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六章】震懾


    明明早己警告過他,如今的李氏不同往時,以前她隻是平厲的一房小妾,別說打幾下罵幾句,便是將她殺了賣了,旁人也無權幹涉。可現在不同了,平樂那女郎竟然真的勾~搭上了殷家五郎。


    這般以色侍人的女郎,殷五郎竟然要明媒正娶,便是往日,他們亦難以置信,更何況如今殷裔初登帝位,現在他可是大盛帝君,此時娶平樂為正妻,豈不是擺明了表示平樂會是大盛帝後。


    皇後啊……


    便是聽在耳中,也覺得頗讓人難以想像。


    便是以前那個隻知與阿湘瘋玩的阿樂,那個曾以因粗俗而傳淮陽諸家子弟視為隻可當玩物的阿樂。早知如今,當初他們便該對她好些,也不至於弄到如今這個境地。


    平氏現在無處可投,他們出行前,可是破釜沉舟的將宅子都賣掉了。如今即便想回去,也毫無辦法。總不能讓全家餓死在路上吧。


    何況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來投殷氏。


    便這般回去,豈不被人恥笑。


    好歹平樂也姓平,難道真的對族人斬盡殺絕。想到此,平琅再次給平厲使了眼色,平厲滿心不願,有哪個做父親的會去求女兒?當真是丟郎君臉麵。可是……


    想著隻要低低頭,便能入殷氏。


    往後,他便是殷氏姻親,便是皇親國戚的見到他,也得恭敬的行禮。眼下便做小又如何。想通這些,平厲緩緩邁步上前,行走間,倒是將一個失落的父親角色演繹的分外傳神。


    此時,李氏不知在對平樂說什麽,平樂側頭去聽,而後看向殷裔。


    這場景,直讓平厲恨得咬牙切齒。


    殷五郎這般出身。怎能如此行事。他可是阿樂親父,即將成為他的嶽丈大人,便是認親,也該認他啊。至於母親這個稱謂,哪能喚李氏,該喚他的正妻白氏才合規矩。


    隻是,他明明覺得自己占盡了道理的,卻無法開口說些什麽……


    於是,平厲故意將步子邁的很重,以期殷裔幾人聽到聲音,主動說話。好歹也挽回幾分薄麵啊。


    不想,自己便是故意放重了步子,幾人也沒有看他。仿佛當他是虛無般。平厲心中積滿發怨氣,可又無處發作,身後還有殷殷期盼的平琅與族眾。


    不得己,平厲隻能主動上前。


    “裔兒,阿樂即將嫁入殷氏。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說完,平厲還勉強擠出幾分笑意,這表情,讓跟在殷裔身後的眾暗衛不由得齊齊露出鄙視的表情。


    一家人?


    虧這位平家郎君說得出口?女郎明明連門都不給他們進,若不是他們厚臉皮鬧將開來,就憑他們這些人的修養,別說進殷氏門了。便是站在殷氏大門之外,也是要被驅逐的。


    女郎心善,若換成他們,這樣居心叵測的‘親人’,早就打殺了。


    這些暗衛中有一部份曾經跟隨平樂去過曲城,自此對平樂那是心服口服。經他們回來之後一渲染,暗衛中十有七八都對平樂心生仰慕。


    一個可以衝破萬軍的包圍,入得曲得,最終助曲城克敵的女郎。便是郎君親自出手,也隻能做到這般了。


    那些跟隨平樂的暗衛。經常聽殷十八講些平樂的逸事。其中自然包括她這些‘極品’親人,可以說在還未見到平氏諸人前,殷氏暗衛便己經平氏諸人心生不喜,甚至有些人暗中計劃著尋機會懲治平氏族人一番。


    現在他們這般厚臉皮的來投,而且還在殷氏大門外故意生事,以期詆毀女郎名聲。


    可以說平氏諸人此時還能站在這裏,對平氏來說,己經算是殷氏的寬容了,若不是跟在殷裔身後,他們可以衝上去揍人了。


    幾聲哧笑直讓平厲恨不得調走便走。


    可是想著即將迎來的好日子,他咬牙忍下。山不就他,他去就山便是。


    於是平厲再次擠出笑容,這次笑容明顯比剛剛還要親切些。此時殷裔與平樂李氏己經走進了殷氏大門,平厲也不故做矜持的邁著重重的步子了,而是加速走向幾人。


    眼看著離幾人還有幾步距離。


    擦……


    長槍明晃晃的擋在平厲麵前,若不是他刹步及時,很可能直接撞到槍刃上,平厲這次可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剛剛被李氏捅傷,雖然一時也很疼,可那傷口畢竟不深,傷不得筋骨,可這若是撞到槍刃上,得丟掉半條命。


