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下,魔域之境,萬仞穀有一處百花盛開的地方,盛開的百花藤下是一條百米長的通道,百米長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幽深的洞府。


    細細聽去,總是能聽到裏麵發出‘嘶嘶嘶’的聲音,像是有人不時的用木棍翻動枯葉……


    洞府中曲曲折折的道路仿若迷宮,蜘蛛網隨處可見,在天洞照下的陽光中閃閃發光,上麵掛著比花朵還色彩斑斕的各種蜘蛛,它們長長的八隻爪子在上麵靈活自如,尾部吐出的絲網將擅闖的人牢牢束縛住,它們慵懶地躺在陽光下,等待毒液將食物慢慢消化,一點點地蠶食……


    “姐姐怎能輕生?難道在這世上,你眼裏隻有魔尊一人,唯忘卻你還有我這個妹妹?!”蛛兒的聲音回響在洞府最深處的一間石室內,此刻心灰意冷跳崖輕生被蛛兒救回的夜月妃子正半臥在床榻上,看她長發如水般子從頭頂傾瀉而下,蒼白的臉顯得更加憔悴,唯有朱唇上還有點淡淡的粉色。


    蛛兒正這邊喋喋不休的說著,那邊夜月將目光定在一處暗自垂淚,連長睫都不曾沾染濕氣,淚水就已經奪眶而出。


    “姐姐。”蛛兒拉起夜月的手,安慰道:“魔尊不是個不念及舊情的人,況且你剛才也說了,在沈天的時候魔尊對那未曲明雖然有情,但卻非常克製,甚至是有些排斥。就算是有過非常親密的舉動那也是受到了欲念之魂的控製,雖然我並不知其中原委,但魔尊已經一再對你說過,他與她早已是前塵往事,也不願再續前緣。可姐姐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正是將魔尊拱手讓出啊!”


    “拱手讓出?”說到此處,夜月心裏更是複雜:“洌泫他從來都沒有要過我!”


    蛛兒略做咋舌,她認識夜月時,夜月早已跟在魔尊身邊,所有人都對他們二人的關係不言而喻,況且夜月是魔尊最貼身伺候的人,這五百年裏幾乎有一半的時間兩個人都是形影不離的,包括夜晚。


    今日夜月能不顧自己的臉麵對蛛兒說出房中之事,看來她對魔尊的薄情的確是又恨惱又失望。


    蛛兒轉動著眼睛珠子,腦袋瓜子裏就有了一翻算計:“姐姐寬心,來日方長。如今,諸事繁多,魔尊正是需要個貼心的人來照顧,你看那個未曲明沒心沒肺的,隻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對魔尊也未必放在心上,我在沈天時可是聽說她和那個九尾狐狸南虞相好,況且她也是欲念之魂虜來的,並非魔尊的本意,隻要她‘平平安安’的,魔尊對她的心自然就鬆了,對姐姐您自然也就近了。”


    聽了這一番話後,夜月妃子果然寬心不少,覺得自己當真是衝昏了頭走到死胡同裏了,又想起洌泫那日的原話:‘我和她的緣分早就走到了盡頭……’


    想通了的夜月立刻起身道:“你說得對!我現在就回去。”


    “姐姐!”蛛兒攔住心急的夜月,剛要張口卻被她伸手堵了回去。


    “你是不是想說,讓我先去見未曲明?”夜月一笑,當真連月光都失色了。


    “姐姐怎知?”蛛兒也笑了起來。


    “糊塗的事情,我夜月絕不會再做第二次!”夜月話語間和剛才比已是大變了個人,精氣神大好,她拍著蛛兒的手背,道:“聽說你馬上就要和黑曜啟程前往大軍之前,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倒是你自己的事情,好好把握啊!”


    蛛兒將夜月送到洞口,離別時,道:“姐姐也放心。待到魔尊統一了九天上下,咱們兩個人又可以像以前一樣天天在一起了。那些不該在眼前晃悠的人,不該出現在耳邊的名字也就不會再有了。”……


    ―――――――――――――――――――――――――――――――――――――


    未曲明已經將魔尊寢宮外的花園都踏平了,短短幾日她都快成深宮怨婦了!身材妖嬈的侍女遠遠跟在她身後,對她一身隨意的打扮嗤之以鼻。


    未曲明本來就不喜歡繁瑣,她一大早就扯開侍女精心為她梳的發髻,自己給自己編了個大辮子,穿著南虞給自己買的那雙鞋子來回踩踏腳底下無辜的花花草草。


    “你!對!就是你!”未曲明突然回頭指著其中一個侍女,道:“我餓了,你去給我取些吃的來。”


    “姑娘如果餓了,那我們就回宮吧,這裏風大,恐怕到時候吃了一嘴的風!”那名侍女說完和另一個侍女掩唇笑得花枝招展。


    “我知道,隻要我不出差池,你們就算是用功無過了。不過今晚!”未曲明翻了翻白眼,豎著眉毛回道:“我就去給那個魔尊說,說你們虐待我!”


    “姑娘可別胡說,我們可沒有!”其中一個機靈的侍女,道:“魔尊現在雖然寵著姑娘,但魔尊可是個公正之人,他才不會被你騙了去。”


    未曲明狠狠抽自己一個大嘴巴:“那現在呢?”


    “你!”剛才說完話的侍女氣結,想衝過去阻止她,卻被另一個說話的侍女攔住:“好好好!現在就給姑娘拿去!”


