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生終於想起了給於紅梅回電話。於紅梅接了電話,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開車來接我吧!”


    陳海生開始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了。下樓開車一邊走一邊想,她很少主動找自己,這次一定是有業務方麵的事情可以幫助到他。陳海生判斷她對自己很認可,但是憑她所處的位置,在公司裏業務方麵的話語權並不大,或者說起的作用有限。


    但是不管怎樣,支行要跟電廠發生業務,必須得先突破她,才有可能有往下進行的希望。


    陳海生之前了解過,於紅梅供職的臨慶電廠,現隸屬於全國五大電力集團之一的北方電力集團,是母公司和子公司的關係。前身是江北區的一家集體所有製的發電廠,當時有10萬千瓦機組,規模一般,負擔著對江北區幾千戶居民的冬季供暖業務,也算是肩負著維護一方的穩定的責任。


    後來國家北方電力集團進行資源整合,搶占北方市場,把江北電廠收歸麾下。集團整體上市後,順理成章成了江北集團的全資子公司,名稱也改為“北方電力集團臨慶電廠股份有限公司”。


    當然集團也對電廠的組織架構進行了改造。主要負責人和公司層麵的領導,由集團總公司實行委派製,像總經理、黨委書記、若幹的副總經理、工會主席等職位。


    重要的部門像辦公室、財務部、計劃經營部、招標辦等負責人仍由公司確定,但是必須報集團總公司核準備案,運行體製還是能體現著國有企業濃厚的管理模式的色彩。


    於紅梅是公司財務部負責人,她的直接領導有分管計劃經營的公司副總經理和公司總經理。財務部主要的職能體現在生產經營的成本核算、工資發放等。


    陳海生細心地了解過,電廠的資金回流有兩大塊:集團按時返還的電費,每年一次的供熱款的收集,支出的主要款項有購煤款、職工工資獎金等。


    但是由於財務集中核算,集團返還的電費往往不夠及時,但是作為主要供貨商的山西煤老板的煤款,則需要按時支付甚至要提前支付。所以於紅梅所在的財務部還有一項重要的職能——為保障公司正常經營支付籌措資金。


    電廠每年近0個億的存款、貸款的結算量,是每家銀行都得爭搶的業務資源。對於這樣一塊大大的肥肉,要想分得一杯羹的話,首先得於紅梅首肯才行,她不同意直接沒有開展業務的可能性。分管財務的副總經理呂興華,業務上一竅不通,隻能仰仗於紅梅,對她可以說是言聽計從。


    陳海生之前幾次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征詢過她,開展貸款業務,於紅梅沒有答複。也跟她探討過,利用支行網點的優勢資源,雙方合作收取城鎮居民每年一次的取暖費,把財務部人員的工作量轉移到銀行來承擔,自然存款沉澱在支行,於紅梅曾動過心也還沒有明確的同意。


    胡思亂想著,已是到了廠門口。


    半開玩笑給於紅梅打電話,“於科長,我已經到了廠門口,你出來還是我進去?”


    於紅梅道:“我這邊臨時有點事,你等我一會兒。”


    等了一會兒於紅梅還沒出來,陳海生又想到她辦公室看看。開到門口按了喇叭,想把車進去,門衛出來趾高氣揚地讓先登記,並且車隻能停在廠外邊。看看距離辦公樓還有好遠一段距離,隻好再給於紅梅打電話。


    於紅梅讓他把手機給保安,也不知道她跟門衛講了半天什麽,門衛讓陳海生登記後給他一張臨時出入證,勉強同意他把車開進去,一再強調必須停在預留停車位置,不能停在門前邊領導專用停車區域。把陳海生給膩歪的,破公司牛成這樣,TMD有本事把銀行貸款全還掉。


    財務部在一樓,於紅梅辦公室10房間。


    敲門進去,於紅梅正在通電話,見他進來指指沙發,臉紅了一下示意陳海生先坐下。又對著話筒說了幾句什麽,看樣子是跟領導匯報工作。


    放了電話,起來給陳海生用一次性紙杯泡好茶水,才說道:“不好意思,勞駕你過來接我。”


    陳海生調侃:“為領導服務是我的榮幸!”


