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瀾不等葉邑辰反駁,已經揚聲道:“純鈞進來!”


    純鈞挑簾子進來,低著頭,不敢看上頭的兩個人。雨瀾已經吩咐道:“你拿著王爺的名帖,速速去把大嬤嬤請過來。”


    純鈞飛快看了一眼葉邑辰。葉邑辰麵沉似水,沉聲道:“你王妃還差遣不動你嗎?還不快去!”他心裏也憋著一股無名火,又不能像雨瀾這個孕婦發火。


    剛才他已經退了一步,給了雨瀾一個台階了,可是她卻不肯順著台階下來。葉邑辰一輩子沒向人低過頭,第一次低頭,卻得了這麽結果!他是心高氣傲之輩,也有點兒下不來台。


    純鈞嚇得一機靈,答應一聲“是”,倒退著出去了。


    屋子裏一時陷入難堪的沉默。


    隻過了片刻,雨瀾又開口說話,她的聲音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叫葉邑辰聽不出一絲異樣:“王爺,還是把文哥兒的奶娘喚過來侍候他吧。您這裏的兩個丫鬟,奶娘從小把他奶到大,待他比親生的兒子還要親,是不會背叛他的。……有個熟悉的人在身邊,他也能好得快一點兒。”就是說奶娘是不會被她收買的。


    “你……”葉邑辰動動嘴,不知道說什麽,“都隨你吧。”雨瀾便又差了一個小丫鬟去請奶娘。


    屋子裏一下子又變得沉默起來。


    “先坐著吧!”葉邑辰指著一旁的太師椅。


    雨瀾也覺得站了這麽一會兒有點累了,就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剛坐下,白大夫已經進來了,後邊跟著個提著藥箱的小徒弟。雨瀾就又站了起來,焦急地道:“白大夫,快看看文哥兒怎麽樣了?”


    葉邑辰倒是沒又說上話。


    白大夫沒有廢話,他是老江湖了,看見這樣的場景,也不問大少爺是怎麽搞成這個樣子的,上來先處理了他腿上的傷口。


    雨瀾看著心疼,忍不住問:“白大夫,大少爺有沒有傷到骨頭?會不會影響以後走路!”要是葉敏文變成了瘸子,那可就是個大麻煩了。


    葉邑辰雖然沒有說什麽,卻也是雙拳緊握,顯然也是非常緊張的。白大夫仔細看了看葉敏文的傷口,笑著道:“王爺、王妃不必擔心,大少爺看著嚇人,其實隻是皮外傷,老夫給他處理一下,再擦點雲南白藥,過不幾天就好了。斷然不會有事的。”


    雨瀾聽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外傷處理完畢,白大夫又給葉敏文把脈,翻了翻他的眼瞼。看見他神色尚算輕鬆,雨瀾微微放心,問;“大少爺到底怎麽樣?”


    “大少爺是驚嚇過度!我給他開個方子,吃幾劑安神的藥,好好睡一覺,待醒了好好開導他,再慢慢養些日子也就好了!”葉邑辰和雨瀾同時鬆了一口氣。


    白大夫去了偏廳開方子。小丫鬟這時候也把奶娘請了過來。她隱隱聽說大少爺出事了,可是出了什麽事卻沒人知道。正在擔心得抓心撓肝的,王妃叫她去外書房,她一溜小跑就來了。


    進屋一看葉敏文的樣子,眼淚立刻就刷刷地往下掉。“我可憐的大少爺,昨個兒還好好的,怎麽就變成這樣了?這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幹得好事?”


