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饒有興致地“哦”了一聲,而宣王卻吃了一驚,他認定了王玦跟他一樣,也是來給溫璟求情的。


    “微臣是來請陛下主持公道,若那溫七娘真是妖魔附體,還請陛下切莫顧念舊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王玦沉聲道。


    王玦話音剛落,宣王登時變了臉色,隻是礙於趙構才沒有發作,心道,王玦啊王玦,虧七娘如此信任你,你竟然為了拍父皇馬屁,置七娘於死地,你個黑心的小白臉!


    趙構眼中的狐疑一閃而過,微笑道:“王愛卿能顧全大局,朕深感欣慰,如果朕的兒子們都能像王愛卿一般深明大義,朕也能多活幾日。”


    宣王不用抬頭,也能感受到趙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兒子們?難道還有其他人替七娘求過情了?宣王暗自忖道。


    “你們都下去吧,明日早些到順天府。”[無][錯]3。s。


    王玦與宣王二人退了出去


    宣王府門外。


    連城一見宣王,忙迎了上來。


    “王爺,您咳咳。”


    宣王眉頭微皺,連城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已經猜到了。“本王不應該來是吧,本王這不是好好的嘛。”


    看著宣王頗為不耐的樣子,連城不再言語,眼中一片失落,輕聲歎了一口氣,又是連聲的咳嗽。


    “快進屋吧。”宣王麵色稍霽,搶先一步走了進去。


    “王大人。請。”連城看著王玦微笑道。


    王玦微一頷首,走了進去。


    “預祝王大人高升,屆時還望王大人多多提攜我這個落魄王爺。”宣王似笑非笑看著王玦道。


    王玦冷然注視著宣王,然後轉身看著連城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何如此擔心自己不長命了。”


    連城苦笑,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家王爺,但也真是了解這樣的宣王,他才一直不忍棄之不顧。


    宣王看著二人打啞謎一般,怒意更甚,瞪著王玦的側臉道:“枉你徒有第一聰明人的名號。竟幹著口蜜腹劍之事。你如何對得起七娘對你的信任?”


    驀然轉身,王玦那永遠古今無波的臉上,竟罕見地出現了怒容。


    “嗬,你覺得你去麵聖替七娘求情。就是在幫她了?”


    宣王一愣。呐呐道:“自然。難不成陛下還會偏幫那顧家不成”“你這樣做,便是在幫那顧家,你越表現的向著七娘。陛下就越生氣,你連陛下的脾氣都摸不透,還想繼承他的江山?”王玦冷冷道。


    “你!”宣王氣的眼珠子幾欲脫眶而飛,手中的折扇又遭了秧。


    看著宣王擼起袖子,連城忙攔腰抱住:“王爺,您冷靜點!”


    “別攔著本王!今天本王非得好好教訓一下”


    王玦搖了搖頭,並不躲閃,歎了口氣道:“這般沉不住氣,大器難成。”


    宣王更加憤怒,一把推開連城,那連城身子本來就弱,登時被退倒在地,頗為狼狽。


    “本王今天非要替七娘出口氣!”宣王“獰笑”著向著王玦走去。


    “王爺!”


    宣王眉頭一皺,雖沒有停下腳步,卻慢了很多。


    “王爺您忘了容妃娘娘了嗎?”。


    宣王一窒,腳步戛然而止,麵沉如水。


    “王爺,王大人說的沒錯,江山與女子,孰輕孰重?”連城站起身,緩緩道。


    “自然是江山社稷為重。”宣王眸子一亮,頃刻明白了其中深意,臉色一變,心中方知自己方才的行為有多愚蠢,而自己也錯怪了王玦。


    看著宣王麵生愧色,王玦語氣緩和了許多:“若王爺想保七娘周全,希望王爺以後有任何舉動能與在下商議後,再做打算。”


    宣王剛想發作,老子做什麽憑什麽要跟你商量?


    隻見連城大喜過望,對著王玦便是深深一鞠躬:“日後王爺定然會悉心聽取王公子的主張,王公子能助我家王爺一臂之力,連某此生再無憾事。”


    王玦突然改變心意,連城始料不及,欣喜若狂之餘,對王玦這個人也更加捉摸不透,雖不知是何緣由讓他改變了心意,但他明白,隻要王玦答應了,那便比一紙契約還要有效。


    看著連城欣喜的模樣,宣王雖不覺得這事件“天大的喜事”,但他也明白此刻需要王玦相助,便也不再多說什麽。


    連城輕輕碰了碰宣王的胳膊,讓他表示表示。


    宣王對著王玦“擠”出一個微笑:“多謝王公子相助。”


    王玦挑了挑眉,心中忖道,不知道這塊爛泥扶不扶的上牆


    為了慶祝這件“天大的喜事”連城命下人備了酒菜。


    連城連連舉杯,蒼白的臉上現出一抹紅暈,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歡喜,而另外兩人,一個麵無表情,一個不情不願,仿佛被亂點鴛鴦譜的男女,連城這“媒婆”當的委實不稱職。


    酒過三巡,連城微微有些醉意,宣王與王玦隻喝了少許,兩人心中牽掛著同一件事,明日升堂之事。


    “王公子,當初連某再三相求,咳咳咳,你皆無動於衷,因何今日卻回心轉意?”連城借著酒意,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王玦對上宣王同樣好奇的目光,淡淡一笑:“在下思量一宿,這好比讓一隻獅子咬死另外一隻獅子當上獸王,這算不得什麽,而讓一隻兔子咬死一隻獅子當成萬獸之王,豈非更能顯示出在下的才能?”


    “你!”宣王再次氣結,這個目空一切的魂淡竟然將他比作兔子!


    連城看了一要發作的宣王,忙笑道:“王兄這比喻甚為有意思,天色不早了,連某送王公子回府。”


    馬車上。


    “王公子莫要介意,我家王爺脾氣不好,做事欠思量,但王爺宅心仁厚,日後必不會薄待公子。”連城看著王玦道。


    王玦未曾開口,隻是看著窗外的景色,宣王的為人他自然清楚,無帝王之謀略,好在日後必不會成為一個暴君,區別隻在於站在他身旁的是誰,假以時日,說不定能將他打造成一代明君,若不是這點,他斷然不會回心轉意,而更重要的原因是


    他隻有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之人,而不是如眼前這般束手無策,任由命運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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