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政是禮部左侍郎,禮部左侍郎可是正三品的高官。能混到正三品的,要不就是特別有本事,要不就是特別有能力,要不就是特別有後台,除非是政治立場上站錯了隊伍,一般朝廷是不會對這種官員開刀的。


    葉邑辰道:“正是如此!”


    二老爺就問:“那皇上,對於此事到底是個什麽態度?”大家都在官場中摸爬滾打多年,都明白一個道理,案子的真相是什麽有時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態度。皇上想要一個什麽結果,下麵這些做臣子的揣摩上意,自然就會按照皇上的心意審出那個結果出來。


    至於當事人是不是冤枉的,對不起,那就沒人管了。到時候大刑一用,還不是想要什麽口供就有什麽口供。


    從古至今,這樣指鹿為馬的事情,單是載入史冊的就不知凡幾。


    所以二老爺這句話問得可以說是十分有學問。


    葉邑辰淡淡笑道:“聖上的意思,自然是要問明情由,依法嚴加懲辦,否則如何能向全天下的讀書人交代。何況薑政這個禮部左侍郎能夠升到如今這個位置,可全靠了先帝的賞識,以及他本人的學問能力,他當政期間可沒少得罪人。前些日子刑部尚書魏忠看中了薑大人的嫡次女,想要和咱們這位薑大人結個親家,結果薑大人一口就給回絕了,還說魏家門風差,說自己心疼女兒,是絕不會把女兒嫁到這樣的人家去的。”


    魏忠也是六七十歲的老家夥了,從來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隻不過就是老婆死了之後,把身邊的姨娘抬作了正室夫人而已。要說這姨娘也是從小就跟在他的身邊的,魏忠的正妻隻生了兩個閨女,倒是這個側室劉姨娘一連給他生了三個兒子,魏忠想著自己年紀也大了,再娶一個姑娘續弦也沒什麽意思,再說也是為了兒子的體麵,就把劉姨娘抬作了正室夫人。


    他本來就出身農家,並不覺得這是一件什麽大不了的事,可是薑政不同,他出身江南大族,最是重視家風門風,自然看不起魏忠的這種行為。薑政也不是傻子,他拒絕魏忠時的理由也是冠冕堂皇的,可是他私下裏和親近人的對話不知道怎麽就傳了出去。魏忠聽說之後氣得幾天沒吃下飯去。


    梁子就這麽結下了!


    這事兒,三位老爺全都多多少少聽說過。葉邑辰這麽一提醒,他們也不由得全都變色了。人既然是抓到了刑部大牢,那肯定就是刑部主審此案了。魏忠和薑政有這般的私人恩怨在裏頭,加上皇上又要求嚴辦,就算薑政沒受賄,魏忠定也能給他栽贓上去。


    這可真是雪上加霜!本來薑政為人倨傲,朝中很多大臣都看著他不順眼,他倒黴了大家都是樂見其成,那這個案子審起來,牆倒眾人推,承宗搞不好就得被他牽連了。


    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大太太已經急道:“王爺,您可一定要幫幫宗哥兒啊!”


    葉邑辰道:“嶽母大人稍安勿躁。如今科考舞弊案鬧得人盡皆知,物議沸騰!本王也不好硬逼著刑部的人將三舅兄放出來。免得犯了眾怒。刑部大牢本王已經派人打點好了,幾位不必擔心。本王既然答應了替三舅兄周旋,就絕不會讓他受了委屈,更不會讓別人把本來就沒有的事情硬是栽贓在他的身上就是!還請嶽父嶽母以及幾位長輩放心,盡管在家等消息就是了!”


    說了這麽多,對於自己的部署卻是一句不提。


    又解釋了幾句,大太太還要再問,葉邑辰已經端了茶:“本王還有一些急務要處理,就不多留幾位了。”


    大老爺見狀,就拉了拉大太太的袖子,示意她不要節外生枝。大太太心裏不放心,可又不敢勉強王爺,隻好怏怏不樂地出了王府,坐上馬車回了棋盤街的楊府。葉邑辰叫馬總管送他們出去,他則徑直回了內院。


    雨瀾正坐在臨窗的大炕上做針線,看見葉邑辰這麽快就進來,雨瀾將小衣裳放進一旁的針線筐裏,挺著個大肚子就迎了上來,“這麽快就完事了?”


    這些日子,她漸漸顯懷了,小腹一天天隆起來,葉邑辰見她走路都有些吃力的樣子,趕緊一把扶住了她,“都這樣了,還這麽著急,小心自己的身子!”


    扶著她在炕沿上坐了,問她:“怎麽不多躺一會兒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雨瀾臉上就露出一個安詳的笑容來。


    過了片刻,雨瀾才道:“我都躺了一上午了,也該下來活動活動了!”又急忙問:“老爺和太太他們?”