    剛哭了一聲葉邑辰就不耐煩地道:“叫你來不是哭天抹淚的,是叫你好好照看大少爺的!”聲音冷硬如冰,奶娘嚇得立刻將眼淚憋了回去。


    雨瀾在一旁道:“你是府裏的老人了,大少爺從小是吃你的奶長大的。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什麽話該問,什麽話不該問,你心裏也都是清楚的。想必不用咱們再叫你的。”


    奶娘嚇得一哆嗦,知道自己有些話是僭越了,就是為了葉敏文好,有些話也不是她能說的。頭垂得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雨瀾又道:“隻要你好好侍候大少爺,等大少爺醒了,王爺和我自然都有重賞。”


    奶娘連連答應,拿了帕子去給葉敏文擦臉。


    葉邑辰看著雨瀾,見她進退得宜,說話也極有分寸,竟比往常更像一個稱職的王妃。


    這時小丫鬟奉命進來點了安息香。


    雨瀾皺了皺眉,葉邑辰知道雨瀾自從懷孕之後,因為害怕影響胎兒,就不用任何香料了。


    葉邑辰見她臉色十分不好,用所能達到的最溫柔的語氣對雨瀾道:“你是雙身子的人,受不得累,文哥兒已經沒事了,你還是回去趕快休息吧。”


    雨瀾猶豫了一下,剛才她就感覺有點不舒服,因為心裏跟葉邑辰置著氣,又是這種時候,內宅外宅亂成一團,她也不想添亂。就沒有說出來。


    雨瀾想了想,既然葉敏文沒有什麽事了,她也就放心了。“叫曉玉扶著我回去就好。王爺也別太晚了!有什麽事,派個小丫頭跟臣妾說一聲!免得臣妾擔著心!”葉邑辰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人,出了這麽大的事,他肯定是要一查到底的。


    待葉邑辰點了頭,雨瀾喚了曉玉進來,葉邑辰猶豫了一下,叫了一個管事進來:“從隨侍處派幾個人過去,把正院守好了,一隻蒼蠅都不許飛進去。”


    是不想她毀滅證據,還是幹脆想把她看起來?


    雨瀾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葉邑辰張口想要給她解釋,可是一時間卻欲言又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一時間他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又不好叫奶娘等人再出去一趟。


    行禮之後,曉玉扶著她往外走,葉邑辰道:“等等,我叫人給你準備軟轎!”


    雨瀾也著實累了,變沒有拒絕。不大一會兒,車馬處的人抬了轎子過來,雨瀾上了轎子,由兩個粗壯的婆子抬著回到正院,曉玉扶著她下轎子的時候,發現她臉色蒼白,雙手微微顫抖。


    曉玉嚇壞了:“王妃,您怎麽了?要不要我去請白大夫來給您看看!”


    雨瀾隻覺得小腹隱隱有些疼痛。她搖了搖頭:“現在在給王爺添亂,隻會越發叫人懷疑咱們。上次按照白大夫的方子配了一些保胎的藥丸子,回去給我吃上幾粒就行了。”


    “王妃……”曉玉還要再勸,雨瀾已經擺手道:“快扶我進去吧,不要多說了。”


    曉玉扶著雨瀾進了房間,剛走到院子裏,就看見院子裏的燈籠都點上了,錢媽媽和曉月迎了上來。葉敏文這件事一發生,葉邑辰就下了封口令,王府規矩森嚴,下人們知道葉邑辰的翻臉無情,誰都不敢私下議論。


    眾人隻知道發生大事了,具體什麽事情卻沒人能弄清楚,隻能呆在院子裏胡亂猜測。錢媽媽和曉月急得如同是熱鍋上的螞蟻。


    曉玉一麵吩咐小丫頭去廚房燒熱水,一麵對曉月說;“王妃有點不舒服,快去把上回配好的保胎的藥丸子拿出來。”曉月臉色一變,應聲去了。


    不大一會兒,熱水就燒好了,曉玉就著熱水將藥丸子化開,服侍雨瀾吃完了藥。雨瀾在床榻上躺好,曉玉關心地問:“王妃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我沒事,你們放心吧!”雨瀾點了點頭,喝了點熱水,她就感覺舒服了一些。今天晚上純粹就是急怒攻心給鬧的。葉邑辰對她的那一絲懷疑,更叫她心痛難言。


