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又被放置於床上的二丫,根本不可能聽到風弄在說什麽,她還在繼續地“爹...爹...”的喊著。


    風弄把二丫的嘴捏成了鯉魚狀,可攤在床上的人還是一副似醒非醒的樣子,“嗬嗬...癢...”瞧,她還以為是爹在和她玩撓癢癢呢。


    哼...還真是醉得不輕。他直起身來,有些嫌棄地把外袍脫去,本想著去沐浴一番,又覺得如是這樣,那麽他與那阿墨又有何區別。


    罷了...他把二丫推入床內,自己於床沿上靠著。


    那邊二丫也許是吐空了肚子,此刻舒服了,也就很快不再說胡話了,進而有了呼吸地連綿起伏。


    還真不像閨秀小姐,在此地方竟然就這樣睡了?風弄支起額,隨意瞄了眼已成為顧曉芙的二丫那顯瘦,卻還玲瓏有致的身子,似乎看起來還比江南女子的骨架要小些。


    哦,是了。風弄又想到胡夫人曾說過,這顧曉芙父族乃是來自嶺南,而母族的原籍則是福建,所以這骨架小也是情理之中。


    嘖嘖...就憑這個也想接近他風弄?還是說也隻有那迂腐的書生才會受此誘惑呢?


    風弄覺得好笑極了。這人世間的情愛於他而言還比不上那銅臭來得芬芳。


    “竟然你要我,我隻當多消受一份美人恩,如何?”風弄嗤笑著,手背滑了下二丫的臉,便也就閉眼淺眠了。


    第二天一早,二丫被船上的搖曳,以及那窗口所射入的陽光所叫醒。


    “這是哪裏啊?”二丫眯起了眼,試圖用手背遮擋陽光,但還是徒勞。


    二丫以為自己還在芙蓉居的床上,本想繼續睡,可右手一搭,咦...怎麽硬梆梆的?


    她拍了拍,複又捏了捏...指間的感覺全憑那一觸。


    二丫不情願的睜開眼,這實在也不能怪她,因為自她變作表小姐顧曉芙後,那日子除去要被小孫嬤嬤趕著學規矩外,而平時,尤其這睡覺的時間,還真是比之當丫頭的時候,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正想喊著,阿水,這是什麽的時候...這床塌上躺著個人的事實終究被她看到了。


    二丫把‘啊’捂回嘴裏,然後再環顧四周,再從四周回到這床塌之上。這是個男子,還裸著上身?


    她不是在做夢吧?二丫不想捏自己,所以她輕輕地捏了下風弄的臂膀。


    ‘啪’的一聲,二丫的手被那裸身之人給抓住了。


    完了,這不是夢!二丫眨著眼,看見已睜開眼睛的風弄,便自己瞬間醒了個大半,那...就是說,她還在這船上!


    側躺著的風弄於早晨還有一絲慵懶,“顧小姐莫不是忘記在下了吧?”


    “恩?沒有...沒有...”二丫看了下自己的衣裙無恙後,又整個人退至床尾。


    可風弄卻起身向二丫靠近,“小姐不喜歡風弄如此麽?恩?”


    風弄故意用淮風的魅音,直逼得二丫不敢直視於他,隻得用雙手不停推拒道,“喂...停停...”


    “嗬嗬...”風弄見二丫不禁逗,遂笑得毫無顧及。可很快,他又暗自疑惑,隻覺得自己如此笑著還是第一次。


    他還真是為這顧曉芙打破了太多的慣例了,風弄斜眼盯著二丫,越發覺得這女子可還真不簡單!嗬...裝作故人?這手段真新鮮。


    “顧小姐如此作態又是為何?來這裏不都是為了尋開心麽?”


    二丫指著自己,意思是說,你該不會說的是我吧?隨又搖了搖頭。


    風弄起身,穿起昨日留有汙漬的黑袍,“小姐看起來不似認識胡夫人。”


    “我認識胡夫人啊,是她帶我來的。”二丫見風弄離開床榻,也趕緊掀開褥子起來。


    “風弄知曉小姐是胡夫人帶來的,可你...可不似她的手帕交。”胡夫人的作為,膽大且有違夫綱,且在好一段時間裏,都被這些世流所辱罵,可漸漸的,因有一就有二,況江南的靡靡之音盛行,也就沒有把胡夫人之舉看得過於太重了。


    且所謂,人以群分,道同而為謀。就似那豬朋與狗友,沒有相同的興趣或者喜愛之物,這話題不合,又如何可能走到一塊呢?


    二丫本不明白這風弄說的是什麽意思,但他說到手帕交,她二丫就算再笨也應該聽懂了他的暗諷:這是說她二丫與胡夫人都喜愛...尋小倌作樂麽?


    雖然,她覺得胡夫人其實為人不錯,但是這也不能代表她二丫就是與胡夫人一樣喜歡往這種地方去吧?


    他竟然把她看成是這種人...哦,不對,他是把表小姐都看成是這種人了?


    “這位公子,我來這兒是想道謝的,並不是來尋樂子的。”二丫沒有察覺到自己此時的用詞已是非常鄉野的說法,但風弄卻聽出來了。


    “都知曉尋樂子了,小姐坦白點又有何妨?”風弄不像是昨晚那樣隨意把墨絲披肩,而是執了根玉簪把發挽起。


    “都說不是...公子可否告訴我胡姐姐在哪?”二丫也不像剛才那樣怕著,她湊於風弄跟前,本醞釀好了氣勢,卻在這身高之差下,又立即泄了氣。


    “胡夫人興許片刻便會到吧,隻是看小姐的樣子既是偷摸而出,那麽最好要對好口供才是。”風弄斜了眼二丫後,邊道邊開了房門,而二丫被風弄這麽一提醒,才拿好鬥笠戴了起來。


    這早晨的河麵還處於無波的狀態,但雖無波,卻還有一點風,可這風吹不散那縈繞在河麵的霧,所以此刻整個秦淮河就似蒙了層麵紗。


    二丫跟著風弄出了房間,下了樓梯,回到一層。風弄讓二丫等著,他差小子去看胡夫人是否到了。


    二丫本有點後怕,但是如果是胡夫人親自去蘇家說了,那麽便應該沒有大問題才是,恩,是了,等一下可要和胡夫人好好對下口供。


    二丫前後跺著步伐,跺得那船板響起了沉脆的聲音。


    但很快,她便覺得不妥,這除了是那船板聲,好像還有另一種聲音!


    作者話:祝大家平安夜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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