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航船技術明顯沒有那麽高級的年代,航海的一大項潛規則就是能夠貼近陸地那就貼近陸地,由於船隻的性能並不是那麽的靠譜,除非是已經探明沒有陸地島嶼的固定遠洋航線,例如歐洲到美洲其他的航線都是盡可能往陸地上靠,到底還是堅實的陸地能夠帶來安全感而不是陰晴不定的大海,當然你出的航線要是探險航線,純粹的衝出去瞎轉,找尋新大陸的,那就沒得說了,不然一般人都不會選擇脫離陸地太遠而航行,而且因為舊時代沒有現在這麽高端的冷藏,雷達技術,在海上漂泊的時間越久,會發生奇奇怪怪問題的可能性就越高,補給沒有了,遇上惡劣天氣了,所以一條安全的(沒有海盜還有暗礁)便捷的(附近有陸地)水道是非常受到歡迎的。


    下關海峽,就是一條符合要求水道,所以這是一條非常繁忙的航線。很多從美國出發的民用船隻,他們的目的地都是中國,但是他們也會走下關海峽繞過去然後再去中國,畢竟安全至上。還有就是從長崎開往橫濱或者是下田的郵船,這些郵船大多數都是小噸位的軍用船隻,他們負責溝通幾地之間的西洋列強的情報等等信息,荷蘭,法國,英國,美國,各色船隻經常的從固定的地方穿過來走過去好不繁忙。


    久阪玄瑞還有他鼓動起來的人已經等了好幾天了,經過一連串的交際,久阪玄瑞最後獲得了下關處炮台還有兩艘蒸汽船。兩艘帆走船的指揮權,不過這些權力根本沒有藩廳的支持,純粹是久阪玄瑞自己串聯出來的結果。當然了這裏麵實際負責人不想擔責任,然後久阪玄瑞如何一統子嘴炮。一統子民族大義把別人說服了,然後別人跪在地上跪求久阪玄瑞指導這種事情就不值得多說了,畢竟裏麵到底有多少的貓膩,有多少拍胸脯放空炮,有多少純粹的的利益交換,那已經被厚厚的曆史黑幕給遮蓋住了,誰都說不準了。


    現在隻要知道久阪玄瑞已經瞄上了過往於下關的外國船隻就好了。一連幾天久阪玄瑞都沒有下令動手。一來是有的時候沒有船來,其次過往的船隻大多數都是來往如梭,少有逗留的,這樣的移動靶對於兩百年沒有打過炮的長州炮手而言太難了。而且大筒還不同於其他的滑膛炮。射擊頻率之慢簡直讓人無法忍受。所以要打就要打一個一發命中,不然過往的船隻還以為你是在放禮炮呢。基於這樣的緣由久阪玄瑞一直在等待一個落單的停泊下來的船隻。


    什麽叫做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連續了好幾天的等待以後。終於一個可口的目標上手了這是一艘掛著很多顆星星旗幟的船隻,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們停了下來,就像找到了肉的狼,久阪玄瑞興奮的指揮著眾人,迅速的感到了事發地點,同時吩咐蒸汽船啟動,準備上去大幹一票。長州人的蒸汽船噸位也不是很大,但是裝配的火炮卻都是新的家夥通過長崎的走私商人,配備上的新式的英國前膛火炮,和陸地上炮台使用的東西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美國船彭勃肯號是一艘商船。此時正停泊在海峽邊緣處靠近陸地的地方,船上的淡水補給不多了,所以下船補給一些,淡水這玩意在陸地附近,隻要用望遠鏡來回的看總是看得見的,船隻停泊已經有一回了,淡水的補給也已經差不多了,正要的時候,船上船員突然聽見背後一陣炮響,嚇得全船上下集體的打了一個哆嗦,這裏是安全海域啊,怎麽打起炮來了?船員們一開始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有的抬頭看看天是不是打雷了?可緊跟著“嘩嘩”,炮彈激起的水花讓他們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一下子就醒過味來了,我去這時有人打我們啊。


    領航員用望遠鏡來回一看,立馬就發現了開炮的方向,那個方向正是日本人的防禦炮台。“快,快,準備。”船長焦急的咆哮道,要知道這艘美國船可不是什麽武裝商船,硬要說他有什麽武裝的話也不過隻有幾杆子步槍而已,傳聲也沒有加裝裝甲板,那時可是典型的皮薄餡大的,畢竟這條水道一直以來都是一條安全水道,誰知道日本人今天是犯什麽神經了?“船長,後麵,後麵又有船過來了。”站得高看得遠,一直站在桅杆上瞭望台的領航員又喊道,“掛著什麽旗子的?”底下的船長心頭一震趕忙抬頭喊道。“沒見過,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旗幟,一條橫線在上麵,三個點在下麵神級英雄最新章節。”領航員是美國人,哪裏知道紛繁複雜的日本人的家紋,三星一文字,這是長州人的旗幟。


