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看著黃蓋的遺容,忍不住感歎道:“孫權得此良將,何愁大事不成?”


    一旁的眾人頓時眼觀鼻鼻觀心的,隻當什麽都沒有聽見,什麽都沒有看見,因為現在傻子都知道,他們家主公又到了傷感的時候了。就連平時膽子最大的曹節,現在也隻當什麽都沒有發生。


    可惜外頭的許諸並不知道裏麵糾結發生了什麽,依舊是大大咧咧的衝了進來說道:“丞相,外頭有個叫甘寧的敵將,吵著鬧著,要見黃蓋將軍最後一麵。”


    樂進聽了,趕忙獻寶道:“丞相,甘寧此人曾和屬下交過手,他打仗雖然看似毫無章法,卻頗有奇效。此次要不是我軍實力雄厚,敵軍兵力不足,隻怕屬下性命難保啊!”


    樂進一向是有一說一的性子,他說他可能性命難保,那就真的是性命難保。一個能讓樂進性命難保的人,自然是曹操感興趣的對象,“來人,把他帶上來!”


    甘寧一進營帳,就看到了黃蓋的遺體,二話不說就衝上去直愣愣的磕了三個響頭,方才轉身對曹操說道:“黃蓋將軍的最後一麵,我已經見到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曹操見甘寧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倒是來了興致,“甘寧?我想起來了,我聽你們活下來的兄弟說,你和黃蓋將軍的關係並不好,怎麽突然想到要見他最後一麵。”


    “他是不是個好朋友,可他是個好將軍!”因為激動的原因,甘寧身上的傷口再次裂開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的臉色變得異常的蒼白,“我敬佩他的為人,更何況,黃將軍若是在天有靈,也不希望最後送他的人是一群曹賊。”


    “你別一口一個賊的,嘴巴給我放幹淨點!”說著許諸便一腳把甘寧踢倒,“別忘了你現在是我們的俘虜!”


    曹操對於許諸的粗魯行為,忍不住皺了皺眉,“許諸,住手!甘寧我問你,你可願效忠我軍,我待你,絕不會比孫權差的!”


    “我不稀罕!”甘寧頭也不抬的說道:“我說過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們,可是效忠的事情,沒門!”


    曹操見甘寧一副倔強的模樣,忍不住來了氣,“去!把他關到上次捉到的那個趙雲旁邊!讓他們一起想明白了,再來見我。”


    處理完甘寧的事情後,曹操便準備調集兵馬支援江夏,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江夏至今都沒有發出狼煙示警。這點讓他不免有些擔心了起來,“這江夏究竟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出了大事?”


    事情果然同曹操料想的一樣,隻是這大事並不是出在江夏,而是在建業和柴桑。建業早在諸葛亮進呂蒙大營的時候,就收到了劉璋的書信,信裏婉轉的詢問了孫權和劉備結盟的事情,還有諸葛亮出使東吳的事情。


    可是誰都知道,諸葛亮一踏入江東地界,第一個去的是曹操那裏,第二是去的呂蒙處,這和劉璋信裏寫的事情,完全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這讓一向多疑的孫權,心裏不禁懷疑起了呂蒙的忠心。


    “呂範,你說究竟是這諸葛亮有問題,還是呂蒙有問題?”孫權現在對和呂蒙走的頗近的周瑜,也帶了幾分懷疑,故而並未召見周瑜,而是選擇了較為靠譜的呂範,


    呂範就算再傻也明白,孫權是起了疑心了,隻好說道:“為何不是這劉璋蓄意挑撥呢?”


    孫權擺了擺手說道:“不可能,這個劉璋怕我們都還來不及呢?還敢有心思挑撥?更何況他信裏說的,不像是假的。”


    “那主公覺得如何?”要想解除孫權的疑心,首先便要知道孫權究竟在想些什麽。


    孫權仔細想了想說道:“我懷疑呂蒙暗中和劉備曹操有勾結,這諸葛亮便是劉備派出的使臣。”


    “這,這不大可能吧!”呂範現在是恨不得自己立馬昏死過去,省的攪和進這灘爛泥裏麵,可惜他現在偏偏身體倍好,想昏也昏不了。


    孫權對呂範的“單純”有些嗤之以鼻,“不可能?他們心裏誰沒有個小算盤?如今曹操占據江夏,呂蒙見他勢力雄厚,先要投靠也不是不可能的。至於劉備,一向是牆頭草,如今曹操厲害,自是忙不迭的湊上去了。”