    錢媽媽道:“如果不方便叫大夫,奴婢還是把張媽媽和李媽媽喊過來侍候著吧。她們通些醫術……”張媽媽和李媽媽就是雨馨送回來的那兩個媽媽。


    雨瀾看了看屋子裏的自鳴鍾,都已經半夜三點了,再過一會兒兩個媽媽就該起身了,“也不差這一會兒了。”


    錢媽媽和曉月就都是一副想問不知道該不該問的表情。


    她們兩個都是雨瀾的鐵杆心腹,雨瀾是絕對信任的,就吩咐曉玉:“把事情告訴媽媽和曉月。”現在事情極端複雜,若是兩個人什麽都不知道,很有可能誤了事。


    錢媽媽給雨瀾掖了掖被腳,“折騰了一晚上了,王妃你先歇一會兒,咱們到外頭說去。”


    三個人來到外間,曉玉低聲將葉敏文的事情說了一遍,錢媽媽和曉月聽得都震驚不已。錢媽媽更是自責:“都怪我,是我把秋荷推薦給王妃的,沒想到這個小蹄子膽子這麽大,惹下這麽大的禍事來!”


    曉玉道:“媽媽不比自責,這件事兒,王妃也是點頭了的。誰也不知道那小蹄子竟然這麽大的膽子,敢偷偷把大少爺帶到前院去,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麽人的蠱惑……”


    三個人一時間都是申請冷肅。


    裏間的雨瀾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一時自責自己識人不明,將秋荷派去服侍葉敏文,一時又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在陷害自己!


    整個王府中有這個動機的,大概隻有祈氏和紅袖兩個人了,可她們卻被自己看得牢牢的,沒有能力也沒有空隙去收買秋荷。可是若不是她們兩個,整個王府還有誰有這般能力,布置出這樣的陷阱來構陷她。


    雨瀾百思不得其解。


    整個後院有能力去設計葉敏文的,算來算去就隻有她這麽孤零零的一個。難怪葉邑辰對她產生了疑心。異地相處的話,她也會產生疑心的吧。


    想通了這些,雨瀾的心裏並沒有好受一點。她知道,自己早就愛上了這個男人,而她覺得,葉邑辰也是愛她的。


    既然愛她,就該無條件地信任她,不是嗎?


    雨瀾的嘴裏一片苦澀,上輩子被人傷了一次心,為什麽這輩子還是傻乎乎地捧著一顆紅心上趕著給人家蹂躪呢!


    你個傻缺!


    不是都已經想好了,在這個三妻四妾的時代了,哪怕對著自己的丈夫,也隻獻身不獻心的嘛,可人家對你稍微好一點兒,你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奮不顧身地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


    沒來由地就想起一句歌詞:人最怕,就是動了情!


    正在胡思亂想,外麵忽然傳進聲音來。雨瀾揚聲問道:“什麽事?”


    承影的聲音隔著簾子傳了進來:“啟稟王妃,小的奉王爺之命,來請曉月姑娘去一下外書房,王爺有幾句話問她。……打擾王妃休息,實在罪該萬死!”


    雨瀾心中一凜,都已經查到她貼身大丫鬟的頭上去了,這又是出了什麽事?


    曉月更是心中忐忑,不知道這件事和她有什麽關係。


    雨瀾心念電轉,已開口道:“曉月跟著承影去吧,王爺問什麽,你便如實說出來!”


    “是!”曉月答應一聲跟著承影去了外書房。


    外書房,葉邑辰也是怒火衝天。


    這件事有兩個最大的疑點。


    第一:秋荷為什麽半夜不睡覺,卻把葉敏文引到這麽危險的地方來。


    第二:草原狼明明是關在籠子裏的,為什麽其中一隻跑了出來。


    秋荷葬身狼吻之下,那四個看著草原狼的侍衛卻還在,他們之中肯定有人有問題。葉邑辰上來第一件事就是提審這四個人。


    結果人帶上來才知道,其中一個叫錢強的侍衛,早就趁著外院亂起的那一陣,跑得無影無蹤了。


    送走雨瀾之後,葉邑辰親自到東北角養狼的小院裏看了。果然其中一個籠子的鎖頭被人悄悄打開了。這就說明本次事件根本不是一個偶然事件,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陰謀。