    “****,快,加快速度,那是日本人的船,快跑。”船長本來還打算看看是不是會是哪個國家的船隻,這樣自己還能得個救,現在趕緊跑吧。“船長,陸地上的日本人是不是瘋了,他們怎麽敢??”有船員喊道,“誰他媽叫我們的國家自己都在打仗!?”船長直接打斷了那人的說話。是啊國家內亂,漂泊在外的人就失去了一切資本,遭遇了委屈,他們除了逃跑沒有任何的機會,尤其是商人更是明白這一點,遭受打擊,三十六計跑為上,免得上去交涉以後越交涉麻煩越多,自己反而深陷其中,再也出不來了。


    最後這艘美國商船在有驚無險中開船跑掉了,追在後麵的長州人的船,雖然有新的火炮,但是動力機關明顯不咋樣,所以追不上。沒有讓這艘外國船身上掛點彩,這一點讓久阪玄瑞非常的不滿,可是其他人可不這樣看,這簡直是一場大勝了,參戰的人紛紛激動的高呼,“大家不要被現在這麽一點點小小的成績給迷住了雙眼。我們現在隻是趕走了洋人,以後我們不僅要趕走他們,我們還要殺死他們,所以大家一定不要鬆懈啊。”久阪玄瑞適時的給高漲的氣氛撒上了一盆冷水。


    其實久阪玄瑞隻是不滿意這一次的結果而已。對於沒有給洋人造成任何傷害的結果作為尊攘派的頭目而言幾乎是不可接受的,所以第二次狩獵很適時的被擺上了台麵,既然不滿於前,那就繼續做吧。又是幾天的沉寂,終於長州人又一次看見了一個可口的目標,這一次船上麵掛著的旗幟就簡單多了,三個顏色的旗幟,這一艘船一樣不知道什麽原因停了下來,剛好他的附近就有炮台的火力覆蓋。


    下關海峽,實際上並不是一個具體的名稱。它指的實際上是很大的一片範圍。所以整個下關可以說是到處都有布置炮台。所以並不是每一次戰鬥都在同一個地方發生。法國人出事的地方就和前麵的美國人完全不一樣。建昌號,是法國人來往於長崎和橫濱的通報艦,可以視作某種意義上的郵船。他們在長府海峽稍作了停留,結果就被長州人給發現了。法國人的船將要穿過好幾座長州人固守的炮台,所以長州人對於這次伏擊很有底氣,一號炮台沒有擼中,那就二號,三號上好了,反正總有一次能打中的。


    並且這一次長州人早早的就把蒸汽船給啟動好了,另外兩艘帆走船也已經安排到了合適的位置,一旦蒸汽船追不上了就讓帆走船出來解決問題,一切準備的萬無一失。所以就開打了。“轟”,來自岸防的火力很幸運的一次性就打中了建昌號。法國人傻了,這是怎麽回事?上一次美國人遭難的事情,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顯然那群美國人在某種意義上保持了沉默。“哦”處在岸上的長州人一陣興奮,上一次趕走了外國人,這一次居然打中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在長州人興奮的目光中,法國人從自己的軍艦上放下了一艘小艇。


    “讓軍艦等一會再出動。”久阪玄瑞看了看眼前的局麵,法國人被打中了沒有逃,反而還派了人過來,久阪玄瑞的腦海裏此時根本沒有想到所謂的和談,他此時此刻想到的是,把這幾個洋人徹底的留在長州,這樣他的功績不就更大了,“讓蒸汽船,一聽見我們這邊槍響,立刻就出動,勢必要把那艘外國船擊沉在這裏。”不做則已,要做那就做個大的,甚至直接做個死,這才是一個瘋子該有的舉動。


    法國人確實是懵了,被擊中的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他們放下了一艘小艇上麵載著一個文官,幾個水兵,準備上陸和日本人溝通一下,畢竟總不能無緣無故的日本人就對自己放炮吧?你要是宣戰,那你要有專門的國書,你要是訓練誤擊,那又是另外一碼事,況且出於歐洲強國的自信與自尊法國人相信這個小小的日本還不至於敢和他開戰,所以派一個文官問問清楚還是比較好的,免得自己這邊直接一炮回擊回去,然後在歐洲那邊引起軒然大波搞得到處都被口誅筆伐的不劃算。(法國的文人墨客比較多)


    小艇靠岸,法國文官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沒有看見一個人影,這個文官那叫一個氣,好歹也是文明國家出身就算是非洲的食人番好歹還知道接待一下,之後是生吃是煮吃那另當別論基本的禮儀總是要有的。幾個水兵也是麵麵相覷,心裏都閃過了不詳的預感,剛剛還在打炮搞得那麽熱鬧怎麽現在一下子變得這麽安靜。“啪”一陣槍響,法國文官就覺的自己身上一疼,哎,怎麽有人打我,還想發火緊跟著往下一看,血三國將魂傳!一聲不吭昏過去了。守衛的水兵,則是被這陣槍直接撂倒了四個,剩下的匆忙的拽著死掉的同袍,還有那個倒黴的文官,拚命上小艇,一上了小艇那叫一個使勁,就差吃奶了,要是那天下關處有賽龍舟的比賽這幾個家夥妥妥的拿一個第一。