    葉邑辰一揮手道:“和他們說了兩句就打發他們走了。”他是真不願意和這些不明白的人說話。


    覺得累!


    “我連個照麵都沒打,太太不會生氣吧!”雨瀾有點兒擔心地問。


    葉邑辰就把他和大太太二太太說的那番話學了一遍,最後說:“放心吧,她們就是要怪也怪不到你的頭上,責任都在我這兒呢。她們要記恨就記恨我好了!”其實以雨瀾現在的地位,就是大太太記恨她,也沒什麽了不得的,她現在可以說是完全不靠娘家,就是她在婆家受了委屈,以大老爺和大太太的性子,也不可能得罪了葉邑辰來給她撐腰。


    雨瀾隻是不想和娘家人鬧得太僵。大太太再怎麽不是,也是她的嫡母。何況二太太尤其是五太太對她很不錯。


    葉邑辰這麽一說,雨瀾隻好把這件事先拋開一旁,就說起了承宗的事,本來雨瀾這個情況,葉邑辰是不想叫她知道的,可是雨瀾已經知道了這麽多,不告訴她進展,她反而會胡思亂想,再者他看到雨瀾十分冷靜克製,也就多少放了心。


    “這麽說,刑部尚書和咱們這位薑大人也有梁子?”雨瀾苦笑著問。這些日子,似乎每一個針對承宗案子的消息都不是好消息。


    葉邑辰也有些無奈:“不光如此!刑部尚書魏忠是太宗朝的二甲進士、庶吉士,本來是做不到這麽高的位置的,他出身寒門,沒有後台,在朝中熬資曆,熬到四十五歲還是個四品官。多虧了吏部尚書蕭宗昌慧眼識珠,魏忠在他的提攜下一年三遷,不過五年功夫,就從正四品的鴻臚寺卿提拔成了正二品的刑部尚書。所以魏忠這老家夥對蕭宗昌是由衷地感激,也是六部尚書中最死心塌地趙王黨羽。剩下的幾部的頭頭都是老油條,就連戶部尚書,雖然和蕭家是親家關係,但若是太子登基了,肯定會第一時間和蕭家和離,摘得比誰都快。”這番話卻沒有和大老爺他們透露。


    雨瀾聽了十分不安,“皇上已經下旨叫刑部審查此案,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主審官就是刑部尚書魏忠?”


    “正是如此,這也是葉敏瑜和陳嘉等人所希望看到的!”他神色冷靜地道。


    雨瀾就有些著急了:“那魏忠的能力如何?”


    葉邑辰笑道:“他在刑部也做了三年的尚書了,擔任尚書之前,又在刑部呆了差不多有十年的時間,對於大楚的律令十分了解,可不是那種屍位素餐的白癡,這案子要是他來審的話,把薑政和三舅兄繞進去,問成鐵案,對他一個老刑名來說,簡直是在簡單不過的事!”


    雨瀾就不由推了王爺一把,嗔道:“形勢都這麽嚴峻了,您還在這兒笑!”話雖是這樣說,可她看見葉邑辰的笑容,心就安定了下來,她知道她的男人一定會有辦法的。


    葉邑辰嗬嗬直笑,“魏忠這老家夥這麽難纏,咱們就換一個人來審案子就是了。刑部除了一個尚書,還有兩個侍郎。刑部左侍郎嚴大人跟我私交不錯,他的長子跟著我打了幾仗,我把他安排進了十二團營,我幫他安排了一個參將的位子,統領三千神機營健卒!若是魏忠魏大人審不了案,刑部最大的就是嚴大人了。就算不能讓嚴大人審案,叫三法司會審此案也比刑部一家審案好的多!”


    雨瀾就想起當日葉邑辰改組十二團營的時候,到王府來走門路的人差點把門房都給擠破了。他明白葉邑辰說的私交不錯隻是謙虛用語,這個刑部左侍郎大概就是葉邑辰夾袋中的人物了。


    雨瀾知道這所謂的三法司是指的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相當於現代的公安局、法院和檢察院。三法司會審未必就真正的公正廉明,但是涉及到三個實權部門,買通一個部門的頭頭腦腦還比較容易,買通三個部門共同作弊那就太難了,所以相對而言,三法司會審對承宗也是有利的。


    魏忠魏大人可是皇上欽點的審案大臣,雨瀾想起剛才葉邑辰的那句:“若是魏忠魏大人審不了案……”她不由眼睛一亮,“王爺我有個主意,咱們派幾個人,趁著魏大人不防備,在他頭上套個麻袋暴打一頓,打得他下不來床,然後他就審不了案子,就隻能讓刑部左侍郎嚴大人代替他審案!”