    葉邑辰的憤怒可想而知。


    四個籠子,隻打開了其中一個,那就說明幕後主使之人隻買通了錢強一個人。否則四隻狼一塊跑出來,葉敏文也不能活到現在了。


    而錢強在內院必定還有配合他的人,否則不可能把時間拿捏得這般準確,葉敏文剛剛出來,他就把籠子打開……


    大概他行動的時間太少,害怕其他幾個侍衛發現,所以隻來得及打開一個籠子……


    葉邑辰叫四個侍衛分成兩班,守著這個小院,就是以防萬一,怕狼跑出來傷了人。若是葉敏文到的時候,他們不玩忽職守,而是守在門口的話,悲劇也就不會發生。


    三個侍衛不用葉邑辰多問,就竹筒倒豆子把什麽都說了出來。這幾天錢強一直拉著他們賭錢。一開始他們害怕王爺責罰,不敢多玩兒,誰知道錢強這幾天手氣極背,偏偏堵得還很大,讓三個人贏了不少的錢。


    三個侍衛每個人都發了一筆小財,一時貪心不足,這才墮入錢強的彀中。


    這個錢強葉邑辰是知道的!從前是個孤兒,無父無母,若不是葉邑辰救了他的命,他也活不到今天。跟著葉邑辰打了不止一仗,作戰勇猛,悍不畏死,又不貪財,能夠買通錢強,幕後之人也真有幾分本事。


    葉邑辰也不得不佩服背後主使之人計劃周密,行事果決!


    葉邑辰叫湛盧帶了人去查錢強的住處,竟然在他的住處找到一個妥善保存的女子使用的香囊。裏頭放著一張小相,看那樣子像極了曉月。


    拿到這個香囊,湛盧也是大吃一驚,私相授受可不是什麽好名聲,尤其曉月又是王妃的大丫鬟,連帶著王妃也要名聲受損。


    可若是曉月真的和這個錢強有私情,那麽王妃能夠買通錢強在籠子上做手腳也就全都說得通了。


    王妃本來就是疑點重重的,如今又給她加上一筆。


    湛盧雖然有點不敢相信王妃那般柔和寬厚的人,會做出這麽惡毒瘋狂的舉動,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也不能不信。


    在他看來,這麽多證據擺在麵前,幾乎可以算作是鐵證如山了。


    回去將這個香囊交給葉邑辰,卻見葉邑辰神色之間並無太大的波動。湛盧不由佩服王爺的氣量,若是誰在自己身邊的女人也是這般一條美女蛇,自己肯定做不到王爺這般雲淡風清。


    此刻,葉邑辰的嘴角卻勾起了一絲譏笑。


    曉月被帶進了王爺的外書房。


    行禮之後跪在地上,葉邑辰沒有廢話,直接示意湛盧拿了那個香囊出來交到了曉月手裏:“這個香囊是不是你的東西?”


    來的時候,曉月還有些忐忑,可是真正到了王爺的書房,她又什麽都不怕了。她仔細辨認了一番,回答道:“這個香囊是奴婢的!不過三天前就丟掉了,奴婢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不知道怎麽會在王爺手裏?”


    “你打開看看,這香囊裏邊有一個你的小相,是不是你自己放進去的?”


    曉月打開看了看,然後堅定地搖頭:“不是,奴婢原來是用這個香囊裝熏香的,自從王妃懷孕了,聞不得異味,奴婢就把這個香囊解下來放在奴婢的屋子裏,三天前忽然就找不到了。奴婢從來沒有把小相放到裏麵過!”


    葉邑辰聲音裏忽然充滿了壓迫:“這個香囊是從一個逃走的侍衛屋子裏搜出來的。你認不認識錢強?你們一個在內院,一個在外院,若是你們之間沒有私情,你的香囊怎麽會落在他的手裏?”