    “可呂將軍一向忠心耿耿啊!”呂範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更何況呂將軍投靠曹操有什麽好的呢?曹操帳下武將文臣不少,還有許攸這麽個前車之鑒,我想呂將軍是不會犯傻的。”


    “那你說說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孫權見呂範並不支持自己的看法,不免動了真怒,當下便把劉璋的書信扔到了呂範的臉上。


    呂範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帛書後說道:“以臣看,這問題便是出在諸葛亮身上,最多和諸葛瑾有些瓜葛,不如把他們兩個召來,問個清楚明白。”


    “然後任由可能已經通敵叛國的呂蒙守在前線?任由他隨時和曹操勾勾搭搭?還是你覺得魯肅那個軟綿綿的性子,能夠拿得住呂蒙?”


    “臣不是那個意思,可是戰時異將實乃兵家大忌。”呂範苦口婆心的說道:“更何況這也有可能是諸葛亮的詭計也說不定啊!”


    “這些我都知道,既然這樣就暫時由魯肅暫代軍職,至於呂蒙的事情,先暫時瞞著。”孫權無疑是要魯肅把呂蒙軟禁在軍營裏,同時還讓魯肅遏製消息發散。


    這若是對平時的魯肅來說,的確不難,可現在軍營裏頭還有個諸葛亮呢!就在使臣在諸葛亮,諸葛瑾兄弟離開的那一刻鍾的功夫,呂蒙被軟禁,諸葛兄弟被帶走的消息就一下子傳開了。


    看著一群虎視眈眈的副將,魯肅隻覺得壓力山大。呂蒙出來的時候,帶了不少他的心腹。如今孫權讓他軟禁呂蒙,這不等於讓這些副將把恨意的矛頭直接對準他嗎?


    一想到這點魯肅就忍不住把諸葛亮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個遍,當然諸葛瑾也差點這麽做了,“孔明,你究竟做了什麽?”


    “什麽我做了什麽?”諸葛亮一臉迷糊的問道:“兄長你這是怎麽了?這幾日我機會可以說是在你們的監視下度過的,我能做什麽?”


    “你一向詭計多端,誰知道你會做什麽?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做什麽傷害東吳的事情,那我們的兄弟情分就算到頭了。”


    可不等諸葛瑾和諸葛亮的兄弟情分到頭,孫權和諸葛瑾的君臣情分就要到頭了,“諸葛亮的事情,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匯報給我,枉我怎麽信任你!諸葛瑾你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主公,臣對主公一向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至於諸葛亮的事情,我原本想著先看看他是不是真心投誠,若不是便一舉殺之,若是便回報給主公的。”諸葛瑾現在是百口莫辯,比說跳黃河了,就連跳到旁邊的長江都洗不清身上的嫌疑了。


    孫權對於諸葛瑾的話,根本信都不信,“我看你是想要和你弟弟商量好計策,怎麽除掉我吧!投誠?諸葛亮會投誠?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主公,臣說的都是真的,還請主公相信,您若不信自可問問諸葛亮。”


    “你以為我不會問他嗎?”說話間孫權就命人把諸葛亮帶了上來。


    “草民諸葛亮,參見主公。”諸葛亮一句話,是徹底把孫權給嚇到了,“你,你稱呼我什麽?”


    諸葛亮笑了笑說道:“難道主公嫌棄草民愚笨,不肯在江東給草民留一席之地?”


    孫權忍不住狐疑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願意投靠我東吳?”


    “我為什麽不願意,如今劉備已經是條喪家之犬了,而曹操又殺我摯友龐士元,我除了主公,實在是想不到第二個人好投靠了。”


    饒是諸葛亮這麽說,孫權依舊是滿肚子的猜忌,“那劉璋又是怎麽回事?”


    對於這個問題諸葛亮早就做好了應對之策,“如果我不那麽做,劉備又怎麽放心讓我一個人出來?我又怎麽能夠平安到東吳?”如果諸葛亮有投敵之心,隻怕劉備一早就把他殺了,孫權現在哪裏還能和他說話?


    “那曹操又是怎麽回事?”雖然劉璋的事情,諸葛亮說的倒還有幾分道理,可是孫權依舊是一點也不放心,畢竟諸葛亮實在是不得不防。


    “那是草民給主公準備的見麵禮,如果主公現在沒有把我帶到這裏,隻怕這禮物就在主公麵前了。”


    “禮物?你會給我準備禮物?”那隻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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