    “不光要肉!”未曲明指著剛才那個要衝過來的侍女,道:“你去幫我采些蜂蜜,我要新鮮的衝水喝!”


    “魔尊有諭,不能讓人離開你半步。”侍女見同伴已經離開,怕她耍賴自己一個人招架不住,於是道:“要不等婉兒回來,我再去給姑娘取來。”


    “我現在就要吃!”


    見未曲明舉起自己的手怕是又要往自己臉上扇,侍女於是急忙道:“怕了姑娘了,我現在就給你去取,姑娘就在這裏呆著,千萬別走遠了。”


    未曲明不耐煩地對她揮手道:“知道!知道!”


    踮著腳尖見兩個侍女終於走出了自己的視線,未曲明又踮著腳尖朝崖下看去,據她這幾日的觀察,此處的坡是最緩的,如果自己一點一點得向下飛滑,應該可以平安下去,如果腳力快不出兩天就能出魔域地界了。


    心裏想著便立刻付諸以實際,才向下滑了不到幾十丈手就被磨破了皮,未曲明覺得自己還能忍耐,於是又向下滑了幾十丈,手心一下就出了血。


    抬頭望向頭頂,寢宮已離自己有段距離,這無疑給了她很大的信心,再往下的萬丈深淵看去,仿佛一身紅衣的南虞就在底下給自己招手,於是什麽都不在乎了繼續往下飛滑,隻覺得耳邊生風,心裏都在給自己打著鼓,打著氣。


    誰想一個不留神,腳上的一隻鞋子掉了下去,未曲明心急,上下不得。又向下滑了些許,果然看到鞋子就躺在離自己不遠的一個崖台上。


    於是舍棄了順風順水的路,往旁邊陡峭的地方邁開腿,手臂緊緊攀附著岩石,未曲明也是個膽大心細的人,一步一個腳印兒地往鞋子那邊靠近。


    誰想還是百密一疏,右手剛抓緊一塊看似結實的岩石,腳下就踩上了一塊鬆動的岩石,身體瞬間失去平衡,眼見就要掉入深淵,粉身碎骨!


    未曲明連滾帶爬得又向下掉了好幾十丈,再一次伸手攀住岩石的時候,她的臉上滿是鮮血,額頭上被碰出拇指大的一塊口子,她忍著身上的撞傷勉強睜大雙眼查看自己身邊的情況,此時正是上看不到頂,下看不到底,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偏離預設的軌道已經很遠了。


    此時,她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開始後悔自己沒有乖乖呆在寢宮裏,後悔自己沒有穿鮮豔點的衣衫,否則遠處騎著三頭鳥飛翔在空中的巡防使者也不會看不到自己。


    現在她還真有點想念洌泫,想他為什麽還不出現,他不是每次都會在最危難的時候出現的嗎?!怎麽這回還沒出現?!


    未曲明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保持這個抽筋的姿勢還能堅持多久,就在手指快要脫力,整個人失去中心的時候,隻聽聞耳邊嘩啦一聲巨響,就如風帆轉行時發出的聲音,一隻被馴服的鳳凰停在了她的麵前……


    洌泫一大早就離開寢宮到大殿處理政務了,人雖然走了可心卻留在了那裏,一直感覺到未曲明的靈力徘徊在寢宮的結界邊上,就知道她此刻是拚了命的想逃出魔域,耳邊是魔域官員無休無止的匯報,可他也能一心二用處理得僅僅有條,可當未曲明的靈力越來越弱,已經在結界內難覓行蹤的時候。洌泫丟下一殿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寢宮。


    剛一進門,就看到亂作一團的侍女,而下一刻他就從她們嘴裏聽到了最懷的消息,‘未曲明失蹤了!’


    洌泫站在懸崖邊剛要張開結界布網的時候,一隻純白色的鳳凰就載著兩個人降落在了他的麵前,一個是他心急如焚要找的未曲明,一個是他的紅顏知己夜月妃子。


    遠遠看到未曲明似乎身上帶著傷,洌泫震怒道:“你帶她上哪去了?”


    麵對魔尊毫不掩飾的憤怒,夜月端端行禮,道:“讓魔尊擔心了,我應該早點送未曲明姑娘回來的。”


    原來……自己失蹤了這一天一夜,他都不曾察覺……


    “是她救了我!”未曲明不願讓他人為自己受委屈,捂著額頭上的傷哆哆嗦嗦得從鳳凰身上爬下來。


    近眼一看,她一身的傷更是觸目驚心,洌泫立刻為她用真氣療傷,問道:“你跑哪兒去了?是煙雨帶你出去的嗎?”


    未曲明立刻道:“不是!是……是我自己逃出去的,也是她在懸崖上救我下來的。”整句話說完,她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心想裝可憐的話他應該就不會把自己怎麽樣了吧……?


    他會這樣問,夜月也毫不掩飾地還給他一個苦笑,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委屈,更何況是洌泫,看眼下情景洌泫雖然知道自己怪錯了人,但心中記掛未曲明的傷勢,也就沒有安慰,隻對未曲明說道:


    “血已經給你止住了,趕快隨我進去上藥。”


    未曲明站在原地不願意跟著走,心道:‘自己身上少說也有十幾處擦傷,有些還在隱私部位,難道他又想趁機占老娘便宜?!’


    作者有話要說:深深發現這次的文,主角很多啊!~以往都是總圍繞著主角來講故事,這回是聽一個朋友的建議,給每一個配角都能有個完整的主線,性格的塑造上也要下功夫。


    不知道這樣的寫文方式,童鞋們是否能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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