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麽……”


    話未問完,兵刃相交之聲已起。


    芳蓉拉開車門,安意看外麵親兵與灰衣人打鬥起來,往遠處看,卿柔坐的馬車還在朝前行駛,隱隱約約傳來卿柔著急的聲音,“快停車,快停……救安姐姐……回去救安姐姐,你們……敢不聽我的……我要回去告訴我父……”


    “縣主,這裏太危險,要……離開……坐穩了。”


    “我不要走,停車。安姐姐,安姐姐。”卿柔的頭從車窗裏探了出來,接著又被人給拉了回去。


    安意眸色微凝,以她對卿柔的了解,卿柔沒有這麽深的心計,卿柔要回頭救她,應該是出於真心,至於公主府護衛的反應,就很值得考量,見到同行之人遇險,不出手救援,卻迅速離開,這裏麵要沒什麽貓膩,她就白活了兩世。


    “嗖”的一聲,芳蓉竄了出去,使出一招空手奪白刃,搶到一刀,揮刀砍向灰衣人。


    親兵人數少,會得也隻是普通的拳腳功夫,而灰衣人卻有二三十人之多,武功也要比親兵好得太多,以一對一,尚且形勢一邊倒。


    芳蓉的加入,沒有讓形勢有太大的改觀,轉眼間,就有兩個親兵受了傷。


    安意顧不得多想,飛身而出,還沒落地,手探進荷包裏,摸出三根繡花針,射向一個正要揮刀砍下的灰衣人。這些天勤奮練功,沒有白費,三根繡花針,兩根射進了灰衣人的眼睛上。


    “啊!”一聲慘叫。


    眼睛是所有練功者的弱點,就是練過金鍾罩,鐵布衫等硬氣功的人,也沒辦法讓眼睛變得刀槍不入。


    安意沒有隨身攜帶兵器的習慣,繡花針雖然能傷敵、擾敵,可惜終歸不是真正的武器,近身對敵,有些使不開。安意連奪了三次,也沒能搶到灰衣人手中的大刀,反而險象環生,差點送命。


    “姑娘,小心後麵。”芳蓉一刀砍傷灰衣人的手臂,向左跳開,避開另一個灰衣人劈來的大刀,看到驚險的一幕,連忙大聲提醒道。


    恰好安意被路邊雜草絆倒,就勢在地上一滾,險險地避開了劈來的大刀,一縷長發被刀尖割斷,飄落在地。


    幾個灰衣人繼續揮刀砍殺過去,芳蓉等人自顧不暇,無法搖手,眼見安意就要喪身在亂刀之下,一柄長劍,架住了那幾把刀。


    安意死裏逃生,驚恐未定地扭頭看去,“李穀雨!”


    李穀雨的長劍刺進了灰衣人的咽喉處,幹淨利落地向右一橫,伴隨著血雨噴灑,一個灰衣人當場氣絕身亡,長劍刷刷又使出幾招,將那幾個灰衣人逼退了幾步,急切地問道:“喜兒,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有受傷。”安意抓起地上的大刀,向上一舉,擋住劈下來的刀。


    李穀雨的武功雖然好,但是他隻有一人,抵擋不住十幾個灰衣人,有幾個灰衣人揮刀砍向安意,出招狠毒凶猛,顯然他們今天不殺死安意,勢不罷休。


    刀走深厚,勢如猛虎下山。劍走輕靈,如同靈鳳飛天。


    安意用刀使劍招,發揮不出逍遙劍法的威力,全靠絕妙輕功,勉強避開對方的攻擊,身上的衣裙已經被刀割得破破爛爛。


    女子體力原本就不如男子,在幾個灰衣人凶猛地劈砍下,安意無法力敵,且戰且退,一步步退到了絕壁邊緣。


    安意的處境岌岌可危,李穀雨和芳蓉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拚命地想要衝過去救她,奈何灰衣人死纏不放。十個親兵已有四個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另外六個也身上帶傷。


    香芹和車夫不會武功,一直在旁邊膽顫心驚地看著,這時見安意被逼到絕境,兩人同時撿起地上的大刀,邊舉著刀衝過去,邊喊道:“姑娘別怕,奴婢(小的)來救你了!”


    “別過來!”安意不想兩人來送死,大聲喊道。


    “噗噗”兩個灰衣人一人飛起一腳,將兩人踢出數米遠,撞在樹上,重重地摔落在地,昏死了過去。


    又有兩個親兵被砍倒在地。


    安意怒極,舉刀直劈了過去,“鏗”兩刀相撞,硬碰硬,安意被灰衣人的強力所迫,血氣上湧,連退了數步,想要分解,卻不想左腳踩空,失去平衡,人向後倒去。


    從這裏掉下去,落差雖然不大,不會馬上死,但重傷是肯定的。


    一條長鞭纏住了安意的纖腰,用力一拉,她被拉了回來,踉蹌向前走了幾步,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安意絕處逢生,下意識地一把抓住那人的腰帶,似乎有了依靠。