    這話也正是湛盧想問的。


    曉月聽到這裏臉色一變。她當然知道私相授受意味著什麽,連忙辯解道:“奴婢連二門都很少出去,更不認識什麽侍衛!更從來沒有把香囊送給過什麽別的人,更不要說是男人,請王爺明鑒!”


    葉邑辰細細觀察她的神情。見她神色間一片坦蕩,心裏已經有數了。


    他緩緩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他的語氣嚴厲,帶著極強的壓迫性。


    “奴婢敢對天發誓!這個香囊絕對不是奴婢送給那個侍衛的,奴婢根本就不認識他!”


    葉邑辰點點頭,吩咐道:“暫時把她拘在耳房裏,派個婆子守著她。”


    曉月被帶了下去。


    馬總管進來回報道:“王爺,秦王爺來了!”錢強一逃跑,葉邑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葉楓齊,他手裏攥著一個強大的特務組織,搜捕錢強再適合不過的。


    葉邑辰吩咐道:“請進來!”


    葉楓齊沒等進來呢,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十六哥這麽早叫弟弟前來,可是有什麽好事等著我?”葉楓齊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披著一件猩紅的大氅,越發顯得他英姿颯爽,器宇不凡。


    等他進了書房,一見屋裏氣氛冷凝,便知道自己這是表錯了情,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出了什麽事了?”


    葉邑辰叫人搬了張椅子給他坐,承影親自沏茶上來,這才帶著眾人退出了書房。


    自家的兄弟,又是親如手足,葉邑辰也沒瞞著他,就把葉敏文被狼咬傷的前因後果全都說了一遍。


    葉邑辰道:“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葉楓齊道:“可是那個錢強?”


    “正是此人!”


    葉楓齊立刻拍著胸脯保證:“十六哥盡管放心吧,這要這個兔崽子還在京師的地界,我就一定能把他給挖出來。”他也是個雷厲風行之人,茶也不喝了,叫了一個小廝進來,當著葉邑辰的麵吩咐了幾句,安排一番,那小廝才領命去了。


    等小廝去了,葉楓齊道:“我那侄兒如何了,十六哥何不帶我瞧瞧去?”


    葉邑辰點點頭,帶著葉楓齊去裏間看了看葉敏文。奶娘還在屋裏貼身侍候著,葉敏文被灌了藥,屋裏點著安息香,臉色已經比剛才好多。


    葉楓齊沒有多留,怕擾了孩子,看了看就出來了。


    承影重新換過一杯茶,葉楓齊也是聰明絕頂的人物,他沉吟道:“十六哥不是把侄兒放到嫂子屋裏養著的嗎……”難道哥哥是對嫂子起了疑心?


    葉邑辰喝了一口茶,緩緩搖了搖頭:“我並未疑心她。”他心裏微微發澀,現在說這話,似乎有點晚了。


    葉楓齊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對雨瀾的為人和才學都是十分欣賞的。“這是哪個王八蛋,敢算計到十六哥的頭上了?竟然還想誣陷小嫂子,這是在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


    葉邑辰把“挑撥離間”四個字在心裏過了兩遍,臉上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你怎麽就肯定不是你小嫂子做的?所有的疑點可都是指向她的!”


    “不可能!”葉楓齊語氣堅決地一口否定。“我雖然沒和小嫂子見過幾次麵,可我也知道小嫂子品性高潔,絕不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葉邑辰心裏一陣慚愧,自己這個日日夜夜和她睡在一張床上的人,竟然比不上葉楓齊更信任她。


    難怪她會那般傷心欲絕了!


    看看外頭,天邊已經現出了魚肚白,葉邑辰整整熬了一個晚上沒合眼。他叫了一個管事進來道:“叫小廚房做些好吃的進上來,我和你十七爺一塊兒用早膳。”


    葉楓齊笑道:“如此便叨擾十六哥了!”


    葉邑辰正要說話,承影慌裏慌張地跑進來。


    葉邑辰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什麽事?”


    承影臉色青白,說話都有點哆哆嗦嗦的,“王爺,不好了!正院傳了消息過來,說是王妃見、見紅了!”


    “什麽?”葉邑辰臉色大變,“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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