    於紅梅不覺臉又紅了一下,想起了什麽,急急地說道:“你坐會,我到二樓很快下來。”


    說著出了辦公室。十幾平方米的辦公室,一張老式陳舊的辦公桌,一張簡單的三人沙發,茶色玻璃茶幾,破舊的鐵皮櫥兼做文件櫃,倒是整齊地放著各種檔案袋和簡單的辦公用品。


    不大工夫於紅梅回來,陳海生開車出門口,門衛還沒忘記要回出入證。


    陳海生揶揄道:“你們單位級別不低啊,進門登記還要你證明。”


    於紅梅道:“這你得理解,電力行業的特殊性。一直實行半軍事化的管理,連女同誌進車間都要換長袖的工作服,不能穿裙子。”


    陳海生好奇:“怎麽回事?”


    於紅梅半撒嬌道:“不要問了,自己想吧。”


    陳海生道:“剛才我開車進廠門口,煩擾你跟門衛保安講那麽長時間?”


    於紅梅道:“你已經很有麵子了,知足吧。他們的工資由我給發呢。”


    於紅梅也沒說到什麽地方去,並且隻帶著一個簡單的手包,不像是辦公事的樣子。陳海生幹脆也沒再問,直接就把車開到了青年湖,上次兩人看野鴨的柳樹旁。


    停好車,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麽,像是各懷心事的一對情侶,各自呆呆地看著湖麵。


    一會兒陳海生沒話找話,“最近工作怎麽樣,還舒心嗎?”


    於紅梅靜靜地出口氣,“還行,分管我的經營副總近期要調整,廠裏經營計劃科的經理要提拔副總經理,她是我的好姊妹。”


    陳海生恭維道:“好事啊,你的業務能力這麽強,她恐怕要依賴你管好財務。你們姊妹間配合應該沒問題,她肯定也會罩著你吧。”


    於紅梅不置可否,又是呆呆地看著水麵。


    陳海生問道:“你還有公務要我陪你跑嗎?”


    於紅梅道:“不急,明天做也行。”


    陳海生琢磨不出她約他出來的用意了。一會兒胳膊試探著輕輕搭在她的肩上,她沒有拒絕。陳海生攬著她的腰,她靜靜地靠著他。


    陳海生忍耐不住捧起她的臉,嘴唇剛要靠上去,於紅梅卻伸出右手指,隔開了他的嘴唇,身體也輕輕地掙脫開來,就又坐正了身體。


    陳海生不好再采取下一步行動,隻好側身胳膊撐著頭看著她。一會兒陳海生著急,行裏也還有許多事情等他處理呢。


    試著發動車子,側身看著她,“今天你情緒不高啊,回去吧?改天我陪你逛逛街。”


    於紅梅左手放在陳海生握著方向盤的手上,道:“你不會往後麵停停車?”


    陳海生看後麵,是一座假山,荒蕪很長時間了,長滿荊棘。陳海生把車停在荊棘的大柳樹下,確實安靜多了,並且不容易進入公眾視線。


    暗恨自己愚蠢,不懂得為想與男人約會的女人尋找安全的安靜的地方?


    攬過於紅梅,兩個人立刻緊緊地抱在一起,嘴唇就含在了一起,舌頭彼此地探索著糾纏在一起……


    陳海生剛想采取進一步的動作,於紅梅卻是清醒過來一般,先是抱緊他的胳膊停止了他的動作,迷離了一段時間後,掙脫了他的懷抱,又坐正了身體。兩人又回到剛來時的狀態。


    一會兒於紅梅靦腆地看著他,“送我回去吧。”


    陳海生心有不甘卻也隻好點點頭:“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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