    “李氏,你生的好女兒,要與親父刀兵相見嗎?”一次次的被漠視,平厲終於忍無可忍。


    平樂其實早就聽到平厲的腳步聲了,不過她毫不在意,便是讓他們進殷氏,也不要想著靠殷氏的名頭胡作非為,此時殷裔既然現身,他可是一家之主,這事,自然交給他了。


    所以平樂壓根沒理會平厲的意思。


    隻是,她容不得平厲欺辱李氏……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她生父的份上,便憑著他做那些惡事,憑著他生生將憐女打死,她早己一聲令下將平厲射成篩子了,他難道還搞不清楚身份嗎?還當著他的麵對李氏叫囂。這人,竟是她的生父,何其可悲之事啊。


    殷裔微微側身,淡淡看向平厲,便是這一眼,平厲便覺得有一股涼氣直直從腳底冒出,一路竄到頭ding。


    這殷五郎,以前隻聞生的俊美無雙,而且又出身顯貴,所以被譽為第一公子。


    這樣相貌出眾的人,本領便很容易被輕視。平厲雖然仰慕殷氏,可對殷五這個殷氏嫡子,並不如何尊重。想著殷裔之所以被人敬畏,無非是因他出身殷氏,如果他是殷氏郎君,世人也一樣敬畏仰慕他。


    可這一刻,平厲知道自己想法太狹隘了。


    那樣的目光,怎會是個無能之人?一個眼神,他便覺得殺氣四溢。不由得,平厲縮了縮身子,終是呐呐的喚道:“五郎。”


    一聲五郎喚出。暗衛們的嗤笑聲更大。


    人可以活的貧苦,哪怕是街上的乞丐,隻要他有骨氣,也會被人尊敬的。相反,一個人生活的再安逸,如果他連起碼的自尊都沒有,也會被人輕視的。


    殷五郎即將成了平厲的女婿,輩份上來說,平厲確實可以在殷五郎麵前擺嶽父架子。初時那般直呼‘裔兒’,也不算出格。隻要他堅持,殷裔自是不會對他如何。好歹是殷氏門外,外麵那麽多雙眼睛看著……


    聰明些,便該知道,殷裔不過是冷待他一些,為平樂出口氣便是。


    平厲該做的,便是不卑不亢。


    結果殷裔一定親迎平氏諸人進門的。畢竟不管是殷裔還是平樂,都不想背上不孝的名聲。


    隻是……


    殷裔不由得搖搖頭,看向一旁與母親說話的平樂,此時的平樂顯得很恬靜,那張明媚的小臉帶著微微嬌憨之色,剛剛的戾氣仿佛瞬間消弭了,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她那般傷心卻又佯裝堅強的表情,他真的以為這女郎自始至終一直淺笑盈盈呢。


    該是怎樣沉痛的過往才讓她露出那般絕望之色。


    這個平厲……


    當真可惡。


    嶽丈?殷裔覺得這二字恁的可笑,如果他不想,天下沒哪個男人當得起這二字。至於母親二字,隻要他想,他便可以這般稱呼李氏。


    至於那個平厲明義上的正妻。阿樂該喚聲‘母親’的婦人,殷裔可沒半點與她打交道的念頭。


    見平厲那幅懦弱無能的樣子,殷裔揮揮手,長槍收起。眾暗衛齊齊後退一步。這便形成了一條暗衛執守的小路,直能殷裔平樂麵前。


    看樣子像夾道歡迎。


    可是……


    想到那明晃晃的槍刃,平厲無論如何不敢邁步上前。平樂淡淡一笑,匹夫無勇。和這樣的人計較,倒顯得她小氣了。


    於是她繼續邁步向內走去,在離去前聲音淡淡的交代。


    “十八,為平氏尋個‘安靜’些的院落,多派些護衛‘保護’平氏諸人”……安靜和保護,平樂咬的重了些。


    殷十八是個人情。一聲得令後……


    吆喝護衛幫忙將馬車趕進殷氏,隻是,卻氣人的繞了半個殷氏,最終由側門入殷氏,便是馬車中的眾女眷也知貴客當由正門入,這樣走偏門,難免被人恥笑。更何況平琅平厲。


    可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還能說什麽。再看一眼那高門大宅,那一身殺氣的護衛……二人齊齊一歎,隻得轉身跟上車隊。


    “大伯,父親,平七這般欺人,難道我們便這般生生受了。”平澤恨恨的道。剛剛殷裔的出現直讓平澤不敢動作,他不是第一次見殷裔了,可這次與那次西山相遇比起來,殷裔身上似乎帶了股戾氣,讓他連直視他都不敢。他也就隻敢在殷裔聽不到的時候發發牢騷罷了。


    以免旁人笑他無郎君氣概。


    隻是,他這逞郎君氣概的話題委實引的不對。


    因為,平琅恨恨瞪他一眼後,邁步離去。便是其父平厲,都一幅恨其不爭的表情……平澤受了冷落,將一切的皆怪罪到平樂身上,若是那女郎聰明些,將他們恭敬的請進殷氏,一切便不會發生了。


    阿樂那女郎,也是走了狗屎運,竟然讓她草雞變了鳳凰。可不管再怎麽一飛衝天,還是難以脫離那愚蠢之名。


    ps:


    下章成親。偶終於寫到他們兩個成親了,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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