    來人一隻手緊緊箍住安意的腰肢,另一隻手揮動長鞭,與灰衣人交手。


    這時,有十幾個人加入進來,對灰衣人的展開的淩厲的攻擊,。新加入的人武功高強,灰衣人節節敗退。


    安意抬頭看去,救她的人戴著銀麵具,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依偎在他懷裏的感覺很熟悉,輕聲喚道:“小龔爺。”


    小龔爺麵具下的唇角微微上揚,“我來遲了,讓喜兒受驚了。”


    安意靠在他的懷裏,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心神皆定。


    “你身上有血,哪裏受傷了?”小龔爺一邊護著安意,一邊與灰衣人交手。


    “我沒有受傷,這是敵人的血。”安意不想小龔爺分心,撒謊道。


    小龔爺見勝利在望,在殺死一個灰衣人後,抱著安意飛身上了樹,“嚇壞了吧?”


    “我沒事,你怎麽會來?”安意問道。


    “前些天收到消息,京裏來了一批身份不明的人,我擔心是有人請來對付我的,就派人留意他們的動靜,今天知道他們出城,而你恰好今天來蓮慈庵進香,我怕他們是要對你動手,就趕過來看看。”小龔爺解釋道。


    安意見灰衣人一個一個被殺死,皺了皺眉,“不用留活口嗎?”


    “他們不知道雇主是誰,留下活口也沒用。”小龔爺道。


    “你覺得會是誰雇傭他們的?”安意問道。


    “最有可能雇傭他們的人是卿軻,他有可能已經查出,是我弄死卿奚的。”小龔爺分析道。


    安意看著還在跟灰衣人廝殺的李穀雨,道:“我也覺得是他,隻是他為什麽不直接殺你?”


    “我殺死他的兒子,害他斷子絕孫,他殺死我心愛的女人,讓我孤寡一生,這要比直接殺死我,更令他解恨。”


    安意冷哼一聲,道:“他太瞧得起我了。”


    “你要是死了,我絕不會獨活。”小龔爺深情表白。


    安意眸光微閃,“我要下去看看我的婢女。”


    小龔爺抱著安意從樹下跳了下去,安意跑到香芹身旁,探了探鼻息,還有氣,又去看了車夫和那六個親兵,車夫還有氣,六個親兵已死,另外四個受了重傷。


    很快三十二名灰衣人全部被殺死,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山道上,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穀雨,你怎麽會來?”安意走到李穀雨麵前,問道。


    “我偷聽到他們的談話,知道他們要在這裏設埋伏劫殺你。”李穀雨看著小龔爺,“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無意中知道我有危險,趕過來救我。”小龔爺戴著麵具,就是為了不讓人知道他是誰,安意自然不會拆穿他,“這些灰衣人是卿軻雇傭的。”。


    “是駙……”李穀雨頓了頓,“是卿軻身邊的王直山,出麵雇傭他們的。”


    “卿軻為什麽要殺我?”安意問道。


    “因為函王,卿軻查到卿奚的事,與函王有一定的關係,他曾替太後辦事,雇請殺手追殺過函王,所以函王絕對有理由殺死卿奚,報複他。函王身邊的護衛太多,他沒辦法下手,隻好用縣主做餌,引你出城,劫殺你。”李穀雨今天此舉,等於出賣和背叛了卿軻,再則事情已很明朗,他也沒必要替卿軻隱瞞,知道什麽就說什麽。


    安意眸色微沉,道:“你不能再回公主府,跟我回家吧。”


    李穀雨道:“現在還不行。”


    “你要去哪裏?你一個人在外麵很危險。”安意擔憂地道。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李穀雨看著小龔爺,“喜兒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


    說罷,李穀雨飛身離去。


    芳蓉把香芹抱上了馬車。


    “喜兒,這裏交給他們來處理,我送你回城。”小龔爺把安意扶上了馬車,帶著十名手下、四名受傷的親兵和車夫,一起回城。


    送到安府門外,確定沒有危險,小龔爺留下兩名手下等安清和回來,他則先行離開,去外城繞了一圈,返回函王府。


    羅氏看到安意光鮮亮麗的出去,一身狼狽的回來,再看到芳蓉滿身是血,又見親兵受傷,車夫和香芹昏迷不醒,嚇了一大跳,一邊打發人去請大夫,一邊追問道:“出什麽事了?”


    “路上遇到劫匪,還好惇王府的人路過,救了我們。”安意把在車上和小龔爺商量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你傷得重不重?快讓娘看看。”羅氏拉著安意手,往內室帶。


    安意乖乖跟著她進去,任著她查看。


    羅氏確定安意受了點皮外傷,稍感放心,“口子這麽長這麽深,要是留了疤痕,可怎麽好?”


    “娘,放心吧,用凝霜一擦,一點疤痕都不會有。”安意笑道。


    羅氏淨了手,小心翼翼地為安意上藥。


    ------題外話------


    時間來不及了,先更上了,錯字明天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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