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卓瑪始終拉著納蘭夢的手不肯鬆開,似乎曆經了那麽多事之後,兩人的感情越發深厚,“本公主還有很多的不明白,需要你一一解答。到底你跟王爺有什麽故事,姬舞和她又如此曖昧不清?”


    “公主,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嚼舌根?請你切勿相信讒言。”納蘭夢以為卓瑪質疑安甯語的品行。


    “別緊張,大唐的那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當初答應嫁過來就已準備好要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位夫君。隻是最近發生很多事,讓我覺得甚是好奇。畢竟我見到你跟王爺有情,郡主跟王爺有義,卻為何不能在一起?”雖然卓瑪跟安甯語平日裏接觸並不多,不過旁觀者清她反而是整盤局裏最清醒的一個。


    “公主是不是誤會了?”


    “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你也莫要在隱瞞,就算連本公主也要忌諱王爺三分,而你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打她,如果說你們沒有什麽那一定是騙人的。”卓瑪看到納蘭夢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說,“既然你不願意說也就算了。”


    “謝公主恩典。”


    “不過皇上好像特別鍾喜王爺,如此年紀輕輕又無功績,竟破格被冊封為郡王,難道你不知道其中原委?”卓瑪似乎想要挖掘有關安甯語更深的秘密。


    “想來是兩人有緣,皇上才會有這樣的決定,自古聖意難測,民女區區布衣又豈會知道那麽多?”對這樣敏感的問題,納蘭夢回答都非常審慎,絕不可以將安甯語跟皇上的關係給泄露出去。


    “並不是你不知道,而是你不願意說,對於王爺的每一個問題你都顧左右而言他,處處提防我也不勉強。隻是交友不易,我一直視你為知己,看來是我自作多情罷了。”卓瑪獨自一人登上了船。


    總算可以抽身的納蘭夢來到墨倪身邊問,“墨倪姐姐,為何甯語看起來如此憔悴?”


    “她上個月得了風寒大病一場,這幾天才勉強可以下地走動。”


    “與我上次大鬧安府有關嗎?”納蘭夢推算時間一個月前她為了尋得宋天祖,曾大鬧安府掌掛安甯語,之後心有不安卻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如今看來安甯語這一病跟她有莫大關聯。


    “不要什麽事都總往自己身上攬。”


    “一年前她曾被我不小心推落西湖,之後落下病根遇冷則渾身冰涼,稍加不注意很容易染上風寒,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都好不了。日後還望姐姐你要多加留意,冷了記得給她添衣讓下人添火爐保暖,熱了要提醒她脫衣扇涼免得給悶著。平日切勿吃生冷酸辣,切勿貪杯好酒,還有帶她多行路散步…”納蘭夢小心的囑咐墨倪,好像擔心哪裏說漏了。


    “明明你們彼此惦記,何苦如今弄得如今分崩離析?其實若納蘭姑娘不介意,等王爺娶了公主之後,你大可以嫁進王府,無需另嫁他人。”墨倪試圖勸說納蘭夢。


    “墨倪姐姐不必在勸,我跟她之間錯綜複雜不是讓步能解決的問題,既然走不下去不如停在這裏,或許對大家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反倒是你,兜兜轉轉到最後還是逃不掉,如今又被困於安府之內,妹妹對不起你,什麽忙都幫不上。”納蘭夢不僅回憶起過去那一年,她想方設法幫墨倪逃出安府的控製,曆經了多少波折最後終於讓安甯語肯放手讓墨倪走。


    “當時太在意形式,以為逃出四麵圍困的牆壁可以重生,卻被困在痛苦的回憶裏。走出去卻依然活在過去,那麽跟留下來有何分別?心放開了哪裏都沒有束縛。”


    “墨倪姐姐真是精辟,隻怕妹妹我沒有你此等胸襟。”


    遠在吐蕃的卓瑪嫌少看到江南如此旖旎風光,正值四月煙雨朦朧如入仙境。她興奮的拉著姬舞讓她述說著河畔的動人故事。然則安甯語身體虛弱坐在船中避免走動,宋天祖走了過來站著施禮,“王爺,臉色好差。”


    “坐下說話。”安甯語笑了笑並沒有難為宋天祖,“之前的事還望宋公子海涵,莫要怪我行事跋扈魯莽方好。”


    “怎麽會?你說的一點沒錯,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若不是有王爺你從中阻撓,我也不能看到納蘭姑娘是如此重情重義的女子。”宋天祖往外看了納蘭夢一眼,“王爺不要怪我先小人後君子,我已將王爺上次跟我說的話跟納蘭姑娘重述了一次,如今她還是堅持下嫁於我,那日後還請王爺自重,莫要在打擾我們的生活。”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


    “我隻可以說這次約見是納蘭姑娘的決定。”


    原本在船外欣賞西湖美景的人陸續回到船艙,下人也將做好的飯菜逐一端了上來。大病初愈本來就沒有什麽胃口,安甯語從頭到尾都沒怎麽動筷子。心有不忍的納蘭夢夾起一塊無骨糖醋魚正想遞給安甯語,殊不知被旁邊的姬舞捷足先登,將碗中挑好魚骨的魚肉夾到安甯語碗中,便也及時將剛想要遞出去的手給收回來。


    動作幅度微小卻還是給身旁的宋天祖看的一清二楚,於是他夾了蟹黃炒雞蛋給納蘭夢說,“你也要多吃點。”


    安甯語見狀於是說,“她不喜吃蝦蟹。”


    “是嗎?”宋天祖剛想將納蘭夢碗中的蟹黃炒蛋給夾回來,卻被阻止了,納蘭夢賭氣說,“誰說我不喜歡。”於是大口的伴著飯給吃了下去,屆時鴉雀無聲顯得有些冷清尷尬。


    這時候姬舞提出,“宋公子和納蘭姑娘成親之後有什麽打算?”