    這邊槍聲一響,埋伏好的長州蒸汽船立馬動了起來,濃濃的黑煙飄起來,兩艘蒸汽船“吭吃吭吃”的遊了出來,同時第二陣炮也打了出來。哎呦,日本人這是要動真格的了。法國艦長一甩手??跑,建昌號不是什麽大軍艦,要是單單和岸防炮打個對攻,那還好說。後麵還有兩艘船追著,那還是算了吧,收容了小艇上的傷員,死者,建昌號調轉船頭,開足了馬力跑,本來久阪玄瑞還布置了兩艘帆走船在預計的法國人逃亡路上,因為上一次的美國人就是往這個方向逃得,結果法國人不走尋常路,愣是繞了過去。久阪玄瑞也沒了折。


    不過這一次的戰果就很可觀了。殺了好幾個洋人。還有漂浮在海麵上的軍艦殘骸都證明了這是一次有戰果的偷襲。久阪玄瑞滿意了不少,長州眾人更是興奮無比,願望算是圓滿達成了。之後估摸著不會再有船來了,久阪玄瑞這樣想。道理麽,都有兩艘外國船被打了,就算消息傳得再慢也該傳出去了,這樣還會有人傻不拉幾往這裏走麽?如果沒船往這裏走,剛好就達成了攘夷的目的啦,趕走外國人嘛,久阪玄瑞很滿意,已經做好準備接受歡呼和掌聲了。


    可是沒成想,幾天之後居然又來了一艘船。這一次來的船長州人都認識了,荷蘭人的旗子。荷蘭人是從戰國時代開始就和日本有貿易往來的,長州人也沒有少了和荷蘭人做生意。“大人,這是荷蘭人的船哎,我們還”麵對荷蘭人這個老夥伴長州人有點遲疑了。“打,管他荷蘭不荷蘭,都是外國人,那就要攘久阪玄瑞一臉嚴肅的說道。但是荷蘭人明顯是知道了消息的,所以他們停泊的位置是岸防炮的射程以外,一看就知道荷蘭人有備而來,於是久阪玄瑞又一次讓蒸汽船出動。


    荷蘭人的到來還真不是什麽無意的,法國通報艦建昌號被偷襲,應是七繞八拐的回到了長崎,一到長崎消息就傳開了,緊跟著美國人那邊也傳來了類似的消息,列強紛紛斥責日本人這種野蠻行徑,隻有荷蘭人跳了出來,不可能,日本人是個什麽揍性我們還不清楚麽,就那個鬼樣子還敢和我們叫板?裏麵一定有誤會,你們先別著急報告,我們和長州人也有業務往來,我們去問問,免得大家勞師動眾亂花錢財的。


    於是一天以後荷蘭人啟程了,結果一到下關荷蘭就感到了不對勁,往常炮台哪有那麽多的守衛,怎麽現在這麽多人,於是荷蘭人也上心了,長州人的岸防炮,大部分也都是荷蘭人賣的,到底什麽性能荷蘭人比誰都清楚,所以荷蘭人遠遠的繞過去,然後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停了下來,準備派人上岸,但是法國人血淋淋的前車之鑒就擺在那裏,於是乎就糾結了。就在荷蘭艦長正糾結要不要派人上岸的時候,兩艘滾著黑煙過來的長州船讓荷蘭艦長不就結了,也別派人了,你看長州人這不自己派船來了,直接和船上的溝通一下不就完了。


    可是兩艘長州船越往前,荷蘭人越覺得不對,哎,兩艘船幹嘛分開了?哎,另一艘船怎麽到我們左邊去了,哎,長州人怎麽把我們夾起來了,哎,長州人怎麽開炮了?兩麵夾擊荷蘭人硬生生的吃了一輪跑,“還擊,還擊”荷蘭艦長終於明白長州人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了。叮叮咣咣,三艘船在海上打了一個多小時,荷蘭人最後瞅準了一個縫隙,逃出了包圍,畢竟炮是他賣的(走私商人),船也是他賣的,再加上荷蘭人的船是正兒八經的戰艦,長州人也不敢打什麽近身戰(之前說過這個時候海戰指望用炮打沉還是難了點),所以荷蘭人跑掉了,但也付出了代價,軍艦算是給打成了殘廢,再多挨幾下就要進垃圾場了,人死了幾個,總而言之長州人又贏了。


    這樣一來,一個月中長州人幹翻了法國人,美國人,荷蘭人,攘夷的名氣一下子就打出去了,同時尊攘派也通過這個舉動真的給自己正了一次名,我們是正兒八經的尊王攘夷,眼看著一片大好,久阪玄瑞飄飄然的離開了長州,踏上了回京都的路,路上他心不在焉的聽到了薩摩人的鹿兒島城給英國人燒成了一片白地,他絲毫沒有在意,還嘲弄了薩摩人幾句,什麽背叛者活該之流的,完全沒有想到他的舉動,同樣將為長州帶來一樣的苦難。


    ps:


    票,賞,哎,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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