    雨瀾說完就覺得自己腦洞開得有些大了。實在是前世的八點檔狗血古裝劇有太多類似的橋段,雨瀾忍不住也往這個方麵歪了一下樓。果然等她剛一說完,葉邑辰就忍不住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她。


    雨瀾就覺得臉上發燒。她也知道自己這個主意太業餘了!她這兩年在後宅裏呆久了,宅鬥方麵雖然算不上高手,但是總算有點小經驗了。朝廷上的爭鬥嗎,那還真是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啊。


    這幾天葉邑辰掰開揉碎了,給她講解這個案子裏的諸多□□,雨瀾隻覺得但是官員們的關係就錯綜複雜的叫人發指,諸如葉邑辰和陳嘉之輩的,更是善於借力用勢,輕易不會發動自己的力量硬碰硬,自己更是藏在重重幕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雨瀾就覺得,這些人,心眼兒實在是太多了!


    葉邑辰看了她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用手指著雨瀾,那手指都在發顫:“你,你這個主意不錯,哈哈……”


    雨瀾惱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既然說我的主意不錯,你還在這兒笑!”


    葉邑辰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故作嚴肅地說:“一會我就安排人,今天晚上就去把魏忠這個老東西綁來暴打一頓。”說完忍不住又笑。


    雨瀾也跟著笑,笑完了感覺壓抑的心情變好了許多。沒想到賣蠢還有這種副作用!雨瀾就問:“到底有什麽法子能叫皇上臨陣換將?”


    葉邑辰卻拿起了喬,故作神秘地不肯告訴她,說等這件事辦成了她自然就知道了,雨瀾好一陣撒嬌不依。葉邑辰到底沒有告訴她。


    心情很好地用了午膳,雨瀾由丫鬟服侍著睡午覺,葉邑辰則去了外書房和歐先生朱先生等人商量科考案的事情。


    承宗就進來稟報,說是刑部大牢傳來消息,現在可以派小廝過去侍候三少爺了。葉邑辰就吩咐承影去一趟,又囑咐他有什麽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傳遞消息出來。


    刑部這邊,尚書魏忠派出數路人馬,把薑政、十八房考官以及楊承宗、張琳等幾個涉案舉子捉拿歸案。做這些事情的都是諸如向主事之流的中下層小官,魏忠穩坐刑部大堂,各路人馬一一回來複命,相關人犯很快就到齊了。魏忠這才放下心來。


    科考舞弊案如今鬧得沸沸揚揚,不但舉朝矚目,全天下的讀書人的目光焦點。


    這時候有小吏來報說吏部尚書蕭宗昌來訪。魏忠急忙將蕭宗昌迎進來,請他坐了上首。客套了幾句,蕭宗昌便開始鼓吹科考舞弊的嚴重危害和皇上對於此事的重視,他一句沒提太子的事,魏忠卻心知肚明這件事肯定和太子有瓜葛。他卻並不點明。他這個鐵杆的趙王黨已經是在腦門上貼了標簽的,現在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所以隻能一條道跑到黑,一心一意為趙王辦事了。


    魏忠明白蕭宗昌此次前來的目的,當即就表態:“大人放心,本官一定體察聖心,將這案子嚴辦到底。不論涉及到誰,不論多麽大的後台,都會一查到底,對這些斯文敗類絕不姑息輕縱,如此才能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蕭宗昌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中十分滿意,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這才告辭離開。


    魏忠叫人將案卷拿來細細研究,一邊想著這個案子應該如何去審。


    毓慶宮,太子的書房內。太子正在大發雷霆。他的腳下跪著一個身穿寶藍色袍子的幕僚,太子狠狠將一個掐絲琺琅的茶盅從長長的書案後麵擲了下來。茶水淋了那個幕僚一身,臉上、額頭、眉毛、肩膀上都沾滿了茶葉,那幕僚姓張,給太子出過不少餿主意,這時他低垂著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太子怒道:“孤當時是怎麽跟你說的?此事事關重大,事關重大,叫你不要將考題外傳,你卻為了這幾兩銀子,致孤於如此險地。現在事情鬧到這般大,你來告訴孤,該如何收場?該如何處置你這膽大妄為的奴才?”


    太子氣呼呼地坐在書案後頭,猶自不解氣,又將一疊卷宗扔了下來。這位張先生跪著嘴上不敢言語,心裏卻在暗暗吐槽:何孟春,徐原華這兩人可是太子爺泄出去的題目,如今還不是東窗事發,要說責任,您是第一責任人,您怎麽光質問我,不先問問您自己呢!