    “暫時沒有,一切都聽從納蘭姑娘安排。”宋天祖也不怕人家笑話他怕老婆。


    “你們都快成親,為何稱呼還如此這般生疏?”連卓瑪也加入陣營禁不住調侃。


    “眼下過了春天揚州將迎來酷暑,我早已命人修葺避暑山莊,到時候可讓王爺和公主可以歇息。如果宋公子和納蘭小姐不介意可以一並前往,驅車前往也不過十來天的路程,沿路還可以欣賞美景。”姬舞醉翁之意不在酒。


    “郡主太客氣了,我們自由安排安排,無需你為我們費心。”免得她無休止的糾纏,納蘭夢唯有敷衍過去,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安排。


    “那不如我們約定秋收之時一同到郊外打獵可好?兩家人常聚才不會覺得生疏,畢竟納蘭姑娘和王爺從小便已認識,應該多長走動才是。”姬舞有點積極向促成此事。


    “郡主,你今天的話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安甯語終於忍不住開口喊停。


    “本公主倒是覺得郡主的提議不錯,我也喜歡狩獵,那我們就這麽說定了,你們夫妻二人也一定要來,跟我們講講你們婚後的生活的趣事。我不懂得你們中土的婚假禮儀,到時候也可以請教你們一二,將來嫁給王爺之時也不至於失禮。”卓瑪這番話無心之言卻讓桌上不少有心之人聽去覺得酸溜溜。


    一旁的安甯語自顧喝起了酒來,看在眼裏的墨倪拉著她的手想讓勸阻,但安甯語要做又豈是她可以左右的事。


    臨近夜幕,天色開始昏暗溫度也開始下降,不宜在逗留於湖上,安甯語一行人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墨倪問,“真的不打算在挽留納蘭姑娘?”


    “宋公子一表人才,你讓我如何開口讓她不嫁?”


    想多待一會的納蘭夢留在了船上,立於船頭的甲板之上迎著風,臉上能感覺到風夾著細雨輕撫著臉。想起了當年安甯語掉落水中的場景,時而發笑又時而陷阱苦思憂心不解。


    這時宋天祖舉著油紙傘來到她身邊,“有時候真讓人猜不透你的心。”


    “你說得對,解鈴還須係鈴人。若宋公子不介意,我想一個人安靜的待會。”納蘭夢輕描淡寫的回話,宋天祖也不勉強,留下了傘靜靜的退回船艙安靜望著煙雨中的伊人難斷愁腸在添新亂。


    離開西湖的姬舞並沒有急著跟大隊人馬會安府,相反一個人脫離隊伍來到了一家茶館。布雨蝶已經再次守候多時,每次兩人會麵都約在不同的地點,空防被人跟蹤所以特別顯得小心。


    自從布雨蝶在納蘭夢的堅持下搬進了納蘭府,除了監視納蘭夢的動靜之外,她還兼任姬舞的左右手,替她籠絡朝臣竊聽情報,派人賄賂吐蕃官員刺探情報。上次卓瑪和安甯語遇襲,表麵上朝廷和吐蕃風平浪靜,實際上早已自摩拳擦掌伺機尋找機會。這次布雨蝶急著要見姬舞是探聽到一個重要的情報。


    “你是說他們想刺殺安甯語。”姬舞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一時還是驚訝不已。


    “如此一來兩國必戰,難道不是正中你下懷。如今看你的反應,難道你舍不得安甯語?”布雨蝶一直都不信任姬舞,擔心她和安甯語舊情複燃壞她複仇大計。


    “時機尚未成熟,若是讓他們殺了王爺,隻會打亂我的部署。這樣一來我所做的一切豈不是功虧一簣,我不能冒險。”


    “那你打算怎麽辦?”


    “等會我修書一封讓你帶去吐蕃,獻上應外合之計,相信可以暫時拖延他們的行動。”很快姬舞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你憑什麽覺得他們會見我?別說我是一個無名小卒,就算去的是你也未必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放心,隻要你報上忞王之名,他們一定會見你。安甯語即將要和卓瑪成親,也算是吐蕃的駙馬,還有她可是大唐的王爺地位不容小覷,隻要你讓他們相信忞王知道有刺殺行動,出於自保於是投誠,他們一定會對你深信不疑。”


    “安甯語怎麽會同意?”


    “她的王印在我手上,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有我替她決定。”


    “如此看來安甯語還被你蒙在鼓裏,想不到她將王印交給你保管,卻沒想動被你如此利用。他日東窗事發也有她成為你的代罪羔羊,難怪你上次跟我說還留有一手,原來如此。”


    “錯了,她沒有信任我,隻是她現在好比扶不上牆的阿鬥自暴自棄,這還要感謝狗皇帝對她的絕情,還有納蘭夢的離去,不然一切都不會如此順利。”


    “當初安甯語對你也不錯,沒想到一轉眼你可以將她置身在險境之中,你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


    “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納蘭夢何曾不是你的好姐妹,而你為了報陷她於不利之地。這次行動若是失敗,隻怕納蘭家也必定受到牽連。”


    “那你最好成功,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之後布雨蝶隨意找了一個借口離開揚州,帶著姬舞用安甯語之名捏造的文書前往吐蕃。


    “何必說這樣的話,沒人比我更想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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