藥後,方才說道:“可是這藥真的太苦了,小姨你看我身體可以的,撐個祭天大典沒問題的。”


    說著便舉著自己的小胳膊,在霍成君麵前比劃,卻被霍成君一把打下道:“你就省省吧!平日裏讓你把皇後的朝服全都穿戴整齊,你都能累的哭出來,這祭天的服飾比你你皇後的朝服,隻重不輕,你要是現在不養好,到時候別走都走不動。還是聽小姨的話,乖乖把藥喝了才是正事。”


    被霍成君這麽一嚇唬,上官皇後倒也不再言語了,隻好乖乖的把藥都喝了,隻是那張臉卻是黑的都快和炭有的一拚了。若是往常,霍成君必定會陪上官皇後玩上一通,讓她不再難受了才回府,可今日她隻喂了藥,便急急忙忙的往府裏趕。


    因為劉病已回來了,而且還帶來了匈奴最新的情報。這一點對於霍成君來說,才是最具吸引力的,“你都打聽到了什麽?快給我說說看?”


    要說劉病已現在整個人基本上都是虛的,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他一出了京城,身邊的內侍就告訴他現在不僅是前往匈奴的買賣人,更是霍氏父女派往匈奴的情報專員。當然劉病已也完全可以選擇不接受,畢竟強扭的瓜不甜,若是強行要求劉病已給自己刺探消息,隻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霍成君對劉病已太了解了,他是典型的仇匈奴分子。他骨子裏對匈奴的仇恨,是天生的,畢竟他可是武帝和衛家的後代,一聽說是對付匈奴,骨子裏的好戰因子可全都激發了出來。


    尤其是當他看到邊境地帶,那些慘被匈奴摧殘的漢人,氣的當成斬殺了好幾名匈奴士兵。還是隨行的向導,花了不少功夫,才將此事壓了下來,沒讓劉病已被匈奴的人給抓了去。


    劉病已見霍成君提到了自己斬殺匈奴士兵的事情,整個人頓時就焉了下來,事後他也曾反省過自己做的實在是太過衝動了。可是若要問他後不後悔,他絕對是不後悔的。故而霍成君倒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冷冷的說了句,“你可曾想過,若是你被抓了,平君該怎麽辦?”


    “我,我。”被霍成君這麽一問,劉病已可算是徹底啞火了,憤憤道:“我那時根本就沒有想那麽多,你是沒看到,他們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遇到饑荒雪災,斷糧的時候,你知道他們吃的是什麽嗎?是咱們漢人的肉!他們能搶漢人的糧食就搶,搶光了,就搶人吃!他們根本就不是人,是群畜生啊!”說道最後,劉病已這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險些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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