    書房裏還立著一位身穿石青色袍子的中年幕僚,此人姓趙,是太子的另一位心腹。此前張先生將考題泄露給另外起名考生,一共得到賄銀五萬六千兩,趙先生不知怎麽知道了,找到張先生,狠敲了他一筆,揚言若是張先生不肯將銀子拿出來分他一部分,他就把這件事告到太子麵前。


    張先生迫於無奈,隻好十分肉痛地分了他兩萬兩。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銀子不能白拿,趙先生此時隻好硬著頭皮出來給張先生打圓場。


    他大著膽子說道:“殿下!殿下且請暫熄雷霆之怒,現在不是生氣或者追究責任的時候。如今很明顯是有人故意把事情鬧大,幕後之人用心險惡,是想把這把火燒到太子的身上啊。若是這件事敗露了,不但皇上那頭交不了差,士林之間恐怕也將滿是您的罵名,到時候您如何禦宇天下,登基為帝?”


    太子聽得悚然動容。此前他隻是害怕這事兒傳到父皇的耳朵裏,父皇萬一再像上次那樣,把他禁足在毓慶宮裏,他可就要完蛋了。卻沒想到這件事一旦敗露,他就將徹底地身敗名裂。


    一個名聲都被搞臭了的人,如何做的了皇帝?


    “一定是葉敏瑜,一定是葉敏瑜這個卑鄙小人在背後推波助瀾!”他氣得狠狠拍了拍桌子,旋即又恐慌起來,一到關鍵時刻,他就一點兒注意都沒有了。這一點真是像極了正統皇帝,“趙先生,依你之見,這件事應該如何處置才好?”


    趙先生道:“殿下,在下一人智窮力蹙,張先生足智多謀,殿下還是要多多一眾張先生才是,咱們有商有量,才好把這個難關給過了!”


    太子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己當前正是用人之際,隻好道:“張先生起來吧,先去叫人給你擦把臉,再換件衣裳,孤還要依仗兩位的聰明才智,若能平安度過這道難關,從前的事……孤可以既往不咎!”


    張先生大喜過望:“殿下仁慈,小人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又十分感激地望了趙先生一眼,這才出了太子的書房,很快洗了把臉,換了一件衣裳回來。


    三人重新分賓主落座,太子的目光變落在了張先生的臉上。張先生道:“殿下,這件事小人昨天就想了一夜,如今何孟春,徐原華等人已經被押進了刑部大牢,萬一他們熬不過,吐露點兒什麽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太子忙問:“那我們該怎麽辦?”


    張先生道:“為今之計,唯有換主審官一條路可走。”和葉邑辰的想法不謀而合。


    趙先生也道:“主審此案的刑部尚書魏忠乃是鐵杆的趙王黨,叫他來審,就是沒有事兒也能審出有事兒來……”何況本來就確有其事呢!


    太子站起身來,在屋裏踱來踱去,“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可是這主審官乃是父皇欽定的,又豈是說換就能換的?”


    張先生早已想過了這個問題:“咱們想辦法盡量先拖著這個案子,派人去刑部大牢裏給那幾個舉子遞個消息進去,叫他們什麽都不要講。咱們就趁著這個機會找一找魏忠的把柄,找幾個禦史言官參他一本,到時候他自己就立不住,有何資格來審這樣的大案,皇上自然也就會換人了!到時候咱們再想想辦法,把主審換上自己的人,在考官中找幾個替死鬼替咱們背黑鍋,這件事也便能有驚無險地糊弄過去了。”


    太子聽了連連點頭:“如此甚妙!就按你這個辦法,趕快派人去辦。”


    兩位幕僚應聲下去辦事。


    當天下午刑部尚書魏忠就遞牌子進宮,請皇上麵授機宜,這件案子該怎麽審。當然這個說法隻是一個套話,正統皇帝對司法係統這些事情,業務並不熟練,魏忠進宮就是和皇帝溝通一下:這個案子我打算怎麽怎麽審,您老看可行不可行。皇帝點頭了,魏忠就按照這個路子來,以後就是出了大事,因為事先和皇帝溝通過了,他的責任也能小一些。免得理解錯了聖意,反而把事情辦砸了!


    魏忠在文華殿和正統皇帝談了大半個時辰,這才心滿意足地返回刑部,就準備第二天就開始雷厲風行地審案子。


    哪知道尚未等到第一次提審案犯,第二天的早朝上刑科給事中崔援忽然出班奏道:“啟稟皇上,科場舞弊案事關重大,臣以為,由刑部尚書魏大人主審此案並不妥當!”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人物的結局,我也想問問大家,是不是真的那麽想讓男主當皇帝?


    另外,謝謝親們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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